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诗捧起大碗,笑道:“有若水相陪,诗儿好高兴,好吧,今夜尽兴而归。”
李若水大笑道:“这才是我的好诗儿,今夜不醉不归。只是可惜,这酒始终少了‘清溪流泉’的一丝韵味。”
左诗抬起被美酒烧得通红的俏脸,柔声道:“若水若喜欢,诗儿以后天天酿给你喝。”说完,脸色已经艳若红霞。
李若水瞧着眼前的美人儿,动情地说道:“我的好诗儿,今夜若水只想大醉。”
左诗看着李若水的脸,伸出双手抚摸着,柔柔道:“若水,诗儿好高兴。”
李若水递出大碗,笑道:“诗儿快快倒满。”
左诗站起来;拎起酒坛,像个小女孩似的朗笑道:“诗儿自幼便为爹爹斟酒倒酒,这是最拿手的。”
李若水笑道:“那快快倒起,我已经等不及了。”
左诗将大碗倒满,笑道:“诗儿再喝三口,发酒疯的滋味最难受了,只有将醉未醉间,酒才是天下最美妙的东西。”
说完,左诗果然喝了三口,又将大碗递给李若水了。
李若水举起大碗笑道:“为诗儿这将醉未醉的妙论,当浮此一大碗。”
说完,李若水一口喝完,随即将大腕扣在酒坛上。
站起身道:“此时,正是最美妙的时刻。诗儿有没有兴趣醉游武昌城。”
左诗欢喜地跳起来,拉住李若水的手,笑道:“今夜就让我们无法无天吧。”
李若水惊奇地看着左诗,随即笑道:“好诗儿,今夜就让我们将这天捅破吧,不管了,让这一切都消散吧。”
“咯咯”,左诗像个孩子般的笑起来。
李若水拉着左诗,像个刚刚做完恶作剧的孩童一般,在这月色的武昌城晃荡起来。
不需要什么目的,不去想什么明天的事,不用管什么有的没的,管它什么天高地厚,只是这样晃荡着。
左诗的俏脸红的发烫,微风一吹,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左摇右晃。有多长时间没这么放纵过了,甚至在这样的深夜,喝醉了酒,随意地浪荡的行径,而不管什么规矩,好痛快。
李若水看着左诗钗横鬓乱,香汗微沁的娇俏模样,心中赞道:“好一个醉美人。”
这是李若水突然提议道:“诗儿,就让我们高歌一曲吧。”
说完,李若水便道:“一向年光有限身。”
左诗接道:“等闲离别易销魂。”
李若水放歌道:“酒筵歌席莫辞频。”
左诗这时也放开嗓音道:“满目山河空念远。”
李若水突然嘿嘿笑道:“落花风雨更伤春。”
左诗看着李若水一脸坏笑,低了下头,不过随即抬起头大声道:“不如怜取眼前人。”
一曲晏殊的浣溪沙,将两个人紧紧地拉在了一起。
忽地,李若水搂住左诗,风一般地飘入一条横巷里。
脚步声传来,只见一队巡夜的士卒,拖着疲惫的身子,杂乱无章地走过来,例行公事一般,看也不看周围的情况。
左诗从李若水怀中探出头,伸了下舌头,醉态可掬地咂舌道:“好险,差点被抓去坐牢,亏我还动不动以坐牢吓唬不听话的小雯雯。”
说完,举步溜出横巷。走了几步,身子便发软,踉跄起来,似要栽倒。
李若水便一把抓住左诗藏在衣袖中光滑的肩膀,扶着她站好。
左诗挣了一下,俏目瞥了一眼李若水道:“不要以为这样我就醉了,看!我比平时走得还要快呢。”
李若水这时突然童心一泯,抽出名震天下的“明月刀”,随手一抛,插在十几步外的地面上,挑衅道:“你没醉吗?那证明给我看,现在笔直地走过去,将刀拔出,再笔直地走回来。”
左诗使劲地瞪着前方刀柄乱颤的明月刀,肯定地点了点头,低声道:“放开我。”
李若水松开手,左诗立时跌跌撞撞地往地上的明月刀走去。
李若水看着踉跄的左诗,突然升起一种酸楚来,这个要强的美人儿啊。
月色下的左诗似乎笼罩上一种令人心醉的神色。
这样的夜晚还真是令人沉醉啊,李若水叹道。
第四十四章 有女左诗
左诗前五、六步还可以,到了还有六、七步便可到刀插之处时,这倔犟的美女已偏离了正确的路线,摇晃着往旁边的空地走去。
突然,左诗身子一软,就要栽倒。李若水一把搂住她的蛮腰,顺手抽回明月刀,扶着左诗落到旁边的一家阁楼上。
左诗香肩一阵抽搐耸动。
李若水轻轻地抱住左诗,柔声道:“有什么心事,都说出来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左诗哽咽道:“若水,诗儿的命好苦。”
李若水轻拍着左诗的背,轻声道:“说给若水听听,别伤心了,我在这里,一直都在。”
原来,李若水和浪翻云诊断后,便知道除了鬼王丹的毒外,左诗的经脉有郁结之象。这是长期抑郁,却又无法发泄,闷在心中的结果,若不能加以疏导,与鬼王丹结合,就算华佗再世,也没有办法了。
