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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楼有问题,也许一切的问题就是从凌霄打碎镜子开始。
真该查查……
思路被一阵鼾声打断,低头看看,怀里的男人竟然安心地睡著了……
第六章 人祸
第六章 人祸
1、卢梦梦
清晨,卢梦梦被隔壁的响动吵醒。
看看闹锺,六点半,卢梦梦索性起身,早上思路清晰,容易记忆,她洗漱完,到桌子前看书复习。
今天是周末,周末不代表能休息,卢梦梦一会还要去班里听课学习,只是去的太早,教室还没开门,她打算看半个小时书再出门。
隔壁的情侣估计和好了,安安静静没有大吵大闹,女方一定很爱男方,要不然怎麽会一大早就砍骨头煲汤呢?
养猪场的屠户们都是凌晨两三点动刀,越早,买到的猪肉和骨头就越新鲜,过年回家的时候,母亲就是凌晨起身赶大早地去买来大块大块的猪骨头,熬汤那叫一个香……
卢梦梦觉察自己走神了,赶紧止住思绪继续复习。
隔著墙,闷闷的剁骨声一下一下地响,他们今天肯定是喝骨头汤,不知是什麽料呢?霸王花龙骨汤?香菇炖排骨?还是煲淮山薏米?
卢梦梦叹了声,仔细算算离家好久了,等考完试,就回去看看父母喝喝家里的汤吧。
思绪飘渺,不知不觉,设置的闹铃响了。
七点锺。
按停闹锺,房间里一片寂静,隔壁的响动也停了。
收拾好东西,卢梦梦出门。
隔壁的门哢嚓一声打开,烫著波浪卷的女生提著一袋垃圾出门。
“嗨,早上好。”卢梦梦见过几次,这个女生洋娃娃般的卷发把粉嫩的脸蛋衬得玲珑可爱,性格文文静静,待人很是礼貌。
波浪卷虚著眼,似乎没睡醒,锁了门,梦游般越过卢梦梦走进楼梯中。
清晨光线朦朦胧胧,楼道里的灯没亮,昏暗一片,波浪卷提著厚厚的黑色塑料袋走在前面,远远看去,总有一种提著人头的错觉……
2、凌霄
凌霄翻身摸了个空,猛地惊醒。
那欧阳晖呢?
凌霄摸摸床垫,欧阳晖睡的位置冷冷的,早已没了温度。
环顾四周,行李都不在了,大中午,阳光满屋,空荡荡的小单间静得毫无生气,小桌子上燃了一半的蜡烛倾斜得严重,被蜡固定著,硬是掉不下去。
他果然还是走了。
也对,他本是局外人,根本没必要留下。
凌霄忽然想笑,最後的结局果然剩下自己独自面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游魂,逃不掉,活不成。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继续睡吧。
就像前几天那样,睡著睡著,莫名其妙地就被黑无常接走了吧?
也好,轻轻松松,安安乐乐。
看似牢固的关系终於断裂,桌子上倾斜的蜡烛坚持不下去了,啪嚓一声掉落在地。
凌霄觉得很累,闭上了眼。
来吧,小爷不怕你们!
如他所愿,门真的有了响动。
凌霄怪叫一声,卷著毯子缩进墙角,求生的本能使他一把捞起枕头,就算枕头也好,多拍几下,就不信拍不死它!
门开了,欧阳晖提著一袋包子进来,一抬头,就被迎面而来的枕头打了个正著……
热气腾腾的包子放在桌上,欧阳晖一言不发地坐在床沿,行李整整齐齐收拾在角落,凌霄睡眼朦胧下完全没有见到。
凌霄自知理亏,苦著脸,讨好道:“腿还疼吗?上上药吧?”
欧阳晖别过脸,生闷气。
凌霄厚著脸皮,掏出包子咬了口,楼下有包子店,大师拖著重伤的身子(膝盖伤了而已)跋山涉水翻山越岭地买早餐,凌霄几乎可以脑补出大师扶著楼梯一步一挪的场面,这是何等煽情,何等感人肺腑啊!
“大师买的包子就是香!”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就算说得天花乱坠,听的人心里舒服,只要脸皮厚,随你怎麽说。
见大师的脸色稍有缓和,凌霄就知道拍对地方了,为表达对大师的由衷感谢,光靠说是不行的,凌霄马上拿出行动,一个接一个地啃包子:“大师,我错了,你一大早下去买早餐,辛苦大师了!”
