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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1 / 2)

>  但齐齐格到永寿宫时,玉儿已经离开去了书房,她再辗转来到书房,大玉儿正站在桌案前写大福字,见了齐齐格,便笑:“你要吗?我写的福字。”

“不稀罕。”齐齐格在一旁榻上坐下,抱着手炉暖手,不以为然地打量她。

“等你稀罕了,可别问我讨。”大玉儿说着,写完一张,又掀过一张红纸,摸了摸上面的烫金,叹道,“真奢侈,把金子搀在纸里。”

“我听多尔衮说,你要节俭开支,叫他驳回了。”齐齐格道,“你心里不高兴了是吧。”

“这么好的日子过着,怎么会不高兴,只是有些担忧。”玉儿道,“眼下宫里人少,将来人多了,个个儿都这么奢侈的话,要花多少银子才够?”

“我知道了,回头和他商量,重新给宫里订规矩。”齐齐格说,“你别误会他就好,他也是想你和姑姑日子过得舒坦些。”

大玉儿看着齐齐格,她已经分不清,齐齐格对待她和多尔衮之间的事是什么态度,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是骗他们,还是自欺欺人。所以她也不再揣测,真有一天翻脸了,那就痛痛快快地翻脸,憋了一辈子,彼此都委屈。

但眼下,她们姐妹能亲一天,便是一天,这辈子除了苏麻喇,陪伴她最久的,就是齐齐格。

“咱们俩的命,男人也好,孩子也好,地位也好,若是揉在一起搓一搓再对半分,就十全十美了。”大玉儿低头继续写字,“有时候,我真希望皇太极和多尔衮一样,只是个贝勒亲王,咱们俩各自管着自己的小家,闲来看戏喝茶,管教孩子。”

齐齐格托着腮帮子,幻想那样的情形,却毫不客气地说:“那我一准儿不和你好了,我要和宫里的福晋好。再者,先帝若只是个贝勒爷,那贝勒府也是姑姑说了算,轮不到你啊。”

玉儿不屑:“都说揉一揉了,不就把姑姑揉掉了吗?没有姑姑,只有我。”

齐齐格啧啧:“你是了不得了,还敢把姑姑揉掉。”

玉儿抬眼看她,却说:“你要和宫里的福晋好,不和我好。所以从前和我好,就因为我是皇太极的女人?”

齐齐格毫不掩饰地说:“不然呢?”

大玉儿把毛笔轻轻一甩,墨汁飞出来,洒了齐齐格一身,齐齐格傻眼,缓过神来立刻嚷嚷:“我新作的袍子,你这个家伙。”

外头苏麻喇听见动静,急忙跑进来,却见皇太后和睿王福晋互相嬉闹着,彼此都画了个大花脸,她哭笑不得,赶紧退下了,命宫女们准备热水随时伺候。

而屋子里嬉闹一阵后,两人依偎在一起喘息,齐齐格说:“真是上年纪了,我这才几岁,这些日子总觉得气短没精神,岁月不饶人啊。”

“你为多尔衮操心一辈子,二十年过了旁人的四十年,能不累吗?”大玉儿轻轻抚摸齐齐格的发鬓,“姐姐,咱们俩,都过过好日子吧。”

“好久好久没听你喊我姐姐了。”齐齐格笑道,“玉儿,你说咱们俩,谁能活得长些?”

