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沉不住气了,跳出来就大叫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就是良娣的一条狗,也比你尊贵一些,你有什么资格讨价还价!”
洛倾瑶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条狗咬了人,反倒是更加猖狂了!柳良娣,为何还不下命令?莫不是在你心中,我连你的一条狗都不如?”
洛倾瑶说完这话,也不再发狠,只是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就掉了下来,像是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她抽噎着,委委屈屈地说道:“好,好,好,这就是你柳如烟的待客之道。我这腿都已经快要疼得没有知觉了,你还说是不算严重!那我这就去找太子殿下评评理,告诉他一下你柳如烟的真正面目,不但纵容手下烫伤我,而且时候也是飞扬跋扈不知悔改。我定要去找太子殿下讨回公道!”
洛倾瑶说着,便抱着她的“伤腿”一蹦一跳的准备去找太子龙景御。
柳如烟看见她那一瘸一拐的滑稽样子,心中大是痛快,仿佛多年的怨气都要一扫而光。她差点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是转念又是一想,太子殿下似乎很看重洛倾瑶,今日百忙之中却把洛倾瑶送了过来,还破天荒的指责了自己,想必对于洛倾瑶是十分宠爱,不过男人嘛,总是爱尝鲜的,过了这股劲,也就会知道她柳如烟的好了。
但是这件事情毕竟是珍珠的过失,稍一联想,就能够变成她柳如烟蛇蝎心肠,指使下人珍珠泼滚烫的茶水。太子殿下一时被蒙蔽,再加上对洛倾瑶一时的宠爱,指不定会如何得惩罚自己,要是自己失了荣宠,不知道要多少贱人想要爬到自己的头上。这样反倒是得不偿失了。还是退一步,劝慰洛倾瑶几句吧,也算是她柳如烟大发慈悲,给予这个手下败将最后一点恩惠。
柳如烟想完,立刻说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洛小姐又何必去惊扰太子殿下呢?我看洛小姐这伤势怕也不算是严重,珍珠虽也是要罚,我看就杖刑十下好了!”
柳如烟转过身来招来负责杖刑的奴才们:“来人!给我好好打!”
柳如烟心想,洛倾瑶这样深闺养成的女子,不知道的事情可多着呢!
这小板子打人,都是要预先操练熟的。有的虽然打得皮破血流,而骨肉不伤;亦有些下死的打,但见皮肤红肿,而内里却受伤甚重。柳如烟吩咐人来打,完全可以达到前者的效果。这样的十杖打下去不过也就是皮肉伤,擦上药膏,休息一天便好。
奴才们自然知晓自家主人的意思,更何况珍珠也算是柳良娣跟前的红人,柳良娣又是太子殿下的爱妾,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没有眼力劲,一个老嬷嬷按着珍珠,另外两个人正打算打下去。
洛倾瑶见柳如烟又减少了一半的刑罚,也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本来她也不愿让珍珠受多重的伤,只不过是借此羞辱柳如烟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寒月国规定,以下犯上处以杖刑者,必须要去衣受杖。柳良娣莫不是忘了?”洛倾瑶笑道。
珍珠一听这话,差点就要跳起来。这算是什么情况?去衣受杖?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更何况这四周都是奴才们,执行杖刑的也是男子,洛倾瑶竟如此恶毒,想要这般羞辱于她。珍珠求救似的望着柳如烟,急的眼泪都要出来。
柳如烟瞥了洛倾瑶一眼,怒气冲天,该给的脸也给了,这洛倾瑶莫不是要蹬鼻子上脸,得寸进尺?
柳如烟刚想说话,不过洛倾瑶却将抢先一步说道:“当然,我相信珍珠姑娘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就不需要去衣受杖了。”
柳如烟戴上一副笑容,说道:“珍珠,还不过来谢过洛小姐?”
