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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下遇(1 / 2)

唐宛放下汤勺,心满意足摸了一下肚子,看到晋阳含笑的目光。

用了饭没过多久,就有些犯困了。之前磨墨有些累了,精神一松懈下来,加上饱暖思欲,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愈发不想动弹。

偏晋阳硬要扯着她去外面走走,唐宛不情愿,叫他裹了几层衣服,硬拽着出去了。

也没有走多远,就在梨园附近转了转,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瞧的,都是走惯了的路。这个时候晚上是没有路灯的,花园处高树茂丛,挡了许多月光。

晋阳没有让丫鬟跟着,就他手上提着一只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周围的花也都看不清,朦朦胧胧的像是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暖光。

没让丫鬟跟着是对的,倒也多了几分清净。两人慢慢走着,一时之间也有些岁月静好的感觉。

只是不知此刻,他心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唐宛偏了头去看他,在夜色下,他一身月白色长袍,手提天青色雕花灯笼,踩在石子路上,缓步而行,颇有些像她之前喜爱的文人墨客那款。

很快她就打破了这份静谧,虽说烧有些退下去了,身子还是有些发热,叫围了一层衣服,又走了些路,很快就热了起来,还出了一些汗,黏在身上颇有些难受。

她扯了扯,想要将衣服下一件,叫晋阳给拦住了,说,“你如今得了风寒,若不注意些,好不容易好了些,又会加重。难道你还想像今日这样难受?”

这她也是不想的。只是身子热的像火炉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颇有些无奈,道,“可我现在着实热的厉害,走了这么些路还出了汗,很不舒服。况且,并不是着了风寒,穿越多衣服就越好。”

“不行。”男人是没有商量的语气。

唐宛脸上的笑挂在了脸上,她动手想要将衣服脱了,叫男人握住手腕,他沉吟一会儿,看到前方有一处凉亭,道,“我们先去前面歇歇脚。脱衣服就别想了,等你凉快一些,我们再回去。”

说罢,便牵着她的手往凉亭里走去。

唐宛实在是无奈,心里不满,又不能对他怎么样。只觉得此刻的他,实在是像极了老妈子,毫无商量可言,只能抬手捏他的手臂,把握着力度,又不能下手太重。

晋阳眼底含了笑意,也没刻意去躲,低了眸子摸了一下她的脖子,两人就这样吵闹着到了凉亭。

只没想到还有人坐在这里,这处长了一大片紫藤,郁郁葱葱,加上晚上比较暗,因此没有注意到。也不知他在此处坐了多久。

晋阳不着痕迹地将手松开,眼底还有残留的笑意,走到男人面前,“二叔。”

唐宛也是一愣,跟在他身后给男人福身问候。

晋察垂着眼眸,看不清脸上的神色,点了点头,让晋阳在一旁坐下。唐宛没有得到吩咐,并不能入座,即使此时身子不舒服,脚也走的酸麻,也只能恭敬地站在一旁侯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得了晋察的话,晋阳在一旁落座了,唐宛往晋阳身边走了几步,站在他那侧。

晋阳也倒了一杯茶,端在手上喝了一口,慢慢道,“二叔可是喝了酒?”

晋察抚了一下衣袖,才道,“你说的不错,刚从酒席上下来,此时酒劲上来了,头有些晕,便在此处歇歇脚。”

晋阳闻言,心里一松,语气也松快起来,既吃醉了酒,加上此处昏暗,大抵没看去多少。

晋察好似没注意到到站在一侧的唐宛,笑着揶揄道,“怎地不见你夫人。新婚燕尔,按理说应当是如胶似漆才是。”

这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晋阳笑了笑,轻轻揭过了。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大多是朝堂上的事情,唐宛站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也本就没有她搭话的机会。

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晋阳往凉亭外看了一眼,笑道,“时候也不早了二叔,我就先行告退,您也要早些歇息才是。”

晋察也没有挽留,晋阳看了唐宛一眼,她领会,朝坐着的男人告退,跟着晋阳一道走了。

唐宛跟在晋阳的身后,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等到了凉亭里的人看不见的时候,晋阳才慢下来脚步。

唐宛走到他旁边,晋阳却是没再牵她的手腕,两个人并行而走。

到了梨园,唐宛额头上已经有了细密的汗,她解开衣服去净室洗了个澡,出来时晋阳手上拿着一本书,腰间垫着一个半旧沉香色引枕头。

不知为何,唐宛一眼就瞧出男人的心神似乎不在书上,见着她来了,他往她的方向招了一下手,唐宛走回去,他很自然地就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圈在怀里。

唐宛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你在看什么书?”

晋阳半晌没说话,唐宛抬了头去看,碰上他正在看自己的眼睛,看着他逐渐幽深的眼神,她心下生了些警惕,男人见了,无声笑了笑,道,“放心,你现在身子不舒服,我不会动你。”

唐宛并不完全相信他的话,男人惯会说这样的话,比如说她们那里的流行说只蹭蹭不进去,可见古代男人也是一样的,她伸出手翻开男人的封面瞧了一眼,果然是能让自己打瞌睡的书,她悻悻地放下手,忽地有一道温热的气息洒在她耳边,“你身上熏的什么香,这样好闻。”

她刚洗完澡,并没来得及熏香,并且她平时也不怎么爱熏香,拉起袖子闻了闻,“大抵是小荷有在帮我在衣服上熏香,我也闻不出,叫小荷过来问一问就知道了。”

“不用了。”晋阳拦下她的手,见她会错了意思,也只轻声笑了笑,掏出一方巾帕帮她擦了擦额上的湿发,只没过一会儿手就不规矩了,大手将她的一瀑青丝撩至脖颈一侧,带着薄茧的指腹就沿着衣襟伸了进去,一路微凉的进去,惹得她颤了颤身子。

唐宛在他瞧不见的地方悄悄翻了一个白眼,就知道他说话不算话,她一把将他的手从衣襟里拿出来,“昨晚闹地那样厉害,现在还没大好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晋阳被拂了意,也并不生气,一把将她抱起来安置到床榻上。唐宛突然被抱起来,一把抱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晋阳摸了摸她的削肩,“不是说那里还未好吗,我去拿药给你涂一涂。”

唐宛这时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男人说完,拉起床头的铃铛,吩咐婢女拿了药过来。

唐宛抱着腿坐在床上等着,看着晋阳修长的握着白色瓷瓶,一时之间有些许抵触。

晋阳撩了一下她颈侧的青丝,轻声笑了笑,“别怕,我给你擦药,不会疼的。”

唐宛心里叹息一声,她在意的是这件事吗?

男人的手放在她腿上,她有些抗拒,缩了腿想要往后退,他手下微微一沉,就将她按住了,再一用力,轻易将她的腿掰开。

这时候已经不允许她拒绝了,她仰躺在床上,看着头顶上沉香色的帷帐。

晋阳一只手拿着白色瓷瓶,另一只手撩开她的裙摆,手指碰了碰花蕊,用手指撑开往里看了一眼,还真有些擦破皮了,慢慢扭开瓷盖,伸出食指挖出一坨淡淡清香药膏来,用手指送了进去。

身下有异物感传来,她感觉被药涂到的地方清清凉凉的,这感觉还行,暂时能够忍受,还没松下一口气,男人的手指沿着内壁捻摸起来,进去的也越发深入。

她深吸一口气,手指紧紧拽住被衾,颤声问,“好了没,快些…”

男人手指力度徒然加大,唐宛闷哼一声,踢了一下脚,不小心踢到男人的身上,男人一把握住了,哼声道,“男人可不兴说快的。”

唐宛眼睫微颤,男人眉毛一挑,“你出水了。”

她闭着眼睛将脸侧向一边,男人俯下身,看到她露出那一截白嫩脖颈,心中一动,凑过去一把含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心下一惊,想扭头却无法,男人身体很重,此刻埋在她脖颈处撕扯,像大山一样闷地难受,她推攘片刻,反倒叫男人钳住了双手。

“公子……”

她已经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身下硬硬的物件杵在她腿间,难以忽视。

晋阳深吸一口气,猛地放开了她,人还趴在她身上,猛烈的呼吸就在颈侧,她扭过头,看他重重的喘息。

过了一会儿,他才从她身上爬起来,克制地帮她将衣裙穿好,“说好了不碰你,就不会食言。”

唐宛往他身下看了一眼,鼓起来的一团,有衣袍应当没那么明显,她却看的十分清晰,尴尬的撇开眼睛。

男人见状喉结微动,一把将被子蒙在她身上,给团成一团,唐宛全身都被裹住,从被衾里探出头,叫男人用手帕遮住。

“公子是要闷死我吗?”

男人脸色微沉,隔着被子将她抱住,“胡说。什么死不死的,可不兴乱说。”

唐宛心下只道他是迷信,并不与他争,用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哈欠,微眯起眼睛看她,“公子…我好困啊,我要睡了……”

许是药劲终于上来了,刚又在外面走了一趟,没一会儿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晋阳隔着被子歇了一会儿,低下头发现女人已经睡着了,呼吸浅浅,许是叫被子闷的,脸上尚有淡淡的血色。

他轻声叹息一声,用手掌将女人的额发拨开了些,仔细盯着她的脸,能看见细细的毛绒,一时之间竟有些看痴了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二日寅时,天还没有亮,只房间里点了一盏火烛,昏昏暗暗的,似乎不想吵醒熟睡的女人。

唐宛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迷濛濛地睁开眼,晋阳正伸开手让侍女伺候着穿朝服,像是在梦里一般,她半睁着眼睛缓了一会儿,想要起身,听晋阳道,“不用你起了,再睡会儿。”

唐宛就真的不动了,她将被子往上裹了裹,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只露出一个毛绒绒的脑袋,看他穿衣。

晋阳见她这一副模样,不自觉摇头低声笑了笑,侍女手上拿着一条镶玉腰带正要给他系上,让他拿走了,自己低着头系好。

等他穿好衣服,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发,唐宛眯着眼睛不动,像一只乖巧的猫让他把毛撸顺了,男人低头看着恬静的面容和水盈盈的唇,心中一动,也不管房中的婢女,低头寻着唇瓣就是一阵痴缠。

唐宛惊地睁开眸子,婢女早已羞红着脸掩门离开了,等一吻结束,他倒没什么,自己却已经气喘吁吁,况且她还没刷牙呢,看他一脸享受的模样,他也不觉得有味道吗,气得用手去推他的胸膛,“你干什么,刚还有人在房中呢,这会儿你倒是不怕有人看去了。”

晋阳笑吟吟握着她的手腕,掌腹在柔夷处摩挲着,不以为意的模样,“她们都是我房中的人,并不敢说出去。”

“行了,你早些走吧,再晚些就该迟了。”

“我知道了。”他轻声应着,捉住她的唇慢慢碾磨,一直到身体起了反应,方闭了闭眼,不舍离去。

唐宛一觉睡到巳正,闭着眼睛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并不是很想起来,朦朦胧胧中记起来,晋阳今早凌晨离开的时候,似乎专门和她说起谢宛今日要去皇觉庙。

她一时之间真记不起来是梦境还是真的,召小荷细细一问,还确是真实发生的,谢婉午正便要出发,离现在不多不少,刚好一个时辰。

她的睡意立马就没了,瞬间清醒,赶紧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小荷在旁用热水绞了帕子递过来给她,“宛娘真不是我说你,你对这些事也是真不上心,也不怕忘了时间惹夫人生气。公子知道你不记得,还特地给我嘱咐一番呢。”

唐宛斜她一眼,并不真生气,用帕子擦了脸,坐在梳妆桌前对着镜子擦粉,打趣她,“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我还没怎地,你倒是先替我忧心上了。”

小荷叫说的小脸一红,她还没再说些什么,自顾先急了起来,使唤一旁站着的婢女将铜盆端出去将水倒了,走到她身后帮自己挽发,生着闷气道,“奴婢脸皮子薄,您可别再拿我打趣了。”

日常相处起来,她也知道在园子里,唐宛并不会拿自己怎样,苦口婆心道,“不过,这些事不也正说明了,公子对您是真上心!您也要对公子上心一点才好。”

这种事情,往往是旁人看得清楚些,唐宛看着镜子中女人姣好的面容,微微一愣,半真半假道,“你怎知我对你家公子不是真上心。”

小荷嘟囔一声,给她簪上一支雕花蝴蝶金钗,“真上心,你就不会连这点小事也不记得。”

唐宛失笑,拍了拍她扶在自己肩上的手背,“好了好了,不说了,我现在肚子饿地很,快去看看厨房做的饭菜送过来了没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待用了饭,唐宛在二门外远远就看到了携着一众奴仆匆匆赶过来的小安,大气都还没喘匀,便要来禀,叫唐宛给拦住了,“先歇歇再说,我这里不急。”

小安吞了几口唾沫,已经大好了,“紧赶慢赶可算是赶着了,就怕耽误您去找夫人的时间。前儿个晚上,我在公子面前提了一嘴,旖桃园现如今还空置着,公子立马吩咐我去办这事儿。梨园虽好,到底没旖桃园宽敞舒适,主要是离得近,您想见公子也方便。”

小安停顿了一会儿,看了一眼她的脸色,仍然是安安静静的模样,瞧不出半分欢喜也瞧不出不满意,一时心里也有些琢磨不透,“昨儿个宛娘子身子不舒服,加上事情还完全办妥,就先压着没告诉您。公子也没在您跟前提起,就想着给您一个惊喜呢。公子已经吩咐下去,等旖桃园已经布置好了,就立马让您搬过去。”

“这不事情一有着落,小的想让娘子开心,立马就马上派了人过来搬东西。宛娘子您放心,等您从皇觉寺回来,就可以直接过去住了。”

唐宛听完,看了小荷一眼,见她心虚般低了头绞着手并不看自己,心下已经明了,感情这件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只自己一个人被瞒在鼓里。

她并不在乎离得近离得远,近有近的好处,远也有远的自在,在这处住久习惯了不假,叫搬去别处也无可厚非,只她很不喜这样临时被通知的被动的感觉。

不能做主的事情多了,也不只这一件。大大小小,桩桩件件,尤其是在这吃人的封建社会,眼前这桩便是。

唐宛心里叹息一声,心中并不十分高兴,只是这场面多多少少还是要做做的,吩咐小荷去取了银子来,道,“小安管事有心了。只我不在园中,这事还需您多费些心,李妈妈腿脚不便就没让她跟我一起,若碰到事情让她拿主意便可。”

“日后宛娘还需您多多照拂,这些银子不过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可千万莫要推脱,你们拿去吃些酒也好。”

小安笑了笑,心里十分受用,见得了她的准话,又如此上道,不骄不躁,只道后面的恩宠还长着呢,也不妨他亲自走这一躺。

“宛娘子,您放心交给奴婢就好了,必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等小安他们进了园子,小荷低着头悄悄瞧自己的脸色,并不敢说话。

唐宛知道她没什么错,自己也不该将气撒在她身上,只脸色说不上好看,不冷不热道,“走吧。若是再慢些迟了,当心我罚你。”

小荷快步跟上,没一会儿就恢复如常,在她耳边叽叽喳喳说道,“是公子吩咐的,不让我们跟你说,说要给你一个惊喜。奴婢想着,旖桃园这样好的出去,您知道了定会高兴。哪知道会这样,反倒惹了您不快。若是别人,早高兴坏了,只您还在心里生着闷气,奴婢真不知您怎么想的。”

唐宛失笑,这丫头,还真会编排自己,换着法子说自己与她们置气。

路上凭空多出一处斜枝,小荷说着话没注意,唐宛随手捻起来挑到一边,不至于碰到她的头发,方漫不经心道,“他是你的主子,还是我是你的主子,叫你这样听他的话……”

话未说完,叫小荷给打断了,“这处是那个婆子管的,也太会偷懒了,多出来的斜枝也不叫人修一修,刮着娘子的脸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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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转角处,男人看着远处女人渐渐走远的身影,直到消失不见。

他慢慢走出阴影,修长有力的手指轻轻夹住纤细的斜枝,清冽的风中,青绿的枝叶颤颤巍巍,手指微微一用力,只听得咯吱一声,叶枝径直跌入尘土中。

唐宛来到倚玉园,谢婉也收拾妥当,一身半旧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发髻上也只一支镶宝双层花蝶鎏金银簪,很平常的穿着,盈盈坐在那里,却有一种不同的美丽,唐宛站在珠帘处,一时之间竟有些看呆了。

张嬷嬷一进门就见着这样的场景,道,“宛娘子既来了,还不过去给夫人请安。”

谢婉注意到她,轻轻一笑,抬手招她进去,“这些虚礼在这里便免了,倒显得生疏了。”

张嬷嬷心里不满,走过去帮她将衣裙熨帖整齐,在她耳边嘟囔道,“真是想不通,夫人怎的对着她如此宽容。”

谢婉笑了笑,“宛娘不必在意,张嬷嬷一直是这样的性子,心直口快,心地却软的不行。”

唐宛脸上笑笑,并不回话。张嬷嬷是她自小的奶嬷嬷,自然有不同于常人的情分,不是她人可比拟的。对于她若有若无的提防和敌视,她也表示理解,并不放在心上。

两人收拾妥当,一同乘车而去。行至闹市,她听着外面人来人往的声音,忍不住掀开车帘,看车窗外热闹市集,长街小贩与行走人群。

她刚来到晋府,就是一个奴婢,这具身体的主人自幼是个孤儿,无根无枝的,也少有机会出得门去。待被晋阳看中,做了通房,倒是能得门去,可也只有寥寥几回,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行了一个半个时辰,才到皇觉寺的山脚,远远的能看到寺庙的全貌,等到了半山腰,忽的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也不大,只雷声狠狠砸在地上,听起来颇为吓人。

马车再往前行了一段路,忽地停了下来,张嬷嬷拨了人去查看,不久就有护卫过来隔着帘布禀告,声音低低沉沉的,“夫人,前面是窄路,不久前叫山上的落石弄塌陷了,马车没有办法过去。恐怕得委屈夫人和娘子下车步行过去。”

两人对视一眼,无法只能下车。好在车内平时也准备了雨具,让此行显得没有那么狼狈。

她刚下车,小荷就感觉拿了伞过来,想要帮她撑伞,叫唐宛给拒了,“不用,我自己撑着就好,免得两人都淋了雨。”

谢婉听闻觉得好奇,也要自己试试,叫张嬷嬷给挡了,不快道,“夫人身份尊贵,怎可以亲自做这样的琐事,下等事就应叫下等人去做。”

谢婉整日叫规矩束缚住,好不容易出得府来,还要被处处管束,心里已经有几分不耐了,脸上表情仍管理妥当,笑盈盈道,“嬷嬷,不过是件小事,不必处处遵守。况且,这样反倒不会让自己身上淋到雨。”

张嬷嬷看她意志已定,遂不再规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霏霏细雨,丝丝缕缕落个不停,唐宛提着裙子在小荷的撑扶下,颇为小心走过那处塌方,只脚下忽然绵软无力,差点被碎石绊了一跤,好在小荷及时拉住了她。

只是绣鞋遭了殃,一脚踩进泥土中,连下面的裙摆也不能幸免,全染上了泥水,一时之间好不狼狈。

脚腕处的刺痛一阵阵传来,唐宛勉力忍耐,速度不自觉降下来,小荷察觉到,担心极了,“宛娘可是扭到脚了?要不我们歇一歇。”

“无事,走慢点就好了。此处塌方泥土松软,是万万不能停的,恐怕会有落石从半山腰滚下来。”

待一行人走过这处,只身后马车无法过来了,只能继续往前步行。唐宛脚下有伤慢慢就落在后面。

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唐宛一时不察,叫风把雨伞卷走了,唐宛忙跟着快走了几步,将伞从地上捡起来,只伞骨都被折断了,全都沾染上泥水,她手上也是了。

小荷连忙小跑过来,将伞遮在她头顶上,见着她的狼狈样子,嘴里忍不住抱怨道,“这样的雨,伞被卷走了就算了,做什么还去追,你脚上还有伤呢!若是扭到了走不了路就不好了。”

偏偏这雨也不大,就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像是夏日围绕在身边怎么也赶不走的,嗡嗡吵闹个不停的蚊虫,惹人厌烦,唐宛的心情被这不间断的雨染上了几分不耐,从衣襟中取了手帕,将手上的污泥胡乱擦拭几下。

身后忽然传来马蹄声,重重地踩在地上,惹得她回头看过去。

一男一女打骑着马过来,男子一身侍卫服装,女子束着头发,也做男子打扮,并没有刻意扮成男子,因此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

女子骑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即使她不懂马的品种,也能一眼瞧出这马的稀有和高贵,想来这女子的身份并不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她面前就伸出一只手来,她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低头一看,手指白皙修长,上面还有一层薄茧。

女子意气风发,无拘无束,道,“你的脚似乎扭伤了,要不要与我一起共骑?”

唐宛恍惚了一下,在脑海中回忆一下,她似乎从未见过她。

见她呆呆的,女子轻声一笑,“你是不是要去皇觉寺?刚好我也有事过去。上马罢,我捎你一段。”

那女子看出她的犹豫,以为她怕自己是坏人,要将人掳走,况且自己一身男子装束,虽能瞧出女子身形,心中大抵是有犹疑的,故拍了拍胸口,道,“好妹妹,你别怕,我也是女子,不会将你拐走的。你就当举手之劳,权且成了我这当日行一善吧!”

唐宛回神,心想这女子可真有趣,明明是她要帮自己,却非说自己成全她。这时旁边男子给她投了一个不善的眼神,似乎极不满意女子凭白让一个陌生人上自己的马。

唐宛朝女子歉意一笑,心里是真心感谢她,“谢谢姑娘的好意,只是我衣裙染了泥水,恐污了您的衣物和坐骑。”

女子爽朗一笑,“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不过一小事儿,不及姑娘重要!”

那男人的目光愈发不善,小荷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宛娘,那男子凶神恶煞,满脸不善,这女子这一身上下都奇怪得很,明明是女子,偏做男子打扮,还是勿要太过接近的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婉被后面的动静惊动,不顾张嬷嬷的阻拦,拨开围着的层层侍女,提着衣裙挡在唐宛身边,皱眉道,“不过一会儿没看住你,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女子坐在马上,谢婉从远处走来,觉得那身影有些莫名的熟悉,只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听到她的声音,脑海中顿时浮现一个模糊的面容来,她心中一喜,食指和中指并起来,去挑女子的伞边,手腕轻轻一动,一张脸慢慢出现在她眼前。

谢婉突然被挑起伞,一脸不悦地往上看去,见着是一个陌生的女子,作男子装扮,且举止轻浮,心中愈发不喜起来,觉得此人真是粗鲁无礼。

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女子高兴的心情,只听她惊喜道,“谢婉,还真是你!还记得我吗?”

微风拂过,细雨霏霏,她的手指被雨滴打湿,男子一脸不悦地扯着她的袖子,将她的手拉回。

女子丝毫不在意,自顾说道,“瞧你这神情,大抵是不记得我了,小没良心的,可真让人伤心。小时候在陇西你让人欺负了,还是我出手将人打跑,为此我还磕掉了一颗牙。”

谢婉经此一提醒,倒是对眼前人有了些许印象,只心里还是有些许芥蒂。那并不是很没好的回忆。

“喔,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这位小姑娘可是第一次见我,我可得好好表现一下。”女子笑着看向唐宛,刚想说话,就谢婉打断了。

语气并不是很好,“她叫李青玉。”

她转头看向唐宛,“不用理睬她,她一直就是这般疯疯癫癫的模样。”

“小没良心的,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没大没小的。”李青玉笑道,似乎有些无奈,话里并无半点伤心,好像这样就是她们的相处模式。

唐宛也是都一次见到谢婉这样的一面,她一直以为谢婉是守在深闺里的大小姐,没想到她小时候还去过陇西,且话里话外,对李青玉毫无客气可言。

李青玉看向唐宛,“以后唤我青玉变好。旁边这位是我的护卫,常翼。对了,好妹妹,说了这么久了,还未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唐宛,”她微微抬了头,“唤我宛娘便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青玉微微一愣,脸上变化了一瞬,直言道,“原来你就是晋阳的小老婆。”

谢婉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她拉起唐宛的手便要走,被李青玉的话给叫住了,“你这位小娘子的脚扭到了,这里离皇觉寺还有好长一段路,你拉了人家的手就走,光凭脚就要走上去,你受的了,只是不知这位小娘子的脚受不受得了。可得吃好大一番苦头呢。”

果然见她停了,她乐道,“我话还没说完呢,这便就要走了。你还真是和往常一样,半点耐心也无。”

谢婉走回来,看向骑着马的男人,道,“你下来。”

见男人不动,她继续说,“你不下来,那我们便要和李青玉共乘一骑了。”

见她直言李青玉名讳,也不管她是谁,面色微微一冷,喝道,“你放肆。”

“常翼。”还未说得几句,叫李青玉给叫住了,“不过一小事尔,这些都是虚礼,我并不放在心上,你也不必每次都如此。况且,她们都是我的好友,好友之间,这些就更加不必介怀了。”

常翼闻言,并不答话,只迅速翻身下马,动作流畅有力,衣风猎猎。随后沉默不言走到她身侧,帮她牵住白马的缰绳。

李青玉见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他又没有听进去,下次遇见这样的事情,还会这样。古板而不听劝,认定一件事,便犟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明知道他的性子一直都是这样,沉默寡言,死脑筋,她心里还是升起一簇无名火,看着他这幅样子就莫名来气,对着他骂了一声呆子。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将缰绳从他手上抢过来,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一鞭子,策马而去,留他一人呆愣在地。

前方马上的女人突然一回头,见着他这幅呆愣的模样,大笑几声,往马屁股又是猛地几鞭子,没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常翼将马扔给谢婉,面色冷峻,一句话不讲,一眼也不曾分给半分,手上抱着一把剑就走开了。

谢婉也不在乎,看向唐宛,“你可会骑马?”

唐宛摇摇头。

谢婉道,“那我们两共乘一骑。”

唐宛好奇,“夫人会骑马?”

谢婉被她眼神看得不自在,并没有过多解释,“幼时在陇西待过一段时间,因此学会了了骑马。你可不要对我抱有多大的期望,我也只是会骑而已。”

唐宛笑笑,在小荷的撑扶下,顺利爬上马,谢婉的骑艺远比她说的好,只见她在脚蹬上一踩,就很利落的翻山上马,坐在她身后。

唐宛眼睛微微瞪大,扭着脖子往后看了她一眼。

谢婉眼睛躲闪一下,拿起鞭子轻轻一抽,马身猛地腾起,唐宛被晃了一下,叫谢婉双手轻轻环住,打马往前走了。

张嬷嬷站在下面由婢女扶着,已经气得手都在发抖了,见谢婉并不听她的规劝,便瞪着小荷,直将她吓得缩在一边。

她和谢婉先到皇觉寺,由着主持领着到今晚的住处换了干净的衣服。按着李青玉的脚程,早就到了,只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了,并没有看到人影。

唐宛身上已经淋湿了,浑身不舒服,只想先洗个澡舒缓一下。只是身上没有衣服,向此处的尼姑借了干净的衣服,又借了擦伤的药,等洗漱好,擦完药,来到谢婉的院中,并没有看见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有一扫地的小尼姑,十二叁岁的模样,身子小小瘦瘦的,瞧着也算干净,她走过去问她,问她有没有看到一个女人出去,小尼姑模样呆呆的,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小尼姑说完就又继续扫地了,用扫帚将落叶归置在一堆,见她还站在原地没走,抬起头问她,“娘子可还有事?”

眼睛很圆,懵懵懂懂的样子。

唐宛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无事,多谢你了。”

小尼姑看了她一眼,低着头继续干活去了。

唐宛看她这处扫好了,又慢吞吞走到另一处小道上继续清扫落叶。手也小小的,握着有身子长的扫帚显得笨重又可爱。

她犹豫了一会儿,就往那小道上走过去,小尼姑抬头看了她一眼,慢慢转了个身子,给她让路。

谢婉大抵已经换好衣物,先去大殿中去了。唐宛回想着之前大尼姑给她指的路,慢慢沿记忆中的路往前走。

只走着走着,就迷路了,她望着眼前的岔道,微微叹了一口气,再次感叹起来,今日真是不适远行。

早知道就多等一段时间,待小荷回来,两人一起过去了。虽然是叽叽喳喳了些,好歹是个认路中高手,不比她,没有导航就东西南北不分了。

望着眼前郁郁葱葱的小路,她觉得大概是之前的几个岔道就错了,于是原路返回,试着往相反的方向走,结果越往前走,眼前的景致越陌生,没有一丝人烟气息,竟像是走到了森林深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不敢再往前走了,只觉得眼前通往森林深处的路口,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下一秒便要将她吞噬干净,骨头也不吐出来的那种。

现在这个时辰已经是傍晚了,天空已慢慢暗了下来,四处都是高高的林木,被风一吹就发出簌簌的风声,叫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尤其是隐隐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狼嚎声音。

她吓得赶紧往回走,肾上腺素狂飙,连被崴的脚上的痛也感受不到了,在危及生命的时刻,其他的伤痛都显得渺小起来。

她埋着头直往前走,走到一个拐角时,面前忽然出现巨大的阴影。

她吓地一愣,脖子梗起来,头也不敢抬,身子都僵住了,转头就想往后跑,只身子往前冲的速度没有降下来,径直撞上那个黑黑硬硬的怪物。

她惊地叫了一声,被拽住了手腕,只觉得被拽的那处冰冰凉凉的,像是厉鬼在索魂。

“是我。”低沉的声音。

她挣扎的动作一顿,抬了颈子去看,是一张俊秀的脸,男人的瞳孔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她一时有些呆住了,还有些陷在情绪里的残余,待她回过神来,男人还抓着她的一双手不放。

她连忙抽出手来,男人好似才察觉,放下了手。

晋察皱眉道,“做什么跑的这样快,后面有人在追你?”

“没…没有……”

唐宛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

男人狐疑看她一眼,见她惊疑不定的模样,脸色忽的一沉,声音也冷了起来,像是能下冰渣子,道,“为何作此打扮,独自一人在林子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见他带着冷意的眸子,忽的反应过来,他竟然误会自己……

唐宛一顿,一时着急起来,竟有些说不出话来,还未解释,男人却已经将她的沉默理解为是默认,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怒道,“放肆。”

“你好大的胆子,竟偷偷来到山野和野男人私会……”

“我……”唐宛急道,顿时就被晋察吓地连退几步。

因为男人将手中的长剑拔出来,只听的嗖的一声,长剑发出洌洌寒光。

唐宛以为他下一秒就要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一剑砍了她,吓地扭头就跑。

他往前大跨一步,像捉小鸡一般,提着她的衣领就将她揪了起来。

眼睛散发着寒光,像是要将她戳个窟窿,不,他手上的剑立马就能将她戳一个窟窿,她忽然就想起来当初男人给自己猛踹的一脚,丝毫不怀疑眼前的怒气冲冲的男人会一剑了结自己。

她怕急了,身子都在抖,只觉得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简直比恶狼和怪物还要可怕。

“野男人在哪里,待我一剑了解了他!”

男人的手紧紧捏着她的衣领,她被他提拎起来,双脚离地。

男人的力气大极了,她的呼吸越来越稀薄,悬在空中的双腿忍不住扑腾起来,她深刻觉得自己在被他戳个窟窿之前,会被他勒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快要喘不过气了,双手不停地拍打男人的手腕,男人终于察觉她的窘境,松开手来。

森冷道,“晋府待你有哪些不好,竟水性至此,私自在野外幽会。在皇家寺院就能如此行事,真是胆大包天,若不是让我撞见,你还想隐瞒到何时!”

“为何还不招来?那男人自私怯弱至此,将你一个人抛弃在此,独自逃窜。真是糊涂。难道你还想包庇这样一个男人?”

唐宛双脚一落地,就握着喉咙咳嗽,泪花都冒出来了,还有一半是吓的。

男人已经不耐了,唐宛唯恐他心里不爽,将自己刺了个对半,忙抬头道,“……二爷,您误会我了,我是清白的,并非与人在此私会。我出现在此,是有原因的。”

见男人冷静下来,她一口气简要说完,“今日我陪夫人来皇觉寺上香,半途路况塌陷,便弃了马车,两人骑马先至。又因下雨淋湿衣裙,故向寺庙的尼姑借了衣物换上。”

“我出来寻夫人不到,问了扫地的小尼姑,她年纪尚小懵懂并不知晓。我心想夫人应是先行去大殿了,故寻着来路过去,谁知一道迷路至此。”

唐宛停顿一会儿,喘了一口气,昧着良心说道,“还好遇到了二爷,否则宛娘不知何时才能出得这迷宫般的诡路。”

说完,半含泪眸,用袖子掩了悄悄去看男人的神色,只见他面色冷凝,眉头半蹙,也不知信了没有。

半晌,听得男人一声微嗤,“果真个呆头鹅。像你这样不识南北,不分东西,转身恍若失忆之人,外出可千万要记得带奴仆,否则,只怕分分钟便被歹人拐了去。”

面色还是冷硬,到底将剑收了回去。

唐宛暗叹一声,她本就是个路痴,生来便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惹他明面嘲讽,到底消了他的怒气,没让他一刀砍了“”野男人”后顺便了结自己。

这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晋察将手背在身后,道,“罢了。先跟我回去。”

唐宛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他手上的剑,感叹道,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男人看她一眼,睫毛上还垂着滴露般的泪水,微愣一下,转头往前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心里想着事情,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沉默。

待到了大殿,刚好碰到急匆匆过来寻她的小荷。

还未等她行礼,晋察径直来到小荷面前,道,“去拿一套衣裙,给你主子换上。”

小荷吓得一愣,头也不敢抬,都快要结巴了,连忙道,“……是,二爷。”

晋察扔下这句话,沿着白石阶梯,拾级而下,瞧着似乎是往文殊普贤殿的方向去了。

唐宛走到她面前,小荷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男人离去的方向,确定他走远了听不到了,才摸着胸口道,“突然看见二爷那张脸,真是吓死人了。”

唐宛取笑道,“怎么,不过世间一张面皮,就这样可怕?”

