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扑到床上把书拿在怀里,狡黠地笑道:“不过作为条件,你要帮我把地上的东西处理好。”
纱织边说话边晃着双腿,短裙锢在臀上,纤细的双腿在灯光下泛着冷白的颜色,脚趾的红色指甲油比任何名贵珠宝来的更加摄人心魄。
甜媚如丝的语气,配上撩人意味十足的动作,真是让人很难拒绝的邀请……
男人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看了纱织一眼,“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你会立刻撕毁月典,对吗?”
是十足十的诱惑,可他不会忘了身处的场景,七零八落的肉块、空气中甜腻的味道和血腥味掺杂在一起、红色血液在纯白地毯上辉映,她对他卖弄风情,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过那样完美,普通人会上这种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恶魔不会。
“如果你这样揣测我,我会难过的。”黑木纱织啪的一声合上书,有泄愤的意味在。
“我答应你,不过你费尽心思召唤我只为了这个?”他扫了一眼地下的东西,像看垃圾一般的眼神,就算是给他的祭品也不用这么重口,实在是太难看了。
“召唤你?”
男人敛下睫羽,纤长的睫毛如同透明蝴蝶般,“嗯,不然你为什么连着几个月摆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她应该不止一次尝试召唤他了,为他供奉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他从里面挑选喜欢的手臂,心脏,头发,嘴唇,舌头……
除了眼睛之外所有的器官都是拼凑的,他所拥有的只有一双眼睛和破碎的灵魂,她给了他新生,按照月典的规则,他要和她签订契约,完成她的心愿。
纱织的语气带着几分俏皮和揶揄,“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为了召唤你,我也并不清楚这本书有什么作用,我只是在研究人类终极奥义罢了。”
“你是学者,还是哲学家?”
他说出的古板词汇让黑木纱织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你真的很有意思呢。”
“如你所见,这些人都是口口声声说愿意为我去死的人,所以我就大发慈悲给了他们机会——”黑木纱织像想起了什么令人感到不快的场景一般皱了皱眉又继续说道:“可是他们骗了我,当我拿出蝴蝶刀时,他们向我求饶、认错,痛哭流涕难看至极!丑死了,简直是太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都答应了要为我死去,怎么能反悔呢?”
黑木纱织从床上起身,抬脚碾碎了滚在地上的眼珠,语气中带着怨恨,精致带着攻击性的长相更显得盛气凌人。
对他来说,黑木纱织给他的第一印象绝对不算很好。
穿着沾满血迹的裙子,动作粗鲁的不像个淑女,自说自话,疯狂病态,但她的红眸却流露着与行为完全不同的清澈,他这次选了这具尸体的手骨,因为它曾感受过眼前人的体温,他想知道,她是谁。
是魔鬼,精灵,还是妖怪?
“你想找到愿意为你而死的人?和我签订契约吧,我会帮你的。”
他声音平静的不能再平静,面容没有一丝变化。
黑木纱织迅速从刚刚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好像歇斯底里只是错觉,她的眼神带着警惕,“为什么一直蛊惑我?我可不觉得这是一桩好买卖。”
他不理会她的质疑,打了个响指,地上的东西消失不见,房间整洁如新,断掉的珍珠项链回到了纱织如天鹅般地脖颈上。
“已经很久没人能打开月典了,我想看看月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黑木纱织闻言推开了窗户,月亮圆满地挂在天上,是红色的。
黑木纱织转过头,烟粉色长发随风飘起,她的声音在风中显得更加清冷:“我要心甘情愿为我而死的人,他的心、身体也只能属于我。”
“明白,我的主人。”月前半跪在纱织面前,亲吻她的左手,薄唇触碰到她肌肤那一刻,身体所有细胞都在叫嚣,像是被打翻的火山,每一处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滚烫,想要更多靠近她。
签订契约的两个人,在月光之下交换名字,他们在彼此的身体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宣誓主权。
纱织——刽子手,一掷千金,貌美心狠,玩弄人心。
月前——黑木家大小姐最忠心的狗,杀人的剑,没有人格,一切以大小姐的意愿为先。
他们的身份牌从这一刻鲜明,他侍奉她,她怜悯他。
——
黑木哲重新点燃了烟,呛人的烟雾把月前从回忆中扯出来。
“你主动离开当然最好,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
“是,这样最好。”月前身上蔓延出如同人偶般温润的气息,从回忆里走出来的人,翻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身份牌——
月典里面封印的恶之恶魔,在天使和恶魔的战乱中肉身被焚烧,灵魂被碾碎,只剩下眼珠狼狈躲进月典,逃过一劫。
沉睡的时间比他想象的漫长,他被鲜血一点点唤醒,一点点重新组装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精挑细选的皮囊,差的只有一副会流出炽热鲜血的心脏,要充满欲望,要绝对的恶。
从他第一眼看到黑木纱织就选定了她,他对她撒了谎,恶魔不会无条件完成人类的愿望,事后他会取走她的心脏。
从房间走出的艾德里安站在另外一个角落,嘴角是温良的笑:“麻烦声音可以放轻一些吗?黑木小姐还在休息。”
黑木哲语气依然不好,声音却放低了几分。“她为什么会在你房间?”