得饶人处且饶人,珍珠也不过只是跟错了主子,从一个角度来说,虽然没脑子,但也还算是忠心。洛倾瑶没兴趣让她在大庭广众出这个丑。她等的不过恰好就是,柳如烟含笑咽下那口气,吩咐自己的丫鬟给人道谢罢了。
珍珠匍匐在地上,百般不愿地挪过来,磕了一个头:“多……多谢洛小姐”
洛倾瑶点了点头以示意,转头向柳如烟笑道:“柳良娣,你看是不是得要个老嬷嬷帮我看一看伤势,我觉得疼地紧啊,不会落下什么残疾吧。”
柳如烟听到“疼地紧”,不动声色道:“那是自然。李嬷嬷,来给洛小姐看一看。”
柳如烟领着洛倾瑶去了内室,外面不时传来杖刑的拍击声和珍珠的惨叫。柳如烟置若罔闻,笑着对洛倾瑶说:“洛小姐,你自个儿掀开衣服给李嬷嬷看看吧。你放心,李嬷嬷经的事多,阅历丰富,这腿啊不好给那些大夫看,李嬷嬷也可以帮你治一治。怎么说疤痕也淡上一点呢。”
洛倾瑶小心翼翼地掀开衣衫下摆,仿佛只要一用力掀开,自己的皮肤就会被撕破一样。
李嬷嬷看了看洛倾瑶的腿,又转眼瞄了眼柳如烟,眼神怪怪的,既不是因为洛倾瑶伤势严重而幸灾乐祸,也不是因为洛倾瑶伤得过重而担忧。反倒是像……像是在同情,同情柳如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如烟觉察到不对,连忙问道:“怎么了?”
李嬷嬷吞吞吐吐地说道:“这洛小姐……伤得不重,不重。”
柳如烟一愣,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她自然听出了李嬷嬷口头上的隐瞒意味。她也不是好糊弄的,便直接凑上前来,自己看上一番。
洛倾瑶的右腿白皙光滑,哪里有什么烫伤烫残的痕迹?这李嬷嬷说话也算是客气了,哪里是伤得不重,分明就是完好无损!
柳如烟恨得直咬牙,手指骨节也像是钻进了虫子,死痒的,她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狠狠地刺进柔软的掌心。她的五脏也都像是遇到大火的干柴,直接燃烧起来了。愤怒如同不可控制的洪水,势不可挡地涌进了心中。
这个贱女人,演戏的天赋还真是高!方才那一番声泪俱下分明就是在戏弄她柳如烟。洛倾瑶分明就没有被烫到,她柳如烟居然傻乎乎地被她骗了,还同意杖打珍珠!
现如今,内室外传来的珍珠的惨叫声分明就是莫大的讽刺。
柳如烟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她说道:“洛小姐……这是在戏弄我吗?”
洛倾瑶轻描淡写地放下了衣衫下摆,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柳良娣不应该高兴吗?客人没有被你那笨手笨脚的下人给伤到。”
洛倾瑶下了床,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衫:“那么,既然无事,便告辞了。”
柳如烟看见洛倾瑶大摇大摆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一下子按耐不住喷发出来。
“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柳如烟大喊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围奴才们唯良娣马首是瞻,这又明显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说不定在柳良娣面前露个脸,讨她欢心,将来的升迁和赏赐怎么会少呢?奴才们纷纷摩拳擦掌,把洛倾瑶看成是一个最好捕捉的猎物。
洛倾瑶也没心情闪躲挣扎,柳如烟不过是一时冲动,怒气攻心,才会草率下这样的命令。像她这样一心想荣华富贵的女人,理智是会压倒感情的。等她自己想到了无故捆绑被太子殿下知晓的后果,她自然会心虚害怕,放走洛倾瑶。
就在洛倾瑶要被绑住之时,门外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
正是太子留在门外的那个侍卫。他很早就听见了门内的大喊大叫声,只是作为太子近侍,他只需要好好地完成太子吩咐的任务罢了,其余的事情,他不会去管,也没有资格去管。只是,现如今,柳良娣下令绑住洛倾瑶,这就阻碍了近侍完成他自己的任务,近侍自然是要进门阻止。
“住手!”近侍大喊道。
柳如烟皱了皱眉,她仔细打量了一下近侍全身上下的装扮。似乎并不是太子府中普通的奴才。柳如烟分辨不清楚那近侍的身份,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何人?”柳如烟开口不客气地问道,虽说不识得那人的身份,但看他全身上下倒也是普通寻常的布料,也不可能是什么达官贵人。
近侍行了一个礼道:“启禀良娣,小人乃是太子殿下的近侍,奉命守在此地。”
“哦?”柳如烟一听这话,倒是饶有兴致,听他那句“奉命守在此地”,难不成是太子殿下担心自己的安危,所以特意派遣近侍来崇彩阁保护自己的吗?柳如烟想到这里,不由得心中大悦,语气也好了许多,“那你阻碍我又是为何?”
