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蓝筱依瞪大双眼。伸手按在腰际软剑的手柄机关处:“即墨玄。你想干嘛。别以为我怕你。”
即墨玄道:“丫头和我骑马。你自己坐马车。”
蓝筱依气急。一手指着即墨玄道:“你……你……”
眼看二人又要陷入僵局。包包慌忙打圆场:“玄哥哥。你骑马。我和依儿坐马车。”说实话。她真心觉得自己骑马的姿势不甚好看。而且看即墨玄受欢迎的程度。她不认为和他骑马招摇过街是明智之举。
她包包是什么人。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成为箭靶子。
即墨玄显然不愿意自己独自骑马。于是似笑非笑地盯着蓝筱依看。
但凡熟悉他的人都清楚。每次他这样笑的时候。便是会有人要倒霉了。
然而蓝筱依可不觉得即墨玄有啥可怕的。她嘴里一直愤愤地叨叨着:“一个男人整天像只发情期的动物一样。到处散发着求偶的信号。根本就是个不要脸的登徒子。真不知道那些女子眼睛怎么长的……”
包包慌忙献媚地对即墨玄扯出一个笑脸。又一手摀住蓝筱依的嘴。生怕她再说下去惹怒了他。还好他够冷静。否则她真担心他一扇子过去。蓝筱依就给扇飞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即墨玄似是感应到了她心里对他的赞赏。忽地对着她笑了笑。
包包一愣:尼玛。这里是庄严肃穆的寺庙。边上围着一群对他虎视眈眈的女人。他笑成那个样子是几个意思。
周围又是一片窃窃私语声。有胆大已按耐不住。再次上前来试探。
“敢问这位公子……”
即墨玄不耐烦了。扇子一挥。那女子话还没讲完。身子便被一股大力像甩布娃娃一般倒着飞了出去。继而只听得彭地一声。重重撞到寺庙的外墙上顺着墙根跌坐在地。
围观的女子尖叫着四下逃散。片刻间广场上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人和那辆蓝筱依叫来的马车。
即墨玄的目光缓缓转向马车。眸底有隐隐煞气。手中扇子微微一动。
“玄哥哥且慢动手。”马车的挂帘却在这时缓缓掀开。一张美丽的头颅探了出来。“玄哥哥真是越来越有耐心了呢。竟能忍得这么久的时间才出手。害的我在车里都快透不过气了呢。”说着。一手作势在鼻子下扇了几扇。
包包心底一动:记忆中。这张脸上的神色从来都是傲慢不屑的。这双眼睛每次看向她的时候都带着昭然若揭的杀意。然而今日的感觉却又不同。从方才大殿上的跪拜。再到现在的温和揶揄。
难道不管再怎么强悍的女人结了婚。真会变的温柔。问题是对方是心兰公主。也不仅是强悍而已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个镇国公主心甘情愿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男人。
心兰似乎感应到包包在看她。转眸看了包包一眼。微微一笑。
这次。包包真的愣了。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温和地笑过啊。想到第一次见面她就差点把自己丢进水池里淹死。包包便觉得她的笑容甚为阴森。立马敛了心神。做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来。
“害怕了吧。”一个明显不坏好意的声音在包包耳边飘过。
包包猛地转过头。看到了笑的一脸得瑟的即墨玄。他伸手来扶。想是料定了包包会和他一同乘马。
“谁害怕了。没看见公主很诚挚的邀请么。我就喜欢坐马车。不行啊。”包包双眼翻了翻。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蓝筱依用手撞了撞包包。压低声音道:“我们不坐车也不骑马。自己走路回去。怎么样。”
包包瞪大双眼:“走路。很远捏。”
