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那个公孙瓶讲座,就是你协助我做ppt那活动。他和嘉宾聊完也来后台,问我,‘你们的干事都在这里了?’你那天不是有事吗?我就说有人请假。他就‘哦’了一声。今儿他再问,我才回过味来,是不是在找你啊?”
suae组织人员架构图,自然也是要去校学生会那里走流程备案的。梁辉当然会知道范乾津在外联部里。
“他或许只是随便在后台晃一下存在感?学长也别多想。”范乾津敷衍过去,觉得不太可能是真的要来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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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主席已经n次预备和范范“偶遇”而不得。
明天就真的见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大一开学三个星期,准备军训。中国金融大学的军训是九月最后一个星期开始,十一假期也折在里面。学生都怨声载道,期盼下雨。
“比我们爽多了,我们是暑假训的,你们多得了一个月玩呢,知足吧。”范乾津跟李敏奇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刘宁天正在背后嚎哭军训挤占国庆假期。
李敏奇听到了,就对范乾津小声道,“再说了范范,你军训正好又可以有借口推脱高晓晓张罗的国庆同学聚会了。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未婚妻是段小鲤给你演的——我可告诉你啊,那群女生不傻。迟早把你扒了。”
“她们又不知道我有妹妹,如果泄底,就唯你是问。”范乾津见李敏奇宿舍桌上全是石头,“你们这么早就到处去挖矿了吗?”
“我从实验室里捡漏的。”五颜六色的矿石形色各异,李敏奇举起一枚翠绿的孔雀石,“看这形状像不像玫瑰?我觉得我马上就有桃花运了。”
他俨然已经从八小时失恋中恢复元气。“范范,你什么时候真的谈个恋爱,我就把我们实验室里最大的冰翠石雕个心给你,你一定要跟我说哦。”
刘宁天隐约听到,好奇凑过来:“什么恋爱?你又在跟那地质大学的发小哥们视频?对了范仙女,怎么从来没见你和你未婚妻连线?”
范乾津还没忽悠,李敏奇在视频里大声呼道:“当然因为他未婚妻是个未成年啊。未成年还要中考……呸,不是,要高考,怎么能视频干扰分心呢?”
刘宁天震惊了:“以为你是个仙人,没想到是个禽.兽——你居然和未成年谈恋爱??”
范乾津无语道:“我……所以我没有在谈恋爱,只是有未婚妻而已。”
刘宁天吐舌头:“你这什么商业世家的,也太硬核了吧。我爸怎么就不给我整个矿业集团小公主当未婚妻呢?唉在你面前天天觉得自己是个假的富二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匆匆结束视频,怕李敏奇又煽出什么不该说的。正这时欧阳山背着大黑包进门,豪迈道:“兄弟们,我给大家买好了真男人检测剂。”
他放包在地上拉开,一大堆粉的蓝的小包摊出来铺了一地。
刘宁天脸都绿了,范乾津委实两辈子都没见过这阵仗,颤声:“你买这么多卫生巾做什么?”
欧阳山得意道:“不要露出那种表情。这是学长们传授的经验。军训啊,那个鞋啊,硬得跟钢板一样,把这个垫在鞋里,舒服,不然踢完几天正步估计就废了——”
“我不垫。”刘宁天如遭雷劈。
“我也不。”范乾津难得站在统一战线上。
欧阳山迅速把黑包拢好拉链:“啧啧,富少爷没吃过苦。等到了那里,这玩意我就开始高价卖了,相信你们会来惠顾我生意的。哦对了我还买了几大瓶防晒霜,就不给你们兜售了。你们应该都有自己的高档品牌。”
范乾津由衷觉得,这室友未来大概真的要干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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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地点是大兴区某部队营地,夏末初秋的太阳依然炽烈,很多同学都晒脱了层皮,范乾津的皮肤颜色却仍然没多大变化,只微微晒红了一点。这也不是归于他的防晒霜品牌,他体质天生便有点不一样。很多同学穿长袖绿军训服都满头冒汗,范乾津却不觉得热。
但他崴过的脚开始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一天结束,晚上还要在大屏幕下面唱.□□上党课。范乾津一拐一拐走到队伍集合里,原地坐下,脚疼得要抽筋了。
集合队伍是按高矮顺序排的,范乾津和两个室友都不在一块儿,旁边是同班的另外同学,问:“你脚怎么了?要不要去欧阳那里买那个。真的很好用啊。”
范乾津道:“不买,我其实不是磨脚。”一是不知怎么回事累得没力气,二是身上有点软,三是暑假里他在露营时崴脚虽然愈合了,但运动过头了还是会隐痛。
范乾津寻思着要不然今天结束时看看,如果真的是崴脚没好透,他就请个假,可不能拿健康逞强。同时重生后那个念头又浮现在脑海中——对比记忆同时期,怎么觉得自己体力变差了?自己身体分明是18岁的,又没有后来熬夜的一些伏案毛病。
军训教官们吼了一天,嗓子哑着。这时候都排成一队在最前面站着听训,训话的是比他们等级高的一个连长,中气十足,敲打今天训练强度其实弱了,明天要加强云云。
范乾津客观从身体感受来说,明天训练如果要加量,他恐怕受不住。但自己和其他人一样都是正常大学生,他注意到别人似乎没他那么疲劳,难道是自己的成年社畜心态作祟?
他也听到周围极小声抱怨“魔鬼教官头子”“还要加量吗”“他为什么不会觉得累”“听说这连长是个alpha,变态得很。”
训完话后,那连长紧绷着脸,大吼着:“安静!听课!”操场投影大屏幕上播放出党课视频,操场所有灯光关闭。各班的教官都来回走动,看到谁在偷偷掏手机发朋友圈或打瞌睡,就走过去训斥。
“魔鬼教官头子”也在这些班级席地而坐的方阵里走来走去,范乾津小幅度揉着当初崴脚的部位,释放浑身的疲劳。
正这时,那连长教官头子走到范乾津的队列旁边,叫他们班的教官来小声问了什么,随即把怀疑目光投向这一堆学生。
“真的没有?我来处理吧,要以防万一。”那“魔鬼”连长挥手让教官撤开。他自己又绕着走了一圈,随即走到队列中间,缩小范围又绕了一圈,最后目光在范乾津和他前后几人身上扫过,点了范乾津前后三个人“你们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和另外两人不明所以,他支棱着腿一拐一拐过去。那连长叫他们一直来到操场边缘的空旷处。让他们三人分开约有二十米远,随即那连长轮流绕着每人仔细打量,然后对另外两人说“你们归队”。只留下范乾津。
这眼神坚毅凶悍的标准军人在绕着他的时候,似乎在轻嗅什么,最后他站范乾津面前,“同学,你有觉得身体不舒服吗?”
范乾津莫名其妙,谨慎道:“还行。就是有点累。”
“你喝茶吗?”那连长问了个奇怪问题。
“每天都喝。”范乾津照实道。
那连长又绕着他转了一圈,尤其在他背后凝视了几秒,沉吟半响:“没有……应该是巧合……”
范乾津心中疑惑,却没贸然发问。
“归队。身体如果不舒服,要第一时间上报。”
“是。”范乾津立正道,心想,自己看着像是有什么隐性疾病的样子吗?又为什么要问自己喝不喝茶?但那连长冷冰冰生人勿进的模样,不适合追问。
范乾津回到队列中,发现操场边缘有一辆白色货车,黑夜中车边站着几个人调度,正往操场上运东西。几个教官也在旁边聊着。黑暗中似有个年轻男人站在中间,正在安排那些东西一袋袋运出来。
“你小子怎么……哟出息了,当主席了?”有教官轻快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以前可没这种慰问先例啊。食品检查很麻烦的……我们食堂今晚少了个菜,是不是有炊事员被拉去检查这些东西了?你是不是也要补偿我们一下……”
“有心了啊,都是些好东西,你对这些学弟学妹可真是关照……”
隔得远,范乾津只听得到军人教官们那些洪亮的大嗓门。他隐约猜到是有人给新生军训送来了慰问品。什么“主席”“对学弟学妹关照”?
范乾津打了个激灵,不会是梁辉吧?他赶紧从操场边黑暗中悄无声息绕过去,迅速回到了自己集合的队伍中。
没过多久,各班的教官就接到指示,每个班招呼几个人去操场边领东西。军训场地规矩森严,其他人不能乱走,只能等在原地队列中。
不多时同学提着十几个雅白色的纸袋子回来,兴奋转达情况:“是梁主席啊!说是新生军训辛苦,送来东西,每人都有。”
“是什么?打开看看?”新生们累了一天,听到有人送东西,情绪自然振奋。
每个白色印着校学生会的手提纸袋里,都有统一的花露水、熏蚊片、插座、定时手环、湿巾,扇子、除此外就是几种清凉的运动饮料、以及酸奶、营养快线、每日坚果小零食等;还有橙子、苹果和青枣等耐放的水果。沉甸甸的一袋起码有三四斤。
“梁主席也太好了吧。”新生们感动极了。
范乾津也不得不承认确实该谢一声,虽然他心中吐槽,国庆假期前夕,一个诸事缠身的校学生会主席,一个大三准备申请学校的出国党,一个刚遭遇重大挫折的菜鸟投资人……还亲自来给大一新生的军训赠送慰问品?
他很闲吗?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校学生会主席又不搞连任投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听到手机在响,只见是葛载德在他们部门的微信小群里问新生:“听说梁辉主席去新生军训那里送东西了?”
“正在分发。但为什么?”范乾津见教官暂时没管,任他们放风,便赶紧刷手机信息。
“会不会是因为九月份suae办了两场公益讲座,学生会只做过一次活动,他这是在……”另外一个副部长学姐坚定立场,“收买人心!哎,我们是不是也得表示点什么?”
“现在弄就是狗尾续貂,没意思,想点别的。”另一个学姐否决。
范乾津无声轻笑一声,熄灭了手机屏幕,等他们先商量子丑寅卯。学生时代真好,活力满满的,suae大概又有新的活动企划了。
刚才去领东西的人里面也有欧阳山,他发东西到范乾津这里时,悄悄对他说:“范范,记得我以前的猜测吗?”
“怎么了?”范乾津心想就欧阳山那天马行空,什么梁辉是冲着自己来的脑补,绝对不可能。
“范范你就等着吧。刚才我去领东西,梁主席看到我,又‘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小范学弟在不在那边?’。我不管你们有什么事,我承担不了这么多,你们早点了结行不行。”
范乾津颇有些无语:“你跟我说没用啊。欧阳我跟你发誓,我压根就不认识他。下一次,请你勇敢地,大胆的,直接对他说,‘您要找谁有什么事,自己来好不好,行不行?’。”
范乾津声音稍微大了点,他一口气说完,虽然看到欧阳山表情.欲言又止,也当是他想辩解劝慰。直到欧阳山拼命用眼神示意,范乾津才意识到不对劲。
“行啊。”他身后传来一个清朗带笑的男声,范乾津浑身汗毛竖起,僵硬回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党课已经结束了,操场上穿透力极强的军营大灯全部重新打开,有一束就刚好照在他这队列上。
梁辉就站在他身后,修长挺括的运动衣裤,肩上有个登山包,他个头很高,接近一米九。
范乾津胃部应激刺痛了一瞬,令他脸色惨白。但范乾津到底坚强忍住,毕竟对此事做过无数遍心理预防,总算把那股痛意压了回去。
范乾津一时间无法把他和上辈子这名字带给他那种冰冷得透不过气的商务压力与心累预期联系在一起。这人此刻看上去就像个邻家英俊的大哥哥,散发着一股意气风发的亲和气场。
其实范乾津也不是完全毫无心里准备,大学生是该有大学生的模样,范乾津也在那几次学生活动中,隔着屏幕见他穿西装或简装的模样。但私下见面尚是第一次,那扑面而来的跳脱感,好似什么都不太放在眼里,又自负能照顾到所有人。
然而这并不是范乾津失语的原因——梁辉的头顶,戴着一个复杂目镜,范乾津若没见过还真认不出那种形状的设备。
可范乾津见过,那是夜视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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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即掉马。
梁辉:认出我了吗认出我了吗?复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范乾津。”梁辉站在一步之外,灯光全照在他背后,衬得他像是画中走出来风度翩翩的公子。这长相的杀伤力确实强。
旁边有学生在小声议论,夹杂着女生倒抽冷气或花痴。梁辉的夜视镜推在额头上,他用那双榛色富于穿透力的目光,温和地锁定着范乾津,叫他的全名。
这个距离,俨然是能把刚才那句“我压根就不认识他。”“您要找谁有什么事,自己来好不好,行不行?”听全的。然后梁辉才接了句“行啊。”
范乾津设想过的见面时,自己种种阴阳怪气的脸色。在当真面对时,都被否掉。那种感觉就像是在网络上撕得昏天暗地,但见了面发现人模狗样的,那就要维持住最基本的客套体面。
上辈子自己也设想过。若有一天当面遇到梁辉,去质问“为什么?”
