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萧赫风亲自提着一坛子美酒上来,说:“这是上好的浮玉春,你尝尝看,可合口味?”
谨惜小酌一口,赞道:“世子果然会选酒”
萧赫风嘴角一扬,贴近她低声说:“还会选人……”
“吃菜”谨惜红着脸叉开话题。
萧赫风不疑谨惜有异,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没有两秒钟,筷子掉在地上,他也一下趴在桌子上不能动弹了。
她蒲谨惜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岂能容忍他一再欺负?
谨惜上前把他的玄狐大衣解了下来,又把腰间的钱袋搜走,身上的玉佩,头上的金簪全不放过,反正让他身无分文。
不一时,谨惜披衣下楼,小二迎了上来,问道:“客官有何吩咐?”
谨惜说:“我去接一个朋友,去去就来,楼上还有人呢。”
小二自然知道,也未怀疑就放谨惜离去。
反正谨惜不知道萧世子是怎么回的家,堂堂世子被人说是吃霸王餐的,脸一定被气绿了……不过第二天早晨,她就看到萧赫风抱膀立在她床头。目光阴森,跟清晨明媚的阳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谨惜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状,只露出一张脸,警惕的说:“你又无视我的规矩?”
“我是来要东西的”萧赫风抱着胸露出白森森的牙。目光扫过屏风处,只见上面搭着几件色彩明艳的女子衣裙,最上面还有一件大红色的裹胸,不由得眼中一热。
谨惜也面色绯红,急道:“你……你的东西都在外间呢。你不会又把映雪打晕了吧?”
萧赫风低下头,说:“不过是点了睡穴……我先出去,你起来帮我找。”
说着转身出了房间,谨惜一边穿衣一边想,他们的关系是从何时就变得如此近了?近到让她都觉得害怕。
她穿着一件“草上霜”骨种羊的小皮褂子,因黑毛上有白尖,看上去就如秋草上凝了一层寒霜般,所以特名“草上霜”。年青的女孩子穿起来显得格外跳脱出色。下着蹙金淡紫色拖裙,露出玉色领子,领口扣着鸳鸯戏莲白玉的襻扣。一头墨缎般的秀发只简单的挽了起来,用一只佛手玉簪绾住。脸上带有着春褪残红的淡淡睡意,看上去格外慵懒随意。
萧赫风不禁呆呆的盯着她看,觉得她这春睡未足的样子格外娇俏动人,让他有些心旌摇荡。
“谨惜……”他轻声唤道。
“嗯?”谨惜随便敷衍了一声,她正低头打开箱子,把那叠得整齐的玄狐大衣和物品都用弹墨绫缎的包袱皮包好,向他身上一推,说:“齐了,我们两清捉弄你也不过为了抵消你惹我生气而已,天都亮了,你也该走了”
萧赫风皱着眉道:“今日是我最后一天在渔容县,明天……我得回鲤鱼湾了”
原来当时萧赫风受伤的消息传到京城,把萧琰和纳失里急坏了,纳失里差点丢下一切亲自跑到渔容来。幸亏第二天,又一封快马加鞭的急报又传到定国公府,才能他们松了口气。
知道萧赫风苏醒了,身体没有大碍,纳失里还是不放心,把陆循派去伺候世子。并写信给褚英询问萧赫风是被何人袭击。
当陆循昼夜兼程赶到渔容,萧赫风早已恢复的不错了。陆循自然十分心疼,恨不得把伤害世子的人凌迟处死。
他问世子可知道是何人下手,萧赫风却不愿意说明,目中泛起一丝寒意,嗤笑道:“不过是些无胆匪类罢了早晚会让他们好看的”
有陆循在跟前,他想偷偷和谨惜见面更是难上加难。因此伤养好后,只好直接到鲤鱼湾水兵营去。
谨惜来信索要金创药,他就忙找借口把陆循支开,好跑回渔容来见谨惜以解相思之苦。
谨惜侧头想了想,似乎应该没什么理由再生气了。虽然萧赫风可恶,可他道歉态度还算诚恳,而且自己也捉弄过他……
想到这里,谨惜说:“你吃什么?我请。”
