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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2 / 2)

直到晚饭时,父女碰面。蒲啸原对她说明日要带她一同去宁家,毕竟是通家之好,到了京城要拜见宁太太。让谨惜明日早点起来,不要再做男装打扮。

谨惜点头答应,却有些心不在焉。蒲啸原也有心事,两人都默默吃饭,显得十分沉闷。

原来蒲啸原白天前去拜见座师葛次芳时,听座师言谈中对他的同窗好友宁亦云颇有微词。

说宁亦云已不是当年那个籍籍无名的小编修了,因上书弹劾户部侍郞赵冶,牵出户部众官员“私吞官粮案”而名声大震,被皇上擢升为左佥都御史,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简直堂上一呼,堂下百诺,气焰熏天,公卿倒屣。

蒲啸原听了不由得吃了一惊,没想仅仅三年,亦云就一鸣惊人平步青云了!

正文 19朝堂

座师葛次芳叹道:“啸原,可还记得你三年前上京时,亦云还那样寒素。翰林院虽然闲散却没油水,还是老夫经常接济他的。也许就是这样,他才恨那些贪官,鼓起勇气写了弹劾户部的折子!”

蒲啸原道:“私吞官粮案轰动朝野,却没想到竟然起自亦云的一章奏折!亦云却从未对学生提及。”

葛次芳紧锁眉头道:“啸原,你的人品我信得过,所以有些话才敢对你说。亦云自诩‘清流’,今日劾六部,明日参九卿,弄得朝堂上下人心慌慌。可笑那些王公大臣倒要巴结他,弄得他家门庭若市,车马兴隆。说句不怕掉脑袋的话,皇上已过了天命之年,疑心渐重。只不过想借他的口除掉些碍眼之人,只怕亦云从此陷的越深越难自拔,终究害人害已!”

“老师,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隐衷?”蒲啸原亦是聪明人,听出其中的不寻常。

葛次芳捋髯微笑:“我知你与亦云情谊非常,此言我只对你说,再不许对第二人讲!”

蒲啸原忙起身恭敬说道:“啸原不敢!”

“啸原,你知道皇上最讨厌的是什么?”葛次芳摇着一把诸葛羽扇,微风轻抚他苍白的发丝和胡须,那双浊暗的眼睛此时却闪着跟年龄不符的狡黠。

他伸出二指,笑曰:“一是党争;二是贪墨。想当年皇上刚一统天下之时,就是因为功臣党争,互相构陷,以至于引出一场‘谋反大案’,杀了多少有功之臣才平息下来!所以皇上宁可信儿子也不信臣子,把成年的皇子都派到四方戍边去了。二皇子封晋王,戍山西大同;三皇子封桂王,守广西静江;四皇子封辽王,镇辽东辽阳。其中以辽东最为难治,其地势为京城左臂,三面濒夷,一面阻海。其战略地位重要,情况又十分复杂。所以皇上不但派了四皇子,还设二十五个军卫镇抚。没想到四皇子果然不负众望,一到封地就实行铁腕政策,西拒鞑虏,北防女真,东联朝鲜,杀退鞑靼部数次进攻,皇上对其更加倚重,常夸四皇子性格刚毅,勇武善战,还把自己当年征战的铠甲赏赐给他……”

蒲啸原听着书房外面的鸣蝉声越发不烦乱,这段历史公案人人皆知,与亦云擢升又有何关系?

葛次芳看着蒲啸原微微一笑道:“啸原,你可知道四皇子受皇上恩宠,谁最不高兴?”

这才是问题的所在!蒲啸原不禁一凛:他知道是谁却不敢说出来……参与皇家储位之争一向是官场禁忌。而且据说太子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而皇长孙才十岁稚龄。

“太子身边的人,自然看不得四皇子功勋彪炳,羽翼渐丰,何况他还手握重兵。辽东实行军管屯田,还有马市之利。那帮人知道皇上最恨贪墨,便利用亦云劾章,参辽东指挥使与户部侍郎勾结盗吞军粮。把矛头直指四皇子——谁都知道辽东指挥使闻指挥是四皇子的亲信!”

蒲啸原面色渐寒,没想到亦云竟然裹到皇嗣之争中……那可是万分危险的!

“不过没想到查来查去,没有抓到闻指挥的小辫子,倒把户部侍郎借着赈济水灾虚报钱粮的事情给查了出来!所以亦云也算因祸得福,在皇上眼中成了耿直敢言的谏臣!”葛次芳哈哈大笑,好像这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

葛次芳小心观瞧蒲啸原,只见他一脸担忧,就知道他会把这些话传给宁亦云的。

他就是要借蒲啸原提醒一下宁亦云,他这个老师什么都知道,若想继续保住好名声就不能得罪他这个座师!

