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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1 / 2)

>    舒知茵牵了牵唇角,“父皇自登基为来,始终以国事朝政为重,最讲究体统。”

“当朝皇后娘娘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太子殿下言行端正,太子妃殿下是齐老的嫡女且品性贤淑,你知你父皇最讲究体统,岂会另立太子使国运动荡?”荣妃耐心的道:“去年你有拥护三皇子的念头时,三皇子便被皇帝派离京城去修皇陵。五年前,皇帝就明确下令‘朝臣胆敢扰了三公主的清静,革职勿论’,俨然是杜绝你与朝臣往来,以免你牵扯到朝堂事宜而误入歧途。”

“是啊,他不许结党营私,不许外戚擅权,不许乱了规矩,克以律己,就连深爱一个女人也不显露。”

天下人皆知当朝皇帝勤政爱民不好女色,后宫永远是六位嫔妃,从不专宠谁,他对皇后尊重,对皇妃一视同仁,每个月固定只召幸十次,召幸何人全由他的乳母李嬷嬷做主。由于舒知茵倍受皇帝的盛宠,李嬷嬷为了巴结她,常是每月安排荣妃侍寝五六次。有日李嬷嬷跟舒知茵发生了口角,为赔罪,李嬷嬷甚至在当月安排荣妃侍寝十次。

鲜少有人知道,舒泽帝是爱荣妃而宠其女儿,并非是荣妃沾了女儿的荣光。舒泽帝深知宠妃祸国的悲剧,便克制自己的感情不外露,只宠爱公主,让世人以为是母凭子贵。为了避免发生恃宠夺嫡的后患,每次荣妃侍寝后,龙种皆不留,以至于皇子公主共十四位,荣妃所生只有一女。

“他是一国之君,要以大局为重,这样做有何不妥?”荣妃的眼睛里尽是懂得与理解,她懂得他是皇帝,理解他身为皇帝该有的立场与不得已。

“国泰民安没有不妥。”舒知茵慢慢的吃着甘蔗,慢慢说道:“他健在一日,孩儿能风光一日,有底气不受任何人的欺辱。有朝一日,没有了他的庇护呢?”

“无论如何也不可觊觎皇权,太冒险太艰难,是一条你父皇绝不容忍的不归路。”荣妃神情紧张的道:“你父皇绝不会原谅你乱了规矩,绝不会。”

“孩儿想博一博。”舒知茵很冷静,她始终知道危机的存在,也早已意识到不能再一味的如父皇所愿的不闻世事只顾享乐。

“必死无疑!”荣妃疼惜的望着女儿,“绝无胜算。”

舒知茵笃定的道:“一生不过弹指间,孩儿想活得痛痛快快,生死无憾。”

荣妃心下一惊,她们母女常促膝谈心无话不说,她渐渐发现女儿对生命和人性有着超乎寻常的淡漠,近乎薄凉,越发的难以捉摸。她定睛瞧着女儿,轻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身处在浮华的京城之中,舒知茵眼明心净,看穿了太多的阴暗邪恶,她一直在试图发现正直与光明,并相信一定会有,于是,在这混浊的尘世里,随欲而安。

迎视着母妃眼神中的浓浓温暖,这是长时间的幸福知足才有的气息,真是尤为珍贵的美好,舒知茵忽然一笑,道:“没事,只是觉得世人多虚伪自私薄情,孩儿有些远虑。”

荣妃温言的轻语道:“你太过远虑了,眼前的形势尚没有那么紧迫,何不先抓紧时机寻位夫君,让他为你挡风遮雨,余生轻松的安安稳稳。”

“难寻到不唯利是图、不见风使舵、不虚伪薄情的夫君。”

“有一人。”

“谁?”

“齐汀。”

“齐汀?”舒知茵觉得耳熟,一时忘记在哪里听过。

“齐老的嫡幺子齐汀。”荣妃道:“齐家的家风纯正,他是齐老的继室所生,是太子妃殿下的胞弟。他自幼四处游学,禀性温良低调,如是闲云野鹤。”

舒知茵笑道:“他的父亲功成身退桃李满天下,他的胞姐是太子妃,他还有个深得皇帝和太子殿下器重的兄长景茂庭,两位同父异母的兄长也身居要职,他似乎确实不错。”

“你意下如何?”

“如果他当真是位如意夫君,金谷公主怎会不择他为驸马?”

“金谷公主很有心下嫁他,是他不娶。”

“嗯?”

荣妃道:“金谷公主去年及笄后,请过一道圣旨赐婚,赐婚圣旨进了齐家,齐汀当即拒接圣旨,道是不娶皇家女,若是硬逼他娶,他一定逃婚离京,死也不再回京。”

“竟有此事?”舒知茵的眼睛一亮。

“千真万确,”荣妃轻道:“齐老颇为无奈,亲自进宫向皇帝、皇后娘娘、太子殿下、金谷公主道歉,皇后娘娘失落的接受了道歉,皇帝才收回了成命。”

“他不娶皇家女?”