“不知道的,活着就好好活着,咱们这辈子挣来这么富贵的命,可不能白瞎了。”大玉儿轻轻擦去齐齐格脸上的墨汁,话虽如此,可她心里,早就有答案了。

岁末除夕,冬去春来,顺治四年的春天,郑亲王济尔哈朗因罪削爵,几位辅政大臣的权力地位一再被削弱,这和当年皇太极罢几大贝勒同坐南面时几乎一模一样。

但皇太极是大汗,多尔衮不是皇帝,他一个辅政大臣将自己拔高到了和皇太极昔日一样的地位,奈何文武大臣中对此不满的,敢怒不敢言,多尔衮早已权势滔天,无人能及。

四月时,《大清律》制成,律法严谨八旗子弟擅自圈地,虽然这件事,从当年入关起就陆陆续续被提起,可足足拖了三年,才终于明令禁止。

这一法令,影响了所有人的利益,自然在八旗中掀起轩然大波,连多尔衮都不得不疲于应付,或劝说或告诫,或下狠手重罚,闹了好一阵子。

宫里,玉儿耐心地向福临讲解满洲八旗制度的由来,福临听得很认真。

皇帝比在盛京的时候聪明多了,这些繁琐枯燥的事,也能耐下心来好好地听,偶尔还能和玉儿谈论几句,只是玉儿告诫过他,不能对大臣们提起,他和母亲在后宫谈论朝政的事。

玉儿对福临说:“如今咱们大清坐拥天下,汉人远比满人要多,原先的八旗制度已经不适用治理新的国家,虽然不能一刀切下去,但这一刀慢慢地拉,早晚要把肉切断才行。大清要建立新的中央集权,削弱八旗对朝政和军事的影响,这条路很长,但额娘很希望福临你能替将来的时代子孙,把这条路走完。”

福临紧张地看着母亲:“额娘会和我一起吗?”

大玉儿含笑:“额娘只能在边上跟着你,皇帝走的路,只有皇帝才能走。”(19:00更新)

第329章 多尔衮受辱

福临想了想,神情严肃地问:“额娘,所以我走过的路,十四叔也不能走?”

大玉儿颔首肯定:“十四叔不能走。福临,额娘要你像敬重皇阿玛一样敬重十四叔,那是亲情和恩情,但大清的皇帝,只能是你。”

福临抿着唇,那一夜在书房看见的情形,他至今没忘记,多尔衮捧着额娘的脸颊,他看得真真切切。多尔衮想到对额娘做什么,他怎么可以摸嫂子的脸?

可福临谁也没说,就连吴良辅也不知道他那天到底看见了什么,他不想说出去,不想让额娘和多尔衮之间的事,成了真的。

“福临,你在想什么?”玉儿见儿子出神,关心地问,“有不明白的地方吗?”

“前几天下雨,我听武英殿的太监说,十四叔犯了腿疼。”福临垂眸道,“额娘,您看是不是也免了十四叔对我下跪行礼,十四叔虽然年轻,可他为大清受了太多的伤,我心疼他。”

玉儿微微蹙眉:“福临,你这是你自己的想法?”

福临的目光稍稍犹豫后,还是坦白:“是索尼教我的,索尼说了和额娘一模一样的话,他要我敬重十四叔。”

玉儿已经很久没见到索尼了,虽然连洪承畴出征前,都能进宫向太后辞行,可多尔衮还是暗中将她和索尼隔开。

好在,索尼还能见到皇帝。

“福临信任索尼吗?”玉儿问。

“索尼曾是额娘的先生,也是我的师傅,我自然信任他。”福临有些骄傲地看着母亲,“那些大臣们,我已经把每一个人都记住了,知道他们曾经做过什么,知道他们擅长做什么,额娘,我也在挑选我将来可以信任的大臣。”

大玉儿欣慰不已,夸赞儿子:“福临做的很好,汉人有句俗话,天高皇帝远,就说那些远离帝都的地方可不受皇权掌控。话虽如此,皇帝可以有自己管不到的地方,但绝不能有不知道的地方,将来你一个人站在太和殿上,要看见的不仅仅是广场上的文武百官,而是更远更广阔的江山。”

福临眼中有光芒,傲然道:“索尼说,我将来要记住边关守军将士的名字,做皇帝,一定要知道是谁拿着长枪大刀,是谁在为大清镇守边关。”

他话音才落,苏麻喇带着东莪进门来,东莪规规矩矩地给太后和皇帝行礼,玉儿宠爱地说:“你额娘不在,东莪不要绷着,尽兴玩儿吧,你想吃什么给苏麻喇说,让她做去。”

东莪说:“额娘这几天要给多尔博做规矩,多尔博天天哭,额娘说没工夫管我,叫我进宫来跟着伯母过两天。”

大玉儿吩咐苏麻喇:“就让东莪住阿哲的屋子吧,再派人给齐齐格传话,别太费精神了,自己气得半死,孩子还不懂事。”

东莪小声嘀咕:“皇伯母,多尔博实在很不听话,还打人,伺候他的丫鬟都被他咬过踢过。”

待东莪跟着福临走了,苏麻喇便说:“果然是随了亲爹的,有其父必有其子,十四福晋最辛苦,还不落好。”

玉儿不以为然:“我们心里明白就好,他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来解决。”

但大玉儿完全没想到,今日的事,会给索尼带去麻烦。

她和福临说的话,刚好叫东莪进门时听见几句,东莪也是无心,她在宫里住了几天回家后,和爹娘一道吃饭时,多尔衮随口问东莪在宫里乖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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