欧阳晖的脸色终於恢复往日的优雅,不过气还堵在心里,当然不能就这样原谅那家夥,欧阳晖决定赏赐凌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於是他转头,想喊凌霄递几个包子过来,视线落到小桌上,空荡荡的袋子把大师准备赏赐的话语全都给堵了回去……
凌霄很深刻地体会到拍穿马屁的後果,楼梯上,凌霄一脸乖巧地扮演拐杖,欧阳晖扶著拐杖,黑著脸一言不发。
本来买的是两人份的午餐,结果全被凌霄啃光了,欧阳晖觉得自己成了个跑腿的,腿不好白跑一趟最後还什麽都没捞著。
城中村里有不少餐馆,大师当然不屑去私人快餐店,油不好,不健康,凌霄的脑子里忽然闪出仙踪林几个大字,这家蛋疼的店在城市里遍地开花,不仅公司附近有,就连城中村里也有,每一次看到餐牌上的标价凌霄的小心肝总会噗通噗通活蹦乱跳。
正当凌霄拼命纠结该如何绕过仙踪林找到一家既便宜又干净的地方安置大师时,大师则心有灵犀地开始思索仙踪林里最贵的菜式。
不管怎样,先狠狠涮他一把再说!
有脚步声响起,凌霄抬头,一个波浪卷女生正好拐了下来。
凌霄瞬间从拐杖变身成型男,帅气地露齿一笑,光芒万丈地朝她打了声招呼。
她似乎刚睡醒,半磕著眼,视若无睹地越过他们走了下楼。
欧阳晖瞄了眼她手里的垃圾袋,黑漆漆的塑料袋绑得严严实实,远远看去就像提著个人头。
凌霄有点失落,随著距离拉开,再次老老实实变回拐杖,欧阳晖忍不住笑出声,正想嘲讽几句,眼角余光瞄到楼梯上似乎站了个戴眼镜的男人,欧阳晖心里一惊,回头看去,楼梯上却空空的什麽都没有……
3、虞清
城中村的另一栋住宅楼下挤满了人,刑警大队正疏散人群,楼梯上,几个人吃力地提著一袋东西出来。
“妈妈那个袋子装著什麽?”小孩子好奇,厚厚的袋子看起来像装了个人,好几个叔叔一人一边提著,真有意思。
“嘘,不要看。”母亲紧张地把小孩牵走了。
楼梯里传来吵闹声。
“不是我!不是我!”光著膀子的男人握著菜刀不放,把手铐舞得哗哗响,梁濂一个手刀劈去,男人吃痛,手一松,菜刀磅一声砸在地上。
刑警们押著男人往车上走。
“不是我!不是我!冤枉啊!我什麽都不知道啊!”男人情绪激动,奋力挣扎,两边的刑警把他扣得稳稳的,男人见挣脱无望,最後竟呜呜地哭了起来。
鉴定科的白大褂把菜刀小心翼翼地装进证物袋里,梁濂安排好警力,回到虞清身边:“队长,要上去看看不?哇呀那场面啧啧。”
虞清挑挑眉,多年办案经验让他早就模拟出案发现场,然而上去後,他才知道自己实在太天真了。
出租屋是两房一厅,大厅乱七八糟,满墙满地都是血,沙发被砍得支离破碎,虞清四处瞄了眼,很快就推断出:“死者逃窜过。”
梁濂点头,掏出笔记本翻翻:“死者姓王,是那男的老婆,死因是刀伤,全身共三十余处,致命伤在脖子。”
受伤前曾经拼命挣扎,负伤了还在努力逃,最後逃到门边,还没打开门,就被刀子追上了。
到底是怎样的仇恨才会如此穷追不舍?
一个年轻刑警从房间出来,摇摇头:“老太太还是不肯走,要求见队长。”
房间里,窗帘拉著,昏暗的环境下,有个老太太坐在床沿。
老太太姓刘,是王女士的母亲。
王女士怀了第二胎,母亲特地从乡下赶过来照顾女儿起居饮食。
当时客厅里一片混乱,刘老太抱著小孙女反锁了门,躲在房间里逃过一劫。
小孙女被刑警哄著抱走,老太太却固执地留下要见刑警队的头儿。
虞清走进房间,刘老太哑著嗓子:“你就是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