“啊?我也不知道,大约是想见谁就会在谁身边吧。”艾德里安在沙发角坐下,语气淡然,又说道:“之前黑木小姐生病我还很担心,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已经无碍了,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呢。”
“真是无聊。”黑木哲把烟掐灭,转身上了楼,赤足踩在大理石上有些冰凉。
关上门,黑木哲冲了冷水澡,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镜前的人眼圈还是乌青,金色眼眸却熠熠生辉,发丝的水珠低落在肩膀上,藤蔓纹身在浴室暖色的灯光下平添邪魅。
他拿毛巾草草擦干头发,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天没有好好睡过觉,但现在还不到休息的时候。
晚上有重要的应酬,这两天堆积的事情虽然青木爱时帮着处理了不少但还有很多也需要他自己拿主意,本来想等她醒来亲口说些什么,但等了几天最后什么也没说成。
为什么自己会冲动任性到使用那么危险的禁术?
“你的身边为什么总有那么多的人?”黑木哲盯着自己手上的伤疤,粉色新肉生长的过程手心总是痒痒的,连带着他的心也是躁动不安。
这次她又要过多久才能和他说话呢?又要像之前一样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回忆和纱织的相处,其实并没有特别惊心动魄的大事,都是一些琐事,都是最平常不过,不值得一说。
可就是这一件件碎事成了他记忆中波光粼粼的河,他沾满鲜血的双手,疲惫不堪的身体都在这里洗净,每当他觉得自己像个厉鬼一般,这条河就会把他的理智洗濯,他又是黑木哲了。
他用和纱织受过同样伤的右手近乎怜爱地抚摸自己的脸,眼神痴迷:“不要生气,想要什么哥哥都会给你的,一直待在哥哥身边吧。”
——
从陌生的房间醒来,纱织还是有些不适应,像是自己依旧身处在幻境一般,心突突地跳着。
白茶清香从不远处飘来,看着墙纸上描绘的樱花,纱织回过神松了口气。
她懒懒穿衣起身,趿着拖鞋下了床,茶几上早就晾好的温水纱织咕噜咕噜喝了一半,这才开始更细致地参观房间。
书桌上的笔记字迹工整隽秀,她随意翻看着,直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满了自己的名字。
零碎地布满整张纸,没有其它文字附加,只是写着她的名字。
艾德里安在每个课间扬起笑容礼貌拒绝同学的邀请,安静趴在桌子上想着那个人的眉眼,笑容,笔在手中不受控制地游走着,等他反应过来时纸上已经写满了她的名字。
是完全不受控制的感情,他掩盖般地把本子压到最后却还是阴差阳错被本人翻了出来。
纱织重新翻回第一页,在写的遒劲有力的签名旁补上了一句:我也很想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手表时针明晃晃指向五点,已经这么晚了吗?纱织甩甩手,望着天花板发呆。
要见的人,要处理的事,都让她提不起劲来。艾德里安也不知去向,话说平时再过半个小时就要用晚餐了吧?
黑木纱织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去盥洗室重新梳洗了一番。
长发束成麻花辫,粉灰色休闲运动服,唇色樱红,整个人看上去像块融化的太妃糖,甜蜜极了。
纱织满意地照了照镜子,是呢,拥有这样的皮囊还会有什么烦恼呢?
她专心顾影自怜,连敲门声都未曾注意到。
直到镜中映出那身黑色西装,她对着镜子甜蜜一笑:“好看吗?”