但后来在梁辉烧掉利润后,范乾津连这种交流都决定关闭了。
范乾津作为董事长之一,去为企业创造价值、为它保驾护航、在它危机的时候去挽救、去为股东员工负责,绞尽脑汁想对策、加班奋斗……在他看来,是1+1=2那样理所当然的事情。
法律有线、道德有责、胸怀有情——如果他自己看来最基本的底线准则,都要去问对方一句“为什么”?而对方也是那种会去权衡“凭什么”的角色。就只能说明,他们是两个物种,根本无法理解。沟通只会让他验证人性的复杂奇葩,那还是别结交了。
但,眼前这个梁辉,还没做出那些事。
哪怕商战到白热化的时候,谈判桌上也可以进退得宜,再多心知肚明的红白刀子,都不会影响扑克般的假笑。
欧阳山直觉范乾津一直以来,多少对梁辉有奇怪的抵触。但欧阳山还来不及尴尬担心,几乎在眨眼间,范乾津已经变脸堪比翻书,从操场地上站起,一边笑着:“梁辉——学长,很高兴,认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那顺势伸出握手姿势的熟练感,叫人恍惚觉得这不是个新生,而是个职场上游刃有余的业务员。
只是稍微有点殷急,仿佛在掩饰。范乾津本来能控制得更好,但面对面的真实感觉中,那个夜视镜,那熟悉的身段轮廓,那不再失真的音调,简直把范乾津劈得大脑一阵恍惚,都令他瞬间联想起露营时遇到过的那人:
难道说当天夜里把他从水里捞起来年轻男子是梁辉……?
这让范乾津的分寸感稍微乱了一点,呼吸了几瞬才平息下来。
在范乾津伸手去握的时候,梁辉正好走到了他身体左边,回握住的右手并不像是一个客套的见面礼节,而是提供一个重心在左边的身体支点,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耳语低喃了句:“小心,你不是崴了右脚吗?”
他温热的呼吸,轻轻送进范乾津耳中。
今天的训练强度确实让范乾津右脚格外疼,走路一拐一拐,可并不是今天崴了脚。
更何况,刚才他一直坐着。梁辉居然说“你不是崴了右脚吗?”
范乾津一阵激灵,他继续想到刘宁天说“梁辉一个一个刷新生宿舍”,想到欧阳山说“梁辉主席问你‘为什么要去上体育课’,又几次问你情况,我直觉他在找你”,想到葛载德说“他是不是在找你”……
夜视镜,崴脚,找人……
范乾津也终于费劲回想从前梁辉资料表格里……似乎美女秘书四号是填了那么一项,热爱户外登山运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听到自己内心发出确定无疑的惨叫。
把自己从水里捞出来,帮自己找衣裤,和自己说着金融梗玩笑,交流间颇有同道中人的见地、给自己抓萤火虫、送了自己拍立得照片……
自己欣赏过,期盼着再相见的,交朋友的人……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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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认识你。”梁辉拍了拍他肩膀,如沐春风般轻松笑,“一直听说咱们金融直系2a班来了个‘仙子’,我这就日思夜想,到底是什么‘仙子’?”
梁辉环顾周围一圈,见所有人都笑起来,“一直没见到。今日总算是饱眼福了。”
梁辉要在外人面前编出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范乾津把那晚回想过很多遍,便迅速想到那天晚上的年轻人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别对任何人说见过我。”
看来,在公开的场合,梁辉因为某种缘故,希望他保守那个秘密,这将是他们在别人眼中第一次见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梁辉头顶戴着夜视镜,又在他耳边暗示崴脚,那就是在提醒范乾津,要明白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是露营那天晚上。
范乾津想清楚后,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小地方碎了,那里本来有一片湛蓝的星空,怀着一股柔软的期待……但现在消失了,因为那个人几乎可以确定是梁辉……
梁辉居然是这样的人吗?范乾津眼前反复交织三个场面,第一个没有具体形象,只有远程会议座椅旁的铭牌,账户里触目惊心的赤字和为此弥补的一个个灯火通明的加班凌晨……第二个是那天露营时坐在自己身边酣畅淋漓探讨经济周期理论的智慧声音……第三个则是眼前气质更亲和的年轻大学生……
范乾津此刻表情上笑得多友好,内心阴影就有多大。
他想,很好,梁辉,你又让我的快乐期待,少了一项。他神交的朋友没有了,又不能对这个梁辉出气发火。
他心头梗塞,决定化为虚伪。
一个对于成年人来说,很熟练轻松的武器。
范乾津表情管理依然毫无破绽,他应承这些活跃气氛的话,“大家叫着玩耍,我也不好扫兴。学长不必当回事。那我就无地自容了。”
“我觉得很准确。”梁辉含笑看他。
范乾津眼珠一转,抛了个软刺出去,“其实我觉得这绰号,关系好的朋友偶尔叫没事,但传到很多公共地方,还因此被好奇围观……挺让人厌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眼眸故意露出隐隐无奈。毕竟梁辉刚才那理由,也属于“传到公共场所然后来好奇围观他”的那类人。这几乎是委婉的指责。他倒要看看,梁辉要如何打太极下台。
一旦冷静下来,范乾津在适当的分寸内,就要开始暗搓搓给梁辉主席送点“小挑战”了。他不就是为此才进suae么?
“你说得对,确实失礼了。”梁辉居然正儿八经直接承认歉意,“不该叫得那么随便。”他口齿伶俐道,“以后在大群或其他人多的地方,我也会帮你制止的。范乾津,你的相貌很好看,这是天生礼物,不应该成为让你感受到不舒服的存在。”
周围同学们不管熟不熟的的,没有少叫过范乾津仙女。范乾津也毫无脾气。他们今天才第一次听范乾津说,原来是不太喜欢这种绰号广为流传的,也默默吐了吐舌头,此后不再随意叫。
欧阳山和刘宁天平时叫得最多,心底都有些忐忑,同时他们还有点怪怪的感觉——其实欧阳山那灵敏直觉,确实没感觉到范乾津对他们在称呼仙女时一丝一毫的不舒服。很多事情上,范乾津根本毫无所谓,是因为熟人叫着无妨,还是范乾津其实是在骗梁辉?
以范乾津平时提到梁辉学长的态度,更可能是后者。那现在为什么范乾津装作介意此事?是专门想为难梁辉吗?欧阳山心累想:他实在承受了太多不属于这年龄的负担……
范乾津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周围同学都在接触过梁辉后夸他人好。当初自己面试suae时,孟杉杉都为他解释过两句。这人表面上很有风度,除了商务活动中太过于激进咄咄逼人之外,日常在其他人眼中确实温柔周到。
范乾津曾经在面试时不客气地评价他……也不知道suae那几个部长会不会私下给梁辉通风报信,看样子暂时没有,都对suae忠心耿耿。
“那就谢谢学长了。”范乾津皮笑肉不笑。刚才梁辉扶住他的右肩,让他不要用右脚支撑发力。范乾津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身体半边重量借着手臂,一直撑在梁辉身上。
他试图用自己右脚站立,姿势却不太好调整。表面看是他扶着梁辉,但梁辉好像怕他摔倒,一直撑着他。这样僵了一会儿,范乾津明示道:“学长要坐一会吗?”
那意思就是让梁辉赶紧把手松开,他要坐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小心地松开了他,一直扶着他端坐好,才撤了力:“我有事要去找一下连长。”他扫视周围一圈,很多其他班级的新生也好奇探着头,碍于军训场地不得随意走动,他们脖子伸得老长。
梁辉对他们都笑笑,又对范乾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道,“你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一直这么轻,不行的。”
范乾津蓦然想着那天自己跌水里,梁辉单手把范乾津拎出水来,还把他整个人不费劲接抱住……这又是一个暗示露营是真正初见面的讯号了。
范乾津礼貌笑:“学长说的话,我当然会好好记住,劳您提醒。”
既然梁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曾经在c省露营地见过他,范乾津也是在借此强调——那就少说几句。
梁辉暗沉眼眸又和他对视了几秒,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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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辉一走,欧阳山立刻惊险大喘气般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
“没打起来就好……”
范乾津无语道:“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他打起来?”
范乾津想,打架多浪费力气,兵不血刃戳心窝有那么多法子呢。他前不久狙掉那项目还在回味余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直觉。”欧阳山抱着头道。“你就像是要找梁辉学长麻烦,但梁辉学长好像对你挺有好感的……这不吓人吗?”
“你的脑补最吓人。”范乾津心想,自己找梁辉麻烦至少不会出现在明面上,刚才他态度只在客套中掺杂了一丁点细微小刺,粗神经的会觉得够周全,是欧阳山太灵敏。至于梁辉对自己无论是什么感觉,理性的人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范乾津难受的是。那些毫无拘束、酣畅淋漓的经济领域的讨论,他隐隐赞叹的站位高度,他纯粹同道中人的欣赏,都会随着梁辉真正身份彻底消失……那就像是一场悬空的梦,原来它扎根在自己深陷并厌恶的泥沼中。现在这个梦醒了……
范乾津茫然想,为什么要是梁辉呢?除了他的世上任何一个人,都可以试着去交朋友。可范乾津又不太奇怪是梁辉,因为理智告诉他,仔细回想起来,确实梁辉的客观信息最能对得上那个人。
罢了。自己重生一遭,老天爷已经对自己够好了。少个新朋友又怎样,自己从前的亲友能活得更好,那比什么都重要。
尽管不断跟自己强调没什么,但就像范乾津很久没有为那种小事开心一般,他也很久没有为这种理智分析的“小事而已”,如此心梗难受。
同在金融大学里没法物理远离,那么他就要制造人为的社交距离。范乾津擅长这个。
范乾津决定,自己在接下来的交往中,要比刚才更冷淡无趣一点,不动声色和梁辉渐渐相远。
正这时他的微信“叮”了一声,打开看有个新的好友申请,头像是一只白狮子,名字叫l,跟着个皇冠符号。备注信息“梁辉”二字。范乾津略皱眉想,自己这个微信号绑定手机,自己手机号早就登记在新生信息各种表格中。班级中那么多同学加过他微信,梁辉用手机号一查,或者问哪个同学转推一下,都找得到自己。
范乾津想着,当初自己在露营地说要上中国金融大学,梁辉就默认他就会来似的,送了自己那张照片,也不想想要是他分数不够没有进档——又或者范乾津和他探讨的专业问题,让梁辉觉得范乾津想考一定考得上。
大学假期里给新生发录取通知书、编制院系信息表、甚至分宿舍,都会找校学生会的同学来帮忙。梁辉在其中确认了自己,于是开学后偶尔有几次想找他,一直没遇上。今晚和范乾津见面后,才加了他其实早知道的微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嘴角勾起轻笑,眼神却更暗,他通过了梁辉的微信好友申请,也没翻梁辉好友圈。对他来说,多看梁辉的信息就是给自己添堵,除非在他准备对付梁辉的阶段,他会好好从中分析弱点,但现在还是不折磨自己了。
微信又“叮”地弹了信息,在“您已经和l成为好友”下面,冒出了一个亲和小黄笑脸:“学弟好啊。”
范乾津回的是硬邦邦三个字“学长好”,没有句号,没有波浪线,甚至连系统自带表情都没有。
范乾津发现突然多了几个红提醒,点进去是朋友圈,差点没噎住——梁辉正在点赞或评论他朋友圈,从上往下翻,就像跟范乾津实时直播似的……
范乾津不屏蔽梁辉,他朋友圈谁都不屏蔽。因为他严格意义上不发正常的朋友圈,心情、喜怒、感受……都没有。他的朋友圈只有两种东西,第一是位置,他去陌生地时会发个定位,但意义在于安全考虑,这样他如果失踪了有人可以得到线索;第二是转发重要的新闻,这是他提醒自己时间线和为此做筹划的参考系。
加范乾津微信的人都对他这种高冷紧闭的画风而震惊,又默默退避三舍。有的时候范乾津的位置下面有人会留言“我也去过”,但更多的人都不敢打扰他。也有些同学怀疑范乾津设置了分组可见,但渐渐知道他不是区别对待、外冷内热、小圈子分享。他根本就是——上辈子高晓晓感慨过——“一片荒原”。
范乾津的微信默认只有三个月可见,也就从高考后开始,他重生的这几个月,暑假都在c省活动,九月来到北京。梁辉点赞评论全都避开了c省地点,果然是一丁点不泄露行迹。
但梁辉在范乾津去天坛、去后海、去长城十三陵那几个景点的定位下面,写了几句话。天坛下面是“早上七点前去最好”,后海是“不要随便听老外忽悠”,八达岭长城是“最远可以沿着走十八公里”……
范乾津不由得有点想笑,这时梁辉私聊对话框又冒气泡,似乎他那边实时点赞评论结束,无缝切过来——“待会找你出来聊聊,当面。”
范乾津非常不给面子地打了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想表面功夫还要做,哪怕这梁辉也太自来熟了,范乾津又打了三个字:“聊什么”。依然没有标点,心想这够不客气了吧,早晚让梁辉也退避三舍。
梁辉那边又回了个笑脸和三个字母“fdi“。
明示露营话题,是想跟范乾津说那天晚上的事吗?范乾津回:“熄灯,出不来。”
还是那么硬邦邦地回,但也是实话,他们正准备回营房洗漱,在规定时间熄灯后,不但要在床上躺得一丝不苟,教官还会拿着手电扫来扫去,谁要敢不睡觉玩手机就等着挨罚。
微信里梁辉那边飞快冒出两个字:“等着”,就没下文了。范乾津挑眉,把手机开飞行模式,去赶睡前洗漱流程。任梁辉那边再说什么,到时候就咬死军训要求静音关机,没看到就完事。
他想,今晚这一通操作下来,梁辉应该就会觉得自己很不识趣,不想再多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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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辉:人多的时候他要配合我演不熟。独处的时候就好了。一定要多制造独处机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梁辉,你把信息告诉防护所了吗?”教官罗连长绕着梁辉转了一圈,鼻尖轻轻翕动,神色严肃上下打量他。
“快了。我会说的。”梁辉两年前读大一军训的时候就认识了这位alpha罗教官,当时还只是个士官衔,晋升速度简直像火箭。
“不要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教官吼起来时候的中气依然没有变。
梁辉摆手:“我感觉得到时间,差不多还有半年。而且这不是让你知道了吗?罗哥,当初有分化结果的时候,你心里有没有一点不舒服的感觉——好端端,怎么就要套个笼子?”
