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地轻笑,便是笑,那笑也是虚无的,匆匆瞥了他一眼道:“那日你去寻她,她拒不相见,并不是她的过错……她乃千金小姐,万金之躯,自是集万千宠爱不是,她父亲见官家落没,不忍女儿随你受苦,只得代为拒绝你……她一直很想见你,却为家人所困……所幸你认了龙在青,恢复以往衣食无忧,段家自会接受你……而你俩可共结连理……再无所顾虑……”这场戏开幕的突然,又序幕滑稽,这酸甜苦辣自己尝试过后,便还得笑着将官然送于她人,不知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对官然的情意不够坚持。
许久,头顶没有回应,我怆然地埋下眼脸,隐藏起那些酸楚及凄凉,他定是在犹疑,一切都揭了开来,他必会恢复对段淳儿的情意,两小无猜啊,岂是我短短数月与他相处拼凑的感情所以压却的,想必他此刻心中纠结,为此事所苦恼。
颚骨淡淡两点凉意,我顺势被他扭过头,他面上裹着一层寒霜,脸色绷的紧,眸子如寒潭般定视着我:“你是何意?将我拱手送人亦或是让我明白什么?”
我屏声静气,伸手触及他面上的细长的疤痕,贴合着那痕迹缓缓下滑,落于他紧抿的唇上,轻轻上扬勾勒出一个我喜欢的形状,凄声道:“官然,你未明白吗?段淳儿一直未变心,一直苦苦等待着你,她尚未辜负你,也不曾抛却誓言,你曾许诺要娶她,怎可失言……是不是……”
他怔愣盯着我,长睫轻眨,隔雾笼沙让我看不透他的情绪,近在咫尺的俊颜似一下遥不可及,我僵硬的收加指,垂眸苦笑:“她一直不好受,一直在哭,当真惹人怜爱,连我都动容了,竟是缘份未尽,你巧与她好生相处,想必这次定会有结果的。”
他一直黯然盯着我不发一言,我心中一痛急急下床连鞋也顾不得穿,提起便赤脚向外跑去,脚下冰凉的接触,刺骨的冷,心灰意冷地痛,点点滴滴,所有的过往皆为过眼云烟,为何我所认识的男子都未曾学会挽留,亦或注定我一生凄苦,守子度年?
这几日我未曾出房门一步,终日晕沉倚窗而赡,也未有人前来探视,只听下人们说龙少他与段小姐重归旧好,终日腻在一处,耳鬓厮磨,我顺其自然接受了数双怜悯的眼神,不愿出门走动也变做了众人口中的怨妇,抚着日渐变大的小腹,心中怅然若失却也自得其所,好歹算平静了,风潮浪涌也会过去,我只想安心生下这个孩子,再无所奢求。
“如玉姐,披件衣裳。”梅宝挑了件微厚的棉锦衣衫披在我肩上,怕我触景生情,这几日也未曾提官然的事,见我仍是呆坐,梅宝妙目透着浓浓地哀伤,倚我而坐,小脸轻靠在我肩上,试探道:“我与如玉姐说说话可好,不要闷着了,如玉姐以前总是蹦跳自得,活泼讨喜,可现下安然若此,到让人不习惯了,当真想念如玉姐原先的生龙活虎。”
风声寂寂,我轻靠在窗桅,缓缓瞌上眸子享受着这片刻宁静,半响才心平静气道:“傻丫头,人总是会变的,不提我,现下的你也不枉从前,原先你只有个我,现在还得装下一个龙在青,也不见你无忧无虑了,说起我,已做了娘亲不是,自然要收敛些……”
梅宝怔愣片刻,垂眸难掩其中的哀愁,悻然作色道:“如玉姐还想瞒过我吗?龙少爷现下与段小姐如此亲近,连我都不想作罢,何谈如玉姐你呢,为何要忍耐呢,段小姐实是……”
“别说了……”我面色倏变,下一刻又平静下来,朝外望去,窗外假石山水,飞悬倒洒,溅起点点浪潮,瞧着这庄严的景色,心便安宁下来,与世无争般的淡然。
梅宝抿唇,黯然地凝着视我,干涩的眸中瞬间漾起了薄雾,已不想再回应这类话题,只得强作笑靥,牵强展颜道:“过去都过去了,说说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传闻,这有了孩子,哪里都去不得,当真无聊,你日日在外听人说话,可有甚奇特的异事传闻?说来听听。”
见我不想再提,梅宝微嘟起红唇,半响应了声,似是想了想才抬眸道:“听说皇帝不过这两日就要降崩,即将不久于人世,众皇子公主都聚于朝外,对皇位虎视眈眈……想必又有场腥风血雨,自古都是如此,皇位尚未议定由哪位皇子继承,众大臣必然会暗中作梗,拥护自己的主子……这天下又将不太平了。”
众皇子聚于朝外?莫冉楼也会在吧……他会与小二有所纷争,会两败俱伤吗?我漠然无声,倚着窗檐看向远方,究竟会是谁做皇帝呢?