上次她和即墨玄来过这里。这寺庙距离古盛商行就算是骑马也须得三个时辰左右。走路腿都会断掉的。
即墨玄正与心兰说着什么。忽地转过头来。满目温柔地看着包包。
他着实太美。此刻脸上的笑容让他看起来想一朵盛开在枝丫上最璀璨的鲜花。
包包只觉得心里一阵涟漪。忙掩饰性地干咳两声道:“依儿。走路就走路吧。走。”
蓝筱依在她耳边小声道:“心兰看着好像特别的喜欢登徒子。”
彼时。心兰正附耳对即墨玄说着什么。他修长的身子略略望着。以便能恰好迁就心兰的身高。
包包紧紧咬住下唇:“她已经是别人的妃子了。再喜欢还敢红杏出墙不成。”
蓝筱依道:“她是镇国公主。只要她想。又有什么不敢。”
包包做无所谓状:“玄哥哥要是喜欢她。以他的性子。心兰早就是他的人了。怎么会轮到别人去娶。所以。还是依儿想人太多了。”
蓝筱依面露愠色:“我是为你好。”
包包道:“那就不要为我好。”
蓝筱依怒了:“包包。你。”
包包极快接着道:“我。我做什么了。”
蓝筱依重重跺脚。转身就想独自离去:“我不理你了。”
包包笑道:“我也没要你理我啊。”
蓝筱依气极。大踏步离开了。
包包看一眼即墨玄。他抬手做了个手势。暗中便有人影跟着蓝筱依而去。
安排好了蓝筱依。包包抬头朝马车上的心兰笑一笑:“公主。不介意我和你同坐马车。”
心兰浅笑:“请。”
即墨玄突然冒出一句:“我也和你们一起。”
这……
“可以。只是这马车简陋。玄哥哥不要怪我就好。”心兰公主倒是极快同意了。
包包知道。即墨玄不会给她不同意的机会不知道有没有人说过。自做作孽不可活。
当即墨玄第三次揉着被马车顶部撞痛的脑袋。一双桃花眼泛着水光看向包包的时候。包包终于很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
第一百九十五章 心有些疼
“心兰。你好歹也是将军夫人。怎么就坐这么个破马车。”即墨玄被包包那么一笑。满腹牢骚终于忍不住了。“南宫越这是想干嘛。找死吗。”
心兰怎么说还担着镇国公主之位。即便是嫁做他人。这该有的待遇即便不升也不该降。这马车外面看着还像那么回事。但车里面空间又窄又不透气。正值这六月天气。三人在里面就像是在蒸笼里一般。
包包和心兰公主还好。
即墨玄就苦不堪言了。
他身形高大。即便是坐着半弯着腰。头还是不时被颠婆着的车顶撞到。加上脚又长。伸直出去就把小腿顶上车夫的屁股了。
每一次车速减慢下来的时候。即墨玄都会往前倾。车夫显然是认识他的。为了不让自己得罪即墨玄这个煞星。车夫每一次的都在他的脚往前时站起身。以便使自己卑微的屁股不碰到即墨玄尊贵的脚。
于是便形成了一幕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每当车速减慢时。车夫就会起身一下。极有规律。
然后。车内的即墨玄一手撑在车顶。一手抓在座位边缘。却仍旧阻止不了脑袋与车顶的碰撞。时不时地彭一声。
“我既已嫁入南宫家。自然就得遵从他们的家规。这小小坎。不足为道。”心兰却一副坦然承受的模样。看不出是真的还是伪装出来的。“南宫将军如此待我。却不怪他。因为这都是我皇兄的授意。”
“什么。”包包吃了一惊。脱口而出。“他怎么会如此对你。”
不相信的成分居多。
余光中。即墨玄却一点也不意外。
一路上。都是心兰在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以前为了维持公主高高在上的形象。让她憋了太多的话。这一开口。她似是再也停不下来了。
从她的叙述中。包包看到了和世勒翌从小到大的成长轨迹。
少时的和世勒翌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孩子。然而却不得皇帝疼爱。原因却是他生的太好看了。和世勒湛出身戎马。总以为为皇者自当威震天下。令人一眼就不敢有反叛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