“很好看,红宝石是最衬你的,大小姐。”他像变戏法般从指甲翻动出一枚发夹,是用红宝石做成的草莓图案,和今天轻松活泼的运动风相得益彰。
月前站在她身后,端着她的下巴,强迫她在镜中与他对视。
镜子是冰的,冷的,他的视线却是炽热,偏执,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在我心中,大小姐的样貌无人能敌。”
他没有温度的手像毒蛇缠在她的咽喉,触感冰冷黏腻,手臂宛若无骨,像是蛇腹般柔韧,只要稍微一用力她就会变成一具甜美的尸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吗?”纱织勾出风情万种的笑,尾音刻意上挑,听上去充满诱惑力。
月前贴的更近,几乎要吻上她的耳朵,“我从不说谎话。”
“这样吗?那这次也不要让我失望啊,月前君。”
说笑间,纱织已经挣脱月前的手,和他拉开一个身位的距离,毒针从草莓发夹中弹出抵上月前的脖子。
致命坚硬的针在肌肤上留下痕迹,再用力一点儿就能扎进血管。
纱织还是笑着,指尖的动作却用力了几分,“我到底要说多少遍呢?月前君?”他又一次想干预她的生活,替她做出选择,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
“大小姐,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你有益处的决定。”语气谦卑,无辜几乎要从他冰蓝色的眼眸溢出。
“不需要,我不用任何人替我做决定,可惜这个道理,无论我说再多次你都不会明白。”纱织的语气带着惋惜,眼神却如结冰霜般。
“反抗我,你从未放弃过——”
“在你心里,你一直扮演着饲主的角色不是吗?”发夹被纱织推进颈部煞白到半透明的肌肤里。
月前一声不吭地承受着,眼神中有说不明的复杂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期待她醒来的人,对她撒谎的人,企图压制她的人,尽心尽力侍奉她的人,都是他,他的内心为何总会为她摇摆不定?
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从被比较、权衡的时候就不该带感情。
天秤的两端,从来没有赢家。
鲜血溢了出来,纱织用手搽掉血珠,温热的指尖触碰到皮肤时,月前不自主地颤栗,像被红色的火焰灼伤一般,被她触碰到的、那一块小小的肌肤开始滚烫。
黑木纱织的语气有些赞叹和惊讶:“没想到你这样的人,血也会是热的。”
草莓发夹在空中抛出漂亮的弧线,精准丢进了废纸篓。
纱织看着他的嘴唇一点点发紫,本就不见血色的脸更加煞白,几乎成了半透明的白色,他不乞怜她,她的目光就永远不会落在他身上。
“大小姐,我还是觉得它很适合你。”他偏头看着废纸篓里鲜红如血的发夹,第一次和一样物品产生了共情。
他固执的话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是吗?那你觉得艾德里安和康芥谁更适合我呢?我想听听你的建议。”
毒素在体内蔓延,她的声音听上去开始模糊,像隔了层玻璃般,月前抬眼望她,只觉得她像抽象画家画的油画一般,整个人是由色块拼成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粉色、红色、白色调和的恰到好处,可想细看却怎么样也看不清。
——
这是黑木纱织的习惯,在装饰用的的饰品里混入致命的毒药,是保命的手段,也是万一遇到不测给自己一个了结的机会。
黑木家游走在黑色领域,取下别人性命或者舍弃自己生命的觉悟她早就有了。
他努力站稳身形,沉吟片刻,给了她答案:“无论是家世背景,还是其它方面,都是康芥家更胜一筹。”
“欸,我还以为月前君和精灵相处的更加愉快呢。”
是黑木纱织惯用的语气,试探掺杂在玩笑中。
冷汗把衬衫浸透了,月前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苍白,虚弱,“我自始至终都只会为大小姐一人考虑。”
纱织说着不痛不痒的闲话,硬生生磨到门外传来第二次敲门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的话到底还有多少可信度呢?一百?五十?还是零呢?”纱织压低了声音,用手帕擦掉他额头的冷汗。
是濒临死亡的破碎感,可他不会死,只有锥心蚀骨的痛和她的一丝柔情像茧一样包裹住他。
“需要我去开门吗……大小姐。”月前退了一步,避开和她目光对视。
纱织反应比他更快,她把他推倒在榻榻米上,俯身压上去,他的呼吸开始絮乱,不知道是因为她,还是毒发的难受。
居高临下的姿态,她用手蒙住他的眼睛,吻住他。
