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2 / 2)

“义庄,那不是古代的停尸间吗?”霍真叫道。

“差不多喽!”水牛头道:“不过湘西的大山里没有停尸,只有走尸!你听过吗?”

霍真道:“不就是赶尸吗?以前电视里放过,就是一套把戏而已,把尸体分成几块,绑在身上,而且专挑晚上赶路,别人看不真切就以为尸体是自己在走。”

水牛头神秘地嘿嘿一笑,道:“要真是那么容易,能骗了几百年?而且,走尸和赶尸还不一样!”

“难道你见过?”霍真将信将疑地问。

水牛头在地上敲敲烟杆,道:“赶尸是没见过,不过,走尸就见得多了!”

霍真权当在听故事,并没有当一回事儿。很快,天色完全黑下来了,水牛龙忽然起身去外边挖了一大坨泥巴回来。

“这是要做什么?”霍真问。

水龙头抓了一把泥抹在自己脸上,对他道:“快抹上。”

“我不干。”霍真嫌恶地道。

那泥巴又黑又臭,而且黏糊糊的,不知粘了什么,抹在自己脸上?别开玩笑了!你以为是海藻泥啊,还美白养颜呢!

水牛头见他不动,有些不悦了,随手抓了把泥糊在霍真脸上。

“你干吗!”霍真一时大意,被他偷袭成功,气得直跳脚。

“臭小子,别小看这泥,能保你的小命!”水龙头骂道。

霍真见他一脸严肃,才隐约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乖乖地将泥均匀地抹在脸上。

“手臂上也要!”水牛头一边抹自己的,一边下指示。

“干吗要抹那么多?”霍真问。

“甭废话,快抹!凡是没衣服遮着的地方都要糊上泥,越厚越好!”

两个老爷们做完了纯天然面膜,分头靠着房间的两侧休息。

水牛头靠里侧墙角,一屁股坐地,就头一歪睡了过去。

霍真坐在靠门边的窗户底下,也许是白天睡过一觉,现在到不觉得困。何况满脸满身的污泥,让他想睡都没有了睡意。

正在数着绵羊等待入睡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些动静。

霍真扒着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几个人正往木楼的方向走来。

他们排成一列,走的步伐也相当一致。

而走近后一看,霍真顿时张大嘴,说不出话来,那些人竟然就是前一晚在山路上遇见过的!领头的也正是问他借火柴的老汉!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原以为昨晚的那些人是鬼魂,此刻一看才发现,那些不是鬼,而是实实在在的“人”!因为他们中的几个,脸上和身上已经有明显的腐烂,而鬼魂是不会有腐烂的!所以,他们是尸体!是水牛头所说的“走尸”!

21、

霍真倒吸一口冷气,忙向水牛头的方向看去,他已经醒了,一边挤眼一边摇头,示意霍真不要乱动。

“咔哧、咔哧”那几个走尸已经走进了屋内,霍真大气都不敢喘,缩着身子躲在墙角。

领头的老汉环视了一圈,仿佛没有看见霍真和水牛头,率先在屋中间坐下,掏出火柴点着了烟枪。

霍真发现他拿的火柴盒正是自己昨天给他的。

其他人也跟着坐下来,围成了一圈,他们目光呆滞,脸色枯黑,表情已经僵直了,明显就是死人。

霍真心里嘀咕,不知这些“人”要坐多久,要是他们坐一夜的话,那自己就一夜都不敢睡觉了!