第97章 心灰意冷
岚烟淡染,轻沾一缕薄烟,幻化出一道修长的白影,红唇微翕,长睫轻掩碧绿一点,带着淡淡诱惑道:“如玉……来……”
“莫冉楼……”我唇间吐出这几字,脚下不由自主朝他奔去,欣喜非常:“凤!”
轻巧地风声,面前多出一抹纤细地红影,乖巧依在白影怀中,熟悉地面孔抚媚地笑靥,却对我冷然嘲道:“他恋地是我,你只是我随处拣来的弃童,有何资格拥有我的身份,面对他?”如此尖锐地质问,我怔然僵在原地,凄声摇头否认,抬眸间,又是一愣,那面孔已换作段淳儿媚惑地眼脸,轻蔑地嘲笑:“他恋的是我,你只是替身而已……”官然在她身后漠然盯着我,如若无物。心中阴冷,酸楚悲凉的心境瞬然笼罩心头,盘旋不去,脚下虚浮,节节败退了几步,手中一凉,双手被身前的某物钳制住,印入眼帘是小二阴冷残暴地眸子,嘴角噙着诡谲的邪恶:“你是我的了。”
我面孔陡然惨无人色,惶惶不安挣扎,唇间轻颤,浅声喃呢:“我不是你的,放开我……”
“你是我的了……”修长指尖如爪般扭曲而来攥住我的咽喉,骤然使力,嫣红的浪潮浸袭而来,似那串玉珠逐渐张开了巨口一寸一寸将我侵蚀,瞬然的痛侵入四肢百骇……
“如玉姐……醒醒,你做恶梦了?”梅宝焦虑的声音响在耳圈,我惶恐地睁开眼眸,睨视着她担忧的眼瞳,我僵硬的指尖故作安然的拭去睫下的湿意,安抚地轻笑开来。
“咦?如玉姐眼角有粒小斑纹?鲜红若血,何时长出来的?”梅宝温润的指尖触着眼角一处,细细磨挲。
斑纹?蓦然思及腰间那蝶形斑纹,心臆间突然惶惶不安开开来,却故作轻松道:“无事,大概是身孕期间会有的斑纹……”鲜红若血?探指抚着眼角平滑细腻有肌肤,指下触及并无何异样,无所谓了,我已丑陋若此,再添斑纹也无二样,也无人会瞧,也无人在意……
凄声寂寂,这日,我正坐在桌边无所事事,有一口没一口螓首啜茶,淡淡苦涩侵溢入喉,刚囫圃吞咽下去;便听梅宝不快地嗓音:“如玉姐,段小姐来瞧你了。麒麟小说”
我瞬然被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似要将心肺咳出,直呛的眼脸通红,眉目湿意才罢休,整整了仪容,挂上一抹淡然的笑容,装模作样坐着。心中不免思量,她来瞧我,这到有趣了,不抽空与官然陪养感情,寻我作甚,来感谢我的退让?这可不是明智之举,随手束发将眼角斑纹掩去,对窗而坐,故作高深。
“殷小姐。”段淳儿刚至门边便朝我唤了声,不冷不热,因未转身,也未瞧见她的表情,而我也不想见,她见我毫无回应,只道是我在赌气,讪笑着倚门而入,媚眼如丝再柔柔唤了声:“姐姐,姐姐一人独坐窗台,不冷清吗?”
我微微皱眉,冷清?是冷清了些,瞧我寂寞你会将官然让与我?明知我的不耐为何故作声色前来打扰,为让出官然,知道我作了多大挣扎,前来挑衅吗?遂不冷不热应道:“嗯。”
她娇俏地笑,竟不怒也不恼,只安然步入我身边,妙目轻瞥凝视我道:“淳儿此次前来探望是想感谢姐姐所作决策,本该也是如此,不是吗?我与然哥哥本就有订亲,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