周围静得可怕,彼此交换着呼吸。
失去了视觉,他觉得自己像是在亲吻一块华贵冰冷的绸缎,他想从她身上汲取一些无论是真心假意的温度,可惜没有。
零度饮冰般的吻,毒素在他体内扩散,情动一分难忍的痛就牵引他一分,他连附和一个吻的力气都没有,像是被抽空的人偶温驯的任凭摆布。
“你在期待我对你做些什么吗?”她的手摸上了他裤子鼓鼓囊囊的一团,语气轻佻。
倏地恢复视线,让他看到了她的神情,她的眼睛浓稠如血,像是一杯待人品尝的名贵红酒。
但月前知道,当你的舌尖接触到红色液体的,得到的只有苦涩、辛辣难以形容的奇怪味道,这是她一贯的伪装,开始总是千好万好,得手后又是另一番光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只是安静望着纱织,疼痛让他更加冷静,即使他现在亟需她的抚慰。
他也只是看着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半响没听到回答,黑木纱织不耐烦地从月前身上起来,烟粉色长发重新梳理整齐,“以后没有允许不许让我看见你再踏入这个房间,这是命令。”
纱织推门而去,背后隐约传来他的声音。
“我的血是热的,一直都是。”
是,他今天近乎固执的态度。
明明是一起等她醒来的人,为什么后来者得到优待?如果是这样,他不介意杀了他,这也算愿意为她而死了吧?
在她一次次任性中,他的手早就沾满鲜血,杀人和把紫甘蓝切成漂亮的细丝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他们的关系如果从一开始就是不稳定的圈,那他会想办法让她稳定下来。
门外站的人让纱织有些意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又在使性子吗?大小姐。”紫罗兰般的眼眸望着自己是止不住的笑意,梦中的吻让人身临其境。
纱织打量了眼前人一眼,白色休闲服,笑容可掬,“偷听墙角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青、木、组、长。”
最后四个字被纱织咬的很重,颇有些揶揄的意味。
“误会,只是想邀请纱织小姐共进晚餐而已。”他是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的长相,温柔得像是河水里温润透明的石子。
眼角微垂,像是小狗般望着你,白色头发柔顺搭在眉眼处,看上去毫无攻击力,不像是黑道组长,身份更贴合于学校里很受女生欢迎的音乐老师,或者是喜欢在天台独自听歌看书的学长。
“是吗?我可不记得我们关系有亲近到可以单独相处。”纱织的眼神在寻找另外一个身影,他从不会离开她这么久。
“我还以为纱织小姐和我是战友呢。”青木爱时还是笑着,“毕竟我收下了纱织小姐的贿赂。”
他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眼神无辜。……
纱织先注意到的是他脸上的酒窝,浅浅的,回想起的不是吻,是那天她从二楼一跃而下被他接住,青柠和柑橘的香味和那天的太阳。
“好吧好吧,不过说好了你请客。”纱织用手摸了摸自己莫名发红的脸,掩饰般的走在前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不过很寒酸,没有高级料理噢。”青木爱时趟着步子跟在纱织后面。
“哈?只有暴发户才会想着天天吃高级料理,你真是够土的……”
纱织边说边顿住步伐回头吐槽青木爱时,后面的人还没来得及收住步子,撞了个结结实实。
生理性眼泪马上从眼眶落了下来,痛!纱织捂着鼻子,抱怨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及时抚慰到了。
“嗯?撞到了吗?都怪我不好,很疼吧,揉一揉就好了。”手指温柔贴上纱织的额头,语气也像哄小孩般放轻了不少。
“真是!走路能不能看路啊,我明明都停下了你还能撞上,讨厌死了!万一把我撞傻了怎么办!”
面对大小姐蛮横无理的指责,在青木爱时眼里更像一只撒娇的猫,他揉着额头,看着她懒洋洋站在一脸享受,嘴角不自觉弯了弯,“是我不好,没有下次了。”
“麻烦死了,把手拿开啊!”虽然被揉的很舒服,但纱织可不是什么可爱小猫,气呼呼地继续走在前面,刚刚脑子里担心的事又被抛到一边了。
青木爱时只是像尾巴一样跟在纱织后面,手下的人看到有些诧异,想打招呼只是被青木爱时摇摇头制止,用口型无声说道:“私人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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