他们闷声不动地坐了大概二十分钟,老汉忽然放下烟枪,开口说了一句话。霍真完全听不懂,可能他说的是当地土话,但他看见水牛头听见这话后变了脸色。

虽然水牛头脸上糊了厚厚一层黑泥,可从他瞪大的眼睛和直挺挺的腰杆还是能看出他似乎有些惊讶和紧张。

老汉爬起身,慢慢朝水牛头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到处嗅着。

黑猫伢子在房梁上蹿来蹿去,焦躁不安。

霍真看见水牛头向他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叫他先从门口出去。

从方位上来说,的确霍真更靠近门口,他将背上的湛卢剑扎紧,蹑手蹑脚地往外面爬去。

刚到门口时,突然手掌压到地上的一根枯枝,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顿时,“走尸”们纷纷站了起来,向门口走来。

眼见那些面无生气的脸越来越近,霍真不敢再犹豫了,索性站起来,拔腿就跑。

跑出一段路后,那几个走尸似乎并没有追来。霍真听见后面传来伢子凄厉的叫声,似在呼救一般。

他立刻停住了脚步,咬牙暗道:不能丢下水牛头!但是以他的能力,怎么对付得了六个走尸呢?

忽然,霍真想起卫痕对他说过,湛卢剑为仁义之剑,正气凛然,能压制一切邪灵。

他解开了包袱,取出湛卢剑,剑身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等霍真回到小木楼时,水牛头已经被走尸围住了,他坐在地上,看到霍真想叫他走,却发不出声音来。

霍真看见他的腹部豁了一个大口子,鲜血不断往外涌,连肠子都出来了。

那个老汉嘴里叫着奇怪的话,一手掐出水牛头的脖子,一手掏他的肚子。

霍真脑中一片空白,身体却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拔剑就朝他们冲去,胡乱挥舞着剑,又刺又砍。

走尸们被激怒了,想攻击霍真,却不敢靠近他的剑,湛卢发出的暗夜般的光芒,让他们畏惧。

他们不再攻击,而是躲避着,等待着,等待着霍真筋疲力尽的时候,他们如同枯槁一般的眼中,露出阴冷的神色,就像饿狼面对猎物一般。

霍真不断地冒冷汗,湛卢剑的重量渐渐让他支撑不住,难道真的要做他们队伍中的第七个?再加上水牛头,恐怕就是八人队伍了!

他看见老汉举起了烟杆,朝他脑袋砸了下来……

“砰”一声枪起,老汉的脑袋被轰掉了一大半,身子垮了下去。

“砰砰”又是两声枪响,又有两个走尸倒了下去。

其他几个仓皇逃了出去,门外一个举着双管猎枪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留着浓密的长发,一身简练的苗服。

他瞪着霍真,说了几句他听不懂的话,而水牛头却听得明白,和他对话起来,然后男人走出小楼,不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握着一把土,他把土敷在水牛头的腹部伤口上,把他背在自己背上。

水牛头对霍真道:“咱们命不该绝,遇到贵人了!”

霍真跟在他们后面,一边走一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水牛头肚子疼的厉害,但还是断断续续地回答了他。

原来这个山岗常有走尸出没,所以水牛头事先给他糊了泥,那泥是山野荒坟上的污泥,极其阴秽,可以遮蔽身上的人气,让走尸认为他们是死人。谁知水牛头刚抽了烟枪,烟味还留在身上,让那领头的老汉发现了,所以才露出破绽。幸好那个苗人路过,才救了他们俩。

水牛头说完,就昏了过去,霍真一路跟着那苗人,他们走的路似乎就是来时的路。

果不其然,走到快天亮时,他们回到了来时路过的苗寨。

苗人背着水牛头进了村子,立刻就有人围了上来,为他疗伤。苗人的土药很有效,水牛又是个身子骨硬朗的老头,很快恢复了意识,连说话都有力气了。

他和救他们的苗人说了几句话,那人突然变了脸色,眼神定定地看着霍真,然后说了一句苗话。

水牛头自然充当起了翻译的角色,他对霍真道:“原来这位兄弟就是从跛子山来的,昨天在这个寨子里做客,晚上启程准备回去,却在路上碰到了我们。”

“他住在跛子山!”霍真又惊又喜,问:“他刚才和我说什么话?”

“他问你找谁?”

霍真注视着苗人,一字一字缓慢地道:“卫,痕,你,认,识,吗?”

苗人面无表情地说了一通话,水牛头翻译道:“他说他正要回去,你可以和他一起走。”

“那你呢?”霍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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