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在怨我打她那一巴掌吗?你看看她,分明就是找打。”巧儿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眼中带着一抹说不出来的歉意,“我实在是看惯她那张狂的样子,而且对小姐出言不逊,所以我才会抽他一个耳光,现在想想,真应该再多给她两巴掌。”
我拍了下巧儿的头,连声道:“你放心,我可没有半点儿想要怪你的意思。你说得也不错,既然已经出手,就不应该手下留情。看她们主仆二人的模样,分明就是欺软怕硬,你如此一来倒好了,反倒让她们摸不清我们的脾性。不过下用一次,可不许这么意气用事了。”
巧儿有些吃惊地望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或许在巧儿看来,我也早就变了个人吧?事实上我也的确变了,开始学会替自己筹谋一切,也学会了用手腕。看着这样的自己,我都有种陌生的感觉。可眼下我已经丝毫没有了退路。
当郑惜燕被带到静园门口的时候,我也适时地出现在那里。而红豆则顶着那张被巧儿打肿的脸堵在门口,不许我们靠近一步,就连郑惜燕也被她硬生生挡在外面,不选靠近一步。
这样的事情当然轮不到我开口,巧儿急急忙忙对着其他的侍婢道:“你们……守在这里。难道不知道表小姐生了病吗?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能承担?是你?还是你?还是你们中的什么人 ?'…'她可是奉了太后的旨意来到这里的。想想看,窦小姐送过来的时候可是个活生生的人,难不成你们想把她从这里抬出去?”
不只是我想笑,就连守在边上的丫头们也都个个将脸转向了一边,显然在强忍着笑意。红豆满腔的怒火,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既然小姐生病了,那就千万不能讳疾忌医。在下是奉了太后之命来这里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见小姐一面。所以请姑娘快去通报一声。要不然,在下就无法向太后复命了。请姑娘不要为难我。”郑惜燕慢悠悠开口了。但语气里却带着无法质疑的权威。
红豆面露难色,还想千方百计地阻止他进去。但依郑惜燕的个性,怎么可能再给她留下这样的机会呢?她叹息着摇了摇头。小心地从自己的腰上解下来一个腰牌,快走几步来到了红豆的面前,大声道:“你看到了吗?这是太后亲手交给我的,为的就是怕小姐万一任性,不许我进去。太后说了。见此牌如见到太后,除非你们家小姐真的不想见我,那我就只能将这里的实情告诉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了。”
“这……”红豆的脸色愈发地难看,犹豫了大半天,终于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那好吧,只许你一个人进来,外面的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因为我们家小姐心情不太好。万一有什么人招惹了她,谁知道还会出什么乱子?你请吧。”
郑惜燕回头朝我使了个眼色,我只是一笑,淡淡道:“我就留在这里,看太医若有什么吩咐。我也好安排旁人去做。”
望着那两个人缓步走进去,我只能选择在这里不停地徘徊。她有没有病。其实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窦静还会使出什么花样来。过不一会儿,只见红豆慌慌张张从里面跑了出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连声道:“大小姐,我的大小姐,这下可真是了不得了,王妃,您还是快去看看吧,这个太医疯了,她真是疯了。”
直到亲眼看见蜷缩在床角的窦静,还有气定神闲的郑惜燕,再加上郑惜燕手里长得惊人的银针,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红豆会有那样的表情。不用问,郑惜燕打算用针灸的方式来给窦静治病。而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阵仗的窦静,怎么可能会让她下手。
不等我开口,郑惜燕连声道:“窦小姐,我之前已经替你诊断过,你的病一般的药物已经解决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金石之法。你放心好了,我虽然对用针不是很熟,而且穴位有时候也会认错,但这么细的针下去,绝对不会让你有半分的疼痛感,也不会大量出血的。只要在你的头上扎上几针,你的病就能好了大半。”
这些话让我忍俊不禁,这下还真是有热闹看了!窦静怎么可能见过这样的阵仗?
窦静脸色铁青地瞪着郑惜燕,连声嚷嚷道:“你想干什么?你要做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只要开几付药给我服下去就好,为什么还要用针来扎我?不行,绝对不行,你存心要为难我对不对?”
“存心为难?怎么可能呢?有病了就要听太医的话,良药虽然苦口,但能治病啊?这针虽然看起来有点儿吓人,但也是治病的好东西。难道小姐不知道这样的道理吗?古人云,医者父母心,小姐应该体谅我们的一番苦心才是。”郑惜燕怎么肯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连声道:“这是我在认真地替小姐诊过病之后下的结论,还望小姐成全我的一片心意。”
我急急忙忙在边上打起了边鼓,连声道:“恩,太医说的正是。窦小姐既然生了病,无论如何都要让太医好好瞧瞧。何况太医还是奉命而来,不然的话,只怕太医也很难向太后复命吧?更何况太医的医术一向很厉害,想必一定会针到病除的。”
二百九十九.未雨绸缪
所有的人都很清楚,窦静是在装病,目的只是为了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们就范,准确地说,她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李宣出面。但她显然不可能得逞,既然李宣已经将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我怎么可能还给她任何反转的机会?她或许仗着自己的身份能为所欲为,可遇到我们这样的对手,绝对不会再给她留下任何逃脱的机会。
“你胡说,什么狗屁医术,全是骗人的鬼话!”窦静显然已经方寸大乱,明晃晃的银针显然已经让她乱了心绪,她连声道:“我根本就没有病,你为什么非得诊断出来我有病?这能算是医术高超吗?你还敢自称是太医?我看是庸医才差不多吧?”
我强忍住想要狂笑的冲动,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只是看了一眼郑惜燕。这个坏人,终究还是由她做比较合适。果不其然,郑惜燕看了她一眼,慢悠悠地收回了手里的针,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你本来就没病?我说大小姐,你真的确定吗?之前你的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记得之前你的回答吗?你可是十分坚定及肯定地告诉我,自己有病,而且已经病入膏肓,难道突然这么快就改了主意?不管我是庸医还是名医,终究都算是个治病救人的郎中对不对?其实有没有病都不是那么重要,我在后宫里大部分时候只伺候太后和皇后的,有病治病,没有病防患于未然。只要我的银针在小姐的头上扎那么几下,就不会让小姐再有什么后顾之忧。所以小姐就不要过分推辞了,从了我可好?”
“不要,千万不要。”显然郑惜燕再度拿起的银针还是让她心惊胆颤,她连连摇头,再三肯定地大声道:“我真的没病。千真万确,这件事情你不是之前也说过,我只是因为整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好了,你可以走了。这件事情……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太后她老人家,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你真的确定吗?”我皱着眉头看着窦静,现在势必在她的面前充烂好人比较合适,我悠悠叹了口气,努力收回脸上的笑容,淡淡道:“你真的确定自己没病?我可是要把这件事情禀报给王爷的。因为你是我们府里的贵客。万一你出了什么意外,我就会惹上麻烦的。”
“千真万确,绝对不会有错的。你能不能……先让她把手里的针收起来。我真的什么毛病都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窦静几乎是带着哭腔道。
临离开静园之前,郑惜燕还不忘取出一根略粗的金针,故意对着窦静道:“其实太后说了,若是能治好小姐的病,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好。不仅如此。她还特意许我在小姐的身上试用金针。这可是只有太后她老人家才有资格用的疗法。小姐不能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