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2 / 2)

那人手一指霍真,道:“找他。”

霍真听到声音,顿觉熟悉,回头一看,不由惊声叫道,“是你!”然后立即对保全道:“快关上门!锁上!别让任何人进来!”

保全一边去锁门,一边嘴里嘀咕:“干煞呀?还怕别人看?难道他是通缉犯么?”

霍真走向那人,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你怎么会来?”

12、

那人脱下帽子,扫了保全一眼。他的眼神冷冽又有杀气,吓的保全脖子一缩,暗地里叫道:哇,这人咋长的比俺还丑?一脸麻子好像个烧饼!

“霍先生,别来无恙?”那人面对霍真倒是很客气,收敛了可怕的表情。

“麻三,看到你没事太好了!”霍真又惊又喜,“可你怎么会来?”

他知道顾爷的五个人多多少少都有案底,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他们是绝对不会离开边境来到内陆。因为在龙蛇混杂的边境,只要一发现异常,立刻往缅甸、老挝这些偏僻落后的小国家一钻,任谁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他们。可麻三竟然深入到苏州来,他是不怕死了吗?

“那天叶先生把你带走,没找你麻烦吧?”麻三问道。

霍真对高黎贡山最后的记忆就是叶赫风把他打晕,然后他便昏迷不醒,一直到在疗养院里醒来。

“他把我打晕后,又发生了什么事?”霍真问。

“他让我背着你跑出山洞,我们赶在更大面积的塌陷前上了悬崖,然后和猴子汇合,一起出了山。叶先生和蓝小姐说你们是一起来的,执意要带你一起走,我毕竟没有理由拒绝,所以就把你交给他们了。”

霍真没有听完他的话,在听他说到“更大面积的塌陷”时,他已经像被雷劈了一样,无法思考了。

“大面积的塌陷……那卫痕……”不是死定了吗?

霍真恍惚地跌坐在椅子上,虽然曾经几百次猜测这样的结果,但真正面对这一事实,他还是觉得沉痛得难以接受,连最轻微的呼吸都会牵扯到心底那根痛感的神经。

“虽然很惊险,但是……卫先生没死。”麻三接下来的那句话顿时让他起死回生,枯木逢春。

“他没死?!”霍真跳了起来,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这感觉就像坐过山车,一会儿上天,一会儿下地,震得他整个人都快支离破碎了!

“我和猴子回去后,就向顾爷报告了整件事情。顾爷一向很欣赏卫先生,又在当地很有些势力,他立刻召集了三支搜救队进山,由我和猴子带领,再去了那个悬崖。经过三天的搜寻,我们找到了卫先生。他伤势很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霍真放心了一半,又追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断手断脚?有没有破相什么的?”

麻三摇头道:“我来苏州前,他还在治疗中,还有几个手术需要做。他现在在云南,顾爷安排的医院,很隐蔽也很安全。”

霍真转念一想,忽然暗道一声不好,“以顾爷和曾家的交情,那么曾家的人也应该知道卫痕的情况了?”

“不,他们不知道。”麻三道:“顾爷和曾家只是表面利益关系,其实在背后互相牵制。当年卫痕一人摆平中甸的所有曾家档口,顾爷非常赏识他,一心想把他挖过来。谁知卫痕对曾家忠心耿耿,一直没有答应。顾爷这次也是想借机会把卫痕留在云南。”

霍真心道:真没想到卫痕还是个抢手货啊!

“麻三,你这次来苏州是为了什么事?你又怎么知道茶馆的地址?”

“我来是为了两件事。”麻三道:“第一件事,是打听白狼的消息。我们都知道,白狼是送曾少爷出山的。但顾爷说曾少爷一出山就向他借了直升机去医院,而且他在医院看见陪护曾少爷的人里面并没有白狼。顾爷推测这事很可能是曾家在搞鬼,所以要我来苏州打探。白狼是缅甸军方很看重的人,顾爷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他请来,要是他不明不白的失踪了,顾爷会面临非常大的麻烦!”