近侍抬头看了她一眼:“太子临走前吩咐小人,一旦洛小姐和柳良娣的交谈结束,小人就要领着洛小姐前往太子殿下的书房。因此,小人听到良娣下令绑住洛小姐,才会出声制止。还望良娣高抬贵手,先让洛小姐前去太子殿下的书房,到时候孰对孰错,太子殿下必定会给良娣一个交代,现如今,还望良娣不要让小人失责,也不要让太子殿下久等。”
柳如烟咬牙看了一眼面带微笑的洛倾瑶,心火攻心,差点晕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但事已至此,她也无可奈克,这近侍传达的乃是太子殿下的命令,难不成她胆敢抗命吗?
“既然如此,我自然不敢违抗太子殿下的命令,你现在就将她带往太子殿下那里吧。”柳如烟挤出一丝笑容,走近近侍,偷偷塞给那近侍几个硕大的银锭子,小声地附在他耳边说道,“还望你不要向太子提及此事。”
近侍默默地收了,却没有说话,仿佛并不算是什么大事一样。
柳如烟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她原本以为太子近侍会是铁板一块,连被拒绝的情况都考虑了。没有想到这近侍倒也是识趣,果然,天底下很少有钱难以解决的事情,一百两不够,那便五百两。
目送着洛倾瑶远去,柳如烟冷哼了一声。
“这个贱人,竟然运气如此之好!”
珍珠趴在地上哭叫着,她方才自然是已经听到了柳如烟和洛倾瑶的对话,也清楚知道洛倾瑶在装烫伤,可怜自己,却被她戏弄一番,痛打一顿。
“良娣,您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被打算不了什么,可是那个狐狸精居然敢欺骗您。您可千万不能放过她啊!”珍珠边说边哭,鼻涕眼泪流了一身。
柳如烟嫌恶地看了她一眼:“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废物一个!说起来,要不是你自己自作主张,我又怎么会被那个贱人羞辱一番!要我说!你还该再打十大板!”
珍珠听了柳如烟此言,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委屈。她心中正想,自个儿泼上茶水的时候,良娣倒是高兴得很,只是转眼就将自己推出去当替罪羊。而现在,真相揭晓,她不愧疚打错人了,反倒是还要责怪自个儿自作主张。
这天底下的主子,难不成都是这样莫名其妙蛮不讲理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要搬出了太子殿下,事情很容易的就解决了。近侍领着洛倾瑶出门,前往太子殿下的书房。
久久缄默的独傲天又出了声:“你真的……没有烫伤?”
洛倾瑶自然听出了其中的担忧和关心意味,抿唇一笑,极小声地说道:“没有。怎么?连你也骗过了吗?”
独傲天无奈的摇摇头。方才他是真的意味自己控制不得当,洛倾瑶被烫伤了。直到洛倾瑶哭哭啼啼说要找太子殿下的时候,他才有了一丝怀疑,但也不十分确定。
这个女人,居然演戏如此厉害,居然连他都骗过了。不过究竟是被骗过,还是心中本来就担忧牵挂呢?
洛倾瑶跟着近侍七弯八绕,有时看见白石,奇形怪状,千奇百怪,耸然而立,上面还有不少的苔藓,藤萝交叉着映下阴影。有时又见看见郁郁葱葱的树木,在阳光下闪烁的花朵,细细碎碎地像是星光一样。
似乎走了很久,洛倾瑶暗自揣度大概也快要到太子的书房了。
说实在的,对于太子这般突然“召见”,洛倾瑶真的是无话可说,或者准确一点说,是百般不愿。她并不感激近侍将她带出柳如烟的崇彩阁,因为他马上就要将她带入另一处龙潭虎穴,而这个穴中的恶虎吃人不吐骨头,跟柳如烟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她自己也暗自埋怨,为什么要来太子府呢?不过现在抱怨这个,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洛倾瑶试着和近侍搭话,没有想到那近侍真的是油盐不进,无论洛倾瑶问什么问题,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近侍都只会回答那么几句话“小人不知”“小人只是听命行事”
洛倾瑶暗自腹诽,方才柳如烟给你银子你倒是收的很畅快,现如今连我几句问话都不愿意说。
近侍忽然停了下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房屋,说道:“这前面便是太子殿下的书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子的书房倒是完全不显豪奢。窗外四壁,薜罗满墙,尽显清幽。四周不少松桧盆景,绕着台阶种着翠芸草,茂盛无比,青葱郁然。旁边有一个洗砚池,近窗的地方,养了五六尾金鲤鱼。
近侍将她领到书房门前,就先行退下。
洛倾瑶敲了敲门,听到一声“进来”。那声音浑厚低沉,透露出无尽的威严。
洛倾瑶四处看了看,龙景御的书房内部也很是文雅,完全没有显眼的富贵气象。书房中一方桐木书案,一个旧笔筒,一套简简单单的笔洗,一个兽形镇纸。只有明眼人才能看出,那蟠龙紫石古砚乃是当年书圣苏言所用,墨锭乃是云州的松烟香墨,笔筒中是湖州金镶玉极品羊毫笔,香炉中乃是龙脑温麝香,处处奢华都不露痕迹。香炉中悠悠的香气晕染开来,让人沉醉,将人带入旷远澄澈的境界,仿佛就要沉浸入香篆的世界里。
龙景御似乎正在处理政务,洛倾瑶进来时,他头抬也没抬,仿佛是忙得脱不开身。
洛倾瑶站了一会儿,终于不耐寂静,直接出声问道:“太子殿下找民女来有何事?”
