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肢”语言是一种美妙无比的灵魂傀儡,可以在瞬间击破灵魂的矜持,给肉体带来一种长足的幸福。很久没有遭遇激情了,离开妻子那么多年,流连一个人背着行囊在城市的边缘行走,和文字跳舞,和文字做爱。
在紫流苏的含含羞羞中,流连抑制不住自己的冲动,黑夜里有双黑色的眼睛,是紫流苏的,发着幽暗的光。他真的很想“要”她一次,全身心地付出,全身心地得到。
“流苏,过了今夜这个村庄,我不知道是否还有明天的那个店。”流连在试探。
“我不相信永远的爱情,但是我相信永远的怀念。”紫流苏望着夜空,开始迎合流连下肢语言的狂暴进击。
在这样一个墨黑的夜里,城市的上空没有雨,两个在一起彼此相望了将近一年的男人和女人,用彼此的好感,用轻柔的语言,用机遇创造的一切,给朦胧增添了一种旷世奇美,使用的是最为原始的肢体语言。
文字已经负载了太多的使命,他们不再需要语言,天上没有星星点点,地上没有树影婆娑,知了睡了,三三两两的蛐蛐在野草地里孤独地打着鸣儿,世界在沉睡中收敛了一切疼痛,惟独默认爱的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整整一夜,他们像两条赤裸的蟒蛇,长久地纠缠在一起,他们不再关注文字,不再关注一种形式的言语空洞,在灵魂和肉体长时间的赤裸对抗中,营造着爱的弥足之音。
非 法 同 居
作者:紫月星空
第七章 遭遇下岗
(一)
铁树在阳台上述说着初冬的寂寞,紫流苏一个人猫在沙发上,形象有一种难以形容的孤单。她没有心思写字,沉湎在流连留下的深重体味里,昏昏欲睡的样子不能自拔。
手机的响铃急促地荡漾起初冬的挽歌,紫流苏睡眼迷离地打开了翻盖,传来了匡松的声音。
“你在哪里?”
“农村!”紫流苏回了一句,绵软无力地扔掉了手机。
“哪个农村,我马上过来。”
“给我一点自由……。”紫流苏冲着手机叫喊。
“告诉我,流苏,你在哪里?”
“不要整天这样盯着我,我累……。”
紫流苏关闭了手机听话的连线,继续在昏睡的状态。手机的音铃固执地摇摆着响尾,空气中依然回荡着匡松沙哑的声音。
“流苏,我一直在大街上找你,找的好累,我只想知道你在哪里,让我放心。”
“在一个你暂时看不到的地方,远离了你的视线。”紫流苏心力憔悴,不想搭理匡松。
“一个人的夜里,我在大街上流浪,我感觉你是我的孩子,我不能丢弃你。”
“从理论上来讲,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只想安静,不要吵我了。”紫流苏在沙发上翻了一个身,不耐烦地按下了手机的关闭键,将匡松的声音丢在自己听不见的地方。
兴隆茶亭新寓三村的商品房是紫流苏离婚后独居的住所,产权人是紫流苏,匡松并不知道每个双休日紫流苏在这里度过,自然不知道有这样一套房子客观地存在着。
很多年前,紫流苏还在婚姻的围城里,就隐隐地期待着这样一间房子,给自己的文字寻找一种自由发展的空间。当自己辛苦积聚的零星专栏稿费,终于可以构筑起这样一座神奇的文字金碧宫殿,紫流苏毫不犹豫地罄尽所有,选择了南京郊外的这片清净之地,以期彻底远离匡松的终极视线。
紫流苏一直倾心于一种文字的安宁世界,她不喜欢匡松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呛人的焦油烟叶的味道,十块钱一包的烟末粉碎了富裕日子里所有美丽的梦想,而她的离婚除了匡松自身的原因之外,多半也和这个永远无法驱散的烟味有关。她曾经发过誓言,在没有匡松的日子里,一定要让自己的日子远离香烟的味道。
手机关闭后,紫流苏卷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久,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爬一座山,山很高,周围很黑,有许多叶的枝蔓,横亘在山道中间。流连站在山顶,伸出双手,做出拉她的姿势,什么话也不说。山坡很陡,她的双脚在原地打着滑儿,始终无法到达山的顶点。
过了很久,她终于爬到了半山腰,眼看就要达到山顶了,忽然间,流连的脸猛地变身为匡松的脸,得意地狞笑着,看的紫流苏心里一阵发毛。
(二)
梦醒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紫流苏一身冷汗浇身,吓的实在不轻。她有点不放心匡松,初冬的夜里让他一个人在大街寻找自己的影子,毕竟有点于心不忍,好歹做夫妻也有十年,赖死赖活脑袋里还装着一个美丽的曾经。
紫流苏准备给匡松发个手机短信,告诉他不要满大街浪费自己的表情,开机后,冷不丁地连续跳出五条短信,瞬间挤爆了紫流苏的眼球。
“你在哪?”
“和谁在一起?”
“干什么?”
“我想你了!”
“老婆,你知道吗,我一夜没有合上自己的眼睛。”
所有的短信每相隔一个小时,就发来一条。紫流苏一边阅读,一边删除信息,心里有一种连续吃了五只绿头苍蝇的感觉。对于“老婆”这个暧昧词组,她已经不再激动,不再联想,也不再有任何感觉了,这个词只和婚姻有关,与非法同居无关。
“可怜的匡松,堵心的男人!”紫流苏删完了信息,从沙发床上爬了起来,她的肚子有点饿了,于是跑到厨房里看有什么好吃的东西。打开冰箱的冷冻室,里面有一些生猪肉、熟牛肉,还有一些香茹贡丸,零星地包扎在分包装塑料袋里;下层的冷藏室里有一些听装果汁饮料,和淡粉色的草鸡蛋并列靠在一面。这些东西显然是流连留下的,上飞机前没有来得及吃完。
紫流苏拿了一块半熟的牛肉,放到微波炉里随手打了三分钟,又提了一听未开口的椰子汁,独自吃了起来。天色已经接近黎明了,东方泛着星星点点鱼肚的白。紫流苏对着天空举起椰子汁,自嘲地和自己干杯。
“为了明天的自由,干!”
紫流苏夹了一片牛肉塞进自己的嘴里,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一种孤独的伤感情绪突然围抱住她。泪水带着阴柔的体温,顺着腮帮子一直淌下来,和着牛肉的味道,复杂而暧昧,和匡松有关,与流连有染。
初冬的太阳像婴儿屁股下的尿不湿,不温不火,紫流苏没有心情,吃饱了肚子后,匆匆梳洗了一番,准备坐清晨第一班车去单位上班。在郊外,赶早班车去市中心上班的城市边缘人很多,因为距离公交高峰到来的时间还有一个时辰,车厢里显得有点空荡。紫流苏一向有晕车的毛病,临上车的时候,在家里吃了一颗晕海宁,感觉还不是很严重。
到了单位,门卫“南京二胡”正在茶炉房烧开水,看见紫流苏随口说了一声:“早,小秘书。”
“二胡,早。”紫流苏礼貌地应道,径直上了二楼,到了秘书办公室。一夜过来,办公室封闭的空气里停留着一种龌龊的味道,搀杂着男人味、女人味、香烟味和隔夜茶的馊味,令人窒息。紫流苏打开了所有的窗户,开始换气打扫卫生。
(三)
卫生打扫完毕后,紫流苏感觉有点累,在座椅上坐定后,开始舒心地喘气。厂里已经没有员工上班了,安静的出奇。
紫流苏正式接到下岗通知是在半个小时后,跟着一阵倒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