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急,便命灵子上山在旁侍候。”
灵子惊声道:“奴婢刚踏进院中,就看到了福国公主殿下,她站在吴侧妃娘娘身边不远处,吴侧妃娘娘躺在血泊中。奴婢吓傻了,赶紧上前搀扶,发现娘娘已……”忆起当时情景,她匍匐在地瑟瑟发抖,悲恸的哭道:“奴婢曾劝吴侧妃娘娘莫来留云苑,因福国公主明确说过讨厌吴侧妃娘娘,不准吴侧妃娘娘靠近她……”
通过齐媛和婢女灵子的话语,众人都明白了来龙去脉,是吴侧妃提议来探望福国公主,同样是吴侧妃提议侍从们留在山下,依然是吴侧妃提议自己在苑中等候。可是,太子妃齐媛说福国公主不在院中,而吴侧妃的婢女灵子说亲眼看到了福国公主,福国公主到底在不在?吴侧妃娘娘死于谁之手?福国公主非常不喜吴侧妃?
齐媛面露诧异,遥问凉亭下的舒知茵,求证道:“茵儿,吴侧妃在等你时,你在留云苑里吗?”
此话一出,太子妃把自己的立场摆得很明显,她认定吴侧妃是死于她离开留云苑之后。
众人复杂的目光全部涌向舒知茵,她不语,如同隐形人,自始自终神色如常。众人不免揣测着她的薄凉,吴侧妃死状惨烈,她不仅无动于衷,也没一丝悲悯,甚至于不肯假装怜悯,未免太过冷漠。
见舒知茵不回复齐媛的问话,不动声色的沈皇后发问了:“茵儿,你今日一直在留云苑里?”
舒知茵平静的答道:“我一直在。”
“可曾目睹是谁残杀吴侧妃?”舒知行语声着急,心中顿生狐疑,难不成是吴侧妃跟她发生了口角,她冲动之下残杀?无论是谁杀死了吴侧妃,这罪行需由她背负,更何况,她有重大的嫌疑。吴侧妃死于太子妃离开之后灵子来到之前,嫌疑最大的凶手就是她。
舒知茵不语,一副事不关己无可奉告的样子。
“可曾听到什么异常的动静?”舒知行紧盯着她,众人亦是,都在观察着她的细微神情。
舒知茵依旧不语,神情漠然。
舒知行面露悲哀的难色,故作哀声道:“茵儿,吴侧妃死得太惨了,恳请你能知无不言。”
“她死的是惨。”舒知茵缓缓站起身,凛然自若的望向皇上,道:“父皇,她死在留云苑,我愿意配合调查,希望尽快查明凶手。”
不出所料,舒泽帝神色冷沉的唤道:“景茂庭。”
“臣在。”景茂庭上前一步。
舒泽帝肃目道:“此案由你彻查,两日内查出凶手,无论凶手是谁,依律法处治!”
“是,臣遵旨。”景茂庭当即走向嫌疑最大的舒知茵,正色道:“福国公主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第24章 男娶女嫁
留云苑,临崖而建的阁楼之顶。
舒知茵的衣袂迎风飘飞; 她凝视着离她三步之遥的景茂庭; 唇角泛起薄凉的笑,眼眸中似起了雾; 笑着叹息道:“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景茂庭道:“对。”
“不是说五日后?”
“提前了一天; 令你没有防备。”
舒知茵轻蹙起眉; 道:“真是运筹帷幄呢。”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漫不经心的道:“算得上是完美的计划,每一个细节都如你的预期。”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轻哼一声,笑问:“确定要嫁祸给我?”
景茂庭直言不讳的道:“我可以轻而易举的证实你是凶手。”
“我不质疑。”
“我也可以证实你不是凶手。”
“我知道。”
“如果证实你是凶手; 你的下场会怎么样?残杀太子侧妃一尸两命; 人所不齿; 名声彻底的毁了,太子怎么弹劾你都不过分,皇上对你最轻的惩罚是把你囚禁在塞外; 你的母妃余生将郁郁寡欢。”
舒知茵漠然的道:“诚如你所言。”
“你不害怕?”
