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缓缓聚起一丝浅浅的弧度:“我不痛,一点也不,你哪里痛,为何什么也不说……”他牵强的笑意更让我愧疚难当,筋疲力尽黯然道:“对不起……官然,对不起……”他垂眸深看我一眼,忧郁地眸子黯淡无光,牵唇涩然道:“不要说对不起……不要睡,如玉,不要睡过去……”耳边是他模糊地声音,可我当真是困了,只好敷衍地应了声,人已沉沉晕睡了过去。
“在想什么?”俯身将眼脸埋在双膝上,刚想平静些,身后便传来一慵懒声,伴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那尖锐的爪子在我蓬乱的发丝上挠了挠:“傻姑娘,又在想什么?”
“……死猫,臭猫,杀千刀的,如若我的身子没死,再碰到你一定将你送到博物馆去解剖,你害的我好惨!”我忿恨地转身,猛力向它甩了过去,却被他轻巧地躲开,凝视他无辜地碧色瞳子,满腹的委屈及不甘心全化作无止尽的泪水:“哪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不让我吃香喝辣做女富豪就算了,这酸甜苦辣让我尝尽之后,却让我一无所有……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你真凶,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它低低嗫呢了一声,但触及到我脸上两簇勃勃地火焰立即缩下脑袋:“我只是个媒介,命却是注定,好歹你也算救了我一命,是看你痛苦才会出面安慰你,你却来吼人,真是好心错当驴肝肺!”
“哈,你还是人,雷死人了,你根本没心没肺……”狠狠咬着自己的手指,空洞的眼中满是不甘心的泪:“这当真是命吗?是注定吗?那我是谁,我虽也叫作殷如玉……可是,那个殷如玉当真是我的前世吗,为何我会不记得,我一丝一毫也不记得啊,如若不是那梦呓,我仍是一无所知啊,耶路撒冷,我到底是谁……”
它扬眸深看了我一眼,缓缓道:“这一切都不为我操纵,并不是梦魇,我已说过,这一切你已理清就不必再过问我,人各有命,如若遇到命定之人只能错过,这也是天定,而你,只能听从天意……生生世世,如若今生不能相会,那么用来生来偿还,你可明白了?”
“来生?”我微微一顿,不置可否地轻笑,垂眸思绪片刻才道:“这些话当真动听……似乎打动了我,可我为何仍是不能释怀,我并不止欠了一个人……我欠了官然,欠了梅宝,欠了所有人,如若下世,我仍会再欠别人吗?会吗,耶路撒冷,我可否不要再迷茫?可以吗?”
“那么,你选择了谁?如若活着,会选谁?”待我说完,静默半响,那粉色的唇瓣微微开翕问道,盯着它蛊惑地碧眸,眼神微微地涣散,近似虚无地痴痴喃道:“碧色的瞳孔……真像一个人……”
“……我明白了。”那碧色瞳孔微微一转,身子也扭转了过去,缓缓消融在黑暗中:“我再不会来找你,真是麻烦,我去寻别人找乐子去,真是执犟……”
“死猫,是你害了我,到怨起我来了,再让我见着你就将你宰了煲汤!”忿恨地怒吼此刻含糊在唇边,在旁在听来只是痛苦的呻吟,梦中的愤怒也全化作此刻楚楚可怜地蜷缩,隐隐感觉温热地两点印在手腕之上,伴随着淡淡地药香,耳畔徐徐飘来一道沉稳地嗓音:“情形不妙,老夫手中不曾有这类药材……腹内玉珠也是难取,这蝶婴之毒也为末期,怎这会才送来?”
“神医,究竟是否能救?”似是莫冉楼地嗓音,感受着他的焦虑,心中忧喜参半,半响又听那沉稳地声音道:“可以救……但代价却颇大……”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我微咳一声缓缓睁开眼来,微微挪动着唇瓣,尝到齿间残留地血腥,他给我喝了血?道不清心内的情绪,任他攥住我的双手殷切地问着:“感受如何了?”