世上面皮千万,面皮之下的人心才是最难以测量的。

不过,她却不可抑制想到刚才他拿剑的一幕,皱起的眉,冷冽的眼睛,似要将她千刀万剐。

他说的话倒是没错,以后还是要离他远一些。

唐宛不想再迷路,找了一个尼姑引路,她沿着长廊往前走,一直走到油松树下,听得小荷在耳边嘟囔道,“他可是有着阎王爷之称的二爷!名字可以止小儿啼哭,谁见了他不得腿软!不过,宛娘,你怎会和他走在一起?”

“说来话长,”唐宛并不想谈起,道,“还是先去换好衣物,寻了夫人才是正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家老太太每年都会花大半的时候都会待在皇觉寺礼佛。因此,谢婉一到这里,就被侯着的婆子领过去了。

唐宛换好妥帖的衣物后,前来寻谢婉,虽说她只是一个小小通房,按照规矩,还是需要随前去拜访,不管其他,诚意要先做足了。

却被候在门外的婆子挡着,她说明了来意,那婆子脸色不变,仍然没有半分的软色之意,只道,夫人还在殿中与老夫人相聚,还请娘子先行等候,得老夫人召唤,才可以进去。

唐宛无法,只能在和小荷候在门外等候。那婆子说完,就合了门进去,留两个小丫环站在门外,和她大眼瞪小眼。

唐宛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此时夜色渐深,她脚都站麻了,身子也被夜里露气弄了一身的寒意。

唐宛前一天的伤寒才刚好,小荷怕她在外头夜里站了这么久又会复发,走到两个小丫环面前,递了银子过去,好声道,“好姐姐,我家娘子已经在外头等了一个多时辰了,身子都要冻僵了,可否麻烦好姐姐再进去通报一声?”

那小丫环原本眼观鼻,鼻观心,两耳不闻窗外事,见了银子并不收,只哼了声,道,“你道我们是什么人,什么乱七八糟的银子都收?你家娘子冷,我们两个站在外头就不冷了?若不是你们两个,我们也不用站在外头吹冷风,活受罪。嬷嬷既发了话,说让你们等着,就乖乖等着,等老太太发话了,自会传你们进去。”

左边那个倒是好说话一点,“娘子,实在是老太太的规矩,不能违背。她也是好心,这样吧,我就先进去帮你再问问,若是是不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小荷忙道,“好姐姐,多谢你了,你的恩情我会一直记着的。”

左边小丫环笑笑,推了门进去,小荷心里踟蹰,在原地踱步,等小丫环出来,忙上前去问,“好姐姐,如何了?”

右边那个嗤道,“这还用问吗,看她那神色,就知道是没成。我说你也太容易心软了,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还白忙活一趟。不要以为老夫人宠爱你,就不会罚你了。”

那小丫环在小荷期盼的目光下摇摇头,小荷知晓这是不成了,顿时低落起来,和她道谢一番,走到唐宛的身边。

唐宛心中并无多大情绪,谢家老太太这样的人物就相当于一家五百强公司董事长,没得几次,是等闲不会轻易见人的。

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天已经全黑了,嬷嬷才姗姗来迟,道,“老太太年事已高,枯熬不起,现已准备睡了,你明日再来吧。”

小荷在旁问道,“既老太太要睡了,那夫人等会儿便要出来了。我们娘子心诚,等夫人一起回去。”

话音刚落,那嬷嬷瞪了一眼,“夫人是老太太最宠爱的曾孙女,自然是要在这里陪着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石阶路上,小荷不满的抱怨,“谢府老太太真是好大的架子,不愿见您就直说,害得宛娘在风口等了两个多时辰,若是因此见风,又让寒气伤了身体可怎么办。”

唐宛拢了拢衣裳,路两旁有稀稀落落的油松树,现在已经是亥时了,她还没有用饭,腹中饥饿得很。

“你饿了吗?”

小荷停了一下,肚子很应景的响了起来。

唐宛轻声笑了笑,惹得小荷羞恼起来,“宛娘何故取笑奴婢。”

“没什么,走吧,带你去吃些人间美味。”

这个时间,皇觉寺已经过了饭点,并没有饭菜用了。好在下午的时候,她看到一处湖泊,离的并不是很远,也不在林子深处,不用惧怕有野狼过来。

皇觉寺的管教虽森严,下面偶尔也有犯戒的小沙弥,唐宛花了一些银子借了一些渔具来,领着小荷前去那个小湖泊叉鱼。

这处安静极了,往常并没有人过来这边,只有虫鸣的身影。微风拂来,惹起水面一丝涟漪。

唐宛将渔具放置在地上,将裙子捞起来,别在腰间,接着动手将鞋袜脱掉,手上握着一支鱼叉慢慢走近那水域。

垂钓太慢了,她没有那个耐心,况且这样的夜晚也不允许,不如鱼叉来得痛快些。

小荷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跟在她后面,即紧张又好奇,待见她脱了鞋袜,又赤足走进湖边,一颗心顿时就悬起来了,又不敢大声叫,只怕惊地她一脚滑进湖中,遂小声阻道,“宛娘!万万不可。”

小荷见唐宛不听劝,仍赤足继续往水里走,一颗心顿时上下扑通起来,顾不得其他,连忙奔过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只不小心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往前扑了过去。

好在唐宛一把拉住她,才没让她摔倒。只她往前扑的动作太大,唐宛也被惯性弄地往后退几步,差点也扑进湖中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衣裙鞋袜都湿了,连带着将唐宛的也不能幸免。

小荷整个眉眼都耷拉下来,“宛娘,对不起,差点就连累你了。”

又道,“宛娘,要不就算了吧。我们赶紧回房去将湿衣换了,免得着凉了。”

唐宛苦笑着揪起湿哒哒的衣服,见小荷着丫头一脸内疚的表情,像是下一秒都要哭出来似的,道,“要回就你先回,我可不回。”

小荷还要劝,唐宛将那支鱼叉在手中掂了掂,寻了一个好发力的舒服姿势,“现在穿着湿衣赶着回去,正是冷的时候,待回到房间衣服已是半干,也没了换的必要,该受的冷风反倒一丝也不少。”

见她有被说动的痕迹,她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颊,笑眯眯道,“反正衣物湿都湿了,没了后顾之忧,不是更痛快些。你也莫要拘束,好不容易出趟府,身边也没了看管,索性今晚畅快了玩。”

小荷微微一愣,保持着手放在脸上的姿势,半晌没回神。

“我……”

“嘘,”唐宛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唇边,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莫将鱼儿吓跑了。”

说完,转头盯着水面看。

好在湖面在月光下,还勉强能够视物。

女人面色恬静,目光坚毅,右手握着鱼叉,手臂高度与双耳平齐,目不转睛看着前方。

小荷也不敢动,呆呆地站着,生怕动一下,鱼儿就跑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荷怔怔站着,只见她眉如翠羽,肌如白雪,本是再娇娇不过的女子,此刻因抬臂的动作,整个身体都在蓄力,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叫她有一莫名种感觉,好似这才是她真实的模样。

只听地唰地一声,一阵刺破空气的响声,她连忙转了头去看,唐宛已经将长叉从水里提起来,尾部赫然刺中一条足有碗口般的大鱼。

她惊地叫了一声,连忙提了桶过去将鱼儿拔下来,没想到鱼儿被长叉刺中,还在扑通扑通乱跳个不停,尾巴拍在水面上,溅的她一脸的水花。

她赶紧闭了眼睛,眼睫儿都是一层水珠,仔细闻着似乎带着可疑的鱼腥味,她被这鱼儿弄地有些气恼,胡乱伸着手去摁住那鱼儿,只它全身都滑溜溜的,差点从手上溜走了。

唐宛见她这狼狈的模样,自喉咙中发出愉悦的清凌凌的笑声,手使了力气,往上一提,握住鱼叉的中下部,另一只手不知摁住了鱼儿那个部位,竟也不打滑,稳稳地将鱼儿拿了下来,稍弯了腰放进木桶里。

鱼儿在木桶中也不老实,一阵胡乱扑棱,将桶中的水花都溅地老高了。

都溅在两人的衣裙上了,只衣物早就湿了,如今再湿一些,也是无所谓了。

小荷有些吃力地将木桶提起来,涉水走到岸边,弯腰将桶放在湿润的泥土时,看着身上的湿衣,抬手扯了扯,忽然扑哧笑了出来,惹地唐宛转头看她一眼,“你这丫头,刚不是还嫌弃鱼腥味,怎的又突然笑起来了。”

小荷一只手扶着木桶,兀自笑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一边将伸手将衣袖一圈圈往上挽,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就笑了。”

唐宛觉得有些莫名,摇头失笑。见唐宛还要捕鱼,小荷问道,“这条鱼都快占了半只桶了,抓那么多,只怕是吃不完。”

唐宛愣了下,“一时高兴光顾着捕鱼去了,倒是没想到这茬事,还好你提醒我。”

说完就笑了笑,眼睛弯弯的,将鱼叉收了起来夹在腋下,弯腰拾水将手清洗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了岸,将衣裙撩下来,小荷寻了一处空地将火生好了。

唐宛寻了几根粗树枝,在火堆旁简单做了一个架子,将外面的湿衣脱下来,展开铺在架子上,“你也赶紧将湿衣脱下来,这会儿被冷风一吹,莫要感冒了。”

小荷也将外层湿衣脱下来,唐宛伸手接过,放在那里烤干。

接下来的分工很明确,小荷拾了一谢干柴枯枝用来生火,唐宛则用剩下的粗树枝削尖了,将鱼叉起来放在火上烤。

现在已经很晚了,偶有冷风吹来,坐在火堆旁,倒也没有那么冷。

烤鱼这两个字,听起来也是很简单一件事,可做起来需要许多准备,两个人忙碌一番,没多久身上也起了汗。

好不容易到了收尾阶段,能隐隐闻到鱼儿烤熟的肉香味,小荷挨着她坐在一边,这时候闲暇下来,思绪忽然就活泛起来,用手托着下巴好奇问道,“宛娘,我们在佛门圣地烤鱼,该不会被人抓到吧!”

摇曳火光下,唐宛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这张嘴啊。”

“要抓早就抓了,那会等到现在。”

“放心吧!我查看过了,这处偏僻,寻常情况下无人会来到此处。周围又有高山大树遮挡,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再说了,谁会想到,有人会这么晚了不睡觉,偷偷跑到这里烤鱼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明明没用什么力气,小荷的脑袋被手指点地往后倒,她用手撑了一下地,等坐稳了,像是才察觉这话不吉利,连忙抬手轻轻拍了一下嘴巴,又扭头朝地上呸呸呸,连呸叁声。

一套动作流水般做下来,像是才察觉到滑稽,捂着嘴巴小声笑起来。

唐宛在一旁看她演独角戏般,也忍不住笑,身子一颤一颤的,忙提了袖子抹眼睛,今天实在是笑的太多次了,眼泪都要出来了。

“宛娘,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事情的?在府中也没见你做过这些。”

唐宛觉得这话问的好笑,左手握着树枝,将烤鱼翻了一个身,拿了蘸料洒上去,一时之间,香气四溢,直叫人吞口水,“我本是奴婢出身,在入府之前,什么讨生计的活都做过,不然你以为我之前是怎么活下来的?”

小荷被这香气吸引了过去,吞了一口唾沫,唐宛从上面撕了一块鱼肉,递给她,“有些烫,你慢点吃。”

小荷赶紧伸手接了过来,刚说了小心烫,她的嘴就被烫地龇牙咧嘴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奴婢真是罪过,让主子烤东西给我吃。”话是这样说,却不见得是真愧疚。

小荷是在唐宛成为通房之后,从外面刚进来的丫头里面挑出来,分到房中的。

虽然也听说她是奴婢出生,还是想象不到她做粗活的样子,更想象不到她为生计奔忙的样子。

那时候是冬天,天寒地冻的到处闹饥荒,吃不饱饭。

街上到处都是流民,寒冷无衣裹,饥肚无果腹,她因为模样周正,勉强过得去眼,被选进晋府里做丫环。才得了银子去买粮食,家里人不至于饿死。后来成了宛娘的奴婢,她知道自己的情况后,更是时不时拿银子接济她家中。

她还记得,刚被挑进来做奴婢的时候,她有多高兴,又有多紧张。在她们被送到主子房中的路上,婆子还在耳边给她们立规矩。

她的心跳快的不行,不停地绞着手指,生怕惹得主子不高兴给撵了出去。那时候她怎么办,家里人怎么办,只怕要饿死街头。

府中的一切都很新奇,她低着头想看,又不敢乱看。路过花园的时候,她远远瞧见一个天仙一般的女子立在梅树那头,披着一件通身雪白的狐裘,白的没有一丝瑕疵,正抬高了颈子,伸手去剪梅枝,衣袖由于重力垂下来,露出一截雪白的晧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立着一个小丫环,手上端着白瓷瓶。

待将梅枝剪下来,她露出一抹笑来,转身放进瓷瓶中。

待后来跟着宛娘认了字,读了几句诗,才真真切切地知道,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是什么意思。

这诗句就是专门为她写的。

只今天,又见到了她除了温柔娇美之外的另一面。

她一直都觉得,自家的主子和别人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她不是凡世中的俗人。

婆子见她愣在原处发呆,心想看着是个机灵的,怎到了临脚一门,才发现原来是个呆愣的,生怕她触了主子霉头,当场气地抬手就去拧她的耳朵。

婆子的力气是真大啊,耳朵都要被拧下来了。她吓得不敢躲,也不敢叫,只疼地呜呜掉眼泪。

婆子见状更是气打不一处来,待见到她望着的方向时,怕主子瞧见了不好,才赶紧松了手。

“你倒是眼尖儿,前面那个就是你主子。赶紧擦干净了眼泪,过去给嗑个头。”

她当时就愣住了,连哭都忘记了。

只知道,原来那天仙一样的人物就是自己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将鱼肉分食,已经是大饱了。这时候火堆慢慢变小,小荷走过去摸摸衣架上的衣物布料,已经是干了。

她将衣物取下来,递给唐宛,“摸上去已经暖和了,宛娘赶紧穿上吧,不要着凉了。”

唐宛将外衣穿上,确实感觉身上一股暖意。

时间也不早了,两人在火堆旁坐了会儿,预备将柴火灭了。

远远的叫风送来一阵笑声,李青玉不知什么时候从林子边缘走了过来,她身旁还跟着双手抱剑的常翼。一身黑衣,仿佛要隐去黑夜中。

“好妹妹,原来是你在这里偷食。”

火已经灭了,唐宛叫小荷去河边提了一桶水浇了上去才算安心。在林子里生火是很危险的,虽然这是片空地,离水源也近,免不得会出意外,还是要防患于未然。

李青玉很快就走到近前,唐宛笑道,“你来晚了,已经叫我们两个分食了。”

“你们两个贪吃鬼。”李青玉将手中的折扇打开,“怎地大晚上在这里弄烤鱼吃,莫不是晚上没吃饱?”

她兀自说道,“也是,寺庙里除了做成各式各样的豆腐和绿色蔬菜,也无其他可食的了。口味单调,食之口中寡淡的很。真是,大晚上的,倒是将我腹中的馋虫给引出来了。”

“才不是没吃饱,”小荷正俯身收拾渔具,听到女人的话,小声嘀咕一句,叫唐宛的眼色给制止了,她转开话题,好奇道,“你怎知我们在吃烤鱼?”

“香味隔着老远就闻到了。”李青玉看见鱼叉,摇了摇手中折扇,看向唐宛直语道,“你捕鱼技术倒是一流。”

小荷纳罕道,“你又是怎知是我家娘子捕的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凭借香味知道她们在这里吃烤鱼,可她又没有亲眼看见,又是怎知谁在捕鱼?

李青玉哈哈笑了两声,并不答话,只收了扇子在手上敲两下,大笑离去。

常翼全程板着脸,根本就没看她们两个,也跟着离开了。

小荷对他们两个印象并不好,女人模样状若疯癫,没有丝毫礼数,男人黑着个脸,脾气古怪。

一个疯言疯语,一个憋着半天吐不出一个字。心道,可真是一对怪人,得叫她加宛娘离他们远一点才好。

等她们收了渔具回去,小荷不安问道,“她们会将这件事说出去吗?”

唐宛摇头,有意打趣她,“这可不好说。”

小荷叫她这个态度弄地心里更加不安了,恨恨道,“我就知道,她们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唐宛笑道,“你对她们怀有偏见。这可不好。”

小荷不服,“我才没有对他们有偏见,是他们本身就不是好人。我看人可准了,宛娘你风姿卓约,可千万离他们远一点,勿要被他们给污了。”

唐宛被她的话逗得直乐,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随口道,“可见你对我也有偏见。”

小荷听完大惊,随后反应过来,“我这怎么是对宛娘有偏见,您可千万莫要打趣奴婢了。莫要不将奴婢的话放在心上,我看人真的是可准了…”

“知道了。”她随口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出了林子,李青玉忽然停了脚步。

察觉常翼的不对劲,李青玉随口问道,“怎么了?有异常?”

常翼环抱双手,眼似利刃,整个人好似扎根在土地中利剑,李青玉知道他在思考,并不出声打扰。

过了几秒,常翼摇头,“不知。”

见李青玉沉默,他才继续道,“刚在林中,我并没有察觉到此人的气息,只心中隐有不适,似有人在暗中窥视。又或许是我想岔了。若是有人,那此人武功必定在我之上。”

李青玉沉默了。

常翼道,“为了您的安全,此处是不能待了。我们必须速速离去。”

李青玉用指节瞧了瞧扇炳,沉吟一会儿道,“你刚也说了,只是感觉。或许是你草木皆兵了。”

常翼冷声道,“但凡关系您的安全,马虎不得。”

“行了,此事不必再提,你也不必再劝,我心中自有考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竹林外,晋察对身后留风说道,“李青玉忽至晋地,此事怕是不简单,去将这件事查清楚。她身边那个侍卫武功不低,敏锐度也不错,此人的底细也一并查了。”

留风领命。随后,他继续道,“还有一事,去将唐宛的过往一并查了。她的生平去过的地方,大大小小发生的事情,凡有疑虑,一并上报。她旁边的婢女的底细也要仔细盘问清楚。”

晋地远离海域,她却有如此娴熟的捕鱼技巧,夜色昏暗,只怕是军中将士,也无她这样的好身手。

留这样身份可疑的女子放在府中,放在世侄身边,实在是一大隐患,必须盘查清楚。

第二日,唐宛无事,小荷却是起迟了。唐宛去看她,可以确定是发烧了,应是昨晚着凉的缘故,于是没有没有让她跟着自己,而是唤了另外一个婢女跟着。

今日顺利见到了谢府老太太,她着一身半旧褐色斜领直裰,面容慈祥,见了唐宛,既不热情也不生分,给她赐了座,刚好靠近窗子。

谢婉挨着老太太坐在一起,偶尔将话题抛给她,不让她太过尴尬。唐宛到底人微言轻,虽对这些也不是很在乎,心里到底对她很是感激。

等两人从谢老太太院中出来时,谢婉偶然问了一嘴,“为何不见小荷,我记着这个丫头素来和你亲近。”

唐宛简单带过,“她今日不舒服,就没让她跟来。若是将病气带给谢老太太和夫人,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何故?昨日还好好的,怎的今日就突然病了。”谢婉道,“可是昨日路上下雨,在路上着了风寒?我这里恰巧有一副药方,治疗这方面有奇效。”

说完,她就领了身旁婢女去领了药方子给送过去,让熬了药服下。

唐宛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便知她对昨日之事毫不知情。

事情的经过大抵也能猜出。谢婉突然被谢老太太寻了过去,应是和身边婢女传了话,只是不知因何原因,没有将消息带给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深深高门大宅中生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阴私手段没有见过。而谢老太太的嬷嬷借故将她拒之门外,不过是存着敲打她的意味。

说话间,两人已经是来到石桥上了,唐宛伸出右手扶着石栏杆,望着桥下的流水。

谢婉在她身旁站定,说道,“听说寺中祈福树很灵,要不要过去试一试?”

唐宛欣然答应。

祈福树在一处悬边,古榕树根如蟠龙,足有叁四成人环抱大小,上面悬挂着无数条红色的祈福带,微风拂过,满树的红色条带在空中晃动。

树下不远处有一石桌,一白须老者正手执黑棋和一个青年人对弈。

青年人玉冠束发,宽肩窄背,肩背流畅,隐隐带着一股力量感。

她们往功德箱中放了银钱,在小沙弥的引导下,在雕花镂空立架上取了祈福带,展开在手心,红色条带布料柔软。

笔墨已经准备好,她将祈福带平展于桌面上,垂头思虑一会儿,将毛笔沾好墨水,在布料上写上愿望。

一笔一划,缓慢而坚定。首-发:po18.today「po18to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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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婉也写好了,笑盈盈问她,“你写的什么?”

唐宛这具身体的双亲不在,而她的家人远在另外一个时空,一时之间心中弥漫上一种似有若无的愁丝。

谢婉还在等着回答。

她嫣然一笑,一副俏皮模样,颇有些少女怀春娇羞意味,“保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谢婉也笑,“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有那么一些道理。”

两人走到树边,她挑了一处条带不多,稍微有些高的树枝,好在旁边有一矮石,她踩上去,再稍踮双脚,便能勉强够到那处斜枝。

好不容易将祈福带挂上,她下了矮石,站在一旁满意看着自己的成果。

清风吹过,红色条带随风飘扬,将来自亲人的祈愿带去远方。

谢婉也挂好了,走到她身旁,抬眸注视着这棵古老的繁枝榕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声老人爽朗的笑声,“我输了。是我技不如人。”

唐宛转头往那个方向看过去,老人抚着胡须,笑的爽朗,青年人背对着,不知说了什么,隔着远听不清楚。

她们两个人准备离开,这个时候那边两人也站起来,似乎准备离去,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走开了。

青年人慢慢转过身体,两人看清他面容,都是一怔。

远处那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身姿挺拔,与往常深色玄服的凌厉,这样一身穿着,颇有一丝儒雅文将的味道。

待她回过神,谢婉已经带着她走至男人面前,“二叔。”

唐宛也给男人福了一礼。

男人颔首,破天荒问道,有些像晚辈对小辈的闲聊,“你们来此祈福?”

唐宛心想,你刚才在这里,不是全都见着了吗?

面上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婉笑着回道,“听说这里的祈福树很灵,许了什么愿望,只要将它写在祈福带上,挂在树上就都会实现。我们心中好奇,于是就过来试试。”

“哦,是吗?”男人轻声笑了笑,看着并不是很相信,祈福树这样哄骗青年男女的把戏真的会有这么灵验。

不过,今日的他似乎格外耐心且温和,“那你们都许了什么愿望?”

谢婉将她刚刚说的话搬出来,“这可不能告诉二叔。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再说了,女子的愿望,无非就是叁种,您大抵也是不感兴趣的。”

晋察果真没有再问下去,只道,“这话倒是新奇,又透着几分道理。你平日里可是有读佛经?”

“倒是不曾。我平日里并不喜欢看这些。这话是我从宛娘那里听来的。”谢婉似想起什么,看向她道,“难怪我觉得这话听起来有那么几分耳熟,原来宛娘平日里喜欢读佛经么?”

晋察的目光这才似有若无的从她身上飘过。

崖边忽地起了大风,刮起地上的落叶和走石,古榕树也动了起来,万千红条带漫天飞舞。

她站在树下,无数翩飞的祈福带下,被突如其来的大风迷地微闭上双眼,眼睫微颤,如即将化羽而去的幻紫斑蛱蝶,待风停下,几缕青丝才慢慢落至颊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婉轻声抱怨,“怎地突然起这么大的风。”

风终于停了,唐宛睁开眼睛,晋察一只手背在身后,目光慢慢落在她身上,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她转了一下眼睛,轻声回答,“我也不曾。是听府中老人闲聊时说的,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

晋察闻言,不再说话,只是将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唐宛轻轻松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明明很正常的交谈,却她隐隐感到一种不适感,尤其是他那种淡淡的目光。

就像一只极轻的羽毛在轻轻挠她的手心,那种感觉淡淡萦绕在心头,无法挥离,又无法忽视。

可能是他表现太正常了吧,所以让她不适。想到这里,她开始唾弃自己,她大概是在这里生活的久了,被人以各种形式方法的敲打,开始变得不正常了,竟然会产生这种心理。

谢婉忽然道,竟有些跃跃欲试,“二叔怎地突然对这些这么感兴趣?不如,您也来试一试,真的很有意思的。”

晋察挑了一下眉头,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行。

这让谢婉心里燃起一丝希望,对她道,“宛娘,你也劝劝二叔吧。祈福树真的很灵的,有很多人千里迢迢,就为了过来为亲人祈福。既然我们在这里,就莫要浪费了这样好的机会。”

谢婉还悄悄朝她眨了一下眼睛,“况且…二叔现在还未娶妻,不如就求佛祖保佑您,赐给你一个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新娘子!我们都很好奇,也迫不及待想要见见这位叔母了。”

唐宛心道,他这样的性子,可不会是尝试这些东西的人,不过是无用功罢了。望着谢婉有些跃跃欲试的表情,她在心里微微叹一口气,只怕让你失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勉强道,“确实很灵验。”

话音刚落,晋察就笑了一下,好似长辈对晚辈无礼胡闹的无奈,朗声道,“既然你如此诚心相劝,那我就勉为其难的试一试。看是否真如你们所说的那般。”

谢婉没察觉不妥,“自然不会诓骗您。”

唐宛心下却一惊,你?

她如何又诚心相劝了,不过是谢婉闹着,她才勉强说了一句。

她忙去看男人的脸色,只见他神色如常,并无任何特别之处,只心道自己想多了。

他应是对谢婉说的。刚刚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就是对着谢婉。

两人已经去功德箱投了银子,步行至镂空雕花立架前去了,唐宛忙跟上,看着男人修长的手指从木架上取下一张崭新的祈福带。

谢婉笑眯眯地转过身子,拉着她走向一旁,道,“二叔,您慢慢想,我们不偷看你写。”

“好了。”男人声音很低沉。

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们转过身子,刚好看到他放下执笔的手。

谢婉略微有些失望,“你该不会是没写吧,怎地这样快。”

男人笑而不答,将祈福带折上,几步就走到树下,微微抬了头看繁茂的枝干,漫不经心道,“你们比较经验,挂在何处要好一些?”

他何时信这些,还要寻一处好位置?

还未等她们回话,他已经抬手,很轻松的挂在头顶一侧的枝干上。

唐宛突然觉得有些眼熟,低头看着旁边的突兀矮石,再看看男人刚挂的同一条枝干上,旁边还飘扬着一条祈福带。

风吹过,两条鲜红的布带随风晃动,继而缠绕在一起。

她忽然觉得这红色亮地有些扎眼。

这不是她刚挂的地方吗?

男人已经转过身体,抬手抚了一下衣袖上的褶皱,随意道,“刚好这处还有位置,就挂在这里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面容沉静,举止自然,实在是挑不出一点问题。

唐宛的心情却就不能平静,他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深想,也不能深想,她强制自己将心中纷乱的心思压下。

谢婉抬头看了一会儿,道,“还真是巧,这不是宛娘刚挂的地方吗?”

说着抬手指了一下那处,“旁边那处就是宛娘的。”

唐宛望着那处缭绕又分开的两条布带,心里有什么慢慢下沉,她忍不住转头去观察男人脸上的神色,想从中得出什么,却又惧怕知道结果。

男人很敏锐,很平淡地循着视线看过来,精准地捕捉到她的窥视,他很平静,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撩动一下。

她狼狈别开视线,脑海中全是男人眼中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挑的弧度,每一处都在显示男人算的上愉悦的心情。

挂完祈福带,谢婉提着去寺院各处逛逛,晋察微垂着双眸,并没有犹豫多久,欣然应答。

与两人的轻松自在相比,她就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微落后两人两步,一个人游离在一处。

“你怎么了,脸色忽然这么苍白?”

谢婉惊讶的声音唤回她的神智,她勉强控制自己的情绪和脸上的表情,朝她挤出一抹笑,然而她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这笑实在是比哭还要难看。

“无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谢婉的眼睛中,她大抵也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僵硬难看了,脸上的血色褪的干干净净,连唇色都有些苍白了。

她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就觉得胃疼,肚子也疼,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双手在狠狠地攥着这些器官,像绞干衣物一般,将血液从这些器官中绞走。

她捂住自己的胃,接着下移,慢慢捂住自己的肚子,脸上开始浮现痛苦的神色,她现在真的很想蹲下来,然而这个姿势实在是不雅,身边还有这么多人,如果这么做了,只怕明日关于她的谣言就会迅速流传起来。

“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用不用唤大夫来?”男人察觉她的异样,温声问道。

谢婉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见着她用手捂住腹部的动作,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忙往旁边一步,挡住男人的视线,“无妨,让她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男人尚有疑虑,“我看她脸色好似是病了,当真不用找大夫?”

