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河南就在她的眼前了,按照原来的计划,她应该直接打车去范永虹的家,他的母亲正在家里等着她。可是,因为流连,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她想等到和流连见面后,再决定是否去范永虹家长久居住。按礼仪,她应该马上给范永虹去个电话,告诉他已经平安到达河南了,可是,她实在惧怕手机的响铃,她估计匡松现在一定气的发疯了。
匡松的脾气她知道,喜欢动手的男人就是没有足够的耐心。匡松和自己共同生活了这么多年,紫流苏连匡松什么时候打嗝、什么时候排气都一清二楚。
(四)
其实,在多数情况下,女人的感觉是正确的。正如紫流苏猜测的那样,匡松已经被她气得七窍生烟了。
和匡梅去三村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无端的预感,紫流苏一定不在南京了。这种预感当然和昨天夜里自己的梦境内容有关,只是他不希望梦境成真罢了。匡松很少做梦,昨天偏偏梦见了紫流苏背着沉重的行李出了远门。从三村返回的时候,匡松已经冲破了理智的底线,一路上,他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的眼泪滴下来,怕匡梅看见他的心思。
一个成年人,在自己的孩子面前有所保留,有时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何况现在的孩子都是那么敏感。本来,离婚就是一个伤面子的事情,加上紫流苏的离走,更增添了匡松对未来的恐惧。离婚,可以说是人生的一种失败,是游戏的一种浅规则,是生命的一种不分胜负。匡松没有想到,离婚成了千古恨。
回到家,匡松耐着性子等了紫流苏一会儿,左等不来,右等还是不来,这才彻底慌了手脚。好不容易打通紫流苏的手机,却传来了河南的消息,预感终于得到了证实。当着匡梅的面,匡松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悲哀,哭的一塌糊涂。
“爸,你怎么了?我妈说什么了?”
“你妈在河南,真的不要我们了。”
“她去河南做什么,她一个星期要去学校看我一次的。”
“你还指望她下个星期回来啊,这里又不是三村,一个来回也就两个钟点。”
“爸,不是你把我妈逼走的吧?”
“我心疼她还来不及呢,如果你妈能够顾及到我们的感受,也不会这样狠心抛下我们的。”
“既然这样,你还动手打我妈做什么,她喜欢写字不就和男人喜欢抽烟、喝酒一样吗?是一种本能,反正又不是吸毒,怕什么?”
“你这个孩子,你爸白疼你了,怎么每次都是向着你妈?”
“爸,我们怎么办?”
“阿梅,今天你就到奶奶家去住,我一会去火车站买车票。”匡松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机。
“爸,你不会要去河南吧?奶奶年纪大了,无法照顾我,如果我去了,只能添乱,连爷爷也要为我忙。”匡梅看着匡松,委屈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哭,就知道哭,我又不是去寻死,当然,更不会杀你妈了。再说,我过两天就回来了。”
“都是因为你,我恨你,爸!”
匡梅说完,愤怒地瞪了匡松一眼,朝自己的屋子走去。匡松六神无主,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匡梅,不知道如何决定。再打紫流苏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这个混蛋!”匡松气愤地把手机仍向墙角。
“爸,你在骂谁?”匡梅从屋子里伸出了头。
“我还会骂谁?在这个家里,不就是我们三个人吗?”
“那么你一定是骂我妈了。”
“骂她又怎么样,这个婊子!”
“爸,看你这个样子,我妈能回来吗?”
“如果我到了河南,非把她刀劈了不可。”
匡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把匡梅拉过来打一顿,也好解气。他的眼泪早已风干了,为了紫流苏,他也不知道自己哭过多少次了。他到现在也不清楚紫流苏为什么执意要离开他,甚至离乡背井到河南那个鬼地方去。他真的非常后悔,为什么要给她充足的时间离开南京,如果他跟的紧点,现在紫流苏就不会在河南,而是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了。
非 法 同 居
作者:紫月星空
第五十二章 相遇河南
(一)
匡松正胡思乱想着,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拿起听筒,传来的是母亲的声音。
“怎么了,松儿,你丢下阿梅真的不管了?”
“没有,妈,我只是出去两天,也没有说不管啊。”
“那么阿梅怎么说你不要他了?”
“妈,你听我说,流苏去河南了,我想把她接回来。”
“什么,流苏去河南了?你们夫妻两人是怎么搞的,连一个孩子都带不好。”电话里面传出一声叹息。
“刚才阿梅给你打电话了?”
“是啊,孩子太可怜了,告诉你,马上给我把流苏找回来,到南京后,立即去民政局复婚。”
“妈,河南那么大,我知道她躲哪里去了啊?再说,我在南京也没有少提过复婚的事情,流苏就是不同意。”匡松点燃了一支烟,啪嗒、啪嗒地抽了起来。
“松儿,以后你不要你天天忙着跑车了,钱够用就行了,阿梅那孩子争气,读书也不会浪费到哪里去的,流苏回来后,你多和她培养培养感情。其实,女人的心都是豆腐做的,你软一点,她就陷进去了。再说,阿梅那么懂事,我就不相信流苏会死心塌地蹲在外面。”
“结婚那么多年,我就是不懂流苏为什么不愿意放弃文字?”
“你和妈说这些,妈也不懂,不过,女人嘛,你也要给她一个空间,让她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我和你爸过了一辈子,年轻的时候,他喜欢下棋,一天不摸棋子就难过,我也没有怎么多过问。我喜欢和邻居聊天,你爸从来不打听,有时吃过饭,还送我出门去聊天呢。”
“你们那时单纯,没有外界的诱惑,一个男人对应的就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一辈子面向的也是一个男人。哪里像现在,一个女人想要拒绝外界,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
“松儿,你是说流苏外面有男人了?”
“应该是的吧,那个男人说不定就在河南。”
“这么说,你更应该去找她了,阿梅丢给我们,你马上就去买车票。不要再耽误时间了,你现在就和阿梅一起出门,送她上汽车,她自己会来的,你直接去火车站吧。”
“我听你的,妈。”
匡松挂断电话,从家里拿了三千块钱现金,抽出两百元给匡梅零用,应付学校和日常的费用,其他的自己装了起来。把匡梅送到汽车站,告诉她去奶奶家,就独自打车走了。
实际上,匡松的心里根本就不是滋味,河南那么大,等他坐车到达河南的时候,紫流苏早一天就到了,天知道她会去哪个城市?想到这里,匡松就不寒而粟。
(二)
匡松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这个结果,他死活也不会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了。世界太大了,如果在南京,他还有把握拿捏紫流苏,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紫流苏去的城市是河南省,仅城市就有郑州、开封、洛阳、商丘、平顶山、驻马店等十几个,难道他要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找下去吗?想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先去郑州。
匡松越想越怕,越怕心里就越不塌实。南京火车站一向是倒票黄牛猖獗的地方,匡松在卖票窗口来回转了一个圈,也没有发现一个倒票的。问了问窗口的服务员,回答说:今天去河南郑州几个车次的票已经全部卖出去了,最早的车次也是明天凌晨的。匡松心里很乱,哪里也不想去。他守在窗口,唯一的希望是等到退票的旅客,那样他就有救了。
他实在不想放弃紫流苏,为了她,他什么都愿意做。他也恨自己的这个臭脾气,但就是忍不住。匡松胡思乱想着,眼睛一直盯着窗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