浪漫如诗,亲吻如酒。
美景下,谭在春有些诗一般的陶醉,以至忘了自己的爱。在这如诗如酒的氛围里,他有些不由自主的动情:“没见你写过诗,倒听你很像个诗人。你也学会写诗了,有点韵味。”
冷月娥红颜泛情:“凡是读过红楼的女子,十之八九都能作诗。曹雪芹不止是个优秀的小说家,更是一个出色的诗人。”她笑望着对她有几分另眼相看的谭在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用在这儿大概就是近红楼会写诗吧?”
“你的想象力不错,”谭在春笑着,“连我这个舞文弄墨的也要甘拜下风了。”
冷月娥扮个鬼脸:“我这可是发乎于心,出自真情。”
谭在春点点头:“我知道,这说明你情感真实,从来都不是虚无缥缈的空中楼阁。”
第7章傲雪寒梅(七)
冷月娥笑了,笑得很开心。
不知不觉,二人谈得很畅快,惬意中,似要产生许多内容。
随着兴致,谭在春发表见解:“自古以来,文人大都喜欢安心做学问,不愿介入各种政治,可今晚你也看到了,政治是如此残酷,如此毫无人性。我想,不管袁镇辉的势力有多大,他早晚是:‘五百年必有王者兴,其成也一忽焉,其败也一忽焉!’”
谭在春满腹忧国忧民的感慨。
为了不落文采以显示自己也是个有学问的民国新女性,冷月娥也跟着愁上眉梢,颇有几分忧怨地说:“可我们眼下要做的,也只能是尽人力,听天命。”
就在这时,丫环灵秀走了进来,说她已为小姐在浴缸里放好了水,请小姐过去洗了澡睡觉。冷月娥心不在焉,不耐烦地回道:“知道了,你先洗了睡吧。”她仍舍不得离开谭在春。
看冷月娥恋恋不舍,谭在春笑笑:“先回房睡觉吧,有事明天我们再商量。”
冷月娥深情地点点头:“嗯,我听你的。”说完,快步回房。
看小姐回来了,灵秀笑着说:“小姐,原来男人和女人谈恋爱就是难舍难分呀,要是换了我,我可不会搞出这么多花样。”
冷月娥很开心,故意逗灵秀:“你不先搞出这么多花样,难道你还一下子就生孩子呀。”
灵秀的脸立刻羞得像个熟透了的苹果,她急忙制止:“哎呀我的小姐,看你胡思乱想哪去了,人家是说,要爱就痛痛快快,别磨磨蹭蹭,考验似的。”
冷月娥说:“傻丫头,你不懂,爱要慢慢享受,慢慢拥有。”
灵秀不服,辩驳说:“那要是等到一百年以后,还拥有什么呀,早就一堆黄土掩风流了。”
冷月娥一怔,灵秀的话颇有几分道理,是啊,看来爱是不能长久等待,先甭说百年,就是一宿也只怕是夜长梦多。
这一刻,冷月娥感觉有种从未有过的惶恐,林玉凤对她的爱的威胁和屏障越来越大。
望着小姐神不守舍的样子,灵秀说:“小姐,你快先别胡思乱想了,还是快洗洗睡吧,你看你身上的汗,都把衣服湿了。”
冷月娥脱去衣服,开始把整个身子泡进浴缸,一边洗,她一边问:“坏丫头,你看我真的很美吗?”
灵秀说:“当然美,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公子哥上门追你。”
冷月娥叹息一声:“唉,可惜,这里面从来就没有在春的影子。”
灵秀劝慰说:“你也别灰心,他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了吗?你要抓住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冷月娥摇摇头:“我总不能主动送上门去,说,在春,咱入洞房吧。”
灵秀说:“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可提醒你,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若是迟了,等人家成了亲,你也就只有哭的份了。”
冷月娥笑着淋了灵秀一脸水,骂道:“死丫头,怪不得你这么积极,原来你是盼着我早点嫁过去,也好把你一块带去。”
灵秀说:“这有什么不好,这样我和小姐就一生一世在一起了。”
冷月娥眉头一皱:“好是好,可在春心里只有那个林妹妹。”
灵秀双手扶着浴缸,低声说:“小姐,你脑子被水泡糊涂了,你想啊,像谭少爷这种正派的男人,只要你和他有了那种亲密无间的肌肤之亲,他自然就会对你负责,娶你。到时候,他想赖都赖不掉,想逃也逃不了。”
“你的意思是——?”冷月娥欲言又止,随后,坚定地点了点头,“嗯!对!有道理!”