唐宛扶住谢婉的手,她微弯着腰,微蹙着眉头,“我这是女子的症状,并不碍事,只需在房中多休息一下就可。只是,扰了二爷的游玩兴致,是宛娘的罪过。”

男人很是宽容,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无需自责。既身子不舒服,就回去歇着吧。”

谢婉看唐宛难受的样子,对她的状况担心不过,正想请辞,谁知男人挥了挥手,“出来这么些时辰,我也有些乏累了。你也不必陪我,各自去吧。”

说完,抬手唤了奴仆抬了架轿子过来,扶她上了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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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坐在轿子上,谢婉关心道,“怎地今日疼地这般厉害,我记着上次还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唐宛心中乱地厉害,脸色比刚才好多了,却也说不上好看,这次的月事来的也算是及时,若是待的时间再久些,迟早发现她的不对劲来。

她脸上扯出一抹笑来,“往日里,我有提前吃药的,所以来的时候并不会疼地厉害。许是今日小日子提前来了,加上昨日淋了雨,又受了些风寒,所以才会在二爷面前腹痛的失了礼数。”

说完,她低着头,一副伤心羞愧的模样。

谢婉伸出手来,轻轻握住她的,她能感受到来自她手心里的文温度。

“莫怕,二叔心中有丘壑,不会拿这件事同你计较的,况且这是女子无法控制的事情,你也无需因此自扰,徒惹心中不快。”

唐宛自是不会因此忧愁,对她来说,这也本不该是件女子羞愧至无地自容的事情。

让她忧心的是今日他反常的态度。常日里,她惯会粉饰太平,日子久了,有些事情能揭过就轻轻揭过。可有时候,偏偏又敏锐至此。

若是她迟钝一些就好了,偏偏她能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察觉出来。有一瞬间,她甚至狠极了她这好至敏感的洞察人心的能力。

她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对她起了兴趣,或者只是一时之间的见色起意,又或许真是她想多了。

无论如何,如今之计,是想办法避免和他见面。

她赌不起。

谢婉的眼神满是担忧。

唐宛将颈子埋地愈发低了,好似一折就会弯的柔嫩芦苇,露在袖子外面的手指狠狠绞在一起,用力到手指苍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是…现如今我出了这样的嗅事,已经没了脸面再去见二爷…这样的我,只怕是会给夫人,给公子蒙羞…”

她怯弱地说着,到后面语气逐渐激动起来,手开始发抖,嗓子也带上了哭腔。

“若是…我、我…”

谢婉怎知她心底有这样的想法,惊地想紧紧握住她不停颤抖的手。

唐宛将手避开了,抬了袖子放在鼻子前面,只露出一双水盈盈的眸子,而此时里面充盈着泪水和狠绝,“到时候,我自去寻了柱子一头撞上去,一了百了,也绝不要给夫人和公子蒙羞,让别人往我身上泼污水!我就是死也要清清白白的去…”

谢婉沉默了好一会儿,似是不知如何安抚她,也不敢轻易碰她,好似轻轻一碰,就会化作蝴蝶飞走了一般。

唐宛从衣袖中抬起眼睛,肩膀微微抖动,睫毛颤动,已经是落下了一行清泪。

美人衣袖带泪两边垂,况且她本就不舒服,唇无血色,脸颊苍白,这戏便就越发真了几分,直想教人狠狠揉进怀中,好好怜惜爱哄一番。

女人又垂了一行泪,“夫人…”

谢婉微微一声叹息,手放在她肩膀上轻拍了一下,女人好似终于绷不住了,猛地就跌进她怀中,手指轻轻拽住她的衣裳,小声啜泣了起来。

谢婉微微一愣,僵着的手指慢慢放下来,轻轻安抚她的肩背。

“你放心,我会帮你。你羞愧面对二爷,我便想办法帮避着去见他。今日在场之人,我会吩咐下去,保证无人胆敢在背后嚼你舌根子。莫要再忧心了,这样只会让胸中郁气沉积于肝肺中,伤你身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拽着她衣裳的手指紧了紧,“夫人的恩情,宛娘无以为报…唯愿来生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

“好了,莫想这些了。什么做牛做马的,我也不需要这些。你今日也乏累了,就待在房中好好休息。对了,你往日里常服用的药方可还在,赶紧叫婢女送去熬了,送过来给你服下,免得让你平白多受些苦楚。”

什么药方不药方的事,这本就是她扯的谎。往日里,她偶尔会腹痛,却也没有像这次,来得如此剧烈。

之前倒是有喝过一段时间的中药调理身体,不过她觉得太苦了,喝得口中满嘴的苦味,就没坚持了。

她神色如常,道,“我也记不清了,等回去问问小荷,她也许有带在身上。”

轿子停在了她住的院子,谢婉的侍女已经上前给了银子将轿夫打发了去。

她们走进院中,小荷听得动静,简单穿好了衣裳出来迎她,唐宛一只手微微放在肚子上,一遍暗暗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之前我来小日子之前,常喝得那副药的药方子你可有带在身上。”

小荷忙道,“并不曾带在身上。但那那药方所用的每一处药材我都还记得。”

小荷看了她一眼,担忧道,“宛娘可是身子不舒服了,我这就去帮您去将药汤熬了。”

唐宛正要跨进房中,一旁的侍女用手赶紧将帘幔撩至一侧,她听到小荷的话,停了一下,说道,“今日你身子不爽利,这样的小事不用你亲力亲为,叫旁人熬了端上来也是一样的。”

谢婉闻言笑了笑,道,“你的这个丫头倒是个忠心的,事事为你。”

说着,又看向小荷,“可听见你主子的话了,你尚在病中,便安心下去歇息吧,将身子养好了,才能更好服侍她。再者,宛娘身旁的事一直都是你事无巨细的安排好,如今也合该给旁人一个机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轻声笑了一下,先进屋将衣物换了,等出来时,谢婉坐在塌上,手上拿着一卷书,随手翻着。

那是她带过来的一本游记,平日里无聊时翻一翻,随手搁置在桌上。

见她过来,谢婉从案几上端起刚泡好端上来的茶壶,给她倒了一杯热茶,“现在可有觉得好一些。先把这个喝了,暖暖身子。”

说话间,递给她一个暖手炉。

“现在又不是寒冬,还没到这个地步,叫人见了,是会笑话宛娘的。”话是这样说,也是乖乖接过来搁置在腿上。

谢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笑着保证,“你放心,无人敢笑话你。”

唐宛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顿时觉得腹中有热气涌起,自觉身体舒服许多。

看向她手中拿着的书,笑道,“这是从府中带出来,无事时用来消磨时间的。”

谢婉笑了笑,“倒是不曾想过你会看这个,不过闲暇时看看,也是极好的。”

“皇觉寺是个清幽的好地方,你便安心在这里先将身子养好。”

“至于二叔,我会吩咐下去叫人留意他的行踪,随时给你消息。这几日你先在房中待着,无事时可在附近转转,等二叔离了寺,我再带你到处转转。”

唐宛垂眸看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白雾,见得了谢婉的保证,顿时觉得心中一块悬着的石头落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她不比谢婉,身边没有那么多可以让她支配的眼线,只怕刚出手,就让晋察识了去。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小荷将药端了上来,她知道自己怕苦,此处寻不到蜜饯,便又熬了一晚甜羹过来。

唐宛看着眼前这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只觉得自胃中翻涌起一股不适感,一直抵达到喉咙,她强自按压下不适,待药凉了些,在谢婉的注视下,一口气闷了。

谢婉拿出一方手递给她,唐宛很想说自己有随身携带,可以用自己的,到底还是从她手上接了过来,擦拭嘴角。

小荷很及时地将甜羹奉了上来,唐宛正觉得口中苦的很,忙喝了几口,才觉得口腔中那股味道淡了些。

谢婉见她这副轻轻皱着眉头,对汤药避之不及的模样,觉得颇为可爱,“喝了这药对你好,可以减免些许痛楚。等回了府,得叫个擅妇人之症的大夫给你瞧瞧,斟酌开服方子,长久服下去,将你这症状好好从根源上调理一番才好。”

唐宛闻言,满脑子都是又苦又涩的一大碗满满的药汁,一想到以后每天都要灌上叁大碗,只怕是连饭都要没有胃口吃了,一时之间只觉得人生无望了,忙拉住她的手道,“夫人对宛娘的之心,宛娘心中感激万分,只是我这本也不是特别的病症,平日里并无事,可能是昨日淋了雨受了些寒气,故今日才会腹痛,实在是不用如此煞费苦心。往日里,是不曾有如此情况的。”

谢婉闻言,笑了笑,轻轻将手抽出来。

唐宛的手落空,望着她脸上的笑,顿时只觉得心往下坠了坠,果不其然,只见谢婉不容置喙道,“我只你这是怕药苦。只是你身子既有这样的病症,须地乘着如今症状轻的时候,将身子彻底养好才是,往后才不会再在这上面吃苦头不是。此番你必须听我的,届时到府中找个大夫好好替你看看才好。”

唐宛知道她说的在理,也是为自己好,只心里实在是对喝药这件事抵触,见着她这一副自己不答应便不罢休的模样,只好勉强先应下了。

谢婉在房中陪了她许久,见她情绪稳定了才离开。接下来的两日,谢婉都会过来在她房中她待一会儿,她本就没有轻生的想法,只是为了利用她好离晋察远一点儿,只是没想到她会花这么多的时间来陪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婉也没有说一些大道理劝解她,宽慰她,只是过来陪她做一些事情。等到谢老太太传人叫她过去,她才会离开。

谢婉来皇觉寺本就是为了祈福,因此通常是在桌案上埋首抄着佛经,一抄就是几个时辰,认真的连水都顾不得喝,她在一旁看的都替她觉得累得慌。

而她则半靠在塌上,手上拿着一本游记,慢悠悠地看着,偶尔看到有趣的地方就拿笔标注一下。其实也不过是随处圈圈画画罢了。

看到地方美食的时候,心中馋地很,若是条件允许的话,就会拉着小荷一起去小厨房捣鼓起来。

身旁还有旁的婢女打下手,她也不用亲自动手,只搬了个圆凳在旁边坐着指挥,有时她在旁边看的心痒了,就会捞起衣袖,做做扭捏面团等活计。

等做好了,她就端过去让谢婉尝一尝,顺便让她提出不足之处,以及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方,她做足了架势,颇有模样的拿笔在纸上记录起来,在经过尝试几次之后,做出来的糕点颇有可圈可点之处。

唐宛提出来模仿她的字迹,帮她抄写一部分,虽然她的字很丑,却也是真心想要帮她分担,实在是看着那一沓厚厚的经书,不知谢婉要写到何时才能抄的完。

唐宛见她没有拒接,便以为是准许的意思,可等到她坐在旁边,摆好笔墨,拿着写好的经书,准备摹写的时候,才知道她刚才为何没有拒绝了。

谢婉毕竟是正经教出来的大家闺秀,诗书礼易,琴棋书画,虽说不是样样精通,却是件件熟习,便是单单书法这一件,就已经是大家的水平了。至少在她眼中是这样的。

她一抬头,就看到谢婉狡黠的神色,似乎早知道如此。她不愿被她笑话,于是便硬着头皮的摹写起来,只是写的手腕都疼了,字还是写的歪歪扭扭的,像蚯蚓在白纸上爬行一样,更别提模仿字迹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半睡半醒间,忽觉脸上有一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她以为是谢婉过来了,故意用晨间自冷雾中带了凉意的手来逗自己,她轻声呢喃一声,只觉得眼睛睁不开,一把将脸上作恶的手拿开,道,“别闹了,今日怎的来的这样早,你自去吃些东西吧。”

话刚说完,忽觉得手上的触感不对,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看见晋阳一张微微放大的脸庞。

唐宛一怔,顿时有些清醒过来。她稍撑起身体,靠在床头,不过几日未见,看着男人稍显陌生的的脸,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像是一场梦境,有种不是很清醒的感觉。本来不久前她还陷在香甜的梦中。

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晋阳不答,只用一双眼睛安静的看她,他一身的凉意,连带着温暖的床榻上也沾染了些,眉头轻轻皱起来,像是这几日习惯了,见着她温润的脸庞才微微放松下来。

须臾,他的目光落至手中的柔荑,轻轻捏了一下,唐宛觉得手中被男人碰过的地方像是被羽毛轻轻挠了一样,微微发痒,应是他手上的薄茧所致。

听男人温声道,“近日楚阳一带水患严重,我由圣上亲自派任,前去治理,沿水一路南下,行至一楚姓村庄,便暂时在此处安置下来。”

“今日回到府衙,书房外正巧有一株梧桐树,批示公文间隙,抬头正好能看见,与你园中的那株极像。尤其是与在靠窗的小塌上看到的角度一样。”

唐宛一直安静听着,闻言道,“竟有这样的奇事。你这样说,倒是惹得我也想前去看一看了。”

晋阳轻声一笑,“这有何难,等水患一过,我便带你前去小住几日。那处民风淳朴,风景也是极好的,想必你见了定会欢喜。昨日从湖中钓了一尾鲈鱼,经那府中厨子手,味道与京城很不一样,尝着竟也别样美味,到时也要叫你试一试才好。”

近日楚阳水患严重,圣上也格外重视,故派他至此。这一路。他四处奔波,待回到暂设的当地府衙中,身体已是累级,桌案上还有高高堆积的公文等着处理,他案牍劳形,抬头间看见那梧桐树叶随风沙沙摆动的声音,眼前忽的就浮现她在小榻上安静看书的模样。

炕几上摆放着一盘洗净的紫色圆滚滚的葡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坐姿一向不好,在外人面前尚可,等回到内室便会立马显出原形,好在这些只有他才能见着。

晋府教导一向严厉,行为处事,各方礼仪,他自小便是严格遵守,从小讲究的便是坐如钟,站如松,从来不会像她这般,松软似无骨。若是叫他见了府中旁的姑娘小姐这般,少不得会讨得他一番斥责。只是见着她这样,心中竟也未有不喜,反而觉得她这般也是尚好的。

好像这样的事,放在她身上也是极为合理而妥帖的。

睫毛如扇,她看的格外入神,时不时翻动书页,拿起桌案上的葡萄送入口中。

晋阳抬手揉捏眉头,缓解近日连续忙碌的疲劳,微垂眼睫,心中微嗤道,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儿女情长起来。

心中虽是这般想着,却也忍不住在脑海中浮现她的面容,也不知她这时在做什么,大抵是刚梳洗完,趴在床榻上看一会儿近日新出的话本子,准备入睡了罢。

他这时才恍然发现,不过十日未见,心中竟已是极思念。

手上的公务也看不下去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体像是漂浮起来的浑浊水墨,鼻尖竟恍惚闻到一股暗香,好似能感受到女人温软的身体就在眼前。

他一凛,将手上的公文放下,眼睛捕捉到案旁的檀香,此刻正散发着幽幽的白雾。

房间里落针可闻,只听到男人不变喜怒的声音。

“小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男人发了怒,他没有想到此地的府衙竟然如此大胆,为往他房中塞女人,在他房中私自放置这种香。那人既然敢铤而走险以这种方式,妄想讨得荣华富贵,就须得承担此种行为带来的风险,以及男人的雷霆之怒。

他掀开帘布,阔步走进内室,果见昏暗的床榻之中隆起一起微微弧度,房间内门窗紧闭,隐有暗香浮动,他脸色微沉,一把将床帘用力扯开,他的手紧紧握住那块布料,只听撕拉一声,力气大到将布料撕扯开。

男人的到来惊到安静卧在床榻上的女人,待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大步而来,她心中紧张又激动,还未欣喜一会儿,身上一轻,娇柔的身躯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她忍不住抬眸看过去,见到男人英俊的脸庞,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没想到男人的相貌如此优越,想到男人的身份,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她睫毛微颤,微抬了脖子去看男人,娇柔道,“公子”

谁曾想这句话惹得男人动了怒,明明脸上无甚表情,一幅温润面容,偏偏眸中极冷,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体征的物件。

她被这样的目光看的全身发冷,她身上只着一件殷红肚兜,大片白嫩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一时之间只觉得汗毛微起。

明明怕的很,可一想到此事成功后的荣华富贵,她心中一横,鼓起勇气抬起身体,摆好角度想要去引诱男人。

她对自己的美貌一向自信,还未曾有男子见了她不动心,尤其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主动向他袒露尤物般的身体,男人无法拒绝。

思及此,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惧怕也稍稍减弱,只是还未近的男人身体,便听得他一声微嗤,“扔出去。”

女人美眸微睁,房中明明只有他们两人,他在和谁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反应过来,她只觉得臂膀一痛,身体便腾空起来,被来人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往来人看过去,是一张清秀的脸庞,身上带着一股子圆滑,此刻正瞪圆了眼睛看自己。

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在房中的?

她心中有不齿,刚被她掀翻在地的羞怒之情稍退,紧接而来的一种高傲和看不起。

蠢物!

看他这幅模样,是被自己看怔了吧。

想想也是,他不过一个下人,能见过几个女人。

然而还未等她自得几秒,便被他紧紧钳住手臂,像是拖猫猫狗狗一般,没有丝毫顾忌的拖出去了。

她身上还未穿衣服!

然而来人一脸的紧张和急迫,屏住呼吸,生怕动作慢了惹得站在一旁的男人生了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她还哪能看不出。

连忙想要挣开手臂,然而他抓的紧紧的,没有一丝的逃脱的可能性,她心中一急,这才感到慌乱,要是被扔到门外,她可还怎么做人,忙道,“且慢…且慢…你可知道我是谁?我可是大爷的…”

话说到一半,她住了嘴。

她不过是大爷与一婢子的私生女,并无人顾及。

她心中微沉。原本只是想说这样的话来吓吓男子,谁曾想,男子并不听她的话,脸上无甚表情,她这才明白,自己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只是被拖出去的时候,不甘心的回头看床边那一身白衣无暇的贵人。

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在昏暗的房间内,她跪伏在地,大爷背着手站在窗前,自窗前的微光在身后投下一片暗影。

他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背对着自己道,若你能搭上此人,便能一脚踏上登天石,往后无人再不敢看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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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句话对她的引诱力太大了,明知希望渺茫,还是如飞蛾扑火一般往烛火冲过去,待她被烈火灼身时,心里除了不甘心,还有意想中的坦然。

他明知道的,还是让她来做,不知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位贵人。

而她,明知道结果的,还是来了。

她抱着双臂,被扔在门前,往来的奴仆俱停下来观看,这下,应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包括那人。

无人上前给她披衣,她似被冬风吹倒的小草,无力趴伏在地上。

她也不甚在意,与周围暗中指点的眼光。

小安看着台阶下的女人,眸中情绪不辨。

这样的女人,他不知见过多少。只是这次因是在一个小小的府衙中,让他掉了轻心,竟让她这样轻易进了晋阳的内室。闯下这样祸事,在男人沉声叫他时,他就觉不好,待看到室内中的情景,只觉得心肝都要颤起来了。若不是他动作迅速,只怕下一刻就要波及他,这让他如何对她感到可怜。

只是,这件事还不算完。

果然,晋阳唤他进去,小安恭敬等在男人身边,听候他的吩咐。

“去将楚厉传来。”

小安应下,立马出门去传楚厉,没多久,一身穿绛紫衣衫男人随小安进来,待看到阶下跪着的女子,他只投下一撇,立马就收回目光,脚步也不曾停留一下。

女人心底一阵苦笑,意料之中的事情罢了。只是,心中不是不曾有过期待,到底是落空了,那人一眼不肯施舍她半分。

将楚厉送进房中,他就退出去将门合上,候在门外不让人打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很安静,不曾传出半毫的声音,更没有想象中瓷杯摔地的声音。只是越安静,越让人感到不安。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只听得门吱呀一声,男子灰败着脸色从房中走出来,更无闲情顾忌旁的人。

小安原地望着院中的景致,阶下兀自跪着的女人,廊中走动的仆人,天上展翅的飞鸟,一是之间只觉得是一场静态的图画。

男人阔步走出来,“备马。”

说完,大步而去。

小安一愣,这么晚了,这个时辰他要去哪里?

男人没有解释,大步朝马厩走去,小安连忙跟上,解下他常用的那匹黑马,男人单手拉着缰绳,翻身上马,缰绳一挥,如射出利箭,往前奔驰而去。

小安不知出了何事,忙上马跟了上去。

男人速度极快,像是收到什么紧急情报一般,疾驰而去。

小安叫远远落在后面,跟了一段路程,看着男人前去的方向,忽然明白过来。

只怕不是有什么紧急情报,而是赶着去见什么人。

得了答案,他也不像刚开始那样因心中着急而紧追不舍,而是刻意保持一段距离不远不近的跟着。

就这样在夜色中行了将近叁个时辰,才到了山脚,远远地抬头看着皇觉寺的影子,小安心道,公子果真是来见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晋阳看着女人曼妙的身影,尤其是微抬脖颈是微弯的弧度,似不堪一折的柳枝,他微微一晃神,有一瞬间的愣怔。

直到女人朝他的身体靠过来时,才突然回过神来,随即心头涌上一股愤怒。

这个女人很美,也很像她,只是相似的很表面。而他竟然被药物所控制,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想法,觉得有一瞬间很像她。

只是这个想法一旦出现,便如荒野上的野草被小火苗点燃,一瞬间竟无法遏制。

楚阳离皇觉寺不算太远,这个时辰出发,能在天明之前见到她。

楚厉离开后,他坐在房中,端着一杯茶,手指摩挲着青花瓷杯身,一瞬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所蛊惑。

等他的理性重回大脑的时候,身体已经骑在马上,往遥远的方向奔去。

夜晚的冷风裹挟住他,冰冰凉凉的刮的脸颊生疼,然而在旷野中,感受着带着冷气的风涌入身体,他的头脑也越发清醒。

终于,他站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门口。男人的到来惊醒了守夜的侍女,自从上次之后,无论她去往什么地方,都会安排奴婢守夜。这是府中一直以来的规矩,更是为主子半夜醒来好随时伺候。

他抬手制止了侍女的惊呼,以及想要进屋叫醒唐宛的想法。他来本就是想要来看看她,并不是特意来吵醒她,让她起身来伺候自己。

然而终究还是惊醒了她。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等身上冷雾湿气散去,才抬脚走过去,房间中的布置并无出彩的地方,很平常的一间小屋子,然而一想到她在此处生活了十日,就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他环视屋中的布置,能看出她生活的痕迹。内室的小榻上零散放着几个闷青色靠枕,他走过去,拿起胡乱放置在炕几上的游记翻阅,在清冷的月光下,能看出来书本并没有被女人很好的保存,边角压出褶皱,他抬手碾了一下手指上可疑的糕点碎屑,嘴角忍不住扯出一抹笑意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来她在傍晚便是不甚规矩的半躺在此处,手上拿着这本游记随意翻看着,甚至还在几处地名勾勾画画。

他轻声笑,想来她心中甚是慕羡。罢了,以后便带她去这些地方好好游玩一番,圆了她这般的念想。

将书本搁置在桌案上,抬脚往床边走去,透过夏日天青色薄薄的纱幔,能看到女人微微起伏的身体。

心头微微一窒,他一把握住纱幔,慢慢往一边撩开。

女人的睡姿并不是很好,勉强算得上周正。

他坐在床边,听着清浅的呼吸,以及由于睡姿不佳而被压乱的头发,还有一根青丝留恋在唇边,他轻轻靠过去,一股清新而温暖的淡淡香气扑鼻而来。

他有一瞬间的屏息,轻轻的将发丝从她的殷红柔软的唇边抽离,只是手指像是被施了术法一般,沿着滑腻的肌肤流连忘返。

女人被他的动作惊醒,嘴中呢喃几句,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自己,瞧着并不是很清醒。

晋阳看着她这一番海棠春睡的姿态,心头很是触动,看着她娇软的迷糊面容,一瞬间竟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是将她的手握住,轻轻的放在手心揉捏着,感受肌肤相贴的柔软温热触感。

女人温言软语,一双睡眼将自己望着,他握着她的手,挨着她在旁边坐着,两人像是无数普通寻常的夫妻,靠在床头说着一些无聊的小事,两颗心贴的很近。以往,他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也不理解,如今,却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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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有些微微出神,她看着男人略带倦容的面容,轻声道,“怪我,你赶了这么久的路,未有好好休息,还让我拉着说了这么久的话。”

他来的时候,侍女在门外已经被惊动了,这时候热水等一俱物品应都已备好,唐宛身着单衣下床,拉着他的手让他去净室梳洗。

被男人一把拉住纤细的手腕,他的手微微使了一些力气,她被迫顺着力道往后考过去,后背撞进带着凉意的胸膛。

就这样他稳稳握住细腰将她圈在怀里,唐宛掀眸不解抬头看过去,男人轻轻一笑,从煇架上取了一件她的外衫给她披上,“这个时辰还冷的很,多穿些,莫要着凉了。”

她本是想让他去将身上的凉意洗去,自己再去拿衣服穿戴好,见他如此,便也由着他动作了。

只是他今日有些怪怪的,也不说话,给她穿一件外衫而已,许久都没有穿好,好像从刚见面到现在,就一直都有些奇怪。

男人的指尖在领口处,将那处的褶皱慢慢抚平,唐宛忍不住抬眼看他的神色,竟莫名看到一丝缱绻。

以及毫不遮掩的欲念。

唐宛启唇想要说话,叫他给止住了。

“好了。”

男人的指腹在脖颈处柔嫩的肌肤擦过,终于从那处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只觉得被碰的那处有些痒痒的,男人牵着她走到放置在窗边的榻上,抬臂轻轻握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榻上。

“不用你来伺候,就在此处坐着罢。我稍后就好。”

说罢,唤人将吃食摆上,“你先用些,填一下肚子。不用等我。”

唐宛笑笑,抬手拈了一块梨花糕,放进嘴中慢慢咀嚼。

男人动作很快,应该只是用热水冲了一下身体,换了一身舒适衣物就出来了。

她刚好吃完一块,男人在她面前坐下,面容上还带着湿润的水汽。她还想再拿一块用,被他一把捉住手,用一方手绢细细擦净了。

“勿用太多了。”他轻笑,“不然,等会儿可要吃不下早饭了。”

唐宛只能悻悻的将手抽回来。

晋阳大抵是真饿了,用了两碗杏仁瘦肉粥。这是早早放在小厨房熬制好的,还在上面放了几瓣清晨花枝上带着露水的桃花,她用汤匙在碗中舀了一下,就闻到一股纯糯的香气。

两人用完早饭,晋阳带着她出去走了走,算是消食。唐宛想着,他大老远赶路过来,身体应该已经很疲惫了,便提出回去休息。

话音刚落,晋阳就停了脚步,笑着捏住她的鼻尖,“我还未怎样,你今日如此怎的着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一愣,脸上腾起一片红霞,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不禁在心里埋怨他的不正经,“你往日可不曾这样取笑我……”

晋阳看着低着头兀自羞涩的女人,心中微微一动,抬臂圈住她的身体,低了头就去寻她的红唇。

软糯香甜,一吻毕,女人已经有些气喘吁吁,他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下面那处疼的厉害。

从见到她开始就已经在克制,刚才的一吻,就像是一剂催情药,彻底将他埋在身体深处的欲望点燃。

他重重的喘了一口气,重新覆上女人嫣红到有些发肿的唇瓣,肆无忌惮的掠夺她所有的呼吸,同时挥臂推着她往后走,女人看不见后面的路,踉跄了好几下,都被他一把捞住,毫无商量的往后退去。

直到后背抵上坚硬的石壁,肩膀处被男人的手劲握的有些疼,唐宛微微皱起眉头来。

“晋阳……”

唐宛气息不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纤细的脖子微微往上扬起,唇齿间是抑制不住的轻喘。

紧紧抓住男人的小臂,指甲也用力到嵌进皮肉。虽然此处静谧,平时也不会有人过来,心里还是止不住的紧张,一点细微的声音都会惹的她担心许久。

“放松点。”

男人轻皱眉头,握在她肩上的手徒然重了起来。手背上的一条青筋微微绷起,看起来尤为性感。

唐宛被这力道弄的有些疼,一边被迫承受,一边分神想着,回去褪了衣裳,身上这几处定会布满青痕。

她这一身皮肉就是如此,力道稍微重了些,就会出现青痕,若是不小心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是被人打了的缘故。其实只是瞧着触目惊心,倒也不是真的疼,平日里不小心磕着碰着也会出现这样的痕迹。

晋阳察觉她的分神,心中微微有些不满,大手握住女人的肩膀,微微下沉,将她的身子扳过来,“真想撬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都在想些什么,叫你在这样的时候出神?”

男人炙热的呼吸就在头顶,也不知是真的有些气她分心,还是借此放肆自己的私欲。

轻咬唇瓣,唐宛回他,“你知道的。”

晋阳忍不住轻笑,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的身子往上托了托,唐宛将手搭在她的颈侧,牢牢的圈住。女儿温软的香气就面前,晋阳轻眯眼眸,徒然深邃危险起来,伸出一只手指不轻不重的摁压着女人的唇瓣。

手指慢慢探进檀口,找到那尾灵活的香舌,唐宛被他的动作弄得难受,忍不住想往后躲,却被一只大手蛮横的扣住脖颈。

“唔~”女人无力的嘤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阳满意收回手,带出一丝让人脸红心跳的银丝。

唐宛脸上升起薄怒,拿一握粉拳垂男人的胸口。晋阳只当这是闺中情趣,并不放在心上,任她动作。女人的力道不重不痒,并没有让他感到疼痛,反而自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酥麻痒意。

下处被紧紧的缠裹住。女人背靠在石壁上,腰身由于被男人托在半空,只能选择攀附在他身上,修长的双腿紧紧缠住他的腰身,随着他嗟磨自己的动作无力的颤动。

乍泄的春色就这样呈现在他的眸中,晋阳眸中泛起了微红,下处抵弄的力道愈发没了轻重。

等两人回到房间,唐宛还没消气,拿皂角在铜盆中将手洗了好几遍,晋阳站在一侧,脸上是餍足后的神色,见她洗完手,便要拉过她的手,帮她擦干净手上的水珠。

被女人一把打开。

唐宛从他手上拿过丝帕,自己擦了,兀自坐在一边,并不是很想理他。晋阳自知理亏,亲自倒了一杯清茶,捧过来地给她。唐宛微抬眼眸,自他手中端过来,将喉中黏腻的感觉洗去。

一杯饮尽,唐宛轻声咳嗽一声。

再抬眼,晋阳手上拿着一瓶白色的瓷瓶过来,在她面前蹲下,将裙摆撩起来,果见膝盖上已经青红一片,右边膝上一处磕破了皮,冒着红色的血丝。

晋阳见状,脸上的笑意隐去,拿干净的丝帕沾水打湿了,轻轻覆在上面。

唐宛痛的轻轻嘶了一声,晋阳扣住她纤细的脚腕,“忍着点,我先帮你把伤口清理干净,会有点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轻轻嗯了一声,也不做声了,低头看他将瓶盖打开,帮自己上药,膝盖处轻轻凉凉的,缓解了些许痛楚。

“还疼吗?这样有没有好一些?”晋阳抬起头,问她。

唐宛倪他,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很普通的一个眼神,晋阳却觉得下腹猛地一紧,明明才释放不久,就又升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来。也不知是怎么了,自从碰见了她,许多事情都没办法解释,就像一直被束缚住的野兽终有一日突破了牢笼,无需理由。

握着脚腕的手慢慢收紧,目光触到膝盖处刚擦了药的伤口,他无声的将女人的裙子放下来,把她的脚放在地上。

门口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小荷站在门口轻声道,“公子,夫人过来了。”

晋阳站起身来,“进来吧。”

谢婉进门来,将身上的披风脱下,身旁的婢女接过,挂在屋内的煇架上。

“公子过来,怎么也不过来通报一声?若不是我恰好过来看宛妹妹,可就要错过了。若是因此落下个不敬的罪名,我可是要算在公子的头上。”

“此番是我考虑不周。”晋阳轻轻一笑,“你近日来这边倒是愈发勤了。既要照顾老太太,还要走这么远的路过来。这样两头走,倒也不觉得累。”

谢婉闻言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即莞尔一笑,“宛妹妹一直都招人喜欢,能过来和她聊天解闷,多走几步路又算什么。”

晋阳未曾多想,交谈了几句,便起身走了。他本就是一时兴起而来,身上还有公务在身,不可因此而懈怠了。

晋阳走后,谢婉道,“房中怎么有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你刚刚喝过药了?”

唐宛脸上一红,女人指的应是上在膝上的药,想起刚刚的荒唐事,这叫她怎么好明说。谢婉已经人事,一听便能知晓其中的蹊跷,便随着她的话搪塞过去。

好在谢婉以为是调理身子的药,也没深究,心中还颇为欣慰,她能如此积极喝药。

道,“良药苦口,你能想通,这也是件好事。此番身子调理好了,往后便不必在此事上受罪。我这里新得了一罐蜜饯,是用杏子和桃花做的,今日特意带过来给你尝尝。”

唐宛接过来,捻起一块放进口中,一股甜味自舌尖绽放,她忍不住眯起眼睛,“我很喜欢,夫人有心了。”

谢婉笑了笑,“你喜欢便好。我一见着这物,就知道你会喜欢,看来我这次没有看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又在皇觉寺待了五天,她们便启程回来了。中间在谢婉的帮助下,倒也没有再见到晋察。她也不知道晋察的消息,只是知道此人行踪不定,不知现在这个时刻又会到何处去。不过总归不是她的事,她也无须多想。

她们是在早晨走的,等到了城中已经是午时,谢婉见她撩开帘子往外看,提议道,“上次来的时候,我见你便撩起帘子往外看,刚好这个时候也无事,不如我们下去走走,若是遇见什么喜欢的东西,也好买回去。”

唐宛犹豫一瞬,叫她拉着手下去了。谢婉笑,“怎么,如今连陪我去逛逛都不肯了。”

唐宛自然不是这个意思,轻轻笑笑,也不争辩,便也随她。

马车在一旁停下,一旁的婢女将帘布掀起来,她们在侍女的搀扶下,下得车来。

在这里,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能赶得马车,一旁的百姓早已经散开,生怕这车子的主人是个不好相与的,惹上事情,却又因为好奇,在不远处偷偷拿眼睛往这边看。

只见下来一个天仙般的人物,还未来得及惊叹,只见里面伸出一双白雪般的手,轻轻搭在侍女手上,接着是一双被绣鞋包裹住的小巧金莲,不过一瞬,又隐没在裙摆下,接着是盈盈一握细腰,丰盈胸脯,不禁屏息往上看,待终于窥见真容,不由深吸一口气。

一旁的张嬷嬷脸色算不上好看,却也没有再规劝,只因这些时日下来,这样的事情早已经不知见过多少回了,早已经如古井一般无波澜。她想,有她在一旁牢牢盯着,不过是一小小通房,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既然夫人此刻还算喜欢,便让她暂时待在夫人身边,讨她欢心供她解闷罢。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偶尔停在一处小摊子上,拿起摆在上面的小饰品放在眼前颇为好奇的看。谢婉见她对这些小饰品感兴趣,也拿起一根银簪子看,她自小在谢府中,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见过,在晋府也自是什么都不缺的。

手上这个小玩意儿虽然瞧着不是很珍贵,却胜在独特别致,簪尾镶着一个绿色的小葫芦,圆润可爱,手摸在上面有一种暖润的光滑触感,她瞧着颇为欢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摊主人笑吟吟道,“夫人真是好眼力,这银簪可是独一份的,不仅色泽材质是上乘,主要是这寓意好。”

谢婉道,“不过一个簪子,有何寓意?”

摊主道,“您看,这小葫芦多可爱,可是夫妻和睦,多子多福的象征。要我说,您买了去,保证会心想事成。”

谢婉闻言笑笑,“这簪子极好,寓意也很吉利。”

说着,将簪子放回原处。摊主人见这夫人言笑晏晏,还以为生意要做成了,没想到一转眼竟将簪子放了回去。

忙道,“我瞧着夫人颇为欢喜,怎的又放回原处了?可是有那处得了夫人的忌讳?”

谢婉道,“这簪子无一处不好。只我什么都有了,便是想要求得一物,也断不会将希望放在一死物身上。”

摊主人便知道自己不该多嘴那一句了,道,“那夫人不妨看看其他的,我这还有旁的好物,不管拿到何处比,也是不差的。”

谢婉笑道,“便将她刚才看的都包起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摊主人心中一乐,原本还以为这生意要做不成了,谁成想会如此大手笔,包首饰的时候忍不住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女人,心道,这样的美人儿,怪不到府中夫人会这般宠爱。

这些有婢女拿着,自然是不用她们操心,唐宛仍忍不住笑道,“不过是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为何都买了?”

谢婉道,“统共也没用去多少银子,不过是见你喜欢,买来讨你一乐罢了。”

正说着话,一八九岁女孩挎着一篮鲜花径直朝她们过来,叫婢女给拦住了。

女孩穿的还算干净,声音脆生生的,“姑娘要买花吗,今晨刚采摘的,上头的露水还没升走呢。”

唐宛走过去一看,果见花枝上颤微着晶莹露水,小女孩见状,朗声道,“姑娘若是喜欢,不妨买一束回去,清晨的花最是鲜妍,买回家去插在花瓶上,便是什么都不做,这般看着心中也是极为欢喜的。”

小女孩长得不错,又这般会说话,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这般将自己望着,很是讨喜,唐宛便买了两束栀子花握在手上。

白色的花瓣迎风展露着,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小荷伸手想要拿过去,叫她给拒了,“不用,我自己拿着便好。”

“你倒是好心。”谢婉瞧了她一眼,叫婢女拦住前头的小女孩,将花全给买走了,就连篮子也给拿来了。

小女孩见着眼前一封亮澄澄银子,笑的嘴都要合不拢了,那还计较篮子的事情,她们给的银子不知可以买多少个了。

这一路上,不知买了多少东西,吃的玩的,样样都没少。

一阵香味飘过来,唐宛抬头看过去,只见前头围了一圈人,她被这香味勾的肚中馋虫,挤到前头一看,一老板正在炒板栗,生意很是很是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便也站在队伍后面,跟着排起队来。

谢婉瞧着有趣,也跟着她一起,侍女见拦不住,忙围在两人身边,将闲杂人等隔开。

前头的人见状,连连回头看过来。

“不过排队买个板栗,不必如此,都散去吧。”

张嬷嬷此时脸都青了,板着脸像一堵墙站在一旁,没有丝毫的退让,“夫人,您要过来,我劝您不住,只是为了您的安全,万万不可无人在一旁守着。这处人鱼混杂,若是叫您出了什么意外,那我这一把年纪也别活了。”

“好嬷嬷,什么活不活的,我不想再从你嘴中听得这话,往后可不能再说了。”

谢婉见她如此执着,不过一小事儿,便也不再提了。

张嬷嬷见她能还听进自己的话,脸色缓和了些。

等两人买了板栗,唐宛打开袋子,香气扑鼻而来,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剥开一个就放进嘴中咀嚼起来。

吃了几个,忽然见着前头一个女人噙着一双泪眼将自己望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一愣,在脑海中过了一遍,自己并不识的那人。

那女人仍将自己望着,眼睛都没眨一下,好似没瞧住,下一秒就要不见了一般。

唐宛原本想要当做没看见,只是那人的目光太过炙热,已经到了无法忽视的地步。她叫给看的不自在,便看过去,用目光询问。女人似乎想上前,却又仿佛近乡情却般踟蹰着不敢向前。

没一会儿,莹白的脸庞落下两行清泪。

唐宛一愣,谢婉也注意到这里的情况,问道,“怎的了,你认识她?”

