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见李元昌不敢辩解,李世民冷哼一声:“青雀,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贺兰楚石是怎么回事?他动的谁?还有怎么又集来个柳函姑娘,汉王尿裤子又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丢人啊。”李泰揉猜眉头,语带不忍的将事情从头到尾详细的说了一遍,既没有隐瞒自己的过失,也没有夸大别人的错误,更是将在房玄龄寿宴中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小特别是强调了李元昌在心中不甘之下挑拨李泰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听完李泰的叙述,李世民皱眉问道:“这么说是贺兰楚石喝醉打了你的小厮文宣在先,你报复在后?同样也是汉王挑衅,在房府用酒樽砸你在先。然后在青楼又用瓷盘砸你在后?可是这样?”
李泰叹息一声:“回父皇,事情就是这样,当时若不是有柳函姑娘,那一瓷盘就要落在孩儿的头颅之上了,这如何不叫孩儿气愤?”
“够了。你不用解释,不管怎么说,汉王是你叔叔,你和他动手就是你的不对。更别把一个青楼女子拿到我面前来说。”李世民淡淡的干斥了李泰一句,转身看向李元昌,神色一冷,轻蔑的问道:“汉王,青雀可曾说错?还是有什么遗漏之处?或者你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李元昌低头思忖了一阵,怎么也想不出有什么可辩解的地方,李泰没有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本来就是事实,即便他想不承认,还有那么多人证能证明李泰的话,他根本是无话可说。
“没话说就代表青雀说的都是事实了?”李世民再次对李元昌确定道。
“臣弟无话可说。”
李元昌的说话彻底的激起了李世民的怒火,将手中的茶盏狠狠的向李元昌砸去。落在李元昌肩膀上的茶盏打得他一个趔趄,退后一步才堪堪站稳,越窑青瓷茶盏落在青石地面上,摔的四分五裂。就像李世民的心情一样,心碎啊。
“谁对谁错不说,也不必说,那个贺兰楚石受伤是小事,你砸青雀也是小事。青雀踹你也是小事,但一个堂堂皇弟亲王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吓的尿裤子就是大事了,你将我李唐皇族的脸都丢尽了。你若是三两岁儿童这不怪你。可你眼看着就到弱冠之年了。竟然还能被吓得尿裤子,你”你,,你真的让我无话可说了。”
李世民斜坐在御座之上,低着头一手扶额。沉默半响,苦涩的说道:“念在你我兄弟一场,我也不多责怪你了。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现在就走,天亮后立刻离开长安,去梁州闭门思过一年。不许出门,以后非奉诏不得离开粱州,更不得回到长安,听明白了吗?”
“臣弟明白!”李元昌苍凉的一笑,彻底心凉了,口首谢恩后却不肯起来,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说道:“皇兄,臣弟认罪,但心中不甘。”
“你还有什么不甘的?”李世民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是因为联没有处罚青雀而心中不甘吧?青雀是有错,联也会处罚他,但那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再说一遍,以后不想看见你,现在你给我
。
“臣弟谢恩。”极殿中灯火透明。李世民紧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纹个偻术你池心思的弟弟。
李元昌换下了“环彩阁”那一身华丽的衣饰,淡青色的圆领长衫穿在略微有些肥胖的身上,看起来并不协调。神色上也一改宫外的嚣张气焰,低眉顺目的站在一边,等着李世民的发落。
李世民端着茶盏,越窑青瓷的盖碗轻轻敲击着茶盏,清脆的声音在空寂的大殿中回荡。
半夜被叫起的宫女内侍低头站在两侧,偶尔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李世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打个哈欠,缓解一下不断袭来的困顿。
李世民不断的打量着束手站立身边的弟弟,心中埋怨,既然已经让你出京了。怎么还逗留不走,偏偏还惹来偌大的麻烦。同样在心里也责怪李泰。和一个就要离开长安的闲散宗室计较什么?
