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秦止说完越发黑线。
“他是打算去造反攻城么,哪家武林人士的兵器库里会把把弓放得比剑还多。”
关莺:“……”
“那人的弓是特制的,苏青纹在桃花林见过他一次,人的长相不记得,弓的倒记得清楚。”关莺又从桌下摸出一卷小卷,打开递给秦止,虽然不是名家手笔,但至少画得清楚精致,只差颜色没上了,“紫檀木上涂了层漆,弄得和一把劣质弓差不多,但比普通弓重了至少一倍。”
顿了顿,关莺等着秦止把卷轴打开了才继续接着往下解说,“弓弦也特意硝制过,内力稍差一点的,拉一次弓能把手指头给切下来,苏青纹好像是亲自试过。”
“不过肯定不是天天带在身边。”秦止也就是看了一眼,记住样子之后顺手把卷轴卷起来,收进怀里,“那人行事非(提供下载…87book)常谨慎,和镜公子联系也十分隐秘,我这么些年没少派人盯住镜公子,他竟然一点破绽也没漏。”
“不急。”关莺也没指望能一下子就把人给揪出来,“不过镜公子还有四个点你没找到,我已经让老三跟伯予把地方给说了。”
秦止点点头,表示伯予前几天把这事儿跟自己说过了。
关莺扫了秦止一眼,淡然甩出最后一句基本上让秦止觉得,如果他不是刚好误打误撞跟关莺认识了,那么真掐起来搞不好落日宫反而还占上风的话。
“现在我的人也基本上去的差不多了,不是住在你人的隔壁,就在对街。”
秦止:“……”
所以说,在碰到关莺以前,他从来就不知道原来出云山庄的暗支有这么显眼,显眼到不管再怎么隐藏,再怎么没告诉关莺自己所有埋在镜公子身边的点,落日宫的人总能够准确无误的把他们的暗支选在自家隔壁。
当然,对此,关莺给出的官方解释则是:出云山庄的人实在是太能干太聪明太有能力了,每次都把最佳观察位置挑走,以至于去晚了的落日宫众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次等围殴位置,而这个位置通常都离最佳位置不会太远。
“你好像已经让人在江湖上把玲珑枕的风放出去了?”关莺喝了口水润嗓子,顺便换了个话题,“老二回来的时候跟我提了一下,鬼师的第六件不传兵器,被花家世代绝密收藏,好像编得还挺是那么回事的。”
秦止顺理成章的嗯了一声,承认得干脆利落,“东西五天之后能送来,我会派点人上江湖上大肆寻找,先开个头,再以容华楼的名义放点消息,把名声建起来一点再说别的,不过总觉得还不够。”
关莺冲秦止平平伸手,掌心向上摊开,“那把画拿来,我给你再添件事。”
秦止脸色顿时扭曲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手背在了身后。
“……要不然,我给你重新画一幅再拿来寻人?”
关莺:“……”
好吧,就算是老三的画技磕碜,你也不必要当着我的面鄙视得这么明显啊……
“不过是个意思,容华楼说什么也得以信誉为上,镜公子不会看到那幅画的。”锲而不舍的继续伸手,关莺一副标准的“上缴有赏”的大爷表情,对着秦止循循善诱。
秦止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种可以称之为“你鄙视我的人可以,但是你不能鄙视我的智商”的扭曲表情,默默的看了关莺半晌,才长叹一声。
“关宫主,在下不是方炼。”
所以这种明显只能糊弄方二白的苦逼理由就不要往我头上套了啊!
想把丢脸的事情毁尸灭迹就直说,又不是说不还给你……
关莺:“……”
“其实现在就还差一件事。”关莺的表情很明显也因为秦止那句“我不是方炼”的,纯叹息的鄙视式语调而僵了一下,收回手背在身后,“你到底打算我们什么时候开张?官府那边左长老已经疏通过了,地痞流氓也全都打发了,护院齐全姑娘全备,如果谢小容犯浑,明天就会来给回复,这么多人每天干吃闲饭,你不心疼我心疼。”
秦止:“……”
现在吃也是出云山庄的闲饭,你落日宫的急什么急啊,他都没喊心疼,反倒是关莺先冲自己喊肉痛了。
光就这种理直气壮的语气而言,秦止一瞬间甚至出现了错觉,其实面前这一只喊浪费的落日宫主,是只披了关莺皮的谢小容来的吧。
“方炼接受不会武功也能借助咱俩报仇只不过是时间上的事,迟早而已,不会超过五天的。”秦止的表情很明显是带着一种胸有成竹的霸气外漏。
关莺默默看着秦止,在打击他,“告诉他,五天之内能够接受这个事实的人应该是谢小容而不是方炼,你还是高估方二白了”,和顾全他面子,“不告诉他,自己私下安排人下话给方炼,让他以为自己和秦止不和来把事情解决”之间权衡半晌,还没等她决定完毕,一直奉命盯着方炼的七堂主就和李叔一块儿挤进了原本就不是很宽敞的小门。
“宫主!”
“少庄主!”
就和人是差不多同时出现一样,俩人的声音基本上也是同时响起,继而双双看向自家主子,后二者又几乎是同时点头,均示意让对方先说。
然后石室中就出现了近乎半柱香的礼让空白时间。
关莺:“……”
秦止:“……”
“算了,随便谁吧,都是盯方炼的。”挥挥手,关莺给七堂主甩了个“你别开口”的眼神,又看向李叔。
“回少主,方公子起来了。”李叔踏上半步,恭恭敬敬半弯了身子,先冲秦止行礼,后又微微侧身,半对着关莺,“现在正在院子里打拳练武。”
秦止:“……”
七堂主等李叔说完了才点点头,表示以上消息完全正确之余,又补充了一句让秦止想瞬间抽死方炼的话。
他说:
“方公子说了,武功可以慢慢练,仇也一定要报,但是不能再给宫主和秦少庄主添麻烦了。”
关莺微笑着拍了拍秦止,“让他自己接受不会武功也能报仇,嗯?少庄主?”
秦止:“……”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他真的不应该用谢小容这类再蠢也习惯了借刀杀人的世家子的智商标准来衡量,像方炼这种自力更生,并且还积极向上永远不知挫折与毁灭性打击为何物的生物的。
到时候内容对半分
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关莺私心觉得,秦止之所以如此孜孜不倦的说什么也要把方炼这坨,在她看来形容成烂泥巴,泥巴都会羞愤欲死的货色扶上墙的唯一合理解释就是,他哪怕是控制了所有的结果,也永远没办法准确预测出方炼那从来就没有待在过正常层面上的思维模式和行为方法。
所谓人对于自己掌控不了或是理解不能的东西,总是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好奇心。
至少从秦止目前对自身武功的探究和对落日宫机关的感兴趣程度上,关莺得出了这个她认为的靠谱结论。
自救下方炼以来,秦止甚至还专门跑过来找了几次关莺,每一种可能从方炼那张嘴里吐出来的,充满槽点的疑问句,都被闲得发霉的俩人一句一句单独列出来,并对每一个蠢问题都仔细推敲出了无懈可击的完美解释。
如果方炼吵着要去复仇,那么关莺和秦止就立马化身成为和出云山庄或是镜公子的不共戴天的仇人中的顶级仇人。
如果方炼吵着要去找苏青纹,那么所有的黑锅都能顺理成章的扣到镜公子那位使功的隐藏手下身上。
反正他都杀了一林子的人了,也不差多这一个。
如果方炼由于所谓的江湖人脸面而执意要单独背负所有仇恨,那么关莺和秦止这十来天所喊来在容华楼聚众的属下,则能充分能够证明方炼那种自杀式的冲锋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