唐宛摇摇头,“我也不知,远远地就瞧见她盯着我看,不过一会儿,竟哭了出来。”

谢婉便叫侍女将那女人带过来。只那女人一到近前,眼泪流个不停,话也问不出来。

旁边就是醉仙楼,便将女人带过去。

唐宛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从脸庞中看出了几分与自己相似之处,尤其是眼睛的弧度,不免心中咯噔一下。

和谢婉对视一眼,便知她刚才为何要带她过来了,想是刚才看了一眼,便看出了几分端倪。

谢婉将人带到房中,便推门走了出去,将时间留给两人,到隔壁的房中坐下了。

唐宛也不说话,等女人先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同时眼睛落在女人身上,以及腹部微微隆起的弧度。

女人终于止住了泪,抽噎道,“香……香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问道,“你叫香桃?为何一见我就哭泣,可是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女人抬起眼来,唐宛一时竟也有些紧张起来。

“我不叫香桃,”她道,似又有流泪的趋势,“香桃是你的名字。”

唐宛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你先喝口热茶,哭了这般久对肚中孩子不好。”

她也不知为何,一个陌生的女人,明明可以不予理会,自己却坐在这里,耐心问道,“嗯,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香兰。”她又流下泪来,“是我不好,当初要不是我没有将你看住,也不会叫你走散,独自一人流浪如此之久……”

“我如今衣食无忧,你不必过度自责,”唐宛递给她一方巾帕,香兰接过将脸上的泪水擦去后,放在鼻尖闻了闻,唐宛笑了笑,问道,“十多年未见,面貌与幼时大有不同,你是如何认出我的?”

香兰急道,“自从那一日与你走散,我每每想起,都无法安睡,因此都会在临睡前一遍遍在脑海中临摹你的面容,生怕那一日在街道中碰见,无法将你一眼认出。好在,你与幼时并无太大分别,才没能叫我错过你……”

唐宛见她言辞殷切,并不似作假,又细细问了她几个问题,当初在何时何处离散,女人皆细细道来,与她所知的皆能契合起来。

叫她能够肯定的是那句,在她的右腿内侧,有一块红色的半边花瓣胎记。

这样隐私的部位,除了晋阳,也只因自己知道,便是贴身伺候的小荷也不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两人交谈了许久,从香兰的讲述中,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七岁那年,刚好闹灾荒,一家人成了流民,于是便决定来晋地投靠舅舅家,谁知半途在山野中遭遇劫匪,父母为了保护两个女儿,惨死在劫匪的刀下。

她们两个得到了逃亡的时间,却在逃命的途中走失。据香兰的回忆,那时,两个人在山野中奔走了一天一夜,彼时两人滴水未进,早已经饥肠辘辘,香桃年纪小,加上赶了这么久的路,早已经走不动了,便坐在地上说肚子饿。

香兰生怕没有劫匪还在后面跟着,加上她们还在山上,并没有完全走出去,只怕随时还能遇见另外一拨劫匪,拉起小香桃的手便要继续赶路,可是小香桃太饿太累了,根本就走不动,她自己也是强弓末弩,便一咬牙,将小香桃藏起来,出去寻些野果子回来。可谁知,等她抱了满满一兜野果回来的时候,小香桃却不在原来的地方,她四处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在原处等到了天黑,也没有等到小香桃的人影。她掏出怀中的小青果,这是在家乡有的青果,小香桃很喜欢吃,她一时贪心,就一路沿着走了许久,等回过神来,已经过了约定的时辰。她想着,也许是自己出去的太久了,过了两人约定的时辰,小香桃担心自己,便出去寻。

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迷了路,小香桃一贯怕黑,也不知是怎么提起胆子出去找自己。

她忙出去寻,一边沿路开始找起,一边在心中恼怒自己,一路找到一条河,才叫她在河边找到自己的一只鞋子。上面沾满了泥土,中指处还破了洞。

她捡起鞋子,沿河走了许久,却在阴差阳错之间,叫她走出来大山,抬头便能远远看见城门。

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她们就可以顺利来到城中,找到舅舅……

……

唐宛沉吟了一会儿,不得不说,她现在的心很乱。她没想过原身的家人还会在世,并且有朝一日会遇见。她不是原身,却半道占了人家的身体,香兰见着她,以为自己的妹妹尚在人世,且生活得还算可以,殊不知早已经香消玉损了。

唐宛不忍心让她知道,尤其是女人身上还怀有一个孩子。

还有一层,便是她自己,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人,忽然有一天,有一个女人跑过来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姐姐,她还有一个亲人,两个人身上血管中流着的是同样的血液。

虽然不是在现代,并不是一同长大,可听到这个消息,心中却仍然有一种悸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安抚好香兰之后,唐宛推开门走出去,她现在需要冷静一下。

左手边是一个楼梯,不时有人上下走过,唐宛绕过楼梯,沿着走廊往外走,一直走到露台。双手撑在栏杆上,再慢慢收紧,深深吸了口气之后,她低头,可以看到楼下人来人往的人群。

人群中忽然有人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照向她。

她心中一惊,垂眸看过去,男人将帽檐往下一压,转身走了,一瞬间就消失在人流中。

是常黎,李青玉身旁的护卫,他为何做此打扮?

他与李青玉形影不离,是否意味着李青玉也在此处。

唐宛收回目光,余光中却见一人影往这边走过来。

唐宛转头,晋察站在她一侧,单手放在背后,目光落在远处,正是刚刚常黎消失的地方。

不知是不是十几日未见的原因,唐宛竟觉得此刻的他有些陌生,周身的气派以及举手投足间的动作,都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这般在心中想着,她摹的惊觉,她原本就与他并不是十分熟识,就连交谈也不过寥寥几句,为何会产生他很陌生这样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收回打量的视线,问道,“二爷怎会在此?”

晋察这才扭过头来看她,眉目间隐隐带着一丝调侃,“这般躲着我,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同我讲话了。”

唐宛心中划过一条黑线。之前在皇觉寺隐隐察觉男人的隐秘的想法,心中一时有些慌乱,不知如何应对,这才借着谢婉来躲避他。此番听男人得话,应是已经知晓她的动作。

只是不知他是什么时候知晓的,离开皇觉寺又是否与自己有关。有了十几日的缓冲时间,她在心中想了许久,晋察年少时身处繁华皇城,什么样的绝色美人没经历过,后来只身前往边境,不仅单凭自己在军中树立一派威望,还屡得奇功,所过之处,入目皆是血色,得阎王之称,止小儿啼哭,这般心性坚韧如此,绝不是能被美色迷惑的人物。

就算他对自己有什么想法,大抵也是一时兴起,不能长久,若是做出太大的反应,做出一幅避之不及的模样,说不定还会惹男人恼怒,激起人的逆反心理,反而使他更加上心。这般想着,如今之计,还是就这般正常相处,往后情况再徐徐图之。

晋阳如今对她这幅身子还算痴迷,不说别的,单是男人的占有欲,也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受到别的男人的觊觎,多多少少也会护着自己。

再说晋察这样的人,对礼法最为严苛,又怎会与自己的侄子争夺女人,做出这般乱了规矩的事情。

这般想着,心中放下心来,抬眼看过去,见他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不觉心中猜想,他是否在心中耻笑自己,还以为自己是国色天香的美人,人人见了就要喜欢?

不禁想起第一次见面,男人就是这般满脸淡然的模样,像是对待死物一样,朝着她的胸口就是重重一脚,叫人刻骨铭心,害的她许久才好,直到现在想起来还会觉得胸口隐隐发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微微一笑,“宛娘可不敢,二爷这样说,可是要吓煞奴家了。”

晋察闻言,并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唐宛同他站在一处,两人都不说话,慢慢觉得有些煎熬,她踟蹰几许,正待说些告辞的话,男人已经先她一步,“如此,倒是我错怪你了。”

这话一听就是客套话,并不见真心。他不欲多言,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唐宛见男人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处,微微松一口气,她也沿着走廊往回走,正巧看到谢婉从房间里出来,收回望向楼下的方向,抬眸看向自己,眉宇间带着一丝担忧。唐宛看见她的神情,猜想她应是刚好看到男人从她身边离开。

她站的地方是一条长栏杆,四处并无遮挡的地方,微微一低头就能将楼下一览无余,因此,当她低了目光去寻那道身影的时候,男人刚好抬眸看过来,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皆是一怔。

男人脸上并无多的表情,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很快就收回视线,似乎只是因有人看他,被他察觉,这才循着目光看过来。

留风一身黑衣,不知从那处悄然走出来,在男人耳边低语几句。

男人脸色沉静,听罢并无多的情绪,只微微点头,抬步往前走。留风落后几步跟着,很快两人身影就消失在门口。

唐宛上前,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先一步说道,“先前幸得夫人开解,如今我已看开许多,世间诸多凡事缠身,若是桩桩件件都揪着不放,不仅伤神伤身,还会平添几多烦恼。之前是我一时想岔了,竟一头扎了进去,若不是夫人及时开导,只怕我现今还深陷囹圄,不得其法。”

“刚刚我偶然碰见二爷,发觉直面那件事并非我想象中的困难,二爷似是也不记得了,并未提起。”

谢婉见她这般说,应是彻底放下了,笑道,“二叔这是粗中有细。别看他自军营中出来,瞧着五大叁粗的,没想到心中还有细致体贴的一面。”

此事算是揭过。谢婉话锋一转,问起街上女人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沉吟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已细细问过了,此女名叫香兰,确是……”

旁边忽然闯过来一个身影,直直往她这个方向砸过来,谢婉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方向一带。

唐宛心中一惊,待站定后,侧过身子看过去,只见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一身的酒气,整个身体都扑在栏杆上,瞧着不怎么清醒,身后的奴仆见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一把拽住男人的衣服,生怕男人不小心就掉下去。

男人身子沉,好几个人围在一旁战战兢兢的护着。他转过头来,见眼前是两个天仙般的女子,一个顶一个漂亮,还以为自己是酒喝多了不清醒,一时之间恍置仙境,已经是口齿不清了,嘴里还囔囔着,“仙子……是仙子……”

他转过头去,“你瞧见了吗,我……我……竟见着了……活的……活的仙子……”

欲望前走,身子摇摇晃晃的,没走几步就扑通一身摔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奴仆忙一圈围了上去,簇拥着将男人抬起,这般闹哄哄的一弄,已是惹了许多人往这处看过来。

家里主子差点撞了别人的家眷,却无半分表示,像是不曾发生过一般。

谢婉冷眼瞧着,脸上已是带了怒气,此处人多眼杂,若不是刚刚自己动作快,叫他这般将人压在身下,不知又要惹出多少流言。

见他这般醉醺醺的模样,不知哪处的纨绔,叫家里人宠成如此模样,就是惹了事奴仆也是怂恿,不见去劝阻。

自己身旁带着奴婢,能瞧出不是普通人家,他们尚且如此,只怕私下见着寻常百姓,行为会更过不堪。

不远处,房门从里打开,张嬷嬷被外面声音惊动,见到这乱糟糟的场景,忙走过来问道,“发生何事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一旁的奴婢见状,忙伸手去扶张嬷嬷。

“嬷嬷你慢点走,勿要摔了。”

待张嬷嬷走到近前,谢婉道,“一男子醉酒,差点冲撞了我。”

这时候奴仆已将那男子抬走了,张嬷嬷皱眉道,“是哪家的公子,这般无礼。”

一旁的婢女开口,“回嬷嬷,奴刚去问了,那人并不答话,态度很是嚣张。奴听闻,国公府的张老爷的幺子张覃先,在家备受宠爱,因此养成了个刁蛮任性的性子,在外烧伤抢掠,无恶不作,因家中有母亲帮着隐瞒,张老爷并不知情。奴猜想,此人可能就是张覃先。”

张嬷嬷闻言,道,“既如此,这事便交予你前去查探清楚,此人无礼至此,又如此残害百姓,须得给个教训才是。”

那婢女领命去了。

香兰也被外面的吵闹吸引,一只手护着肚子,半开房门往这边看,不知站了多久。

见唐宛往这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人,不久前在街上咋见阿妹而鼓起的勇气稍退,随之涌上的是一股胆怯之意,不禁稍稍退了半步,脸上已有了娇怯之意。

眼眸半垂着,不敢抬头看人,“阿妹,你无事吧?”

唐宛笑了笑,伸手去扶她,“我无事,你先回房中坐着,勿要叫人冲撞了你肚中的孩子。”

她撑扶着香兰的手往里走,回头忽见谢婉脸上闪过一抹寻思的神色。

谢婉稍后两步在圆桌旁落座,看着香兰腹部,笑道,“姐姐腹中胎儿已有几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兰闻言,脸上闪过红晕,低头抚摸肚子,脸上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四个月了,才稍稍显怀,因此瞧着也并不十分明显。”

谢婉捂唇笑,“姐姐身材苗条,若不是刚刚宛娘提及,我还不大看的出来。”

谢婉本就不是攻击长相,加上性格温和,这般一说一笑,气氛顿时就融洽许多,香兰原本以为像她们这般大户人家会不好相与,自家阿妹在那里待着会受欺负,如今接触下来,才知先前想的并不尽然。

谢婉继续道,“不知姐夫在那里高就?”

香兰回,“我家相公是永安巷李家的长子,不久前衙门寻了一份差事。”

她想了想,继续道,“舅舅就住在永安巷,经营一家小脂粉铺子,我寻过来后,就在铺子中帮衬着生意,一日有人在铺子里闹事,被他在外头撞进,进来化解了这一桩闹剧,自此算是相识了。”

说着,头愈发低了,似乎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了。因她作妇人打扮,头发全部挽上去,露出后颈处一抹雪白。

唐宛不禁笑道,惹得她更加羞怯,“看来姐姐与姐夫伉俪情深,真是叫人十分艳羡,姐姐往后可要多与我们讲讲你们相识的事情才好。”

谢婉见香兰的头已是快要低的不能再低了,伸手碰了一下唐宛的袖子,道,“好了,亏得是你自家姐姐,叫你这般打趣。若是我,可不能这般依你,却是愈发显得没大没小了,叫人瞧了去,还以为是我管教不当,偷偷笑话我呢。”

“谁叫她是我自家姐姐,还不许我笑了?”唐宛掩了袖子,朝香兰盈盈笑道,“往后我可要时不时家去闹你,到时可不要后悔今日在街头捡了我。”

香兰连道“怎会”,见她可以与谢婉随口玩笑,心下高兴,眼眶悄悄泛红了,又落下泪来,

唐宛从袖口掏出帕子,帮女人擦脸上的泪水,微微叹息,“本是高兴的事情,怎的又哭了起来,惹得我也要掉眼泪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房门被人从外面敲了敲,是谢婉身旁的冬梅。

冬梅得了准许,进门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双手交合放在腹前,候在谢婉身旁等候吩咐。待谢婉与她说了几句,才掩门出去了。

谢婉脸上表情还是淡淡的,转过脸笑道,“你们姐妹俩乍然相逢,想必还有许多私密话要说,我就先不打扰了。府中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一步。”

“宛娘,你先和姐姐在外头玩着,我已留了奴仆在这里守着,遇着什么事和她们说一声即可,会及时与我通报。我已吩咐下去,轿子也已在外头备好,想去何处便可直接过去,玩累了也自会有人送你和姐姐各自回去。”

“我知你和姐姐相逢,心中高兴,等到时候得出空来,我会亲自到姐姐府中登门拜访。今日时间匆忙,旖桃院又刚收拾出来,宛娘便先回府中住着,往后时日还长久,到时我放你出府与姐姐一续,再小住片刻。”

唐宛不知她竟安排如此妥当,且她出府的时候才知旖桃院要给自己住,不曾想谢婉像是早已知了。唐宛见她脸上表情无异,似并不在乎,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再在心中稍想便知,晋阳拨了个院子给自己,应是先从谢婉那里探过了口风。

谢婉走出房门,张嬷嬷正在不远处吩咐婢女些什么,见她过来,道,“已查明了,正是国公府的张覃先。”

谢婉点了点头,道“即是国公府教导无方,便也是时候叫张老爷知道,好好教导幺子一些基本的为人处世才好。”

“对了,再去查查香兰的来历,各方面须要事无巨细查清楚了。”

————

谢婉走后,两人又说了一些话,只中间又哭了几回,惹得她也掉了一些眼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兰伸手接过帕子,自去将眼泪擦了,“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不知怎的就哭了出来。真的,不骗你。”

说着,抬起头,眼睛被泪水洗过之后,亮晶晶的,只眼睛叫哭的红红的。

唐宛被她逗笑,“好了,好了。不哭了就行。都是要当母亲的人了,哭成这个样子像什么话,嗯?”

“等将来姐姐孩子长大了,可要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尚在腹中的时候,是不是你惹我母亲哭的?”

香兰破涕而笑,“有我在一旁看着,不会叫他这般对你无礼。”

她伸手握住唐宛的手,“到时候,等他能走路了,我还要时常领着他来给你磕头,叫他时时刻刻记着你的好。”

唐宛这会儿是真真被她逗笑了,哪有叫姐姐的孩子经常过来给自己磕头的,可随后知晓她背后的心意,心中又不禁升起一丝淡淡的哀伤。

香兰知晓自己在深深宅院,虽说表面看着风光,背后又怎知是怎样的境地,便是她自己也无法说清。虽说现今看着与主母关系融洽,可若是今后出现利益冲突,首先一个便是子嗣问题,到时各种现实的问题浮出水面,她又该如何明哲保身。

这样做的意味她不是不知,相当于将孩儿以这种形式过继给自己,认作她半个娘亲,她本就是意外占了原身的身体,现今好不容易寻得亲人,又要姐姐忍受与骨肉的分离,无论如何她都狠不了这个心。况且她也从未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她也知,香兰这是心中愧疚,只怕是为了弥补自己在外漂泊多年才会这样说。有了子嗣傍身,到底会不一样。只越是这样,越叫她难以接受,更不忍将孩子当做一个筹码,便是她受过教育也不允许她这样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说道,“姐姐,以后莫要这样说了,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你始终是你孩子的母亲,没有人可以代替。况且,孩子不是一个物品,以后这件事不必再提,我也当没听过。若是小孩长大了,让他知晓了心里也会不好受。”

香兰还想再说话,唐宛笑了笑,握住她的手,“事情既已发生,就让她过去吧。我幼时因不小心被江水冲走,撞到头部,从前过往皆记不得了。幸得晋府李妈妈捡到,将我带回府中,此后日子并不用忧愁如何饱腹,也未曾像你担心的那样流落街头,现今更是衣食无忧。真要说起来,我过得没有特别好,却也没那么不好,总归是比苦苦挣扎以求饱腹的普通人要好上许多倍。”

她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安慰香兰,其间也掺了几分真心,这样才能打动人,香兰听得动容,她又何尝不是。“姐姐,世间唯有真心最为珍贵,一想到在不为人知的岁月中,有人在这般记挂我,为我担心,我知道时的第一反应不是感激,也不是暗自窃喜,而是心疼。心疼有个傻子在漫长的时光中独自一人怀着内疚,日复一日的指责自己。就是有一日重逢了,首先想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将自己十月怀胎的孩子过继给妹妹,只为了她多几分保障。若是父母在泉下知了姐姐这般,心里也会不好受。若是我能早早记起这一切,我一定会先找到你,好让你的心结能够轻一些,对自己的悔恨少一些。”

香兰一怔,竟是又流下泪来,“我……你……你竟是这般想的,我生怕……生怕有一日碰找你,怕你恨我,恨我没有再约好的时间回来,以至于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更怕再也碰不见你……还好,还好老天开眼,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让我们在这个时候碰到……”

“所以啊,这就叫冥冥之中,老天自有他的安排,安排我们在各自在好的时间重逢。”

————

自从在街上与香兰认亲,已经过了半个月了,天气也越发热了起来。其间谢婉如她所言,带着礼物前去李家拜访,顺道带着她去探望了原身的舅舅,他们一家都非常友善,知晓自己的身世后还抱着哭了一场。

只是当知晓谢婉是晋府的主母时,大吃一惊,连带着声音与动作都小心翼翼了起来。这些也是小事,原本就是普通人家,平时接触不到这样的人家,难免拘谨了一些,后头席面上了酒,众人在酒精的作用下,气氛又逐渐好了起来。

小荷从外头进来,端了一盘蜜瓜进来,是放在井里澎过的,唐宛拿起一块,凉丝丝的,吃一小口下去瞬间就缓解了夏日的炎热。这味道很好,她没忍住又多用了几块。

小荷见了,说道,“您的小日子快到了,用太多了只怕到时会肚子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顿了一下,将剩下的这块吃完。

小荷递过来帕子,她拿起来将手擦了。

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唐宛感到一阵头疼。小荷倾身想将轩窗掩了,她道,“不用了,关了窗空气进不来,反倒显得闷热。”

小荷停住了动作,“您待会儿要午后小憩,这声音会吵得您无法安眠。”

唐宛随手拿起小桌上的团扇,在空中抛了一下,道,“往日这个时间,晋商都要跑过来闹我。”

因她搬到旖桃院,离各处都近了许多,晋商过来这里也只要半个钟头,故常常趁着午睡的时刻偷偷溜出来寻她,吵得她不得安宁。

刚好院子后头是一片荷塘,那处可是凉快幽静的很,唐宛心头起了意,便也有些按捺不住,手撑在桌几上,从榻上下来了。

小荷看见自家主子脸上的笑,只觉得眉间一跳,“宛娘,您又要去何处?”

唐宛拿扇面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我平日里安分的很,哪也不曾去过,怎的又凭白从你嘴中多出个又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荷拿手摸了一下额头,刚那一下敲得并不重,不过一会儿功夫,唐宛撩着裙子往侧门走出去了。她轻轻嗳了一声,刚想跟上,就听见外头喧闹的声音,紧接着珠帘被人从外面撩起来,发出冷冷的清脆撞击声。

晋商似乎是跑过来的,胸口上下起伏,在房中巡视了一眼,喘着气道,“怎的又不见宛娘?这个时辰她不应是在房中准备午睡了么?”

说着,抬步想要往内室去,小荷忙上前拦住了,“小公子行行好,您也知道这个时间该睡午觉了,还跑过来闹我家娘子。”

晋商声音轻了下来:“宛娘可在里头睡了?”

小荷不知道怎么回他,晋商从她犹豫的神色中看出端倪,小脸上顿时不满起来,“行了,不必绞尽脑汁想着拿理由搪塞我。看你这幅神情就知宛娘不在里头,定是又跑到哪处躲着我去了。”

顿时表现出可怜的神色,“只是可怜我娘亲早早去了,又不得爹爹疼爱,好不容易宛娘离我住的近了些,可以过来找她玩。现今连宛娘也讨厌我,要躲着我了……”

小荷大呼头疼,这才明白自家娘子为何躲着他了,这架势寻常人还真是招架不住。

晋商可怜兮兮拉住她的裙子,“好姐姐,你就大发慈悲,告诉我宛娘往何处出了?”

小荷往侧门看了一眼,叫晋商这个小人精看见了,一把松开她的裙子,兔子一般往那处跑过去了。

唐宛记得之前远远有瞧见一艘小木船,她循着记忆绕着荷塘走,在一处较为隐秘的地方瞧见了,木桩处栓了一艘小木船,被茂密的芦苇挡住,她俯身将绳子解了,撩起裙摆,跨进去坐好。

远远地听到岸边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她也不管,颇为自在的拿起木浆划起来,荷叶纷纷往两边摆,一片小舟慢慢走向深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随手折了一片荷叶,荷面还残留着清晨的露水,被一弯细腕一折,露水滑落下来,掉进水面溅起一片淡淡的涟漪。

小船停在湖中央,很是凉爽寂静,木浆随手搁置在身侧,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懒懒的将荷叶盖在脸上,小船在水面上晃晃荡荡,连带着她的身体也慢悠悠轻轻摇了起来。

这感觉很像幼时放学后,也是这般的炎热的天气,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偷偷跟在姐姐的后面晃荡到了城南公园,那里一片都是大小湖泊,抬眼望去全是青葱的荷叶和开的正盛的荷花。

姐姐比她大四岁,因此对着这个跟在后面的跟屁虫很是不耐烦,“怎么成天就知道跟在我后面,快点回家去,我可不会管你。”

姐姐自然是不屑于同她这个不懂事的初二生玩闹,而她也早已习惯,自顾将书包拿下来放在一旁,脱了鞋子将脚放进清凉的水中,“我偏不。等会儿我就回家告诉妈妈你早恋了,还天天跑到这里偷偷看他。”

姐姐气的随手折断一片荷叶去蒙她的脸,边用手挠她的脖子,边骂道,“唐宛你可真是个告屁精。”

她被弄得咯咯直笑,女孩手上清凉的水滑进她的脖子,弄得她瑟缩了一下。后来她同学过来找她玩,一堆人凑在一旁讲八卦,她尚未开窍,这些话题不能提起她的兴趣,就在一旁躺下无聊的拿荷叶盖住脸。这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时间过得很慢,耳边是女生吵吵闹闹的声音,她却感到惬意,慢慢的就在这声音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有人叫自己,“快醒醒,该回家了。”

她翻了个身,却撞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她睡得太久,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手盖在额头上,眯缝着眼看着黑下来的天,抬手摸过去想将书包提起来,纳闷道,“今天怎么黑的这么快,星星也怪亮的。”

由于刚睡醒,嗓音软软的的,听起来就像撒娇一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盖在脸上的荷叶不知什么时候叫风吹掉了,落在她的胸口上。唐宛摸了许久都没有碰见书包带子,且手中的触感也不一样,硬硬的,却不是书本那样四四方方有棱有角的,而是温热的,似乎蓄积某种令人心惊的力量。

她稍稍撑起身子,入目所及皆是高高的荷叶,些许有些陌生的景象让她稍稍回过神来,这里分明是旖桃院后方的荷塘,哪里是城南公园,又何曾时光倒流回到过去。

“你醒了。”低沉的声音从一旁传过来,她回头,昏暗的夜色下,男人的脸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清脸色的神情,眼睛却是黑亮,无端让人想起大漠中的狼群中的狼王。

男人低眸,她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自己的手正撑在男人的大腿上,她心口一跳,像是被烈火炙烤了一般,赶紧将手收回来。

男人望着女人惊慌的动作,嘴角微微勾起,并不像之前那般感到恼火,而是自眼中蔓延起幽幽的暗火。

唐宛颇有些不自在的捏了捏手心,上面似乎还残存着男人的体温,抬眸四处望了一下,她们还在小船上,只是竟飘到了对岸,不远处就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冷风一吹,竹叶摇晃起来,发出挲挲的声音,在夜色下显得颇有些诡怖。

问道:“二爷,你怎会在此处。”

且同她挤在一条窄小的船上,她需要费好些力气才能尽量不让自己碰到男人的腿。

只是两人的衣物缠绕在一起,怎么看着都像是有些暧昧。

晋察并不答话,忽然伸手往下摸去,有力的大手陷在她隆起的裙摆之下,唐宛心中一惊,忙一手撑在船舷,将身子往后退一些,另一只抓起衣裙往她这边掀。

桃纱挑线镶边裙太长,并没有完全拽过去,反而将女人精致小巧的镶珠绣鞋露出来,衣裙只是轻轻的在男人手背上摩挲而过。盖在胸口处的荷叶由于女人的倏忽的动作往下落,又被裙摆带起,慢慢滑向脚边,因此显得女人的脚更加的小巧。

晋察垂眸,女人的衣裙用料极为精致柔软,只描边纱线的触感太过突出,像是有人拿一把小刷子轻轻在手上划过去一般。

他将陷在衣裙之下的团扇拿出来。这是她之前随手搁置在船上的,不知他是如何瞧见的,她被男人突然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大脑尚且迷迷糊糊的,只见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轻执着女人家的团扇,正轻轻的朝她脸上送来丝丝清凉的风。

扇面上是一幅水面鸳鸯交颈的图画,入目是鸳鸯鲜艳的红与柳枝点缀的翠绿。像他这样叱咤疆场的男人,手上应是执剑的,此刻却拿着一把象征着奢靡风月的团扇,这样的场景与男人并不相配,有一种隐隐的不适感,却又意外的融入其中。

她怔怔的抬眸与男人对视,男人的眼眸中很平静,似乎并不觉得动作有何不妥。颊侧和额间的青丝被轻风抚起,脖颈处也凉丝丝的,发丝缠在上面还有些痒,她呆呆的,伸出手一摸,才发现睡着的时候竟出了这么多的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他的声音很低,“你出了很多汗。”

她刚刚已经摸出来了。抬手将额发往两边捋,男人的目光很淡却无法忽视,她伸手想要从他手中接过扇子,到半路忽然意识到不妥,白皙的手腕就这样突兀停留在半空中。

晋察轻轻一笑,似乎并不介怀,手指一动,团扇像一把剑一般,在手中转了方向。这样的比喻很不妥当,只是男人的动作很有力量感,扇子在他手上像是也蕴藏着力量,好似不注意就会散发出潎洌杀机,化作一把暗器割破你的喉咙。

晋察将扇柄这端对着她,却见她并未伸手接过,而是呆呆地盯着扇面出神,一幅呆愣的模样,他低眸瞧着,并不觉得反感,反倒觉得女人这般模样很是少见,且处处透着一股令人心情愉悦的娇憨。

轻笑:“不是要拿去么,给你却又不接了。”

唐宛这才伸手拿过扇子,不知为何有种莫名心烦意乱的感觉,动作有些粗暴的朝脸上扇风,发丝被吹起,衣裙也猎猎作响。胡乱扇了一会儿,她放下扇子,这才记起正事,孤男寡女的呆在一艘小船上总归是不好的,虽说没有人会到这处来,但凡事总有意外,叫人瞧见了受罪的无非她自己一人,故道,“这船有些小了,两个人待着总归是有些挤的,不如我们到岸上去,视野也开阔些。”

晋察未置一词。唐宛瞧他不做声,便当他这是答应了的意思。只不过这回她有了先见之明,率先拿起木浆朝男人递过去。

晋察低头瞧了她一眼,并未说些什么,从她手上接过木浆,很快就将小船划到了岸边。

男人先上岸,绳索在手上绕了几圈,他俯身稳住船身让她上来。

尽管女人很小心,裙摆还是又一次从男人手上划过。

晋察捏了捏手指,若无其事起身,大步走向木桩,弯腰将绳索缠绕在上面,动作很是干脆利落。

清冷的月光下,唐宛看着男人越发显得坚韧冷硬的侧脸,这才想起他似乎并未回答她第一个问题。不过她也不会再问了,因着她心中有种隐隐的感觉,好似答案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晋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折身却见她一个人站在原处发呆,也不知是今晚的第几次了。

男人几步就走了过去,在女人身前站定,轻皱着眉头瞧她,“你说岸上视野开阔,便依你上了岸,这才没多久,就见你望着水面出神,也不知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在哪儿都能发呆。”

额头冷不丁被扇面轻轻点了一下,她低呼一声,被敲回了神志,捂着额头,轻皱着眉头望过去,只见男人含笑握着扇柄,睫毛浓密的不像话,正垂眸瞧着自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将手搭在扇面上,微微用了点力气,好在男人并未有与她相争的意思,因此她很轻巧的就将团扇拿回来。

她将扇子握在手上,就抬步往前沉默走去。扇柄轻轻在手心转动,毫无章法可言,绣鞋踩在地上,发出琐碎而令人心烦意乱的沙沙声响。

晋察看着女人的背影,大步跟了上去,等两人并肩而行的时候,又悄悄放慢了步子。

只女人沉默走着,并未发觉。

唐宛只顾闷头走,回过神来才发现眼前陌生得很,刚想回头,却发现晋察正站在她身侧,一只手放在背后,悠然自得的看着自己,似乎想看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走错了路。

男人忽视了她投来的求救的眼神。于是她硬着头皮往前继续走了一段。越往前走,心里越觉得怪异,竹林好似布了法阵一般,竟像是在原处兜圈子一般。

不远处有个小亭子,不知为何四角都叫挂上大红灯笼,散发着幽幽红光,远远就能叫人瞧见,很是夺目。

虽说大晚上的,又是在孤寂的竹林中,挂着红色的灯笼瞧着是有些渗人,不过在心中略一想,便有些转圜过来,应是晋察不久前在此处待过,故让丫鬟往这处挂了灯笼。

她仔细一瞧,感觉有点像上次待过的亭子,心中一喜,不免在心中感叹道,真是天无绝人之路,阴差阳错叫她走到了这里,这下她就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何处走了。

故大步往那处去,可等她走近了却发现并不是,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失落。

她方向感不好,且东西不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下还真有点茫茫不知身处何处的感觉。

好在晋察在外行军打仗,少不了要学些问路的本事。身旁有个这样的人,唐宛便不是那么杵了,便拉起裙摆进亭子去了。

这一路不知走了多少路,脚都酸了,这时候她也懒得管晋察,坐在石凳上,微微捞起裙子捏起小腿来。

在这之前她是不敢这么做的,犹记得上次,她还只能站在一旁,连话也说不上。只现今情况略微有些不同了,她抬头见男人往她旁边落座,见了她的动作也好似没看见一般,瞧着也无反感的意思,便也就专心按摩起小腿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小腿没那么酸麻了,她放下裙摆。

石桌上摆放着一盘玫瑰酥,并未用去几块,一旁还放着一盏凉茶,似乎显示着主人离去了好一段时间。

男人在一旁不作声,不过这可诓不了她,倒是越发肯定了她心中的猜想。

鼻尖叫风送过来玫瑰酥的香气,面相很是不错,这么一看,突然想起来晚饭还未用,腹中倒是有些饥饿了。

她捻起一块,糕点还带着微热的温度,正想往嘴里送,叫男人给拦住了,她微微有些不悦,“你怎的这般小气,不过是带错了多走些了路,却是连一块糕点也不肯给我吃了?”