龙景御没有料想到洛倾瑶竟然敢出声打断自己,眉峰紧蹙,颇为不快。
“本宫找你还能有什么事?你难道不清楚吗?”龙景御愠怒道,声音中似有雷霆之势。
洛倾瑶一脸无辜:“民女还真不敢随意猜测。难不成还是傀儡之事吗?”
龙景御搁下手上的毛笔,站起身来:“那日你调教傀儡颇有成效,本宫也帮你挡了怀筝郡主的几次暗杀,你也收了我几十万两银子,那么你该继续帮我研究傀儡之术。这次不仅仅要让傀儡能动,还必须要让傀儡能够灵活动作,甚至是……杀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龙景御提到“杀人”二字时,脸上半分表情都没有,仿佛在说着一些稀松平常的事情。也因为如此,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连杀人……都变成吃饭睡觉之类的平常事了吗?
独傲天叹了口气说道:“洛倾瑶,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这无疑是助纣为虐,纵然是你帮他研究成功又怎么样,不过是放纵他用傀儡争权夺利,这样只会涂炭生灵,千万人的血只为了他一人的荣光,最后他一样会因为害怕你泄露傀儡之术而杀掉你。你现在这样又是何必呢?你是一个聪明人,你完全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悔改呢?”
洛倾瑶缄默无言,她自然是懂得独傲天的意思。独傲天的担心也是完全有道理的,龙景御并不是心软的人。多年的皇室生活早就培养了他冷酷的心肠。兄友弟恭的情况在皇室是绝不存在的,他们是互相啖肉饮血的仇敌。纵然是父子,在此之前,也是君臣二字。父亲对二字怀有戒心,甚至蓄意打压,儿子觊觎父亲的皇位,甚至打算用傀儡逼宫。这样的环境之下,又能培养出怎样温柔对待世界的人呢?
在龙景御的世界,棋子的价值被利用完毕之后,一定会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果谁对他没有价值,反而有威胁,他这种人,又怎么会容忍这样的存在呢?只要榨干他的最后一丝价值,便可以毫不留情的丢弃斩杀。
可是,现如今洛倾瑶又能有怎样的选择余地呢?既然已经误闯龙景御的秘密场所,除了合作便就只有死路一条,她又怎么能够拒绝龙景御的合作呢?
洛倾瑶沉默的时间太长了,以至于龙景御误以为她并不答应。
他心生不悦,眉峰紧蹙,开口便威胁道:“怎么?不愿意为我制造傀儡,加入我的计划了吗?看来你是不想活着走出太子府的大门了。”
他边说边慢慢地走向洛倾瑶,一步一步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洛倾瑶回过神来,看到龙景御阴沉沉的面容,连忙说道:“民女并非是不愿意,只是方才在思考如何让傀儡灵活运动而已。”
龙景御听闻此言,怀疑也并没有消除,只是勉强勾动了嘴角,嘲讽似的说道:“是么?既然如此,那便跟本宫说一说你对于傀儡的新想法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抽动嘴角,很是无奈,果然龙景御就是个难缠的主,不过这件事情也难不倒洛倾瑶。说实在的,制作傀儡的大致流程都在洛倾瑶的脑海中,清清楚楚。随口胡诌一些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人类能够灵活运动是因为,大脑控制肌肉进行复杂反射……额……就是复杂的运动。但是傀儡已经丧失了自主的控制权,自身是无法控制肌肉的,所以需要药物辅助才能够成功控制。我初步的构想是先给傀儡泡药汤,通过外敷的方式进行辅助。先让傀儡能够做一些简单的动作,然后需要对他们的神经做一些修改,从而能够进行更复杂的运动。”
龙景御皱着眉头,显然是有点不明白“复杂反射”的意思,但是之后的洛倾瑶说的话他倒是大致能懂。听起来也还不错,有些道理。
“虽说初步的构想是这样,但是药物的配置恐怕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吧。”龙景御说道。
“确实如此。”洛倾瑶仔细斟酌着语句,“我还需要一些时间研究,必要的时候会来你的府邸找傀儡试药。”
龙景御来回踱着步,有些急躁又有些期待地问道:“你需要什么药,我名下的开源药房可以源源不断地向你供应,过一会儿我会给你我的令牌。但是你必须要告诉我,炼成药物的具体时间。”
洛倾瑶给了一个保守的数字:“大概是三个月,差不多吧。”
龙景御点点头,看起来对于这个数字也是颇为满意。
“如此的话,本宫便静待你的好消息了。”龙景御说完这话,仿佛就是已经下了逐客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而洛倾瑶明显也不想放过这样敲诈的好机会,一点主动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开口便说道:“太子殿下,不打算给我一点辛苦费吗?”
