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承乾宫里,皇帝与皇贵妃卿卿我我,吴良辅在外头急得不行,手下的人来告诉她,冬燕被弄醒了,但是痴痴呆呆,说不出话,暂时没有胡说八道。
吴良辅松了口气,眼中露出阴毒的目光:“想法子,让她永远都开不了口。”
手下小太监提醒道:“冬燕开不了口容易,悦常在那里?”
吴良辅蹙眉道:“她是个识时务的人。”
很快,慈宁宫的赏赐送来了,葭音要起身迎接,被福临拦下,说他之后亲自去向额娘道喜,叮嘱葭音要好好休息,什么事都不用管。
“葭音,朕快活极了,巴不得立刻到秋天,就能看见我们的孩子。”福临喜形于色,一时间,这些日子因朝政带来的不顺心一扫而光。
葭音喜欢孩子,如今能拥有自己的儿女,自然是高兴的,但皇帝表现出的狂喜,让她心中暗暗叹息。
所幸今日的麻烦没有碰到她一指头,又所幸皇贵妃的册封典礼已经过去了,不然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决定。
“皇上,您去忙吧,臣妾想歇会儿。”葭音需要清静,而皇帝在她眼前,却仿佛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福临不大舍得离去,可见葭音气色不好,又不愿给她添麻烦,到底是答应了。
吴良辅见皇帝出来,立刻把心悬起来,满脑子飞转着,该如何摆脱这次的麻烦。
待皇帝回乾清宫后,便通知景运门的人,赶紧把奏折送来,赶紧让那些等着见皇上的大臣来觐见,皇帝忙于政务,后宫那点破事儿,就懒得管了。
然而慈宁宫里,玉儿已经命苏麻喇将冬燕保护起来,这日傍晚时,便得到确切的消息,是吴良辅强…暴了冬燕,致使其疯癫发狂。
“宫里头,太监宫女结伴对食,一直都不稀奇,这种事的确不提倡,但若明着打压禁止,会引起他们的躁动不安。”苏麻喇对玉儿说,“咱们早就说过,这紫禁城虽是皇上和您的家,可里头住的最多的不是主子,而是奴才。”
玉儿冷声道:“心甘情愿找个伴儿,互相依靠的,自然不用管。可冬燕是被强…暴的,她疯成这样,若还是不管,如何了得?”
苏麻喇说:“就算是吴良辅,也不管随意强…暴宫里的宫女啊。”
玉儿颔首,说道:“看来是有人把这宫女当做礼物,送给他了。咸福宫那个小常在,我一直看不顺眼,一个劲儿地巴结吴良辅,她还不如来巴结我,真是又贪婪又愚蠢。”
苏麻喇问:“您看该怎么办,皇后娘娘那儿,等着您拿主意呢。”
玉儿道:“责问咸福宫吧,问问她,怎么当主子的。”
第558章 她不该杀多尔衮
皇后得到太后的指令,便召唤悦常在,审问她是怎么回事,皇后尚不知此事和吴良辅相关,不过是照着太后的话办事。
柔弱的女子哭得梨花带雨,说她什么都不知道,不论皇后怎么询问,她一概不知。
皇后性子软,见不得人哭得那么惨,就先把悦常在放回去了。
吴良辅这一整天,心神不宁,得知皇后放了悦常在,立刻派人到咸福宫问话,听闻悦常在什么都没说,便叮嘱她,之后也要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这天晚上,苏麻喇再次来看被关押的冬燕时,白日里疯癫痴狂的人,十分冷静。
她知道自己落在了太后的手里,不会叫吴良辅轻易灭口,便一五一十地告诉苏麻喇,她是被悦常在送去给吴良辅做礼物的。
但晚膳时,皇帝亲自来报喜,句句不离皇贵妃,甚至规划起了,将来要为孩子选什么人做老师。若是皇阿哥,如何如何,若是小公主又怎么样,皇帝膝下儿女好几个,还是头一回见他,兴奋成这个样子。
显而易见,皇帝对于冬燕为什么疯狂,对于克里纳喇答应能否保胎,一点儿都不在意。
玉儿对苏麻喇叹道:“巴尔娅和元曦分娩时,福临很高兴,也很紧张和心疼,只不过到了董鄂氏这里,这样的心情又加倍了,这也是人之常情。”
“那么冬燕的事,您看该如何处置?”苏麻喇询问。
