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也想趁机捞一笔,可是一听车上坐的是‘六皇女’,曾经的安郡王,民间一直说的鬼王爷。就立马没了下文,讨好般的马上放行…就这样,顺利的到达了会州的地界。
夜幕笼罩,万籁寂静,除了天上的群星在闪动,就只剩下了地面上火丛里中央那仅有的一小圈火苗在挺拔的燃烧着,发出不大的劈剥声响,行军营帐里里外外鼾声一片,不远处,却有几个细小的声音在对话,“他们,都睡死了么?”
“嗯,约么都睡死了,跟爹一样,一沾酒就睡得跟死狗一样。”
“看准了么?他们真的有不少粮食?”
旁边一个很认真的口吻回答着,“真真的,吃得可都是细粮大饼,还在火上烤着,隔着五里地我都闻见了。”
“你瞅见藏粮的地儿么?”
“哝,就在那辆有车厢后面的马车里”
……
他们在这里窃窃私语的同时,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一位躲在暗处的人忠实的关注着,并且,这位关注者还十分配合他们的行动。
一有人发现了这些家伙的行踪,这位关注者就示意他们一切当做看不见,然后用哑语命令他们马上闭眼装作睡觉。
还有人紧张的发现有小偷麻利的从车上偷大饼,并打算马上大叫时,却被人身上一拍,然后示意眼色被轰到一旁睡觉去了。
总之,这次的偷粮食是完成的十分顺利,每个小偷的袋子里都装的鼓鼓囊囊,快步走得远了,就开心的说了起来,“我…们这赤…喇的可不少呀…”嘴里也塞着东西,话说的模糊。
“大壮,又是吃,也不看看时候。”一个带着破布头巾小个儿,满脸不高兴的埋怨着,虽然身上背着也沉,脚步子也短,可是始终都是咬着牙尽量跟着队伍。
“嘎子,如果沉,我跟你换换。”身旁一个处于变声期的且比嘎子高一头的小少年眼里满是关心。
“你不饿,我还饿。再说了,我背的可是最多的。”大壮不满的咽着口里的吃食,还把身上的粮袋往上背了背,后迈着大步走着。
嘎子嘴里嘟囔着,“要不是你刚才笨的将那个东西掉在地上,兴许我们还能多装一些呢。”
“再装了,我们能带的走么?”
嘎子赌气的争执,“多装一些是一些,家…家里面那么多人呢?”
“甭管是谁背的,这些粮食只能是我们大家的。回去后,谁也不能抢…”一个颇有领导力的口吻将这场谈话压了轴,再没有人继续着,只是不声不响的赶着夜路。
都是后半夜了,这些家伙才到了一个村子里。本是一片死寂的墙倒屋塌的村落,由于有了他们的到来,而渐渐有了别声音。
咳咳…咳咳,“娘,身子不好就别等了,我们这么多人一起出去,怎么会有事呢…”
“唉,现如今世道乱呀,娘不是担心…万一你出什么事…”
“大娘,您放心,我跟嘎子就像是亲兄弟一般,我会照顾好他的。再说了,世家富户有好人呢,这不,这些粮食就是他们发放的。”
“嘎子娘,天不早了,这些大饼就赶快分了吧。”
“对呀对呀…都是细粮大饼,可好吃了。”大壮口齿不清的说着。
可是,嘎子娘在微弱的油灯下看着眼前的干粮却是没有半点笑容,用手轻轻的触摸着大饼的纹路,低声问着:“嘎子,你们给娘说实话,这粮食不是富户发放的,而是你们偷的吧。”
小家伙们一愣,嘎子左右看看其他人,正不知怎么回答时,嘎子娘语气变重了,“给娘说实话,是不是偷来的?”嘎子娘浑身颤抖着怒视一脸无措的儿子,嘎子委屈的跪了下来,半哭声似的回答着:“娘,我…”
“虽然咱们家都是祖祖辈辈种地的,可也知道没吃没穿不能偷的理儿。这细粮大饼怎会是富户发放的?就是好年景,也只见过发放谷子的,说,你们是不是去偷了…”
一群小家伙都被这种气势震慑了,且也不知该说什么,有谁不会比外人更清楚自己的儿子呢?
突然门口响起的一个声音,令屋里人惊讶的朝门外望去,“是嘎子家么?”话音刚落,首先进来的却是一身青衣,清隽面庞,尊贵气息萦绕周身的公子。屋里的人都愣了,这一看就是世家公子的派头,自己怎么会认识这样有身份的人?
羊顾微微一笑,“都拿进来吧。”侧身让跟在身后的一个一脸严肃的青年进了屋来,然后不由分说的就将身上背着的鼓鼓的袋子放在了地上。并马上消失一旁。
羊顾微笑着说,“高堂大寿,特在今日周济衣食无着之人。他们手里拿的的确是发放给他们的,而本公子现在拿的却是要感谢这位小兄弟。”
嘎子一脸诧异的看着来的人,他绝对相信,这么形象气质俱佳的公子,绝对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可是从他嘴里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具有说服力,这不,自己的娘没有了怒气,也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位陌生人究竟要说些什么。
羊顾看着一脸紧张的盯着自己看的小兄弟,微笑着继续说道:“多谢他们帮了厨,才能让搭棚的喜宴顺利无碍。老爷特遣我来带上这一袋粮食,就是感谢小兄弟们的帮助,本是要留下他们过夜,可是一转身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于是,为了聊表谢意,只能见着人就问的一路寻来。”说完依旧保持一脸温和的笑容看着呆立一片的人。
一番话说得令嘎子娘是激动万分,摸着嘎子的头含着泪说道:“为娘委屈儿了…嘎子,嘎子有出息了,嘎子爹也算是可以闭眼了…”
不等这场动人的戏落幕,羊顾便借口抽身离开,在屋里人的热情挽留之下,羊顾还是以要差为由,匆匆离去了。作为感谢,嘎子以及这些小伙伴们就主动要求亲自送送这位善心人士。
等到走得远了,还不等小家伙们询问,羊顾便认真的注视他们说道:“诓骗亲人非善,也只是希望,你们以后勿再行窃。”说罢,便扬长而去,再无回头。
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就无奈的说道:“才现身?”
寤桁耸耸肩,从树上跳下来,转头看向方才羊顾走来的方向,“那群孩子都向你磕头了,眼里很是感激。”
羊顾定了定,转身依旧向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