龙景御已经坐到了桐木座椅上,他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辛苦费”这个词语,但是好在他很快就领悟过了。意识到洛倾瑶正在向自己索取钱财的龙景御,并没有发怒,瞥了洛倾瑶一眼,说道:“我现在给你十万两,等到事成,我再给你四十万两。若是以后你好好做事,金钱,权力,你将会应有尽有,只要你忠心于我,赏赐少不了你的。”
做主子反倒最是不愿下属无欲无求,这意味着下属和主子没有统一的利益,这样的下属也往往难以控制。譬如说,历代君王,反倒最喜欢任用贪官,因为只有把柄在君主手中,这贪官才会忠心办事,不会反叛。
龙景御也是同样的想法,他并不怕洛倾瑶对于金钱有过多的欲望,这样反而更好,他龙景御,是寒月国的太子。金银珠宝、金块珠砾,他唾手可得,要多少有多少,足够喂饱洛倾瑶对于钱财贪婪的胃口。只要洛倾瑶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中,一切都好说。这样反倒是干脆利落,复杂问题简单解决。
“那就多谢太子殿下了。”洛倾瑶笑道。她最近并不是缺钱,但是还是敲诈了龙景御一番。一是为了消除龙景御的疑心,二则是为了将来的发展,毕竟将来二房事业的拓展还需要大量的金钱做铺垫。
龙景御递给洛倾瑶一张十万两的银票和一方令牌。
令牌看起来是由古铜制成,似乎已经经过多年岁月的洗礼,磨得光滑无比。上圆下方,正中央写着“东宫”二字,正面雕有龙蟠剑身,看起来很是威严。
洛倾瑶接过银票和令牌,在太子近侍的带领下出了太子府。
洛倾瑶一回到家,就找来童叔问皇城附近有没有合适的地皮。
童叔很是惊讶:“您问皇城的地皮做什么?”继而童叔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小姐,这附近的地皮都是挺贵的,就天岚织坊的盈利恐怕连地皮的租金都付不起。”
童叔的语气很委婉,他刚到洛家,还只是以为洛倾瑶是个深闺中的小姐,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洛倾瑶笑着说:“总之身上又有了不少钱,打算开几个店铺,童叔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吧。空的地皮也行,当然本来就有屋子的更好。注意啦,一定要地段非常好,人流量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叔一听,自己也不方便探究小姐那银两的来源,直接应和道:“好的,我立刻就去。”
几天过后,童叔就找了合适的场所,前来通知洛倾瑶。洛倾瑶这几日也好好地研究了一下药典。她让童叔找地皮的目的就是开一家药房或是拓展天岚织坊的生意,再开一家织坊。她可不会傻到认为接下来的三个月就是帮助龙景御研制药物,在她心中,振兴二房才是现在要做的事情。
在她这几日的研究之下,倒是发现了不少稀有的药方,许多药方真的是让人惊喜万分豁然开朗。21世纪里洛倾瑶研习中医西医多年,而在这个时代她也看了不少中医的书籍。唯有这一本药典是最让人惊喜的。其中药材的选择、搭配都是出人意料的合适,让人茅塞顿开,原来药还可以这样配。
洛倾瑶心中也暗叹捡到了宝,也暗暗地感激着在暗无天日的山洞中默默死去的老人。
洛倾瑶接到童叔的消息,就揣好银两前去和人商谈地皮的事情。
城东有一块合适的地方,房屋也是现成的,虽然破旧了一些,但是整理一番到也能像个样子。只是主人颇为难缠,已经退了许多个过来商量租房子的人了。
主人是一个中年人,名叫肖刚吏,他虽然只四十刚出头,却早已两鬓飞霜,瘦削而蜡黄的脸上皱纹密布,青筋暴露的双手长满了硬生生的茧皮。明明有了这块地皮,就可以衣食无忧,可是他看起来却像是常年耕作在田里的农民,日晒雨淋,粗糙不堪。
洛倾瑶推开门,与他打了一声招呼。
“这位大叔好,我是想来租你这栋房子的。”
“租房子?”肖刚吏抬头瞥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你是干什么的?”
