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1 / 2)

>    东子点了点头。

苻秋懒懒打了个哈欠,“那什么时候找他过来一叙?”

“东子哥拿主意。”熊沐说。

“不着急。”东子直勾勾地盯着一道清蒸鲈鱼,既没有动筷子,也没有说原因。

好在在场两人对他都无条件信任,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吃过饭的时候,熊沐靠在椅子上,又将他的银簪子拿出来摸。

苻秋看见了,忍不住又想起白天在品香楼同墨玉做的那档子事,眼神游移地偷偷看东子。想着想着喉咙里便有些发烧,从前在宫里,哪儿干过白日宣淫的事儿啊,白天里什么都纤尘毕现的,哪里有颗痣,哪里有道沟都能一清二楚,视觉上的刺激同昏暗的夜晚里紧紧依偎,全然不是一码事。

墨玉坐在他腿上时,他竟隐约看见了东子的脸,那张素来板正寡淡的脸,若也点染上胭脂的颜色……

苻秋端起茶杯猛灌两口。

“又想媳妇儿了?”苻秋笑打趣熊沐。

“想,天天想。”熊沐叹了口气,“太多年没见了,一个人钻冷被窝的时候,总是想媳妇儿在就好了,不怕你笑话,有天晚上想得心里难受睡不着,干脆把枕头抱在怀里,只当是媳妇儿了。”

“……”

“倒不是真要做什么,光想想两个人躺在一个被窝里,彼此暖着,就想回京了。”熊沐的眼神从银簪上移开,小心把簪子收起来。

“你对媳妇倒是真心。”苻秋漫不经心道,又打了个哈欠。

饭吃完先请了顶轿子把苻秋送回去,到了宅子门口,苻秋是睡着被东子从轿子里抱出来的,自然而然地环着他的脖子,被放上床便钻进被子里,紧紧裹成个虫子。

翌日吃过早,苻秋才发觉桌上有个熟透的石榴,正捏在手上玩,紫烟从外面进来瞧见了,便道,“东子哥拿来的,还生怕别人瞧见,让奴婢不告诉公子呢。”

苻秋心情极好,坐在廊下读书,连蝉叫声也无平日那么嘈杂烦人。

“东子去哪儿了?”

“公子成天里就知道问东子哥去了哪儿。”紫烟穿一身绿底子浅红桃花的袄裙也坐在廊下,又胖又白的脸子从她灵活的指尖滑过去,浅绿色的莲心被剥出来放在一个小盅里。

“那他去哪儿了?”苻秋仍然笑问。

“上铺子里去了,今儿铺子里盘点,袁二哥也去了。”

苻秋把手上书一摔,闷闷不乐道,“盘点也不叫我,到底谁是东家。”

“盘点累人,天没亮东子哥就去了。回来账本不还是写得清清楚楚给公子看么,底下人只是个跑腿的罢了。”

苻秋讪讪把书捡起来,拍了拍灰,只觉得宅子里呆着没劲。皮影买回来,摊主说要找人来教,到这会儿也没人来。

“薛元书呢?”

“薛大哥也一早就出们去啦,风风火火的,像有什么急事。”

“他能有什么急事,成天没事儿就追在东子后头。”苻秋一撇嘴。

紫烟嘴角噙着笑,也不多说什么,静静地剥她的莲子,一大簸箕莲子快都剥完的时候,白瓷盅里的莲心也才浅浅一层。

“莲心留下来做什么?”苻秋知道的,那是苦的。

“泡茶喝,清热解毒散暑热的。”

苻秋皱眉,“我可不喝这个。”

紫烟嫣然一笑,“不是给公子喝,奴婢打小心火重,喝惯了的。”

白晃晃的阳光从树叶缝隙里漏下来,正照着紫烟的一双小脚,她穿了双翘头鞋,鞋头上装饰着不值价的珊瑚珠子,柔软卷曲的耳发被手指勾上去。日光让她的肤色竟像是半透明的,苻秋靠在椅中,静静看了会儿紫烟,而紫烟也由得他看,她是大方端庄的,比紫云有胆色又沉静。

苻秋脸上的若有所思被薛元书进门来的声音打破,实在是他进门的方式太特立独行,只听得一声闷响,薛元书整个人从房顶上滚了下来,砸在天井里好一声闷响。

门房匆忙忙跑过来弯腰传话,“公子,外头有人求见您,他说他姓白。”

苻秋还没说话,薛元书背在地上一滑,翻身打挺弹了起来,怒道,“赶走赶走,别放他进来!”