“我很好……”伪心地说着,压抑着腹腔内壁翻绞的扯痛,牵唇挤出一抹安抚地笑容,朝身前的老者微一点头,眼珠四处溜转,半响抬眸道:“若是不能救便不救了吧,别再为我做些无谓的事了?”
“如玉,别胡思乱想,你会无事的。”他将我拥入怀中,细细地安抚,温暖的怀抱,久违了的柔情顿使我心中大恸,如若在这样的怀中死去,也未偿不是件好事,只是讨厌我现在病恹恹的身子,真的讨厌,思量间,攀着他的胳膊缓缓下床:“趁我腿脚利索,我出外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你需要休养……”他立即按住我,眼中不容置疑地阴暗,那被称作神医的老者微一拂须缓缓道:“出外透气也好,需多活动筋骨,才不致于太快酥软。”
“我带她出去。”不曾在意,门边竟僵立着一素色身影,自幽暗中缓缓走来,脸侧浅显的疤痕,清冷地眸子在与我对视那一刻微微黯然,紧抿地唇瓣缓缓牵出一线弧度对我伸出手来。
“也好,我与大皇子商议出解决的方法,小兄弟先带这位姑娘出外透气。”那神医淡然道,一脸宠辱不惊,发须尽白,脸上却毫无岁月的痕迹,只是那双湛碧的眸子却透着仓桑,似是看透万物的沉着。莫冉楼微睨了一眼官然,轻巧地点头,双手缓缓松懈任官然将我搂入怀中朝外步去。
第124章 婚礼(结局)
仰躺在他怀中,仰视着他长长的眼睫,半响牵唇笑道:“傻官然,我能走的,放我下来。”见他不信地神色,我只得轻捶他一记假装有气道:“官然不信我了,说没事就没事嘛。”他仍是不为所动,缓缓将我抱至草坪间。那是一处斜坡,坡底四散的小石块,沿边都是茂密的树木,以巨石铺就的蜿蜒台阶延伸向树木深处,这地方有些眼熟,我似乎来过。
那次随小二来此处,只是半途被倪仲所欺骗,说是官然已死,害我心情低落差点拉他陪葬,想来这些天似乎未见着倪仲,自顾不暇了,理那个僵尸做什么?微一摇头随即牵起一抹笑容伸展二臂仰首长叹道:“好舒服啊……今夕何夕,随心所欲,无事一身轻……”
使力呼吸着四围清凉地空气,淡淡地草木香泌人心脾,原想与官然隐居山野,拥有自己的房子,拥有自己的花园,生一大堆儿女,在夕阳落山,一家人能围着方桌吃我做的菜……是多么美好的事,我近乎痴痴地想,可惜,我再没那个福份,不提我心内装了一个莫冉楼,就这身子也撑不了那么久……
缓缓垂眸苦笑,陡觉背后有两道熠然的火焰直烧灼的我有些酸楚,半响扭头盯着他深邃眸子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道:“官然,你来。”
他微微一顿,僵硬着身子缓缓落坐在我身侧,我顺势将头枕在他肩际盯着远处烟云缭绕地树木道:“官然,这边的风景真好,真适合静养,好幽静啊,如若天天如此能瞧见这景色便好了……是不是,官然?……官然?”他垂首,将表情尽数掩在阴影之下,让我难以看透他的情绪,但他周身环绕的凄然我感受到了,我知道他在担心我……
心中微微的酸涨,牵扯的眉心一点深深的蹙起,缓缓抬眸盯着远处近似虚无道:“抱歉,我骗了你,我很爱官然,心中一直有官然的存在,本已抛弃所有只想与官然在一起……本不奢望官然会给我些什么……而官然却对我求婚,官然可知道我是多么感动……我好想嫁给官然,好想为官然披上嫁衣,可天意弄人,行至此处,我仍是不曾如愿,如若不曾遇到我,官然会幸福吧,不会如此踩在浪尖上心惊胆颤,是不是,是不是官然?你为何不说话?”
他缓缓抬眸望着我,黑眸中隔着一层雾气,剑眉依然坚挺,唇瓣依然红润如初,嘴角却没有那抹羞涩的笑靥,见我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