萧赫风摇摇头,说:“每次吃饭都遇到不好的事,干脆今天无事,我教你骑马吧”
谨惜不由得皱起眉头,说:“我干嘛要学骑马?这大冷天的……”
“北方人都善骑,京中女子十有六七都会骑马,宫中还有女官的骑卫,每年都举办女子马球赛,很是精彩呢等你到了京中再学岂不晚了?”他眼中光彩熠熠,看上去格外惑人。
谨惜很是疑惑,随父亲回京述职也不必非要骑马……转念才想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瞪了他一眼,说:“我才不要学呢”
正文 143骑术
143骑术
“你身子弱,应该学习点骑射锻炼身体。再说日后有何急事,牵过马就能跑,难道还等着雇辆车不成?算我救你了,还不行吗?”萧赫风一副软磨硬泡的样子,倒好像是求她教自己骑射一般。
“真没见过你这样好为人师的”谨惜抱怨了一句,不过终究还是被他所说的打动了,万一以后有事就可以自己骑马去。
而且父亲现在不算太忙,休息的时间长了,他在家时自己很难脱身。如果跟父亲挑明自己想学骑马,那样就可以明正言顺的到郊外去练马,然后回来时顺道去惜墨斋处理事情也有了借口。
萧赫风见谨惜同意了,不由得笑得美目流光。谨惜觉得这个家伙如果不开口,老实的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上去很赏心悦目的。
他说:“那我先牵马到西城门那里等你,西郊外那片空地很适合练马。”
谨惜点点头,看着他如一只灵巧的豹子,蹿上围墙消失掉,不由得松了口气。
不一时映雪醒来,见谨惜早已穿戴整齐,才揉了揉眼,说:“我怎么睡过头了?”
谨惜没有应声,转而说道:“去给我打热水净脸吧。”
和父亲一同用过早饭,今日恰逢初六,每到三六九日便是衙门放告的日子。放告日这天,衙门发头梆、打开大门后,皂隶就在大门两侧树起“放告”牌,起诉的人们早就在照壁前等候,见了出放告牌,就到东侧排队。
待发二梆后就被皂隶领到大堂院落内等待,县令升堂后,跪在月台下的起诉人就依次从东阶上月台,将状纸递交给坐在长桌后的刑房书吏,到月台中间给县令叩头后,再从西阶下来,仍旧跪下。刑房书吏将状纸逐一登记,等到全部收齐,再交给值堂长随。值堂呈上县令。县令会逐张翻阅,并逐个传唤起诉人上月台问话……
刚开始谨惜还挺好奇,和三个丫头经常偷偷去听。可时间长了,才发现,原来打官司的多半没什么大案,不是张家占了李家的地,就是王家丢了牲口怀疑是赵家偷的,还有就是因为悔婚退亲之类的小事打官司。
老百姓的生活如此,哪个地方也不会天天发生大案等着县官处理,所以听惯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谨惜和三个丫头都懒得再去听了。
见父亲去前面坐堂问案,谨惜就忙找衣服要出门——反正知道父亲这一大天都不会有时间回内宅休息。毕竟现在农闲,老百姓都有时间来县里打官司,所以放告这天父亲的公务会格外繁忙。
既然要学骑马,自然不能穿长袍大袖的衣服。可她也没有什么骑射服啊……正在踌躇之间,守后门的冯婆子却进来回话,手中捧得正是她给萧赫风包衣服的那个包袱皮。
谨惜打开看时,竟然是一件非常眼熟的宝蓝色袴褶。这件衣服正是那年萧赫风与她第一次冲突时,她被陆循带到外书房换上的那件。织金团花,琵琶紧袖,下摆打着马面细褶,正适合骑马。
不过……这件明显不是萧赫风能穿得上的衣服,怎么会随他到了渔容?谨惜不由得皱紧眉头,心中不知为何,却多了一缕惆怅。如果他不是世子……也许他们的关系能不同?
她把长长的秀发束好,戴上风兜。穿着那身略显华丽的袴褶,足登白麂皮靴子,抹口鸦绿罗纳绣狮子。更衬得面如桃花,一双墨玉般的眸子炯炯有神。再过了年就十五了,裉了青涩的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