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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Katy老师。”这个叫晓米的妹子脾气倒是好,被Katy这么阴阳怪气的说了一通也不恼,顺从的点了下头,随即礼貌的欠了一下身,对我和凤渊说道,“两位尊敬的客人,请跟我来。”
随后,在晓米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二楼。一到了楼上,才发现别有洞天。和楼下的古色古香,但显得冷清的风格不同,楼上完全是富丽堂皇的现代化装修。什么水晶吊灯,联排衣柜,真皮沙发,清一色的实木梳妆柜,如果只是纯粹从影楼的角度出发,那这里的装修在同行中可谓是极尽奢华了。相比较一楼的清高拘束而言,俗不可耐的我,反倒更喜欢楼上的风格。
而且之前进门的时候觉得这家影楼有些不靠谱,都没什么客人,但上了二楼才知道,光顾这里的客人远远比我想象中的多……前方一字排开,两两对立的简约隔间,全是一个个独立的摄影室,粗略数了一下大约有十来个。除了最靠里的一个摄影棚大门洞开没有人影之外,其他的十几个全都关着门,时不时可以听到里面的摄影师在对顾客说:“头抬高,眼睛看我,笑,对!”
我一边听着耳边隐隐约约传来的说话声,一边好奇的打量着四下的环境。看到挂在衣架上那些精美的服装,手痒的忍不住要去摸,不料被前面的晓米喊住了:“两位客人,你们的服装不在这里,请跟我来。”
说着就将我们带到了一个独立的试衣间旁,打开上面的锁,对我们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没有急着进去,而是狐疑的想:这待遇,也未免太好了吧!不会像新闻上说的那样,是个消费陷阱吧?表面上打着免费的旗号,或者是活动促销之类的,等到顾客放松警惕,再狠狠宰上一刀。
我有些不置信的看向凤渊,用眼神询问他:“元芳,你怎么看?”
看穿我的心思,自始至终都牵着我手的人,好似被朱砂浸染过的薄唇略微向一侧勾起,无声的笑了一下。随后也同样用眼神示意我:“老婆,稍安勿躁。”记休节圾。
凤渊简简单单的一个表情,我看着再平常不过,反倒引得站在对面的晓米晃了一下神。等再度开口的时候,脸上已经泛起了可疑的红晕,说话间,压得低低的眼帘时不时朝凤渊偷瞄了几眼:“两位客人,里面是我们‘悦己’影楼特意为你们准备的服装,你们可以随意挑选。”
“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找我。”出门前,晓米又礼貌的叮嘱了一句,“等两位客人挑完衣服,我们马上会安排化妆师和摄影师过来,中间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
“谢谢。”我机械的回了一句,视线和注意力完全已经被前方一套一套挂的整整齐齐,做工精致绝伦的服装给吸引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衣服?”我看得几乎连眼睛都直了,一边由衷的赞叹着,手一边从衣服的这头慢慢的拂到了另一头……果然,东西和人一样,都需要对比才能看出好坏来。看过这里的衣服再去看外面的,才知道什么叫天壤之别。
等等,怎么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我话音刚落,视线就重新回到了那一排的精致的美轮美奂的服装上……怎么清一色的全是结婚礼服?不仅是结婚礼服,而且还都是仿古的。有高贵典雅的汉服,有镶金丝线的凤冠霞帔,有简约奔放的唐装。
款式从露肩的到不露肩的,修身的到宽松的,应有尽有。颜色也几乎是全的,大红大紫的,粉白嫩绿的,眼花缭乱。但无一例外,除了结婚礼服,再也没有别的款式了。
“凤渊,你知道他们找我们代言,是要拍什么类型的照片吗?”我仰起头,看着身旁双手抱臂,一脸好整以暇的表情,看着我东摸摸西摸摸的人,不确定的问。
“婚纱照。”听我这样问,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人,深邃如两汪幽潭的双眸略微眯了一下,当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随后俯下身,凑在我耳边,低低的吐出了三个字。听得出来,这货此时此刻的心情很不错。
“婚纱照?我怎么不知道!”我一愣,咬着嘴唇想了想,实在回忆不起来,那个Katy有说过“婚纱照”这三个字。
“坏东西,当初听到一万五就什么都顾不得了,现在回过头来问,是不是已经晚了?”俯在身旁的人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一百四十一、是不是等了很久?