梁辉表情固然轻松,也罕见地露出一点微妙抵触之色。
“挑战就是机缘。”那士官面无表情,“我知道自己获得了更强的助力。不过我没上过大学,没体验过职业道路选择的烦恼。我记得两年前你那几个单杠大圆圈,你的体质底子比我当初还好,有没有兴趣来军队?非常适合alpha待的地方。”
“再说吧。我先把后勤问题解决了。”梁辉叹了口气,“教官,你是怎么找omega的?”
“军队专门会组织和其他单位联谊、社交平台上也有配对,遇到合适的在一起就行了。”那连长道:“像你这样的,应该根本不需要为此烦恼吧?”
“我不想按照……”梁辉语气烦躁,“这事不是我自己愿意的,也改变不了。我就像是个……唉,我本来想搞个相关项目,它又莫名其妙倒掉了。甚至觉得有人在针对我。”
梁辉沉吟道:“最诡异的就是我让高和资本那边反查过去——什么都查不出来。号码加密、声音变声处理、电话定位在老城区、监控也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必那么草木皆兵,很多大人物都会号码加密和声音处理,老城区,那人说不定住个四合院,那就真是亿万富豪了。未必是在针对你。”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梁辉道,“教官,我这次来,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
“你来军营找omega没搞错吧?我没闻错你的分化方向吧?”教官又皱眉。“还是要抑制剂?但我们这里的抑制剂哪有你自己高价买的好。”
不是。梁辉眼中精光闪烁,“我还想救救那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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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宿舍是几十人一间的大通铺,整整齐齐几十排上下铺,十点熄灯时间一到,大家生怕爬床慢了,教官洪亮大嗓门和手电筒就立刻进来招待。北京的秋老虎依然炎热,大通铺营房里没有空调,头顶的几盏大电风扇嗡嗡转着。
在四周弥漫的花露水刺鼻香味中,范乾津和其他同学规矩躺好。偶有人窃窃私语小声嘀咕几句,也不敢大声。
窗外透入操场上超强功率的大探照灯光线,铺下灿白雪霜。有人偷偷开着夜视模式用手机,听到门口巡逻脚步声立刻塞枕头。
两分钟后,教官的查房果然如约而至,熄灯后,教官不会开女生通铺的门,但男生通铺是随便进出的。一束电筒光射进来,门口响起一个教官压低了嗓子的点名声:“哪个是范乾津,穿好衣服出来。”
有同学小声议论:“怎么了”“为什么找你”“范范还能惹事”?。今天操场上梁辉的倡议很有效果,议论声中基本不称他“仙女”了,只叫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他人安静睡觉!”教官吼了一句,所有人立刻噤若寒蝉。范乾津忍痛穿整齐军训衣裤。这迷彩服高度合适,然而套在他瘦削的身上十分宽松,若不把那皮带扎到最紧,就像是大一号似的。
范乾津临睡前好不容易爬上铺,腿还疼着,又只得小心地一拐一拐爬下来。
他走出寝室门,打电筒叫他的是那个不久前单独问他身体是否不舒服、喝什么茶的连长。连长一路打着电筒引他走出营房,也没对范乾津说明,让他想问问情况的念头也偃旗息鼓。
那连长一直把范乾津带到日间训练正步的操场上。穿戴齐备运动衫的梁辉正在运动器械上起落,他在单杠上做了个大回环,又在持续做引体向上。操场探照灯的光线集束照耀着,他英俊脸庞边缘有性.感的汗水滴落。
范乾津心中自然而然浮现了同性相较的傲气——自己身体素质也不差,上辈子自己深谙可持续发展的提高效率工作法,再是在公司加班,他每天都会去办公大楼的健身房锻炼一会儿。他身体是后期加班太久才坏掉的,现在重生沿着正轨。他才不会输给梁辉。
可惜自己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没多少力气,腿又这么疼,否则引体向上自己也能来几个吧。
梁辉能耐这么大,说通连长把他带出来,是刚才微信里找他单独聊的事?
梁辉看到他们,从单杠跳下来,对罗连长说:“谢谢教官。我跟学弟说几句就回去。”
“长话短说,他们明天还要训练。在操场熄灯前结束。”连长说。
范乾津知道操场大灯是12点熄灭。他可没打算跟梁辉聊那么久——让他自己选,一秒都不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从身体劳累的角度,他也非常不满梁辉私自叫他出来、挤占睡眠时间的行为。
于是范乾津趁那连长刚转身还没走远,径道:“梁学长,我腿疼,下次再说吧。”
梁辉点头道:“所以——坐吧,先擦点药。”
范乾津机械坐在运动器械旁的长凳上,梁辉从旁边背包里拿了一管云南白药来递给范乾津。他见范乾津表情还有些怔忪,旋即熟练拧着盖塞,温和道:“需要帮你涂吗?”
范乾津赶紧眼疾手快地拿过云南白药:“谢谢!我自己来!”
刚才梁辉那准备弯腰的动作,就像是自己如果慢了一秒,他真的会帮自己涂药似的。范乾津皱眉想,为什么第一次或者真正意义上第二次见面就可以不征求意见触碰别人?范乾津从小受到的教育和他的性格都受不住这样的“自然熟”。
当然露营把他提起来接到怀里和握手都不算,那是不可抗力和必要的社交习惯。
范乾津把宽敞的军训迷彩裤卷到膝盖,墨绿色的袜子卷下,把药膏抹在淡白色的小腿上,抹得毫无死角。
梁辉坐直身躯,移开目光,问:“你崴脚是不是没好透,不然请个假?”
本来范乾津是有此打算的,但今晚见梁辉在这里运动装备齐全还挥洒汗水,他胸膛中忍不住就升起好胜心,“早就痊愈了。不用请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近处的连长教官听到这句,才微微点头,转身走得更远。
梁辉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吧……”他忍不住叹了口气,问:“小范……”
范乾津又是愣了两秒才意识到他在称呼自己,不再叫“学弟”,也没有叫自己全名,范乾津不太适应。
上辈子梁辉是他职场同辈,这辈子他重生后更把梁辉看做没进社会的学生。他居然这样称呼自己——一般是职场上老手带菜鸟时,常用“小x“的叫法。听得范乾津微微别扭。
“小范,当初如果我早点来找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进suae了?我招新后想了很久,才反应过来你大概没认出我——你是今晚才知道的吧?“
“是今晚才知道的。非常感谢学长露营那天帮了我的忙。”
话虽然说得客气,就算真如梁辉假设早点找到他,那只会早点打碎他做的梦——露营时就发现了梁辉自恋得很,凭什么觉得自己会认出他就去加学生会?
梁辉在惋惜,在他看来和范乾津意外结下一点缘分,却没能有效延续;殊不知范乾津早把他列入了黑名单。
“你现在想来校学生会吗?”梁辉又笑了笑,“也才一个月,我瞧你也不是那么短时间就和他们混成一片的性子。”
还要挖墙脚?范乾津当然是委婉拒绝:“谢谢学长看得起。suae的伙伴很不错,杉姐待我挺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他和孟杉杉还没那么熟,平时都称呼孟会,但在梁辉面前要故意表现得熟一点。
“你自己想清楚就行。”梁辉又认真打量他,“你没有什么要问我吗?”
范乾津心想我只想离你越远越好,但表面功夫要做足:“学长为什么不让人知道你去c省露营?”既然那么机密,估计梁辉会推诿糊弄过去,范乾津其实也没兴趣。
梁辉沉吟片刻,随即对范乾津道:“有项目,不太想暴露。”
范乾津不确定梁辉是在跟他开玩笑瞎编,还是真有其事,他干脆说出心声:“那么,不该让我知道。”
——项目,是未来商业帝国合伙人委员席位的前哨吗?那对你来说再是个严防死守的秘密宝藏,于我来说就是每个毛孔都滴着鲜血的肮脏关系。
梁辉轻轻笑了:“小范……你这么聪明,我不想瞒你呀。”
范乾津登时又觉得怪怪的,吐露一句心声:“但是我们不熟。”也没有任何变熟的打算。
梁辉一瞬间欲言又止。露营那时候,范乾津连他脸都没见,就能说那些……学到推动经济周期运行的东西便值得,跨境直接投资是很好用的工具,原教旨的中介平台如果让投资人甘心兜底就搞得起来——那些都不仅是普通知识,而是心得,虽不见得高深,但很独特的东西,毫不介意对陌生人拿出来。
梁辉半开玩笑道:“为什么你今天……suae给你洗脑了什么?孟杉杉是老实人,多半是下面哪几个部长编排我?才让你对我这么……戒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立刻摇头:“梁主席误会了。学长学姐们对你都挺敬重的。戒备言重了,你不太了解我这人,性格就是这样的。”
范乾津顺势把自己往不懂事的人设去塑造,想早点和梁辉结束这段露营意外邂逅延续的缘分。
梁辉挑眉道:“真的吗?我听谢老师说,上次你跟他去了那沙龙聚会,还挺放得开,股票证券知识叫不少人刮目相看。难道……”
范乾津恍然大悟,那天谢荣斌局上,提起没来的人就是梁辉了。他是金融2a班的直系学长,自然也是谢教授的得意门生之一,平时应该也没少去银座那个沙龙聚会。
范乾津心中一紧:他虽准备冷待梁辉,却也不想面子上剑拔弩张。只想降低自己存在感,在暗处行事便罢,如果这么容易就被梁辉敏锐意识到自己在针对他……
然而梁辉放柔了音调,以一种体贴语气问:“难道,小范,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范乾津没想到梁辉虽然体察敏锐,脑补的方向却如此……傻白甜。这倒是省心。
范乾津干脆顺水推舟,就让梁辉自个儿去脑补他心理上遭遇了什么封闭创伤吧。严格来说也不算错,这创伤从上辈子带来,叫梁辉ptsd。他这种封闭态度已经足够明显,梁辉再想和他多聊聊,也有了婉拒的理由。
范乾津于是意味深长遮掩道:”学长,我还是腿疼,先回去了。谢谢你的云南白药。回去了还你。“
“不还也行。小范,你如果有什么难处,可以找我讲。咱们直系不要见外。人是社会动物,需要别人帮助并不丢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扶他站起来,范乾津任他架起,然后自己推开。“多谢学长的好意。我会考虑。”范乾津拿着云南白药,一拐一拐往营房走去。墨绿色的衣裤挂在他瘦削身上,月光中他的背影愈发显得单薄。
梁辉搀扶的手伸到半空又缩回去,他盯着这莹白光线中一道细长影子拖在地面,仿佛一点伶仃的秀色,他鼻尖似又闻到了那晚的潮湿的水汽藻香。一段纤薄又湿淋淋的躯干跌入怀中……
那时的天空星辰似梵高画中舒展着颤抖的纹样,又像莫奈的睡莲那氤氲满眼的波光。或许西洋派并不完全贴合,梁辉任那影子逐渐变细,似在轻晃,摇着摇着,便有了一句古诗: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缘分难得,梁辉从露营时见到范乾津,红外线里看到那俊雅模样,除了对美貌的欣赏外,梁辉有种莫名想要亲近的心情。
像一种毫无因由的……感激。
明明自己把范乾津从水里捞出来,帮助了他。该是对方感激自己,为什么自己会对范乾津产生报偿的情绪?
太奇怪了,又或许和亲近欣赏之意混淆?梁辉也不太明白。
不过这个小范,似乎遭遇了什么,也还不够信任他……梁辉摇头轻笑,第一次见面交浅言深是不应该。直系缘分摆在那里,日后打交道机会多着呢。大家慢慢亲近,范乾津会明白自己是怎样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范乾津躺在黑暗中的通铺上,手边攥着卡包里的那张照片。没光线看不见,可他早已记得那上面星座图样、明信片设计纹路和墨色诗句……他手指不断捻着角落搓动,如同他脑中思绪拉锯——撕?还是不撕?
