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巡视
北山别墅里，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万钧和雷霆走在最前方，吕兰兰和黄四兔一边一个扶著黄小蛋，後面跟著一堆全副武装的警员。
黄三虎上前几步，劝道：“爸，还是不要去吧。”
“你怕了？”
“那地方不好。”
“怎麽不好？”
“死过人。”
黄小蛋哈哈大笑，指著脚下：“这片地，谁能保证没死过人？就算我们住的地方，没准几百年前还是乱葬岗呢！”
黄四兔也附和：“就是啊，再说上下五千年，那麽多兵荒马乱，城市里的每一处都可能就是古代战场呢。”一边说一边朝虎哥挤挤眼，叫他打住话题。
黄小蛋的脾气倔，已经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队伍在十七栋门前停下，黄小蛋抬头看看，十七栋沐浴在灿烂的阳光中，再看大门，黄小蛋指著黄黄的大叉哈哈大笑：“这对联可真够个性啊！”说著，歪头看向雷霆。
吕兰兰和黄四兔也看向雷霆。
万钧也若无其事地看向雷霆。
雷霆面不改色地推开门，朝他们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十七栋里依旧飘散著水泥味，万钧一马当先地窜上楼梯，推开三楼的房间门，一只小黑猫蹲在地上朝他喵了一声。
万钧倒吸口冷气，又把门关上了。
雷霆这时才出现在楼梯口，见万钧愣在门外，大汗淋漓跟水捞出来似的，心里一惊，快步跑过去，一把推开门。
房间里空无一物。
雷霆进房间转了一圈，朝万钧摇摇头。
“呵，就是这里吗？”黄小蛋在吕兰兰和黄四兔的搀扶下缓步进了房间，转头招呼道，“虎子，拿东西来！”
黄三虎把准备好的香烛和纸钱一股脑掏了出来，黄小蛋亲自点香，对著窗户恭恭敬敬地拜了起来。
房间有雷霆镇守，万钧独自溜到阳台，倚著围栏吸烟。
林子深处，正走来两个男人。
山路不好走，更何况北山这种未开发的林子，到处都是野草，那一黑一白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别墅走，走著走著，黑衣服的男人被东西绊了一下，顿时趴了下去。
“哎哟，好疼啊。”万钧看得脸都皱了。
白衣服的男人扶起他，距离近了，两人的对话声清晰起来。
“没伤著吧？”
“嘶……他妈的哪个缺德的，居然在路上放柱子！”
“不是柱子，是菩萨塑像，谁叫你不看路呀。”
“这条路是谁选的啊？！”
“好好，我错了。”白衣服的笑著从对方头上摘下一片小叶子。
黑衣服的脸顿时红到了脖子根。
走到十七栋门前，两人忽然抬头往上看，正好与万钧的视线撞在一起。
“嗨！”万钧招手。
两人一脸茫然地也抬手招了招。
“队长，我们该走了。”队员跑过来道。
“好，就来。”万钧摁息烟头，再看去，一黑一白的身影已走远，拐了个弯就看不到了。
一行人护送黄小蛋平平安安出了十七栋，万钧的一颗心终於落了下来，雷霆关好门，顺手撕下黄黄的大叉。
“唉，撕了多可惜。”万钧叹道。
雷霆不理他，从背包里翻出符纸贴上去。
“呐，透明胶借你。”
“……”
“好吧，不用就不用。”万钧收了透明胶，指著黄黄的一排咒符调侃道，“这对联可真够个性啊！”
雷霆：“……”
万钧：┐（┘▽└）┌
雷霆：（！￣皿￣）＝○）￣＃）３￣）
晚上，黄小蛋在家里开办宴席，由儿女亲自下厨，山珍海味，觥筹交错，万钧足足喝了两瓶酒，晚宴结束後走路都是歪的。
“队长，我送你。”吕兰兰的车停在万钧身边。
“不用不用，才这点路！雷霆你说是不是？”
雷霆点头，吕兰兰只好叮嘱几句，然後一踩油门绝尘而去。
“哼，这点酒算啥！闭著眼我也能走回去！”
“路在那……路在那……靠！撞树了吧，活该！”
连拖带拽，终於把万钧弄回了别墅，万钧一挨枕头就打起了呼噜，雷霆给他盖好被子，关好门，才回房间收拾衣服，香喷喷地洗完澡，进房间一看，牛皮糖不知什麽时候粘在了床上。
“快滚！要睡回去睡！”雷霆拼命推他。
“呜……别推……要吐了……”
“……”
“你……去我房间……”万钧虽然醉醺醺，但思路清晰得很，他交代雷霆拿监控文件和笔记本电脑过来。
“要拿你自己拿！”
“呜……要吐了……”
脚步声远去，片刻又回来，雷霆的声音响起：“拿来了！你快起来啊！”
“打开文件，把最新的拷进电脑……”万钧讲解起操作方法，雷霆听得头都大了，扯扯他，叫他自己弄。
“……要吐了……”
“……”操作鼠标和键盘的声音响起，没一会，雷霆道，“好了。”
万钧这才坐起来，叫雷霆把电脑拿过来，雷霆扳著脸，把电脑递给万钧。
拖动时间轴，房间里由黑夜变白天，继续拖，万钧看到自己推开了门。
猫呢？
拖动鼠标，倒退，播放，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房间里空荡荡的，十几分锺後，万钧推开了门……
“猫不见了！这里曾经坐著一只黑色的猫！我亲眼见到的！”万钧点著屏幕看向雷霆。
“继续看。”雷霆催道。
视频继续播放，万钧关了门，雷霆又推开门进房间里转了一圈，黄小蛋被搀扶著走了进来。
跟过来的队员们也在烧纸，香火弥漫，遮掩了视线。
雷霆按下暂停，指著一个人问：“他在干什麽？”
“烧纸啊。”
“他手里没拿纸。”
万钧放大图像，那人弯著腰低头，混在人群里，手上却什麽都没拿。
画面继续，万钧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就转身离去，那个人也站起来，跟著万钧走了出去。
万钧调出另一个视频，走廊视角，那人出了房间，跟著万钧走向阳台。
两人一前一後地走出画面。
万钧脸都白了，他可以肯定，当时去阳台的只有自己！
“你当时有没什麽感觉？”雷霆问。
“感觉？没有感觉啊……喂！你去哪？！”万钧捞救命草似的抓上雷霆。
“去十七栋。”雷霆面无表情，“你要来吗？”
十七栋附近的灌木丛中，雷霆鬼鬼祟祟地缠红绳，从这边枝丫连到那边枝丫，万钧不懂这些，只好蹲在一边围观。
“你这是干啥？”万钧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雷霆忙碌中。
“……”偷偷钩钩红绳。
“别碰！”雷霆瞪他，缠好最後一根，扯著万钧撤退到後面。
“现在几点？”
“十一点半。”
“好，我们在这等。”
“等什麽？”万钧紧张兮兮地盯著十七栋大门，生怕突然走出什麽。
“嘘！别说话。”
两人躲在草丛後，四周静悄悄的，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万钧忽然扭扭身子，羞涩道：“我想小便。”
“靠！事真多！快去！”
万钧钻到树干後，拉开裤链，悉悉索索，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悉悉索索，裤链拉上，万钧又钻回雷霆身边。
“嘻……”
“嘘，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