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看向华妩的目光中终于不免带上了几分同情,“他当……时就答应了。”
“没必要这么谨小慎微,”华妩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这事宋家脱不开干系,宋瑶也不过是当时一时热血上头,等她冷静下来之后就会发现,幽微这个靠山他们宋家还离不了。”
更何况,她那种女人,怎么会舍得在握着幽微可能把柄的情况下把利益发挥到最大?
“不仅仅是宋家,”华妩停顿了片刻,“你当夏泽是那么好讨好的?他这次之所以那么轻松就打算松口……”
“你是说,这次夏泽打算自己背黑锅?”花沉打断了华妩的话。
“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宋家会这么积极地站出来是为了什么?”华妩嗤笑一声,“夏泽展现对华家的笼络有些过于冒进了,小莲儿在后宫又受宠,宋瑶这是在投石问路呢。”
“你似乎有些……过于把自己当成华家人了。”花沉眯起眼,一头青丝散下来,他随手撩起一绺在指间绕着玩。
“不是我把自己当华家人,”华妩摇了摇头,“你难道不觉得,华庭这个人本身就很可疑?”
“为什么当年华宜要急流勇退?为什么他在回到青州还没有多久就猝死?为什么华夫人每每看到华妩和华庭两兄妹的时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华妩瞥了花沉一眼,“你没有到过青州,自然也没有亲眼所见,华夫人对华庭哪里像是对待亲子?那分明就是带着些小心的试探和讨好。”
华夫人除了在华妩之事上对华庭有过怨言,其他的时候,整个华家甚至都是对华庭予取予求,也可以这么说,没有华庭,也就没有现在的定西华家。
“这倒是个新鲜事,”花沉沉吟了起来,“华宜的事隔了那么多年,现在要查起来也已经很困难了。”
“查不到也要查,”华妩冷冷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次幽微之所以那么迫不及待的出手,归根到底还是要落在薛逸手中的遗诏身上。”
果然……一提到幽微方黎连毛都炸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薛逸手上的遗诏和华宜有关?”方黎的声音是满满的迫切。
“你也别太着急,”华妩摆了摆手,示意方黎消停点,“这段时间你频频出现在戏梦,虽然可以以奉命行事来搪塞过去,但现在幽微摆明了就要对付华家,你这样是深入虎穴还是内鬼?”
“猜猜,他会相信哪一个?”
“那些都先放到一边,” 花沉的话里话外是显而易见的看好戏意味,“小姐,这赐婚,你是打算嫁还是不嫁?”
原本还在侃侃其谈的华妩顿时哑了火,“柳宁才不会为了这么个事赔上他的一辈子。”
花沉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要是你华家真倒了,你以为你还能安稳地当他的夫人 ?'…99down'”
夏泽的习惯,做事必然是斩草除根,就算柳宁娶了她那又能说明什么?更何况,柳宁似乎自己也并不甘愿。
柳大帝师,你心里的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华妩忽然一笑,“这事还真由不得柳宁做主,眼下是夏泽要把我嫁给柳宁以示对华家的拉拢和恩宠,就算出了这个传闻,又有谁能证实?”
“对了,说到这个我倒是忘记说了,”花沉打了个响指,“薛大督主那中衣恐怕很快就会闹出新风波。”
……花沉我上辈子一定是欠了你一屁股债啊亲!
作者有话要说:TVT盗文太猖獗订阅掉的很可怕……
少女们……话说我从下章开始使用防盗乃们同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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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最新更新
“简直混帐!”夏泽怒不可遏;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样走来走去;所有拦在他前方的摆设都被他踢得东倒西歪。
“朕对她还不够好?朕对她宋家还不够恩宠?”夏泽不知是在问谁;眼珠都有些微微发红;“她胡作非为这么多年,朕都看在甄皇后的面上不曾追究,不想她竟然如此狗胆包天!”
“皇上;宋家收买道观私下意图谋害皇嗣;其心可诛。”薛逸垂下头,看似恭敬,心中却在暗暗冷笑。
好一个情圣!
