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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那紫衣汉子去而复返,后头紧跟着一名披着薄薄红纱、浓妆艳抹的妖艳女子,约莫四十来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尤其是她脚上那双姹紫嫣红绣花鞋,穿在她这种大老娘们脚下,更是将整个人凸显的格外风骚。
“哟……”
这女人拖着长音迎上前去,神情精彩至极变幻着,冲郭业娇声喊道:“我说刚才画舫外头的喜鹊咋叫唤个不停呢,原来是府台大人亲至咱们春流画舫。奴家春十三娘,见过府台大人。”
郭业一听这娘们的自称,差点没笑喷出来,你丫还真敢叫啊,还敢自称春十三娘。
不过郭业却没给她好脸,冷着脸哼道:“春十三娘是吧?本官听过大早上的喜鹊听在树头叫,这大晚上倒是还没听过有喜鹊会叫。估摸着是乌鸦吧?丧门叫的乌鸦吧?”
“呃……”
春十三娘被郭业这么毫不留情面的戳到话柄,不由暗暗自责自己说话不经大脑过,不过她也听得出来,刺史大人应该是在生气刚才被这些紫衣汉子给拦住了去路。
随即,她主动无视郭业的挖苦,接着娇笑连连地告罪道:“府台大人莫要怪罪才是,手下这些人都是有眼无珠之辈,不识府台大人这尊大佛。回头,奴家就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海涵咱们春流画舫一二呢。”
郭业心里记挂着事儿,也懒得和她磨牙,挥挥手说道:“罢了,这些都是你们春流画舫的家事,本官不愿搀和。我问你,刺史府的长孙别驾大人在你画舫上吗?快带本官去见他。”
“长孙别驾?”
春十三娘先是一愣,而后立马反应过来,道:“府台大人说得是长孙公子呀?在,在呢,他就在咱们春柳画舫的三楼呢。”
郭业心中稍稍踏实,这小子真的在这儿啊。
继而冲春十三娘吩咐道:“在就好,速速带本官去见他。”
不过春十三娘这时却显出了犹豫之色,弱弱地说道:“好教府台大人知晓,长孙公子的确是在咱们画舫上,不过他现在不便见客呢。”
“混账!”
郭业勃然一怒,呵斥道:“本官上你小小画舫频遭推三阻四,哼,难不成你这春流画舫还是什么凌霄宝殿不成?你信不信本官今夜就派人拆了你这春流画舫,禁了你们在这瘦西湖的营生?”
第774章犯二的高句丽棒子
春十三娘一见郭业动了真格,立马慌神颜色尽失,赶忙解释道:“府台大人,并非是奴家有意为难府台大人哟,您就是借奴家十个泼天狗胆,小妇人也不敢为难大人阻您去路啊!”
郭业疾言厉色骂道:“收起你那糊弄客人的把戏,本官不吃你这套玩意。春十三娘,痛快点,带本官去见长孙羽默,若是耽误了本官的大事,恐你吃罪不起!”
唰唰~
王八斤和张九斤的二人不约而同提起手中横刀,虚空挥舞了两下,作势吓唬道:“老蹄子,信不信军爷一刀劈砍了你?”
噌噌噌~
春十三娘真被唬住了,连退三步,冲着郭业惶惶告饶道:“府台大人,实不相瞒,现在长孙公子正在画舫三楼与一位公子在拼酒。两位公子爷都下过命令,拼酒期间不得闲杂人等打扰,否则便拆了奴家这春流画舫呢。”
这话一出,立马惹来王八斤的不满,痛骂道:“好你个不长眼的贱妇人,我家大人是闲杂人等吗?狗日的,看我不活劈了你……”
王八斤霎时表现出一副君辱臣死的慷慨模样,再次挥刀就要上前砍去。
郭业见状心中又是暗赞,好小子,真像样儿!
当然,吓唬吓唬就行了,可不能真让王八斤在画舫上杀人,不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定会得不偿失。
旋即,他喝阻道:“王八斤,住手!”
然后冲着被惊吓到了的春十三娘命令道:“放心,你带本官上画舫三楼即可,若他们怪罪下来,自有本官替你承担。春十三娘,别忘了本官才是扬州的父母官,你要晓得轻重才是。”
春十三娘听着郭业这般说,心里暗暗松了口气,既然府台大人说出这话,她也安心了。
随后她又心有余悸地看了眼王八斤和张九斤这两头虎逼赫赫的愣种憨货,继而冲郭业躬身应道:“既然府台大人肯为奴家作主,小妇人又岂会拦住您的去路?大人,且跟奴家这边请。”
郭业低唔了一声,带着张九斤和王八斤两个二货一块儿,紧跟着春十三娘上了楼去。
徒步上了三楼,进来是一座装饰豪华灯火辉煌的厅堂,厅堂中央摆着一张长长的酒榻,四周左右围满了粉衣薄纱的画舫女子,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这群莺莺燕燕的女子不时叫着喝彩爆出好来。
郭业见状不由纳闷,长孙羽默这小子来画舫不找女人,居然和人拼酒,脑子秀逗了吧?
突然,春十三娘在人头攒动的这群姑娘外头清了清嗓子,喊道:“女儿们,都让一让,有贵客到了哩。”
喊吧,又冲看不见的里头嚷嚷道:“长孙公子,有人找您哟!”
突然,这群粉衣薄纱的粉头儿们还未让出路来,就从里头传来一声不满:“哪里来的野蹄子聒噪?不是说三楼画舫不让闲杂人等上来吗?信不信本公子活拆了你家画舫?”
郭业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明显不是长孙羽默,应该是跟他拼酒的那人。
不过,口气倒是不小!
春十三娘闻言脸上立马露怯,可怜巴巴地看着郭业,俨然这是在求救。
郭业伸手冲她挥了挥,示意她退下。
然后冲着里头冷笑道:“这位公子好大的口气,动不动就要拆人家的招牌,拆人家的画舫,真当扬州是你家后花园啊?还是说本官这个扬州刺史是替你家看门护院的?”
郭业一表明身份,那群围着的粉头儿立马传出惊呼之声,不由纷纷扭头主动退避开来,望着郭业打量起来,很是惊奇眼前这位年轻人居然是刺史大人,还是她们扬州的父母官。
当粉头儿们退避出一条路之时,双腿盘坐在酒榻前的长孙羽默也发现了郭业的到来,立马起身迎上前来,哈哈大笑道:“好家伙,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嫂夫人从陇西老家来扬州了吗?你咋还敢跑这儿来逍遥?”
郭业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呵斥道:“瞧瞧你自个儿,喝得满脸通红,走路轻飘,莫要忘了你可是扬州府衙的别驾。”
长孙羽默哈哈一笑,抹了抹嘴角淌着的酒渍,摇头哂笑道:“别寒碜我了,我这别驾不就是挂挂名而已,府衙中不是有你吗?嘿,我告诉你,这扬州真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尤其是这瘦西湖,更是个好地方。你瞧瞧,酒好,姑娘更好,一个个水灵灵的,就跟地里跟拔出来的大萝卜似的,葱白水嫩哟。”
郭业听着这小子的话,真是一阵头大,敢情儿这小子来扬州还真是来对了地方,大有醉生梦死,一醉解千愁,留恋温柔乡之势。
看着他这幅模样,郭业不由一阵提醒道:“温柔乡英雄冢,你小子别把自己玩废了才是。”
长孙羽默正玩得乐不思蜀,哪里会听劝谏,摇着头嬉皮笑脸道:“哪里会,我也只是玩玩而已,不会沉迷此道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