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即墨玄神色微冷。想说点什么。但终究只是云淡风轻地一笑:“翌。你终究是不信我。我……无话可说。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包包的。”
这话。他有双重意思。其一。和世勒翌既然不相信他。那么他也同样不会再信任他;其二。他透出讯息。包包是他的女人而他相信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同伴能听得懂。
和世勒翌微微垂落的眸子里有冷光浮动这是即墨玄。
那个三岁便被送入修罗场的即墨玄。
那个双手沾染了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孩子们的血。为了一个馒头杀了几十个比他大一轮的孩子的即墨玄。
那个……从来不谈情的即墨玄。
几年不见。守卫边关的即墨玄。突然变得那么陌生。陌生到……让他感到了威胁。
云可轩的小手动了动。再次醒了过来。
和世勒翌大喜。俯近了唤她:“轩妹妹。还难受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怕口里哈出去的气把面前的女子融化了一般。
即墨玄宛如未见。径直在长椅上坐下。看到几上有天山的雪块。他的桃花眼一亮。竟自己动手烧起水来。
包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即墨玄在专注数茶叶放进茶壶的情景。
纱帘轻拂。舒适温馨的圆床边。和世勒翌对着云可轩喃喃低语。脸上是包包从未曾在他脸上见到过的深情。不知道为什么。包包的心一痛。仿若有什么从最隐秘的心底被慢慢抽离。
这种感觉太奇怪。她从未有过。就像是小时候最爱吃的螺蛳粉被弟弟抢了去。然后妈妈反来说她不好的那种无助感。
“丫头。这儿。”即墨玄见到她进来。屁股朝边上挪了挪。伸手拍拍他身边空出来的地儿。
和世勒翌头也不抬。只低低哄着美目含泪的云可轩。
“包包姑娘来了。”云可轩费力地想要支起上半身。嗲嗲的声音。莫名地让包包打了一个冷颤。
包包想了想。自己目前的身份不过是未收房的侍妾。在和世勒翌和他的准王妃面前。不应该忘记尊卑。
她忽视即墨玄。垂手而立。敛眸。学着以前红儿温顺的模样。行了礼。道:“云姑娘安好。”
即墨玄才不管她。上前牵起她的小手。在长椅上坐了。
许是她语气中的疏离感太重。和世勒翌转眼看了她一下。又立即别开。彷佛包包是他不认识的人。
然而。和世勒翌的那一眼。却让即墨玄的心一震。
他太了解和世勒翌了。想到和世勒翌方才叫嚣着要狠狠惩治包包的时候。他发信号让骆大鹰他们阻止包包来嘉园。实在是多此一举。
想见包包有那么难吗。至于找这么蹩脚的借口吗。
即墨玄不知道。包包与和世勒翌之间那一次的谈话。包包的那个问题。击碎了和世勒翌的心莲妃的事。是他永远的伤。偏偏包包又不肯先低头。竟然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一般。
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使得和世勒翌错过了与包包和解的最佳良机。
然后。云可轩出现;然后即墨玄强势赶走平南王府的护院。由他的铁衣卫担任玲珑阁的守卫和世勒翌就更加拉不下脸去见包包了。
即墨玄再次看向童年好友对着那个云可轩温柔呢喃的样子。嘴角流出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
“丫头。叫玄哥哥。”红衣男子展臂。揽住包包的肩头。语气轻怜疼爱。“别怕。万事都有玄哥哥在。”言罢。不忘瞟了某人一眼。
即墨玄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使得包包大为诧异。不是说她来嘉园就会很危险的吗。可是看这样子……危险倒是没有。破坏人家卿卿我我却是坐实了。
“丫头。喝杯。”即墨玄递上一杯热茶。
即墨玄的皮厚。她可不愿意。包包推开即墨玄的手。起身正想要开口告辞。目光却被黑衣男子吸引。
和世勒翌小心翼翼地把云可轩扶起来。他扯过一个软枕垫在她的纤腰处。云可轩娇声示意可以了。他还不放心。特意用手按了两下。这才把被他当做宝贝般的女子靠在枕上。
然后。他自己坐到云可轩身边。把那娇弱的彷佛就快要消失的娇躯抱在怀中。这才向包包看来。
“包包。你有什么话说。”和世勒翌冰冷僵硬的声音。和他刚才轻哄云可轩的声音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啊。”包包还在纠结着那样体贴温柔的人是不是冷面王的问题。似是被他冰冷的声音吓到。讶然。“不是王爷叫我来的吗。我是没有话说的。”
即墨玄正一边品茶。一边用一根手指在几上画着什么。闻言。噗一声。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
包包不解。用手肘撞撞即墨玄:“玄哥哥。你笑什么。”
即墨玄抿紧嘴唇。忍着笑。很认真地摇着不知什么时候拿在手中的扇子:“天气好热。好热啊。”
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包包听出了顾左右而言他的即墨氏太极。
她大为不满。转回首睁大了眼睛看他。并伸出一指在他面前做了个手势。斜眼看他。一副说实话我就饶了你的嚣张模样。
即墨玄和她一样。怕痒。
“调皮。”即墨玄抬手。用修长的手指轻轻刮了刮包包的鼻子。那比女子还美的脸上。氤氲着对眼前女子满满的宠爱。
包包轻哼一声。转头看天。
因为对即墨玄没有防备。而包包又来自二十世纪。所以在对他的态度和举止上。都是随性自然。并没有想到森严的男女之防。
殊不知。二人这样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亲昵十足。
第九十三章 她归我管了
殊不知。二人这样的举动。落在有心人的眼里。自然是亲昵十足。
啪地一声。接着是云可轩低低惊叫的声音:“翌哥哥。烫着了没有。”
“没事的。是我不小心。”和世勒翌略哑的嗓音。有不易察觉的情愫。
包包漫不尽心地看了他们一眼。又转回头。巴巴等着即墨玄回答她方才的问题。
房间里的四个人。竟生生地相互视而不见。气氛奇怪却又莫名的契合。
“噢。我是想起来一种叫做鸵鸟的动物。觉得好笑。”即墨玄侧眼望了望云可轩。眼里带着一种“你耍什么花招都没用”的表情。轻笑道。“鸵鸟遇到危险的时候。会把头埋进沙子。自以为那样就安全了。”
“鸵鸟。”包包微微一愕。不明白即墨玄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当下送给红衣男子送上一个大白眼。“玄哥哥最无聊了。”
云可轩的美目却是一滞。似是蕴着怒气。
“不要在这里秀恩爱。”在即墨玄第二次微笑着伸手刮包包的鼻子时。包包听到和世勒翌咬牙切齿。几乎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话:“包包。把解药拿出来。”
泥煤的。冷面王是得了失忆症了么。自己旁若无人地恩爱了半天。还有脸说别人。包包完全被他的前半句气到。根本没听清后面说的什么。
她看一眼即墨玄。后者对冷面王的话根本就采取不理睬的姿态。包包撇嘴。这妖孽。喝个茶至于那么魅惑人么。
“包包……”云可轩向包包伸手。似是想要说什么。却忽然一阵气喘。紧接着忽然哇地喷出一口血。
“包包快拿解药来。”和世勒翌低吼。尾音让人胆颤心惊。“否则……轩妹妹今天所受的痛苦。本王将在你身上十倍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