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由儿臣去!儿臣带一支精兵去到太平!”我单膝跪地请命,“母皇说得极是,但若秦无伤已有不满,儿臣恐其不会将所有城外山中的情况如实告知沈郎,不若儿臣亲自去。”
“兮儿,不是母皇不相信你,只是此去若你有什么闪失,母皇便是真的得了所有城池又有何用?!”
我被她的这句话说的暗自冷颤,原来这城池都是为我而夺的,呵,那我可真是个大罪人了。努力沉住了气,硬是让自己从牙齿缝里挤了一句:“母皇得天下本是天命所归、再自然不过的事了。儿臣如今也已长大,当为母皇分忧。”
却见她踱步沉吟,半晌终于开口道:“兮儿既如此想,便由王嬷嬷与你同去吧,一路上好多个照顾,也可让你父王安心些。只这次出兵贵在神速,今晚你得了布防图、明晚便走,兮儿认为如何?”
她这般说,也算是让我得偿所愿了,虽然王嬷嬷这人让我不喜,但她在战场上无疑是个得力的帮手,自己本就不懂得领兵打仗,由她跟着自是要比自己一个人跑出去强太多。磕头谢恩,退了出去,心里就想着如何拿到秦无伤在山里那些人的地图和口令了,等到了一处门口有人跪下行礼请安,我抬起头看那上面的匾额,才发现从这位陛下那里一路送我出来的内侍女官们已将自己带到了德华殿前。
只听身前有人说道:“殿下吩咐了,今儿在这边用晚膳。还不快去伺候着!”话音一落,自己顿时被一干人给拥进了大门。我苦笑,这位陛下真是什么都想过了安排了,而今日我也确实没法不进这个门。既然人已到了这儿,就见见他吧;好歹现在这个时间还算合适,正好可以吃个晚饭把事情说了;而且有东西吃这一点至少能让自己与秦无伤相处时还有点动作做做,不会干坐着或干站着眼对眼那么尴尬。呃;否则自己再晚一点过来,别人就一定不会觉得我只是来这里谈事情的了。
一众人各怀心思地走着,所经之处亮起了一盏盏的灯,直映得身后屋檐、走廊亮堂红火,我却不由得烦躁起来。抬头望天,果然已暗了下来,是该掌灯的时候了,可为何这些灯会让我心烦意乱?难道是因为平时我的住处从来就是灯火通明、从来不用我经历这样一步一点灯的过程?眼前远望的是黑暗朦胧,身后与身前五步内却又光亮无比。
“公子现在何处?”虽然这正殿已事先点了灯;内心的不安仍让我急于立刻找到秦无伤;以便说完事情好尽早离开。“公子刚练了剑;听得殿下来时正巧在沐浴更衣;如今想是就该好了。”回话的这人我见过;那日醒来便见他一直在秦无伤身边;不过不是碰倒了萧临云为我准备的饭食而被罚的那个。
点点头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就听身后有人笑说:“今日真是好日子!兮儿居然来了我这德华殿!”侧身回看;只见秦无伤披了件月牙白的中衣便自里头走了出来;头发散着还有些滴水。一时也无心去计较他的这身打扮合不合宜;只堆出些微笑道:“过来瞧瞧;顺便吃个饭、说会儿话。”
“只是吃个饭、说会儿话?这般大的动静;又是点灯又是敬事房的公公;我还以为今天兮儿终于想起了我;打算在这里就寝了呢!”我顿时被他这几句带着些调侃又有些自嘲的话说的脸烫了起来,心里的不安更甚——居然这个陛下连敬事房的公公都给我派了来,她是想我今天……做什么吗?
“呃,不是这个意思,不是我让他们来的……”越说越觉得说不清楚,干脆闭嘴不再说了,抬眼朝外面站着的那几个人扫去,分辨着哪个是那什么公公啊。
非毒之解
身边多了一个人坐着,虽未触及肌肤半分,却已被他身上辐射来的热量蒸腾的要冒出汗来,这四月的天竟也这般的热,不自觉地手抚上额头。
“怎么?不舒服?”声音就贴在耳边,心似被捶了一下停了半拍后又猛地加速,这样的感觉顿时让我更加地坐立不安起来。立刻摇头,避开他那双眼睛,“不,没有。可能是刚才过来走得有些急了。”
他的目光灼热,在我脸侧上下探寻着,似是在判断我是否说谎。“伤口可还疼?还没吃饭,先让我看看。”说着他的手已探了过来。我被他的话和动作惊到,上身往后急靠,却又被他的另一条手臂从背后给挽住了肩膀。
他的手指犹如带电,他的唇与我不过一厘米的距离。命令自己要避开他、推开他却居然没有任何动作。可以确定自己的神情一定万分惊慌,因为此时自己的心情早已超越了惊慌——我的感觉竟然脱出了自己意志的控制!
我是来和他谈正事的!我一再对自己重复着这句话,可自己的身体却依旧不听话。他的目光、他的气息、他的若即若离将我的肌肤撩拨的火烫,耳朵里满是他轻而长的呼吸声,原本冒出的细汗早已被自己骤然升高的体温烤了下去,嘴唇也变得异样地干涩。
用力掐掌心,强迫自己的神识从他的一呼一吸间暂时抽离出来;舔着嘴唇艰难地发声,“不……这样子怎么看……”吐字很有些困难,声音早失了原先的清润,“我来……是想问你要样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却见他眼睛微眯,琥珀色的眸子更深了几分,犹如浓稠的蜜糖。
“砰砰”作响的心跳终于在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中降低了些频率,不同的菜式一个个自外面流水般端了进来让我的得以有片刻地清醒——自己的状态很不对。勉强作了次稍深些的呼吸,用力与他拉远距离。可我的努力明显没有什么效果,他丝毫不在意旁人的来去,依旧揽得我极紧,我能拉开的不过是他的手从我的肩膀滑到腰际而产生的那点水平距离而已。
“你要的,是我现在性命攸关的。”等人都退了出去,他继续着刚才的话题,脸更是几乎贴到了一起。当他轻吐出“性命”两字时,我的鼻子猛地一热,有什么就要涌了出去。天,千万不要!自己怎会如此失态!连他的搂抱都挣不脱不说,居然还要对着他流鼻血?手飞快地捂住自己下半张脸,从鼻子一把闷到下巴。
“呵,”他轻笑着,笑意自嘴角的弧度一路染上眉梢,“这样怎么说话、怎听得清。”一阵地心荡神摇,我丝毫没有抗拒地任由他将这只手拉了下去、握在他的掌心。
天!这具身体根本就不是挣不脱他,而是它完全不愿意按自己大脑的指示去做!它压根不排斥现在这样的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