“我何时小气到这种地步了。”男人叫她的话气笑了,“随便什么放在外面的东西你也敢吃,也不怕别人在里面下了药。”

她一愣,“这不是你放在这处的吗?”

他轻轻皱起眉头,“我看你是越发糊涂了,我什么时候来过这处。”

男人的神情不像是骗人,似乎真的不知晓,她心底升起一股寒意:“你不曾在这里待过,那这桌上的糕点茶水是谁放的?还有亭子四角挂着的灯笼是谁叫挂上的?大晚上的,谁没事会叫人在亭子里挂红色的灯笼。”

说着,一只纤纤玉手往凉亭上面指去。

女人声音听着有些轻微发抖。

晋察这才借着月光轻轻打量她,只见女人脸色微微泛白,在红色的微光下显得越发显得娇软柔弱,他目光下移,女人身子打着轻颤,脸色害怕的神色瞧着不似作假,倒真像是一副吓住了的模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晋察摇头:“原以为你是个胆大的,如今看来,却是我瞧走眼了,原是个披着虎皮的绵羊,不过轻轻一碰就叫人给戳破了,里面还藏着一个小鼠般大的胆子。不过是个红色灯笼也能将你吓住,可见你也是个没出息的。”

男人话中带着奚落,却又不尽然,瞧着并没有生气,好似还有一丝愉悦的样子。

见她有些生气了,才道,“这凉亭或许是有人不久前待过,又或许是有婆子在此偷懒,故意装神弄鬼弄成这幅模样,为的就是故意吓唬你们这些胆小的小娘子,让远远瞧见了不敢过来。总归是些不成样子的小把戏,叫你怕成这样。若是你实在是不解气,不过花费片刻功夫,这便将她揪出来,拖下去打个几十大板以示惩戒。”

唐宛听得这话,心间便是一跳,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动辄打打杀杀,这几十大板打下去半条命都要没了。再往他脸上一瞧,只见他面色平静,好似打板子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并不放在心上,可见是个冷血的主。不免在心中暗道,别瞧着这大宅深院瞧着表面风光,里头的主子就是再一副和蔼无害模样,手上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些不干净的血。

道,“是没什么可怕的,不过是被自己的的脑补唬住了。总归是些小事,不必做到如此。再者大晚上的,若是因此见了血,多少有些不吉利。”

晋察听了,低头去瞧她的脸色,只见她撇着头看向一旁,脸色比之前还要白几分,分明是被自己的话给吓住了。

他这般瞧着,心中有些不喜,可见她这副脸色惨白,我见犹怜的模样,又实在是生不起气来,一时之间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古怪道,“你这丫头,平日里一幅温厚老实的样子,之前尚且瞧不出来,今日才发现,你这性子实在是古怪,我帮你教训下人,你不高兴就算了,反倒怪在我头上来了。”

唐宛听见他这话,心里暗暗叫苦,因着他一时兴起,她便要配合他做出一幅感激他的样子。不过是没有如他的意,就将错处归置到她头上来了。她分明是不想因这些虚无缥缈的小事,让那下人凭白惹上灾祸。哪句话就怪到他头上去了,这人还真是不讲道理。

晋察见她不答话,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会儿他也算是瞧明白了,总归不是在反省,说不定还在心里暗暗骂自己。

好歹是在官场上浸淫多年的人,多么样的人没见过,惯得一副见识人心的本事,往日里,若是让他知晓了有人心中是这般想法,那这人离死也差不了多久了。

只是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表面乖巧,实则心里恨得牙痒痒,面上却不敢表露,只敢在心里暗暗计较的模样,也就不感到冒犯,反而有些想笑,又有些微微无奈。

道,“你这个人有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实则漏洞百出,稍稍见过世面的人就能看的出来。就拿今日这件事,你这人,打眼一瞧,就能知道不会是相信鬼神之说的人,可真要说你不在乎,表现出来的又实在是真怕这些,就是平日里绞尽脑汁开脱的时候,也喜欢用上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叫他说的脸色有些不好,心道,你的侄子还偏偏就吃我这一套,可见他就是你口中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你们叔侄俩都是从一个府中出来的,总归也算一条道上的人,这样四舍五入一算,可见你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这般想着,心里也就略微好受一些了。

她唐宛到底不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虽说少不得要在晋府讨生活,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至少在心理上,却是不想承受你这个封建大老爷的压迫。

晋察见她低着头,还以为有桌子挡着,自己瞧不见,因而手指往上抬,有些无聊的拿手在桌沿下划着圈圈,眼睛也愣愣的瞧着桌上的糕点,一副想吃又碍于他之前的话不敢吃得样子。

也不知哪里来的耐心,手指搭在桌上敲了两下,“外面不知来历的东西,拿着就想着往嘴里放,谁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不过是见你警惕性低,这才随口说了你两句,就又不高兴了。可见之前全让我说对了。”

唐宛抬起头来,什么之前全让他说对了?

不过有一处,倒还真是让他说对了,只他既瞧得出自己不高心,不过是件小事,还揪着不放,往日瞧不出,今日却发现他也真是啰嗦,这样厉害的嘴皮子,却做了武将,不去当个文官,也真是可惜了。索性她也不杵他,就全当耳旁风了。

晋察叫坐在这里,一个人说了这么一大通,若是全然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这也是不好的。要是惹得他恼羞成怒了,不知又要说出什么话来指责自己。

她稍稍瞪圆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模样,像是有些受不住他的指控,遂小声抱怨道,声音不大却也刚好能让他听见,“我原本就以为是你之前待在这处的。若不是我以为是你吃剩下的,谁愿意叫人当做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什么别的臭男人的糕点,都要舔着脸去尝一口的。”

晋察轻敲桌面的手指一顿,收回去了。

他低头看去,女人一个人坐在那里,似察觉他的视线,别过脸去不看自己,脸微微鼓起来,别的不说,单说这张脸,在月色下倒是别样可人。

他瞧着女人生着闷气的模样,不知怎的,心里叫生出一股愉悦的感受来,轻轻咳嗽了一声,脸色也缓和了些,道:“你这丫头,不过说了你两句,还真记恨在心了,什么没见过世面的话,我又何曾这样说过你了。”

虽说她这话叫人恨的牙痒痒,可那句“什么别的臭男人”的话,却是叫他心底犹如让小猫爪子轻轻挠过一般,虽有爪牙,却也并不锋利,反而像隔靴挠痒一般,自身体深处升起一种酥麻的感觉,恨不得叫重一些才好。这样一来,什么气便也都生不起来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低着头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微敛着眉,睫毛又长又卷,轻轻打着颤儿,叫人想起幼时养的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儿,只是到底是只畜生,旁人拿着吃食一勾,就跑了过去,懒洋洋躺在手心任人撸玩,全身都表达出一副舒服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偶然叫他瞧见了一次,心中并无不悦,只是有些可惜,想要再找一只这样全身白的没有一丝杂毛的小猫儿并不容易,只是一旦叫染上了脏污,便总怀疑那处都不干净了起来,之前的喜爱也统统化成了云烟,便是再珍贵,也不过是只可有可无的玩意儿。后面他的院中,就再也没见过这只猫了。

再之后的某一日,他在院中练剑,他那小侄子气哄哄跑来质问他,说那只猫儿怎的不见了。

他那日早上,练了足足两个时辰,一刻也不曾歇,叫来人这样一打断,那股气泄了,便也不想再继续练了,随手将剑往地上一掷,不偏不倚刚好插在那人脚边。

身上衣服都湿了,转身从仆人那里拿帕子擦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本不想搭理,只小侄子不依不饶,执着想要讨一个说法。

晋察叫缠的烦闷,转身冷冷瞧他。

小侄子似乎被他的眼神吓住了,愣愣的瞧着自己,呆住了一般。他彻底失去耐心,转身回屋,将门外小孩儿哭声与奴仆手忙脚乱的声音全部隔挡在外。

再往后,小侄得了新玩意儿,渐渐的便也将这只猫抛之脑后了,之前的难过与伤心好似也不存在了一般。

晋察低头瞧着眼前这只乖戾的小猫儿,虽说是别人手上的,大抵是有些得他的心,叫人忍不住伸出手逗弄一番。只是这只小猫儿心里还有警惕,尚存着些抵触,也不轻易上钩,之前不过略一试探,就炸了毛,叫在主人怀里躲了许久。只越是这样,越忍不住叫他想要试一试,到时它敞着肚皮躺在自己手心里撒娇是什么样的感觉。

晋察手指微动,很是想要伸手摸摸,一想到这样突兀的动作可能会吓到她,便也就生生忍住了。索性往后时日还长着,迟早是掌中之物,大可徐徐图之,便也就按捺下来了。

笑道,“走吧。”

唐宛自是不知他心中想法,只见他前一刻还板着脸训人,这时候又突然笑了出来,前一种不叫人害怕,只后头这般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叫她心中毛骨悚然起来,“去哪儿?”

晋察道,“不是待在这处害怕么,莫不是在这里冷风吹久了,将脑子吹傻了,竟也不想走了。我想你也是饿了,这便送你出去,待会儿叫厨娘做些好吃的给你,也免得你在这里吹着冷风,止不住在心里怎么埋怨我。”

唐宛摇头,“我可不去你那里。天气这样晚了,侍女还不见我回去,心里说不定怎样焦急,止不住到处寻我呢。”

晋察好笑,“我看你是真傻了,我哪句话说要领你到我那处。虽说不是光天化日,到底是月黑风高,若是叫下人瞧见了,指不定怎样在心里编排我,有一个就够了,再多了我可受不住。”

唐宛听得他这话,心里只觉得怪异,要说是在撇清关系,可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一来一回的,实在是有些像打情骂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低着头,沉默跟在男人身后,有些意乱的转着手中的团扇,男人走的悠闲,没过多久就将她带出了竹林,她心中实在是好奇,一时没忍住就问出了口:“这竹林是不是你叫人设了法阵,让一直在原处兜圈子,怎的偏偏就我走不出,你一走就出来了。”

晋察背着她,声音让人听不出真假,“要不怎说你聪明,你一说还真就让你给猜中了。”

唐宛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心道,不愧是在官场中的老狐狸,惯会说些不言不实的话,不愿说就算了,还要绕着弯子说自己蠢,实在是可恶。好在她虽是个小女子,却能腹中行舟,也就不同他计较了。

两人走到垂花门,唐宛不知怎的就想起上次的事情,不免在心中叹息一声,今晚过得实在是煎熬,就如同幼时同班主任待在一处,只觉得时间格外漫长。

唐宛停住脚步,道:“下面的路也不顺道了,二爷就止步于此吧。”

晋察今日却是很好说话,原以为还要纠缠一番,她这么一说,他也真就停下了,“也好。”

唐宛松一口气,刚想转身走,听他道:“你那小船还停在这边,这会儿人多眼杂的,不好叫人给你送过去,等晚点趁着月色,我再吩咐下人送来。”

她当时就愣在当口,不过是将她的船划过来,怎的被他这么一说,倒成了偷情了一般,不知道的还以为,暗地里互传信物呢。

晋察见她脸色不好,心道,上次不过略一试探,就躲了他许久,这次若是太过,只怕要缩进乌龟壳里不肯将头伸出来了,含笑道:“你这脸皮也太薄了,不过是逗了你两句,就又不肯说话了。”

唐宛叫当口的冷风一吹,之前那股子烦闷没压住,反而一股脑儿全涌上来了,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就脱口而出道:“不是我脸皮薄,实是今日发生的事太过赶巧了。今日下午,我在船里好好躺着,刚好就漂到了对岸,一睁眼还偏偏瞧见二爷在一旁坐着,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全让我给碰着了。若不是二爷,也就没后头那么多事了。”

后头这话,就有些挑明了开天窗说亮话,还有些质问的意味。刚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妥,忍了一个晚上,却在要走的时候说了出来,也有些怕他恼羞成怒的。

没想到晋察也不恼,只含糊道:“刚说你脸皮薄,不肯说话,这便开始不愿意,牙尖嘴利了起来。可见我没有说错,你这丫头,却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

唐宛见他也不追究,而自己又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也就算了,遂与男人告辞,低头往前头去了。不过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何苦搬到台面上来说,只道是自己真叫冷风给吹傻了,竟也冲动了起来。这样一想,还真觉得后背出了一身冷汗,再叫夜里的冷风一吹,一时凉飕飕了起来。

等回到了旖桃院,果见几个奴仆在门口张望着,个个脸上写满了焦急,见她回来,急匆匆迎了上来,又吩咐去将外头偷偷去寻的人叫回来,可见是吃足了上次的教训。

在屋里头没坐一会儿,小荷就从外间走了进来,脑门儿上全是汗。

她还未怎的,就见小荷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茶也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就放在了桌上,道:“不过是午后偷懒,不小心睡了过去,又睡得久了些,所以这个时辰才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小荷急道:“您在哪处睡着了,怎的心这般大,在外头随便什么地方也能睡着,若是叫人偷看了去,指不定怎么在背后说娘子呢。”

唐宛一听她这话,只觉得这口吻怎么和晋察那么像,着实令人有些不喜。小荷还要再问,她不愿多说,便给含糊过去了。小荷也无法,只能吩咐下去将热水备好。唐宛低头喝了一口茶,觉得房间里有些闷热,将窗子开了,仍觉得有些气闷,于是抬手去解颈部的扣子。

这时候热水抬进来了,她出了一身汗,刚好也要洗一洗,小荷见了,过来帮她将外衫解了,搭在臂弯里。

道,“宛娘,往后可不能如此大意了。”

唐宛胡乱应了声。

小荷看她不耐的模样,就知道她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应付自己罢了,虽知晓了,到底是无可奈何。

颈部出了汗,湿发糊在上面,唐宛有些不舒服的抬手摸了摸,小荷拿帕子去擦,忽然嘀咕了一声,“这处怎么让蚊虫给咬了。”

唐宛听得这话,身子顿时就僵住了,几步就走到梳妆台,俯身将衣服往下扯,动作间颇有些急切,一大片雪白的肌肤露出来,那几处红色颇为显眼。

小荷愣在原处,不知发什么何事,不过是说了句被蚊虫叮咬了,竟做出这么大的反应。

唐宛盯着镜子目不转睛的瞧,只见脖子那处确实有痕迹,只不过是几个红点,而不是含出来的痕迹。仍还不放心,抬手在那处擦了擦,能感受到蚊虫叮咬后的微微凸起,才松了一口气。

想起什么,抬手将衣服往下扯,雪白的胸脯敞露出来,上面也无暧昧的痕迹。

这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一放松下来,就有些虚脱的靠在台前。

后头倏然传来轻微的响动,转头却见小荷手上拿着一瓶药,满脸通红的瞧着自己。

唐宛回身,懒懒倚在那,将衣衫拉回肩头。

小荷顿了几秒才走上前来,脸上仍有些红,道:“宛……宛娘不必太过担心,这是专治蚊虫叮咬的药,不会在身上留下疤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开口竟有些结巴了。

唐宛见她误会,一套逻辑自洽起来,便也就随她。

洗完澡,用过饭,待躺在床上,总觉得胸口发闷,身上也有一股燥热,许是下午睡久了,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着后,半夜又被热醒,抬手一摸,身上也起了汗。

下床喝了口凉茶,在圆凳上坐了会儿,还是觉得房间里有些闷,于是走过去将窗户开了。

回来的时候见小荷簇拥着单被坐起来,一副迷糊的模样,看来是叫自己的动作扰醒了。

小荷睡在后头的小榻上,隔着一道屏风,只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虽说迷糊了些,眼睛却很尖,揉着眼眶道,“宛娘,你怎的又将窗户开了,当心寒风入体,着凉了。”

说完就要掀被过来。

唐宛道:“吵醒你了。觉得有些热,还有些闷,就开了窗。既你这样说了,就开个缝吧,也给房间透透气。”

小荷走到近前,疑道,“半夜我觉得凉快,还找了床薄被盖着,宛娘怎会觉得热?”

唐宛也觉得有些不对,抬手一摸,额头有些发烫,怕有些不准,又拉过小荷的手试了一试,果真是发起低烧来。大概是下午在外面睡了许久,后头又吹了冷风,再加上情绪不稳定,一惊一乍的,又叫感染上风寒了。

小荷伺候服了药睡下,第二日早上起来,果然头昏昏沉沉的,嗓子也不舒服。晚上没睡好,早上吃完药就有了睡意,于是又在榻上躺下睡了一觉。

醒来已是午后,她发着懵,房间里没人,一时之间安静极了。突然想起什么,她下床,身子还有些发软,踢踏着睡鞋走到内室,推开窗子一瞧,果见芦苇深处静静躺着一艘小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后面几天,唐宛也不曾登船游湖,即使那当真是个纳凉的好去处。

在她生病那几天,谢婉也来看过她几次,只不过是在她房中坐了一会儿,同她说了几句家常,便匆匆离去。

不知为何,好像自从那日从酒楼回来后,谢婉都显得有些异常忙碌,且府中似乎有些平静的不太寻常。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夜,森林中的各种动物像是提前约定好了一般,十分乖觉的守在自己的一亩叁分地中。

唐宛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吩咐人前去打听。

李妈妈是府中老人,有一些人脉在手上,很快就将前因后果缓缓道来。

如今的圣上治国有方,他的统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并且南方一带经济发展迅速,甚至隐隐有超越北方的趋势。

就在此时,不知有哪里来的消息,说是在南方一带,因商贾往来甚密,人员混杂,前朝余孽混迹其间,活动颇为频繁。

圣上听闻此事,颇为盛怒,在其他方面可能还会网开一面,唯独此事,绝不能姑息。

唐宛闻言,很是疑惑,“这事与谢婉有何干系?”

李妈妈道,“圣上为太子时,便以儒雅闻名。可是自他执政以来,愈发雷霆手段。行事诡异狠厉,与往日在东宫行事大相径庭。”

唐宛有此时略有耳闻。晋朝文官权力过大,已经到了可以影响皇帝决策的地步,先帝虽有意阻止,仍然无法改变这样的境地。经过朝朝代代的积累,又因为其中牵扯甚广,早已经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圣上在东宫时,因为太子,故需要韬光养晦,畜养势力。在他掌权之后,便无需顾及其他,可以大刀阔斧操办此事。

也正是他诡异狠辣的行事作风,才将手下文官收拾的服服帖帖。

换个说法,就是圣上生性多疑,尤其在此事上,体现的尤为彻底,本着宁可错差一千,也不放过一个的原则,凡是与前朝牵扯的,都没能躲过牢狱之灾。

若是止步于此,便也就罢了,坏就坏在,圣上似乎要深挖此事,大有不将前朝逆贼一网打尽,就誓不罢休之意。

可自古以来,前朝之人人数众多,分布各地,又以何种标准判定为逆贼呢。总而言之,逆贼又如何一网打尽?

唐宛心道,此事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圣上应是想要借此打击文官集团,只是如何打击,只能看圣上后面如何做了。

李妈妈继续道,“依附谢府一小旁支行商,因有谢府庇护,势力逐渐扩大,在闽浙一带扎根甚深。官商相互,本是两者获利的好事,谁知这关头出了这样的事情。”

“如今那人已入了大狱,又与谢府有那么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只怕已经波及到谢府了。”

唐宛无意识用手指绞着扇柄的坠子,不知为何就想到,谢府面临这样的事情,上下应是焦头烂额。而她还如常陪自己去舅舅家拜访,丝毫没有显现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婉不主动提起,唐宛自然也不会前去询问。

就这样过了十几日,晋阳给她写了信寄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只小猫。

全身白的没有一丝杂毛,浅蓝色的眼睛像透明的琥珀一样,格外漂亮。

唐宛展开信,说是有商人前来上献,他见着这猫,不知为何就想起她来,觉得与她十分般配,就留下了。

想要让她早日抱着耍玩,就让人快马加鞭一同送来了。

其他的都是一些日常的小事,晋阳竟也不觉麻烦,一一写在信纸上,同她讲述。

唐宛读完信,抬头望向窗外。现在已经是夏日,又是正午时候,外面日头很是毒辣。

不知不觉,唐宛这时才发觉,晋阳离府已经将近两个月了。

她将白纸平铺在桌面上,想要写些什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晋阳写了足足四页信纸,她自然也是要写回信的。只是字数不能太少,不然显得心意不足,又不能太敷衍。虽然通常写信的人不知,自己等待回信的恳切,读信的人却能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若是敷衍了事,写信之人一眼便能看出,知晓自己心意被搁置,免不了心生失望。

唐宛写着不免有些失神,她惯常不喜写字,读书时尤其不喜写文章,一提笔就觉得笔尖发涩,绞尽脑汁也写不了多少字。

小荷进来时,就见唐宛右手撑着脸颊,低头看着桌上写了半页的信纸,蹙着眉头,似乎正是在为此事烦恼。

许是太出神了,鼻尖上的墨汁沾到信纸上都没发觉。

她走近了,也没有发觉。

轻声提醒道,“护卫迟迟不见来信,正在廊下等娘子呢,故让奴婢前来与宛娘说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骤然回神,道,“怎么这么急,让他再等等。”

小荷道,“护卫说是公子急着回信,若是迟了,只怕会是怪罪。”

唐宛闻言,搁下笔笑道,“当真这样说?”

小荷迟疑的点头。

看着唐宛狡黠的笑,心下一顿,只怕是她不知又想到什么点子,想要捉弄一番。

果真下一秒听她道,“每隔一炷香,你就端一碗莲花茶,盯着他喝下,给他去去热气。若是不喝,就叫晋阳莫要收到我的回信了。”

小荷道,“宛娘莫不是在捉弄护卫,若是让公子知晓了,只怕是不妥。”

唐宛笑道,“怕什么。你刚才可是同我说了,他着急的是私事,耽搁这一会儿,可误不了什么公事,也算不到我头上。”

“可……若是他问起……

唐宛没让她说完,靠在椅背上笑道,“好事是值得等待的。”

小荷退出去后,唐宛松了一口气,将笔搁在桌案上。

可算是让她寻着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了。终于写好信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她特意让小荷取了平日里常用的香,在信纸上染上一股清香。

推门出去,恰好看到刚从净房中匆匆跑来的护卫。她笑意盈盈的将信放在小荷手上,示意她送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唐宛很喜欢小猫的眼睛,看起来很像琥珀,于是就给小猫取了琥珀这个名字。旖桃院很大,就专门给琥珀开了一个小房间。

琥珀刚从娘胎里抱出来没多久,因此对唐宛很是依赖,每次她做什么事情,都会将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靠在她的手边。或者蜷缩在她的腿上。

唐宛也很是喜欢这个小东西。窝在榻上看书的时候,时不时撸一下这小东西,从头顶沿着腰身一直往下抚去,直将那毛发摸顺了。琥珀抻着身子,眼膜微眯,瞧着很信任她的模样,看来也被她摸的很舒服。

原本是给它准备了房间的,可它总是缠着自己,要与她睡在一处,小荷每次来抱它走的时候,就睁着那浅蓝色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瞧。

圆润清浅,透着一种不涉世事的单纯。唐宛瞬间心软。反正她也是一个人睡,有这小东西陪着正好。索性就将它留在她房中。

一日午睡醒来,手习惯性的往旁边去摸,却摸了个空。

唤小荷进来,她也不知。琥珀素来乖巧,并不会到处乱窜,因此下人并没有多注意,倒是让它寻着空子溜出了屋子。

唐宛刚醒来,许是睡的久了,头有些昏昏沉沉,嗓子也有些干涩,抬手倒了一杯清茶,才好了许多。

下床带着丫鬟出去寻琥珀。

院子后面有荷塘,唐宛担心它贪玩,跳到荷叶上落了水,特意多派了些人往那处寻。

最后却是在花园中寻到了琥珀,蜷缩在一颗树上,已经爬到了最上面。

也不知它是如何跑这么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瑟缩在那处,还是它见着自己叫出声,唐宛一行人才发觉。

声音小小低低的,惹人生怜。

小荷站在一旁,也感觉心都要化了。

叫人拿了梯子过来,上去接琥珀下来。

琥珀许是太害怕,无论如何诱哄,都不肯下来。

唐宛无法,只能自己上去将它抱下来。

小荷第一个反对,之前对琥珀的怜惜之情也不见了,埋怨道,“之前还以为公子送的这小猫极好,今日却发现不然。平日里乖巧得很,今天却突然跑到树顶去了。刚我上去腿都发软,差点跌了下来,若是伤了娘子,叫奴婢如何交差。”

唐宛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你这丫头,见它乖巧可爱,能陪在我身边,不活泼乱动,徒惹事端,便喜爱怜惜它。一旦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便开始埋怨它不如自己心意。须得再乖巧可人些才好。”

小荷听了这话,脸色瞬间耷拉下来,“奴婢何曾这样说过。娘子读的书多,可不要欺负奴婢。”

唐宛摇头失笑。小荷被她这么一搅合,劝人的话说出来像是在辩解,也不能让人信服,只能无可奈何看着自家主子,将裙摆往上撩,别在腰间,攀着梯子上去。

小荷待她在身边久了,就知道她不是外表那般柔弱,任人摆布的性子。相反,她知道自家主子心性坚定,心里认定了什么事情,虽然不会在嘴上说出来,却会一直坚持下去,旁人如何也无法动摇想法。

只能吩咐下人抓紧梯子,提着心看她揽手叫猫儿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在琥珀很信任唐宛,见着是她,如见了娘亲的幼子,一跃而起跳到了女人的怀中。毛茸茸的小脑袋还贴着女人的胸口胡乱蹭着,似乎在埋怨她这么晚才过来救自己。

唐宛也吃了一惊,身子小幅度往后后仰。一只手握住梯子,腾出一只手安抚受惊的小东西。

唐宛在上面被琥珀的小动作哄的高兴,小荷与一种奴仆在下面却看的心惊胆颤。

生怕刚才小猫那一跃,就将女人惊的掉了下来。

还有一重就是,二爷不知何时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留风,两人都是深色衣服,无端就让盎然的花园染上一股肃穆之气。

她们连忙要行礼,被他拦了下来,只道,“莫要惊扰了你们主子,惹她跌了下来。”

这话若是让唐宛知晓了,必定会在心中小声骂道,看来你也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呀。

晋察一只手放在背后,脸上没什么表情,仰头看着上面。

只唇角往下压,任人都能看出来,虽不知是否生气,却也绝不是好心情。

那一身的威严气势不自觉往外扩散,让人生不起别的心思。

虽然晋察是生得一副好面孔,可他在外的名声太过令人胆寒,旁人一听他的名号,胆儿都要吓破了,哪里会注意到他的脸。

也因此,少有心思不端,妄想荣华富贵而不怕死,去爬他床的丫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荷一副心思放在上面女人身上,倒还好些。可她身旁的一种奴婢就如见了活阎王一般,身子僵直着扶住梯子,眼睛也发直,一点也不敢往旁边乱瞟。

等女人接了猫咪,顺利下来,脚踩在实地时,才悄悄在心中松了一口气。

小荷急忙上前,将女人别在腰间的裙摆放下来。

唐宛心思放在琥珀身上,低头摸着它柔软的毛发,任她动作着,因而没有注意到小荷略微不自然的神色,以及有些急切的动作。

等她微微侧过身子,抬起脸往一旁看的时候,才发现站在那处的男人。

背后是一面青灰色的墙身,沉静,庄严,硬生生将悄悄探出墙头的粉色杏花压了下去,就像这座大宅子,处处透着一种隐隐的压迫感。

晋察就站在树下,眼神平静的看着自己。宅子中的都是百年老树,盘根错节,枝繁叶深,与青墙相映得彰。

唐宛因为不知情,所以没有一点防备,脸上惊诧的表情没有丝毫作假。

手还放在猫儿的头上,脸上柔软温情还未散去,诧然见到男人,似乎有些受惊,瞳孔微微放大,眼睛显得更加圆润清亮,透着一中莫名天然的呆愣稚气。

嘴巴也微微张着,那抹嫣然红唇总让人觉得上了口脂。

身后满园春色像是失了焦,成了画纸上的呆滞的景色,美虽美,却没有生气,只有画中抱着猫的女人在这一刻仿佛鲜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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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走上前,问道,“二爷怎会在此。”

晋察听到她的声音,不知为何,就想起她刚才关于小猫的话。

落在他耳中,他觉得女人既在说猫,也在说她自己。

唐宛抱着猫的样子,莫名就与幼时养的那只白猫重合。尤其是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的时候,就与怀中的小猫一样,柔和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疏离之感,仿佛在警惕着什么。

他莫名就有一种很想叹息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想要填补生命中缺失的空白,却又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而此刻,在这座园子中,他看着女人脖颈微垂,一幅温婉柔顺的模样,抱着猫盈盈朝自己走来,顷刻间,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用找了,就是她了。

晋察垂眸看着女人,她似乎刚刚午睡起来,脸上还有残存的睡意。

此时她已经很快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抬眼看向自己,见他不答话,也没有关系,好像只是见到家中长辈,故上前问候一番,好全了礼节。

晋察见了,微微有些不喜,只未曾表露出来。

身后仆人已经将梯子放下来,脚步放轻,从一旁抬着走了。

晋察忽然出声,“我幼时也养了一只猫,与你手上这只极像。”

身旁的奴婢听到男人这话,心中俱是一惊,仿佛没有想到,像他这样的人物,在小的时候也养过这样可爱的动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禁在心中想着,这张脸的放小版,抚摸小猫的是一副什么样的模样。那张小脸上大概是一副正经,不苟言笑的表情,明明心中欢喜,却要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只是在心中想着,就有一种怪异而惊奇的感觉。在对男人惧怕的同时,又多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唐宛不是他为何突然提起,抬头去看他。她并不知道其中的事情,府里大多数奴仆也不曾知晓。可能只有其中的老人才知道。

于是顺着他的话讲,“这却是未曾听旁人提起过,不曾想二爷也会养这样的小动物。也不知二爷是放在哪房中帮忙养着,听二爷这样说,惹得我也想瞧瞧是否真的如此相像。”

晋察语气很自然,“这倒是有些可惜了,没多久那只猫就死了。”

唐宛一愣,说道,“对不住二叔,我并不知晓。”

晋察走近一步,她不知他是何意思,有些想退,想到众人睽睽之下,男人也无法做出格的事情,便也止住了。况且,若是突兀做出这样的动作,就是没有什么事,落在旁人眼中,倒像是在可以遮掩什么。

这样一想,便也就大大方方起来。

只她总感觉,晋察好似能透察她的心思一般,就这样看着自己,并不揭示自己,也无旁的动作。

就像是刚好有那个心情,闲得无聊逗弄那只因怕生而躲在角落处的小猫。看它惊地炸毛的模样,然后适时顺顺毛,不至于真的吓得小动物跳脚。

晋察继续道,“不妨事,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若不是今日看见你手上这只,我都要忘记自己曾养过这样的猫了。”

他这话听着像叹息,却并无半分伤感,“想要再找一只,像那样白的没有一丝杂毛的猫,却是很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习惯性摸了一下手上的猫,打趣道,“若是二爷真的想找,未必寻不到。想来那些只是没有入二爷的眼罢了。”

晋察笑了笑,并不恼。好似因自己是长辈,看着晚辈挖苦自己,不好在意的无奈模样。

接着很自然的伸出手,像是睹物思情,因此想要伸手抱一下她怀中的琥珀。

唐宛愣了一下,不过几秒的时间,各种思绪就在脑中过了几遍。

虽然有些不愿。只是男人都做到这个份上,到底不好让他太过难看。低头看了一眼琥珀,又快速顺了一下它的毛,心中给它道了歉,这才小心将琥珀递过去。

晋察接过后,伸手摸了摸琥珀的头。

琥珀却像是被无形中的野兽扼住了喉咙一般,刚落在他手上就想跳走,被他轻轻一捏,就像触碰了什么开关一样,不敢轻易逃离,只能僵直着身体,乖乖任男人抚摸。只是背上被男人摸过的地方,毛发全部炸起来。

晋察的手修长有力,上面还隐隐能看出清浅的青筋。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若是稍稍用力握起来,就会绷起来,看起来很是性感。

男人习武,是经常耍枪弄刀的,指腹上也因此有磨出的薄茧。

唐宛忽然就起这样的话,听说男人手指粗长,那地方也定是粗长的。

她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男人。不知为何,他这样的体格,虽然没有见过,却莫名觉得他那地方,也是绝对壮观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好在男人低着头,没有发觉。唐宛有些微微发窘,虽然心中是排斥的,却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不受控制的想这些事情。大抵人心中都有一颗不受控制的八卦之心。

男人只是摸了几下,很快就将琥珀还给了她。唐宛连忙安抚炸了毛的小猫咪,琥珀重新回到女主人的怀抱,微眯着眼睛,很是受用。只是头仍有些没精神的耷拉着,看起来受惊不小。

唐宛重新抬头时,就见晋察正看着自己,唇角往上微微勾起,似乎听到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这让她有些不自在。好在,随后晋察就带着留风走了。似乎刚才一系列的动作,真的只是想要抱一下琥珀。

回到旖桃院后,琥珀就开始一阵阵的打喷嚏,似乎是着了凉,到了后面还流了一些鼻涕水,看起来很是狼狈。

应该是爬到树顶,叫吹了冷风,让寒气入体。

叫下人熬了药水送来,唐宛趴在案几上,拿着银匙给它喂药。

琥珀已经洗过澡,以免它着凉,虽然是夏天,还是特地开了个火炉,将全身的猫毛烘干了,才将它抱了过来。

就算是被喂难喝的药汁,琥珀还是很乖巧的,卷起舌头小口小口喝里面的药。

喝了一会儿,就伸起一只前爪,舔一下。

唐宛叹了一口气,戳了戳它的小脑袋,道,“我们俩还真是一对苦命的。无端遇到这个煞星,大夏天的,这般热的天气,叫吓得受了惊,还惹了风寒,憋屈的窝在这处喝药,真是可怜。”

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

夏日炎炎,唐宛叫热的不行,索性在水榭里放了一张凉榻,平日里无事的时候,就喜欢往那处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临近傍晚的时候,尤其是太阳还未落下时,蚊虫多了起来。尤其是临水的地方,蚊虫格外多。就算是放了驱蚊的熏香,洒了药水,还是没有用处。

像是她的血液格外鲜美,小荷就站在一旁,也没有去叮咬她,却专门过来吸她的血,没一会儿手臂脖子就让咬了好几个大包。

尤其是水蚊子,格外毒辣,唐宛叫弄得受不住,连忙回了房间。

被叮咬的地方痒的不行,用药水泡了一个澡,随手披了件衣服,就让婢女伺候着上药。

一个小丫鬟忽然急匆匆跑了进来,叫门槛绊了一跤,扑通一声就扑在了地上。

这声响叫唐宛吃了一惊,听着就知道摔得不轻。

李妈妈进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气得去揪她的耳朵,“何事这样急,毛毛躁躁的,叫惊了娘子。”

小丫鬟叫摔的发懵,好一会儿才记起去捂耳朵,也不敢叫疼。

唐宛抬手叫她过来,“这一跤定是摔疼了。回去叫小荷姐姐从我这儿,给你拿药擦擦。”

李妈妈说道,“这些丫头惯会踩高捧低,您这样可不行,会惯坏这些丫头的。”

唐宛笑笑,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件小事,道,“这丫头也就十二叁岁,瞧着懵懵懂懂的,还未开化,能坏到那处去。”

说着低头问她,“发生何事了?”

