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叶久扬神色变了,“你确定她叫碧落,确定她穿着水绿色的衫子扎着发髻,素面朝天,像极了习武之人?”
我再次点头。
他连连摇头:“怎么会……这人这么像我的师父。”
“你师父?肯定不可能!她看上去那么年轻……”我忽然掩口,意识到无论她是仙人或是山鬼,要保持容颜年轻如昔,那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是……可是怎么可能是他的师父!
然而叶久扬的神色告诉我,他已经当真了。
他伸出手来:“璐璐,给我看一看你手上的东西。”
我递了过去,他拿起来,凑近了仔细端详。我见他手指轻轻地拈起了包缠它的黑丝,有淡然的烟气氤氲缭绕。这缕黑丝纯粹得发亮,而且不绝不断,叶久扬把它套在了食指上,让它缠着自己的指头,解了好久,才终于把这一团黑丝剥离。
看到内里木条儿的刹那,一向沉稳的叶久扬也不禁面露寒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的确是我师父。”
“不、不可能吧?”这都是什么理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的师父怎么会和那个冰块脸在一起?
可是他的神色却坚定不移,看了看自己指头上的黑丝,沉声道:“难道,这是她给我们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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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琴sama的番外估计是会发出来了耶,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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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黄昏 。。。
我盯着他指尖缠绕的黑丝:“这……这又能说明什么?”
他的拇指捻了捻黑丝,却也只是摇头:“我也不知。”
但我心里头已经乱成了一团。叶久扬的师父。被称为碧落的女子。自称悠琴的冰块脸。
他们之间……有什么联系?
而且,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一跺脚:“叶久扬,你敢说这件事和你没关系?”
叶久扬很郑重地点头:“的确与我无关。”
“可是为什么都那么恰好,你那个师父,她到底何方神圣?一会救你,一会救我,然后还,还伙同一个冰块脸出来骗我……这都是哪出戏?”一说起这个,再看着他手上光秃秃的木条儿,被戏弄的屈辱感窜上心尖,我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回可真是糗大了!
“璐璐,”看着我似乎有夺门而出的趋势,叶久扬往旁边迈了一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我与门的中央。他看着我,眼神里略带一种无辜:“我不知怎样才能让你确信,我对你……从未起过歹心。”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似乎有了越说越乱的嫌疑,我不自觉地开始原地转圈圈,“我,我头好乱,哎,你放我出去走走。”
“都这么晚了,你还是先回屋吧。”叶久扬摇头,一脸坚决,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要再走丢了,我找不回你,该怎么办?”
我没听出这句话中别样的情愫,只觉得语塞,又是一阵恼怒,跺了跺脚,拉着一张脸回屋去了。
于是我和叶久扬没好几天又开始闹别扭,闹完别扭又和好,如此折腾,竟无宁日。我心里似乎也并不厌烦这般的生活状态,好像我们这样闹下去,我也不用去考虑别人都怎么看我们,不会有人在我身边提醒我叶久扬对我如何如何……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有如一家人。
是,也许我真的是想这样。
我已经害过一个人,我不想再害另外一个人。
我就像是躲在自己壳里的乌龟,蜷缩在自我的世界里,不去理会外界的变化。我只想守着我这样小小的愿望,希望在人间的这段日子,我可以过得安静平和,不要像在天界那样,有那么多的负担。
但其实我也知道,我只是在心存侥幸。在叶久扬对我亲口说破之前,在我还没真正下定决心之前,我还可以和他不分彼此地生活在一起。
我是这般的懦弱,在这所谓让人痛彻心扉却仍甘之如饴的感情面前。
……是因为有心结吧。
不敢敞开心扉,不敢轻易付出,不敢许下承诺。
因为韩遥之?不,其实我知道不是如此。
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我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这个答案。不愿意对人袒露。
所幸叶久扬如我期望,依着我的性子,没有对我说太重的话,也没再惹我生气。加上他这些天也莫名地忙碌起来,每天都会很晚才回,我俩之间的气氛正恰好卡在瓶颈的地方,也不冲突,但也不和缓。
这样十多天过来,每天我都“独守空房”,很是无聊。我也开始怀疑我是不是应该和叶久扬唠叨什么。
所以接下来的十多天,到了晚上,看到他荷锄而归,很想问问他最近都在忙什么,可一看到他疲惫的神色,想起我们之间还有一丁点的芥蒂,所有的话也都只是哽在喉中。他匆匆洗漱规整,就上床歇息,一天又这么无趣地过了。
在我即将被寂寞和孤独折磨暴走的时候,阿离忽然来访。
已为人妇的阿离少了跳脱,显得更加文静娴淑,头上挽着云状的发髻,手中提着一个竹篮,安静地站在篱笆的外头。一看到我,她竟然露出了一个赧然的笑,向我打招呼:“璐璐。”
“啊呀,阿离!”好久没有见到肯和我说话的活人,我兴奋地放下手中的活计,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没多久不见,感觉你变了好多!果然……果然嫁人了就不一样!”
如果是在之前,我几乎都可以猜到,她会嗔道:“嘿,那你也嫁人来看看。”可是今次,她却只是淡淡笑:“是吗?大家都说我变了很多。”
她的语气恬静淑雅,有小家碧玉的恬然气质,与之前灵动泼辣的阿离判若两人,这之间的反差真是让我目瞪口呆:“你、你果然变了很多!”拉着她的手,忽然意识到两人还站着,忙招呼她到堂屋坐下。
一进屋,她便把篮子搁在了桌上,牵起我的手:“璐璐,这些日子你还好?裙子织得怎么样?”
听她说起这事,我才恍然记起向她学习女红的事,面上一红,期期艾艾道:“没……没啥时间……”
她也看出了我的窘态,摇头笑道:“这马上就到中秋了,再不织好,今年可就穿不成了。”
“啊?要中秋了?”我大惊,看着她愕然的眼神,我就知道我真的是过得太浑浑噩噩已经全然忘记身处何年何月。
我醒了醒鼻子,后知后觉地觉得天气凉了起来,叶子几乎都黄了,阳光澄净透明,宛如水晶。
“北京的秋是最美的季节。”阿离拍着我的手,轻声说,“有机会和叶大哥一起去踏青,散散心,别老闷在家里。”
“可以去潭柘寺听钟声,那钟声,干净,镇定,可以穿透人心。”她继续介绍,“我还小的时候,我爹和我娘每年都会带我去,只是今年,也许我就没时间去了。家里头还要添置些冬衣,我得赶赶。”
她现在考虑的事情,都不再是曾经考虑的事情了。
我忽然有一些感慨,抓紧了她的手,正对上她温暖恬雅的笑。
还想问她今次拜访有什么事的时候,我听到了外头竹扉被推开的声音,我一起身,恰好看到叶久扬推门而入。他穿了一身褐色的长衣,系了玄色腰封,头上用麻色网巾扎了起来,从远处看,这身打扮还真像一个普通的农夫。
刚走到院子里,他把背篓放下,朝我打了声招呼,转过头来,又看到了安静坐着的阿离,先是一愣,接着热情道:“阿离,今儿怎么有时间过来了?这些天忙,都一直没空过去看看你,你过得如何?彦卿那边还好吧?”
“彦卿和我都很好,劳叶大哥挂心了。”阿离客气得有些生疏,待到叶久扬进了屋子,她却匆匆地站了起来,让到一旁。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