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我与家中近乎决裂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虽然现在得了一官半职,但还未想与父母相见。”秦父、秦母到现在只知秦疏桐在京中任职,并不知道他攀上了太子,这也是秦疏桐托老陈瞒下的,“我想过两年再与家严家慈相告,希望之维你不要外传,也不要与老陈说起。”

“我明白,你放心,我会缄口。”

秦疏桐与他边聊边饮,扯些枝末后,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之维,你与长清的豪门贵胄相熟,各家贵女就没有瞧上的么?偏看上仙音阁的人。”

简之维脸上原本还挂着些笑,听到这话瞬间怅然若失,放下酒杯,垂首看着杯中浊液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以前还觉得这两句有夸大博名之嫌,直到我遇到桑柔……”

见他一副情根深种、不能自拔的模样,秦疏桐大为无奈,心道“何至于”,一时想起白汲,又暗暗自嘲,自己可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闲情顾及两人各自的情伤:“你的年纪……简夫人可曾有为你说亲的意思?”

简之维喝得微醺,神魂飘然,顺着秦疏桐所问去想,想了一会儿后道:“是有过那么一两次吧,且母亲疼我,先问过我的想法,不过我对那几位姑娘无意,后来便连相看都没有。”

“是哪几家?”

简之维依言报了那几家名姓,其中还有两家侯爵。

秦疏桐见他没有说到齐国公,便主动问:“那裴小姐呢?”长清知道这桩婚事是二十年定下的人应当不多,连徐湛都不知道,那简家应当也不知,简家就没有想过与裴家结亲么?

简之维一惊:“齐国公?哪怕父亲曾及相位,我们家的门第终究不敢与齐国公并论,父亲与母亲尚不敢让大哥去求娶裴小姐,更何况我。”简之维有一兄二妹,他大哥是简家嫡长,是将来继承家业的简家未来大家长,简家二老却认为与裴家结亲是高攀,可见裴家的国公名号不仅仅是个虚衔,是真为皇帝所宠爱,只是这宠爱来得让人看不懂。

“裴小姐已过了大多闺秀出阁的年纪,皇上取消了谢、裴两家的婚事,裴家应当急着给女儿寻亲事才对?”秦疏桐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之维心思单纯,自然不会对秦疏桐的问题多作猜测,只以为他在暗示什么,直言道:“就算如此,我也不要‘天姿国色,才富五车’的裴小姐,我心里已经有桑柔了。”他略一思索,继续道,“国公爷和国公夫人自然着急。本以为裴小姐会伤心一阵,虽不知她与谢将军情谊如何,但女方遇到这种事,脸面上终归不大好看,却听说裴小姐云淡风轻,似乎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这不,明日就有一场春宴,是陶家所办,原是陶家兄妹起意。聚会安排了蹴鞠、马球、斗花、乐舞百戏等活动,裴小姐也在宴会之列。婚事告吹才没多久,裴小姐有心情参加春宴,可见是不怎么伤心。”

这才是秦疏桐想得到的有用信息。

“你呢?”

“我?”

“平时有这样的玩乐,你也不时参加,陶家不会不邀请简家,你会去么?”

兄长新婚,且本就不喜欢这种聚会,自然不会去,母亲早与寺中约了明日带两个女儿去拜佛,简家便只剩他能去。他记挂着桑柔的事,本不想去,却不好推却陶家,确实要去。

“我是不得不去……”简之维这才察觉秦疏桐的意思,“疏桐,你……你平时从不参与这些,这次春宴你想去?”

“是啊。”他也不弯弯绕了,直接道,“就当我转性了吧,但陶家并没有邀请我,我少不得要沾沾你的光。”

“小事小事,算不得沾光,你若愿意去就再好不过了!”

也不知道简之维为何这样兴高采烈,不过寻机会接触裴霓霞之事竟意外有了着落,秦疏桐暗自庆幸。

说到谢、裴二人这桩离奇而死的婚约,简之维便也要说一嘴谢雁尽:“说来,也不知道谢将军如何想,我记得……他将近而立了吧?天赐姻缘啊,徐相这次可算是棒打鸳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疏桐低头摩挲着酒杯:“你不是说裴小姐不甚在意?而谢雁尽,他已不是将军,比起婚事,被贬职应该对他打击更大吧。他二人各自喜忧,着眼却都不在成就这桩婚事上,是天赐没错,但好像算不上好姻缘。”谢雁尽在他面前可一点也没有怀恋裴霓霞的样子,“说不定,谢大人还另有中意之人。那就不是棒打鸳鸯,而是本就云水之别。”

这话听着在理,简之维不作他想:“说得也是,那就是叁全其美了?徐相又惬了圣意,只是他已升无可升,要再封赏,就只能封爵位了。”

秦疏桐骤然蹙眉:“此话怎说?皇上都被气到卧床,怎么算惬了圣意?”