“不到最后一刻尘埃落定; 说不准是谁哭谁笑。”
景茂庭感受她的平静与疏离; 缓声道:“我不愿你哭。”
“而你还是算计我。”
“我给你一个选择。”
“嗯?”
“嫁给我为妻,我证实你不是凶手。”
舒知茵一怔; 身心俱震; 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认道:“你说什么?”
景茂庭认真的道:“嫁给我为妻。”
舒知茵忍不住失笑,难以置信的道:“你竟然会想娶妻?”
景茂庭正色道:“我本可以一生不娶,孤孤单单的度过此生,如果不曾遇到你。”
“你想娶我?”舒知茵突然觉得脑子懵了; 心脏似燃着了火,跳得很快,莫名的激动,“你设此计,原因之一是为了要挟我嫁给你?”
“对。”景茂庭能料到她下一刻会露出得意的笑。
果然,她笑了,笑得好得意,笑得很开怀,她笑道:“为什么想娶我?”
景茂庭被她问得说不出话。
舒知茵笑得更得意,再问:“想娶我多久了?”
看着她笑容里的戏谑,真是可恶,景茂庭沉着脸,冰雕的面容颇显僵硬,半晌才反问道:“嫁不嫁?”
舒知茵忽然就收住了笑,郑重的道:“嫁。”
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景茂庭的眼睛一亮,神态明显的狂喜不胜。
舒知茵隐现察觉到了他的笑意,他是笑?他总是冰冷面孔不苟言笑,就在刚刚,他笑了?宛如冰封万里的湖边在暖阳下渐融,不可否认,他微带笑意的面容更俊朗。她笑问:“你没有料到我爽快的同意?”
“对。”
“那么没自信?”
景茂庭不语,这可能是他此生最没自信的事。
舒知茵冷静的道:“你是权衡过后,发现与我为敌得不偿失,所以不如娶了我?”
景茂庭心头猛得钝疼,如同心脏被人生剜,刚浮出的喜色顿时冻结,连同他整个人被冻住。
舒知茵微笑道:“你该不会让我把‘丞相之位’当作嫁妆吧?”
“不会。”景茂庭强迫自己对她说清楚,道:“丞相之位我志在必得,秦丞相致仕之前会举荐我,太子殿下会附和,我亦会自荐。”
舒知茵笑道:“你娶了我,皇上肯定会更重视你,你上任丞相的胜算更大。”
“对。”
“你将培养齐汀接任大理寺卿?”
“对。”
“齐汀对你言听计从,相当于大理寺在你的掌控之中,达成了你想要的任丞相之位兼管大理寺。”
“对。”
舒知茵问道:“太子不会同意你娶我吧?”
“无需他同意。”
“但总要有个说法。”
“我自有说法。”
“你会告诉他,你娶我只是为了谋取权势,为了非常方便的在必要的时候摧毁我?”
景茂庭不语。
舒知茵笑道:“无妨,你有你的立场,能周旋于皇上和太子之间圆滑的处世,能在朝堂中威风八面,能算计别人时得心应手,说明你很有能耐。”
景茂庭面色一沉,感觉自己已经被她钉在了耻辱架上,可他却不擅长接她的话话。
舒知茵笑问:“嫁给你之后,我依然住在富丽的公主府,可以吗?”
“可以。”景茂庭道:“把公主府改为景府。”
“好。”舒知茵道:“府门上的匾额改为景府。”
景茂庭不容拒绝的道:“是你嫁给我为妻,在内在外你皆是景夫人,并非我是你的驸马。”
“好。”舒知茵道:“我成为了景夫人,你会保护我吗?”
景茂庭笃定的道:“会,我保护你周全。”
舒知茵忽然笑了笑,眸色清亮的盯着他,道:“当我成为你的累赘,你会手下留情吗?”
景茂庭薄唇紧抿,不语。
舒知茵语声轻柔的道:“答应我,在某天你不得不要跟我决裂时,别伤害我,别摧残我,与我和离,完好无事的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