平心而论,一个还友好亲切的梁辉,为平行时空里做错事的梁辉买单,确实有点冤枉。但人心是肉长的,范乾津好不容易才勉强克服胃疼反应,还要他迅速放下,毫无芥蒂和梁辉开始一段友爱恭敬的同系师兄弟关系,也太强人所难。
理性的人会折算补偿,范乾津一边自我调整今晚过度接受信息的小心脏,一边掐指算……如果梁辉要继续做天使投资人。他不介意再搞掉几个没价值的项目,彻底把宇派种子狙死;如果梁辉受蝴蝶效应影响走了别的路子,范乾津也不会跟他在要命的事情上跟他为难。等彻底消气了,就和上辈子的痛苦道别。
那时候他就当梁辉是个可以重头开始认识的陌生人。大家桥归桥路归路,一切顺其自然。毕竟,憎恨一个人的成本也挺高的,拗久了不划算。
范乾津还是没把那张星空照片撕掉,他把它压在卡包最深处。等自己与过去和解,说不定会慢慢忘掉,那也很好。
至于成为朋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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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结束后,回归正常校园生活中,范乾津的生活有了几个小变化。一是那天晚上梁辉在军训营地说的话传出去,现在大家基本不叫他“仙女”调侃了。二是给范乾津递情书的女孩子数量忽然增多。
范乾津怀疑是军训前刘宁天他们知道了自己“未婚妻”是个“未成年”,把自己没有在“谈恋爱”,只是等着婚约的事情说了出去。无数少女脑补了一段豪门商业联姻出于利益考量,公子并没有寻觅到真爱之类的背景。
范乾津画风再是高冷也挡不住她们前赴后继,不乏加了微信后在他那些枯燥新闻或定位下面热切舔男神的画风。似乎范乾津越是冷漠,她们就觉得越兴奋。
范乾津有些后悔,现在如果再扯谎说在谈恋爱,那破绽就更大,而且会被察觉到日常活动并不像有恋人——哪怕是在千里之外,像他这种人设难道不该周末打飞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如果坐实了没谈恋爱,不但校内情书继续如雪花飞舞,甚至北京那群高中同学女生也会闻风而动。其实范乾津怀疑高晓晓她们早就猜到端倪,自己微信不发日常可以说是习惯、聚会不带女友可以说是异地,但范乾津从来没在聚会时聊聊细节撒狗粮……时间久了也不由得人不怀疑。
范乾津每到大课结束时少不得在门口被围观几下,走路上总是冷不丁被塞封情书,去图书馆更是有人偷偷在不远处斜瞥他。甚至范乾津去听力教室刷md,都有一下午宁愿忍受着机器聒噪也痴痴盯着自己的人……范乾津回头对室友们抱怨:“你们满意了?”
“非常满意!哥们儿,”刘宁天嘿嘿笑,“托你的福,现在找我的女生数量直线上升!虽然大部分都是为了给你递情书——但有好处不拿白不拿。”
“什么好处?你还收贿赂?”范乾津作势要敲。
“哎呀范范,”刘宁天躲在枕头下面,“我这么柔弱,当然要好好补一下身体,她们都摸清了我爱喝的奶茶口味——拦不住非要带嘛。我搁你桌上你爱看看不爱看就扔掉完了呗。回头酸奶水果分你一半?”
“颜值就是资源啊。”欧阳山道,“范范,找我的女生数量也爆增,而且她们好多都很有爱心,那叫一个照顾我勤工助学的生意啊,简直是人美心善的天使。我回报她们一下不过分吧。”
范乾津骤然警觉,严肃问欧阳山:“你没偷拍我照片,或者拿我用过丢掉的什么东西吧?”
欧阳山大呼冤枉:“范范!我是那么变态的人吗?我也就是把情书转给你……”他声音有点小,“最多转一发微信名片什么的……”
范乾津心道怪不得有段时间,天天有陌生校友加他,看着都是本系或隔壁经贸院的女生。有几个直接在微信上表白,当然无疾而终。
范乾津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但学习生活受到干扰很不爽,尤其是图书馆和md教室,前者是他沉心静气查资料搞事业的场所,后者他是受梁辉那个托福116分的刺激,自己要出国,下决心分数不能比梁辉低,铆足了劲学习。
结果这教室耽搁三分钟那走廊被堵五分钟……对于浪费生命等同于谋财害命,上辈子以秒为工作单位的范乾津来说,实在影响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让她们消停,怎么办?”范乾津望着这两始作俑者,情不自禁带点掂量口吻,“拿个解决方案给我?”
两室友一阵激灵,总觉得这时候的范范有点高冷可怕,怎么像个老板要求补偿损失?
但范乾津未婚妻没成年,没有在谈恋爱的事情,确实是他们茶余饭后当谈资说出去的,不自觉就心虚软了一头。
刘宁天果断道:“禀告范老板,有个办法!你在校园里找个人搭伙不就完了——对外就说不要家族联姻,追求真爱的恋爱对象,其实是和你一起泡图书馆啊,刷他.妈的,这不是完美吗?”
范乾津挑眉:“但我不想谈恋爱。找学习搭子天天同进出装恋爱对象这把戏……过线了。有的时候我在图书馆刷夜,女生陪着一起刷,不是恋爱关系,这样总是不好。”
欧阳山迅速出奇招:“那就找男的出柜,这样简直一劳永逸!能把所有女的全拒掉,不当真的话,男的陪你刷夜学习也没关系。”
范乾津掌不住一口茶喷出来:“谢谢你的金点子。我造谣自己是个gay。”断然否掉了这两不靠谱的提议。
不过,范乾津很快发现了一个规避诀窍。他统计了自己所有大课被围追堵截的频次,发现有几门课他几乎不受到干扰。
一是财政货币大课,大部分女生的目光都追着谢荣斌,虽然纯粹比较颜值来看,还是范乾津更精致,但谢荣斌有教授光环加持。
二是体育课,体育特招生会来领队。金融大学特招学武术的体育生,校武术队每年都会在国际交流中去各个国家表演武术,美其名曰“弘扬传统文化”,对外交流很吃香。甭管那些武术生颜值基础如何,靠身段和功夫都有整容般的效果。
三是超过两百人的公共课,按概率来说总会出现各院系的四五个帅哥,分散注意力。但相当冒险,运气好,帅哥多至七八个,范乾津收捡东西都从容了,若那堂公共课上恰好只有范乾津一个帅哥……成倍的灾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范乾津无法规避桃花灾难的,就是他们系的专业小课,他们2a班只有八人,男教授除了谢荣斌一个有类似竞争力,其他的年龄都不小,女教授也尤其多,她们不刻意找范乾津课堂互动已经很好了。不但没人帮范乾津分散注意力,其他年级院系的有些甚至会守他下课时间递情书,小课一堵一个准。
除了某节计算机小课,范乾津发现连他们自己班的女生在课余都跑了出去,原来隔壁教室是直系大三的课,同一时间在上matb,那些女生全围上去看梁辉主席,教室外也堵了很多递情书的,谁叫这受欢迎的学生会主席贯彻“自由主义”至今单身呢。
那次范乾津脱身得非常轻松……
这事给了范乾津启示,他们金融2a班的课,虽然年级不同,但要使用的很多设备相同,专业小课经常安排在相近的教室,时间也有很多重叠的。
范乾津就“威逼利诱”让欧阳山私下里整理了一份梁辉出入的大致情况,又“请”刘宁天“漫不经心”提起“某某时段”是梁辉主席去上某某课,就在某某楼的某某教室……两个星期后,新生们已经人手一份主席课表指南了。
只要课程教室离得近、时段相同的,范乾津就用这法子转移注意力。其实从范乾津掌握的情况来看,早就有人在收集那些信息,他也只是稍微请室友推波助澜一把……
中国金融大学这两年没有选校草校花的规矩,也被镇压了因为张脸就乱八卦的风气,校学生会里管网络的信息部在bbs一查就知道账号。所以范乾津请室友只在学生各种群里,“假装”“无意之间”“提一嘴”,挤牙膏似的,权当偶然发现,免得太明显。
范乾津无辜地想,不是他非要为难梁辉一人,实在是直系大二和大四的金融2a班,没有能当他挡箭牌那种级别的帅哥。范乾津就这样极力淡化存在感,屡屡全身而退……
直到有一天,范乾津觉得那节计算机课间多了不少姑娘围观他,数量不但比平时多,甚至来了些另外院系的陌生面孔。按理说这时段的隔壁教室里,大三2a班在上ja.va,这应该是范乾津能走得最轻松的课,不知今天那些女生是中了什么邪,放着隔壁的梁辉不看,全来围观他。
范乾津费了比平时多二十倍的力气才逃出包围圈,一路上都有人在指点着他。走廊上几个男生宿舍里还探出几个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瞅了他几眼。
范乾津微微皱眉,回到自己那间宿舍,和他不是一个小班的欧阳和刘宁天已经下课回来,他们此刻正一副大祸临头焦头烂额表情,见范乾津回来,求做主似的扑过来——“范范,暴露了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回事?”范乾津定神问。
“你不是有梁辉学长微信吗?快看朋友圈啊——他肯定知道是你私下里推波助澜那些信息了,这精准打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吧。”“红果果的报复啊”“我们会不会被连坐”……
范乾津赶紧打开微信,就十几分钟没看消息,很多人戳他:suae几个社团伙伴发了几个无奈笑脸。梁辉给他发了个“小黄人开枪”的表情和三个字,“征用了”。
范乾津一头雾水不知道什么意思。他又点进从未翻过的梁辉朋友圈,第一条就让范乾津脸色铁青。
“姐姐妹妹们别堵我这老骨头了,直系学弟水.嫩青葱,把握机会主动出击,别怪没提醒你们啊。今天第二节就在我隔壁。”
梁辉还配着一张范乾津的照片,是军训那天晚上后来他把范乾津叫出来说话,也不知什么时候拍的,照片上范乾津穿着略宽松的绿军装,帽檐压得低,也只有侧脸,坐在操场边的条凳上,入境的还有几条单双杠和那根巨大的灯柱。
这些元素本来一点都不浪漫,范乾津气质也不是运动系……甚至都没有全脸,但他那白皙侧颜和小刷子似的睫毛透出有股恬静精致的气场,叫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下方已经有共同好友可观的点赞留言,一群人在那里排队“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怪不得今天来围观自己的人会那么多。梁辉这祸水东引的。
suae那些学长学姐大概很无语,别人不知道,他们之前可是听全了范乾津在面试时评价梁辉十分不客气,转过头居然是可以发照片的熟悉关系吗?是一笑泯恩仇了?还是主席后来魅力大了叫范乾津改变了成见?果然不附和是对的。男人,呵。
范乾津举着手机深深吸气,这梁辉也真是的,凭什么说句“征用了”,就能发自己照片?自己都没同意。范乾津盯着那对话私聊框,思索了一会儿,直白输入:“我不太喜欢别人发我照片。”
梁辉那边很快发来一个可爱笑脸,配上一句并不那么可爱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也不太喜欢别人到处传我课表。”
严格来说,范乾津没有传他课表,他只是请室友们口头上推波助澜一下,在群里点几句……不过间接也勾起了一些人对那课表的兴趣,四舍五入便也算传了。梁辉既然能这么直接跟他对线,搞不好刘宁天和欧阳山那边早就招供卖队友。
范乾津也不纠结对方五十步和一百步的指认,这事也不怪室友们,小孩子就这样的。范乾津很直接社会式的调调:“你想怎么解决?”
那边梁辉很快又发来笑脸:“一般来说,肇事者负责解决哦。”
范乾津心想,这事情双方都确实麻烦困扰,他可以认真拿个主意。
但范乾津还没回,梁辉又迅速输入“但是。”
范乾津便停了手指,静静看主席表演,不知对方卖什么药。
“作为直系学长,在晚辈初犯的人生岔路上愿意挺身而出,指点一条双赢且皆大欢喜的明路。”
范乾津迅速做出天.衣无缝的配合状:“洗耳恭听。”
梁辉:“做戏,演一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范乾津立刻噎住,想到了欧阳山的“金点子”,为什么梁辉也这么不靠谱?转念一想,梁辉要是靠谱,当时宇派集团的资金链能断吗?范乾津飞快打字:“我坚决不要造谣自己是gay。”
好半天没动静,随即梁辉回了个“笑出眼泪”的小黄人表情。一连刷刷刷几句连着发,“我还没说,你怎么就觉得要演gay?你好敏.感啊。和谁演?我吗?”
范乾津脸上难得闪过一丝恼怒,表面上立刻假装若无其事,也飞快连着发:“随便说的,没那个想法。不好意思,请继续。”
他内心却在埋怨——急躁是商务大忌,自己那无时无刻冷静的自制力呢?学生当多了,久不上战场,脑子也秀逗,他对自己很生气。
而且,梁辉和谁说话都是这调侃调调吗?范乾津心中更烦他了,换个性别,这是在撩还是在骚?以为这样很酷吗?又或者直男嘴贱?范乾津从来清淡得很,看不惯油兮兮的。
范乾津从来也不太在意别人习惯,是因为对梁辉预设立场了,就哪里看他都不顺眼,任何事都要挑剔他小毛病。
不过接下来梁辉便正经回到:“一般情况,说‘下节还有课’百试不爽。”
范乾津心想这倒是,他们有些课程分散在不同教学楼,要迅速赶过去。就算在同一栋教学楼,快速去占位置都可以理解。可问题是,一来,大一的课程没有满,上下午经常都只有一节;二来,有时候上完课,就到午餐晚餐时间,人家自然知道他要去食堂或回寝室,不会再有课。
范乾津这回学乖了,没有立刻发表意见,他猜测梁辉会说“但是”,等了几秒,果然如此。
“但是,课没那么多,用刷md的借口,多了也像个傻子,泡图书馆听上去太敷衍没诚意,怎么演呢?”