小丫鬟闻言,抬起泪眼朦胧的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像是不知如何说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妈妈道,“还愣着干什么呢,娘子问你话呢,却是叫摔傻了,叫主子这样干等着你。”

说着,突然咦了一声,凑过去盯着那丫头脸瞧了半晌,道,“你这丫头看着很是面生。你不是娘子房中的人吧。”

小荷端着衣服进来,道,“这丫头是娘子姐姐的婢女,大晚上的在后门处叫门,许是有些急事,被我碰见了,就让她进来了。”

唐宛正微微瞥过脖子,让婢女用手指沾了药膏,给自己上药,闻言微微一愣,抬手招她过来。

小丫鬟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先是给她嗑了几个响头,这才急切说道,“娘子身份高贵,又是我家主子的胞妹,求娘子救救我家主子罢。”

唐宛也没有心思上药了,一把抚开婢女的手,上前几步将那小丫鬟扶起来。这样走近了一看,还真是香兰身边的丫头,“你先不要急,也勿要说些旁的,我是你家主子的亲生妹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且说清楚了,发生了何事,大晚上叫你这般焦急赶过来。”

小丫鬟愣了一下,怕生的看了她一眼,这才忙磕磕绊绊将事情说出来。

唐宛听完,有些失神,没想到这件事波及如此之广,不过是衙门一个小小的衙役,竟也被牵扯了进来。

他又是如何牵扯进来的,也没个解释,突然就进了一众士兵,闯进家门,将男人从饭桌上带走。

唐宛还要再问,那丫头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她微微有些不耐,将衣服穿好,带着丫头就要出门。

好在,谢婉之前就给了她牌子,不同向上通报获得批准,只要对着守门的婆子出示,就可以随意进出府门,此番倒也方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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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走后,唐宛握着香兰的手,坐在床边安慰她。

前几日,唐宛过来看她,那是她第一次胎动。唐宛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手下小孩的动静。这是一个幼小的生命。只是没想到,还未开心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在姐夫被抓走之后,香兰慌乱中要去拦,被一把推开,撞在桌角上,肚子就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好在大夫来的及时,也没有见血,这才没有大碍。

唐宛问起,他是如何就被抓走,怎么就和南方的商贾逆贼走到一处的。

香兰先前只是哭,随后道,

“大概一个多月前,那时,城中忽然兴起一种脂粉,卖的格外火爆,那么小小一盒就能净赚二两银子。我与你姐夫心动,就与舅舅合资,一起进了货,谁知那货运来时,突然遇上大水,叫冲走了一批,剩下的好不容易护下来,又叫山匪劫走了。”

“当时进这货物的钱财,光我们几个,是远远不够的,还有一大部分是借来的,想着货到了,卖出去后,就能将债务抵押,谁知货没了,银子周转不出来。”

“我们也是一筹莫展,刚好这时,有一商人求上门来,说是家中幼妹突然走失,好不容易寻回来,却有流言出来,说她被山中劫匪破了身,失去了清白。”

“那姑娘原本有一未婚夫,感情很好,听闻此事,连忙退了婚事。姑娘心中哀伤,又流言蜚语中伤,心中抑郁难平,一时想不开,某一日在家中上吊自尽,幸得兄长及时敢来,这才救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商人道,此地流言四散,幼妹苦不堪言,已经无法在此生活下去。说是刚好家中远亲有一表妹,不久前病逝,故寻他来造一户籍,就与远房表妹互换身份,对外宣示,病逝的是他那幼妹,而她则以远房表妹的身份继续活下去。”

“刚好那商人求到门上,我与你姐夫想着,成全了他,又能还清债务,这原本也是一桩两全其美的好事,再说,两人户籍都是真的,又不是凭空造一身份,也不会对旁人造成伤害,于是就答应了。”

“也不用做旁的,就将两人户籍换一下,在这里打个掩护,帮忙遮掩过去就好了。类似这样的事情很多,大多衙门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并不会真的追究。”

“原本这事做的隐蔽,也无旁人知晓,谁知他竟与南方逆贼有关系,叫官兵查出来,将我相公抓走了。因着逆贼的牵扯,不仅是我家相公,舅舅一家男丁,也因此全都进了牢房。”

“我也真是糊涂,竟会起了这样的心思,若是我们两个安安分分做生意,就是欠了账,安分还了,也不会生出这样的事端。”

说着,拿手帕拭起眼泪来。

唐宛安慰道,“莫哭了,不要太过伤心,当心肚中孩子。莫要忧慌,此事我来想办法。”

话是这样说的,可是这样的事情,牵扯这样广,实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也只能先暂时稳住她的情绪,安慰一番罢了。

再说,就连谢府也无法独善其身,被牵扯其中,并无旁的解决办法,她一个依附于晋府的小小通房,又哪里来的法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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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推门出去,望着躲在院角的大树,在昏暗月色下只能瞧见一团暗影,叫夜风一处,轻轻摇晃起来,伴随着一阵簌簌树叶声。

小荷走上前,给她穿上披风。

唐宛低低叹了一口气,将披风往上拉了一下,道,“走吧。”

她不想太过招摇,就站在后门处,让小荷去敲门,守门的婆子见这么晚了,还有人叨扰,语气不耐,骂道,“哪个小妮子,这么晚了还来拍门……”

打开门,见到唐宛这张脸,猛的噤了声。

婆子满嘴的酒味,一张口那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想必偷偷喝了不少酒。

唐宛伸出袖子虚虚捂住口鼻。

婆子见状,伸出手轻轻往嘴上拍了一下,赔罪道,“老婆子我一时醉酒,不知是娘子,满嘴胡吣,真是罪过。”

摆起袖子在空中扇了扇,似想要将酒气扇走。

脸上陪着笑,一双眼睛直往她脸上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心情不佳,也不想同这婆子多费口舌,点头算是应了,带着小荷往里走。

那婆子见状,忙从一旁提起灯笼,弯着腰跟在旁边走了一段路,也不知哪里学的,竹筒倒豆子般,什么样的好话尽数扔在她身上。

唐宛蓦地停了脚步,从头上拔了一根银簪子,往那婆子身上扔过去,“行了,你自去忙吧,勿要再跟着了。”

婆子不知是何物,慌忙间接住了,才发现竟然是一根银簪。

再抬头,唐宛已经带着丫鬟走远了。

婆子低头瞅着手上簪子,在月光下闪着光,这模样怎么瞧着怎么精致,嘴里咧着笑个不停,想也没想,就放嘴里轻轻咬了一口,回过神来,在嘴上轻轻扇了一下,糊涂。这样精致的物件儿,咬坏了可怎么了得。遂当做宝贝般,用袖子擦了擦,将上面的口水印儿擦去了。

小荷不满道,“那簪子是公子送的,怎么随手就送给那婆子去了。满嘴胡话,大晚上叫喝的醉醺醺的,放着她在哪里守门,要是出了什么事,几条小命都不够她赔的。”

两人此时不知,后头那婆子阴差阳错,还真因为唐宛,被用了刑,生生剥去了几层皮,差点连小命都没保住。此为后话了。

唐宛听了小荷的抱怨,随口道,“若你喜欢,首饰盒里还有许多,都可随你挑着用。”

小荷叫她说的脸色发白,“我哪里敢用娘子的东西。”

小声嘟囔道,“宛娘每次心情不好,就喜欢说着这样的话来吓奴婢。往后可不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嘴角扯起一点笑。

一小道上忽然穿来衣物悉索的声音,似有道暗影往这头过来,唐宛忽的止住脚步,有些惊疑的往那边看过去。

等那两人身影露出来,唐宛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微微走近几步,福身问好,“叁爷。”

旁边提着灯笼的是他的通房,曼娘。

虽同为通房,两人却没什么来往,主要是两房隔得远了,又各自拘在自己的院子中,所以并不熟识。

这小女子走在大道上,那头明亮,看不清楚这里。晋繁在暗处,隔着不近的距离就能瞧见那边是什么样的情况,因此主仆俩谈话的声音皆悉数入耳。

晋繁垂眸,就能瞧见那一截莹宝的颈子,在夜色中仿佛能灼人的眼睛一般。

夏装轻薄,此刻隔得近些,仿佛能闻到身上淡淡清香的药味。能看的出来,女人是已经洗漱过的,她站的地方,仿佛都透着一股香甜的味道。

晋繁眉头微皱,他向来不喜这些甜腻的味道,这样的闺中之趣,向来都是善于削弱人的志气的。

脖子上面零星落了几处红肿,落在旁人眼中,还以为是叫男人含咬出来暧昧红痕的。只他视线好,即使是在夜里,也能一眼瞧出是蚊虫叮咬的。

以及他走近时,她由于害怕微微睁大了的眸子,也看的格外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打了招呼后,并无旁的事了,微微颔首,就从一旁走了。

男人忽然在身后唤自己,她不知是何事,停住脚步,转身看过去。

晋繁几步就走了上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这样恰到好处。

“你东西掉了。”

说着,手上拿着一个物件,递过来。

唐宛闻言,忽然就伸手摸了摸一侧发髻。

先前拔了银簪丢给婆子,不小心弄松了发髻,弄的另一只也掉了下来,她一点也没发觉。

此刻静静躺在男人手心上的发簪,可不是她头上的。

她伸手小心接过,只不知为何,男人似乎是停留在半空中久了,手腕轻颤,叫她轻轻擦过男人的手指。

唐宛微微一愣,抬眸去看男人的神色,见他神色无常,男人皮糙肉厚,许是没有发觉,便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看着女人在夜色下,摇曳的腰姿,嘴唇微抿。

不过是抚了一下发髻,很随意的动作,却让她凭空多了几分风流与妩媚。

袖子因重力垂落在女人的小臂处,将那处羊脂般白腻的肌肤露出来。在夜色下仿佛散发着莹莹光泽。

晋繁只觉喉中徒然干燥起来,转身盯着身旁的怯弱站着的女子,目光深不可测起来。

女子叫男人盯的双腿微微发抖。好在很快男人就沉声道,“走吧。”

脚步飞快,似乎有什么要紧事一样,她迈开步子几乎小跑起来才能跟上。

可他不是刚处理完公事,刚从书房中出来吗。

回到房中之后,她进去奉茶,男人不知为何心浮气躁起来,丢了茶杯,碎在地上。

她吓得赶紧跪在起地上赔罪。谁知男人见了,更加生气了,不仅不准她进去侍奉,还将她赶了出去。

曼娘回到屋中后,兀自坐在床上垂泪,也顾不得找帕子,直接伸衣袖去擦,却仿佛如何都拭不尽,晶莹的泪珠掉在手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叁爷不要她伺候,哭了一场也就早早睡了。那知半梦半醒间做了噩梦,叫一座大山压着,弄得她喘不过气来,呼吸都要不过来了。

她手脚并用,扑腾挣扎起来,想要将那大山推开,那知一晃神,那大山又凭白变成一只大雕,两只爪子死死钉着她的腰,垂头撕咬着她胸口的软肉,叫咬出淋漓的鲜血来。

她惊呼一声就醒了过来,额头上俱是冷汗,却见埋在她身上的哪是什么大雕,分明是正在努力耕耘的叁爷。

许是她的惊呼惹的他不满,低头就狠狠咬上乳尖,用牙齿轻轻啃着,她被弄的疼了,也不敢叫停,兀自忍受着。

晋繁叼着她一只奶儿吮吸,又埋首进另一边,双手死死掐着她的腰肢,像是要折断了才好。

下边用手挤进去摸出了水,便褪了亵裤,掏出炙热滚烫的阳具在穴口处捅了几下,就猛地入了进去。

她还没动情,下面虽然出了水,也并未完全伸展开来,就这样突兀被巨大入了进去,立马就疼的眼泪都出来了。

叁爷的衣服松松垮垮穿着,被她一抓就抓下来了。

背部肌理分明,是能让人脸红心跳的好身材。

男人很急切,似乎憋了许久,一进去就大开大合入了起来,撞的她身子都要散了,只能勉力去抓男人健硕的脊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可抑制的从喉中溢出几声轻喘,她实在是受不住了,微微抬高颈子揽住男人的脖子,想要男人怜惜她一些。

晋繁粗大的男根紧紧埋在她的身体里,被她紧紧的包裹住。

闻言眼眸深深的看着她。

她叫看的不知所措起来,以为起了效果,伸出舌头叼住男人的耳垂,轻轻啮咬起来,乞求他动作轻一些。

晋繁侧脸躲开了,她微微有些失望,颈子垂下去。

男人的目光垂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脖子,他看的认真,目光柔和似在看什么珍宝一样,满是怜惜。

曼娘受不住这样的目光,脸红心跳起来,情动起来,将头埋入他的颈项,低低叫了一声“叁爷”。

晋繁被女人的声音唤回神智,愣了一瞬,随即脸上闪过恼怒,脸色千变万化起来。

手指慢慢收紧,他看着女人呼吸急促,越来越难受的模样,胯下冲撞的越发迅猛起来。

女人的脸让掐的涨红起来,晋繁随后抓起一件衣服扔过去盖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挣扎起来,他不管。

下处绞的越发紧了,他的脸色也由于快感微微扭曲起来,扳开女人一只腿,冲刺起来。

狠狠进入,拔出来只剩一个头,再蛮力插进去,这样的力道将两人性器贴合处都撞出一层白沫。

终于他深深埋在女人的宫口处,紫胀的性器痉挛了几下,终于哆哆嗦嗦射了出来。

晋繁爽完了,翻身躺在一侧喘息。

女人摸着脖子咳嗽起来,火辣辣疼得厉害。有些惊惧的往旁边移了移,离男人远些,什么旁的心思顷刻间全没了,若是再晚些,只怕就要被男人掐死了。

晋繁没有注意到女人的动作,手背放在额头上,眉头微微皱起来。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女人由于罗衫轻垂,堆落在小臂处,而露出的嫩白肌肤,以及她伸手接过发簪时,他一恍神,两人指尖相触,仿佛有微弱电流淌过的蚀骨痒意。

光是这样想想,下面刚刚释放的巨物就隐隐有复苏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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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次去看香兰,原本这个月份是本不该的,可她却孕吐的厉害,吃了些温补的药,抑或是拿酸梅放在舌下压着,都没能减轻她的反应。

每每看到她因干呕而难受的模样,唐宛虽知原因,却也无可奈何。

那日晚上,她便去找了谢婉。可是谢婉如今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仅要想着逆贼的事情,还要处理府中的一些琐事,如今也是忙的团团转。

谢嬷嬷见谢婉似乎是要将这事情揽下,脸色很是不好看。谢府如今已然立在刀剑上,如今发生的这事又与前朝牵扯在一起。这事可大可小,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今,不知多少人暗地里旁观,就等着看谢府的下场。

谢婉不顾阻拦,先是派人前去打听那商人的身世和下落,接着又让人去那商人远房表妹的乡里去打探消息,看是否能从中找出一些转机。

如今,派出去的人,迟迟还未回来,为今之计可以做的,只能静静等待消息。

可能是处在孕期中的女人,受激素的影响,容易情绪激动,重思虑。香兰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说为了从口中撬出前朝之人的消息,在狱中动用私刑,有多人重伤,甚至还有好几人因此而死,叫席子随便一卷,扔进乱葬岗中去了。

香兰听闻此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到清早才囫囵睡下去,没睡两个时辰,就做噩梦惊醒了。

醒来胃中就一直反酸,东西也吃不下,好不容易让她哄着用了一些,又叫吐了出来。

唐宛微微叹了一口气,放下勺子,道,“你这样可不行。还未等姐夫他们从狱中出来,你的身子就先垮了。就是为了肚子中的孩儿,也多少要吃进去一些东西。”

香兰抬起头,拿帕子擦了擦嘴角,“我也知道这样不行,可这些身体反应我实在是控制不住。”

唐宛知道这是心结,须得从心中打开才行。她将手中的清茶递过去。香兰垂眸,接过茶水,将口中酸味漱去,微微侧头,让婢女端着罐盂接了。

这样的情况,唯有亲自去狱中探望,香兰才能安心。只是她身子不便,稍稍闻到一些味道就会干呕,唐宛担心她在狱中情绪激动,劝了许久,方才让她答应,自己代替她过去。

只是去狱中探望,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唐宛不方便再去麻烦谢婉。她能帮忙去查探一些消息,做到这样的份上已是足够,她心中很是感谢。

若是她插手到监狱中,让人知道,只怕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查清前朝逆党之事,是晋察在管,唐宛思来想去,决定去请他帮忙。不过是去狱中探视,并不做其他,看在晋阳的份上,他应该能够照拂一二。

只是不知为何,之前总是会突然碰见,这会儿她特意去找他,却反而碰壁。特意去他院中蹲守了几日,也不见他回来。问起小厮,也只说是公务繁忙,近几日都宿在大理寺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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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叹了一口气,问道,“那二爷何时会回来?”

小厮说道,“小的也不知。二爷的行踪,我等下人是一概不知的。娘子若是有事寻二爷,在此等候便是了,说不定一个赶巧,就能碰上二爷回来。”

唐宛连着在门口等了叁日,都不见他回来。再等下去,不说香兰了,连她也有些心烦意燥起来。

吩咐小荷给他一袋银子,说道,“若是二爷归家来,还烦请通会我一声。”

那人收了银子,打开一看,笑着应了。

带着小荷往回走,还未走远,远远就瞧见晋繁过来,径直往晋察的院子中去了。

小荷也瞧见了,道,“二爷不在,叁爷此行也要扑空了。”

唐宛想到什么,说,“我们前面那个凉亭坐着。”

那处凉亭,是晋繁出来时,必须经过的地方,小荷也是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

没有等多久,晋繁大步而来。

唐宛迎上去。

晋繁停住脚步,看了她一眼,道,“你特地在此处等我?”

唐宛微微一笑,“叁爷料事如神,宛娘确实是有一事,想请叁爷帮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问,“是为永安巷李家长子,李连的事情?”

这会儿轮到唐宛愣住了,不过在心中略一思忖,便也知了。

晋繁在刑部任职,下面有什么案子,他自是知晓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到底是晋府的人,李连多少也和她沾亲带故些,便是为了晋府不受牵连,他知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是,一个月前,我与失散多年的胞姐相认。然而,几日前,姐夫入狱,因她身上还怀着身孕,忧思过甚,食不下饭,长此以往,恐对身体有疾,故我想请叁爷可以帮个忙,准许我入狱探望,好让姐姐安心。”

晋繁沉吟了一会儿,道,“此事不难,只是……”

唐宛见他松口,忙道,“不知叁爷有何顾虑,但凡宛娘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晋繁闻言一笑,眼睛落在她身上,又收了回去,道,“不过一小事儿,用不着你做什么。只是牢狱中血腥甚重,关押的又不是一般的犯人,我是担心你一个小娘子受不住,惊吓的噩梦连连。”

唐宛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原是为了这个。旁的不敢说,平日里就属我胆子最大了。叁爷所言怕是要多虑了。”

晋繁看着女人的笑脸,道,“如此便好。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此次,只许你一人进去,待上一炷香的时间,便须得离开。可否?”

“宛娘能够受叁爷恩惠,永生难忘。我人卑位轻,不敢说可以为叁爷帮上什么忙,但是为叁爷连续诵经叁月,为叁爷祈福这件小事,宛娘还是可以做的。”

晋繁垂眸,脸上扬起一抹淡笑,竟也打趣了起来,“你既要做,我也拦不得你。只你做了,还须得心诚一些。若是不心诚,让菩萨知了,怕是得折煞于我。”

唐宛有些吃惊的抬眸,刚好与男人的视线相碰,男人微微挑眉,一副“难道不是如此”的模样吗。见状,她也笑起来。晋繁虽然总是一脸严肃的模样,没想到私下里却很是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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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繁果然没有说假话,牢房里关押犯人众多,并且有在用刑,大部分犯人白色的囚服上都沾了大片鲜红的血迹,看起来颇为恐怖。

并且越往里面走,那股血腥味越发浓重。这算是她再次见识古代的残酷之处,在牢狱之中,不凡有清白之人,因着皇帝的敏感多疑,便残害如此多的无辜之人。

之前在晋繁面前夸下的海口,如今已经全然无法支撑下去,她从未见过如此景象,只觉得胃中翻涌的厉害,不得不那处帕子捂在鼻子处,才略微好受一些。

晋繁见了,道,“我早就说过了,你一个小女子,是等闲见不得这样的场面,回去定是要做噩梦的。”

两人又往里走了一段路。晋繁在一间牢房停了下来,道,“这边是永安巷的李连等一众人。你只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有何事情,须得抓紧时间交代清楚。”

唐宛脸上挤出一抹笑来,只脸色有些惨白,委实说不上好看。

晋繁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似是微微叹了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了。

不大的牢房快要挤满了,里面是姐夫和舅舅家的男丁,一众人身上皆有大大小小的伤痕,已然是用过刑的了。

唐宛定睛一看,坛儿不过才五岁,竟也囫囵抓了进来。往日里甜甜拉着她的手的小男孩,此刻脸上脏兮兮的,瑟缩在大人的怀中,这样的场景即使是让她见了,一时之间也不禁眼热起来。

舅舅刘立震和李连见到她皆是一愣。

唐宛上前与他们交谈起来,他们口中所言,于香兰所说并无出入。这一趟出来,她并没有得到有用的讯息,并且见着这样一番景象,心里也不由得沉了沉。

她并不是会无私奉献的人,在古代也并无归属感,即使是寻得亲人,与他们来往,对他们表现出来的友善,也不过是对原身的一种弥补。

然而,到底是生出了一些不一样的感情,与这里的人与事有了深深浅浅的牵扯,这让她有一种不安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割离开来,就像她以为的那样,她不过是无意中卷入其中的一抹孤魂,可以干脆利落脱身出来,只求得自己的安身之地,现如今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在冥冥之中,她总感觉背后有一双手,在无形之中推着自己往前走。

不知是否因身处牢房的原因,她慢慢升起一股寒意。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唐宛出来时,晋繁正安静站在转角处,听手下人汇报,不远处摇曳烛火打在他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见到她来了,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唐宛知道他们有要紧事,便也站在原处安静等待。

没过一会儿,晋繁走过来,“可谈妥当了?”

唐宛点了点头,随后感觉似乎有些敷衍,于是抬起头看过去,说,“嗯,都说清楚了。”

他没再问了,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唐宛提步跟着他往前走。

许是因为出神了,她低着头往前走,男人不知为何突然停下来,她没有注意到,一时不察,撞了上去。

她捂着额头,察觉到什么,微微踮起脚尖从男人的肩膀处探出头来,只见晋察站在明暗交界处,手上拿着一把剑,鲜血顺着刀尖流下来,在幽幽的烛火下,越发显得那剑锋冷冽锋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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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也没有想到可以在这里碰见他。她特意去寻晋察,没有寻到,反而在这里见着了。

唐宛对上晋察的目光。他目光沉沉,脸上没什么情绪,可大抵是手上握剑,那剑上又带着血的原因,唐宛总觉得连他的眼睛都染上微微红光,叫人不寒而栗。

“你为何在此?”他冷冷发问。

唐宛未说话,晋繁先她一步解释起来,虽然瞧着颇有些官方,话里话外却都是维护她的意思。

“我今日寻你不得,恰巧在院子外面碰见了,应是寻你有些事情。刚好我也要过来处理些事情,便带她过来了。”

唐宛闻言,心中一动,叹道,同为长辈,这人与人的差距可真是大大不同。可谓差之一毫,失之千里。

晋察目光看向她,“何事寻我?”

大抵是身处牢房暗室的原因,唐宛总觉得他的声音像蒙着粗布的鼓面,沉闷而有力。

她确实是还有事情寻他。

于是转头看向晋繁,谢他,“多谢叁爷相助。我确实还有一事,想与二爷交谈。”

晋繁闻言,并未阻止,只道,“马车就停在外面,随时可以送你回去。”

他身上还有事情处理,说完大步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带她来到一处房间,似为他处理公事的地方。正中是紫檀螭案,两边各置四把官帽椅。晋察进门,取了一块布,剑上的血渍擦拭干净,随后挂于壁上。

转身见她望着墙壁上那把剑,目光微微闪烁。

晋察坐于案前,抬手倒了一杯凉茶,饮下。

唐宛并未寻一椅子坐下,立于堂前,等他将茶饮完。

男人放下茶杯,声音叩在书案上,明明是不轻不重的声音,可能是有事相求,理不直气不状,落在她耳中,就如远山之上敲响的警钟,有些嗡鸣起来。

“不是说有事来寻我,怎的到了跟前却又不说了。”

唐宛在心里措辞一番,才缓缓说道,“贸然来见二爷,宛娘心知有些唐突。实在是事情急切,宛娘一介女子,乃水面浮萍,实在是人微言轻,无依无靠,便如近日发生之事,寻不着任何门路,思来想去,唯有二爷宅亲仁厚,又有通天本事,故来此寻二爷帮助。”

她说完后,男人久久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房间里落针可闻,她本就心中惴惴,见此更是止不住在心头打鼓,忍不住抬眼望去。

只见晋察嘴角扯着一抹笑,却不是和煦,而是带着轻微讽刺,望着自己的眼神也微微发冷。

唐宛心中微沉,她本就没有带着多大的希望,只是抱着侥幸的心里,希望她能看在晋阳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却没有想到,他并不吃自己这一套,且对此很是排斥,厌恶之情都浮于面上。

这样一想,不免在心中哀叹,今日之事,本就不该来寻他,于事情毫无增益,反得他厌恶。她低下头来,颇有些丧气的模样,再一想,心道,或许这也是一桩好事。或许,经过此事,他从心底里觉得,她原也就这般,略有一些颜色,性子也一般,从此也就将她放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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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心情好了许多,再一抬头,刚想说些什么话告辞,忽听晋察说道,“还有呢?”

还有?唐宛见他一幅不耐的神情,只道,若是自己再说些什么,那也是自取其辱,便道,“刚才所说之事,宛娘心知,是我鲁莽了。二爷公私分明,加上正是此事的负责人,更是不会为了他人,而改变自己的处事原则,做出徇私枉法之事……”

话还未说完,就被他冷冷打断,“行了。我在这里,不想听你这些官方的说辞。”

他忽然卷起指节,轻轻敲击桌面。这时候外,外面忽然传来审犯人的哀嚎声,一声痛过一声,叫人光是听起来,就好似打在自己身上一般,竟也有些无法忍受起来。唐宛看着他那副闲适的模样,忽然想起来,他刚刚应是在审讯犯人,不然手上也不会提着一把带血的剑。而此刻,那剑亮眼的挂于堂上。

唐宛只觉得此刻,自己像是正在被审讯的犯人一般,她微微垂下头来,听着他指节叩击桌面的声音,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起来,“我……”

唐宛一时无话,喉中干涩起来,只觉得这人真是好生难伺候。相对而言,晋繁虽与他同为封建士大夫,看起来冰冷严肃,不好接近,稍加了解之后,便会发现,晋繁是面冷心热,而他面冷心冷,且是个生杀与夺的主。

晋察忽然寒声道,“果真是满嘴胡话。”

唐宛一惊,他今日是如何了,怎么如此不好相予。若他实在是不喜,将自己打发了便是,偏偏将她拘在这处,不仅她不自在,他瞧着也不痛快。

晋察望着女人抬眼望向自己懵懂而惶恐的眼神,愈发心烦意乱起来。

这小女子,惯会一派做戏模样。总是低着头,将柔弱的后勃颈露出来,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往日里那张小嘴儿喋喋不休,尽说些不严不实的话,今日却似哑了一般,不会辩驳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会拿官话敷衍自己,今日,攀上了晋繁,却是连敷衍却也懒得了。

他这样一想,心中更是不快,窗外的光照在他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铁青。

同为男人,晋繁的异常,以及他看着她的眼神,他如何不知。他一眼就能看透。

这个女子,可真是不老实,一会儿没有看住他,就去勾搭别的男人了。不仅晋阳围着她团团转,晋繁竟也被他勾搭上了。

晋繁平日里并不会理会这样的事情,也不知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哄的他,将她带了进来……

大抵是诸多繁事缠身,他一连几日都在忙着处理案件,未曾睡个好觉,今日忽然见着她同晋繁出现在狱中,刚开始是平静,随后心头席卷出离奇的愤怒,又被生生抑住了。

可能是事极必返,他压抑的太久,这会儿全部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部冒了出来,各种想法充斥在脑子里,一时之间,竟头疼了起来。

握掌成拳,抵在太阳穴的位置,甫一睁眼,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样的女人,果真祸水,是一刻也留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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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见他前一刻还好好的,不知为何,竟像是头疼了起来,握拳撑在太阳穴处,微微露出一些疲惫出来。她这样瞧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惴惴不安起来。

这样想着,他猛的睁眼,眼中竟一下子布满红血丝,颇为可怖。她心中一震,男人抬眼看过来,直直的看向她,杀机毕露。

唐宛想也未想,转身就往门口奔去。

手刚要触到门,一把剑刺破风声,擦过她的手背刺进门里。

她望着她微微发震的剑,心跳在这一刻都要停止了。

若是她再晚一些,此刻,钉在门上的,就是她的手掌了。

背后传来男人的粗喘声,她猛地回头,见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来,她退无可退,整个身子都贴在门上。

晋察很快就来到她的面前,微微靠近她,抬头将她耳边的剑拔出来。

她看着他摸剑,明明是一个死物,竟多了几分深情的模样。

慢慢将手往门那边挪去,男人蓦地抬眼,她的手僵在原处。

晋察一把握住她的手,软软糯糯的,好似没有骨头。唐宛却被他握的寒毛都立起来了。他此刻的样子,就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夜,别样宁静。

她一挣,反被他往前带,一头撞进硬邦邦的胸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身后是门闩插上的声音。

不小心撞到鼻子,一时之间,不仅鼻尖发酸,心里头也涨涨的,难受的紧。

躲了这么久,终究是无用。难道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了?

男人没有用剑,而是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脖子上,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唐宛却觉得不能呼吸了一般,只觉得呼吸急促了起来。

她抬手握住男人的手,睁大眼睛看向男人,可能是人之将死,这一刻前尘往事在脑海中闪过,心中愈发酸涨起来。

自己在现代过得好好的,忽然穿成了一个小丫鬟,一来便卷进一场风波里,若不是诱的晋阳相救,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现今,又平白卷进这样的事情中,晋阳不在身边,送出的信也毫无音讯,难不成他嫌麻烦,怕连累己身,也不管自己了吗?

她明明也没有做什么伤心害理的事情,凭什么他叁番五次拿那把破剑吓唬自己。今日也不知是为何撞到他枪口上,兴许是在牢房中杀红了眼,一时看自己不爽利,便顺带着将自己也解决了。

委屈的情绪一来,便再也控制不住,她狠狠的瞪着男人,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来。

大颗大颗如珍珠般,从莹白的脸庞滑落下来,直直砸在男人的手上,碎成了轻盈的水花。

颈子忽然一紧,她以为自己要去了,只觉得眼前黑了一片,嗓子也火辣辣痛了起来。她闭着眼,眼泪兀自流着,身子无力倒伏在男人身上,恍然间,嘴巴也像是被堵住了,无法呼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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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觉自己好似听到了剑摔在地上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脸颊一片濡湿感,像是有小动物在爬一样,她眼睫微动,刚想睁眼,那小动物就爬到眼皮上。

她这是已经死了吗?

