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想念的机会都未曾给他留下。
自嘲的笑了笑，琼珏的拒绝只不过是他的有一次失败罢了。早已，习惯了。
琼珏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地面上不知摸索着什么。随后站起身，手上拿着什么向走来。
好像没看到东方瑾的表情似的，琼珏举起了手上的东西“你看。”在潭水的柔光映射下，手中的东西有些反光。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鳞片。
没有说话，不过表情很好的传达了东方瑾的意思。
琼珏斜了东方瑾一眼。开口解释“这是蛇鳞。”将鳞片摊在手中。“而这么大的蛇鳞，你相信有妖怪么？”难得的，琼珏开了个玩笑。或许是因为即将找到沉水，又或者，是为了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在他说出蛇鳞的一刹那，东方瑾带来的几名侍卫明显都投来了不可思议的眼神。东方瑾显然也想到了对手的体积。
“或许只是曾经留下的呢”
“不，”琼珏将蛇鳞翻了个个，指着上面一处有些湿润的地方“这应该是蜕皮时不小心沾上的粘液，还有，你可以闻闻看。”将手中的鳞片随意扔了。“四周，有一股子腥味。”作为一个青岚出于某些目的而训练出来的徒弟，若是连这些东西都看不出来早就被青岚给玩儿死了。而相反，东方瑾虽然身手比琼珏还高上几分，但从小所处的环境，从相国府到军旅的那几年，都是难得接触到这些偏门的东西。
“它就快回来了，我们要速度点。”
明显注意到了琼珏话里的问题。东方瑾有些危险的眯起眼“它是谁？”
“沉水的守护者，蛟。”回答精炼，但内容却足以让人心中翻起滔天大浪。
“你没和我说过这里有其他东西。”
“如果我说了，你还回来么？”反问了回去，将问题抛回给东方瑾。冷然一笑，琼珏不再理会身后诸人，径直向着小道走去。青岚的书房中有对这里的记载。沉水这样的异宝，若是没有东西保护，早就被人分刮干净了，哪里轮到的自己。
但即便是有危险却又有不得不面对的理由，琼珏一向清冷的轮廓柔和了些许。他的身后有着他视若珍宝不惜一切也要守护的人。
守护他的干净与纯粹。便是身入地狱也不让这世间伤他分毫。
身侧的侍从有些犹豫的张了嘴：“少爷，我们是。。。”未知的事物最能引起人内心的恐惧。如果就此回去，说不定还能平安无事，但若是一意孤行。。。
东方瑾知道琼珏说的没错，如果他告诉了自己这里的实况，自己未必会来，他有自己的顾虑，有两者相权舍其轻的分寸。
“既然来了，空手而回不是我的作风。”琼珏留给他的背影太过相似，相似到让人有种时空交错的错觉。明知道不是，却还是想要将这个人留在身边，作为一个替代品也好，一个玩物也罢。
宫里的筵席摆在御花园，东方瑾被东方闻牵着，一路上没有碰见太多人，估计是来早了。
显然注意到了东方瑾的不自在，东方闻低下身，摸了摸孩子的面颊，“如果不喜欢我就派人先送你回去吧。”
摇了摇小脑袋，东方瑾面上有柔软的笑意。“不用的，我跟在爹爹后面就好。”
“哥，你快来！啊！”被撞倒在了雪地里，东方瑾有些发懵。东方闻一把将东方瑾抱了起来，有些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摇了摇头“没事。”所幸是雪地，也没摔得太疼。东方瑾转过脑袋，看向撞到自己的人。
是先前看到的那个孩子。虽然在马车上距离有些远看不清面容，但这身衣服还是好认的。那是一个精致漂亮的孩子，但此时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
“月儿，让你别跑那么快你就是不听。”跟在孩子的身后，是一位剑眉星目的男子携着华服的美丽妇人。 “原来是司马大将军。”东方瑾觉得自己父亲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显然司马笑也看到了东方闻，也看到了方才的一幕。“令公子有无大碍？”
“无妨，不碍事。”两人如同相交多年的好友，语气透着熟悉，但却又总感觉哪儿不对劲。
东方瑾发现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摆。低下头，是另一个孩子，比自己小了一点儿，但面目清秀，像极了身边这位司马大将军。“我弟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眼神柔和，透着股子歉意。
“这是？”东方闻看着身边的孩子，有些陌生。
“我的长子，不过自幼骨子弱，这两年调理好了才敢带出来。”
原来他的身体也不好，东方瑾不知怎的，想到这里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要一起玩儿吗？”孩子放下拉住衣摆的手，立在边上。抬着头，漂亮的眼睛注视着东方瑾。眼神清澈，不含杂质，是如同水晶半美好的质感。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的是补前天的。。。这是今天的OTZ
☆、二十八章
二十八章
有些犹豫的看了看自己的爹爹，但东方瑾眼中的渴望确却是显而易见的。
司马萧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正想将自己的孩子叫回来，却意外地听见了东方闻的应允。
“想玩儿就去吧，你也是难得有机会出来。”将东方瑾放下，转过头对着司马萧略显诧异的眼神报以莞尔一笑，“这位便是将军夫人吧，司马将军真是好福气。”对着司马萧边上的妇人点了点头，东方闻往边上让了几步，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反正同路，不如顺道一起过去。”
妇人听见东方闻的话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而司马萧却是面色不变，顺着东方闻的意思携着妻子上前并排一起走去，三个孩子在紧跟在身后。
琼珏听到后面传来的脚步声，停下了脚步“你不走么？”
恢复了原本的姿态，东方瑾笑了笑，显得有些玩世不恭“我舍不得你，你不知道么？”
明知道对方说的不过是玩笑话，但是琼珏却心里微微一震，转瞬即逝。“有本事油嘴滑舌，等会儿别死的太难堪。”脚步继续，但却是放缓了些，等着身后的人跟上。
在外头还看不出来，深入了些，便发现洞内的四壁光滑如同镜面一般，明显是长年累月的摩擦才能光滑如此。
“怎么着也给我说说吧，那条蛇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也不至于毫无准备。”侍从们紧跟在身后，闭口不言埋头跟着，对前面两位的谈话充耳不闻。有些话该听，有些话，不该听。若是听了不该听的话，可没人能救了。而东方瑾显然也是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旁若无人的和琼珏谈话。另一边，琼珏却被弄得有些不自在。自小过惯了离群索居的生活，与弟弟相依为命，极少时候能见到其他人。但这股子不自在却被收在了心里，外表不动声色，也瞧不出什么。
“书里对这条蛇的记载只是只言片语，最近的一次记载是在一百多年前，一个小国的国君妄图想用沉水炼制不死药，派了死士来偷取，但最后却无一生还。后来有人在山中见到了他们的尸骨，尸体上有一份密函，是他们最后一次写汇报的内容，但可惜，”琼珏笑了笑，却显得薄凉异常“那份密函他们最终却没机会活着交回去。上面的记载正是关于这条蛇的，说是，头上似乎有长了肉瘤一样的东西，体积庞大无比。”
“就没有再详尽一点的了？”东方瑾皱了眉，追问道。
“我会活着回去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前言不搭后语的，东方瑾却是听得心神领会。“我也会活着回去。”笑的张扬异常，全是自信满满的表情。
他们各自都有着必须活着的理由，这条命他们都是为了别人而活的，决不能在这里轻易地丢掉。我会活着，像是一个宣誓，也像是一个保证，对心中无时无刻不在念想却此刻不在身边的那人的保证。
不管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滴滴答答。
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