李元昌已经将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他没敢原原本本的诉说真相,而是挑挑拣拣的说了对他有利的方面,在他口中一件本来分不清谁对谁错的事情变成了他收到贺兰楚石的邀请去“环彩阁”赴宴,不知道为什么贺兰楚石和李泰起了矛盾,李泰不仅没有听从他善意的劝告,执意将贺兰楚石的手臂折断之后还迁怒于他。将他踹翻在地。
这番话中李元昌完全将自己当做旁观的第三者。也没提贺兰楚石喝多后的嚣张。更没说他被吓尿了的丢人事。虽然他没敢将全部过错都扣在李泰身上,但说出来的话也全是不利于李泰。
李世民听完,没有偏信李元昌的一面之词,更是没有对整件事情发表任何评价。在吩咐赵志泽将李泰带来之后,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等待李泰前来对质。
李世民心中不相信李泰会是这样嚣张,在他心里李泰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平白无故办出这样仗势欺人,浑然不顾后果的糊涂事。他相信,即便这事错在李泰,也是事发有因的,所以他想听听李泰的辩解。
李元昌就这样被晾在空旷的大殿内,见到李世民一直沉默不语摆弄着茶盏。渐渐的他由理直气壮有恃无恐变成了忐忑不安,不时的看向李世民,试图窥探李世民的想法,想追问李世民,却是有心无胆。
“吏部让你什么时间离京?”李世民突然的发问让李元昌浑身一颤。
“回皇兄。户部最后的期限是明天。”李元昌语带惶恐的回答,听到殿外传来一慢三快的更鼓声,急忙补充道:“现在是四更了,应该说是今天。
“你说的“环彩阁,是青楼吧?”
李元昌不明白李世民两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关联,却也不敢不答:“回皇兄。“环彩阁。的确是处烟花之所。”
“砰”李世民重重的将手中的茶盏敲在身边的案几上,词严色厉的说道:“吏部限令今天离京,你昨晚还敢去青楼烟花之所浪荡无忌,你是已经做好出京的准备了,还是根本没把吏部的严令当回事?身为皇弟亲王。整日浪荡于青楼酒肆,成何体统?不知为国出力,为民用心,你这亲王的爵位要着何用?”
李世民话语严厉,吓得李元昌浑身直颤,连忙跪伏在李世民面前,叩首认错:“是臣弟糊涂,不该去那些烟花之所,请皇兄息怒。
李元昌伏捌氐声辩解:“臣弟很少去那些的方的,因为臣弟马上就要离京,不知道何事才能重返长安,所以贺兰楚石以及几个平日里相处很好的朋友要为臣弟送行,臣弟也不知道是谁的注意,将酒宴设在了烟花之所。臣弟坚辞不成,又考虑到平日的情谊。也就赴宴了。本意是随意喝几杯水酒就回来,准备出京,却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情,是臣弟少虑了。请皇兄责罚。”
李元昌等了好久,才听到李世民的声音:“起来吧。你的过错以后再说。”
谢皇兄。”
李元昌起身之后,偷偷擦擦头上的冷汗。心中腹诽着:“平日里流连于青楼酒肆的朝廷大臣,皇室宗亲多了去了,也没见你斥责那个。偏偏到我这里就成了罪过,归根结底不还是因为我不受你待见吗?不过也没什么。越王也去了,我受的责罚越重,他也跑不了。”
李元昌正在心中不停的琢磨着李泰一会来到以后,会受到李世民什么样的责罚,却在耳边再次听到李世民问询:“你说的贺兰楚石是什么人?”
李元昌赶紧一正神色,将双手抱于胸前:“回皇兄,贺兰楚石是潞国公的女婿,现在千牛卫为千牛备身。”
“侯君集的女婿?”李世民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追问道:“你是说青雀折了他一条胳膊?可是青雀自己亲自动手?”
李元昌心中思忖着,他很想说是李泰动手的,但考虑到当时很多人在场,这种谎话随便查证一下就被戳破,心中暗道可惜,嘴上只能实话实说:“回皇兄,不是越王殿下亲自动手,是他带来的侍卫动手的。”
“你可知道事出何因?”
“臣弟不知。”
李元昌的回答,让李世民陷入了思索。他心里不认为李泰会莽撞的轻易折断别人的胳膊,肯定是事出有因。李元昌又不知道因果,只能等李泰前来才能问询。
随着李世民的沉默,太极殿中再次悄无声音。
李泰跟随着赵志泽来到太极殿内,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李元昌垂手低头站立一边,李世民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
李泰轻轻拂拭了一下衣襟上,离开“环彩阁”时,故意撒上的酒
。
“回陛下。末将将越王殿下带到”
“嗯。你下去吧。”随着李世民的挥手示意。赵志泽稳稳的退出了太极殿。还不忘给李泰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