可脸上的触感那么真实。

眼睛重新恢复光明的时候,唐宛看到晋察微微放大的俊脸。

她呆呆的望着,鼻头通红,不过一会儿,又落下一行清泪来。

晋察垂眸看着,似是微微叹了一声气,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好像刚才起了杀心的人不是他,掷剑的人不是他,掐着女人脖子的也不是他。唯有此刻,一副小意模样,给女人拭泪的人,才是他。

前刻暴戾阴沉的模样不再,取之的是温柔的目光,修长的手抬起,慢慢擦去女人脸上的眼泪。

他手上有握剑带来的薄茧,抚摸在脸上,带着粗粝的感觉,磨的人生疼。

细白柔嫩的脸颊受不住这样的对待,唐宛微微别过脸。

刚好看到掉落在地上的剑。

她这才知道,原来之前听到的声音是真的,感觉也是真的。嘴唇麻麻的,微微扯动便带来轻微撕裂的痛感,她还能尝到嘴里血液的腥味,只是不知是自己的,还是男人的。

许是哭的久了,眼睛润湿,带着刺痛感。

只人还被他抱在怀里。她有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总感觉此刻不是真实的。他的手臂将人圈着,似铁笼一般,将女人关在这一方狭小的空间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片刻,晋察微微放开她,手还落在她的腰间,虽有了些许活动的空间,却隐隐呈现出禁锢的模样。

她的眼泪已经止住了,只脸颊还是湿湿的,如浅浅春日,梨花带雨,又似海棠醉日,看起来别样可人。

晋察喉结微动,只觉得心中发痒的厉害。

女人自是不知,眼眸微垂,长睫似蝶,还是一副懵懂怔然的模样,好似还未回过神来。

这已然不是挑开天窗说亮话,而是从天而降的一块巨石,硬生生将顶楼砸出洞来,全然无法忽视了。

只既已破窗,便再无遮掩的必要了。

倘若说之前,他还尚有闲心,徐徐将女人拢进手心。今日尝得滋味,恍如解开禁忌,一颗心似痒非痒,无法安定。他隐隐察觉,往后再要清心寡欲,却是不能了。

若是一再等待,只怕要让别人叼走了。

他设好的局,若是给别人做嫁衣,这如何都是不能的。即使是不愿,也不是她能决定的,请君不入瓮,那也能画地为牢,强硬圈之。

东西,从来都是要握在自己手中,才能安心。

手指捏住女人莹润的下巴,微微抬起,只见唐宛脸色苍白,一副凄凄哀色。

他恍若未见,微叹道,“女人果真是水做的。泪痕红邑,我见犹怜。”

只一句话,好似决定了她往后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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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手指粗粝,摸在下巴上有种轻微的不适感,她望着男人冷峻的脸庞。他的目光赤裸而坦然,毫不遮掩。唐宛看的越发心惊,反倒发起愣来。

直到晋察将她推倒在门上,她才回过神来,看着男人慢慢去解自己的衣襟,她忙拿手挡在胸前。

晋察只是含笑,轻轻捏住她的手,看她挣扎,“晋繁的马车还在外面等你。若挣扎太过,衣服撕坏了,这里可没有女人的衣物可以让你换上。”

唐宛愣住,直直的看向他,还未说话,就觉得喉中一片火辣辣的疼,最终只吐出几个字,“非要如此吗?”

晋察低头,用指背摸女人的脸颊,是不容拒绝的神色,“跟了我又有什么不好,爷不仅能赏你这泼天富贵,亦能让你一家免牢狱之灾,从而得道升天,不必再看他人脸色。”

唐宛呐呐问道,“我已是晋阳的人,又如何能再跟着你。若让他人知晓,光是唾沫星子就能将我淹死。况且,此事一出,晋府岂能容我。只怕,不出半日,毒酒就赏下来了。”

“如何不能跟我?”

晋察只觉得女人脸上皮肉甚是柔嫩,如上好的美玉,一旦沾染,便无法离手了。

听了她后头的话,也是一笑置之,“原你是忧心这个。你放心,既是我晋察的女人,又岂能让他人笑之。便是晋府的人,也无人敢赐毒酒与你。”

说着,手如一尾游鱼,顷刻间就来到了胸口处,将她的外衫解下,轻轻往外拉,就松松垮垮搭在圆润白皙的肩头。

春色如此,流连忘返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呼吸微微急促起来,还要继续解,唐宛被他如狼似虎的目光吓住,拿手捂在胸口,却是如何再也不肯了。

晋察目光似粘黏在上面了一般,让她更是惶惶,心中哀叹的同时,又忍不住微嗤,男人果真是一个德行,见了女人的身子就走不动道了。

晋察并不是急色之人,只肖想太久,如今毫无反抗之力落在他手上,一时心猿意马,再也无法抑制。加之女子衣衫半解,春色微露,比全然袒露的模样,还要诱人几分。

他微微叹息一声,“你还在担忧什么?”

他这话问的实在是坦然,好似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一个。唐宛千言万语涌上喉头,“我……”

晋察很是耐心,等待她的话。

她不仅喉中冷涩,心里头也苦涩起来,“那你又要将我置于何地呢。在府中偷偷摸摸与你偷情?整日惶惶,唯恐有一日,东窗事发,不得善终,这便是我的结局吗?”

晋察终于正眼瞧她,只脸色让她说的有些不好,隐隐带着铁青,“在你心里头,爷岂是这等偷偷摸摸之人?且安安分分跟了爷,自有你光明正大,过好日子的那天。”

唐宛被他的言外之意,听的心惊。原不想。他竟存了这等心思?她不是无知小儿,也不是涉世未深的懵懂少女,深知男人惯会这等画饼的把戏。又在心里头过了一遭,只怕他这是诓她,哄骗自己给了他。

晋察见她柳眉似蹙非蹙,脸上是迷茫之色,便知她还未转圜过来。只这时耐心耗尽,他不再言语解释,男女之事,从来就解释不清。如此只能付诸行动,等她尝了他的好,享了他带来的富贵,回过滋味来,自能全部明白了。

他一把拦开她的手,轻轻捏住女人的内衫,只稍稍用了些力气,就撕裂开来,他指尖夹着那片内衫,端倪了片刻,只觉得有一股女子沁香涌入鼻中。他目光幽幽,喉中越发干涩起来,指腹捏着衣衫揉搓片刻,一松手,就无力落于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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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被衣物撕裂的声音惊的急呼出声,“刚不是说,莫要扯坏了,这里没有衣物给我换洗么?怎的转头就给撕了。”

晋察对上她不可置信的目光,道,“让你莫挡,你偏要伸手挡着。”

女人睁着一双圆润分明的眼睛看他,晋察这样看着,心跳有些微微加快,好似幼时上课顽皮,当堂让夫子抓了个正着。

心里头竟有些发讪,他咂摸了会儿个中滋味,觉得有些新奇,又有些慰藉。这样别样的情绪,萦绕在心头,并不抵触,倒像是有些享受起来。

他嘴角噙着笑,“你们女子衣物,也太过单薄了,我还未使劲,谁知轻轻一扯就撕烂了。”

唐宛看着他不说话了,眉尖微蹙。晋察心中微痒,立马上手去剥女子的衣裳。

刚经历了这一遭,虽女人不情愿,到底抵不过男人的力气,又怕拉扯间,衣物撕扯坏了穿不了。没一会儿,就半推半就的让男人将衣物从肩上褪下。

她半抱着细白的手臂,倏地敞胸露乳的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又是惊惧,又是羞涩。

晋察几乎是立马就屏住了呼吸,眼前都是女人莹润白皙的身子,白嫩的仿佛能发光一般。

伸手摸上她的颈子,女人身子轻轻发颤,弄得他的手也微微抖了起来。只她是惧怕,而他是兴奋使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腹立马就热了起来,那处肌肉紧绷发涨,急需疏解,衣物下摆也让男子的棍子支棱了起来,鼓成一团。

晋察再也忍耐不住,躬身就含住了女人的乳儿。

“唔……”唐宛骤然被人咬了奶子,一时惊地弓起身子,反倒将乳儿往男人嘴里送了送。

晋察嘴中咬的,手中抓的,都是女人涨满的乳肉。伸手抓住另一只,手指里面陷进去,柔嫩的东西立马从指缝里溢出来。他整张脸都埋进女人的怀里。一时间,鼻尖的触感,眼中的艳色,这满香溢乳,激的他双目发红。

牙齿轻轻叼着乳尖,在乳晕处轻轻衔咬,再稍稍退出去,用舌尖绕着那处打转。

另只手还抓着一侧乳肉,揉捏成各种形状。

没一会儿,唐宛就细细喘息起来,乳尖儿变硬,高高立起来。

上头儿沾染着男人的津液,湿湿滑滑的,看起来别样的淫腻。

另外一边还未怜惜,那小红点儿可怜的迎风立起来,看起来也样可怜,指腹捏住顶端,只轻轻揉几下,唐宛就刺激的再次弓起了身子。

“别……别掐……”

疼,但又有种别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从小腹中窜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咬出唇,男人却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男人指腹粗糙,柔嫩的红梅如何能受的了这样的刺激,她背靠着门,手指陷进男人的头发中,扯着头发往外带,想要将男人扯远些。

没想到扯疼了男人的头皮,他微蹙着眉头,毫不犹豫捏住那乳肉往前送,略一低头,就咬了上去。

“疼啊,别咬……你是狗做的不成?”

晋察口中含着软香嫩肉,哪里还有心思回答女人的问题,嘴里哼哼了两声,唐宛听不清他的话,想来只是敷衍自己罢了。

动作确是轻了些,她闭眸靠在门上,还未缓过神来,晋察的动作却越发下流起来。没有咬,却是改为含,大片柔腻的软肉被他含进嘴中,那乳儿太大,一时不能完全吃下,他也不急,重重吮吸起来,像是饿极了的孩童,咬住那物什就不放了。

咬便咬了,还砸砸出声,一时房间里就响起了吞咽水声儿。

唐宛面红耳赤。

这活像是给孩子喂奶儿喝,只她那里有这样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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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下面那物件直直抵着自己,光是隔着衣袍,就已经足以让她畏惧了。

她已经许久没有同男人做那事,也不是没有思淫的时候,只她不重欲,稍加静心就可以挨过去。一想到等会儿,突然要进来这么大的东西,也不知吃不吃得下,怕是要挨痛了。

唐宛虽经了人事,到底没见过他这样的阵仗,对着他这个人,也是又怕又俱的。上一刻还好好的,不知何时就变了脸色,动辄拿着那把破剑吓她,掐着她的脖子,对她打打杀杀的。

她脚边就是那把剑,稍微动一下,就能踢到。

她真的摸不透晋察的性子,一开始就遭了他那样的对待,对着他这个人惧怕已经深深印在了心底,也因此对着他的一言一行格外敏感,每每说了什么话,都在心头过一遍,看是否有什么言外之意,以防不小心惹怒了他。

所以,最初倏地察觉他可能对自己有些许特别之处,心里头便犯起了异样。

只那不是男女之间的悸动,而是恍若她是一只小动物,一朝不小心被天敌咬去了一只尾巴。忽然有一天,天敌告诉你,你还有点儿意思,所以我并不急着吃了你。

所以将她放在手心里把玩,像猫捉老鼠一样,抓住了又松开,还未等她跑远,又捉了回来,如此反复,惊的小动物满心惶惶。

说不定,那日玩腻了,或是没了兴致逗弄,就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断小动物的脖子。

可这会儿,却被他压在门边,低头吸着自己的奶子,羞耻心慌之余,又多了几分惊惧。

晋察吃够了奶,开始不满足于此,用胯下那根东西隔着衣物去蹭她,唐宛避之不及,直蹭的她满脸通红。

“你……”

晋察竟不知羞的捉住她的手,直往那地方带过去。

穿过迭嶂的衣物,蓦地触碰到一根硕大的硬物。因着她并不是无知妇人,即使是没有亲眼看见,却也仿佛能在脑海中浮现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只轻轻捏住她的手,也不知用了什么巧劲,她就无法动弹,挣扎不得,只能让他带着,触上男人的孽根。

手刚一碰上,那硕物仿佛受了极大的刺激,还未怎的,就在手心弹跳了一下。

晋察眼眸微闭,似是极为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再睁眸,目光沉而幽深,微微泛红。

唐宛被这目光压的脖颈都要弯儿了,眼睫微颤,似要哭出来了一样。

原因无他,而是晋察那物,到底隔着衣服,虽觉得大,只感叹一声,并无其他的感觉。可这会儿沉甸甸摸在手中,才惊觉此物的硕大。

男人胯下那物件,滚烫炙热,这样隔着衣服触摸,仿佛朦朦胧胧的隔着一层水雾,使触觉更加敏捷。

晋察握住她的手,不容拒绝的包裹住他的,那张俊脸压过来,在她耳边哑声道,“摸摸它。它很喜欢你。”

唐宛耳朵那一边全然红了,晋察隔得这样近,尽收眼底,自胸腔发出低沉的笑声。

听到她的耳中,这笑不清不楚,暧昧非常。

她颈子埋的更低了。

晋察恶从边起,忽然一把掀开那袍子,因她刚好低着头,手上握着那物什就赫然出现在眼中。

茎身粗长,经络虬结,许是暴露在空气与她的视线之中,唐宛眼睁睁看着紫红色的巨物在手心微跳几下,肉眼可见的涨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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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只觉得手上摸着的东西,烫手非常,只想远远扔去,因面上羞郝异常,不小心就攥的紧了,越发紧致的包着男人的玉茎。

晋察却是有些受不住了,低低嘶了一声,道,“握这么紧干什么?是要将它绞断了不成?”

唐宛磕磕绊绊起来,“莫……莫要胡说…”

被他一说,她当即要松手,又被他紧紧握住,低声喘道,“嗯,这样就很好。”

他的声音就在面前,热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暧昧热气。

晋察大手捉住她的手,这样迭着她的手,开始沿着茎身上下撸了起来。

唐宛感觉男人的呼吸愈发急促,那硕物在手中也越发粗大起来,蘑菇头顶端开始有水液溢出来,只是他那物好似钢铁一般,硬邦邦的,即使有了水液的润滑,也于事无济,直将她的手都磨红了,也还未舒缓出来。

唐宛咬唇,觉得手心越发疼痛起来,忍不住催促道,“好了没,快些……”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又用手弄了几分钟,还未出来。

唐宛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弄的没有知觉了,声音都要急出哭腔了,“快点…快出来……”

晋察胸口上下起伏,“男人可不兴快的。”

他继续道,“乖,说些别的话。我要出来了。”

唐宛低着头,瞧见蘑菇头似一张小嘴,正往外吐出水渍,她的手已经很湿了湿湿黏糊糊的,一手的黏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了会儿,才问,“说什么……”

晋察也低头看过去,“甚么都成。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爱听。”

唐宛手酸的厉害,轻轻撇嘴,“甚么是什么话?”

看着男人的命根子在自己的手中,只要她轻轻一捏,就能掌控他,这样的场景虽然淫靡不堪,却也她让她有些许别样的感觉。他就是再厉害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在自己手中又生又死的。

只她知道,这到底是一种错觉。在他底下压了这样久,便是此刻做着这样的事,也是被强拉着上手,何谈掌握他的生死。

这样出着神,身子忽然腾空起来,男人一把捞起她的腿弯,抱着她就往桌案上走,许是久久不能出来,他不再满足于只是用手,而是别的地方。

一时急色,长袖一挥,将案上的物件齐齐扫到地上,发出清脆的一阵响声。

唐宛被他弄的心都要揪起来了,忙伸手拽住他胸口处的衣衫,急道,“何故弄出这样大的声响,若是不慎引了旁人的注意力,可怎么办才好。”

晋察并不说话,将女人置于桌案上,摸着她白嫩的脚丫,微微摩挲着,唐宛被磨的发痒,想要将脚抽出来,却让男人轻轻攫住。

衣服很快就被男人褪了个干净,她袒身躺在桌案上,对上男人的目光,越发不自然,整个身子都呈现淡淡的粉色。

晋察的孽根,直直的挺立着,就在她双腿间。

他向前一步,那硕物就直挺挺的往前戳,径直的戳到她的腿心。

唐宛身子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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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色的肉棒,与女人粉嫩柔腻的阴户,呈现巨大的反差,一刚一柔,一凸一凹,这样的场景,简直要将人逼疯。

她的脚还被他抓在手心,女人羞得脚尖都蜷缩起来,泛起淡淡的粉。

男人似是好奇,伸出两根手指拨开女人两片肥嫩的阴唇,那张指甲盖般大小的小嘴没了遮掩,羞答答的露出来。

一伸一缩,格外诱人。

伸出两根指节探进去,许是指尖薄茧太过粗粝,几乎是进去的当刻,唐宛就不舒服的扭动身体,结果却让其陷得更深。

那带着薄茧的手指在内壁中摩擦着嫩肉,弄的生疼,又带起阵阵酥麻的感觉。

唐宛忍不住夹了下双腿,刚好夹住了男人的手指,又往里送得更深了些。

抬高她的臀,才能窥得里面的春色,索性将她的两只小腿儿并拢,搭放在他的肩上。白皙小巧的脚丫儿与古铜壮硕的肩膀放在一处,越发衬得那小腿可怜兮兮的。

晋察目光发沉,将手指抽出来,带出来一股水液,里头的软肉似乎很是不舍,一绞一绞的,不肯放开。

他低低笑了一声,“你出水了。”

他说完,就将手指慢慢放进嘴中,舌头一卷,就将水液全部裹了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侧过脸,越发不敢看他的眼睛,可他的目光直直的笼罩,暧昧非常。她越发感到脸热,更让她觉得糟糕的是,下头没了东西的绞弄,似乎空虚的很,徒劳的收缩着,往外吐出一股一股的水液。

晋察也很是新奇,女人的腿心湿的不像话,“你下面这张小嘴,可比你上头的要诚实的多。”

手心轻轻盖住女人的花穴,就感觉整个手心都沾染上蜜汁了。

前头的柔核也立起来了,晋察伸出手揉了一下,指腹薄茧轻轻挂过去,唐宛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缩着身子颤了颤。

下头又冒出一股水液。

晋察微微挑眉,放了叁指进内壁轻拢慢捻,又专挑这处柔核揉捏起来,再微微用了力气去按压,弄得唐宛小腹处一缩一缩的,全身都好似没了力气。

一把抓住男人的大手,几乎要抽泣起来,小猫儿般细细乞求道,“莫……莫弄了……”

晋察不听,反而加重力道,又多加了一指进去,模仿性交的动作重重抽插起来。

同时也不忘记阴蒂处带来的强烈刺激。

没多久,唐宛发出一声急促的叫声,紧紧攥住晋察的手,抖着身子小泄了出来。

晋察手上是女人喷涌而出的水液,将其放在女人的肚皮上抹了抹,也不忘分享一些给馋的可怜的,随着娇躯抖动的娇软乳肉。

一时之间,这样淫靡的场景刺激的晋察呼吸急促起来,他再也忍耐不了,手扶着滚烫坚硬的孽根,在腿心戳了戳,那指甲盖般大小的小洞被顶的微微张大了嘴,勉强可以含住前端硕大的蘑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的硕物太大太坚硬了,虽勉强含住,却由于太满涨而往外无力的溢出津液。

唐宛低头刚好看到这样淫乱的场景,只觉得脑门有一根筋在突突跳着,挑战她衰弱的神经。

茎身青筋盘结,内壁太过狭窄,男人窄腰紧绷,正一寸寸往里戳,只不过刚进去一个头,就让温暖紧致的肉穴夹的额头冒出点点汗珠。

那物太大,唐宛吃的勉强,身上也起了细密的香汗。晋察的汗水滴在她身上,掉进脖颈的弯月中,体液交缠,暧昧至极,禁忌至极。

正当她哀叹,今日真的要彻底交代在这里时,男人忽然停住,身子覆在她身上,静止不动。

唐宛也是瞬间愣住,只觉得腿心处一片湿淋,低头看过去,磨的发红的穴口处被喷了一股白浊,沿着腿根往外流。两人交合处的耻毛也无法幸免。

男人忽然压低了身子,他的身体完完全全覆在她身上,没有一丝缝隙。加之,他那处耻毛又长又密,唐宛的目光被遮挡住。但也因此更加明显感觉到,男人胯下那物正软软的贴在她的腿心。

她的双腿还被男人搭在肩上,被男人紧紧压着,双膝顶着胸乳,这样的姿势太过别扭难受,加上男人身体很重,像山一样沉沉的覆在身上,简直要喘不过气来。

她心中惊疑不定,晋察的驴物虽大,却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心中这样想,面上却不敢显露半分,唯有眼睫微颤,显露她此刻惊诧的神情。

不敢移动分毫,更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呼吸都慢了起来,只因男人此刻的脸色难看的要命,额头青筋根根暴起,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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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知道,晋察这人最是倨傲,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且男人对这等事最是在意。她可不敢劝慰男人,说什么你真厉害的谎话。若是棋差半招,不知那点儿触到男人的眉头,她还真怕他一个恼火,捡起地上的剑就给自己劈了个对半。

可什么也不说,两人就这样交迭着,只觉得空气都是尴尬的。并且,她维持这样的姿势真是难受的紧。

过了会儿,他才从她身上离开。

唐宛的双腿终于可以解放出来。

虽然疲软了,但那物硕大一坨,看起来仍是壮观。

晋察显然没有放弃,想着再来一次,手放在性器上,看着躺在桌案上的女人撸了起来。

只是他刚刚才射出来,性器颇为疲软,无论怎样用手刺激,都没有复苏的迹象。

只他这模样,怎么看着,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像是在自渎,而是在对待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似乎要一口咬断她的脖子一样。

唐宛冷眼看着,心中越发害怕,手心无意识的抓着桌沿,往后缩了缩身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忽然往前走一步,唐宛僵住了身子。

他该不会不仅早泄,还不举吧?

虽说刚刚才做了这么亲密的事情,只他眼神太过可怕,唐宛生怕他一个恼火,就将自己灭口了。

谁知晋察只是将她的双腿打开,让她阴户大开的对着男人。

唐宛呆呆的让男人摆着姿势,仰躺在桌案上,两只手握着脚窝,将双腿支起来对着男人。

她来不及羞涩,悄悄的松了口气。

许是男人这时候太过敏感,晋察眼睛往上,盯着她的脸看,待察觉到她害怕的神色时,面部微微僵硬起来。

唐宛呼吸再次提了起来。晋察将手从性器上松开,伏下身子就来抓她。

唐宛躲避不及,让他一把握住了脖子,辖制脖颈着往前扑。

一抬头,男人的物件就在眼前。

她抖着身子,乳儿也由于刚才的动作颤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男人那胯下物竟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晋察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往里挤,让她的嘴张出一个洞来。

一指探进去,往里蛮横的搅弄了一番。

似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不时有津液往下流,淌到脖子处。

晋察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她心中实在是害怕,敢怒不敢言。

过了会儿,他将手指抽出来,捏着她的下巴,凑进那物件,此刻又生龙活虎的立起来了。

晋察沉声道,“舔它。”

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扶着她的下巴,就压了过去。

在碰到她嘴唇的时候,男人的紫色肉棒似受了刺激,猛烈的跳了跳。

上头还沾染着两人的体液,此刻过了许久,上头的液体半干,很是粘稠,且味道很是不好闻,带着一股腥味。她皱着鼻子,微微侧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的粗大孽根因此轻轻拍在她脸上。

弄的她闭上眼睛。

再睁眼的时候,那物戳着女人的翘鼻,似还不够,又来戳她的眼睛,让她的眼睫带上污浊。

他眉眼往下压,不耐,“快些。”

唐宛实在是受不住那味道,偏偏男人又在催促,她不愿,又害怕男人的脸色,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说了句等等,捞起桌上的内衫,胡乱将男人的东西擦了下,才张嘴含进去。

刚一含进去,那物就在口中暴涨,晋察往前一步,动作间带着那物径直戳进她的喉中。

“唔……”唐宛皱眉,嘴巴被迫张到最大。男人的耻毛又多又密,戳到她脸上,有点小硬,弄得她很是不舒服。

晋察抱着她的头,闭眼喘息,“乖,再张大点。”

像摸猫一样,揉着她毛茸茸的头发,将她的头发揉乱。

“呜呜……”她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拍男人的腹部,惹的他更加兴奋,抱住她的头,就开始抽送起来。

根本没有给她适应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一会儿,她的嘴就麻了。

晋察只觉得女人的口腔温暖紧致,比用手不知好上多少倍,简直爽的要爆炸了。

他只觉得后腰一阵阵发麻,没有注意到女人的不适,手指掐着脸颊,让她得嘴再张大些,就狠狠入了起来。

很快,他就受不住了,对着女人的嘴抽送了几十下,就尽数射进她的嘴里。

晋察闭着眼睛缓了几瞬,只觉得头皮发麻,从未体验过如此的感觉,简直如临仙境。

等他扶着巨物从女人嘴里抽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何时,女人早已泪湿满面。

女人嘴唇微张,口含污浊,忙扭过身子吐出来,只他射的深,几乎是卡着喉咙舒缓出来的,那白浊又浓又稠,叫吞了大半,不小心呛住了,剧烈咳嗽起来。

她还流着泪,小声啜泣着,这样的场景,如何不惹人生怜。

晋察走过去想要给女人顺气,叫她一掌拍开,这一下没舍得力气,只听得啪的一声,男人皮糙肉厚,倒也还好,只她的手心通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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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打完唐宛就看到晋察的脸色不好,一时之间也有些害怕。可一想到他刚才不顾她的感受,只想着疏解自己的欲望,弄得她这样狼狈,又有些生气。

唐宛偷偷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越发惴惴不安。只刚刚才发过脾气,为了不让场面太过难看,真让男人生气,于是面上维持着那股愠色,低头默默流泪。

过了会儿,晋察似乎是微微叹了一口气,试探着伸出手,见她脸上神情微微有些僵硬,没再将自己的手挥开,心里也慢慢松了一口气。

刚才她的模样像是气的不轻,他愣了愣,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过分了些,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又见她低头默默啜泣,眼眶泛红,眼睫微湿,只觉得心头有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划过。

抬手捏了捏掌中的柔软,他皮糙肉厚的,倒是并未感觉到疼痛,只她的红了一片,刚刚那一下,她应是很疼吧。

于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刚一触上她的手腕,就被掌中温软滑嫩的感觉惊到,瞬间就联想到了刚才的风月事,下腹发热,隐隐有了抬头之势。不禁在心中叹道,这小女子真真是有一幅好皮肉,身上无一处不软滑,无一处不细嫩,女子见了为之艳羡,男子见了为之倾慕。

晋察克制一番下面的欲望,扶着她从桌案上下来。

只女子身上未着寸缕,小腹下面的花缝和耻毛上还沾染上自己的白浊,这样的场景让他呼吸加重。

唐宛见他面色柔和了些,抬手将自己从桌案扶下,看着像是放过自己的模样,于是赶紧将地上的衣裙捡起来,背对着晋察穿上。

刚才迫不得已用内衫擦了他那物,只刚才穿的急切,一时也不知是那处脏了,抬头捏了胸前的衣物放在鼻尖下闻了闻,总疑心上头有一股腥气。

于是有些嫌弃的放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不知何时叫人端了茶水与衣物进来,那婢女像是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很快就将地面上的狼藉收拾好,接着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看到她投来的视线,晋察道,“无事,无人会说出去。”

唐宛端了茶水,将口中的腥腻去掉。

见到放在一旁的衣裙,还是与自己相似的款式,不认真看,还真看不出换了衣裳,问道,“不是说没有衣物给我换吗?”

晋察咳嗽:“不过是吓唬你,何必当真。你放心换上便是。”

虽然唐宛嫌弃身上的衣物,还是害怕让人看出来,出于谨慎,便没有换上新的。

临走前,唐宛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说道,“无事的话,那我……”

说了一半,停了下来。

因为晋察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唐宛被迫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目光沉而压迫,不容反抗。

指腹轻轻压上她的唇,轻轻按压进去,“你今日的表现不错。等你回府的时候,自会得到你应有的奖励。”

唐宛身体微僵。她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会插手姐夫的事情,只是用什么方式,这不是她应该知道的事情。

她没有拒绝,因为这可能是她姐夫和舅舅一家唯一活命的机会。她心中安慰道,没事的,这是对刚才事情的补偿。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他并没有给她拒绝的权利。他要给,她就必须接。

因为很快,他就说道,“期待你下次的表现。”

今天,他暂时放过了她。

可是下次,就不仅仅是这些。

唐宛心中愤懑,很想给他扇一个巴掌。

只是她不敢,所以忍住了。

唐宛嘴唇微抿,问他,“下次是什么时候?”

晋察嘴角勾起,笑的有些恶劣,只道,“你要随时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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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脚步顿了顿,随后毫不犹豫的推门出去。

也许是心存着事,她总疑心身上那事的味道很大,步履微快,刻意不与旁人靠近。

小荷在轿子旁焦急等着,待见了唐宛,连忙迎上去,“如何了……”

话未说完,见唐宛脸上无甚表情,很快上了轿,道,“走吧。”

小荷愣了愣,以为她是累了,加上这关押犯人的地方,哪是寻常女子可以进去的,大抵是有些吓住了。

唐宛回了房,连忙让人去准备热水,挥退了伺候的婢女,在净室独自清洗身体。

小穴那时只是随便拿衣物擦了擦,这会儿终于可以仔细清洗,虽说晋察只进去了一个头,到底也算是边缘性行为,且他还在里面射了精。

唐宛伸出两指,将里面的男精扣洗干净,有些害怕他射的深,又慢慢往里探了探。

没想到竟然起了反应,小穴一缩一缩,慢慢往外吐出些许水液。

唐宛抽出手指,手指微微分开又并拢,慢慢碾了碾。可能是不久前被晋察用手指送上来高潮,这会儿突然有了欲望,里面叫嚣着想要东西填满。

唐宛犹豫了一会儿,慢慢将手指探入进去。

甫一进去,就被层层软肉包裹住,唐宛慢慢往里探,一寸寸碾压壁肉,慢慢的水液越来越多,从花缝中满溢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人最直接强烈的爽感来自于阴蒂,于是另一只摸上前端的柔核,那处还敏感着,稍稍揉捏了一会儿,就立了起来,如饱满的小球。

手指在那处轻拢慢捻,唐宛靠在浴桶上,脖子越靠越往后,轻咬嘴唇,才能不让嘴里的呻吟叫出去。

下腹越来越热涨,渴望夹着什么东西一般,唐宛又探去两根手指,慢而重的抽插,软肉温暖而紧致,像是要将手指吃进去嚼碎了一般。

一波波快感往上涌去。

细腰往上弓起,越来越紧绷。

水声乍起。

唐宛放松身体,闭眼细细喘息,感受着身体深处的快感。

虽然是由晋察挑拨而起。

但是欲望并不可耻。

结束后,唐宛擦干净身体,换上寝衣。

腰腹都胸部都有深深浅浅的红痕,到了明日大抵要变青。之前屋里还有消痕的药膏,唐宛想了想,在博古架第四层的格子里找到了。

解开衣裙,手指挑开轻凉的白色药膏,细细的涂抹在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手上没有轻重,他可能觉得自己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可腰腹胸乳处的痕迹可怖,恍如被人肆虐折辱。

唐宛轻轻叹了一口气。

这是晋阳送来的药膏。晋阳在性事上是温柔派,偶有失控的时候,断断续续用了两个月,也只用了半瓶。

晋察仅一次,这药膏就已快见底。

可见他力气之大。

好在,晋阳外派出去,不必忧心被他撞见。

只是,若他还在,她又何必落到这步田地。

幸与不幸,无人可以说清。

唐宛将药膏放置于桌几上,微微探身将窗子打开。

窗外徐徐微风被送进来,唐宛撑着下巴,望着窗外新移栽过来的梧桐树发怔。

在这处院子待了有一个多月,要说早该适应了,只是窗外这样好的月色,忽然有些想念起梨园外那颗老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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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小荷忘记了通报,就直接推门而入了。

见唐宛坐在窗边发愣,小荷怔了怔,也只以为她是被吓住了,加上为李家忧心所至。

遂赶紧将事情告诉唐宛。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

那商人因在外走南闯北,多少结了些仇家在外面。有人借逆贼一事,故意将污水泼到那商人身上,故而连累到李连及舅舅一行人。

如今那诬告之人已经抓住,事情查清,舅舅一家皆放归家去。

李连因在公事上,收钱包庇,调换户籍,这事可轻可重,因那商人求情,且未造成不良影响,打叁十大板,暂在牢中关押叁月,将所得尽数扣除,以示惩戒。

惩罚事小,人无事,就万事大吉。

唐宛听得这事,也坐不住了,忙换上衣物,与香兰悉数告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兰这个月份,肚子已经很显了,听闻这个消息,哭的不能自已,还想着去舅舅家门口等候他们归来。

女人孕期受激素影响,容易情绪激动。夜黑风高的,唐宛怕她出了什么事,劝了许久,才勉强将她劝下,又在旁劝着吃了些东西,哄着她睡下,才安心。

唐宛坐在塌边,看着她的睡颜,虽说这段时间提心吊胆的,瘦了许久,大抵是在孕期,又哭了许久,那张脸有些微微的浮肿。

自出事后,唐宛就拨了几个丫鬟过来伺候她,按理说原本是不用她在旁边守着的,可能是最近发生太多事情,这会儿突然安静下来,疲惫涌上来,她不想动,就坐在床边看着床架上的镂空雕花纹发愣。

直到小荷过来,见香兰睡了,轻声问她是否要去休息。

明日还要陪香兰去见舅舅,索性就在这里住下。

唐宛帮香兰捏好被角后,起身随小荷过去。

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这处院子虽小却很幽静,带路的小丫环看着有些眼熟,唐宛认出来是前几日来报信的那个,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环脸蛋微圆,眼睛也圆圆的,道,“奴婢叫菱角,是夫人给起的名字。”

唐宛听香兰说过,她小的时候很喜欢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香兰说的并没有错,虽幼时并未同她生活在同一处,她还真是喜欢吃菱角。

姐姐四岁那年,国家开放二胎政策,没多久,她就怀上了。

家里突然多出一个成员,分去了对她的关心,因此,在小时候的印象里,姐姐对她的态度总是很恶劣,抢她的玩具,偷偷对她做鬼脸,出去玩不带着她。

不过,她却总是甩不掉她这个跟屁虫。

她小的时候身边没有什么朋友,所以常常跟着她,可能是年纪小,容易讨得喜欢,也算是有了一些大朋友。

七八月份的时候,正是产菱角的时候,随便寻个有水的地方,就可以找到菱角。这个时候,她就会跟着她们去摘。

她们一群女孩,将裤脚高高的挽起来,在池塘里摸菱角。

她也很想下去,只是苦于身量不足。

姐姐在下面见了,脸上和头发上沾了泥巴,手上也脏兮兮的一团,直接将腕子往腰上一撑,就骂起她来,直将她说的一愣一愣的。

可能是太激动了,她踉跄了一下,不仅差点儿摔进水里,还扑了一脸得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的女孩儿纷纷笑起来。

要不是姐姐一脸的气急败坏,她也是要笑出声的。

于是只能屈服她的威力待在岸上,时不时捡一下菱角,将它们装进桶里,余下的时间里,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乖巧的守着桶,许是无聊了,就撑着下巴打起瞌睡来。

太阳落山的时候是最美的。她总能在这个时间醒来,晚风温和的抚在脸上,她呆呆的望着远处霞光发怔。

额头猝然被一颗菱角砸中,姐姐笑道,“走了,小呆瓜。”

小桶装不下了,她就用裙子兜着,一下可以装好多,回去的路上,就可以边走边吃。

那个时候她一度觉得,姐姐很讨厌自己。

现在想想,若是有心,姐姐又怎能真的甩不掉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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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自那日看望了舅舅在之后,又歇了几日,便回到晋府。

一晃眼就过了半月,李连在牢房中托了人去照料着,过得倒也不算差。还有几日是晋商的十岁生日宴。晋商自小便得老太太的喜爱,虽晋繁不喜大肆操办,该有的却是不能少的。

虽说生辰渐近,晋商这段时日课程繁重,仍不能懈怠。之前约定好的出门游玩,也被搁置下来,闹不过他日日趁着午睡的时间过来寻自己,便拿了一卷书陪他在房中做课业。

晋商虽然生性活泼好动,拿起书本时却严肃认真,板板正正坐在桌子前,遇见难题时,眉间微蹙,嘴角抿起,也有了小夫子的感觉,可以看出来家教甚严,一看就知是出自晋繁之风。

唐宛窝在小榻上,第一次瞧见他这幅认真模样,颇为新奇看了许久。许是看久了,晋商察觉,抬起头微微皱起眉头疑惑的望着自己,“你总是看我作甚,弄得我连老夫子布置下来的课业都写不出了。”

唐宛捏起一块糕点送进口中,“你闹着叫我过来陪你,我待在这处闲着无聊,还不能看看你么?”