简之维悔之不及,这是他在家中听兄长与父亲讨论所言,此事不宜与外人道,今日一不留神脱口而出,是不该,但还好听见的人是秦疏桐。

既然已经说漏了嘴,他干脆尽言:“此事我只与你私下说,且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一点愚见罢了。”简之维装相得很,秦疏桐立刻明白这是简家另两位重臣的见解,便笑着静闻高见,“谢雁尽十多年来受尽恩宠,朝中多少人眼红?皇上对此自然心知肚明,却不稍撄其锋,不就是为了立个活靶子么?”

简之维又道:“古来以左为尊,本朝自从梁尚书令任相后,就有尚书令为左相,门下侍中由宦臣任职、兼掌察事台不论,右相只从中书令、尚书左右仆射出的不言之规。除非尚书令缺任,那中书、左右仆射才有可能任左相。”简老翰林当年便是因此得拜左相。他喝一口酒润润喉,继续道:“徐相异军突起,比谢雁尽少用了近十年坐到与他比肩的位置,自然是皇上为制衡谢雁尽才破格拔擢的。所以徐相在宴上说的那些不就正惬圣意?不然后来皇上如何这么轻易降旨取消这门婚事?”

意思是,皇帝怕控制不住原本好用的活靶子,所以现在需要有一颗钉子将靶子再次钉牢?

“照这样说,皇上又为何生气?”

“徐相……咳咳……近来颇有些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态势。”这是谤言,但也是简之维从父兄那里听到的实言,这样转述让他有些尴尬,“他选在宫宴上谏,就是削皇上的颜面,皇上自然龙颜大怒。他比谢雁尽站上高位用的时间更短,就自觉比谢雁尽更得圣宠,盲目自大起来。”

“有道理。然而当尚书令缺任时,中书令为文官之首;门下侍中,现在即是刘安,又是宫城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个;尚书左右仆射只有在此种情况下才拥有与中书令堪堪持平的权力。难道拔擢徐湛不是为了制衡中书、门下,甚至打压左右仆射么?”

恰巧兄长也问了类似的问题,父亲当时驳了他,大致意思是:“若是皇上身体康健,你说的这些确实更有可能是主因,当然,皇上肯定有此考量。但近些年皇上的龙体……”有些话不能说,便略去了,尽在不言中,“皇上十分倚重太子,必已考虑到太子继位后某些位置上的人的去留问题。现在他还在位,尚能把控得住谢雁尽,但如果太子继位,文官再如何仗势,那也是仗天子之势,皇帝要治文臣,总有办法。”秦疏桐不由想起曾与晏邈说到他们都是天子门生一言,恰契合简老所言,听简之维又道,“可武将不同,特别是谢雁尽,他多年来在军中颇有威望,手上又有可以调用的兵权,现在若不制约,以后恐生变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雁尽是如何说的?只说皇帝用徐湛制约中书、门下,他没有考虑到皇帝也在趁势剪除他的权力么?不,他考虑到了,不然他不会说自己还会继续被贬谪。

如此看来,白汲用了些不光明的手段夺谢雁尽兵权,皇帝不管知不知情都是乐见其成的。

谢雁尽在皇帝掌中享尽荣宠,却清醒得近乎冷酷,可以十数年让手足幽居家乡不出,控制着族内众子弟不让一人入仕,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以至于早早预料到自己必从高天跌落。

“我不及父亲和兄长远见,也不如他们周详,如果让我来说……”

秦疏桐好奇他是怎么看的,便问:“你怎么看此事?”

“谢雁尽与裴霓霞的婚事也好,谢雁尽被贬也好,说不定皇上并没有那么多用意,只是有一些不得不如此处置的私因。”简之维半阖着眼,也不知是在细思还是喝醉了,“一直宠信谢雁尽,从没有一点惩罚,也许就是单纯喜爱,又看重他的能力。毕竟皇上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恶,面对一个自己爱重的对象,皇上就不会一时将谋算丢到脑后么?”