最后,葛次芳意味深长地对蒲啸原说:“你与亦云一个是‘温树’,肯干不言;一个是风铃,闻风便响!如此天差地别的人却成为挚友……做个七品知县却正需要你这种踏实肯干的人,以后亦云的光,你不借也罢!”

蒲啸原揣着一腔心事来到宁亦云府上,原来自从升迁宁亦云就搬到了福禄胡同,买了所三进宅子,进了巷道里果然看到他家门口停着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他把拜帖送给门人,门人只瞧了上面是举人头衔便露出轻视之意。直到蒲啸原把那一两的门包奉上才有了笑容:“今天有几位部里大人来访,只怕家主不得闲,小人这就去给您回一声!”

蒲啸原看他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许久门人才出来,把他让进一间精致的花厅,笑语晏晏地奉茶道:“家主请蒲老爷稍候片刻,他马上过来。”

坐了一盏茶的功夫才见宁亦云面色微醺走了进来,见到蒲啸原喜笑颜开,极为热情地说:“我料着蒲兄这几日准会进京,偏偏今日又来了两个客人。蒲兄还是住在同升客栈?不如搬到我这里,还有个照应。”

蒲啸原见他待自己并无傲气,还同以往一样,心中不由多了些暖意。起身躬道:“三年未见,心中着实挂念。刚去过老师那里才得知兄已高升,宁兄书信中也未提一句,弟今日来却未备什么贺礼。”

说着跟随蒲啸原来的人已把礼盒抬了进来,宁亦云看了看礼单,口中虽道:“如此厚礼,受之有愧!”可脸上却很平淡。

蒲啸原的心却一下坠入谷底:做为言官,住如此豪宅,又常有贵客到访……亦云,你仰报国恩的忠心真的摆正了吗?

宁亦云却未注意到蒲啸原那难掩的失望,还一个劲劝他把行李搬到自己宅上。

蒲啸原强打精神说道:“宁兄之盛情弟心领了,兄政事繁忙,而且此次上京带小女同来,实在不便打扰。”

宁亦云听说他携女上京,高兴的说:“昔日蒲兄女儿汤饼之会犹在眼前,没想到已过十三年了!今日有客,不虚留蒲兄了。明日设午宴为蒲兄父女俩接风洗尘,兄长万不可推托!”

蒲啸原也只能等明日与他长谈,告辞出来直接回了客栈。

正文 20宁家

第二日,映雪早早起来,打开箱笼给谨惜找衣服,又备下熏香熏衣服。

谨惜仔细嘱咐映雪一些事情,毕竟她只是陈府的三等丫头,接触不到外事,没有历练出来。又叫她袖了些装着小银锞子的荷包在袖里,以备打赏宁家仆妇。

因在服中,她换上一件雪青色湖绸飞雁衔芦纹样的对襟袄,领口是鸳鸯戏莲的白玉襻扣,下衬着白杭绢画拖裙,鸦翎般乌黑的头上斜插着一朵颤颤巍巍手掌大小的素银卷荷,另一边插着两只嵌梅花簪,显得淡雅出尘,又不过于寒素。

因为要坐席,又得更一次衣服。叫映雪包了件秋香色绣着青青翠竹的潞绸衫,玉色遍地花绉纱裙子,这一身衣服在初夏穿上让人看着清爽怡人。

收拾妥当,她款款走出院来,映雪跟在身后抱着衣服包。那正在院中洒扫的小伙记看了一见慌忙垂下头,可扫帚却失手掉在地上了。

谨惜嘴角微微一抿……

十三岁,正是花蕊含苞的季节,混合着少女的清新和娇美,静待绽放的那一刻。

来到宁府,和父亲先参见了宁世伯。

宁亦云的两个儿子宁誉名、宁誉胜也来拜见蒲啸原。

蒲啸原把已封好的见面礼给了他们,外加两方鱼脑冻、焦叶白的端溪名砚,又令谨惜拜见两位世兄。

谨惜飘然下拜,两位宁公子也忙还礼不迭,两边序了平礼。

虽然两位公子是第一次见面,可谨惜与宁太太和馨姐在勋城时却曾有过一面之缘。

宁亦云家境也不算太好,只娶了一位正妻。直到在京城官职高升,在接宁太太上京前,才忙忙的收了两个妾氏,却不知道宁太太到京后有没有作闹……

她注意到宁家长公子名哥性格似乎较为沉稳,寡言少语;而二公子胜哥就活泼得多,一双眼睛总是含着笑意。

因为知道胜哥和馨姐是一对龙凤胎,所以谨惜还多了看一眼,的确与馨姐面容相像。谨惜不禁羡慕起有兄弟姐妹的好处来……

两个仆妇带谨惜去后宅见宁太太,谨惜赏了两个小荷包,分量也不算轻薄,那两个仆妇只是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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