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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长安也是黑龙帮的地盘了?”
“安郡王游历四野,想必对黑龙帮并不陌生,可是现如今天子的脚下的确是黑龙帮的天下。各个世家与黑龙帮都有利益往来,其牵扯可是盘根错节,复杂的很呐。”
二人正说着,突然门外的一阵喧哗将这个谈话打断,“我说这鼎香楼上的天字阁雅间是被谁占了呢,幸好我还走了一眼,不然呐,错过了,可就可惜了。”这声量如此大,倒是让整个楼内之人马上转移了视线,纷纷看向楼上之人,有知情人士纷纷透露着这位嗓门大的人的底细,“这是?”
“还能有谁?崔世家的三公子崔文隆。”
姜珏华笑笑,站起身来回应道:“噢,什么事错过了,就让文隆兄也给我说道说道,不然呐,想要吃后悔药也没处买去。”
随即一人进得屋内,寤桁看着有些眼晕,因为此人身上就像是圣诞树一般,穿的金丝沟边,戴的金光闪闪,挂的虽不是金,但是价值衡量也都是以金为单位的。面孔上略厚的脂肪将清俊五官变得有些拥挤,再加上身体有些浑圆,如果人中上再长两撇小胡子,怎么看都像是动画片里的巴依老爷。
大晟贵族好容装,外表功夫可是精致到了极点,到哪去别人都是先看着装后问品级的。寤桁对于这点可是深有体会。如果不是跟着二叔,寤桁再不搬出自己是安郡王的名头,恐怕这鼎香楼的雅间都不是她能涉足的。
那人见到寤桁也只是一愣,面上保持着初时的笑容,之后看向姜珏华,“我说园子里瞅不见你呢,兴是在这吃独食,怎么?还不让我认识认识这位贵客?”
姜珏华微笑着对着崔文茂介绍到:“皇六女,现如今的安郡王。”
崔文隆脸上的笑容更饱满了,鞠躬行礼道:“今儿个算卦的说我出门遇贵人,我还不信,只是花俩钱将他给打发了,现在看来呀,回去得赏他个金坨子。”
寤桁站起身来,手下虚扶,微笑着说道:“贵人不敢当,自恃皇家身份而已。小可初到长安,还得仰仗各位的照拂。”
“呦,这话怎么说的,我想生在皇家也没这命呀。一看您就知道是个有福气的,照拂不敢当,我们往后呀还得沾着您得光在这城里混呢。”
姜珏华一看崔文隆正要跟寤桁拉关系,便将话题扯开,“别说远了,我可是记着呢,刚才你可说是有出不看就让我们后悔的物事,如果,拿不出来,这顿可就让你请了。”
“珏华兄,您这话说得可不地道,我什么时候诳过你,等你二位用好了,我们立马去‘上九天’。别说让不让人后悔的话了,就哪怕今天安郡王瞧得不过瘾,以后我就是砸锅卖铁都会请遍高人,变着法的让安郡王满意。再说了,这顿饭你就是不说,我都会算在自己账上,贵人呀,是谁都能请得上的?”