灵秀站起身,冲冷月娥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对,今晚你就去。”灵秀走到窗口那儿向外听了听,回过头来,“夫人不会知道的,再说,她也希望你和在春成一对。”
冷月娥心动了,她觉得是不应该错过机会。她从浴缸里出来,刻意在身上裹了条超薄的浴巾,并在上面喷了几下特别吸引男人的香水,然后,她轻手轻脚,一步一步,走向谭在春的房间,毋庸置疑,她要“夜爱”谭在春!
此刻,窗外已是万籁俱寂,真是个男女幽会缠绵的好时刻。
第8章傲雪寒梅(八)
身后,灵秀为小姐伸好被褥等她凯旋。有时候,生米做成熟饭,是一个女人轻易俘获一个男人的最快的捷径和绝招。希望这一招,今晚对小姐也非常适用。成功了,对她们两个都好!
冷月娥从门缝望去,只见谭在春已和衣而卧,且有轻微的鼾声。显然,在春是有些累了。其实,他的饮食、活动,冷月娥一直监督着,生怕对他伤情不好。
冷月娥犹豫着,但灵秀的话一直在耳畔回响。说真的,她真怕触醒了在春,让她一时无话可说。但为了得到他,她又猛烈地鼓励自己,别放弃!灵秀看小姐迟迟不进去,急了,几步走过来督促:“小姐,反正谭在春已经知道你是真的爱他,就算他觉得你的行为有些唐突,他也不会骂你的。”
冷月娥一咧嘴:“哎哟,我的天哪,你这样一说,真让我感到羞死人了,我这可怎么办呀,我这不成了一个荡妇了嘛。”
灵秀推她一把:“看你说的,古时候的卓文君还和司马相如私奔了呢,你也不想一想,那是什么年月,现在又是什么年月,现在可是民国,女人有权主动接近男人。”
听灵秀这么一说,冷月娥的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但她刚要推门进去,却又突然止住,她看了灵秀一眼,几步跑回房去。她躺在床上,心湖里荡起层层涟漪。
往事一幕一幕,困扰心扉。深爱多年,没想到今晚竟要以“肉欲之爱”俘虏在春。这真是她冷月娥的失败,林玉凤笑到最后的胜利。
鄙视自己的同时,她也隐约感觉有股不祥在向她袭来。
她身体微微颤栗,她抱紧花被,强迫自己尽快入梦,这样,所有烦忧也许就追随梦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可是,因了白天陪在春饮茶的缘故,她辗转反侧,迟迟不能入梦。
几许淡淡月光,投射过来,有些朦胧,有些灰色。
夜空,几颗灵犀般的星星忽明忽暗,忽近忽远。
既然不能平静入梦,冷月娥干脆下床打开留声机,放上了一曲正在上海滩流行的《梦里花》。
随着歌曲意境的起伏,她苦恼万千,挥之不去。
歌曲依然进行,而冷月娥翻来覆去直把自己折磨得身心疲惫也终未进入梦乡。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感觉内心有股力量在促使她,这股力量——是青春的冲动,是青春的诱惑,是爱的鼓励。不知缘何,她竟开始大胆地设想起她和在春可能要发生的“情事”……
顺着这条思路,她偷偷瞅了一眼对面床上的灵秀,看她已渐渐入梦,她便下决心再去找在春,她要赶在林玉凤之前把在春抢到手,等生米做成了熟饭,看她林玉凤还有什么高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