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离,怎么了?怕摔下去么?”他笑谑,感觉到佑离紧拥的力量。今天的佑离,真得很不对劲。
在他怀里摇头,半日才轻轻地道,“越,今天晚上,我可以睡你房里么?”
“当然可以……”抑下心头的讶异,他笑得一丝暧昧,低首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佑离你,是在诱惑我呢?”
在怀里的身子明显得僵了一下,耳际一点点的红晕泛上来,正想笑闹着带过去,却听到一道小小的声音响起,“如果……越愿意的话……”
果然,今天一定是发生过什么事了吧?不然,佑离不会这么反常。
在心头暗暗揣测,齐越不动声色地笑,“求之不得呢。”
佑离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吧。缓缓叹息,他拥紧怀里的人儿。
“越,等,等一下……”明明,是抱着想要把一切都交给越的想法,可是,刚坐上床,却仍是忍不住地紧张,“那个,你……要不要先沐浴?”
望住他眼,他笑,“好啊,今天出去一天,真得需要好好沐浴一番呢。”
“不如,佑离和我一起洗鸳鸯浴如何?”他笑得邪气,装出一副色咪咪的样子。
温热的水流缓缓滑过白皙胜雪的肌肤,有一双手,正在上头制造着火焰,泛开一片一片的红晕。
“越,嗯……”向来清凉的声音,此刻听来却是带着别样的娇腻。
不时轻含他唇,舌一点一点地滑过身下人儿敏感的耳际,颈项……引来阵阵惊喘。
修长的指缓缓来到从来也不曾有人造访过的地方,慢慢环绕包围,无处可逃……
稚嫩的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裂一般,邪恶的指却不肯放过,渐渐加快的节奏,让修长却瘦弱的身形无助地贴向正肆意侵略的人。
白光闪过,早已蓄满眼眶的泪终于滑落,晶莹剔透……
温软的唇吻去他眼角的泪,然后蓦地觉得身上一凉,他睁眼,却见到齐越立起的身形。似乎,没有要继续下去的样子。
“越……你,你……不要么?”疑惑的眼对上他眼。
他笑,“不急在这一时,以后我们还有的是机会不是么?”总觉得,佑离今天,似是带着献祭的姿态。究竟,是怎么了呢?
边说着,边将佑离抱出浴桶,快速而轻柔将他的身子拭干,然后紧着穿上衣物,佑离的身体并不是很好,可不要感冒才好。
自己却完全没顾得上,依旧湿漉漉的,身无寸缕。
“越,我自己来吧。”一直说着这话,却完全被忽略,直到忙着帮他擦干头发的人忽地停下动作,然后“砰”地一声响起,他吓了一跳地回身,但见原本还活蹦乱跳的人已然昏倒在地……
(四十六)
再见了,越……
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给越喂下了解药,以着越昏倒的理由请了古亦祈他们过来,然后看古亦祈啧啧称奇地道越的毒竟不治而解了。
终于放下一颗悬着已久的心,乘着众人聚在越周围的时候,悄悄离去。
转身,不可以回头,这样的结局,他已经该感谢上苍仁慈。
“七弟,你倒是很守约嘛。”门口不远,已有等着接他的马车。车上的男子,笑得倾城。
淡淡凉凉地扫他一眼,秦佑离无言地上车。
终于,要回去了……
一路风尘,回到他生长的地方,也是……那个他无法挣开的牢笼。
京城向来是热闹繁华之地,而这一回更赶上天子生辰,为与民同庆,天子特设了万民宴招待百姓,更是可让百姓在楼台一睹尊容。
当今天子登基方五年不到,却治国有方,因此此次的万民宴自是引起了极大的反应。
“呵……万民宴,亏四弟也真想得出来。”嘴角带嘲的男子,远远瞧着那楼宇之上的人。
“王爷,到时候进去了。”恭立一旁的男子小声提醒道。
他点头,“都布置好了么?”
“是……三万精兵已赶至城门外一里处驻扎。另有凉州五万兵马不刻就能抵达。”
“好……”他笑,淡淡滑出这一句,“说起来还真该感谢四弟配合哪,若不是这万民宴,驻扎在外的将领怕是不那么容易能回京吧?”也许,这是天意也说不定,不是么?
敛下眼里的精光,男子换上忠厚严谨的神色。
“宣靖王晋见……”的尖细声调响起,他缓步入了临时在楼宇周围搭建起的围场。
单膝着地,行了参拜之礼。
上位的人,耀眼之极,不怒而威,冷冷地辐射开周身的光环。
“靖王戍守凉州多年,保得我国边界平安无事,真真是我国之大功臣哪。”上位的男子始终带着淡淡笑意,缓缓吐出夸赞的字句。
“臣惶恐……”垂首摆出虔诚之姿的人,迅速掩去眼里的冷嘲。
“靖王不必过谦……今日朕特邀来万民同庆,靖王可是朕的上宾……”连眉毛也未曾动一根的男子,维持着依旧不变的笑意,和煦一如春风,却竟是隐隐叫人感到阵阵无形的压力。
心头开始升起些不祥的预感,莫非……
猜测的念头还未来得及形成,便听得那人朗声笑道,“今日是朕的生辰,靖王一直跪立此地不起,叫人瞧了去,还以为朕讨不到靖王的大礼,便生起气来……靖王还不速速入座,可莫要叫朕背上小气的罪名呢。”
一席话,引得楼宇之内众臣纷纷笑将起来,刹时将方才的紧张氛围扫个干净……
和乐融融的样子,叫人顿觉方才的压力大约完全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入座,上席。
见惯的精致菜肴,当然不会是引起兴趣的物件。
而宣布开席的瞬间,才是最佳的时机……
“且慢……皇上,臣弟以为……应该还缺个人吧?”
“哦?靖王倒是说说,还缺何人?”不解的语调,轻易叫人卸下防备。
“皇上的生辰,七弟……若是不到,未免不妥。”定定地望住他眼,他道。
“唔……可惜七弟云游四海去了,朕尚不知晓他的行踪哪,不过一个生辰,出不出席,也罢了。”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臣弟倒是知道七弟的行踪,若是皇上希望七弟前来,随时都是可以。就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了?”
“哦?是么?如此甚好……快快传七弟前来,朕也有些日子没有见他了哪。”惊喜的模样,印入滑过细微笑意的眼,不动声色。
“是……臣弟谨遵圣旨。”恭敬领命之人,迅速叫人传了消息而去。
一切,比想象中要更来得顺利得多……
(四十七)
而事实证明,这样的顺利原来只是那人的将计就计,他果然还是太看轻他了。
一刻的工夫,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了,形势却完全逆转。
看着那个皇袍加身,原该在自己的兵士护卫之下入内的的人,此刻却是兵刃相胁……
呵……他终究是没有逃过他的算计哪。
“靖王,枉费朕这般信任于你……你却与七弟做出这般犯上忤逆之事来。”上位的人,早换了副面孔,深受欺骗的愤怒模样,即使所有的事情他早已料到,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下。
身在皇室,面具的应用大约都是炉火纯青的了。
他闭了眼,知道大势已去。
身后早有人上来架住他,动弹不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靖王秦佑瑾,璃王秦佑离,合谋犯上忤逆,罪不可赦,三日之后,午时三刻,处以极刑。钦此。
皇榜很快张满了京城的各个角落,万民宴无果落幕,而万民宴上发生的逼宫事件,很快成了街头巷尾的百姓议论纷纷的素材,流传出版本无数。
夜,没有风的夜,月色深沉,带着阴郁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