秦疏桐沉默良久,大概没有人会把简之维这种幼稚的推论放在心上,但不知为何,他总会时不时被简之维的此类话语触动心弦。

“啊……我是说……如果我换个角度来看的话……”

他还想掩饰之前相反言论的出处,秦疏桐一笑,不拆穿他。

“毕竟金吾卫也算要职嘛,最近就碰上要紧事。”

秦疏桐一顿:“什么要紧事?朝中怎么没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此事疏桐你不知也正常,但最近几日朝中应该就会宣布。我因在礼部,所以先你一步得了消息,豫王殿下要进京了。”

“豫王?今上第二子白涤?”

秦疏桐昨夜想了许久,今日还是忍不住低声问简之维:“豫王来京是皇上的意思?”

两人同往京郊,下了马车便并肩而行,朝春宴场地缓缓而行。

“那倒不是,听说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秦疏桐只在叁年前远远见过这位豫王几次,知道他与白淙是同母兄弟,但其长相与白淙并不十分相像,白淙长得像皇帝白鸣祎,而听说白涤长得更像生母苏惠妃苏若兰。

人们常说相由心生,白鸣祎作为先帝第十子,文武皆属中平之资,要不是先帝猜疑心重又刚愎自用,亲手折了数名皇子,这皇位也不会轮到白鸣祎头上,故而有人私下称他是“捡漏的皇帝”。这种话大家台面上自然不敢说,尽用一些溢美之词遮掩,譬如说白鸣祎是仁君之类。“仁”之一字,可不是任何时候都是赞美之意,但他那张温和俊美的面容倒是和“仁”之一字相得益彰。

而惠妃苏氏听说年轻时生得明艳动人,与柔弱娇艳妍贵妃平分秋色。两人可比环燕,虽然气质不同,各有千秋,却都是一等一的佳人,说是令叁千粉黛一朝失色也不为过。故白涤生得俊逸非凡,风姿卓然,性情也与白淙南辕北辙,放在人群中便十分扎眼的一个人物。

秦疏桐提醒他道:“这种事,太子必然请示过皇上,或者其实就是皇上的意思。”

简之维顿悟,却仍有疑问:“那皇上为何不亲自下旨?”

是为了让白汲慢慢接管全部权力,所以白鸣祎准备将所有旨意都以太子的名义发出,以免动摇太子威信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简之维忽道:“皇上是不是病重?所以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秦疏桐忽然拉住他停了一停,直视他双眼微微摇头。

简之维立刻噤声,四顾一番,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入场内,有几双眼睛正往他们这儿望。他是有分寸的,这种话私下与秦疏桐说尚可,此时不能再多言。

秦疏桐也察看着四周人群,在场男子他姑且都认得,但女子却没一个认得的。他正思索该如何找到裴霓霞时,手腕被简之维一擒,对方兴奋道:“疏桐,你想开了就好,其实长清有不少闺阁小姐都对你好奇,今日或许就能成就姻缘。”

秦疏桐大感无奈,躲过榜下捉婿躲不过好友错误的意会,怪不得他昨晚那么高兴。

“之维,我不是来相亲的,我想找一个人。”

“我知道,不是一定要你马上看中……什么?等等……找人?”

秦疏桐凑过去小声问他:“哪位是裴小姐?”

简之维吓了一大跳,差点惊呼出声,压抑住惊讶后他左视右探一番,悄声回道:“东北方树荫下独坐的那位着素青长裙的女子就是。”

那是……裴霓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裴小姐眼高于顶,你大约是要折戟的,最好不要去招惹她。”简之维拉着他道。

两人离裴霓霞也就七八步远,秦疏桐便端详了裴霓霞一番,衣衫简朴,全身饰品只有手上一只银镯和头上一根玉簪,手执团扇半掩着面,怎么看也不像是豪贵的齐国公府的小姐。

秦疏桐问简之维:“你没有认错?裴霓霞一直都这么低调么?”

秦疏桐不说,简之维还真没有察觉,不过他本来也不太注意那些豪门贵胄的衣饰打扮,不过就是今日美玉珠翠、明日金银玛瑙,再贵重,也不过折算成银钱多些少些,人不还是那个人?

