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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便吃边向着女皇的位置看,看她不时和左右的人说着话,眉眼含笑,神情悠然,也偶尔抬头向周围举杯,示意大家喝酒。
虽说喝的是果酒,可禁不住锦书拿着当水喝。廿朝安也不客气,只要锦书的杯子空了,就赶紧给她倒满,现在锦书很少有的红了脸颊。
“你想把我灌醉?”她瞅着自己的杯子又满了,问旁边的人。
“以前喝酒,你不是号称不倒翁吗?”廿朝安拿话头堵她,他今天是有目的的,她坐自己身边正好,要不然一会大哥告诉她那个消息的时候,她也许会反应太大——要是醉了听不清楚了,也许事情就过去了。
可是,事情明显是过不去的。
“我不和你喝了,我找冷大哥喝去!”锦书直接就奔了冷面的位置,旁边的人慌不迭的把座位让给她,她坐下还朝着退后的那个人影说了声“谢谢”,看见那人身子颤了颤,大概是吓的。
冷面和黑子挨着,俩人心里有事,也没喝多少酒,他看出来锦书今天满开心的,从进门到现在都笑着,也犹豫着要不要今天和她说。
“冷大哥——”锦书拿起酒壶,把冷面的被子倒满,“我们还没喝过交杯酒呢,来,我们今天喝交杯酒!”她在桌底下扯了扯冷面的衣衫。
“这个时候,不要闹腾。”锦书已经有些兴奋了,冷面赶紧捉住她的手,制止她。
“冷大哥不和我喝,以后别后悔哦。”她自己“咕咚”把自己手中的酒喝光了,忽然感觉头有些发沉,知道自己确实喝的不少了。
“黑子呢?!你说的那个马蹄草是什么样子的,改天拿来给我看看,听见没有?”她朝隔着的黑子说话,手里又要拿酒壶的时候,被冷面抢了去。
“锦书,我有个大事和你说!”他定了定心,看着锦书的眼。
锦书的心一跳,马上领悟这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否则冷面不会这样的表情。她的酒立刻就就醒了。“什么事?”
“你知道那个金理公子,我们在进宫前见过他!”
“哦,没什么特别的,听说会卜挂,却也卜的不怎么样。你们见他做什么?”
“你现在见到的金理不是金理,是另一个人。”
“是谁?”
“不如,还是我自己来说吧!”旁边一个人插话,正是那日大殿上的那个金理。
锦书狐疑着,什么这个金理不是金理,不是金理进宫来做什么?
那假金理很自然的坐在了锦书和冷面的中间,手中托起刚才锦书放下的酒杯,随意的啜了一口。“刚才你让我让开的时候,都没看出来我是谁,可见当初云影厅的钦点我一点印象也没留在你心里,真是太失败了,亏我还煞费苦心的选了个铁树开花。”
“你到底是谁?”听口气象熟人,看眼神也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的眼神……
锦书的脑子里电光火石的闪烁起来,“难道,你是——小师兄?”
那天看金理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再看这对眼睛的眼神,越看越是无天的眼。
“还算你有良心!”无天猛的低头,拽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还是他那张迷人的脸,比金理艳美的多。
“啊——”锦书张开嘴,差一点就喊出声了,被无天用手堵住。
说不激动是假的,迢迢千里,也已经隔了生死之门,再次见到无天,在这样的场合和时间,锦书内心波澜起伏。
仿佛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做她的侍女,他为她化身为女儿,他在漫漫的皇宫暗夜陪伴她度过最难熬的日子。
很久很久了,可是再次看见这张脸的时候,那一切的往事就汹涌而出。
“你死了,影帝带着你的尸体飞走了。诺大的风烈现在四分五裂,群雄逐鹿。我开始不知道你还活着,直到一两月前,陶老头给我传了信,我才知道,原来你做了纹水的女主,而原来假面他是——”
“所以,你又和出宫的冷面他们联络上了,借着这次的秀子大选进宫来见我?”
“也是也不是。”无天继续说,“我到纹水之后,听说了金理公子,特意去拜访了他,并在他家中住下,准备找机会进皇宫。然后不久,金理被推选入宫做秀子,我就直接代替他入选了。在遴选中,碰见了玉面公子和冷面公子他们三个,我才和他们相认的。”
“太好了——太好了,这是值得庆贺的大好事。”
与小师兄的见面是锦书万万没有想到的喜事,“来人,叫御膻房搬两坛窖藏五十年以上的女儿红。”她一高兴向着侍奉在殿下的执事官高声宣旨。
众人仰脸望着她,都明显那感觉到了女皇陛下的由衷喜悦。窖藏女儿红可是皇家宴请贵客用的,今日能喝上也是托了陛下的福。
吃喝之下,气氛逐渐热烈,很多秀子都过来向锦书祝酒。
锦书这下子来者不拒,直到眼前走马灯似的乱晃,她力饮之下头晕的厉害,“小师兄,送我回金阕宫。”抓着无天的胳膊,省得自己站不稳,准备回去。
执事官很有眼色的高声唱喏:“陛下回寝宫,金理公子伴驾——”
锦书一路摇摇晃晃的回去了。
廿朝安那边既郁闷又烦心又担忧,心情不佳,很快也顶不住酒力了。冷面心中知道,无天肯定会把消息告诉锦书,到时不知道锦书会怎么安排,也是忐忑不安。只有黑子,还是一惯的表情,一贯的模样,从始至终话也没说一句。
第一九二章 暴吵
入夜的金阕宫灯火闪烁,有人早已酣然入梦,也有人挑灯值夜,还有几人在争执不休中毫无睡意。
女皇陛下的寝室里,隔着重重帘幕,能听见偶尔听见梦呓的细语,只是因为含混不清,无人能破译。
寝室外有一圈三个人,各自坐着,正小声的为什么事争执不已。
这几个人正是无天、冷面、廿朝安,少了的那个黑子则在外面值勤。黑子本来话就不多,又不善言辞,加上在天字一号的长久不语,一张口就稍微有些结巴,这样争执的时刻他都不参与。
“你要是和她说了,想过是什么后果吗?”廿朝安极其不满的瞪着无天,他对这个装了几年女人混在锦书身边的什么狗屁师兄是很看不顺眼的,尤其他还长着一张比二哥还阴柔妩媚的脸庞。
“如果不和她说,你想过是什么后果吗?”无天对着这样不友好的目光并不恼,凉凉的反问。
“哼!我不知道不说是什么后果,但我知道若是说了很可能是让她去送死!”
“也许正好相反。”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呀?”廿朝安见无天的态度很坚定,就催促旁边的冷面加盟自己这边。
“此事确实需要慎重考虑,不过,我的意见是瞒着她总不是办法。且不说,没有不透风的墙,便是真的能一直瞒下去,我们几个人的心里也不好受。何况,还有一个金理是知道些眉目的。”
“反正,我不同意说,若是她死了,大哥你就一块替我收尸吧!”廿朝安心一横,拿出自己的态度,威胁冷面,手中捏着一个茶杯盖被他生生抓的粉碎。
“凡事不可太过悲观,也许这次赴约只是为了了结他们之间的情缘。”冷面仔细的推敲了一会,斟酌着说。
“那就这样吧,我们三个二比一,这事就由我来说。”无天将身下的凳子踢开,作势转身,要进内室。
“不行——”廿朝安一个箭步拦住他,“我们共有四个人,还有一个人没发表意见,怎么能是二比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