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她问我的心意在哪里?”
“你说了什么话吗?”问题一定出在这家伙身上。
“她问我我的求婚词是什么,我如果不说出来,她就不知道我的心意在哪里。”一想到这个,他就不禁仰天长叹。
“这很正常啊!你不是叫我拟了一篇会让人感动到痛哭流涕的求婚词让你背?”别告诉他,他说不出口。
“一看到她??我就说不出来??”赵??不断地摇头叹息。
果然不出他所料,“说不出来也不至于不欢而散,要与你解除婚约啊!”
“问题在于我??说的话??让她气得火冒三丈??”他到现在都还不太有勇气回想自己所讲的话。
“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看着她,你那一大篇演讲稿我就是说不出口,她又直逼问我的心意在哪里,我情急之下只好脱口而出,说我们两人就像??”
“就像什么?”可真急坏他了。
“粪坑里的屎和虫??”
“嗄?”邵宸曦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后来又越描越黑??说我跟她就像??牛蝇马粪一样分不开??”回想起来,连他自己都难以启齿。
邵宸曦直觉自己败给他了,怎么会有人白痴到这种地步?!
“难怪她会气到扬言与你解除婚约。如果是我,我也绝对不会嫁你。真是输给你了!请问你平常都怎么和她调情的?我就不相信你不会说一些风花雪月、打情骂俏的甜言蜜语!”邵宸曦无力地倒向沙发。
“平常??平常就很自然??很自然的情况下??才会脱口而出??”
“那你不会把这件事当做平常进行式啊!”
“求婚这感觉好像很慎重??越是慎重??”
“越是做不好对吧!”可怜的男人,居然会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如此手足无措。
“羽姗昨晚气得连夜出走,无论我如何道歉都没用。”
“你的求婚词是如此的不堪入耳,她当然会气得连夜离家,有哪个女人会喜欢男人形容她是牛蝇马粪,粪坑屎虫的?”真是没得救。
“别净在这边消遣我,快帮我想想办法。”他恼羞成怒地叱道。
“你口无遮拦地闯了这么大的祸,让我怎么帮你?”
“那该如何是好?”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唉!你先送花去道歉吧!”
为什么这个在工作上精明得叫人无所遁形的男人,在感情这方面会如此笨拙?
巧取豪夺、低声下气、任何事都做尽、面子也丢光了,好不容易把佳人抢回来了,也愿与他共结连理,但是他那张嘴巴就在这节骨眼不争气!
“花?”这东西有用吗?
“反正你现在不管如何解释都没用,登门道歉也只有闭门羹可吃,先连续送十天半个月的花去道歉,等她怒气稍微消减些,对你的态度较为和善时再想办法补救!”
“十天半个月?要这么久?”
“这已经算是很保守了,听不听建议随你。”
“有效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一阵急速的煞车声划破了清晨的寂静,一只蜷缩在墙角睡觉的土黄色野狗被吓得对着还未熄火的车子狂吠了几声,当焦躁愤怒的关车门声传来后,便听到它惨惨哀号两声,随即夹着尾巴逃命去。
天刚亮,薄雾如幕仍披垂在大地之上,灰蒙蒙的雾气夹杂着冷冽的空气,让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赵??悻悻然咬着牙,睁着血红的眼睛望着四周仍不见有人走动的巷道。他那老妈是哪根筋不对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可以给他来个夺命连环call,光昨天一下午就 Call 了他近两百个电话,到最后居然给他下个十二道金牌,要他在两个小时内火速赶回来,否则就死给他看!真不知道她是在家太闲了,学起电视上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还是跟老爸吵架了?
当妈的不知体恤儿子的辛劳就算了,居然还在一旁瞎起哄,难道她不知道他这个做儿子的已经连续七天没有合眼了?
揉揉发麻的头皮,将外套勾于身后,随即纵身一跃跳进了自家院子内,推开他房间的窗子爬了进去。
现在他只想好好睡个觉,不想大费周折地从拿出家门钥匙、跟父母寒暄、绕过长廊走道最后才到自己的房间,一想到睡个觉必须经过那么多关卡,那他宁愿选择快捷方式??爬墙。
外套随手一丢,整个人随即倒向那软绵绵的大床。
呼??他几乎忘记躺在床上的感觉了。
就在他即将沉睡之际,电灯突然大亮,被子也被人愤怒地掀开,房内顿时光亮刺眼得让人受不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记狠绝的爆栗和尖锐的咆哮声。
“你这不孝子!老妈等了你一晚未合眼,你这死孩子居然给我用爬墙的偷溜进来,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赵??痛得眼一睁即看见母亲那副金刚怒目样,龇牙咧嘴的样子颇为吓人。
“妈!我做错什么了吗?让你气成这个样子!”让他不禁怀疑自己有罪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你还好意思问我!”赵母严词申斥。
他仍旧一副身陷五里迷雾中的表情,“爬墙吗?”
