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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上下,最近有什么动静吗?”一回到府邸,萧暮晚直奔书房。
“安静得很,现在的萧家应该已经察觉到少爷的动作,可是一家子大小循规蹈矩,没有看出什么动响。这段时间就连萧太后也不怎么回萧府,皇帝还是安心地在行宫疗养着。”云秋候在左右回答,想了一下,“不过依我想,没有动静才是最可怕的。”
萧暮晚笑笑,“的确,没有消息才是最可怕的消息。萧家在禁军那边安插的眼线,只管给他们华而不实的大头衔,不需要操练、管理,每日好酒好菜招待,违了军纪也不要责罚。让吏部尚书多多提拔出身贫寒的有志青年,将萧家的门生都赶出去,不用藏着掖着了。”
“是。”云秋躬身回答。见到自家少爷兀自看起了奏折,想到今日少爷送行的模样,面露迟疑,终是道:“皇帝把求婚国书递去了挽凤,请求与挽凤储君缔结秦晋之好,云秋不明白少爷为什么不告诉挽凤储君?”挽凤储君若是知道少爷明知不告,保不准耍什么阴谋诡计来报复。
在云歌云秋等人心目中,挽凤储君是个极小气的人,开罪了她,可是很棘手事情呢。况且这么重要的事情,少爷怎么不着急呢。
“无碍,让他递去吧,凤寻这些日子也够闲的,正盼有事做。”萧暮晚头也不抬地应道,红唇漫笑,“夏言欢此举分明就是自取其辱,以他的身份,妄想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哼。”
“嘻嘻,少爷,还不是您雄才大略,把萧家那伙人吓怕了,乱了阵脚,才囫囵出主意。”云歌笑嘻嘻地捧着茶点进屋,絮絮叨叨,“自古还没有两帝结成姻亲的,他们以为少爷对挽凤储君千依百顺,就以为是怕了挽凤,才会千方百计想要讨好储君,借挽凤的力量来扳倒我们。他们是疯了吧。”
“他们没疯,那个心里没天下的人不想以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来相衬。”萧暮晚低沉地说道,手中的狼毫却不见慢下来,“只是他们算漏了凤寻,算漏了我,也算漏了时局。日夏皇帝还没坐稳,就想要通过联姻渗入挽凤,顺便借势对抗我。哼,不自量力。”
云歌笑呵呵地附和,极度鄙视地说:“夏言欢坐享其成,早就不该留了,想当年少爷为他受了多少苦……”自动消了音,接着露出苦恼的表情,“这挽凤储君也是没心没肺的主,少爷对她这般好,还对少爷使阴的。”
萧暮晚好笑地看了眼云歌,道,“挽凤国的女人若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动,挽凤早就被啃得连渣渣都不剩了,凤寻呐凤寻。”笑叹一息,桃花眼晶莹流离,“很难办呢。”
“明明看上去这么清透纯真,就连说话交流时我都觉得好天真好干净的人儿,就像是未曾涉世的精灵一般。做出来的事情~”云歌嘀咕着,打了一个冷噤,只能‘啧啧’含糊。
被云歌这么一说,萧暮晚却忽然想起那一晚凤寻若真若假的感叹。是因为百年的涤荡,忘了自己,失了本性。所以无拘无束,随性干净宛若初生婴灵?
