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艳渐渐地已经自惊恐中回过神来,但笼上心头的却是更加沉重的隐忧。那天杀的李世勋又岂会善罢干休?只怕明天便会有自己的裸体艳照张贴了出来了吧?
忍不住瞧了一眼身边的男人,高大强壮,什么都好,但似乎真的年少了些,倘若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他,不知他又会做出什么傻事来?那个卑鄙的李世勋,竟然命人将自己与小三亲热的场景拍了下来!这该如何是好?
三分羞愤更有七分担忧,冷艳的娇靥上再无平日里的言笑嫣嫣,变得莫名地沉重起来。
徐三张了张嘴,终是没有问冷艳为什么会和李世勋出现在一个房间里,因为现在的冷艳正驯地伏在自己怀里,并没有背叛自己,这比什么都重要。
“小三。”冷艳将自己的娇躯往徐三的怀里挤了挤,说道,“搂我紧些,我感觉有些冷。”
浓浓的怜惜之意自徐三的心底之下升起,闻言紧紧地环住了冷艳的柳腰,游目四顾,却忽然发现不知不觉走到的地方竟然有些眼熟。
细细一看,前面不远处正好有一座大楼,金碧辉煌,仿若人间仙境!不由心下颤然,时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次外出求职的夜晚。
那个夜晚,自己身处雨亭,又冷又饿,瞧着不远处的灯水辉煌,心下唯有凄然与迷芒!那时候,贫困与灯红酒绿的巨大鸿沟是如此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那时候,黑暗与冷漠的沉重挫击是如此痛苦地颠覆了他的绚丽梦想……
然后,仅仅半年之隔。
世事变幻,恍如梦中。
他再不是当初一无所有的乡下贫穷憨憨学子,因为他已经拥有了自己的电脑游戏厅和娱乐城,甚至拥有了自己的势力!
他再不是当初因为说不流利普通话而惨遭冤屈的憨憨学子,因为他已经拥有了数位红颜知己,甚至享尽左拥右抱之齐人之福!
他更加不是当初那个纯朴得如一张白纸的农家学子了,连番的重击,莫名的冤屈还有离奇的遇合,已经将他完全地改变了!现在的他,是抢劫犯,是杀人犯!更是黑帮势力的老板!在世人眼里,他已经是个彻头彻尾的坏蛋,已经是个人人唾弃的的恶人了……
忽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徐三感到有些莫名的哀伤。
原本,他考入中南工大是抱有远大的理想的!之所以选择热能工程这个专业,是因为他想替国家制造更先进的原子弹!那时候,两弹之父是他的榜样……
原本,他考入中南工大是决心刻苦读书的,那时报效祖国是他唯一的愿望……
原本,他本是一纯洁少年,对犯罪分子从来都是深恶痛绝……
原本,他本是一纯情少年,见了异性必先红晕遍脸……
然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地一去不复返了!就像一张白纸一旦被泼上了墨汁之后就再也无法回复原先的洁白一样,他徐三也再无法回到以前的徐三了。
是什么改变了他?
徐三仰起头来,遥望朗朗星空,他还是有些不明白,因为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
他后悔吗?
低下头来,深深地瞧着同样深深地瞧着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徐三在心下决然地摇头,他一点也不后悔,如果人生还可以再来一次,如果那些遭遇依然不可避免地要落到他身上,他还是会选择现在的这条道路!这条自己正在走着,并且还将一直走下去的道路。
既然已经偏离了理想的轨道,后悔与傍徨又有何用?除了勇敢地面对现实,除了在荆棘林里踏出一条艰坎之路,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冷艳痴痴地看着神色变幻不定的男人,感受着通过强健有力的臂膀传送过来的浓情深意,芳心沉醉欲死。有时候,她真想与徐三躲到与世隔绝处,缠缠绵绵直到地老天荒。但浓浓的哀伤转眼又充满了她的芳心。
回想起与徐三的诸般艰坎,诸般离奇遇合,也算得是天作之合了,只是,自己真的会与小三花好月圆吗?
冷艳只觉自己的眼际一片模糊,鼻际一酸,已是潸然泪下……
每日一提:坚决抵制日货,努力使用国货!打倒一切哈日的畜生!
正文第一二五章堕落之路
“糟了!”徐三忽然响亮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将正自哀哀欲泣中的冷艳吓了一跳。冷艳便娇媚地白了徐三一眼,虽然娇靥上依然带着泪花,却已经是有些许的嗔意。
“你做甚呢?鬼叫鬼叫的。”
徐三却是急急地拉着冷艳来到大街正中,焦急地左右张望起来,嘴里一个劲地说道:“坏了坏了,这下坏了,真是……怎么将这事忘了?”
“什么事啊?瞧你急得。”冷艳有些心痛地拭去徐三额际的汗水,三分轻嗔倒有七分蜜意,柔声说,“慢慢地说不成吗?”
“停车!”
徐三疯狂地拦住一辆过往的的士,急急地拉着冷艳钻进了后座,急声说:“师傅,快,去桃源路,越快越好。”
“桃源路?”冷艳愕然,“去哪做什么?我们不回家吗?”
上了车,徐三的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便咳了一声,说道:“艳姐,我答应了个朋友,带个医生去那儿替他的朋友治病……啊呀,又坏了,忘了让你带上手术刀具和血袋了,还要AB型的,这下糟了。”
冷艳听得是云里雾里,惑然问道:“什么医生、朋友?还血袋刀具的?不明白啊。”
但徐三的脸上却已经明显地化为一片惨白,冷汗涔涔而下,回想王大可的行事作风以及狠厉手段,不由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倘若惹怒了这样一个黑道巨鳄,实为不智之极!唉,希望他的那个朋友千万不要有事啊,否则……
此时此刻,徐三直恨不得插上了翅膀,瞬时便飞到了桃源路去……
去桃源机场公路旁边,某建筑工地。
王大可脸色铁青地站在未曾完工的大楼顶上,黑眸里厉芒闪烁!遥望市区方向,脸上几乎凝结出霜花来。
终于,他恶狠狠地将手里的烟蒂扔在脚下,又狠狠地踩灭,转身大步下楼而去。
夜鸟的情形极为不妙,已经不能够再撑多久了,得另想办法。
他已经等了差不多整整一天,跑上大楼顶端至少十五次。
徐三,你竟然爽约!总有一天要你付出代价,倘若夜帮主有个好歹,将以你的项上人头来祭奠他的亡灵。自求多福吧,徐三。
片刻之后,王大可背负着身受重伤的夜鸟出了建筑工地,闪入浓浓的夜色里。
虽然,王大可本人与夜鸟均属在逃重犯,极可能甫一露面便落入警方法网,但为今之计,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就在王大可背着夜鸟消失在夜色里不久,徐三与冷艳终于带齐了手术刀具和AB型血袋呼啸而来,但是,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面对着机场路两侧黑忽忽的夜色,他根本就不知道王大可该在哪里出现?
已经来来回回地驶了四趟了,可王大可还是没有出现,出租车司机渐渐地有些不耐了,因为夜已经越来越深了,在这个可以称得上是荒效野外的地方,司机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虽然车里有个娇滴滴的大姑娘,但谁又敢保证他们不是劫匪?
“我说兄弟,你是下车呢?还是直接返回市区?”忍无可忍的司机终于说话了。
“再找找。”徐三的脸色一片阴沉,虽然心里直冒冷气,但仍然不想放弃最后一丝希望。
“还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