范乾津默默想——可就是有人比如自己,很耿直刷md和泡图书馆。
梁辉继续自答:“我修了个双学位,把课全排满了,可以当部分理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有些疑惑,既然修了双学位,现在不至于没课了吧:“那你现在还会被堵?”
“考了免修,学分拿完了。”
很好,范乾津记下了这个装逼的办法,打字:“所以?”
梁辉变成语音,“本来到了12月底和1月份,可以用英语、计算机、期末考的理由。那时候她们也自顾不暇。但现在10月底和整个11月,是最闲得无聊的时候。所以现在需要一个新填满时间的正事,学校里的人都知道,也不好干扰的那种。”
范乾津隐约有点猜到方向,等梁辉继续说。他之前也用过suae活动耗精力的理由。但其实大部分新生都加了三四个社团,范乾津没加兴趣社团,就算suae活动不少,组织人员众多。也不能成天拿这当借口。
梁辉说:“11月份,hv全球高校商务精英国际贸易竞赛,11中旬是亚太地区选赛,12月初是波士顿决赛。我马上就要开始着手准备,这将占据我不少精力,到时候我下课了就有理由立刻消失,她们也不好意思拦。我可以帮你,假装拉你进组,你自己拿分寸,演好就行。“
范乾津打字:“演?”
梁辉回了个笑脸,也换打字:“大一做不了这个呢。”
范乾津那一瞬间差点回“不试试你怎么知道?”猛然间又止住。
他狐疑想,当时露营时和梁辉聊过的东西,已经是大学本科比较高阶的金融知识了。自己在专业课堂上的表现,梁辉也听谢荣斌讲过。梁辉怎么就觉得自己做不了这个?不就是个商务竞赛么?
据范乾津所知,大三的金融课也没深到哪里去,而且很多高校的组队,也会破格招些大一大二条件好的选手。照自己流露出的资质,梁辉不该是意外有个好苗子,想办法拉进来试试么?
范乾津心道好险,他差点就被梁辉的激将法所套路了吧。要是自己回了疑问,梁辉就能顺理成章把他拐进去干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范乾津发去规规矩矩的默认系统笑脸:“好。那就谢谢学长打掩护。”
那边果然顿了好一会儿,梁辉才回道:“不能白帮,你还是要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老师们那么夸,你可以的。”
范乾津仿佛看到梁辉那纠结的表情和缓慢斟酌打字的手指:失策了,怎么这学弟不上钩呢?可不能让近在咫尺的劳动力跑路。
范乾津心想,这要是换了个单纯的新生学霸,主席帮了自己忙,也就任劳任怨给他干苦力了吧。范乾津这当惯了资本压榨方也同时被压榨得很惨的人一眼就知道这种含糊其辞话术背后有多少隐藏招。
他迅速回:“可以做点事,但要签双向合同,把假进组和如何帮忙写清楚。我课余时间有限,suae那边还有活动。”
那边又良久没回,范乾津能想象得到梁辉的风中凌乱,在心里质问三连——“打个掩护帮个忙,居然要签合同?”“能进竞赛组别人欢喜还来不及,他还嫌弃?”“这个小范是什么精明的铁公鸡脑回路?”
但“时间有限”,范乾津说的也是事实,军训回来后,葛载德明示暗示他好几次,问他当初招新面试时提的100万有什么想法。差不多范乾津也该筹划这事。他也不是要逞强炫耀,只是单纯说过的承诺要兑现,这是在商言商的基本信诺法则。另外,范乾津觉得,不能让梁辉得意滋润地躺在功劳簿上独占鳌头。区区100万而已。
又纠结了几秒,梁辉回了个“开心”和“握手”的表情,打字:“没问题,签合同吧。”
范乾津迅速道:“你先拟了草稿发我。“口气宛如经理在跟部门业务员说话。
梁辉那边又被噎得沉默了一会儿,回了个笑脸“好”。
梁辉动作飞快,20分钟后一份合同草稿就直接发到范乾津微信上。这份劳务合同模板比较简陋朴素,但范乾津考虑到对方只是个学生,这事也不涉及真正商务。他也不计较。
甲方:中国金融大学金融系本科13级2a班梁辉,身份证号以下简称“甲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乙方:中国金融大学金融系本科13级2a班范乾津,身份证号以下简称“乙方”
根据……《法律法规》《法律法规》……声明……
范乾津都随便扫略过,从正式条款看起:
本合同期限1个月……起始时间……
……乙方同意根据甲方事务要求,按时提供协助调整ppt格式、整理excel表格、梳理创投邮件、总结商业计划书优劣等工作内容。
……乙方有权自由决定劳动时间地点与方式。
……甲方有权根据乙方实际工作表现和能力,在双方协商一致后,适当调整具体工作内容。如有需要会安排与甲方在同场地工作,若无特殊理由,在时间充裕前提下,乙方应服从甲方安排。
……甲方在竞赛名单上添加乙方名字,保留乙方一切参赛资格、荣誉头衔与正式队员相同,奖金视实际工作贡献分配。
……甲方包括但不限于在任何公开场合协助乙方以正经理由婉拒纠缠,如乙方需要,在协商一致的情况下,甲方可义务提供私人协助……
范乾津匆匆扫过,还算是全面周到。梁辉请他帮忙的,都是基础得不能再基础的边角料打下手,没有涉及任何金融核心高端知识,更没有参与核心竞争力的数学模型和计算机程序……却还是把他添作正式队员,享受同等待遇。看上去还是范乾津这边占了点便宜,躲了桃花灾又搭了个高端大赛的顺风车。
然而范乾津明白——这世界上哪有愿意真正吃亏的甲方呢?那条根据他的实际能力调整具体工作内容的条款,就有很多文章可以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为了节省时间不受骚扰,也为了“满足”你“处置”“肇事者”的心态,我可以跟你玩玩。
范乾津回了个笑脸:“签。”假作爽快同意。没把那条隐有文章的条款定量细化,就当考验梁辉的甲方节操,也当做一次对“新时空中的梁辉”的评估。
如果梁辉厚道,范乾津不介意以后对他宽容些;如果梁辉有意使坏……他已经搞掉梁辉一个六百万的项目了,那只是个小小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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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乾津把那合同打出来签完字,微信问梁辉:“我怎么拿给你?”
梁辉回:“我现在校外,你放我寝室里就行。5103,我室友在。”
范乾津一看房间号,就在他这栋最大双体宿舍男生区的两层楼上。这栋大气的宿舍楼里住得下本科加研究生,男女生各七千多。本科三人间,研究生两人间,住得颇为宽松。这就导致每一层都非常巨大,楼梯、电梯和隔断回廊分成许多二级小区域。
虽然范乾津住3层,梁辉住5层,在知道宿舍号的情况下,找过去也要花20多分钟。
范乾津边走边想:当时梁辉刷了好几次宿舍楼,一个个进去聊天了解情况么,也亏他有那个耐心和精力。在这一点上,客观上范乾津还是服气他的。而且梁辉也没仗着他爹的捐款,在这学校里作威作福……
富二代常仗势,但反过来富二代做的糟糕事也要靠长辈来擦屁.股。上辈子梁辉弄起各种骚操作毫不心虚,起初范乾津还以为梁辉家里给他兜底了,也可能不为人知地兜了几次。之后梁辉的那位西部开发建设大企业背景的父亲,始终隐在深深水下,一直没有为梁辉善后。
范乾津知道有魄力投十亿以上的企业家,其心智手腕也不是一般人看得透的。有时候尽管是血缘父子关系,富一代和富二代也会变成两个物种。所以范乾津的成见只对着梁辉一人,不连坐他的家族势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般来说,富二代圈子里各种风.流韵事只多不少,很多花天酒地的富二代躺在钱堆上醉生梦死。也有不乏勤奋的,但更多的是在财务自由、生活无忧后,去追逐些精神层面的东西。
比如范乾津的表妹小鲤就喜欢画画,范乾津认识的几个二代,有的搞音乐艺术、有的搞文学、有的是旅游时尚达人,在各行各业都有奋斗成功的人士,像土壤肥沃的繁茂森林深处开出的最美的花朵……
金融这条路,有了家庭助力确实稍微好入门,但商场是除了硝烟战场外,最“苦”的地方,来玩票的富二代很多,助力和人脉起点高一大截。但真正做到顶尖的人都靠自己一路拼命,没那信念的富二代根本受不了。
范乾津知道自己不一样,有不得不在这条路上厮杀的创痛理由,他也做好了觉悟。那么梁辉呢?他看上去随和亲切、无忧无虑,做什么事都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他受过真正的高压吗?当一切赖以支撑他下落的基础不存在之后,又会变成怎样的面孔呢?
范乾津发现自己居然在分析梁辉的心路,蓦然甩出脑海——他才不要管理由,他只看结果。若是再有无谓的好奇心,他严厉对自己说,就罚去看梁辉朋友圈。
到了梁辉宿舍门口,范乾津敲门,听得里面喊“请进”。
范乾津推开门,只见靠墙床上坐着一个高个男生。他穿着长及膝盖的睡袍,头发过耳,露出来的一只耳朵上有个银钉。如果梁辉整日除了西装就是运动衫的活力感如暖阳煦风,那这个男生就流露着一点完全相反的阴冷颓丽气质。他见范乾津,眼角稍微一挑,意义不明地勾起嘴角,“是你啊。”
范乾津都还没自报家门,但转念一想梁辉那朋友圈发了,他室友认出自己也不奇怪,他规矩道:“学长好。”
那学长瞥到范乾津手上胶封好的信封,直接往窗边斜瞥了个眼神:“自己去放他桌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学长好像很习惯经常有人来找梁辉,他打了个哈欠指了指宿舍里面的靠窗位置。范乾津走进这间男生寝室,三人间的格局和楼下是一模一样的。三张上.床下桌头尾相连,另一侧是大柜子和洗漱隔间。大三学生肉眼可见的个人物品数量远远超过大一学生,架子上有些箱子都快要摞到天花板。
范乾津走到梁辉的桌边,放好合同信封,他粘得很严实,这不算是有商业价值的东西,比较无聊,不想被第三人看到。当然梁辉是否愿意当作笑料讲给周围人听,范乾津也管不着。此刻范乾津被梁辉的宿舍桌面震住了。
梁辉的桌面有种经过强迫症似的收捡度,这让习惯了商务极简风的范乾津非常舒服。码得整整齐齐的教材,按时间和课程类别及书的开本来排布。
桌面左边规划成电子设备使用区域——一台在学生寝室里过于张扬的34寸台式电脑——亏得这宿舍三人间够宽大——罩着一大片绿茸茸的电脑布,周围也错落有致地摆着一大一小两个笔记本、平板、pad、kindle、还有两个手机——都各自戴着些绿色植物般的“遮罩”。上方还有范乾津见过的老古董拍立得。
桌面另一侧是日用品,一大罐超过500ml的防晒霜,剩下的桌面空处,比如刘宁天会摆几个手办模型,欧阳山则用来摆台历笔纸和账本,范乾津则极力空着——但梁辉,摆满了盆栽绿植。让他的桌面宛如从植物园里长出来似的。
范乾津只认识几小罐是某种多肉,有两株是仙人掌,也有几盆城市靓丽造景时摆的眼熟草叶,都叫不上名字。
范乾津仔细看梁辉那些电子设备上绿茸茸的“遮罩”,忽然发现好像并不是假草,尤其那34寸电脑布就像垂直的一块真草皮……他抬头看去,果然梁辉的床帘也是真假莫辨的植物藤,临近窗口风一吹,那些叶片就簌簌摆动,正好有一小片细枝自然落在范乾津袖子上,
他委实惊呆了。这梁辉怎么不选园林专业呢?
那室友见范乾津的吃惊表情,懒洋洋笑了笑,似很受用,“见过森林之子的窝了?”