另一方,踏上归途的挽凤队伍照例是在驿馆歇下了。到了半夜时分,睡在凤寻身边的兽兽倏然惊醒,焦躁不安地拱着凤寻,却无法将少女唤醒,就连‘红袖添香’四婢都是悄无声息,睡死了一般。
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悄无声息地闯了进来,将少女用被单一裹,或许是因为慌张,将兽兽也裹了进去,随后消失在深沉的夜幕之中……
挽凤大政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危机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危机
黑衣人扛着锦被畅通无阻地出了驿站,转入一个小巷,一辆不起眼的小马车等候在那边。将凤寻连同锦被塞入马车之中,其中一人跃上马车,其余几人分立在马车周围。
马鞭一扬,马车咕噜噜快速前行,安稳地过了城门守卫,朝日夏的京都——临日城驶去。
天光微启之前,马车就到了临日城,驶入东南面的一处民宅后院,就消失不见了。这厢,驿站里‘红袖添香’也早苏醒过来了。储君不见了!她们第一时间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唯一可以欣慰的是,兽兽也不见了,这为她们提供寻找主子的线索。
在东影之中,武功能高出她们的没有几个,更别说在她们全神戒备的夜晚来放迷香。果然,红叶很快在各处盆栽和香炉里找到了合成迷香的成分,应该是一早就放好了的。因为是驿站,不怎么清楚摆设,加上心里放松了戒备,就忽略了这些异常,晚间就中了计。
储君被劫一事,被‘红袖添香’瞒了下来,一切如常。亲卫队对于昨晚的异样熟睡有所怀疑,但是见到储君安在,四婢陪伴左右,也就消了疑虑。不过,就在挽凤随行人员尽心准备上路的行囊的时候,接到了储君殿下的旨意,忽感身体不适,原地休息三日。
红叶和舞袖依旧陪伴在‘凤。寻’身边,添锦和沉香表面被派了出去购买零碎物件,实则是联系小西夜家各部人员,进行严密搜索。
凤寻醒来的时候,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身子骨也难受的很,好像被挤压过似的。睁开眼一看,就发现房中的摆设已经改变了,心下顿时了然,计较了一番,便缓缓起了身。
房门随即被打开,一队侍女捧。着盥洗的物件进了来,见凤寻坐在床上,行礼:“婢子拜见殿下,给殿下请安。”接着为首的一个侍女走上前一步,跪在地上,顺眉顺眼地禀道:“奴婢春意,请殿下安。这几日就由婢子们照料殿下的日常起居。”
“你们~”凤寻干净清纯地扫过众人,无辜地眨着双眼,。颇为苦恼地问,“配吗?”
“殿下恕罪,是奴婢冒犯殿下尊威了。”侍女扑啦啦跪。倒一地,春意接着道,“请殿下将就几日。”不愧是做惯了婢子的,无论上面的人怎样刁难,依然摆正做奴做婢的身份,不管做没做,先卑躬屈膝就对了。
凤寻摆出稚子无辜的模样,轻轻咬着下唇,思量。了许久,为难的很,“将就?可是母皇说了,本宫天生尊贵,凤神庇佑,天下之兴盛皆在吾身,是不需要将就的,也不可以将就。”说道后面几个字时,嗓音虽甜,却是极冷的,沉郁冰寒。
婢子们浑身瑟。瑟,连呼‘饶恕’,跪地不起。双方就这样僵持着,凤寻倒没什么关系,安然靠在床上,抱着兽兽不声不响,就像是闹脾气的小主子。余光瞥见门外有个人影匆匆离去,看来正主儿快要来了。
一炷香的时间,果然一位脸上带着恶鬼面具的普通青衫男子匆匆进了房门,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一行人,也不理会,径自走到凤寻的身边,说:“为什么不肯更衣洗漱?”声音沙哑低嘶,像是特地压低了说。
少女仰起头来,干净的血眸看着面具男瞧啊瞧着,对方的面具是大街小巷最常见的。他虽是普通青灰布衫,但是气质间散发着不一般的尊贵和优雅。只是这浑身浓郁的像是青楼里卖笑姑娘的香味是怎么回事?
接着,凤寻笑嘻嘻地指着男子脸上的面具说:“这是你从在路边摊上买来的吧,赶得很匆忙哦,是为了避开对手的监视吗?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们是认识的吧,嗯~至少见过面对不对?”
凤寻看不到面具下的表情是怎样的一番光景,这一番话不过是发泄一下起床后的闷气。有人想要伪装,她偏不让他如愿。客客气气来请不行嘛,非要走歪门邪道,怨不得她不给面子。
面具男微微怔怔,阴沉抑郁地问,“哼,自作聪明。别以为你是什么挽凤储君就嚣张跋扈,在我这里,你什么都不是!”话语中的仿佛是愤怒之意,却不像是冲着她来。
凤寻轻垂眼眸,不再搭腔。那模样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楚楚可怜,不由让人心生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