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已经晕了过去,两个太监架着她,完颜绪冷笑一声,握着尖刀的手慢慢的划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一声凄厉的呼唤自身後想起,声音彷佛突破了重重的束缚一般冲了出来,素衣满脸是泪,嘶哑着嗓子乱叫:「不要……完颜绪……我……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放过她吧,她只是……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啊……」
完颜绪回过身,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彷佛他只是在欣赏一出表演,他好整以暇的看着素衣狼狈的样子,良久嘴角又展开一抹笑容道:「不要吗?也是,毕竟是一个老家伙,就算不杀她,也没几年好活了,到让朕费力气,那素素,我们再换一个吧。」他又慢慢的向前走,来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身边站定。
「素素,你不认识她吧,但是其实在她一周岁的时候,你还抱过她呢。听说那一天她哭得很厉害,连她妈妈都哄不好,可是当她看到了你,整张小脸都笑开了,於是你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在你的怀里度过了一周岁的生日。说到这里,你或许应该想起来了吧。」完颜绪头也不回,彷佛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但他相信这些话,素衣已经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那小女孩害怕的看着他,一直向後躲着,似乎想躲到妈妈的身後,一个妇人紧紧的抓着她的肩,哀求道:「大王放过她吧,她还小……」话未说完,小女孩便被完颜绪一把拖了出来,冷笑道:「就是小才好呢,刚才那个,朕嫌太老才没下手,这个小的,倒正合朕的心意。」说完举起刀子,不料那个妇人一步抢上前去,跪下道:「大王放过她吧,放过我的孩子吧。」说完又向台下凄惨唤道:「素将军,素将军,求求你帮我们向大王求求情,珊儿还小,念在你抱过她的份上,求你让大王放过她吧。」
素衣听得肝肠寸断,他本就饿了几天,身子虚弱,此时再也站立不住,颓然跪倒在地上,哑声呼道:「完颜绪,我求求你了……」冷不防对方忽然转过身来,恶狠狠道:「你以为你是谁?凭什麽你让放谁朕就放谁,哼,你自己还绑着,竟然有功夫替人求情。」
素衣从来没有这样的软弱过,即使他被完颜绪强迫口交的那个晚上,他也没有示过弱,此刻却再也顾不了许多,向前跪爬了几步,对着完颜绪重重的磕下头去,一边磕一边哭道:「求求你放了她,你要我怎样都行,只要你放了那个孩子,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求求你……放了他吧。」
完颜绪见他以头碰地,砰砰有声,额头上很快便是鲜血淋漓,身子也不由颤了几颤,终於深吸了几口气,恢复成原先的冷冽语气道:「朕要什麽,你应该清楚,还要朕再说一遍吗?」
素衣愕然抬头,呆呆望着他,完颜绪看他显然还是犹豫,一狠心,哈哈大笑道:「你说的也没错,朕是金辽国主,这一刀下去,必要与别人有所不同才是。」他猛的自人群中拽出那个最先向素衣高声求救的幼时玩伴,盯着她隆起的肚子阴阴笑道:「不错,一刀下去,两条人命,这倒与众不同的紧,素素,你要救那个小女孩,朕答应了你,就拿她来代替如何?」
素衣「啊」的一声大叫,惊恐的想上前,只爬了几步,便又被侍卫们拖了回去,他看向完颜绪,只见他目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光芒,一边喃喃说着:「这回可无论如何不能放过了,一刀下去,或许还能挑出个婴儿来玩玩呢,哈哈哈。」眼看那女子已吓得拼命哭叫起来,一边断断续续的惨呼「素大哥救我……救我啊。」而完颜绪的刀锋已割破了她的衣襟,素衣再也承受不住这重压,嘶声惨呼道:「放了她……你放了她……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
完颜绪呼的松出一口气,手上却不放松,刀尖不肯离开那女子的衣襟半寸,森寒问道:「你答应朕什麽?说来听听。」
素衣整个人都像被抽空了一般瘫倒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向完颜绪手中的刀子,颤抖着声音道:「我答应做你的皇后……做你的……皇后……」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颜绪正兴奋,忽听「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原来素衣再也撑不住身心两重剧创,话没说完,人已经晕了过去。他这一惊非同小可,忙抛下刀子,闪电般来到素衣身前,抱起他软垂下去的身子,探了探鼻息,才松了一口气。爱怜的替怀中人儿抹去额头上的鲜血,只见他脖子上的伤也挣裂了,渗出血来,忙叫过梓留道:「快把他抬进屋里好好医治,唉,朕也是情急之下糊涂了,应该待他伤好後再迫他答应的。」