所以便有了今夜李若水和左诗的放纵之情,就是要将左诗闷在心口的郁气释放出来,从而使身心处于一个积极的状态。
李若水环手搂住左诗的腰,让两个人紧紧地贴在一起,似乎能感受到彼此地心跳。
李若水轻抚着左诗光滑的背,轻声道:“诗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说出来吧,若水一直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左诗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呜咽道:“娘在我三岁时,便在兵荒马乱中受贼兵污辱而死,剩下我和爹两人相依为命,卖酒为生,但我知道爹很痛苦,每次狂喝酒后,都哭着呼叫娘的名字,他很惨,很惨。”
李若水的心一紧,虽然自己很幸运,没有经历过那段悲惨的日子,但李若水也知道,天下大乱时的惨境。
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
这句话道出了几千年来所有平头百姓的最大愿望,仅仅只是平安而已。
李若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厌恶战争地。
一将功成万骨枯,呵呵,谁又记得那些那些犹如杂草一般的平头百姓,他们连做枯骨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默默地忍受着一切,苟且偷生,盼望着这天下太平,莫在起烽烟。
左诗继续道:“后来,我们搬到怒蛟岛,爹比以前快乐多了,这是我们最快乐的日子。后来,爹临死前几年,说:做个平凡的女子吧,你娘的遭遇,便是她长得太美丽了,我看你容色更胜你娘,唉,红颜薄命,红颜薄命。爹便想和我离开怒蛟岛,找个平凡的地方,为我找门亲事,自己便终老其地,但他总是不能离开怒蛟岛,我知他深深爱上这美丽的湖岛,爱上这洞庭湖,和岛上狂歌送酒的英雄好汉。临终前,他执着我的手,给我订下了终身大事,守丧后,我便嫁给了他,岂知……岂知,他也死了,我并没有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为何没有哭,我甚至没有感到一丝悲伤,或者我早已麻木了。”
李若水长叹了一声,哀莫大于心死不过如此吧。或许,左伯颜死后,左诗的心便去了。
左诗的声音飘进李若水耳中道:“那天,雯雯回来,说遇上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大哥哥。谁知傍晚的时候,你便来了,诗儿心中一阵欢喜。直到后来,诗儿被抓,便一直想着若水,盼望着若水能来,可又不想你来。直到真正见到若水,诗儿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若水了。”
李若水不由叹道;“苦命的诗儿,一切都过去了。”说完,手掌按在左诗的胸口,源源不断地长青真气输入左诗体内。
左诗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闭上眼,舒服地藏在李若水怀里。
李若水对着左诗耳边柔声道:“睡吧,好好地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好好的。”
李若水抱着熟睡地左诗,在昏暗的长巷中走着。
心中感慨万千。
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故事,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才最清楚。
怀中有着悲惨遭遇的美女像婴儿般酣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天上的明月发出昏黄的光,大地一片朦胧。
李若水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在这追随天道的路上,只有自己一个人。
刹那间,李若水似乎明白了历若海的心境,好难,没有人在你身边,空旷无边,只有自己一人在孤独地前进着。
寂寞,无边的寂寞。
那天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