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真生平第一次开枪,自己也吓了一跳,颤抖着双手,仿佛捧着一颗火炭。
“霍哥哥,好疼啊!”曾希捂着受伤的手臂,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霍真见他手臂上的血越流越多,不由又动了恻隐之心,心绪百般起伏不定。
“霍哥哥,你还不知道吧,伤害我的人,就只有死路一条。”曾希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那个叫十蛮的蠢货,就是我杀的,我只用一道软钢丝,便将他的头切了下来。你说要是他知道会是这个结局,还敢不敢惹我?”
“你……你……”霍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怎么都没想到原来十蛮不是死于人猴,而是被曾希杀死的!
曾希微笑着,拍了两下手,很快,四周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身穿迷彩服的持枪士兵,将他们两人包围起来,黑压压的一片。
其中一个士兵将一把M16步枪递到曾希手中。
“霍哥哥,还有一件事,你也不知道吧?”曾希头也不低,只凭触觉,熟练地上膛,拉下枪栓,“虽然我看不见,但枪法还不赖。”他举起枪,对准了霍真。
霍真这时才想到自己手里也有枪,当他胡乱地举枪时,已经完了,曾希扣下了扳机……
但就在同时,不知何处而来的,一枝黑色利箭划破长空,逆风呼啸而来,瞬时贯穿曾希持枪的手腕。
曾希闷哼一声,枪,摔落在地,手腕,血流如注。
44、
霍真在枪响的那一瞬以为自己死定了,但很快发现子弹压根没打到自己,曾希反而被一支箭穿透了手腕。
他所认识的用箭高手只有一人!
霍真望向来人,激动地无以复加,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白狼,那个和二叔一样,自己在世间最亲的人,竟然在这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他本以为又要失去他,可上天眷恋霍家,再次保佑了霍家人。
白狼看上去风尘仆仆,但神情一如既往的清傲冷峻,少了络腮胡的掩饰,显露出英俊的本来面容。乍看上去,和霍真竟有七分相似,不一样的三分,是白狼眉宇间的傲气,和周身冷冽沧桑的气质。若不是多年经历出生入死的人,是无法拥有那种傲气和霸气,好像全世界都不在他的眼中,连卫痕身上也看不到这种气场。
“白狼!”霍真冲了上去,紧紧抱住了白狼,想叫他一声叔叔,最终还是忍住了,可从那哽咽的声音中,思念和牵挂表露无遗。只有血亲才会有这种无形的牵绊,哪怕二十年素未谋面,但体内相同的血液会告诉他,这就是你的亲人,是不管外界多么凄风楚雨,永远会站在你身边,用自己的身体为你挡风避雨的人。
“我以为……你又会消失……”霍真呜咽着道。
白狼微微一笑,注视他的眼神变得柔软起来,但却立刻把他推到身后,道:“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曾希面覆冷霜,转向白狼的方向,一言不发。
白狼的那支箭刺入他的右手腕,几乎扎透。他却眉头也不皱,用完好的左手握住箭柄,咬紧唇一把将箭连箭头一起拔出,鲜血迸射而出,溅了他满脸,衬着雪白的肌肤,看上去有些骇人。他的手下立刻上前为他止血。
霍真光是看着都觉得疼,但曾希却面不改色,好像拔的不是自己手上的箭。霍真在听他说用残忍的方式杀死十蛮的时候,就已经觉得他手段阴狠,却没有想到他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如果对自己都能这样,那么对敌人呢……难怪蓝小眉曾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要小心曾希。
“白狼,你是怎么来的?”曾希冷冷地发问。
霍真也疑惑地看着白狼,卫痕说过,跛子山有特殊的磁场,外人根本找不到这里。叶赫风和曾希有瑞恩教授带路才能找到,那么白狼呢?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很不巧,让我找到一个向导。”白狼举起左臂,从他身后的树林中陆续走出几人,除了一个戴着防风镜、飞行员装扮的男人,其余几个都是熟面孔。
“麻三……顾爷……”霍真惊讶地唤着那些熟悉的名字,而看到最后出场的人时,他更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那人见到他倒是很腼腆,摸着脑袋嘿嘿地笑,一笑起来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小伙子,你媳妇可找着了?”
“我靠!是你,水牛头!”
45、
霍真心里纳闷,问道:“你们是怎么遇上的?”
水牛头乐呵呵地道:“我们还真是有缘分,我刚回到洗车河镇,就看见后面山坡上停了一架大飞机,原来是顾老板他们的。白老板看见我脖子上的狼牙,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认识啊,前几天刚带你进山去找媳妇。你说巧不巧?后来白老板就请我带路来找你。”
白狼意味深长地看了霍真一眼,他忙避开眼神,吐了吐舌头,心里暗骂水牛头神经太粗,什么话都说。这下该怎么和叔叔解释媳妇儿这件事的误会呢!
他们在讲话的时候,顾爷走到曾希面前,面色祥和地道:“世侄,我们两家也认识二十几年了,有必要兵戎相见吗?还是叫你的手下们退开吧,有话大家坐下来慢慢说。”
“顾爷,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交情。”曾希冷道:“这二十几年间,曾家可有干涉你顾爷的营生?我劝你回云南去,别淌这趟浑水。”
顾爷呵呵一笑,“我一点都不想妨碍曾家发财的机会。不过白狼是我的老朋友,我只想帮他一个忙,带走两个人。”
“哪两个人?”
“霍真和卫痕。”白狼道。
“如果我说不行呢?”曾希道。
“世侄,你真想撕破脸吗?那样可不好收场啊!”顾爷语气慢慢变得不善。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吗?”曾希冷笑道:“杀了了抛到随便哪道山沟里,十年八载不会有人发现。你在云南和缅甸的手下,也只知道你来了湘西,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哟喂,还要杀人啊!”水牛头脖子一缩,对顾爷说:“顾老板,你那白老虎皮不用给我了,这趟买卖我不做了,让我回去吧!”
顾爷没有理会水牛头的乱嚷嚷,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你也许还不知道吧。我来湖南之前,就已经在苏州省园附件埋伏下了人手。只要我一个月内没有安全地出现在云南,省园和你爷爷就会飞灰湮灭,黄泉路上和我做伴。”
曾希脸色微变,但还是将信将疑地道,“你凭什么这么说?”
“不信的话,你可以拿你爷爷的命赌一下。”
曾希面上开始犹豫起来,小黑见他一动不动又一言不发,着急地绕着他团团转,还时不时用头拱一下他的小腿。
霍真心想,顾爷这招真是高明,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此时此刻根本无法验证,一般人也不敢冒这万一的风险。
就在他暗自庆幸的时候,曾希突然开口了,“好,我赌。”
“什么?”顾爷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
“来人,把他们全抓起来,一个都不许放过。有反抗的,毙了。”
一言既出,身着迷彩服的士兵们纷纷端起枪,瞄准霍真他们。
顾爷脸色大变,没想到曾希竟会不顾他的威胁,选择鱼死网破。
霍真暗道一声完了,他们加上水牛头也就六个人,而对方有几十个人,几十挺机枪,随便来几下,他们就都会被扫射成筛子。
正在此时,脚下的土地忽然一阵摇晃,然后晃动越来越剧烈,持续了十几分钟,没有站稳的人纷纷摔倒在地。
“地震了吗?”霍真差点摔倒,被白狼一手扶住才稳住了身体。
“这地方从没有地震过啊!”水牛头被晃得东摇西摆,大声道。
地面开始慢慢裂开,行成一道又粗又长的裂缝,而且不停地向两头延伸开去。
这样的裂缝越来越多,地面简直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