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谨遵女皇旨意。”云歌应诺,向来出使没道理放下东西就走的,挽凤储君,不,女皇竟然能够不发作,已经让他受宠若惊了。继而,再三行礼之后,就缓缓退下了。
送走了日夏的使臣,凤寻就懒散地望着那口放在殿上的大箱子,眼眸中的寒意冰芒四射,就像要把它刺穿一般。凤欢喜好奇地走了下去,左看右看,还发现箱子上了锁,有些懊恼地对凤寻说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当成宝贝似的。”
“欢喜啊,朕是不是告诉过你,若是想要来,可以直接告诉朕,不要偷偷摸摸的嘛!”凤寻敛下笑容,故作严肃地看着她,“挽凤也是你的,在这片土地上发生的事情,只要是你能够知道,朕就不会瞒着。”
凤欢喜顿时对箱子失去了兴趣,低着头缓缓走回来,瘪嘴认错,“皇帝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坦白地向皇帝姐姐请示。不过,挽凤是皇帝姐姐的,不是欢喜的。欢喜只希望它是姐姐的。”
凤寻失笑,拍拍她的脑袋叹息,“再过一年,你就要及笄了。如今你皇姨母不在了,朕就得好好看着你,欢喜是要往外嫁呢,还是往里面招?”
“欢喜不嫁。”凤欢喜一听到嫁人,就感到害怕,皇姨母的遭遇在她心中埋下了阴影,“欢喜一直陪着皇帝姐姐,哪儿也不去!姐姐不要把欢喜嫁出去好不好?”
血瞳干净透彻,如玉的脸上笑容如烟,“若是欢喜不愿,自然不会强逼,放心吧。”
在她们说话的时候,虎狮兽不知什么时候又跳了下去,围着大箱子不停地低吼,还用犀利的爪子去挠啊挠的,好像箱子里有它在意的东西似的。
挽凤大政 第一百零二章 难题了
第一百零二章 难题了
凤欢喜在飞来阁吃了午膳之后。就自发告退去睡觉了。虽然她对箱子里的东西很好奇,就连一向懒洋洋的兽兽都起了劲头,但是她发现她的皇姐显然没有意愿让她知道。相对于好奇心,她更看重皇姐的欢心,所以她拉着迷迭乖乖睡午觉去了。
在凤寻的吩咐下,侧厅里都放下了黑色的幕帘,无论外面春日如何灿烂,一丝阳光也漏不进来。拿开放置在侧厅四角蒙着夜明珠的厚缎,明珠的光芒顿时填满了整个侧厅,如同白昼。‘红袖添香’还有兽兽就守在凤寻的身后,严阵以待地看着这口箱子。
凤寻拿过礼单,很轻松就发现了一枚金质钥匙。很精巧,不过她的小拇指那般大,没有一点花纹。少女的嘴角漾起干净笑容,亲自来到大箱子面前,将钥匙插入孔中,轻轻一转。
“咔嚓”金锁应声而落,掉在尚铺着薄薄锦毯的地上,沉寂无声。箱盖在少女纤细白皙的手中慢慢撑开,‘红袖添香’在后面蓄势待发,生怕有什么不测。反观兽兽。早就凑到了她的前面,待着箱子打开后,探着头往里边看。箱子打开之后,凤寻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张四方毯子,在它上面放着一张纸笺,一行字就如萧暮晚一般,妖娆地呈现在面前。
——“知卿心底事,望卿笑如故。”
想象着萧暮晚微挑着桃花眼,妖娆地说这句话,与其说是安慰,还不如说是戏弄。凤寻暗叹一身,原本阴厉的心情因为萧暮晚的打趣,不觉展了眉头。纤手一掀,心中冷笑一声‘果然’。兽兽更是凶猛不已,摩拳擦掌,恨不得直接扑上去。
箱子里蜷缩着一个人。一个形容槁枯的人,看不清他的容貌,只知道很瘦很瘦,披散着长长的发丝早就枯黄,没有了色泽。若不是宽大的衣服轻轻颤动,几乎会让人以为萧暮晚送来一个死人。
凤寻一手按下兽兽想要冲上前去的身体,站在箱子面前,笑容鬼魅妖冶,冷声道:“好久不见,小皇帝。”理所当然地看到对方的身形抖得厉害。那一声‘小皇帝’,就如当年和萧暮晚肆意嘲讽时候一样让人抓狂,不同的是。如今少女甜软带讽的声音里夹杂着无数冰峭。
