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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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后,王乐大概解释了一下屋内环境位置就打着伞出门了。

屋子很简陋,隔了一间小厅跟卧房就没了,小厅后面直走就是灶房,几乎没什么摆设,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因为卧房不大,阿虫只得在地上打地铺,闲着也没事拿起猎刀跟利箭开始打磨,雨虽不知要下到何时,但工具先准备起来准没错。

雷声轰隆,雨势又开始下大,这种鬼天气乐乐出去干么?

虽有满肚疑问,不过毕竟是别人家的事,他也不好置喙。

山洞内依旧湿暗阴冷,老虎也一如往常的趴在石台上气息匀称、永眠安然。

将伞收起随处摆放,雨势猛急就算他撑了伞,飞溅的雨水还是将他裤管都打湿了,对着冰冷冷的手直呼气,希望能快点回温。

看到老虎嘴角上扬,坐在石台旁轻轻抚弄柔顺的鬃毛,嘴里喃喃念着希望老虎快点醒来之类的话语,然后开始交代今天琐事,好像老虎真的有听到一般。

雨声吵杂,可心情却平静如死水,每天都是这样的行程,什么事都没改变,刹那之间他害怕这就是永恒,是不是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从他年轻到老也不会有任何改变?

所谓的奇迹真的会出现吗?

想着想着思绪早已飘远,等到回神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外头雨势有小了些,他是该回去了。

拾起伞,实在也懒着打,心想雨势不大就冒雨回去吧。

步伐缓慢,不知道是裤管吸了雨水所以变重,还是心情沉重连带也觉脚重?

等他走到屋子,全身早已湿透,雨水从发丝顺延,滑到眼睫、滑到鼻梁,双唇紧抿,眼神无神而空洞。

雨天让人情绪低落。

打开门,门声通报屋子的主人回来了,阿虫热烈的前去应门,正想告诉乐乐晚膳做好了快一道来品尝,却看到王乐一身湿的回来,气色苍白。

“伞呢?你不是有带伞出门?怎么还是全湿了?!”阿虫有些急躁,没看过人竟然这样糟蹋自己。

“伞……”

见阿虫问伞,以为阿虫要借伞,所以提起手里的伞递给阿虫。

然后错身而过直接进了房,直接拒绝了阿虫的关怀慰问。

坐在榻上,知道该去换衣服,可是就是不想动,没多久床上也湿漉了一片,心神早就不知道飘哪去了。

阿虫以为乐乐进屋去换衣服了,也就没再注意,添好饭放桌上,等乐乐出来用膳。

可是时间越久越不对劲,换衣服也不用换这么久的吧?!

所以他立马开门进去瞧个究竟,才发现王乐倒在床榻上浑身发热。

“你这是在做什么啊!”阿虫气极,赶忙帮他换下一身湿衣,外头打水,一时也找不到哪有布可以用,索性将衣服撕下一角充当布巾。

沾湿拧乾放在乐乐额上,巾子不凉了就再沾湿,如此重复,打算到早上烧还不退就要下山请大夫来了。

夜里王乐有醒来一下,虽然意识还是有些模糊,头痛欲裂,摸了一下头上冰凉的巾子,见阿虫在床边累得打起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到底只是陌生人,何必这么照顾他?

没多久他又沉沉睡去了。

早上,烧有些退了,可是阿虫还是不放心,下山请了大夫,抓了几帖药,忙进忙出的跟王乐形成很大对比。

王乐早上醒了,觉得身子轻飘飘的虚软无力,躺在床上吭也不吭一声,一脸漠然的看阿虫一会去打水,一会去熬乐,一会又要熬稀饭,像个老妈子孩子病了一般。

烂人烂命死不足惜阿!

如果他没有伤透琥珀的心,是不是他生病时琥珀也会这般小心照顾他?

可惜过去的事已成定局,他再后悔也无法挽回,犹如过往云烟一般。

他叹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乐乐,吃饭了,吃完再喝药。”阿虫端了热粥过来,舀起一口吹凉才喂王乐吃。

王乐避开,直摇头,“我自己吃就可以了。”

他跟阿虫没熟到这种程度。

“好,你最好手有力气自己吃!”阿虫依言将热粥捧给王乐。

才接过一半手就开始颤,好吧,他放弃。

“给你喂吧。”他低声,面子有些挂不住。

阿虫这才笑笑接过,吹凉一口置到王乐嘴边。

“不用跟我客气,我借住你家几宿,帮你忙是应该的!何况这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也许要叨扰上好些天也不一定!”

他点头吃了第一口。

热粥清淡,用料只有些许鱼碎肉跟蛋丝,爽口清香。

接着第二口、第三口,阿虫不厌其烦的帮他吹凉,他吃得慢他就舀的慢,然后眼泪竟无声息的悄然落下,好久没有人对他这般好了。

五年一个人的日子惯了,都忘记有人陪有人说嘴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其实他是很怕寂寞的人,他很寂寞啊——!

“对不起,吓到你了吧。”他赶忙擦去泪水,笑着消遣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就是停不住耶。”

“大概是太久没人陪我说话了,一时太感动了……”

“谢谢你噢。”

眼泪溃堤,他哭得更是惨烈。

阿虫看着他默不作声,只是把热粥放在桌上拿了巾子递给王乐,谁也没看到在他转身拿巾子的瞬间眼神有多复杂。

半饷后,王乐心情平复了些,阿虫端来一碗黑糊糊的汤液。

“喝药吧。”

才靠近草药味四溢,光用闻的就能想像有多苦。

王乐一整脸垮了下来。

“可以……不喝吗?”卷着被子,扁着嘴小声央求,方才大声纵哭得泪痕还没干,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只无辜的小兔子,外人看来说有多楚楚可怜就有多楚楚可怜,只可惜对阿虫没用。

“不行。”阿虫态度坚硬,吹凉了一口就往王乐嘴里送。

“它不甜啊……”王乐皱着眉头避开汤药,看来五年隐居生活,任性又骄纵的性子依旧。

阿虫又将汤药移到王乐面前,王乐又闪,两方追逐,重复了四五次后,阿虫脸是越来越臭,不断告诫自己对病人要好些,隐忍……要隐忍……

王乐摆明的不想喝药。

“给我喝!”阿虫气得大吼,“都几岁了还像个孩子这么任性,自己不爱惜身体怪谁!?有种生病就给我乖乖喝药!”一脸阴鸷的盯着王乐,要他把药喝下,黝黑又壮硕的汉子,粗眉大眼的又配上满腮的落腮胡,生气起来说有多恐怖就有多恐怖,活像要剁人手脚一般。

没料到阿虫会吼他,王乐怔了一下,一股脑的委屈顿时涌上心头,眼眶又开始蓄泪。

他只是想撒娇,五年生活他不曾喊过一声苦,艳水来找他,他都尽量假装一切过得很好,没必要为他操心。

他一直怕,怕他一旦开口认了苦他就再也撑不下去,在阿虫面前放声大哭后,就像解了禁,长久以来将他勒的紧紧得绳索松了一个口,让他终于可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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