“等等。”苻秋看了一眼薛元书,他脸上带着点伤,像是跟人过招时吃了亏。

“你和白纯砚交手了?”苻秋含着笑。

“那小子贼头贼脑趴在屋上,爷爷让他知道知道厉害。”

“那他厉害不厉害?”

“……”薛元书眼睛一鼓,“要不是他偷袭……”

薛元书这人昼伏夜出,白天从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正躺在屋顶上晒太阳,被白纯砚一个小擒拿捉了住,一番扭打下来,快攻的白纯砚占了上风,把薛元书从屋顶上打了下来。

“得了,请进来,给薛大哥道个歉。”

第15章 钢索

白纯砚人还没露脸,声音就先传了进来,“张老板请的护院武功不错,就是比起本少爷来还欠点,该多调教调教。”

薛元书猛然暴起,又想揍那小子。

苻秋赶忙把他按住。

一袭长白褂子,时兴的青白刻丝仙鹤纹,笑里三分狡黠,让人觉得像狐狸。

“张老板,白纯砚有礼了。”

苻秋把人让进堂屋,心里嘀咕,这不请自来的白少爷也是暗卫,倒是混得不错,只不过现在宅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要独自拿主意,他心里还是有点打鼓,遂遣人去秋蕴楼叫东子回来。

紫云送上茶水,好奇地打量了白纯砚一眼,白纯砚眼尖,笑着打趣,“小丫头生得俏,不如跟着白爷回去,做个第十二房姨太太?”

紫云赶忙移开眼,小脸涨得通红,朝苻秋身后一躲。

白纯砚是个男女通吃的,眼珠转了转,朝门口揣着手的苻秋道,“没想到张老板这么年轻,今儿过来是有事要单独与老板谈谈。”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屋里的两双小厮丫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主人的派头令小厮们差点反应不过来地迈出一条腿。

“等等。”苻秋当机立断,“白少先用点茶,不用这么着急吧。”

“小爷日理万机,很忙的,还是说张老板自个儿拿不了主意,要等别人来做决定?”白纯砚挑衅地睨起眼。

苻秋脑子一热,迟疑道,“你们先下去。”

白纯砚弯起的嘴角明显带着得意。

一盘未解开的棋局,黑白棋子绞缠着厮杀,白纯砚摆完棋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苻秋有点为难,“我不太会这个。”

斗蛐蛐赌钱他可以,宫里教下棋的师傅是不差,但他就是天生的臭棋篓子,师傅也没办法。那么多玩意儿,为什么偏要玩这个,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白纯砚似乎没料到,沉吟道,“这样啊……”

苻秋觉得有点羞耻。

“其实我也不太会,这是家里师傅让我背下来的,显得我很有文化。”白纯砚说。

“……”苻秋愣了愣,“那白少给我看这个,是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话,不是让你楼里的人带了回来吗。张老板应当给我个回答。”白纯砚翘着一条腿,摸着下巴,自下而上打量苻秋。

“我还没想好。”

白纯砚没作声。

“暂时要留在青州。”八叔那头情况不清楚,人找不着另说,身边就一个太监一个打手,不是做不做什么的问题,是能做什么的问题。这点苻秋想得很明白,初见到白纯砚的惊讶在他脸上已找不到痕迹。现在东子不在,他必须自己想明白一些事情。

白纯砚右手捉着左手袖子,捏着枚白棋在自己手上,冰凉的石子光滑莹润,映衬着他的手指也很好看。

“以退为进没什么不好,但你应该明白,京城局势瞬息万变,又还有南楚盯着,说不得苻姓江山要拱手让出去。十王爷不是当皇帝的料子,多让他留在那个位子上半刻,就多些老百姓遭殃。听说增税令已下达到各州县,京城招了十万徭役,预备再修一所行宫。”

“皇宫才落成不到五年,不需要再建……”苻秋忍不住道。

“是不需要,但那是皇上住过的地方,破城当日,就付之一炬了。现在十王爷还屈居在上清别宫,听说急得满脸的包,连朝都改为五日一次,成日里酒池肉林,生怕没命多享几日福。”白纯砚眼神清亮地望着苻秋,“皇上是打算撂挑子不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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