箱子里的人终于有了动静,夏言欢枯槁的手把在箱沿上,吃力了好久,才将头抬起来,身子靠在箱子上,露出一个比鬼还要难看笑容,沙哑无力地说道:“是啊,好久不见,女皇~陛下~”才把话说完,就无止境地咳了起来,弓着身子不停地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凤寻看得恶心地皱起了眉头,低咒一声:“萧暮晚是把什么鬼东西给朕送来了,至少也得留个皮相!”现在的夏言欢看起来,早就不是当初那样苍白虚弱,整张脸早就没有了那几分和萧暮晚形似的眉眼。瘦的都能够看清骨骼分布,除了惨白惨白,就是细细密密的青色经络纵横密布,颧骨异常突出,眼珠深深凹陷,耳朵下面的皮肤褶皱在一起。
就连兽兽。都露出嫌弃的表情,鄙夷地看了看当即放弃了报仇的目的,威风凛凛地站在凤寻脚边。凤寻如雪的脸上布上了冰霜,坐在红叶搬来的椅子上,双腿交叠,一本正经地等着夏言欢停下来。
停顿下来的夏言欢已经气息恹恹,他无力地垂在箱子里,脑袋几乎要靠着箱沿才能支撑,吃力地扯出一个笑容,“女皇找朕,有何要事?”即使失败了,他也不愿意让自己承认。他才是真正的帝王,才是日夏的国君。看到眼前的少女冷戾更甚,微愣了一下,眼中恨意聚拢,不由嘲讽出口,“你和萧暮晚那些龌龊事,狗男女,以为别人不知道吗?”
“现在的你,恶心的让朕都不想摑你。”凤寻挑挑眉,“小皇帝,连傀儡都不能做的滋味,很难受吧。被人栽赃陷害的滋味好受吗?什么残害手足,什么逼害忠良,真惨,你在萧暮晚的面前,不过是只蝼蚁。”
被说中了痛楚,夏言欢情绪异常激动,他嘴唇不停地发抖。本就枯瘦的手指紧紧地掰着箱沿,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瞪着凤寻说不出话来。早就想到了惨败的结局,可是等到真的面对的时候,被别人血淋淋地揭开的时候,还是那么难以接受。
“什么触犯天神,惹怒神明,都是假的!”凤寻继续笑着说道,血瞳冰冷无波,“你知道吗?小皇帝,离城之事是朕干的。那里有着日夏两万士兵,秦家六千士兵,还有所有的离城百姓的命。那一夜的大火,烧红了半边天呢。萧暮晚将它说成是因为你占据了离城,触犯了神怒,才会招致如此诡异而残忍的杀戮。正好,朕也乐意将这个罪名推在你身上,所以,你才会为东影人不容,才会没有了皇位,没有了一切。”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凤寻微笑地瞅了瞅他,拿过一杯香茶慢慢啜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知道秦可淮死了吗?”淡眉很配合地皱了起来,“他死得凄惨极了!不过你放心,小皇帝,朕不想杀你了,这几个月来,朕杀得人太多了。望辉的十五万大军、离城的屠灭,还有这一次夺取政权时所有的秦家势力。所以,朕忽然不想杀你了。”
“恶…魔…”夏言欢等着俏笑的凤寻,吐出两个字来。除了恶魔,他不知道用什么词才能够表达他的震撼。这是继萧暮晚之后,另一个人给他这么真切的感觉。恶魔!
一位还是看上去这般纯澈、干净的少女,曾经在初见之时给他带来那么惊讶的无邪纯净,却是一只恶魔。一只可以将屠杀、残杀、虐杀说得这么轻描淡写,甚至有些兴奋的恶魔。
“我不是恶魔。”少女竖起食指认真地摇了摇,干净的五官没有半分玩笑的意味,一本正经地回答,就好像真的在澄清事实,“小皇帝,你这样说我会很苦恼的,我会想着要不要将这个罪名坐实了,才不枉费你的一片心意。”
夏言欢死瞪着她,除了这样表达自己心中的怒恨,他不知道还能怎样。凄绝地冷哼一声,夏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