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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斐远走近了,才发现林渠成的鬓角有着青紫色的淤青块,而茶几上那个东西,应该是熟鸡蛋。他走过去拿起熟鸡蛋,不禁心中涩涩的,于是说:“来,我再帮你敷敷。”厚厚的兔毛地毯踩上去软扑扑的。
林渠成没有说话,听话地把鬓角转向杨斐远的方向。杨斐远手里握着微热的熟鸡蛋,杵着指尖敏感的神经,小心翼翼地按上林渠成鬓角微微散开的淤血。他没有给别人敷过熟鸡蛋的经验,掌握不好力道,只好尽量轻些。
他记得以前苏毅爱打篮球,腿上经常会有青紫块。苏毅说,不碰的时候就不会疼的。那时斐远说不过苏毅的时候,就会下狠手去戳他的淤血块。苏毅疼的哇哇大叫的情况下,会伸出魔爪挠斐远痒痒。
杨斐远收回心神,他不能再想到苏毅了,这是无可救药的。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一想到成成的淤青,心底里就泛起愧疚。“身上其他地方有受伤的吗?”他问林渠成。
林渠成摇摇头,把熟鸡蛋撞得扁了扁。他的肤色和鸡蛋白搭配在一起甚是好看,给整个画面平添了几许旖旎。
杨斐远放下鸡蛋,抽了一张餐巾纸轻拭林渠成的鬓角,继续问他:“何时回来的?出了什么事吗?”观察成成的反应,他应当还不知道是苏毅。
林渠成有点委屈地说:“有群莫名其妙的人绑架了我,可是一不谋财、二不害命,只是把我扔在一个挺潮湿阴暗的地方,还不给我饭吃。然后两个钟头前,又莫名其妙地把我带了出来,丢在附近那个公园里。”
杨斐远想出口安慰他两句,却找不出像样的可以安慰的话来,于是就随口问他,“你有没有看清楚抓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成成全程被他们蒙着眼睛,那块黑布还是后来他自己摘下的。”林雅珊端着一锅粥出来,放在铺好案的茶几上,说:“阿远,你去把碗拿过来。”
杨斐远进厨房拿了三个小碗并着调羹出来,客厅里皮蛋瘦肉粥的香味溢满,饶是已经吃饱了的他,也颇有几分食指大动。林雅珊先盛了一碗给林渠成,“小心烫。”然后盛了一碗给杨斐远,最后才给自己盛。
林雅珊说:“也不知道到底是群什么人,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好货色。我们明天一早就报警,这种绑架的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林雅珊把粥端出来前已经用冰水压过,所以热度恰好。林渠成三下两下就干掉一碗,趁着林雅珊给他盛第二碗的空档,说:“他们毕竟没有对我做什么,我们好像,没有理由报警抓他们。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就算了吧。”
“这怎么成!”林雅珊把粥递给林渠成,说:“还没有对你做什么?非法拘禁啊,绑架啊,你这回是好好的,那下回呢?你下回怎么办?”林雅珊看了看杨斐远碗里只少了几口的皮蛋瘦肉粥,问他:“不合你的胃口吗?还是你不爱喝粥?”
“不是,”杨斐远解释道,“我早饭……我刚才在外头吃过晚饭了,不是很饿。”
林雅珊也很快喝完了粥,并没有添一碗的想法,继续刚才的话题:“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就不相信随随便便把人绑去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不行,等待会儿我收拾完了,就报警。”
这厢林渠成喝完了第二碗,直接抢过杨斐远的那碗粥继续喝。林雅珊给他空下来的碗,又盛满,愤怒道:“那些个杀天刀的,看看,都把我们成成饿成什么样子了。”
林渠成一共喝了八碗粥,还吃了杨斐远削的一个大苹果,才心满意足地打开电视看篮球赛。杨斐远看着林雅珊收拾了碗勺、走进厨房,又看看把心思都放在体育台正直播的篮球赛上的林渠成,跟着林雅珊进了厨房。
自来水哗哗流着,林雅珊看到杨斐远,笑说:“我倒希望你跟我说,你是来帮我洗碗的。”
杨斐远听了,就卷起毛衣的袖子,林雅珊伸出手阻止他靠近,说:“哎哎,我不过随便说说。你洗的碗,我下回可不一定敢用。”
杨斐远捋下袖子,靠在橱柜上,看着林雅珊洗碗、刷锅。林雅珊还在讲要报警的事情,让杨斐远跟她一起分析分析,是什么理由,以及有嫌疑的人。
杨斐远进来,本来就是要跟她说这个的。他直接说:“是苏毅。”
林雅珊完全没有往这边想,边刷锅边说:“这件事不要找苏毅帮忙,虽然我把它描述成一件不小的事情,不过事实上成成的确像他自己说的,依旧好好的。所以,我们还是不要麻烦苏毅了,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是说,绑架成成的人,”杨斐远十分清晰地告诉林雅珊,“是苏毅。”
林雅珊并不像杨斐远想象中的难以接受,她听后没有搭话,默默地刷完锅子,又把水渍都擦干净了。杨斐远站在旁边,看不出她的心理变化。她没有发问,他反而愈加忐忑。林雅珊很快收拾完了,声音平淡无波地说:“不要告诉成成。”
林雅珊在厨房的窗口前站了一会儿,侧面无波无澜。她慎重考虑后,对杨斐远说:“我去找他,你看着成成,千万不要告诉他。”
杨斐远忙说:“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女孩子家……”
“不碍事,你放心好了。”林雅珊匆匆走出厨房,拽过沙发上的手袋,跟林渠成说了一句“你今天在阿远这睡吧,我去找个朋友,有点事情”就跑了出去,防盗门“嘭”一声就关上了。
篮球赛正进行到紧要关头,林渠成只抬头望过来一眼,恰好看到杨斐远,就问他:“我姐怎么了?”
杨斐远说:“她让你今天在我这睡。”
林渠成“哦”了一声,就继续全身心投入到如火如荼的篮球赛中。
变端
这一夜,林雅珊没有回来,而是直接回了学校寝室,简单给杨斐远发了一条短信说明自己回了寝室,就关了机。同寝的姑娘都回家去了,因此以往热热闹闹的整间寝室此时惟有她一人。
林雅珊用冷水洗了脸,扎起额前的长刘海,安静地坐在对铺女生的椅子上,抬头看着自己床上硕大的珍藏版泰迪熊,怔忪出神。
她去找苏毅,质问他为何指使人绑架她的弟弟。苏毅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可是,他提出了一个林雅珊一时无法拒绝的建议。他说,我觉得你不错,不如我们交往看看?
如果只是“我们交往看看”这样的一句话,尚不会在林雅珊心底掀起如此巨大的波澜——她承认,她是喜欢苏毅的。这本该一往情深的告白,却让林雅珊那颗年轻而炽热的心凉了半截。
因为,苏毅还说了其他话,咬字个个清晰。“我会娶你,我给你名分、给你财富,你儿子,会是我苏毅名下所有资产唯一的继承人。”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林雅珊已经觉得不对劲了,果然,苏毅接下去说了一句话,让她几乎从头顶凉到脚跟——“可是,你不能对我的感情生活有丝毫的干预,无论是什么借口。”
苏毅,不讨厌她,却……也不喜欢她。林雅珊算是彻彻底底地明白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