梓留上前细看了看伤口道:「大王放心,没有大碍的。」说完叫过几个太监,抬来一张春凳,将素衣扶在上面,和梓侬急急去了。就见先前作为人质的一队人已纷纷跑了下来,七嘴八舌问道:「素大哥怎麽了?他昏过去了吗?不会有事吧?」
完颜绪站起身,面上早已不复先前那凶狠残忍的模样,温言道:「你们放心吧,他就快成为朕的皇后,朕比你们还紧张他呢。」冷不防那怀孕的女子忽然上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道:「你会对他很好吧?否则我们岂不是将他逼上了绝路,到时候我们良心不安,也一定诅咒你不得好死。」
旁边立时有人喝道:「大胆,怎可对皇上如此无礼?」却见完颜绪笑着挥了挥手道:「姑娘,我千辛万苦的立一个皇后,可不是为了让他受罪。你们放心,素素成为我的皇后,金辽和大齐便是一家人,朕绝不会放纵我族百姓欺压齐人的。」
那姑娘这才点了点头道:「若非如此,我们也不会昧着良心来逼素大哥,你可答应过我们,会对素大哥好,君无戏言,可不能反悔。」说完一伸手道:「好了,你答应请我们演出给的酬劳,也该付清了吧。」
完颜绪回过头,喊梓楠拿银子,却听梓楠道:「大王还是等等吧,银钱都是梓侬管的,她现在随着梓留去照顾素将军了。」未等说完,完颜绪便道:「这有什麽打紧,你就先垫上,等梓侬有了空闲再去支领就是,我知道这些银子你是能拿得出来的。」说完对「人质」们道:「你们跟她去吧。」
梓楠无奈去了。完颜绪这才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展颜笑道:「这招果然管用,素素啊,朕真的是没有看错你。」话音未落,就听他儿子的声音在身後响起道:「哼,你不用高兴,你这样逼迫於他,他纵然违心答应你做皇后,心里也一定恨死了你。而且我知道你绝不会告诉他真相的,话说回来,你就告诉了他,他也不会相信,换做我我也不信。」
完颜绪苦笑了一下,痴痴道:「爱又何妨,恨又何妨,只要他心里有了朕,永远也忘不了朕,已经够了。本来他的心里,朕和他就是仇人啊。」
完颜朔点着头,一脸的若有所思道:「原来是这样,如果不能让心爱的人爱上自己,那就让他恨上自己,反正绝不能平平淡淡的,让他几年後就忘掉你这个人,是这样的吗?父皇。」
完颜绪刚要答应是,忽然醒悟过来,骂道:「小小年纪你懂什麽,就知道学些这个,还不快给朕去上课,我若问了太傅知道你功课没有进益,看怎麽收拾你。」说得完颜朔一吐舌头,一溜烟跑了。这里完颜绪方急忙向素衣所居的寝宫而来。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及至到了那里,只见梓留梓侬等都围在素衣身旁,伤口已经包紮清洗妥当,只是人仍未醒来。见完颜绪前来,宫女们都识趣的退到一旁,完颜绪在素衣身边坐下,回头问梓侬道:「御膳房那里有没有让他们准备一些滋补的东西。」
梓侬道:「还用皇上惦记,奴婢早吩咐下了。」完颜绪点头道:「先前让他饿着,只为削弱他的意志,配上那一出戏才容易让他屈服。朕也是不得已,若他铁了心不顾那些人死活的话,还真是拿他半点办法都没有了。只是这件事谁也不许告诉他,唉,朕可以接受他恨朕,却不能接受他怀疑朕。」说完只见素衣长长的睫毛扇了几扇,他知道就要醒来,连忙住口不说,一边对梓侬道:「吩咐传膳吧,记住,先要些清淡,适合久未进食之人食用的东西。」这里梓侬早答应着去了。
素衣睁眼醒来,只见完颜绪正一脸担心的望着自己,目中真情流露,见自己睁眼,却又忙忙的收敛起来。他心中一痛,重又闭上眼睛,寒声道:「你又来这里做什麽?你已遂了心愿,到底逼我答应做你的……,难道还要再逼我亲口说一遍,让我心里再淌几滴血才甘心吗?或是说我适才在台下跪着求你,让你快意得很,因此过来这里,欣赏我软弱的样子。」
完颜绪心中一痛,面上却是云淡风清的道:「事到如今,你愿意怎麽想都随你吧,只要你乖乖的与朕拜完天地,完成一个半月後的立后大典。」日後有的是时间来让你明白朕对你的感情。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又吩咐了梓留梓侬几句话,便起身离去了。
素衣一直恨恨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此时他对完颜绪真是失望到了极点,原本以为即便是敌人,两人仍可以算作一对知己,谁能想到他竟然为了逼自己为后使出那麽毒辣的手段,想起今日台上的一幕一幕,相信就连禽兽也做不出这样天理不容的恶行来。
「完颜绪,我看错了你,我真的是……看错了你。」他含泪喃喃自语,想起一个半月後的大典,自己要如何面对。身为男人却必须扮演一个女子角色的尴尬,本来宁死不降却摇身一变成为对方妻子的羞辱,素衣实在怀疑自己是否能撑到那一刻。