“哦洛家二房的小姐,打算做些生意。”洛倾瑶说道。
“洛家二房?”肖刚吏吸了口卷烟,“没听说过。一个女人家做什么生意,自己在家带带孩子得了。你走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心中暗想,这人还真是奇怪。
但是她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对这房屋的位置很是满意,现在在皇城中无论再怎么寻找,都不能找到比这个更好的地段了。总之,无论如何,洛倾瑶不能轻言放弃。
“肖大叔,我是很诚心的来跟你谈这笔交易的。您不必上来就拒绝我吧。”洛倾瑶笑的。
肖刚吏歪头看了她一眼:“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栋房子?”
“我打算开个药房。”
一听这话,肖刚吏的眼睛几乎就要发亮了。
“你是大夫吗?是大夫吗?是不是!”肖刚吏立刻放下卷烟,扑了过来,吓了洛倾瑶一大跳,还以为他又是谁谁谁派过来的刺客呢。
洛倾瑶见他这般激动,有些尴尬:“我确实略通医术,略通医术。”
肖刚吏也发觉了自己方才的行为有些不合适,又坐回了原位。但是目光中还是充满着希冀的光芒。
“只要你能帮我一个忙,这房子送你都成!”肖刚吏颇为郑重,神情之中不似作伪。
“何事?”洛倾瑶试探性地问道。虽然她已经大概猜到应该是关于医疗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刚吏斟酌着语句说道:“不瞒你说,我家中有两位平妻,其中一位身患重病,这么多年来,我找过各种各样的大夫,连御医都找过,但是并没有什么起色。我希望洛小姐你能去看一看。治不了也没有关系,其实……”
肖刚吏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到现在也不过是碰碰运气了。只盼着老天爷保佑,我夫人她吉人有天相。”
洛倾瑶一听到肖刚吏说“两位平妻”,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毕竟肖刚吏看起来长得确实是磕碜一些,再加上性格也是颇为奇怪,不过倒也可以理解,肖刚吏有皇城地段最好的房子却百般挑剔不愿出租,想来家中应该还算是富裕。
洛倾瑶自然是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洛倾瑶还是希望尽快租下这块地皮,在三个月之内争取把药房经营得红红火火,还得把太子龙景御吩咐研究的傀儡弄好,这样一来,时间就太为宝贵了,一分一秒都要努力争夺。
肖刚吏领着洛倾瑶走向城南,童叔原本守在外面,看到洛倾瑶和肖刚吏出来,有些奇怪。
洛倾瑶连忙说道:“童叔,我和这位肖大叔去一个地方,我过一会儿会自己回家的,你先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童叔点了点头,转身放心离去。
肖刚吏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儿,便到了。
肖刚吏的家并不算是豪奢,但是那门栏窗棂皆是精雕细琢,左右一望,都是雪白粉墙,不落富丽俗套。
刚一进里屋,一位妇人就迎了上来,身穿淡绿绸衫,约莫三十岁左右年纪,容色清秀,秀丽绝俗。一头青丝梳成妇人发髻,发间一支珍宝巧珠簪,映得面若芙蓉。那鱼眼大小的明珠,晶莹如雪,像星星一样在发间闪烁。
肖刚吏连忙向洛倾瑶介绍道:“这是我的一位内子尹氏。”又转向那妇人说道:“秀儿,这是我给若遥请的一位大夫,你称呼她为洛小姐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洛倾瑶微笑行礼:“夫人有礼了。”
那妇人微微躬身,大方得体:“洛小姐小小年纪,竟精通医术,我等妇人实在是望尘莫及。”
“夫人谬赞。”洛倾瑶笑道,又转头问肖刚吏道,“不知现在可否让我为您那位病重的夫人诊脉?”