晋商抿起嘴来,也不知是不是后悔将她叫过来,“你不是自己带了书过来?可以看书来打发时间。或者,你觉得自己带过来的书籍不够有趣,可以自去书架上寻几本书来看。”

唐宛原本是没有这个意思的,听了他的话,突然起了兴致,于是觉定从榻上起身过去看看。在几排书架旁绕了几圈,都是些正经书籍,就连稍有的几本游记野史也是她看过的,连个话本子也无。

不禁在心里感叹,真是毫无童年趣味。想想也是,有哪个奴婢敢将在他们看来是旁门左道的书拿过来给他看。晋繁一看就是个传统的士大夫,且对晋商管教的颇为严格,若是让他知晓了,只怕立刻就打发出去了。

于是又坐了回去。

晋商问,“没寻到中意的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笑笑,“我手上这本就很好。刚才只不过临时起意,看看你平时都读什么书罢了。”

晋商遥遥看了一眼唐宛手上的书,从前也不是没从她那处顺走一些,自是知晓自个儿书架上的并无多少趣味,不过是为求取功名而添置的书籍。于是低下头,笔尖沾了些墨水,继续写字。

唐宛往背后放了个引枕,斜靠在那处看书。不久前用过饭,又吃了许多糕点,肚子有些撑,许是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她看了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又坚持了一会儿,女人手上拿着的书从一旁掉下去,落在颈侧。

晋商抬起头时,唐宛已经睡着了,小嘴微张,呼吸浅浅。

窗外的风溜进来,将额角的散发抚起,脸上绒毛细小可见。太阳逐渐西移,因而有几许阳光跳在女人脸上,弄的她轻轻蹙起眉尖。

晋商起身过去,爬上小榻,为了不碰到女人将她弄醒,有些艰难的探着身子将窗子往下拉了些,这才没有阳光照到她的眼睛上。

唐宛醒过来时,脸上似有一片羽毛轻轻揭过,她睁开眼,窗外的暖风吹进来,吹得她发丝轻颤。她睡得热起来,顺了一下头发,好在发髻只是松了些,并没有乱。

手侧硬硬的,她摸出一本书来。袖子掉下去,露出手腕处的压痕。

她坐起来,发了一会儿愣,端起一杯凉茶喝。

晋商不知何时坐到她对面去了,正安静的看书,见她醒过来,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她,“你怎么这样爱睡觉。都睡了一个下午了,晚上不会睡不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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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小鬼大,竟还教训起她来了。

唐宛瞥了他一眼,“夫子布置的课业都完成了?”

晋商:“自然是都写完了,不然怎会有时间在这儿看闲书。”

今日也不知怎的了,晋商今日一股小夫子的感觉,课业都完成了,坐在这处看闲书,背挺的很直,说话也拿腔拿调的,往日这会儿,完成了任务,指不定疯成什么样子了。

唐宛稀奇的看他一眼,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的是自己的书。

唐宛老脸一红,一把抢了过来。

这本书剧情很简单,主要讲的是公主一朝落难被敌国将军所救,公主得知男主身份,心中怕的要死,为了不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将自己杀了,就主动勾引男主的故事。

若只是这样,还不至于她将书抢过来。

关键的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它是一本小黄文,大部分的篇幅都在描述男女主如何进行生命大和谐。

她低头看了一眼,血压瞬间升高。晋商看的这处,男女主角刚好正在进行生命大和谐,不仅如此,还是野外大和谐,从石桌和谐到了秋千上,画面之刺激,尺度之露骨,往日她不曾觉得,今日忽然发现,这简直是伤风败俗,不忍直视……

唐宛瞥了一眼晋商,这才明白他今日的不对劲来自于何处,只是不知他看懂了几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了严格把守秘密,她决定贿赂他。

唐宛往前探了下身子,“和你打个商量?”

晋商忽然笑起来,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般,又恢复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性,“我这儿听着呢,但说无妨。”

唐宛见他这样,也不在意,笑了笑,道,“今日的事,你不要与旁人说去。你也去过几回了,你想看什么书,自去我院子中拿便是。”

晋商道,“若是我想看你手上那本,可成?”

唐宛气笑了,拿书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人小鬼大。除了这本,其他随你拿去。”

她还笑着,晋商忽然收敛面容,严肃起来。

她转过头,只见晋繁站在门口,一只手掀着门帘,也不知在那处站了多久。

唐宛心中一跳,刚才她当着他的面,用书敲了一下晋商?

她赶紧站起身来,福身,“叁爷。”

晋商也从榻上下来了,刚才那副促狭的模样不见半分,转而换上一副乖巧懂事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脸上似乎有些许疲惫,笑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笑的这样开心。”

他看了一眼桌上,上前一步,似是要将书拿起来翻开。

唐宛瞳孔放开,看着他的动作,上前一步就要将那书抢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晋商忽然开口道,“父亲!”

晋繁没去拿书了,而是转眸淡淡看他,“何事?”

晋商此刻在她眼中,就是一副英勇见义的模样。

只见晋商苦着脸道,“老夫子交代的课业我都完成了,可否请父亲检查一下。”

主动要求检查课业,这倒是少见,他又如何不能满足呢。

晋繁欣然应允,“可。能主动请教,实乃一大进步。如此为父便顺道校考你一番,看看近日功课可有长进。”

晋商闻言,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朝她投过来恨恨的一瞥,跟着晋繁往书案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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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繁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桌案上的课本,随手翻了几下,就开始校考他。

晋商小脸绷的紧紧的,看起来很是怕他。

唐宛看到窗外的小荷,朝他招了招手。

小荷走过来。唐宛背过身子,偷偷将书从窗户递了过去。

直到小荷将书揣在怀里走远了,她才慢慢松了一口气。

结束后,晋繁走过来,捻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

唐宛见他轻轻皱了一下眉头,将剩下的糕点继续吃完了。

他应是不喜吃甜食,这个甜度对她来说刚刚好,对不习惯吃的,则有些过于甜了。

果然他立刻倒了杯冷茶,一口喝下去了。

晋繁咳嗽了一声,似乎嗓子不舒服,道,“是晋商缠着你过来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可真是一眼就能看透,只她也不能当着人家的父亲这样说,微微一笑,“同小公子在一处,我觉得很开心。他坐在那里看书,我在一旁看着,觉着心也跟着静下来了。”

晋商站在后面,听着这话,似是觉得她这话太过于违心,趁晋繁看不见,偷偷翻了个白眼。

同自己在一处时,他一贯喜欢做这些小动作。明明是已经习惯了的,每次看到,还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女人掩饰的很好,只是晋繁坐在她对面,虽没有刻意去看,到底隔着这样近的距离,偶尔借着说话的时候,瞟过去一眼,脸上的表情也能看得清楚。

些许阳光落在她脸上,唇部弧度是被压着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轻微勾起。还有有那双带笑的眼睛,点点微光落在里面,无一不泄露出女人此刻的情绪。

晋繁低下眸,又倒了一杯水喝下,“听说,你们今日准备去看花灯?”

他怎会知晓?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晋繁放下茶杯,“他这几日闹得厉害,刚回来的时候,下人就跟我提了一嘴。”

唐宛知道最近他们很忙,连回府的时间也没有。可一回来就提起这个,唐宛以为他要教训晋商,回道,“原是准备要去的,可小公子近日课业繁重,加上他自己觉得生辰那日定是白白浪费一日时光,就决定留在书房学习,不准备去了。”

晋繁点了点头,道,“学习一事,须得有张有弛,一昧紧绷,并非是件好事。我近日忙碌,自觉陪他的时间很少,今日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自是要多陪陪他。这样吧,你稍等片刻,我去换件衣服,同你们一起出去逛逛。”

因着她见过他往日待晋商的模样,因此他能说出有张有弛这样的话来,唐宛已是觉得不易。所以当他说出要一起去逛街的时候,唐宛心中很是吃惊,嘴巴也微微张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站起身顺了一下衣袍,往外间去了。

所以这事就这样定下了?

唐宛与晋商对视一眼,流露出些无奈的神色。

看花灯这事,本是同龄人一起去才好玩些。若是旁边有长辈在,拘着放不开,多少会有些不尽兴。

虽然晋商脸上是不怎么开心的神色,眼睛里却不禁流露出惊喜来。

唐宛看了他一会儿,明白了。

晋商娘亲早早去了,父亲又整日缠于公务,偶有时间相处,也是板着脸检查他的功课,少有温馨的时刻。

虽说身边有一大群丫鬟婆子围着,到底是群奴才,处处哄着捧着,生怕出了什么问题,叫牵连自己掉层皮,自然算不得陪伴。

这样说起来他确实是缺少关怀,不然也不会整日过来缠着自己,叫她陪着他玩,即使是不能出去,也得叫她待在他身边,可不是个让人宠坏的孩子。

虽说他怕晋繁怕的厉害,心里也是希望他能多陪陪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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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繁没让她等多久,很快就回来了,似乎还用冷水洗了个脸,额角叫染上了些湿气。

他换了件藏青色直裰,领口和袖子处金丝缠边,日常的同时又多了些贵气。

晋繁不喜身边有婢女跟着,唐宛几次见他,他身边也只跟了个曼娘。

因此这次出去,就只她们叁人。

此次花灯是月满西楼的一个噱头,因而带动了周围的一众商铺都挂上了花灯。一时之间,这场面竟快比得上上元节了。

原本她是叫人在月满西楼订了位置的,因晋商还要习书,又给退了。现在街上这样多的人,那里的位置又一向不好预约,就只能在外处逛逛了。

虽然人多了些,在街上也有在街上的好处,多了些烟火气息。

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在小商贩处买了许多小东西,晋繁竟也颇有耐心,还帮忙提东西。

唐宛知道他这是为了补偿晋商,尽多年来对他缺失的关怀,可他手上有大部分是她看中的东西,见他大包小包提着,她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早知道会买这么多的东西,出门的时候应该带些丫鬟的,还要麻烦叁爷这样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笑了笑,街上熙熙攘攘,他的声音听起来竟意外的磁性低沉,“这些东西我来提着正好,身边带一群婢女,你们这些小辈反倒不能玩得尽心。”

唐宛听了,在心中暗暗道,有你在一旁大抵也是不能尽兴的。

只他今日倒是好说话的很,脸上没了往日训晋商的严厉之色,也不知是不是往来的热闹人群给他填了几丝温情,眼角眉梢皆落了些许暖色。

晋繁的目光落下来,唐宛启唇笑了笑,去看过往的各色行人。

又逛了许久,人群忽然往一个方向涌去,唐宛忽然想起来。这个时辰月满西楼的花灯应是要挂出来了,只她们没有位置,这样多的人,不说挤不挤得进去,晋繁这样的人定是不愿。

她们这一趟出来,玩的还算开心。只本来就是冲着这花灯过去的,没有去成,到底是有些微微失落的。

天色已经晚了,她原想着说打道回府,晋繁忽然开口道,“走吧,带你们去看花灯。”

唐宛转过脸去看他,“你……”

晋繁看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睛,耳尖处悄悄爬上粉红,“嗯,我提前叫人去预定了位置。”

晋繁这话说的还是保守了,他根本是在里面弄了一个豪华包厢,平日的时间要预定一个包厢也是很难得,更何况是这样的时间。

唐宛一进门,就直奔栏杆处,她双手抓着,微微探出些身子,这里的视野真的是太棒了,视野开阔,下面的场景尽收眼底,并且看的十分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商也跑了过来,站在她旁边,伸出头往外看。

晋繁则淡定的多,在一旁的桌子旁坐下,“小心些,莫要摔下去了。”

唐宛回头看他一眼,笑,“放心吧,不会的。”

晋繁倒了一杯茶水,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唐宛压低身子,在晋商耳边小声道,“小心些,摔下去了可没人会救你。”

晋商瞪了她一眼,却见她含笑看着下面,一群舞女在面带薄纱莲步而上,随着长袖的抛出,一曲惊鸿舞便开始了。

要是搁以前,他定是要回嘴的,只今日晋繁就坐在一旁,他宽宏大量,便也不跟她计较了。

他跟着往下面看去。

舞毕,就要开始展示花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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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灯顷刻间全都灭了,唯有上面各个包厢里面还传出些微光来,就在这时,一个足有两叁个马车大小的花灯从天而降,在淡淡的光华中,花瓣一片片慢慢往外绽放,隐隐约约显现出女人的身影来。

楼中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随着花灯的缓缓降落,开始有两叁盏灯亮了起来,客人皆缓了呼吸,看里面女人渐渐清晰的面孔。

唐宛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就在快要看清的时候,那流光徒然停了下来,只能感觉女子的美,却又无法完全看清,真是吊人胃口。

花灯降落在高台上,又慢慢亮了几盏灯,在淡淡的光华中,女子莲步轻移,随着乐器奏起,翩翩起舞。

一舞毕,灯光大亮,众人这才看清女子的面容,桃夭柳眉,玉骨冰肌,果真绝色。

原来花灯游,意不在花灯啊。

唐宛也忍不住探出身子,想要凑近些,好再瞧清楚些。

领子忽然被人轻轻一扯,她转头,见到晋繁那张微微放大的脸,“再探出去些,你就要掉下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快就将手放下去了。

他走过去将帘子微微放下来一些,只稍稍做些遮挡,在这里仍能看到台下。

“站了这样久,过来用些茶果饮酥,月满西楼出名的可不止花灯。”

唐宛有些不好意思,看的太入迷了。台下的女人简直比电视上的明星还要还看,尤其是跳舞的时候,翩若惊鸿,连她一个女子都要忍不住咋舌,更何况男人。

经此一曲,已经惹起了不小的轰动。

不仅台下,台上包厢中的达官贵人,也有些蠢蠢欲动。

唐宛倒了一杯茶水饮下,她喝的急,权作解渴,初尝味涩,过了几瞬,才感觉到喉中有一股淡淡回甘。

晋繁落座,见她有些惊奇的表情,笑,“你再尝尝这桃花酥。”

唐宛捻起一块,咬了一口,只觉得像春日里游山间幽静小溪,偶有两叁只有不知名小鸟飞过,她被引着寻过去,叫闯入一片桃花林,满目桃粉,这样的场景,并不粉腻,只觉幽静淡然。

唐宛忍不住又饮了一杯,只这会是慢慢品尝,又连着用了好几种茶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繁笑,“怎样?可还符合你的口味。”

唐宛:“嗯,很好吃,我很喜欢。不愧是月满西楼的东西,花灯好看,女人美丽,茶水点心还好吃,让人流连忘返之。”

刚才一众人皆被台下的女人吸引,他却稳坐与案,品茶吃点心,唐宛见他一脸淡然,便忍不住打趣他。

晋繁笑了笑,并不在意的模样。

唐宛见他不答,继续饮茶。

这时候,月满西楼开始清场,外面围着的人也清去了,楼内挂上了各色各样的花灯。

唐宛捋了下衣裙,准备去外面看花灯,给晋繁和晋商留下单独相处的时间。

她轻轻将门合上,廊上又换了灯笼样式,光线朦胧暧昧,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有种别样的感觉,她一时沉浸其中,伸手拨了一下,悬挂于壁上的一盏小巧雕花灯笼,上面的吊坠流苏也跟着转了起来。

刚走了几步,手臂一紧,像是被机械臂抓了一般,强势而无法挣脱,她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天旋地转,随即很快被人拽进了隔壁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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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这么猛的一转,她脑子晕的很,随即被人压在墙壁上,她愣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起头来。

屋子里只点了一盏灯,发出些暗淡的光来,又被那人高大的身躯全部挡着,帘子又全部都拉上去,外面的光亮一丝也透不进来。外头光亮一片,唯独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很是渗人。

唐宛微微抖动着身子,呼吸也有些发紧,她保持着抬头的动作,愣愣的看过去。

只因即使是这样,虽瞧着有些不清晰,朦朦胧胧似隔在雾中,她仍然认出眼前人是谁。

男人衣物冰冰凉凉,似乎在屋中独自待了许久,叫沾染上了凉气,唯独触碰她的肌肤隐隐散发着热气。

她被困在臂膀之间,身后就是冰凉的墙壁,在这样狭窄的空间里,空气似乎都稀薄起来。

男人眼睛落在她脸上,目光似乎有温度一般,她叫盯的受不住,微微侧过脸,抬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只不知为何,手指有些微微颤抖起来,“放开我罢,二爷。”

晋察低眸,看到了,没动,只不动声色的瞧着她。

唐宛不敢作声。

他也不说话。

终究是唐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二爷……”

话还未说完,炙热的吻就落了下来。

晋察唇舌滚烫,甫一贴上,就长驱直入,捉着她的小舌吮吸起来,他力道大的很,没一会儿就弄的她唇舌发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脑中似乎一只蜜蜂在嗡嗡直响,吵闹的她头脑发昏,双手无力的扯着男人的衣袖,仿佛随时都要掉下来一般。

晋察一离开,她就重重喘息起来,男人紧紧贴着她,能明显感受到到胸前的起伏。

唐宛只觉得空气稀薄的厉害,好似胸腔内的氧气都被男人吸走了,只能软软的趴伏在男人身上。

过了会儿,她才有些微抖着身子男人身上离开。

因为男人下处那物制热滚烫硬如铁,已经直直的竖起来,即使隔着衣物也能明显感觉到。

她不敢说话,想着安静等男人平静。

谁知他却越来越兴奋,双手捞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压,让她感受自己的兴奋。

唐宛惊慌不已,拿手去推,却丝毫没有用处,她的手放在男人的胸前,感受着他胸廓的起伏,慢慢变得炙热剧烈。

晋察恶意的用下腹去蹭她,看她扭着身子避无可避慌乱无措的模样,他低眸看着,像是在逗弄被逼近角落的小兽。

唐宛很快就发现他在逗弄她,她愤懑不已,忍不住质问他,“二爷,您到底要做什么?这样逗弄我有意思吗?”

晋察不答,只静静的看着她,看得她愈发恼羞成怒,忍无可忍重重的去推他,这次却很轻易就推开了。

晋察后退一步,一点也不在意的模样。

过了会儿,幽闭的室内响起男人的轻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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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让这笑声弄得身子颤了颤。

晋察抬手抚了一下,肩膀削瘦,却婉转处窥得圆润,这柔温的触觉弄得他一时之间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指腹透过夏日轻薄的衣物,似乎仍能感受到内里柔嫩的肌肤,他伸指摩挲着,看着很平常的动作,待回神,不过几瞬间就将肩膀处的衣物抚下。

晋察低眸,入目是雪肤柔肌,手指夹着那片衣衫再往下轻轻一拉,一对雪兔就这样跳了出来。

顶端红樱暴露在空气中,颤颤巍巍,不知是惊吓,还是别的,竟越发红氲,悄悄迎风立了起来。

唐宛一时心惊起来,忙抬手捂住。

女人的手小巧细白,即使张到最大,也无法将那对乳儿完全遮住,只能堪堪挡住红樱处的白雪,却不知这样的美景相得益彰,落在男人眼中,犹如琵琶半遮面,越发令人心悸。

唐宛看着男人越来越暗沉的眼神,想要往后退,却退无可退。

她紧贴着冰凉的墙壁,炎炎夏日中,身上竟怕得出了冷汗,衣物叫冷汗弄湿,贴在后背上让她难受起来。

唐宛眼神虚虚落在不远处那一盏豆灯,不禁在心中哀叹起来,老天今日不让她出门是有缘由的,这不,遇到这尊煞神,叫堵在了这处,肆意玩弄。

她等了许久,却没有想象中的动作,微讶这抬头,与男人的眼睛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晋察眉眼轮廓锋利,自成一派,再加上他那一身冷凝威严气质,就能吓退一众人。

此时他眼皮微垂,定定看着自己,眼角眉梢叫昏暗灯光沾染几许温色,叫人瞧出几分温情来。

她呐呐不知如何言语,原以为他今日会对自己做些什么,却见他稍稍后退一步,将肩膀处的衣物给拉上了。

侍女进上上灯,没一会儿,室内明亮起来。

璧上挂着字画,大家手笔,两边的碧青色的帘子往微微旁边拉过去,挂在两处顶角,只露出中间的视野,刚好在里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却很难瞧见里面的情况,很好满足了厢内的隐私。

唐宛还有些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靠着墙壁站着,看着侍女们有条不絮的动作,接着退出去。

室内一时安静起来。

与之前的幽暗诡静不同,此时的房间,是一种别样的,宽敞明亮的静谧。

与熄灯时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晋察已经落座,好似刚才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闲适的端起茶壶,水流从细窄的壶口流下去,在茶杯溅起丝丝涟漪,连密的水声在房间中格外悦耳动听。

只可惜,这样行云流水,如山中野鹤一般的雅事,放在男人身上,有种微异感觉。

他是执剑的人,大抵是身上的杀戮太多,血债太多,偏偏又身处高位,即使是鬼神,也奈何不得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此,他突然做这样的事,是有些格格不入的,却又奇异的融入其中。

晋察抿了一口茶,将茶杯放于托盘上,并未转头,道,“还要站在那处到何时?”

细细一听,便能察觉男人语气中淡淡笑意。

只她这时心思还在旁处,并未反应过来,自然未能听出。

见她久久没有过去,晋察侧脸看过来,外边的光线投射在他脸上,因是烛火,在他脸上摇曳出一片暗影来。

因大多数人并不敢直视他的容颜,所以并不知,他这样的脸,轮廓分明,着实当的起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俊美非常,却又危险非常。

晋察突然转过脸来,许是他的视线不加掩饰,无法令人忽视,唐宛视线对焦在他脸上,眼神猝然对视。

她以为今日是如何也逃脱不得,没想到他却突然放过自己,应是该高兴些的,心情却如何也明媚不起来。

这般不说,至少也该稍稍松口气,只还未如何,就这样不设防对上男人的视线,一时之间,只觉得胸口似乎有一把重锤在连续轻砸着,并未有多大力气,却沉闷非常。

好似梅雨天气,万物皆是湿润的,连吸入肺腑的空气也带着连绵缠稠的水汽,不上不下的梗在胸口处,无端让人难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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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察没有说话,甚至眼神也没有特意施压,只是很平静的看着她,唐宛仍觉得心情蓦地沉闷起来,慢腾腾挪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晋察安静看着,并不催促。

倒了一杯茶,“你试试。”

她拿起来喝了一口,不久前的好滋味没了,她尝不出任何味道,像是在喝白开水一样。

“与晋繁倒给你的相比,这杯滋味如何?”

她的手一颤,杯子没有放稳,溢出几滴在手背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唐宛发觉自己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晋察脸色看不出什么来,不辨喜怒,她斟酌着,道,“月满西楼的东西一贯是好的,轻易就能将人的嘴养刁了。”

晋察忽的轻笑出声,唐宛犹疑看过去,也不知那一句话就忽的将他逗笑了,看着也不像是发怒的模样,心里稍稍安定下来,男人下一句又将她的心悬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口腹蜜剑。”他淡淡说道,“从你口中,向来是问不出什么的。”

唐宛知道他在拐着弯说自己,只是他也不想着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在他心中,向来只有他嫌弃别人,果断没有人,尤其是她这个小女子嫌弃他的道理。

若是说了什么旁的不如他心意的话,只怕下一刻就只有乖乖洗干净了脖子的份了。

如此一来,就只有他可以拿自己打趣,万没有她因此而顶嘴的份。

唐宛很识趣的没有再说话,只心中颇为憋闷。

捻起一块糕点,闷闷的在心里将它当做晋察,狠狠地咬下去嚼碎了再咽下去。

再好的糕点,用多了多少会觉得口干,尤其是夏天,出汗多,水分自然流失的多,不知不觉间,就喝多了茶水。

很想去净手。

唐宛憋了一会儿,有些坐立难安,悄悄挪动了一下位置,又艰难的熬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道,“出来这么久,天色也有些晚了,我想应是时候该回去了。”

晋察看了她一眼,道,“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又如此热闹,不再多待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唐宛现在只想赶紧出去解决生理问题,“太晚了回去,是怕府门要落锁了。”

晋察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放过她了。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却突然站起身来。

唐宛见他点头,就忙从桌上起来,此刻见他也站起来,有些傻眼。

她的身量在这里要比女性平均水平多上个十公分,视线却也只到他的肩膀。

晋察低着头看自己,见她一副呆愣的模样,眉头微挑,似乎在说:怎的了,又在发什么愣?

唐宛张口问:“二爷这是要……”

晋察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月色正好,我又刚好有时间,不如顺道送你一程。”

他这话说的无可挑剔,只她并不是急得回府,又如何能让他送,只怕在半路上就要憋死了。

急道,“我是同叁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他听见晋繁的名字神色有些不好,突然就想起上次来,脸色顿时也有些不好,忙道,“还有小公子一同来的,理应也是要去同他们打一声招呼的。”

这话便是婉拒了,一般人也是能够听出来的,晋察却像是没听懂一样,颇为赞赏的点点头,“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似乎很久没同他叙旧了。虽说大部分时间在同一地处理公事,却忙的说不上几句话,刚好今日碰上了,刚好一起过去打个招呼。”

唐宛叫他说的有些急了起来,没想到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话题偏的这样远,若他一起去了,两个大男人谈起公事来,不知又要多少时间,她在一旁候着,又如何有时机去解决内急。

心道,她就不该喝那么多茶水,弄得这样尴尬的场面。

虽说不想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到底是抵不过生理反应,低着头快速说道,“二爷,其实我是刚喝多了茶水,想要去净手。”

她低着头,看不见男人脸上的表情,偏他又不说话,让她有些忐忑起来,等了一会儿,她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氛围,想要抬头去看时,男人终于开腔。

他的声音有一丝淡淡的笑意,“同我在一处说这些,又何必羞涩?”

她可不是这样的,他要这样想,她也没有办法,只想匆匆蒙混过去。

晋察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你一头闷的要赶去何处,厢房内就有净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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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外边不知是多少人共用的,不知何时就会撞进一个人来,你一个内宅妇人,叫别人看去了身子,若传出去了,你还要不要做人了。”

唐宛不知还有这一重,叫他说得犹疑起来。

晋察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就不再往下说了,留着时间让她自己想明白。

毕竟是个这么大的酒楼,哪能没有单独的地方呢,只不过今日特殊些,且普通厢房是没有的,外边即使有也是几人在一处用的。

如此一来,在厢房内用倒成了最好的选择了。

晋察低低笑了一声,坐下来。

唐宛见他这样,便也不犹豫了。

这处很大,推开虚掩的屏门,能看到一处温池,在往里走就是净室了。

唐宛见了,仍然忍不住在心中唏嘘,也不知费了多大财力建造成的,每推开一扇门,都能窥见不同的凤光,就算是将这处说成一处院落,也是无人置喙的。

唐宛进了净室,秉着快速解决的心理,撩开衣裙,坐在上面,不知是真的太安静了,还是心理原因,她疑心落水声太大,总觉得外面那人能听见。

想着快速解决,时间却过得很慢,并不能如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时之间,安静的有些让人害怕。

虽然知道晋察不会过来,心里又却疑心着,忍不住拿眼睛警惕看着周围。

等终于好了,唐宛才松了一口气,系好衣物,洗了手就匆匆出去,不小心碰到一旁的屏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随即腰间一紧,她转过脸,还未看到来人的面孔,就被带着压到墙壁上,屏风也在两人的拉扯间彻底被撞倒在地,倒在一处香炉上,随着嘶啦一声,屏面瞬间就给扯裂了。

即使不用看那人的脸,凭着腰间男人手臂火热触感,她也能知道那人是谁。

那人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处。

唐宛又惊又怒,手臂梗在两人中间,“晋察!你言而无信!”

晋察低低笑了一声,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都敢直呼其名了,可见你现在实在是气急了。”

见她脸上都憋出了红色,他有些纳罕的伸手摸了摸,一片柔软柔软,仿佛嫩白豆腐般触手即化。

他有些惊于手上的触感,久久停留在哪处,一时忘了撤去。

等女人生气的拂去他的手时,晋察瞧着她由于生气而瞪圆了的眸子,低低道,“我又何曾说过哪些话呢。我心里存着什么样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你心中更愿意那样去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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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宛听了他的话,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就不该因他偶尔的放过之举,一时轻信于他。

她人微言轻,力气也不敌他,什么都是他说了算,由他把控着。

晋察在这时,手臂忽然收紧,往上一提,将她放在桌案上,不知是不是月满西楼格外懂事,刚好放在这处,且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

唐宛这才蓦然发现,刚才竟没有注意到这处竟然放了一张桌子。

随即裙摆被撩开,唐宛感觉下面空荡荡的,格外没有安全感。

双腿也被打开。

他的手就放在她的大腿上,唐宛挣扎了一下,叫他牢牢控制住,随即有什么往上攀爬,像一条沁凉的大蛇般。

唐宛握住他的手臂,然而已经迟了,那处衣物被他扯掉,柔软鲍肉被男人粗粝的手掌盖住。

“不要……”

还是没能阻止。

晋察心里震了一下,只觉得手掌所覆之处软的要命,温软滑如玉石,遂不顾她的挣扎,将裙摆掀至腰间,低眸去看裙下的风光。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瞬间就觉得呼吸沉重,他不再犹豫,掌心握着女人的瘦腰,抬高她的胯,随着这个动作,衣裙堆落在腰间,女人的小户彻底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下。

唐宛只觉得有一股热气瞬间就蒸腾到了脸上,只来得及匆匆说一句,“别……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秒,晋察带着薄茧的手指就插了进去,

一进去就是两根。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做,她的身体虽然还有些紧绷,却又格外的敏感,他的手指一插进去就感觉有水出来了。

薄茧摩挲着肉壁,带来一股噬痒。

不过略一抽插了两下,唐宛就有些受不住,双腿夹着男人的手,也不知是想要拒绝,还是想要更多。

晋察只觉得,女人的小穴温热紧致的很,不过略一插进两张手指,里面仿佛又无数张小嘴一样,吮吸着不让自己离开。

不多时,他被这样紧窒的快感弄得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可以窥见,当自己下面那根大肉棒进去的时候,会是怎样的销魂。

光是这样一想,呼吸就急促了起来,下腹火热紧绷,那物早已硬了起来,此刻直直的竖立起来,急需温热的小穴内舒缓舒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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