梓侬见他这样难受,心里一急,便要说出真相,却被梓留拿眼色制止。稍顷有宫女捧着几个大盒子前来,梓侬陪笑道:「公子用膳吧。」她见素衣眉头一皱,显是不愿意吃,又忙道:「如今那些人还在牢里关着呢,公子若吃好的,他们也有好菜好饭供着,公子若不吃,他们亦没有米水可以沾牙……」话未完,便被素衣打断,梓侬从未见过他这样痛苦的眼神,只听他哽咽道:「梓侬姑娘,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我吃就是。」
梓侬心中一滞,眼看素衣已急急拿起一碗粥,大口的吃了起来,眼中有泪,却不肯落下,她也不由一痛,险些便要冲口而出说公子别伤心了,那些人早拿着赏银回家了,其实今日下午让你看的,就是皇上与他们配合演出的一场戏而已,皇上不但许了他们许多好处,还答应他们只要你为后,就决不让金辽百姓以身份欺压齐人,因此他们才合同皇上一起骗你。幸而梓留在身边,一见她神色不对,忙道:「你去厨房看看那燕窝炖好了没有,若没有也催着些儿。」将她支出去了方吧。
素衣虽然大口吃粥喝汤,却是食不甘味,甚至连饥饱都感觉不到了。还好梓留细心,见桌上食物已去了大半,他犹在机械的扒着粥,面上也微微变色,忙道:「公子大概饱了,这些撤了吧,若饿得很,半夜还有一盅燕窝,那是用文火炖了好几个时辰的珍品,对你的身体伤势都很有助益。」这里素衣方放下碗来。
自此後,素衣便变得有如木头一般,一言一行均是听命行事,完颜绪每日匆匆来去,两人话不投机,也不多说,因此也没留意。倒是梓留越看越是惊心,暗道:古语说牛不喝水强按头。可皇上如今逼到最後,该不会把好好的一个人迫的成了行屍走肉吧,这於公子可太残忍了。她不敢耽搁,忙瞅时间来到前殿,见到完颜绪,将素衣这些日子的情形仔细禀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完颜绪却不显得惊异,只沉声道:「他骤遭大变,如今又遇上这麽为难的事,急火攻心是一定的,不会有什麽大碍。「说归说,待梓留走後,他到底仍有些放心不下,於是暂时放下手头奏章,吩咐了梓楠几句话,便前往素衣所居之处行来,只见对面的尽情苑在阳光下更显流光溢彩,富丽堂皇,想到再过一月,心爱的人便要与自己在这华丽已极的温柔乡中同床共枕,心内实在是雀跃不已,只盼着那天早早到来。
只是忆及已亡的齐国,又暗自警惕,想那齐帝便是在这富贵乡中亡了国,前车之鉴,自己万万要时时记得,决不可也迷失在这锦绣繁华之中,不思进取。则迁都一举,反而成为有害无利的败笔了。
一边想着,早已到了素衣的寝宫,进到里面,只见刚强的人儿躺在床上,正无精打采的发呆,那身上经过了这些日子的补养,也没见长多少肉,心知随着立后大典日期将近,他心中的煎熬自然也一日重似一日了。
因在帘後悄悄看着,梓侬见了他,张口欲呼,却被他摇手阻止,怅然看了半日,回转身来,只见梓楠已带着一个人在庭院里候着,他点了点头,悄悄退到屏风後面,见梓楠带着那人进来,他尚未看清面目,便听一声颤抖的呼唤:「若……若之,可真的是你吗?」
完颜绪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素衣,留神看他的举动。只见他愕然抬头,待看清了来人,面上现出这几日来从所未有的激动神情,那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仿若不敢置信的道:「锦……锦华……」一语未了,已是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梓侬忙上前扶住。
完颜绪悄悄松了口气,知道素衣并未完全变为心死之人,嘴角露出微微的一抹笑意,他转身离去,梓楠也轻轻的退了出来,跟在他身後道:「主子,不听听他们说什麽吗?」
完颜绪欣然道:「不必了,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行了。」说完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素素啊素素,朕早该知道,你这样的男儿,是绝不会因为这点打击就变为行屍走肉的,只是总忍不住担心罢了。」又对梓楠道:「让那许锦华在宫里住一夜吧,他们故友相逢,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言毕沉默了半晌方道:「唉,素素他……也该有个人好好陪他说说话了。」
梓楠见他面上有一丝落寞之色,忙岔开话题道:「主子,奴婢才知原来公子的表字是叫若之,呵呵,奴婢觉得这名儿好听得很,您以为呢?」
完颜绪点点头,又笑道:「不过朕还是喜欢叫他素素,朕每次这样叫他,都感觉他就是朕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朕……喜欢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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