“这个狠心恶毒的女人!”夏泽几乎咬碎了牙,但幽微的话摆在面前;他一时半会还真对宋瑶不能怎么样。
万一张嫔的孩子不能平安出世;万一宋瑶的孩子才是那个天命之子……
人做多了亏心事,总会担心报应。
“陛下息怒,”薛逸似乎有些为难,面上浮起一层薄红,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夏泽看得心中微微一动,“爱卿还有何事,但可直言。”
薛逸微微叹了口气,“臣不敢说。”
“但说无妨。”夏泽被他勾得有些心痒,勉强才把心中那份骚动压了下去。
“华大人和柳帝师之所以在道观处受到歹人袭击,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他们触动了宋家的利益。”
夏泽的脸色缓缓严肃了起来,“爱卿有何证据?西厂虽有查探之权,但若是凭空臆造,朕也保不住你。”
似乎是为了安抚这位当下的“心腹爱将”,夏泽又宽慰道,“爱卿但可放心,若是你说的属实,朕会是你的后盾。”
多推心置腹的一席话,薛逸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
夏泽,你果然和先帝一模一样。
“皇上,华大人和柳大人是在奉州和京畿的交界处遇袭,在遇袭之时,两位大人正在被迫参与一场祭祀,”薛逸顿了片刻才缓缓续道,“而这场祭祀,是一场诅咒皇嗣的血祭。”
夏泽原本略带了三分笑意的面容瞬间冷凝了下来,“什么血祭,你详细说来听听。”
“用百名刚出生婴儿的鲜血做引,让所有参与仪式之人都喝下最纯净无垢的血液,用以背负和宫中凶煞同等的罪孽,进而以这种惨绝人寰的方式向上苍祈祷除去凶煞。”薛逸的声音平静,刻意抹去了这其中的血腥,以免着了陷害幽微的相。
“凶煞……”一提起此事夏泽就气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幽微指出这所谓的“凶煞”,他哪里需要日日夜夜担心自己孩子的事!
“他们诅咒之人是谁?”天子微微眯起眼,打量薛逸的目光里满是戾气。
他不是蠢人,安知薛逸不是在借助他的手排除异己?
“陛下一看便知。”薛逸却并不开口,反而取出了一张沾满鲜血的黄符递给夏泽,后者接过来只略略一看瞬间勃然变色!
“宋家真是狗胆包天!”
那上面分明写着的是张嫔的生辰年月以及腹中胎儿的怀胎日期!皇嗣的这些信息都是绝密,夏泽本来就子嗣稀薄,对于这两个来之不及的孩子更是紧张到了极致,如何会允许有这种纰漏?
张嫔详细的孕期只有太医院才有脉案,宋瑶的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些!
“查,给我狠狠的查!”夏泽紧紧抓着那张黄符,额上青筋暴起,怒到了极致。
“宋家为了保住宋瑶的这个孩子,还真是绞尽脑汁,”他怒极反笑,“竟然连这种巫蛊之术都使了出来,真当朕是死的不成?”
听着天子的失态,薛逸半点情绪都没露出来,“陛下,依臣之见,此事另有玄机。”
夏泽淡淡看了他一眼,刚才的情绪外放瞬间滴水不漏,薛逸竟然隐约有种跳进了陷阱的错觉。
“爱卿还真是……鞠躬尽瘁。”
从来伴君如伴虎,薛逸如何会这么容易被唬弄?
“陛下明鉴,宋家起来不过区区数年,就算在奉州能称王称霸,但如果轮到洗脑,恐怕还没那个手段。”
“血祭虽然以道观作为依托,但据臣所知,这些方外之人并不那么好收买。”
薛逸点到即止。现在还不是揭露全国都在兴起这种近似于邪教的邪恶祭祀的时候,以宋家这件事作为一个起源,这就已经足够激起夏泽的警惕了。
夏泽这种人,多疑善变,给了他过多的情报,他反而会认为是刻意为之。
“爱卿先退下吧,最近辛苦了。”夏泽的面上看不出喜怒,“朕知道了。”
薛逸并不意外夏泽的不表态,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