“所以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要拍婚纱照?”我瞪着凤渊,狐疑的问。
“不然呢?”他不答反问,漆黑的瞳孔深的望不到底,似乎想要洞穿此刻我内心的想法一般,原本微微泛着笑意的薄唇。不经意间抿了起来。
看着凤渊这样,我下意识咬了一下嘴唇。
不是我不愿意和凤渊一起拍照,只是这婚纱照确实有点太夸张了。且不说我现在还是个学生,不适合拍这个婚纱照。单看刚才签合同的那个架势。加上那个Katy热情高涨的样子,一定会将这次的照片大肆宣传,弄的满城皆知。
凤渊本身就是个发光体,而现在我们的生活好不容易回归平静,我不想亲手将它再度打破。到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别说一万五,就算五百万,我也不拍。
“凤渊,要不,咱们还是不拍了吧?”怕他不高兴,我又赶紧解释道,“假如只是普通的艺术照,也没有关系。可是这婚纱照,会不会太招摇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怕……”
“可是,我想拍。怎么办?”结果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凤渊打断了。
他漫不经心的抬起手,用冰凉的指尖将我前额掉下来的一缕遮住眼睛的头发,轻轻的撩到了耳朵后面。如浩淼夜空中星辰一般闪烁的双眸,慵懒的微眯着。
尽管这句话说得略带戏谑,听上去十分的不走心,但是一顺不顺望着我的眼神,却显得分外坚定,半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我不想扫了凤渊的兴,但我也怕有万一,两下权衡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就在苦恼之际,眼角不经意的瞥到了斜后方不远处挂着的一套礼服,视线就像被蛊惑了一般,瞬间被吸引了:
精致的对襟盘扣中领。含蓄而不失女性的秀美。玫瑰色的锦缎上,交错的藤蔓花纹,是难得一见的镂空绣花工艺。看似简约的造型,却无一不散发着江南水乡的烟雨韵味。而恰到好处的腰际线,又让绛红色的轻纱及地裙摆,看上去更多了几分朦胧的神秘感,轻盈中竟难得的不显累赘。
整条裙子的设计风格。完全看不出是什么年代的款式,却让我看了莫名心里一阵悸动。与此同时,脑海里跟着毫无征兆的出现了一个,身穿绛红色轻纱长裙的身影……小红叶。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她,但是这一刻,我真的很想问身边的男人一个问题。
这么想着,手已经不由自主的伸出去,环住了凤渊的腰,将脸埋在他冰凉的胸膛上,闷闷的开口道:“凤渊,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在小红叶离开,我还没有出现的那段时光里,你是不是一个人,寂寞的等待了很久?想到自己当初不过是等了三个月。就觉得度秒如年。那么凤渊呢?那些日子,你又是怎么过来的?
“什么?”一向自诩聪明的人,这回终于被我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给问住了。不过即便如此,凤渊的手却没有半分迟疑,在我环住他的同时,也将我更紧的圈在了他的怀里。
“没什么。”我一边说着,视线一边落到了裙子旁边挂着的,那件同样裁制的无可挑剔的男款礼服上:
互相映衬的绛红色锦缎,被一根镶着金丝线的腰带一分为二。上身的敞开对襟设计,被绣着藤蔓花纹的敲边恰到好处的收住。在彰显男性气魄的同时,又不会显得过于豪放,反而多了份洒脱的沉稳内敛。
而腰带下方的衣摆,则被颇为巧妙的分为了里外双层。外层是手工刺绣镂空藤蔓的锦缎,和裙子的上衣遥相对应。里层是轻盈的绛红色薄纱,乍眼一看似乎和裙摆的款式别无二致,但实际上要来的更为厚重沉稳。所以使得整套礼服看上去,既简约而不失一股睥睨天下的冷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