范乾津忍不住问:“他是怕辐射吗?但又摆这么多电子设备。电脑还弄那么大。”范乾津还看到旁边有两台戴着毛茸茸“草帽”的外星人笔记本。
“电子产品,信息社会不得不用。”那室友的桌旁吊着的一架吉他,旁边也有两台笔记本电脑——金融系学生,家境好些的都会多配几台,有时候需要跑计算机课程的大模型,有的也需要制作商务运营宣传视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摇头,言简意赅:“真正想不用,也有办法克服。”范乾津虽无意窥探梁辉的内心,但他很明确感知了这人自以为是的纠结。或许梁辉确实在车水马龙大城市长大,热爱大自然向往自由,但并不会降低一丁点现代生活品质,对电子顶配产品的追求也和一般大学男生无二。
那室友听出范乾津言下之意里隐隐的不以为然,挺少见的态度,他这才含着一抹笑意:“听那个自恋鬼的语气,范乾津,我本来以为你又是他的迷弟。孺子可教。舔谁都行,别舔梁辉,最后一无所有。很多人就花痴他那人模狗样的,没前途。”
范乾津涵养好,听到上半句“我本来以为你又是他的迷弟”忍住了胃部翻腾和翻白眼。等那室友说完,范乾津对那学长的笑容也不自觉真诚了一分,“当然。什么都想要,那怎么行呢。”
纯天然和现代化,自然和信息,哪有那么好的事。
那学长从床铺里探出头来,端着阴丽表情仔细打量着范乾津。
范乾津把信封在梁辉桌上放好,正准备离开,忽然见到梁辉那堆绿植盆栽罐子最中央的叶片下,似众星捧月般围着个红色的小扁罐子,一角还有点压凹痕——是当初范乾津在露营地为了感谢,赠送他的那罐晋安红茶,当时它在露营登山包中被压到了。故而范乾津确定就是这罐子。
范乾津一瞬间心情又有些复杂,鼻尖似重温那时的水草荇气,又觉得是这些绿植盆栽的草木香。令他想到,那天在鱼锅鲜店顶楼,听到andy说梁辉alpha信息素是泉水味道的……
泉水有味道吗?范乾津确实认真思考过一瞬这奇怪的信息素。但现在他好像忽然间理解了是什么味道。
不对,这只是他的想象,范乾津暗自摇头——他是普通人,怎么可能闻得到,只不过是这些植物给他错觉吧。
梁辉预分化成alpha,要什么时候真正改变呢?范乾津也不知道梁辉有多少防御措施,为了安全着想,范乾津心想,一旦和梁辉面对面接触,要随时警惕梁辉的状态。变异研究书籍里不是提到过,alpha情绪有时会狂躁,发情没满足可能会做出极端事——是不是跟得了狂犬病似的?
那些辐射成功学的软文章,到底是怎么有脸说alpha是进化链上更高级的物种?范乾津满心都准备看梁辉好戏,他站同为suae成员的andy这边,要是回头梁辉还要来找andy帮忙,一定非常精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时候那室友电话响了,接起来道:“在的呀,哦,来了,放了……不对劲?哪里哟——”那室友忽然盯住范乾津,对他露出个狡黠神色,随即对电话筒那边道,“可不就是个乖兮兮的学弟?没什么奇怪的呀。我给你开就是了。你传吧。”
然后这学长把手机挂断,从床上慢吞吞爬下来,走到梁辉桌边。
范乾津心中稍微有些打鼓:电话应该梁辉给室友打的,怎么像在问室友“你觉得来放东西的学弟范乾津怎么样?说了我什么?有没有奇怪的地方?”不过这室友给他含糊回去了。
范乾津一心要淡化存在感减少交集,可他那几次不太控制得住的冷淡态度,反而让梁辉有了计较和疑虑:“怎么所有人都对我赞不绝口就只有他——”范乾津暗头痛,和自恋的人打交道的分寸太难了,道理都懂仍然做不好。
那室友招呼范乾津:“先别走,你很有前途,我们加个微信。”他一边说着,揭开梁辉那34寸绿茸茸电脑布,秒开机。那室友在电脑自动登录的qq上接收了几个文件,一边懒洋洋摸出手机。
范乾津犹豫着,虽然这学长作为室友,似乎看透了梁辉。但这说明他们关系亲近,范乾津可不想多攀扯。
那学长划出二维码页面,见范乾津略有犹豫的表情,懒洋洋道:“唉,作为这学校唯一明白梁辉矫情富二代真面目的人,我真是寂寞如雪啊。”
范乾津忍俊不禁,就算是开玩笑,为这个形容也值得加一下。叮的交换微信后,那学长的微信备注名字——萧典洋。范乾津听说过,和梁辉一个班,也是他们2a直系学长。
“宿舍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范乾津发现萧典洋和梁辉中间那床桌落了灰。
“本来有,被梁辉气跑啦。”萧典洋漫不经心笑,“想听八卦吗?”
“不想。”范乾津果断拒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萧典洋一愣,本来以为今天晚饭有着落,没想到范乾津是真的不把梁辉放在眼里或心里,蓦然又肃然起敬:“很好,我多了个同盟。”
范乾津忍不住道:“学长,你这样跟他的自恋又有什么区别?”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个门。他有删微信的冲动。
萧典洋哈哈大笑,前仰后合间,范乾津不经意扫到梁辉电脑正在传的文件,登时心中一惊——瞥到几个关键字——终端应用、ao感应……
范乾津电光火石间意识到,被搞黄了bigger项目,但梁辉恐怕并没有放弃开拓ao社交的路子。用信息技术来识别?智能检测寻找?新的策略……也就是说,梁辉还是要拉扯宇派那只天使期的小兔子?
范乾津心道好险,若不是今天送合同偶然看到,他差点就放虎归山了。他的目光在梁辉的电脑和萧典洋开怀的笑容间扫视,忽然道:“学长,梁辉主席没在搞些违法越线的东西吧?”
范乾津必须迅速想办法搜集新企划的相关信息,他不想接触梁辉,那就先从他身边亲近之人开始试探。
萧典洋一愣,随即眼睛眯起,声音有些危险:“你说什么?”
范乾津迅速道:“梁辉主席,有一次跟我说,他在搞p2p。我问他,是那种原教旨的路子吗?他没回答。据我所知正经p2p在国内搞都失败了。梁辉学长又没在外企上班。他是什么意思呢?”
萧典洋这才换上笑容:“想知道?我晚饭有着落了。”
范乾津无奈商量:“外卖行么?”
“绝对不行。南门的留一手烤鱼,六点门口见。请吧小学弟,我要打扮换衣服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一看时间才下午三点。这位学长要打扮换衣三个小时吗?在人类物种多样性方面,他又能长见识了。
范乾津想,和萧典洋吃烤鱼时,问的每个字,都必须当作即便梁辉全程旁听了,依然毫无破绽。
范乾津尽管有心理准备,在南门留一手烤鱼店门口看到女装的萧典洋时仍然两眼一黑——这哥们带着假发假胸,化着清纯学生装,穿着日式学生裙装……范乾津差点没吐血。等他们入座后,萧典洋又为了吃东西卸下半边脸妆……画面太不忍直视了。
周围窃窃私语八卦的学生也很多,想必各种谣言又会漫天飞舞。
“我对你们宿舍的阴影更大了。”范乾津实话实说。
“自由是多么美好啊。虽然梁辉说起来总是很装逼的样子,但在自由主义战线上我们是牢不可破的战友,这就是我的自由——你想听什么来着?p2p是吧。”萧典洋吃得兴高采烈,范乾津尽量不去看他的装扮,本来就吃不下太多东西,这顿就当做慈善。
“梁辉呢,毛病多,一般人容易被他人模狗样的迷惑,像我这么睿智的才看得清。他这人,做的有些事情也一言难尽得很,比如招新去踢馆suae那次。不过某些事我客观上还是服他的。你问的‘p2p’就是其中之一。真奇怪,梁辉反而不爱说这些挽回形象的东西,这回他真是欠了我一个好大的人情。在他喜欢的学弟面前帮忙说好话——”
范乾津全身鸡皮疙瘩都竖起来:“喜欢的学弟?”
“对啊,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嘛。”萧典洋眨了眨眼睛又恍然大悟,“哈哈,别紧张,不是那个‘喜欢’,你果然像他说的一样,敏.感得很。”
事实上今天下午梁辉打电话时,还跟萧典洋叮嘱着“这个小范可能有什么难处……不要刺激人家……”
范乾津实话实说道:“多谢抬爱。不过……我敏.感?恕我直言,这应该是一种自觉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从小到大不知吸取过多少教训,任是多么轻飘飘说出去都会惹回承受不起的负担。他记忆犹新,幼儿园时期“喜欢”一个小姐姐,等他高中时候一个陌生女孩在他班级门口哭得惨兮兮,说范乾津给她捅了把刀子,“可在你眼里就跟喜欢朵花喜欢只小鸟似的!你都不记得我了!”
不能轻易说喜欢。后果很严重,范乾津谨言慎行。
萧典洋又笑了:“越是放得开,越不造成伤害,放肆点没关系的。做人嘛,最重要的是开心。那个p2p,其实是个民间社团机构似的公益组织。几年前成立的,梁辉是其中一员。”
范乾津心中一动:“是不是图案是个七瓣莲花?”范乾津想到那张明信片。
“对。”
范乾津问:“萧学长也在里面?”
萧典洋摇头:“我没兴趣。而且梁辉虽没跟我明说,我猜测,多半也是有资产准入量级的。他浪得动,我就算了。”
范乾津暗想,这位萧学长也在2a小班里,果然也是个相当的聪明人。他问:“那这个组织主要做什么呢?”
“这些人吧,不缺钱,但缺好项目。尤其是这些年的重工、ict、航天航空、自动化、生物科学,该好好发展,花钱跟血崩似的,但,唉,很难,很难。”
萧典洋叹了口气,不多说,范乾津点头:“我懂,萧学长请继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相关企业也跟竹笋似的漫山遍野的冒,也有冒得拔尖的,但就算万里挑一里的做起来了,有突破了、上市了……每次股票到二级市场开始自由交易后,原始股东就会失去约束力。”萧典洋又欲言又止,似想知道范乾津究竟能不能听懂言下之意。
范乾津道:“一部分能交给市场,一部分交出去了却会被反噬。对么?”
萧典洋淡道:“差不多,心懂就行……后来他们把重心只放在创端,想用资本解决创新问题。但当时的市场上,有很多鱼目,泡沫又大。一开始他们严格遵循价格原理……但新古典和凯恩斯都是西方的东西,其实并不能适合国情。需要的并不是发现价格。”※
萧典洋在这里停住了,“你觉得该是什么?”
范乾津道:“今天当然容易回答这个问题——是发现价值,从供给侧来考虑。不过当时难有头绪,在凯恩斯的假设里,产能永远是过剩的。现实则完全不然。他们是否走对了路子呢?”
萧典洋点头:“走对了,不追求波动的股价上涨,不跟西方炒科技创新概念后在股市制造泡沫,割互联网的韭菜。只是慷慨的、不计短期回报去给创新资本追求新的融资。甚至不必上市或分红,资本主义没有这样的资本。”※
范乾津道:“就算走对了。这叫慈善家,不符合价值规律,难以长久。”
萧典洋点头:“但还是做下来了。实际上在这个组织出现之前,据说十几年前就有个案例做成功过。我只在梁辉那里听过传闻,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瞎编的,网上哪里都搜不到。你姑且听之:某地方龙头企业大佬,联合一些支柱头部产业,把每年巨量的利润拿来做二级资本公司的运营,搭起了个良性金融平台。那几年资助了无数地方有活力的小项目,也灵活给农民放贷,带领许多人致富。一时间传为美谈,鼎盛时期中南部地区都得到惠顾。梁辉说,他是加入那组织后,才听说有这么一回事,受那个案例感召,他们这公益组织里不少人都是类似的愿望。希望扶起来的产业哪怕不快速赚钱,能先立起来,进入良性债务循环,不要垮,慢慢做扎实。“
那样的金融才是站在国家经济背后,坚固的盾牌。
范乾津嘴里的鱼肉忽然没滋味:“那个良性金融平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惜没持久,听梁辉说,做得正好的时候,地方要消化大量的转型坏债,平台就很困难。又碰上那场金融风暴。其中支柱人物一家又出事。最后那个二级资本公司也倒了。当然下面基础的实业还在做。但过了好些年,好像因为老创始人身体很差,就各自转成独立运营,又陆续被不同业内龙头收购。什么也没留下,可惜了。”
范乾津装作被烤鱼呛到找水喝——怎么也没想到出来吃饭听梁辉的八卦,结果八到了自家身上。但他当然不会告诉萧典洋,世上也几乎没人知道,毕竟当时的事宣传出去的时候,背景都已经过处理,十几年前信息技术也不算发达。
现在去c省打探那些事情,什么都查不出来,牵涉的利益太多时,隐瞒信息才是保全之道。
那么大的事,有些受过恩惠的人念念不忘,隐秘地口口相传,也在范乾津预料之内。只言片语、雪泥鸿爪,不过一点谈资。
范乾津喝水时把眼眶里的通红抑住,恢复了冷静。
其实还是有东西留下来。
比如一笔信托里平安滋润生活的本钱,对于金融平台来说杯水车薪,但对于普通人应算巨款。
更值得一提的,是一个已经长大的孩子,有着两世记忆和满腹才华,将会是最好的遗珠财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顿饭范乾津本来是想打探梁辉那个ao社交的换皮bigger项目,但察言观色了一会儿,似乎萧典洋确实丝毫不知。后来还八到了自家身上,只得做出已经吃不下的模样。
“那我全打包回去?学弟啊,不是我说你,你真的得多吃点。这么高的个子,这腰一只手就能环过来——”
他用蕾丝手套比了个姿势,“也难怪梁辉聊你的时候总是一副怜爱兮兮的语气了。今天听了这些,你有没有对他更客观一点看待?一般人给梁辉滤镜加得太多,我劝他们不要沉迷。但你是个异类,你对他的成见有些过了。”
“我了解到他的愿望是好的。”范乾津心想,果然萧典洋拐弯抹角的,到头来还是在为梁辉说话。他淡道:“不过有的时候,理想主义者也害人不浅。不存在改观不改观什么的。难道‘不够在乎’就等同于‘有成见’吗?”