“虽说他扬言不娶皇家女,但若是他对你动了心娶你入齐家,依齐家的家风与威望,定会护你周全。”

舒知茵一字一字的念道:“动了心。”

“想方设法让他对你动心,爱慕你,保护你。”荣妃相信依女儿的美貌和风度必能赢得齐汀的爱。

“除非他这个人有令我欣赏之处。”

“有,他有。”

舒知茵想了想,道:“孩儿有兴趣去见见他。”

“听说他平日行踪不定,难寻到他。不过,下个月是齐老的寿辰,他应会出现。”荣妃见女儿不执着于冒险,暗自松了口气。

“孩儿下个月会登门拜访。”舒知茵愿意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如果能嫁给一个正直可靠的人固然是好,也许这位‘如意夫君’又是个像景茂庭一样的人,忽想到景茂庭时,她眉宇间悄然一黯,漫不经心的问道:“母妃,您觉得景茂庭是什么样的人?”

荣妃一怔,道:“你在注意他?”

舒知茵轻轻一笑,“他虽是齐老的养子,在齐家的地位颇高,深得齐老的认可举荐为高官,屡破要案刚正不阿,年纪轻轻位高权重,孩儿只是很好奇他竟然没有入皇后娘娘的眼,没有被金谷公主择为驸马。”

“众所周知,他冷若寒冰,铁面无私,无时无刻不忙于政事,心无旁骛的为官,鞠躬尽瘁,不像是会娶妻生子的人啊。”荣妃道:“嫁给他,岂不是受尽冷落,独守空房,凄凉的孤独终老。”

舒知茵只是笑笑,因他想娶的女子嫁给了别人,他便化作无情的寒冰巨石守在其身边,实则是深情一片啊。过了半晌,她道:“谁舍得把自己嫁给他。”

“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姓景,而不姓齐。嫁给他并不算是嫁入了齐家。”

“想必这也是名门望族的闺秀们在意之处。”

“听说齐老有意让他改姓齐,并写入族谱,他不肯。”

“竟有此事?”

“不用再对他好奇,你嫁入齐家,有他这样的人在朝中为官是极好的事。”荣妃尽管身在后宫,却很关心世事,她一直在为女儿后半生的处境着想。可喜的是女儿懂事,有一种镇定从容的气魄,对一切所遇的人与事有自己的见识,全力以赴又留有余地。

“孩儿明白。”舒知茵明白不能将余生安稳的希望全寄托在嫁入齐家,但她要试一试。

☆、第8章 各取所需

春去无踪,已是立夏。这日,是齐老的寿辰之日。

天刚蒙蒙亮,舒知茵一袭艳红襦裙骑着雪白骏马,带着十余名侍从出了公主府。马蹄声迅疾,一行人前往京城外六十里处的祈山。

祈山绵延数百里,群峰险峻,林木苍翠,景色极其怡人。齐老致仕后便搬离齐府,一直隐居于半山腰的闲清园。

一路马不停蹄,在清晨他们才抵达山脚下。阳光轻轻的笼罩着寂静的山林,阵阵清风中带着纯净的草木香。

山路起初平坦,当经过观赏万棵玉兰树林的观景台后,通往闲清园的山路变得崎岖,骑马难再行。舒知茵仰望着狭窄蜿蜒的石阶,翻身下马,命侍卫和马匹留在原地,带着如锦和如瓷两个侍女拾阶而上。

她们穿行在古道老林中,小路弯弯曲曲的不见尽头。走了许久,如锦擦拭着额头的汗,紧跟着脚步放慢的公主,道:“公主殿下,您在这歇歇脚,奴婢快走几步,请齐老派人抬软轿来接您上山。”

如瓷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远眺,应和道:“公主殿下歇歇脚吧,依奴婢看,再走半个时辰也未必能走到。”

舒知茵脚下未停,欣赏着幽静明快的景色,道:“再走半个时辰,如果还未到,就歇歇脚。”

如瓷和如锦相视一眼,知道公主殿下心意已决,便不再言语,默默的跟着公主殿下。

又走了约一里路,耳畔响起了潺潺悠扬的溪流声,她们沿着溪水边的栈道逆流而上,穿过了一大片遮天蔽日的古松树林,紧接着又穿过一大片茂盛的杏树林,溪面霍然开阔,忽见溪面上架着一座木桥,在桥头有两个家丁模样的壮士,手提着一块板子。

木桥的另一端是简易的园门,两扇门半掩,高悬的木匾上刚劲有力的刻着:闲清园,只有园门没有院墙,参天古树和清澈的溪水形成天然的屏障。

家丁发现了主仆三人,走在前面的姑娘姿色和气质绝佳,不知是谁家小姐,来得倒是最早。家丁阔步前迎,高举起板子示意,只见板子上字迹端正的写着:齐老不在,请回。

舒知茵暼了一眼板子,不以为意,径直从家丁身侧经过,踏上了木桥。

另一个家丁肃目寒光,立刻伸出手臂阻止,如锦迅速亮出‘福国公主’的令牌。家丁们一怔,赶紧避开躬身侧立,震惊不已,骄贵的福国公主竟然徒步行走了四里的山路?!

因今日是齐老的寿辰,前来贺寿的达官权贵一定络绎不绝,齐少爷便让家丁在桥头拦客。无论是谁,家丁皆能阻拦,唯独面对福国公主,家丁可不敢强行阻拦,于是鼓起勇气道:“小的拜见福国公主,实不相瞒,齐老爷是在园中,却不便见客,今日只设家宴祝寿,没有设客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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