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知多久,那于我也是一段混乱的记忆了,我从昏睡中醒来,然后给他带来光明,为他打开镣铐。拿出耳塞的时候,我觉得我的耳边也轰鸣了,因他扑过来紧紧地抱着我,颤抖着,身体温热,眼眶湿润。
我们都多少有些虚弱了,我知道。
所以我毫不反抗地被他扑倒,他有力的双手握上了我的脖颈,我也没有那么害怕了。窒息的痛苦未至,干燥起皮却仍然温软的两瓣唇却义无反顾地贴上了我的。似乎是撕咬,似乎是报复,又似乎是温存。
……
从回忆里扭身,的确,有点太过了,我承认;还给他带来看到我拿束缚用具就害怕的心理阴影,这我也承认。而现在,他对手铐怕得紧但更顺从于我时、他不再挣扎而是用湿热的舌和闪着光的眸子讨好我时,我心中的极度满足,我也承认。
虽然我知道他不会离开,但主观上我还是要把他锁起来。我已经足够孤独了,不想让他有片刻离开我的巢穴,也是人之常情吧?我抽手,又拿纸巾把手心和虎口的口水擦干净。他的视线先是跟着我的手移动,后又移到我的眼睛。
“我不会走。”我抿了抿嘴,听见他叫我名字,“吴青远,我不走。”
我没回话。
一股安全感涌上的同时,危机感也弥漫笼罩了过来。这句话的潜台词难道不是“我不会走,所以别锁我了”吗?不走是应当的,但应当的事情并不是都会顺利发生,若没有锁链锁着,我恐怕会飘走的。
不知是飘向高空还是大地?
我知道你不愿戴上镣铐,不愿被限制自由,可我不想失去你,而禁锢你给我带来无上极乐。所以我必须这么做。
我仍没回话,上床钻进了被窝。他手伸回被子的动作不太方便,我把被子盖好后,在身旁的温暖和平稳的呼吸中,很快入梦。
是新的一天了。我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懒懒地享受睡眠余韵。周身暖烘烘的,床边的闹钟一个还没响,我知道还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骨头泛着泡泡,软得像宿醉过,实在是懒得动了,我摸索着把手铐打开后,就不再动作。
直到天光透过窗帘,透过眼皮探触着我的神经末梢,我才从床上坐起。然后渐渐清醒的我感受到从旁边投来的视线——那也是一缕阳光吧。
转头,他侧躺着仰头看着我,清醒了很久的样子。
“起床吧。”我对我们说。
今天要打扫卫生,没什么大事。随着洗衣机轻微的嗡声,一些灰尘被掸起,在空气中漫无目的地飞舞,弥漫出一道道光,又被水汽压下。视线中的屋子逐渐干净明亮。
唰得拉开窗帘,他坐在他房间的地上看我忙碌,没什么存在感。起初似乎因为只有我一个人干而不太自在,想要起身参与,我拍拍肩膀,告诉他不用了。
中午,吃完饭后,我拖着毛毯去了阳台。几株枯死的不知是什么的植物待在花盆里,好像从我刚回来时就在了。我艰难拉着生了锈的窗户,把它们挪到窗外。
困倦蔓延在被阳光浸透的空气。这几个土盆,我实在不想管了。
躺上宽大软和的躺椅,用毯子裹住自己,我感受着睡眠前的放松。
时间真快。
两年前,有一个青年被一双桃花眼迷了魂,却不料芳菲也伤人。几夕沉几夕浮,他伤透了身心,带着他的桃花逃跑了,后来……
手渐渐垂下,眼也撑不住要闭上,光轮闪烁,半睡半醒间,我看到一双眼,居高临下,多情而冷漠,俯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