霍真想起曾希告诉过他,并不知道白狼的下落。难道他是在骗自己?白狼与他浑然不相识,他为何要掩饰白狼的消息?

“那第二件事呢?”霍真问。

“第二件事,是受人所托。”麻三道:“有人告诉我这个茶馆的地址,并请我转交一封信给茶馆的霍老板。”

他从衣服的内侧口袋取出一个普通的白色信封递给霍真。

霍真接过打开一看,信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字迹清隽洒脱:

“故人如陌无迹寻,从此山水不相逢。”

下书“卫痕字别”。

13、

霍真的心再次沉到谷底,就算他大学语文才勉强及格,但也能读懂卫痕字里行间的意思。他是想与自己形同陌路,不再相见。

正当二十年前的秘密一点一点被揭开时,他却要自己退出?这未必太不公平了吧!五个家族恩怨交错,不是一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不管怎样霍家都不能置身于事外!作为霍家的一员,家主的继承人,他不能再像个傻瓜一样被卷入其他四家的纷争,他要化被动为主动,揭开二十年前那次行动的最后一层面纱!

“霍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告辞了。”麻三说完,正欲离开。

“等等。”霍真拦住他,道:“你打算怎样找白狼?他不会有事的吧?”

麻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诧异,“你好像很关心他。”

“我……”霍真迟疑了一下,道:“他救过我们好几次,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霍先生是有情有义的人。”麻三紧绷的脸部线条瞬间柔和下来,“难怪卫先生对你念念不忘,只给你一人写信,想来也是这个原因,所以你在他心里是特别的。”

他说得诚恳坦荡,但在霍真听来却有些尴尬,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一些错误的意思上去。

“虽然我不太懂你们道上处理事情的方式,但我在苏州长大,也许能帮上你什么忙。”霍真道。

“多谢。”麻三道:“不过真的不用。我这次来只是探听消息,如果白狼真在曾家手上,我也要先报告顾爷,然后再听他的部署。你放心,我不会有危险。”

霍真心里暗急,我更担心白狼有危险啊!

“这样吧,霍先生。”麻三道:“等我找到白狼的消息,就马上告诉你,你看怎么样?”

“那好吧。”霍真心想,如果表现得关心过度,就会引起麻三的怀疑,还是以静制动吧。

他把手机号码留给了麻三,让他一有消息马上告诉自己。

这一天,接待了两个贵客,等回到家时,霍真已经连抬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过总算等到了独处的一刻,他打开黑色的包裹,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跃然眼前。深沉的漆黑犹如夜空一般,仿佛能将人吸收入内。又如一只深邃的眼睛,静静凝视着自己。

“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则威。”这是《东周列传》中对湛卢剑的描述,此刻想来一点也没有夸张。这把剑虽然不如胜邪美艳,不如巨阙寒冽,不如纯均高贵,不如鱼肠灵动,但却宽厚深沉,让人感觉即使自身再罪孽深重,只要在它的面前,就能得到救赎,就能得到宽恕。

难怪传说欧冶子花费三年才炼成一剑,“剑之成也,精光贯天,日月斗耀,星斗避怒,鬼神悲号,越王神之。”这把剑中蕴含了他毕生为人处世的信念,也被称为仁道之剑。

它的光芒不张扬,不华丽,但却美得让霍真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立刻翻找出二叔寄来的剑鞘,剑与鞘合二为一的瞬间,不是霍真听到了一声低沉的悲鸣,仿佛一声叹息,来自悠远的古代,回荡在千年后的今朝。

霍真将剑抱在怀中,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草草吃了晚饭之后,霍真洗了澡躺在床上,脑中尽是白狼和卫痕的身影,挥之不去。白狼的行踪不明让人担心,卫痕的绝情之书让人生气,辗转反侧,却始终难以入眠。他披衣起身,捧来湛卢剑放在床上,剑身周围散发着安详之气,一时间竟使他的心绪也宁静下来。

忽然,他听到门上传来一些细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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