洛倾瑶自然看得出来,那叫做“秀儿”的妇人,虽有弱柳扶风之姿,但左右行走却颇为稳健,身体好得很。肖刚吏先前又说有两位平妻,看来病重之人另有他人。
肖刚吏点头,领着洛倾瑶出了里屋,似是要前往别的院子。
不过几步路,眼前景象便焕然一新。有一带黄泥筑成了墙壁,墙头都是农庄中的稻草条。里面看起来还有四进院子,外面却是桑榆各色树条,变成了两排长长的篱笆。下面有几块菜畦,佳蔬菜花,漫然无际。
眼前之景,让人仿佛身在郊外,而不是在这寸土寸金的皇城之中。
洛倾瑶赞道:“这位夫人的居处甚是清幽。”
肖刚吏却长叹了一口气,缄默无言。这倒是让洛倾瑶有些无所适从,也不晓得自己方才哪句话说错了。
两人刚准备走进去,一直跟在身后的尹秀竟然行了个礼就打算告退。洛倾瑶正是纳闷,却又无人相解。既然是平妻,也不是外人,为什么不能进去呢?看肖刚吏的神情仿佛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进去里屋,里面纸窗木榻,全无富贵气象,倒是与这外面稻香村的氛围颇为一致。榻上俨然一个面容苍白,病如西子胜三分的妇人。想必这就是肖刚吏口中的“若遥”,只是这妇人明明已经看见了两人进屋,却恍若未见,犹如个活死人般躺在床上。
肖刚吏仿佛已经习以为常,走过去先是帮她掖了掖棉被,继而握住戚若遥的手,温柔无比地说道:“洛小姐,这是我夫人戚若遥,麻烦你为她诊治一番吧。”
转头招呼洛倾瑶过来。
洛倾瑶将戚若遥的手手臂放平,翻过她的手,使她的手心向上,并在她的腕关节背垫了布枕,这就准备切脉。
肖刚吏紧张地注视着洛倾瑶表情的变化,从始至终都是皱着眉头,十分紧张的样子。他想要知道洛倾瑶的诊断结果,可是却更怕那诊断结果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一种。
洛倾瑶倒是面无表情,完全没有注意到肖刚吏紧张的神情。她切完脉之后,起身直接向肖刚吏说道:“冒昧问一句,夫人此病何时开始得了?”
肖刚吏一五一十地说道:“大概是五六年前突然而然便有的。这些年找了不知道多少个大夫,有说是心病的,有说是体虚,还有说是中毒的,尝试了很多种的治疗方法,可都没有起色。洛小姐,您可有什么高见?是无法治好的疾病吗?”
“其他的病症没有相符合的,我初步诊断,可能是中毒,心病兼而有之。”洛倾瑶说道。她在21世纪也混了许多年,世界上各种病症她都有所耳闻,根本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病状,很有可能是这个时代乱七八杂的毒药造成的。
肖刚吏一听是中毒,有些急躁地问道:“是什么毒?不可能啊,若遥她虽然性情偏冷,但实际很是善良,向来不愿意为难别人,总是宽以待人,从来没有什么仇家,谁会下毒害她呢?”
洛倾瑶摇了摇头道:“具体情况我暂时也说不出来,大概有几种毒药的猜想,但是不能确定是哪一种。我还需要半个时辰左右对夫人进行一次检查,之后明天可以给你答复。”
肖刚吏一听,倒是没有其他的意见。这么多年,肖刚吏不知找了多少大夫,一提到具体病症,就是闪烁其词,根本就不敢给出具体的治疗方法。但愿明天洛倾瑶能给出一个令人满意的答案吧。
肖刚吏已经为自己的爱妻寻找合适的大夫找了五六年,五六年的时光里,再强大的希望都已经差不多烧成灰了,只是他还是不忍心放弃,不忍心让自己亏欠、自己心爱的女子仍然处于这样不死不活的状态,他也并不认为眼前的洛倾瑶真的能够治好戚若遥,只是他现如今觉得大概是尽人事听天命,也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或许,碰巧,这个大夫能够知道怎么治愈这种病呢?