“确实不像裴小姐平日做派。不过肯定是她没错,她以往也经常参加各种宴席聚会,我见过她多次,不会认错。”

秦疏桐拉着简之维就近找了一处没什么人的座位坐下,这座位斜对着裴霓霞,正方便他观察裴霓霞那处。

静观其变间有不少同僚和不是官身的公子哥来寒暄,同朝为官的大多是好奇秦疏桐来聚会,而公子哥都是来与简之维打招呼并询问同行之人的身份的,两人一一应付过。简之维游刃有余,秦疏桐则心不在焉,这短短时间内,他已经看见数位来相邀的小姐公子被裴霓霞叁言两语打发走了。

“看到了吧。”简之维刚寒暄过一位酒肉朋友就对秦疏桐低声道。

裴霓霞此时忽然看过来,秦疏桐和她视线相交,简之维心虚之下别开了脸。裴霓霞目光似箭,直白地让秦疏桐知道她发现他一直在看她,秦疏桐不闪不避,对着她遥遥一揖。裴霓霞并没有什么表示,缓缓转过头,不改清冷模样。

两人视线错开没多久,就有一男一女走到秦疏桐与简之维面前,男人先开口道:“秦大人、简大人,没想到秦大人会来我家举办的春宴,陶家不胜荣幸。”

“陶大人客气了。”秦疏桐起身回了一礼,简之维也同样回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陶文仲在工部任一六品官,平时与他们甚少往来,但他为人守礼谦和,风评不错。

“秦大人?是秦疏桐秦大人么?”陶文仲身边的女子问道。

简之维赶紧为两人互相介绍,先对着秦疏桐道:“疏桐,这位是陶家小姐,名唤凤歌。”又转向陶凤歌,“陶小姐,这位正是秦郎中,但……你是怎么识得他的?”

陶凤歌努着嘴、歪着头,不住地看秦疏桐,而后笑道:“我说了你们可不要生气啊。”她给面前两人先打了个报备,“母亲已给我说好几个未来夫婿人选,其中就有秦大人和简大人啊。我哥哥不善交际,今日却看到你们就要带我来见礼,司马昭之心呐。简大人我见过一次,所以识得,那另一位被哥哥称为秦大人,又与简大人年龄相仿,且你们与我哥哥一样一表人才,那你肯定就是母亲提过的秦疏桐大人啦。”

简之维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他是听说过陶家这位小姐性情跳脱,却没想到她这么直言不讳。

陶文仲满面尴尬,又有些羞赧,对妹妹无可奈何又全然包容的模样,可见兄妹感情极好,但就像陶凤歌说的,兄妹在交际能力上的强弱相异也一目了然。

秦疏桐倒是惊奇更多,这二八少女一副娇憨直爽的模样,状似直言,但最后一句把在场其余叁人都大捧一番,难掩其机敏圆滑之本性。

“陶小姐聪慧过人,在下拜服。”秦疏桐真诚夸赞她道。

陶凤歌大方受下,余光一瞥裴霓霞,转头故意支开兄长:“哥哥,我与裴姐姐有姐妹间的话要说,我会叫裴姐姐陪我,与秦大人、简大人多多相处一番,这样比你陪着我更轻松些,不然我与秦大人、简大人想说些什么还要时时顾忌着被你听去,那你带我来见礼的心思不就白费了?”

陶文仲被妹妹说得不得不回避,托付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看着陶文仲走远后,陶凤歌对两人粲然一笑:“你们等我一下。”说罢便轻快地跑到裴霓霞那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见她和裴霓霞简短地说了些什么,裴霓霞对她与对别人的态度截然不同,两人聊到最后,裴霓霞微笑着摇了摇头,陶凤歌便又折回来。

秦疏桐和简之维坐回原位后,简之维多摆出一只茶杯,顿觉陶凤歌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姑娘。见她又折返,就要招呼她喝茶吃点心,不想被那甜美嗓音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两位大人,裴姐姐说不认识你们,哪怕盛朝民风开放,二位在朝为官的大人,骚扰一位姑娘是该当为的么?”

秦疏桐还未说些什么,简之维便瞪着眼跳起来:“什么骚扰?陶小姐你……你这是污蔑。”

陶凤歌露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高深神情,冷然道:“然而她本人觉得被冒犯了是事实,这与你们的狡辩无关。”

“你……”

秦疏桐拦住简之维,起身赔礼道:“我们确实冒犯了裴小姐,可否让在下到裴小姐面前亲自赔罪?”

陶凤歌轻蔑一笑:“秦大人这是小看我?你这借机接近的手段也太拙劣了,骗骗叁岁孩童尚可。”

“我既然已经见识过陶小姐的聪慧,又怎会不知如果用这种手段必会被你拆穿?所以我没有不轨的意图,确实只是单纯地想去赔罪,陶小姐也可随我一同过去,做个见证。”

陶凤歌眨了眨眼,对他这番说辞颇为意外:“秦大人倒是聪明。”又看一眼还不明所以透着些傻气的简之维,最终还是拒绝了秦疏桐的请求,“裴姐姐对这些人情纠缠不想再多介入,秦大人若是真心想赔罪,就不要再窥伺她了,你的歉意我会代你向姐姐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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