“爬墙?你如果爬墙可以把媳妇给我顺手牵回来,让我有个孙子可以抱,我半夜帮你掩护架楼梯都无所谓!两人都已经同居了,居然还可以让她气得要解除婚约,你也不想想你与她才订婚多久?”
赵??一脸错愕地看着母亲,原来??
“你就是为了这事催命似的把我催回来?”
“你不知道我这几天都快急死了吗?”
“你放心啦!我明天一定过去安抚你那未来的媳妇,让她消消气。”
“确定?你可别到时又给我出什么乱子。”
“安啦!”
“你老妈我这几天可是说到嘴巴破了也不见那丫头回心转意。”
“大不了我咬紧牙关任她宰割总行了吧!”他一副不成功便成仁,准备慷慨赴义的模样。
见他这副抱着必死决心准备认错的模样,让赵母放心了不少,“好好哄哄她,知道吗?”
“遵命!那可以先给我睡觉吗?我已经七天没睡觉了,撑着眼皮子开车回来已经是我最大极限,如果再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说可以吗?”
“好、好,你先睡一会吧??”赵母连忙替他盖好被子。
“记得把电灯关掉。”
翌日??
当赵??醒来时已经过了正午,外头的阳光刺眼得让人难以成眠,他索性起床,虽然是冷冽的寒冬,但是今天的太阳却出乎意料地暖和。
难得的太阳让一向寂静的巷子内又热络有活力了起来,巷子内出现几个玩球小朋友的嬉戏声,几位老人家拿了椅子坐在巷道旁享受着暖暖的冬阳,顺便闲话家常、下下棋,整条巷子的围墙上更是热闹不已,每一家的棉被几乎都垂挂在墙壁上或是竹竿上,准备一次吸饱阳光热力。
赵??站在大门口看着充满活力的巷弄景致,在那群忙着翻棉被、拍棉被的女人当中找寻被他气跑的未婚妻。
奇怪!怎么老妈和汪妈妈两人都在那边忙着晒棉被,就不见那女人出来帮忙?
“妈!”他朝母亲挥挥手。
赵母扛着一床厚重的棉被走来,“你醒了啊?拿着!别掉了,我可是晒了一早,你瞧,热乎乎的。”
“妈!你有看见羽姗吗?刚才我在屋里还有听见你喊她,怎么出来就不见她的人影?”
“咦!刚才不是还在这里?”赵母左顾右盼了一下。
“阿?啊!咱们家丫头帮我买酱油去了,晚上过来吃饭知道吗?”陈秀芹又扛了一床准备晒的棉被。
“汪妈妈,等一下我再帮您把棉被架到那根竹竿上,我先帮我妈把这床棉被搬进屋去。”
“不必了、不必了,我和你妈两个人就可以了,你把棉被放好就去找羽姗吧。”她这个准丈母娘还会不了解女婿的心思吗?他的思绪早飞到她那女儿身上去了,哪还有心帮她这老人家晒棉被。
“是啊、是啊!你去找羽姗吧!棉被我来扛就行了。”赵母又把他手中的棉被给接过来。
“你们确定?”他可不想落个重妻忘母的不孝罪名。
“去、去、去!”
赵??开着车,循着陈秀芹所指的路线而去,找了半晌就是不见汪羽姗,超市内更是连个鬼影也没见到。有人买酱油买到失踪?这就奇怪了!
他只好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大街小巷内乱逛,车子缓缓开到一片黄灿灿的油菜花田旁,黄绿交杂的油菜花与耀眼的冬阳相互辉映,数十只粉蝶在上头翩翩起舞,那景致美不胜收,让人舍不得将目光移走。
难道已经快春天了吗?
他正沉思着,眼角余光突然扫瞄到在这片花海中有一颗头颅起起落落,连忙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