萧典洋笑了笑:“道理如此,我大概也被他的自恋传染了……不过确实他是一个在近距离社交圈内打了交道,你就很难去‘不够在乎’的人。“
范乾津道:“那叫自以为是——学长我没在说你。”
萧典洋叹气道:“我下周的晚饭确实没着落了。”
范乾津含蓄表示与梁辉“气场不合”的婉拒之意,身负说客使命的萧典洋也听懂了。
范乾津想到上辈子烧得莫名其妙的利润,心想难道梁辉就是拿去慈善投资了?能不能不要慨他人之康?范乾津对于帮助小微企业发展一点意见都没有,回馈社会本来就是商道的一部分。更何况梁辉受到感召的,是爷爷和父母当年倾注心血做的万川融。范乾津比任何人都更懂那种意义。
但量力而行、进退有度、给自己留好余地——这些事情很难懂吗?孤勇和野心,范乾津甚至都颇为欣赏,但他最难以忍受的是愚蠢。如果上辈子的梁辉真的是好心办坏事,范乾津照样不想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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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明白,萧典洋会把这次吃饭所有细节百分百知会给梁辉。嘴上说损的室友其实才是最铁的。梁辉也没找范乾津澄清,又或者被那“不在乎”等于“有成见”的反问给刺痛,意识到不管他再怎么示好,这学弟是打定主意冷待到底了。
过了一天,欧阳山从勤工助学中心那边回来,带给范乾津粘好的信封,说是梁辉捎给他的。
范乾津不用打开都知道应该是签好字各持一份的“合同”,便搁在一边。欧阳山略犹豫道:“范范……你惹主席生气了吗?他今天提起你的语气很……”
“怎么了。”范乾津笑了笑。
“有点冷,有点委屈……”欧阳山劝道,“这样不好吧……”光是想想得罪人,还是梁辉,欧阳山都要窒息了。
范乾津暗想,该,破毛病得治,别理就对了——有本事把街上路人全掐脖子喊一遍“你们全都要众星捧月惯着我梁辉”啊。但他表面无谓道:“你想多了吧。梁主席哪至于跟我计较。“
欧阳山有些懵,并不觉得自己直觉失误,还是躲出去打工赚钱来得踏实。
范乾津刚在心中说完梁辉坏话,就跟背后灵似的,微信“叮”一声,梁辉发了个ppt,不带感情.色彩地支使他干活,理直气壮行使甲方权利——“请梳理调整一下这个文件”。没有任何表情包,可能是梁辉听完萧典洋复述后,自闭了吧。
签了合同,范乾津当然会按规矩做:“规范?内容?时限?”公对公办事,范乾津舒坦得很。
“你先整体看,明早8点前汇总意见发我。”梁辉也很淡地说话。
范乾津暗想这种距离感才对,梁辉不必做出友好亲切的努力,他们各走各的大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个星期前,范乾津搞掉宇派发迹初期在ao泛社交试水的小项目,固然存了几分意气因素,那个应用本身的短板更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上,在梁辉说出“擦边球”的时候,范乾津就知道,哪怕没有自己干预,上线后商业对手把它狙下来也是分分钟的事情。真正坚固有价值的东西,凭他几个电话又能改变什么大局?范乾津只是主动当了那个推沙堡的先手。
所以那天在梁辉寝室里,瞥到新企划文件后,范乾津深觉要调研清楚才能进行下一步。优化之后,不再是改几个端口打社交擦边球。智能识别在这里起怎样的角色?难道有新技术的增长点?那就是大事了。
范乾津就算再不喜欢梁辉,也不会干出糟蹋价值和捂技术的事情。那是他商道的底线。
可是出于私怨,他确实又不想看到宇派靠着那些垃圾泡沫做大。所以他需要收集更多信息,看这个项目究竟该保还是该狙——没有宇派集团,也会诞生丰派威派普派。上辈子范乾津在一艘巨轮里翻了船,这辈子如果自己成为绝对的掌舵人,船就不会翻。他是如此笃定着。
范乾津打开那ppt,梁辉发过来的商务竞赛自选题目叫做“以网红经济来促进激励反应——让所有参与方都变得更好”。
范乾津上辈子没参加过本科阶段的学生金融竞赛,不过他查阅了这个赛制的要求后也理解。hv国际竞赛不是那种单独企业出钱赞助宣传产品的山寨赛,这个商务竞赛背后站着几所藤校,国内由商务部和教育部来牵线,含金量还是很不错的。有理论学术要求,但竞赛必须保证实践性。梁辉他们蹭这个热点也是中规中矩的选择。
范乾津只是有些可惜,本来还抱着侥幸,梁辉会不会把那个智能识别ao社交的企划拿出来,看来梁辉不敢在它成熟之前暴露一丁点,免得像上次一样被s.maller提前针对,挑了另一个任务式的题目。
网红经济,激励,这是行为经济学领域的东西。
范乾津一边翻ppt,不得不客观承认,数据收集得挺漂亮,后续可以深化成论文。
以学生阶段来说,做成这样不错了……但范乾津面对梁辉发来的东西,不自觉就用他从前“正常高度”的站位来看——若这玩意投进他们“挖原矿”指自荐要钱的项目的邮箱,范乾津是不会给予通过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个可以落地的项目。
网红经济和激励行为,买的人多了,卖的人也多了,各方都变得更好。帕累托那一套,生态增长点……说得都没错。但单纯正确的东西就有值得投资的价值吗?果然是学生思维。
而且让范乾津看得差点犯强迫症的还有低级错误,一组数学离散回归方程……明明可以一个公式迭完……非要列三组。范乾津不知道他们计算机模型做得怎样了,等化成了代码,相当于要多三倍工作量。
他越看越气,就跟当vp时,看各个投资小组交上来的项目分析报告的那种心情——要是收到这种质量的,范乾津第二天就会让人收拾滚蛋。范乾津嘭地把电脑关了。
半夜四点,范乾津自黑夜中睁开眼睛,实在是忍得头痛难受,他的强迫症、完美主义和控制欲全在凌迟这颗优秀的大脑。于是范乾津摸索下床,在书桌上罩了块薄毯,打开电脑。他动作很轻、灯光笼住,加上欧阳山和刘宁天又一贯睡得很死,都没有被打扰吵醒。
范乾津另存了一个ppt,一口气大刀阔斧改彻底了。从大题目方向深入,公式也优化,找案例也选了更典型的。早上五点时范乾津手上就诞生了一份进阶的竞赛方案。他这才心情舒坦。
范乾津本来想低调到底,但那天跟萧典洋吃完饭,没捞到想要的情报后,就意识到要改变策略。他把ppt打包好,就像是精心搅拌好一枚鱼饵。
然后,发给了梁辉。
他露的这手小牛刀,是为了钓梁辉手上那个智能识别ao的企划。当然,顺便救一救hv竞赛项目,再怎么说也是金融大学的脸面。
概念和应用,都要兼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六点不到,范乾津就收到了梁辉的回复。
“你果然看得出来问题。”梁辉似乎大清早心情很好,表情包笑脸又加上了。
范乾津想,梁辉还蛮能屈能伸的,昨天还在暗生闷气,大清早收到那个ppt登时一笔勾销,又做回了表面功夫。
范乾津回:“故意留的问题?考我?”
梁辉回:“离散回归的问题是故意留的。但我没想到你把方向深化了那么多,比我们之前要优质。”
范乾津又好气又好笑,不客气回:“测试能力的游戏希望到此为止,我不想做无效劳动。”
梁辉接下来的回复换了一长段微信语音,范乾津见室友都还在睡梦中,便轻手轻脚走到阳台上,把阳台门轻轻关上。他作息早,每天早起的闹钟并不发出声音,而是在他枕边稍撞一下,生物钟也会那时候醒。洗漱都小小声,不吵室友。宿舍的阳台和洗漱间门窗隔音都很不错。
梁辉微信语音中传来温和的笑声:“之前事情先不论,我一直很看好你的能力。我请你吃早饭,你把想法多跟我说说,好不好?”
范乾津这时候看到阳台下方的花坛路,单体宿舍对面就是运动场,彻夜不关。这时候还没有到六点,路灯和运动场大灯都没熄,但天边已经泛白。在下方的花坛路中间,梁辉穿着一套墨绿运动衫,背上还有个书包。他发微信语音似乎就是为了让范乾津到阳台上来,三楼不算高,直接便看清了他的五官。
安顿七八千人的宿舍大楼除了一楼各个角落的保安室亮着,其他都隐在黎明的黯淡中;运动场上零星有一两个人;更远的北京城已经车水马龙地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刻从阳台望下去,鱼肚白的天光和路灯辉映间明灿光线中,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范乾津站在寝室阳台上,和下方花坛路上运动装扮的梁辉遥相对望。
梁辉朝范乾津招着手,又对微信讲了句话。范乾津点开,听得他道:
“下来跑步吧?一块儿吃个早餐,聊聊你改的方向?”
在早晨四五点的晨光中,人暂时有无所不能的错觉,觉得一切都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为此哪怕去尝试新挑战、面对难题又或者改变某种固有成见,都比平时更容易。
事后,范乾津还为自己想了一个“回笼觉睡不着,食堂早餐没到点。确实要锻炼,不然老是觉得自己体力比上辈子弱。”的“与梁辉关系不大”理由。
——他只是需要去跑步,然后和梁辉一路了。不需躲不需避。既然抬头不见低头见,难道有梁辉在,他的正常生活就要改道吗?范乾津波澜不惊地回了“好”,换自己的运动服下楼。虽然梁辉预分化期也要警惕,但运动场人不少,不必太过担心。
梁辉眼前一亮,打量范乾津这套宽松的雪白运动衫,提醒道:“腰太细了肌无力,要注意别拉伤。”
范乾津想运动服这么松垮,梁辉怎么看出他腰细,跟着一块儿往运动场走,纠正:“腰细也不影响有腹直肌。”
梁辉好奇问:“你有吗?”
范乾津道:“快了。”强身健体,一定能练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忍俊不禁,拳头抵着嘴边克制没笑出来。
在运动场里做完热身运动,范乾津自顾自跑了几圈,又去器械上做了些拉伸训练。大约30分钟,出了一身汗确实十分舒服。运动场上的人渐渐多起来,朝阳的霞光从天边洒落在塑胶场地上,映得学生们的脸上是金子般的光泽。
校园运动场的熹光,果然是让人倍感奋斗美好的场景。
范乾津跟几个认识的人打了招呼。梁辉那边聊的人也不少。他看到范乾津结束了拉伸,便径叫道:“走吧,二食堂的炒河粉和鸡蛋饼在今天早上才有。”
那边有个校学生会漂亮的部长学姐,马尾运动短裙也十分干练,“主席,一块吃早餐吗?”
“改日。”梁辉把范乾津扯过来,“我和小范先约了。”
那位平时眼睛黏在梁辉身上不舍得挪的美女部长,骤然见旁边的范乾津,一瞬间眼睛居然不知道该怎么分配。
照片见过是一回事,这大一学弟颜值,实际见到,是更强的杀伤力。“噢,好。你们……你们约吧。”她心中虽微不爽,但眼睛太享福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神经脑科学对消费行为的改善——优质的显示偏好是如何建立的?“梁辉和范乾津打好每周二特供的鸡蛋饼和炒河粉后,找了个干净空位坐下。他们周围的座位立刻多了许多人,不过他们也没在意围观群众的窃窃私语。梁辉不用开手机看ppt,就把范乾津改的新题目复述了出来。
之前的题目是网红经济和激励行为。范乾津在两个核心点上各前进了一步——网红经济进化成神经脑科学,激励行为进化成消费偏好。但也不是单纯的归进,虽然两个题目都是行为经济学的领域,但范乾津这方向严格来说,是迈入“生物项目”了。
“真能做出来的话,我若是投资人,当然也选有技术护航的。”梁辉道,“但它很大,以我们现在的体量……”
范乾津道:“目标是竞赛得奖,又不是真的要做出来。评委要看它是否代表了未来生产力和科技点的发展方向。”
“可实践性也在评判范围内。而且你用什么充当调研数据?”