“行了,我们叔侄俩也是用好了,就等着看你带给我们的惊喜呢。”
“得嘞,您二位‘上九天’请---”
第七章:笼子(上)
寤桁有些忍着的微笑应付着身边这位热情的人,崔文隆更是擅于言谈,别看身躯有些笨拙,但是察言观色的活儿可是高手中的高手,一边说着寤桁想要知道的事,一边打趣着姜珏华,令姜珏华也只是一边闭目养神的任由这位照顾着侄女。
三人坐着颇为豪华的马车出了城,行了较远的一段路,就到了一路话题不断的‘上九天’。寤桁如果不是在马车内从崔文隆只言片语中大致判断出上九天是干什么的,恐怕一下车也以为是要去拜访某位高人。到得门口,正眼一瞧,此阁大门正上方除了一个匾额外,没有一分多余的装饰,更没有一丝声色场所的味道,姜珏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崔文隆跟门里人知会完事宜,便将自己与寤桁引入门内。
姜珏华进得内院,边走边笑着说:“文隆兄今天可是神秘得很呐,往常这般不漏底,我一直以为是虚张声势,可是今儿这里人这么少,该不是物事太差他们都不愿意看,就让我们二人来捧场子吧。”
崔文隆有些不以为意,“人多看的都不是什么好的,今天的戏呀可不是谁都能看的。等你一会儿看到的时候,要是不满意,砸了我这个上九天的招牌都由你。”
寤桁倒是很好奇的跟着崔文隆往院里的楼中走去,这一路行来寤桁也大致猜到院主人的做事风格,追求享受从不马虎,院内景色甚至比皇宫大内的都精致,单说这湖内的奇异假山石都够得上用金来衡量了。如此生活的严要求,想必在另一种花样的追求上就更是高标准。寤桁警觉的发现这院外有四五个高手潜伏着,虽是没有什杀气,只是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当中,所以,不由得就对这个‘神秘地方’有了新的评估。
飞檐斗拱、张式华丽,这就是寤桁第一次看见这座三层建筑的第一印象,从正面看它并不是孤零零的所在,与之相连的有许多雅阁,雅阁之间也有不少的高大树木和灌木有意识的遮挡了人们的视线。寤桁一路行来,奇怪于这里的园林布置,后又见到了建筑的格局,心下了然。上世的寤桁就是从事于有些见不得光的声色场所,所以,十分清楚这个行当的有些不为人所知的规矩,其中一个规矩就是,不但要让客人满意了,还得保护好客人的隐私。所以,想到此,寤桁更是兴致盎然的进入到这个神秘的空间,一探究竟。
一进大门,大厅之中站立两个小侍,男性。模样、身高、举止都是整齐划一的,面孔微笑,无论见着谁,脸上都不会有第二种神色。很自然的就将寤桁一行引至地下室,进得略为黑暗的空间内,寤桁并没有闻到潮湿、霉臭浑浊之味,相反,空气十分清新,还夹杂了一些香料,莫名的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崔文隆自打进了这个大门,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纵然是将寤桁、姜珏华引至一个只能容纳三人的小隔间,都是一直三缄其口的。姜珏华也更是习以为常的轻啜着桌几上的茶水,对这种奇怪的空间布局毫无半点探寻之色。寤桁在这个除了顶上有一颗夜明珠,隐约能看清自己所处的幽闭隔间的摆设之外,对于这种狭窄的封闭,是有一些讶异的。
不一会儿,就只听一人在外吆喝道:“撤灯----”小隔间内的夜明珠就被一个精巧机关给藏了起来,霎时,隔间内一片漆黑,姜珏华就在寤桁的耳边轻轻说道:“一会儿好戏就上演了。”
话音刚落,发自同一人声的吆喝又一次想起:“撤帘----”
寤桁看见正对着的,只遮着这个隔间内观者视线的一大块挡板不见了,视线却穿过这个窗口落入了隔间外一个离她不远处,被一块黑布遮着的约三丈高、五丈宽的笼子似的物件上了,有些看不真切,而且黑布虽然将不发光的物体掩盖的很好,但是却难掩镶嵌在笼内的夜明珠的光芒。
纵然可视的光芒有限,可是寤桁还是看清了这个空间的格局,现在所处的这个隔间只是这个较大空间四周的若干个狭小空间之一。而这若干个小空间分别以不同的视线,聚焦面前的这个被遮掩着的物件上,黑暗的隔间将里面的人影藏的很好,但是空气里的各种呼吸,让她知道了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也不只是只有他们三人。
不一会儿,一阵发qing般的呓语从黑布内传出,顿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凝聚在了这个大笼子上。黑布被一根绳索吊着缓缓的从上面撤离,首先让人看到的就是笼子里的地面上有一个趴伏着的身影,身着白色丝质薄纱,乌发遮盖了他的脸,虽然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颀长的线条,匀称的骨骼,露在外如玉般的一小截小腿,都让人不难猜出这位的相貌一定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