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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袍子一挥,没打算告诉白长生关于他父亲的过往,白长生心中激荡,看着老父亲的画像只觉得鼻子一酸,心中苦涩。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我父亲没有死?”
白长生唇齿轻颤,那老头站起身子,背对着白长生,映着晚霞一语道出:
“若寻前路,拜我门下。”
“好,拜你为师,师父!”
白长生此时心情激荡,顾不得其他,只想知道老父亲怎么了,如果说没死,那自己穷尽所有都要找到他。
虽为弃子,忠心可表日月。
“好,好,好。”
老人连说了三个好字,回过身子拍了拍白长生的肩头,白长生又问该怎么办,那老头一笑而过,用力拍了一下白长生的脑袋:
“还不懂吗!”
精光一现,云开雾散,白长生只觉得眼前无数神魔妖祟接踵而至,场景纷至沓来。这情形怎么如此熟悉,那日梦中不时遇到了吗?
“你干嘛又打我脑袋?”
白长生很纳闷,老头一听,也有点来气了:
“好意思说?给你活人八术是让你物尽其用,你却这般浪费,应该要。。。”
刚说到关键之处,只看那老头脸色骤变,扭曲流汗,弯下了身子,好像很痛苦,白长生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难道说是反噬?
老头嘴角溢血,没了一点活人的样子,面目苍白,疲惫不已,好像快要坚持不住的样子,看着白长生,叹了一口气,把那双纸腿抬了起来。
稀里哗啦。
那老头把纸腿弄碎,里面有两根骨头,皮肉尽消,只有两根腿骨,这是怎么活下来的?
白长生眼睛瞪大,看着老头把其中一根大腿骨取了下来!像是拆卸零件一样自如!
又从那腿骨里面拔出了一把匕首尖刀!
就是之前老头摆弄的那把!老头把尖刀拿出来,递给了白长生。
“此刀乃我腿骨所雕,名叫蚀骨,就交给你了。”
说着,把那骨刀扔给了白长生,白长生接在手上,心中翻腾,这居然是老头用自己的腿骨雕刻出来的利器!
何等手段,何等心境?
入手之时,刀身冰凉阴冷,白长生心中骇然。
“我不能道尽天机,只能靠你自行寻觅,这份传承,我也交给你了,剩下的事情,就与老夫无关了。”
老头踉跄一语,穷途末路。
“什么传承,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白长生很是急迫,却看到那老头一阵阵笑意,指了指那壶酒,难道说都在酒里了?
刚要再问,却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声音乍起,好像有什么东西来了,而此时外面忽而狂风大作,黑云密布。
一道惊雷劈下来,响彻云霄,本是晴空朗朗此时却宛如凄苦黑夜。
“到那一天,走哪一步,就全靠你了。”
老人喃喃说着,白长生听不懂,难道说日后还有劫难?
沉默片刻,那老人回过身子,直勾勾看着白长生:
“对了,还有件事没告诉你。”
白长生急切发问,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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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不辰之心
老人说完这句话,那眼珠子里面的光华就逐渐开始消散,眼瞅着没有了半点活人气儿,身子也跟着开始僵硬起来。
白长生看在眼里,心里面翻江倒海,这老头难道是个死人?
这世上真有死人做祟?
有点害怕,自己可刚刚才拜师于他,这可热闹了,拜个死人为师。
但是也没敢确定,拿着那老头赠予自己的蚀骨刀,白长生点了点老头的肩膀:
“老头,别唬我,有事说事,吓人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老头并没有回应,白长生站起来上前推搡了一下,这老头顺势而倒。
真死了!
我的天爷,闹鬼了这是,怎么能如此凑巧?刚完事一个什么九尸十命案,又来?
不对!
九尸十命!难道说这老头也是其中之一?他就是那多出来的一命!把自己都归在了案中吗?
太狠了吧,白长生嘬着牙花子,与这“师父”不过数面之缘,还很多事情没闹清楚呢。
绝不能让他这么死了,得去找人来帮忙。
白长生赶紧出了这屋子,外面正好是乌云盖日,但还没下雨,这就想着去哪里找人来搭救。
刚向前跑了两步,耳听得身背后噼里啪啦一阵响声急促响起,白长生惊回头送二目:
大火熏,烈焰焚,这鬼屋再一次自燃了!
顿住身形,怔怔望着眼前这一幕,不知道什么原因,这大火突如其来,势头也不可抵挡,直到那纸屋归于一地灰烬废墟,随风而逝,白长生还是茫然的。
“就这么···没了?”
白长生不明白,等那大火退成黑烟滚滚,在余烬中找寻了一番,尸骨无存,纸屋不复。
太多的谜团就随着这场大火焚烧殆尽了,白长生望了望手上那柄蚀骨刀,这是老人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
幸好老父亲的画像及时收在了怀中,不然也会在这场大火中被焚毁。
带着一脑袋疑惑不解,白长生转身向山下走去,回到了鬼哭坟的平地处。
路上白长生反复研究着老人的话,看来老父亲和断命师肯定有关系,听那老头子的口吻,老父亲白三石很有可能尚在人间。
当初的传闻太多太多,自己也还年幼,只知道老父亲死了,而且临死之前双目失明,想到了双目失明,白长生站住了。
难道老父亲也是断命师,那失明是断命反噬而来?
这传承都在那一壶酒里,可白长生到现在都一无所知,也没有什么体会。
未必喝得不够多?伶仃大醉一场方得原始真解?
实在琢磨不透这光怪陆离的诡异经历,白长生继续前行,刚走没多远,就看到这已经快到那宛如的坟包了。
宛如案震惊朝野,百姓莫不感叹佳人离殇,朝廷已经下来指示,宛如除名官卖,重归名门建祠立庙让后世留念。
包括那文氏,听到她的经历,王老爷很是愤慨其娘家的做法,责令全家务必善待文氏。
丈责十大板,赐文氏贞节牌坊以慰贤妻。
白长生想到这里,就想上前给那宛如的旧坟深鞠一躬意表安慰。
迈步朝着宛如的坟包走去,刚到近前,就看到那宛如的坟头传来阵阵哭声,那声音凄凉悲苦,好不恕?br />
白长生一把就将那蚀骨刀掏了出来,蹑步向前走着···
突然,就看到那坟头直立起来一个脑袋,那脑袋上面清泪两行,怨天尤人。
白长生一下子跳了起来,大骂着出手了:
“呔!恶鬼受死!”
一把将那蚀骨刀扔了出去,这一下子用力过猛却是歪了,插在了那宛如的坟头土上。
“咳···”
日后要是想保命,白长生怕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而那人头受惊,此刻也看到了白长生,站了起来!
原来是个人,并不是恶鬼临坟,白长生也松了一口气。
“你是谁?”
那人站起来,脸上还是很苦楚,但看上去眉清目秀,乌云盖日却遮不住风姿盗骄,这男子一身蓝色长衫腰上挂着条公子丝绦。
脚下书生履,身形修长,清朗高举,看这儒雅的样子就不像是个坏人。
“让先生受惊了,在下吕不辰,来此悼念故人,感慨而泣。”
可贵的是这人声音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彬彬有礼跟白长生说了自己的由来,白长生对此人颇有好感,又不知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