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落日宫落日宫,又是落日宫。”关莺落日宫仨字撂下来的时候秦止已经感觉自己脖子上的刀没架得那么紧贴了,而等自己那句替天行道吼出来后,捕快干脆一脸失落的把刀又收了回去。
“得了有什么大不了,看上落日宫那柄剑就看上了,还喊什么替天行道。”看住关莺的年轻捕快鄙夷的看了秦止一眼,摇摇头往外走,“带两柄剑去有什么用,还不是要偷招魂?一个人来也就来了,还非拖上人姑娘跟你一道蹚浑水。”
关莺看着年轻捕快的目光中顿时充斥着浓浓的感激,整个人从内爽到外。
报应啊!
让他秦止说去落日宫是为了替天行道!
让他出云山庄没事装什么江湖白道代表正义!
让他江湖上没事把落日宫泼脏水泼成个黑道魔教!
劳动人民的眼睛果然都是雪亮的!
如果不是魔教干的,肿么办
杀人案所导致的唯一后果就是,抓不到凶手的官府开始了丧心病狂的五日封城。
所有外来户统统受到了不同程度监视的差别待遇。
当然,像关莺和秦止这样的身负武功拿刀携剑的江湖人所受到的监视待遇已经达到了历史以来的最高值。
五天,整整五天,关莺就连去澡堂洗个澡,都要由捕快的老婆亲自陪同。
她也不知道那个捕快怎么就能放得下心来让自己老婆跟着她一个陌生女人进进出出,难道就不怕她突然丧心病狂在月圆之夜丧失理智把人咬死?
“关姑娘,你今天是不是该去铁匠铺子取东西了?”不得不说从某种方面来看,年轻捕快的同样年轻的老婆,五官身材虽然平平,但至少还拥有一个女人起码应该有的细心,而关莺自从那天捕快查完房去了趟打铁铺子之后,就完完全全的把她想打个暗器来送给秦止,好抵消沉夏不小心落下令牌从而给出云山庄带来不必要麻烦的想法给忘光了。
“什么铁匠铺子?”关莺懒洋洋的趴在床上,顺手往床头上捞了杯茶握在手里暖着,“陈姐啊我没事去铁匠铺干嘛,山……自己家里就有专门替我造机关的。”
末了还补充一句,“不收钱。”
往街上转了一圈打算回屋的秦止顿时颇觉得有些脱力的抚额长叹。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当天在送完图纸之后,关莺要紧紧攥住陈姐的手,不厌其烦的叮嘱她一定要在五天之后提醒她要来取东西了。
“你忘了?你那天足足跑遍了整个折柳城,才选出一家铺子打机关。”拐进关莺房间,秦止自动自觉的拖了把凳子坐下,伸手扔了包姜糖给她,“今天是第五天了。”
“这个先不说。”关莺一骨碌爬起来,窸窸窣窣拆开纸包扔了块糖到嘴里嚼着,“如果真抓到了,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秦止:“……”
人都没抓到他处置个屁,想也没用啊。
“她才一条命,你打算把她劈了来偿么?”盘腿坐在床上,关莺随随便便扯了被子裹着,还把纸包递过去给陈姐吃糖,“再者,如果啊,我是说如果。”
秦止嗯了一声。
“如果说,那个人其实不是冲着你们家去的,而是冲……不管冲着谁吧,你们家那里只是误伤,你会怎么处置她?”
秦止冰冰凉凉的看了关莺一眼,“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么?”
关莺:“……”
怎么就不可能?什么叫她觉得这个事情可不可能!这压根就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而是事实就是这样的问题啊!
“你说会不会是有可能,那块牌子是不小心掉在你们家那个院子的,然后她不小心看到了,误会说你们家就是她要找的人?”关莺越挫越勇的继续提出在秦止看来已经破绽百出得他都懒得去反驳的问题。
“如果真是那样,那也必然是魔教中人移花接木,知道有人要去暗算,所以随便找了一家人来顶缸,只不过刚好不凑巧,找到我家了而已。”秦止挺直腰板,掷地有声的说得义正言辞。
关莺:“……”
所以说,名声这种东西,一旦有了就得好好保持,有朝一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名声就是脱罪的最好证据。
当然,落日宫不存在有名声这种东西。
“如果魔教知道有人来暗算,躲了或者召集人来把对方灭掉不就行了,找人顶缸做什么?”关莺可以摸着良心说,她说的这些绝绝对对都是大实话,就算是不搁在这个事情上,落日宫一贯的处理风格也就是这样了。
但凡能够知道先机,不直接带着人灭了丫挺的。
秦止冷哼一声,扭头看了眼门口,又沉默的盯着陈姐半天,最后才赏赐性的给关莺吐了六个字。
“放长线,钓大鱼。”
关莺:“……”
就算是放长线钓大鱼,也可以躲起来然后跟着她啊,找不到人也同样会回去复命等下一次消息吧,没找到又不是任务失败,撑死算是延迟。
“反正就是如果了,如果是意外,你还处不处置她。”关莺被秦止逼烦了,干脆一拍桌子开始了在秦止看是认识她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女人味爆发。
不负责任的撒娇。
“不处置不处置,不处置行了吧。”于是身边从来不缺乏女人的出云山庄少庄主瞬间做出了在当时情景中非(提供下载…87book)常明智的决策,先顺毛。
“……不用偿命?”秦止的回答显然比关莺预期之中的好太多,导致她还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秦止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或者……这也得看对方是个什么人吧,如果是魔教中人,就算是误杀,抓到也当然不能放过。”秦止犹豫着看了关莺一眼,仔细把自己这句话先在嘴里嚼了三遍以后,确定没什么纰漏了,才万分谨慎的说了出来。
“如果刚好就是正道中人呢?”关莺顿时来了精神,干脆蹦下床,也拖了把凳子坐在陈姐旁边,伸手捞糖吃,“又或者就是那些没有家势惩强扶弱的江湖豪士?”
秦止:“……”
所以说,对付一个基本上没有把自己当女人自觉的女人,最好是不要使用一般对付有把自己当女人自觉的女人的方法。
关莺就是活例子。
“秦兄弟说的魔教,就是折柳西边的落日宫?”陈姐呆呆的听了半天,总算是趁着秦止没想好怎么回答得空挡找到机会插话,试探着开了口。
“听关姑娘的意思,好像你们说的跟城里这两件案子有点关系。”一直跟着秦止的青年捕快也见缝插针的搭了上来,坐在自己老婆身边,一脸期待的看着关莺,“两位一看就知道是大有来头的江湖大侠,消息自然比我们这种小地方的人灵通的多。”
“不管是不是魔教中人,交给官府杀人偿命总没错。”一直戳在一边当背景墙的夫妇俩一开口,秦止眼前顿时一片光明,反正自己杀一个也是杀,官府杀一个也是杀,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审完了扔去大牢,生死有命。
末了又似乎是颇为担忧的看了一眼年轻捕快,“只怕那人武功高强,一般点的大牢还管她不住。”
“这个无妨。”关莺摆摆手,重新倒了杯热茶吸溜一口,“挑断手脚筋打断琵琶骨废了她一身内力,她到时候就是想跑都难。”
如果事情真的和她想象的一样发展顺利的话,估计除了废内力这一条得人工亲自动手以外,挑筋断骨的事情都是机关来完成的。
秦止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