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高飞有些禁怕钟彤,因为钟彤给他的印象是不太讲理,属于社会混女一级。可是怎么让这样的人进入堂堂的南方大学研究生班呢?现在他也没心思想这个问题。他的目光谨慎地望一眼低头喝饮料的钟彤后,而钟彤则用余光漫不经心地注视着岳高飞。
岳高飞往小丹这边走。
因为岳高飞今天的特别装束,面带着杀气。小丹看了极不适应,昔日的温存感觉此时正不住地于心底颤栗。
岳高飞走到小丹面前,嘴里嘟囔着,“怎么搞的,为什么会怀上呢?单子呢,拿来我看。”
小丹万没想到,岳高飞没有半句安慰,也没有半分诚心悔过,尽是一句冷彻骨髓的埋怨。
小丹挤出淡笑,“你来了。”象一个恭顺的小媳『妇』,对丈夫的百般容忍是夫为妻纲的传统古训。她将单子递上。
岳高飞伸出手用力地将那张纸扯了过来,望一眼小丹,似乎要在她的脸上看出破绽。小丹却看不清墨镜后面的眼神是怎样的。
岳高飞的脸上透出冷若冰霜,因为是第一医院出的报告单,他有些信,再有,看小丹面部蔓延的痛苦,也不太假,但是这时他要变得心硬,绝不可以给她任何回旋的空间,“打了吧。这个钱我来出。”
在岳高飞的身上,找不到昔日的激情全然不在。小丹迎着他的目光,看到的是大片的冷意。是的,肚中的孩子似乎不该来。但岳高飞这种态度让她匪夷所思,他为什么可以说得这么轻描淡写呢?一个女人的怀孕在他的眼里怎么轻得不值一提吗?
“高飞,你来就是向我交待,手术费你来出,是吗?”小丹面『色』煞白,她不信这个男人会是这种素质。对,他是冷漠,但是他不该对她冷漠。因为,在她的肚子里正孕育着他们的生命。
“不然,你要让我怎么办?离婚吗?我们结婚。你觉得我们会幸福吗?”岳高飞捏着眉间,愁意很盛。
小丹不想当着岳高飞流泪,可是眼睛骨碌往下掉。
岳高飞咂嘴,“你哭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恩师正在弥留之际,我说什么也不会在这时处理我的婚姻。而且我也不会在恩师去世之后与林蓉离婚,那会显得我岳高飞太不通人情了。小丹,我明说了吧,我给不了你什么。因为我要的你给不了我。所以,把孩子打了,忘记我吧。真的,我玩不起。”
岳高飞正在表达之时,兜头被钟彤浇了一杯水,面对四周的目光,他狼狈的不知所措。慌『乱』地掸着身上的水,一边说,“我不跟你计较,你太野蛮。”
“人渣,你可以去死了?”钟彤恶狠狠地骂道。
小丹『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吵闹,她象来看戏的。
被钟彤拉起,钟彤责问,“别抱幻想了,这个时候,有恩的报恩,有仇的报仇。岳高飞,你等着下地狱吧。女人一旦豁出去,比男人还要狠。”
岳高飞这时也天旋地转,不得安生似的。也许小丹可以豁出去,但是他能豁出去吗?
他突然冲过去,打开钟彤的手,拉着小丹出了咖啡馆,一种走向旁边的市民广场的公园。钟彤一路紧跟着。
在林木深处,岳高飞放开小丹,扑通跪了下去,“小丹。你饶了我吧。”
不仅小丹被惊得可以,跟来的钟彤也大跌眼镜。
“你知道,我混到今天不容易,我的命运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除了毁灭我,还有就是放过我。真的,我远在陕北老家的父母,他们全指着我。你毁了我,就是毁了我一家。”岳高飞如泣如诉。
小丹再不会想到,她一向敬重而爱着的老师竟会作出这般惊世骇俗的举动。这几乎颠覆了她对他的所有美好想象。痛往心里钻。无语地摇头。
“小丹,我求你了。”岳高飞双手去抱小丹的腿。
小丹向后一撤身,“拿开你的手,别脏了我。”望着岳高飞痛哭流涕的样子,小丹不是心软下去,而是心要死了。她现在宁愿这个男人对她玩冷漠,也不想他没骨气。这简直就是对她的讽刺。
见小丹不言语,岳高飞转变策略说,“你总得给我时间吧,我需要时间。你还是先将这个孩子打了,因为他来得太早了。”
小丹凄然而笑,这种从哭的喉咙里发出的笑让岳高飞『毛』骨悚然。
小丹笑岳高飞,也是在笑自己,“岳高飞,你回去吧。我不会让你身败名裂的。这事,终是我先有的意。算了。”
小丹晃晃地走向钟彤,“我们回去吧。”
“就这样便宜他了吗?”钟彤问。
“你现在就是把他杀了,与事无补。”小丹有气无力地说。
岳高飞对于小丹轻饶了他感觉到纳闷,他突然有种预想,这个孩子一定是他的吗?小丹勾引了他,那么她有什么理由不去勾引别人,她来不过是想讹他一点钱,见没有油水可捞,才白送他一个人情。
“姬小丹,你确定这个孩子是我的吗?”岳高飞猛然从地上站起来,冲着小丹的背景大声叫道。他不会想到,真是因为他的这一声喊,改变了小丹的命运,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小丹回过身子,“岳高飞,不是的,这个孩子不是你的。”
钟彤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砖块,向岳高飞飞去。岳高飞躲闪不及,打在头上。鲜血立即流出来。
小丹拉着还要往前冲的钟彤,“我们走吧。”
钟彤气得脸都白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产品的男人。小丹,你终于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步步惊心 第116章 为了生子我退学
一路无语。钟彤也低着头,惯会说的嘴巴闭得紧紧地。
回到宿舍,同室的几位研究生躺床上看书。见两个人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进来,大家互致了一下眼神,子非吐出舌头。
小丹躺在床上,失掉方向,也失掉了意识,精神建筑彻底垮坍。如果岳高飞可以对她好一点,语气放和缓地好好对她说,她是会听他的,将孩子拿掉。但是,他不仅是不要这个孩子,连她,他也不想要了。她的精神城池在四年半前一砖一瓦地建筑而成,在这一刻,真要成为断壁残垣,一片废墟。
整个世界对她失去了意义。可以死,可以勉强地活。都可以,淡化了自我,只有一息气息才是自己的,其他的什么也触『摸』不到。
钟彤也躺下,不仅小丹,连她也觉得身心疲惫。一会,她又气呼呼地坐起来。望着小丹闭目失『色』,天见可怜。只因在宿舍里,她不方便再说什么。就又倒下去。
贺子非忍不住地问,“两个人吵架了?”
钟彤正没地方发火,一翻身,冲子非囔道,“管你屁事。”
贺子非一眦眉,“吃枪『药』了。”
晚上,宿舍里只剩下钟彤与姬小丹。经过一个小时的休息,姬小丹精神状态似乎好了许多。她对钟彤说,“彤彤,我想好了,我要退学。”
钟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气得直跺脚,“你疯了吗?精神失常了吗?小丹,咱们还没到没有退路可走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