“皇帝既然不在意,若是闹大了,他又该不高兴。”玉儿道,“把咸福宫那个撵出去,把冬燕解决了。至于吴良辅,让他继续撑个门面,等我把他挖空了,再要他的狗命。”
苏麻喇谨慎:“那位,好歹是皇贵妃的堂妹。”
玉儿冷笑:“孟古青,还是皇帝的表妹呢。”
这一夜,悦常在蜷缩在床头,不论如何也睡不着,她万万没想到,冬燕竟然会发疯。
眼下不知冬燕落在谁的手里,她又会不会胡说什么,悦常在更搞不清这宫里头,若是私下将宫女送给太监对食,到底是什么罪过。
“怎么办……”悦常在捂着脑袋,她是知道的,这宫里曾经有过一个贵人凭空消失了,就连废后如今也下落不明,说是降为静妃居侧宫,可她进宫两年多了,从没见过那个人。
所以,她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常在,很可能在某一天,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
“不行,不可以。”悦常在用力咬着被角,牙齿几乎要扯出血来,“我不甘心……”
翌日清晨,风里夹杂着零星雪花,福临去上朝,出门不久又退回来,叮嘱葭音:“今日天又冷了,外头风大,你别出门,仔细呛着。过些日子朕闲了,天好了,朕陪你去走走。”
葭音尚未起身,是皇帝不让她起,披着寝衣,散着青丝,一张漂亮的脸气色并不太好,还是笑着答应了。
皇帝终于上朝去,葭音才松了口气,因胸口憋闷,胃里也堵得慌,不愿用早膳,说是歇一会儿,想去慈宁宫向太后谢恩。
添香时不时为小姐放些新鲜空气进来,葭音拥着棉被靠在床头,看见屋檐下的冰棱子一天比一天长。想起小时候在盛京,额娘告诉她,屋檐上挂冰棱子了,春天就要来了。
转眼,她也要成为母亲,不知额娘在天之灵,能否为她欣慰。
思念早故的母亲,葭音不禁热泪盈眶,轻轻擦去泪水,只见添香进门,一年为难地说:“悦常在跪在宫门外,求见您一面。”
葭音说:“让她进来吧,这么冷的天跪在那里做什么。”
添香提醒道:“昨天冬燕的事儿啊,也不知道是不是来向您求情的,小姐,要不咱们别管了。”
葭音心善:“她到底是我的妹妹,先问问是什么事。”
脸色苍白,神情憔悴的堂妹被带进来,一见面,就跪在了葭音的跟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地毯上。
“葭悦,你怎么了?”葭音命添香把她搀扶起来,可是堂妹不肯,她只能先让添香下去。
“她们都走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葭音好生道,“妹妹你起来,我见你这样子,心里慌得很。”
“姐姐,救救我,求您救救我。”悦常在哭得伤心欲绝,一抽一抽地开始诉说她的遭遇。
说她因为得不到皇帝的宠爱,在宫里屡遭欺凌,这么冷的天,送到嘴边的饭菜,都是凉透了的,进宫以来,一直苦哈哈地活到现在。
葭音以为,自己过得好,宫里的人会看在她的面子上,对堂妹也好些,因地位悬殊,因皇帝占据着她大部分的时间,姐妹俩平日里的确不是那么亲昵,可葭音也没料到,待遇会差这么多。
悦常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爬到炕边,抓着葭音的手:“姐姐,我实在没法子,才会走这一步路,求求您救救我,求求您。”
葭音一脸茫然:“你到底做什么了?”
悦常在哭道:“我、我为了讨好吴总管……把冬燕送给他,冬燕昨天突然疯了,是因为被吴总管吓着了。可我没想到会她会变得这么惨,我以为从今往后,能有个人照应她,我也想讨好吴总管……”
葭音惊愕不已:“葭悦,你怎么能这样做,你把冬燕送给一个太监?你过得不好,你来对我说呀,你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