洛倾瑶对于这样的病情,说实在的,是有些疑惑的。从脉象上来看,十分平和,看不出有一丁点儿的病症,虽然不甚稳健,没有其他人的脉象显得健康,但也完完全全没有什么大问题。再加上病人的眼神,实在是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洛倾瑶很容易就联想到心病,也许是肖刚吏或是其他人做了什么事情伤害到了她,因此才会是一副不愿意活下去行尸走肉的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是洛倾瑶又仔细一想,还是觉得不太对劲。这样的情况,若是归结于心病,心病到了面如死灰的地步,总是会求死的。而这五六年来,她有千千万万次的机会自尽,毕竟无论有多少人看守,真正一心求死的人总是会如愿以偿的。可是洛倾瑶也仔细地问过肖刚吏,病人有没有自尽的倾向,而肖刚吏的回答是否定的,看他的神情也不似作伪,很是确定。洛倾瑶只能断定是中毒。
洛倾瑶仔细查看了戚若遥的舌苔,眼珠等五官,都没有什么异常,没有用到半个时辰,这就告辞回家了。
洛倾瑶回家让童嫂又买了一些医药书回来,让独傲天帮自己找类似症状的毒药。而洛倾瑶自己则又再一遍翻看了药典。
老人留下来的药典可以说是绝世宝物,不光有各种各样的药材搭配,更有许多的病症的描写。也正因为如此,洛倾瑶才有信心对肖刚吏说明天就可以给他答案。
可是令人遗憾的是,洛倾瑶翻遍了药典,独傲天也都已经把医药书看了两遍。两人还是没有找到类似的毒药。
洛倾瑶挠挠头,很苦恼的问道:“怎么办?怎么就是找不到呢?难不成会是什么特别稀有的药方配成的毒药吗?”
独傲天很淡定地合上书本:“那种稀世毒药真会有人给一个默默无闻的妇人使用吗?”
洛倾瑶哀叹一声,一下子趴在书房的大理石书案上:“那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独傲天的右手摩挲着下颔:“是不是一开始我们的方向就想错了呢?会不会不一定是什么稀有的毒药,而就是易得但是容易忽略的药品呢?”
听了独傲天的话,洛倾瑶下颔搁在手上,仔细地思索着,想的焦头烂额:“可是这一类的毒药也太多了吧?”
独傲天瞥了她一眼:“不就是会令人神志不清的药吗?一个个想不就得了。你来报药名,我来写下,之后再一个个排除好了!”
独傲天说完就捋起衣袖,开始研磨墨汁。
洛倾瑶摇晃着脑袋,脑海中蹦出一个个词汇,嘴上也跟着吐了出来:“凤尾草,六月雪,决明子,灯心草,寒水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独傲天铺开宣纸,一手捉住宽松长袖,避免沾染墨污,执笔蘸墨在砚边将多余墨汁刮去,静心落笔于纸上,起转承合沾带粘连,墨汁染上白纸,勾横折撇别有番风味,提笔一横后微使力软毛轻横划出最后一笔。纵然是洛倾瑶想到药材就脱口而出,速度算是快了,但独傲天却是游刃有余。当洛倾瑶吐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也写完了。
洛倾瑶凑过去,拿来那张宣纸,直接赞叹道:“天哪,独傲天,你这字写的真好,,差一点就快要赶上我了啊!”
独傲天听了这话,二话不说赏了洛倾瑶一个爆栗。他勤学苦练十余载,怎么可能比不上洛倾瑶这个半吊子。这个洛倾瑶,最近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洛倾瑶摸着头,哀怨地瞥了他一眼。接着开始逐个地排除毒药:“凤尾草不可能啊,它性寒,如果要起到让人神志不清的作用,就必须要大剂量的服用,这样一来,戚若遥一定会有寒症出现,根本不可能脉象如此平和。下面这个六月雪也是不可能的啊……”
洛倾瑶一面说一面排除道。等说完之后,已经是口干舌燥,可是愣是没有一点点的头绪。所有相关的药材都已经被排除了。洛倾瑶真是如丧考妣,趴在书案上就不想再起来。真是奇了怪了,戚若遥这样的平凡妇人,究竟什么人给她下这么古怪的毒药呢?
独傲天皱了皱眉头,将那一张写满了药材名字、字迹挺拔的宣纸揉成团扔进了废纸篓中。
“有没有可能是药材的组合呢?”独傲天试探性地问道。
洛倾瑶想了想,又摇了摇头:“我第一个想到最符合的就是马甘草和麻生花的组合,也就是我给怀筝郡主使用的药材。但是我也第一个排除了它,马甘草和麻生花药性不强,况且单独使用也有益无害,尽管组合在一起会让人嗜睡,神志不清,但是它的效果太弱,没有个几年每天喝药的功夫,根本不可能让戚若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哪里有人下毒下五六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