范乾津没掏手机,也凭记忆复述,“之前的数据不用动,可以再补些参数——除了人数、性别、品牌、频次、价格、市场占比、营业额、利润率等。和大脑反应相关的,重点可以关注:
“一、直播价格,它是消费者的决策因素。不断地说低、更低、用夸张的对比折扣刺激,平均几分钟重复多少次;”
“二、质量,它是其次的驱动购买力,在展示货源或给质量打包票的时候,要强调多少次正品、直销、认证等关键词;”
“三、策略,比如99、199这种左位定价策略有多少;”
“四、操作,导购员如何周期性在屏幕上手把手引导;”
“五、限时限量的数据刺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都像是开关,连着按数下,自以为有判断力的人脑就会不受控制做出消费的反应。在大众眼里,这种脑科学神经,就像利益变现的密码。”
梁辉本来边吃鸡蛋饼边听范乾津讲,越听越入神,也不吃了,就那样眼睛不眨地看着范乾津,直到他讲完,点头道:“虽然听上去,人也跟动物实验里的差不多了,但从竞赛获奖目标来说,这方向确实更……“
更讨评委喜欢。因为经济的最高目的,就是不像经济;网红也不止有卖货直播,任何‘输出’的人文社科都蕴含着信息流,它们都有机会最终直接或间接转化为商流……那些评委喜欢这种“站直赚钱”的感觉。
梁辉又话锋一转,“不过,小范,你就认定了,行为经济学的尽头是生物科学吗?你是理科出身吧。”
“是。但不管理科还是文科,学经济都是做出理性决策的。行为经济学有时候依赖于经验主义。我不太喜欢它。”
范乾津认真跟梁辉讨论,“既然你们选了这方向,不好改,只能加点保险杠。”
梁辉笑了笑:“其实我倒是很赞同行为经济学里一些目标。现实中,很多投资和消费的动机并不见得‘绝对理性’,而是为了达到心中的‘满意度’※。因为人,始终不是动物啊。”
“人的满意度也可以投入效用模型里……所以神经脑科学对于改善经济的重要性就更凸显了。”
范乾津心想,行为经济学决策者有三个缺点,经验主义、自负、固执。※上辈子梁辉的巨大失策,是不是犯了其中的错误?
梁辉道:“今天晚上,和组里其他人碰个头吧,除了我们,还有两人,一个和我同班,是计算机最厉害的,一个是经贸院的,是全年级高数最厉害的。“
范乾津委婉问:“高数最厉害的,那个公式是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道:“刚才不是说了吗。故意留的错。原始公示很简洁漂亮,不过他和你不同,用的不是离散回归,而是拓扑。回头你可以跟他好好交流一下。“
范乾津这才慢慢把鸡蛋饼嚼着吃完了,梁辉递给他一张餐巾纸。范乾津擦了擦那不太有血色的嘴唇。梁辉指道:“有一点掉到你左边脖子上了。”
范乾津穿的运动服的翻领,露出他的细白脖颈,揩去了那点油渍。他这时候往四周望去,发现周围不少人都盯着他和梁辉这桌。他揩嘴和脖子的时候,不知哪里还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
梁辉似很习惯这种注目程度了。但范乾津俨然还为此烦恼,问:“合同约定了帮忙,你有什么办法帮我摆脱被围观吗?”
梁辉道:“如果要我在一分钟内让所有人都不看你,那是不可能的。因为眼睛长在他们身上。第一个办法,是加固心理建设,早日像我一样视若无睹,加油。多少人想拥有帅哥烦恼还没有呢。”
“我的脸皮也不可能在这一分钟内变城墙。”范乾津潜台词是梁辉练就了厚脸皮才显得游刃有余。
“第二个办法,转移注意力。不要想他们在看你。”梁辉促狭道,“比如看看英俊的我,不够吗?”
范乾津冷不丁又被他的调侃弄出脊背上的鸡皮疙瘩,如果一直消化不了,岂不是落了下乘。不就是直男不要脸说骚话么,互相伤害有什么不会的。
范乾津于是拿出当时对付王嘉实的那套,厚脸皮回敬道:“原来学长在言传身教,怪不得一直盯着我的脸,就没眨过眼。”
“是啊。”梁辉眼睛一亮,没想到范乾津能逗得起来,“我可得多饱饱眼福。”
不过梁辉稍微有些遗憾,这小范的皮肤颜色,究竟是营养不够,还是太淡定了,都没被逗脸红过,有点可惜。安静高冷的人,一般来说其实青涩得很……但小范完全不稚嫩,身上反倒有种奇怪的沧桑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另一方面,他似乎太过于理智克制。梁辉对他平时的生活很好奇,却始终窥探不明。
这时候范乾津微信电话响了,是李敏奇找他,范乾津在接通前就有经验把声音调下一半,果然是明智的。因为这位地质大学发小又嚎哭起来:“范范!我来地质大学是不是注定和变异人扯不清楚啊——有个alpha学姐在追我啊!“
李敏奇虽然声音整个人都不好了,但还是听出一丝嘚瑟。
范乾津忍不住轻笑了笑,“要注意安全哦。不是说alpha容易狂躁?”
他漫不经心瞥了梁辉一眼,发现梁辉垂下眼帘,情绪略有些低落,是否想到了预分化,他那还没着落的“对象保障”;又或者是分化后,“自由”被剥夺的糟心?
李敏奇道:“那当然,这学姐其实真的挺好——唉可惜我注定跟她有缘无分啊。“
梁辉听到这里忽然抬起头,眼中潜流翻滚。范乾津眼眸划过笑意,跟李敏奇说,“小奇,回头我给你打。”便挂了电话。
范乾津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这地质大学的发小,之前喜欢一个omega姑娘,当然单恋失败了。现在又有alpha学姐追他,还真是丰富多彩。但变异人和普通人的恋爱婚育,果然很难办啊。”
“有办法。”梁辉似下定某种决心,断然道,“必须要有办法。”
范乾津心中暗道,上钩了。这其实是他串通的。电话那头的李敏奇重新倒回宿舍床头,苦着脸嘟囔——“要是有alpha学姐真的看上我就好了。”
大清早范乾津给他发消息演戏,他不知道范范要搞什么,任劳任怨当苦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不动声色接着梁辉的话问:“什么办法?”
梁辉低头沉思着,半响后道:“今晚完事后,找个安静地方给你说。”
言下之意是这里人太多,虽然大部分人都只看得到他们的口型。梁辉还是不愿暴露风险。范乾津从善如流道:“好。”
范乾津心头暗喜——那项目情况,钓上来了。
梁辉忽然又是一挑眉,似笑非笑:“小范,你忽然变得很积极嘛?”
范乾津暗道好险,连忙掩饰:“毕竟关系到我发小的幸福,这是很重要的啊。”
梁辉盯着他看,感慨道:“你刚才接电话那样子……你居然也会那样子笑着说话。”
范乾津颇为无语,这梁辉这全方位仔细关注自己,一点都不知道收敛。范乾津都分不清到底是许多人围观让他无奈,还是梁辉这目不转睛打量更让他心烦。
范乾津为了摆脱这种针芒般的注视感,眼珠四下转悠,忽然扫到几米开外走过一个熟悉身影,连忙朝对面大声叫道:“学姐!杉姐——!”
周围人群分开,走来一人来到梁辉范乾津他们桌边。周围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是suae的会长孟杉杉,她刚好打早餐路过,听到范乾津喊,走过来也不客气直接坐在范乾津旁边。
她眼里似乎只当梁辉是一团空气,边问范乾津:“早上这边有课呀,学弟一个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忍俊不禁:“我对面……也坐着一个人。”
梁辉干脆也不吃了,露出一股想笑又不敢笑,颇为头疼无奈的神色。
“有人吗?我怎么没看到?”孟杉杉平淡道。
梁辉诚恳道:“你把我从微信黑名单里放出来好吗?我没有挖你干事的墙角。我只是和小范吃一顿学术早餐,谈hv的事情,今晚还要找薛闲一块。”
梁辉转头对范乾津介绍道,“薛闲就是经贸院高数最厉害的那个,你们孟会的男朋友。”
孟杉杉用筷子把包子戳烂了:“前。”
范乾津心想,他是不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梁辉一愣,蓦然失笑:“第几次了?不关我事啊。当初你不是同意他来竞赛组的吗?”
孟杉杉没理他:“小范学弟,有的学长,不用怕他。受委屈就跟我说。”
范乾津道:“谢谢杉姐,我也没不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连忙澄清:“唉,你和薛闲真冤家。就跟你把我塞黑名单似的,一次又一次的。隔一段时间还不是和好了。我保证,就借走你男朋友一个月,你要是也过来那当然更好……我请你,你又不来。”
孟杉杉这才正经跟梁辉说第一句话:“andy跟我说了。”
梁辉登时神色略有几分不自在:“说什么?”
“你拒绝她,还要她来宣传项目?小范学弟在招新面试时候说你的实在太对了。”
梁辉这才似松了半口气,andy果然还是遵守约定没有把他即将分化的事情告诉别人,只说了告白和产品的事。他又好奇看范乾津:“哦?小范说我什么?”
范乾津连忙道:“杉姐,你和葛学长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在准备了,要不了多久就找你们商量。”范乾津赶紧用那100万赞助计划去堵她的嘴。她也果然听懂了。
孟杉杉这才优雅地把包子吃完:“行,也不要自己扛,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合计,真要成了也是suae的大事。加油吧,竞赛组应该也能学到不少东西。你去吧。”
她总算放过了两人。
孟杉杉又对梁辉嫣然一笑,“想知道小范学弟怎么说你的?你自己问呀?别找我,我还是不会把你放出黑名单的。”她握着豆浆迅速起身离开,脸上怨念已经消掉很多。
围观群众目睹梁辉和孟杉杉这场小规模的“腥风血雨”,兴奋得瓜都拿不稳了,讨论的窃窃私语声更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她走远后,梁辉问:“你刚才不怕孟杉杉介意吗?还主动叫她过来。”
范乾津道:“杉姐那么大度,当然不会介意的。”
而且他如果不叫过来,等其他人转述给孟杉杉,说他参加梁辉的竞赛组又约吃早餐,那说不定才会嘀咕。这样大大方方的,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梁辉欲言又止:“刚才她说你招新那天……?”
范乾津当时说的是“吹上天的100万”,“单独的一个人出格了。只是很可惜,当群体中出现这样一个人的时候,恶性内卷就会开始。”
范乾津心中已经飞速转过那天听过面试的suae部长人员名单。如果梁辉不从自己这里知道,以他的本事,可能也有办法从其他人那里问出颇不客气的评价。其实跟和萧典洋吃饭那天吐槽“自以为是”差不多,梁辉也不会再被捅全新的一刀了。
“学长,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今晚聊完正事后。”范乾津心想,在听完梁辉介绍ao识别项目之前,可都不能让他知道。免得梁辉又自闭委屈,功亏一篑。等获得项目的准确信息后,再吐露真言,最好能尴尬得一拍两散,正遂己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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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范:白天用完,晚上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范乾津本来以为小组碰头要约图书馆,没想到梁辉说的地址,是双体宿舍大楼旁边几座本来划成变异人独栋宿舍的小楼。
范乾津略一思索,难道梁辉为以防万一,提前申请了这边的房间?他按着楼号找过去,独栋楼有三座,每座有四层,若每个窗子是个单间,那也能住二三十人。现在利用率还远没够。
如今学校内,就只有大四的焦碧海学长是alpha,大二的andy学姐是omega,范乾津还从未来过这边。
范乾津依次走过那几栋楼,每栋都配有单独的保安室。到梁辉给的楼号前,保安室还让范乾津来访登记。那记录簿上已经写得有另外名字,是大三那两位学长,金融2a班计算机牛人傅望书的和经贸院高数大神薛闲。
范乾津走进去后发现一楼并不是宿舍,更像是小型健身房、图书馆、计算机阅览室、会客厅、沙龙区的古怪混合,从角落各种疯长的盆栽,爬在窗口上的藤蔓来看——这多半是梁辉的特权区域。
范乾津摇头想,还以为多艰苦朴素呢,照样还不是有专属区。不过宿舍楼都是人家老爹捐的,有就有吧。范乾津没意见。
最里面的计算机后面坐着个人,脸被屏幕挡住了。另一边的沙发上咸鱼状趴着一条学长。范乾津打招呼:“你们好。”
那沙发上的学长爬起来,抓着乱糟糟的头发戴上眼镜,机械盯了范乾津半响,“哇”一声,介于打招呼和对颜值的惊呼之间,又头一歪瘫进沙发里了。
计算机屏幕后面走出一人,范乾津不由自主视线随之低下来——约一米五的娇.小个头,范乾津幸好没在看清脸前叫出“学长”。因为赫然是个姑娘。
原来梁辉口中的计算机牛人傅望书是学姐,那么沙发上咸鱼瘫的,就是孟杉杉男朋友薛闲了。
“你就是那小学弟。梁辉是准备用脸去杀伤评委吗?他一人还是有点吃力,但加上你,就稳了。他上哪儿找到这才貌双全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望书也盯着范乾津,她仰着头看,圆圆的眼睛显得十分可爱,范乾津也不反感这种审视。但他想了一下梁辉和这学姐的身高差和他们平时说话场面,顿时又有几分怜爱。
“我只是来蹭的。”范乾津做足今晚套完信息就跑路的准备,“学长给个机会让我学习一下,帮得上忙是荣幸,回头估计也没法跟完,就不拖后腿了。”
薛闲沙发前的笔记本电脑上还开着ppt画面:“你丢来一个题目,模型要全部重新顺,现在告诉我们你要始乱终弃,不带这样的。”
范乾津无辜道:“你们还真信那题目是我深化的?你们觉得我做得出来吗?”
傅望书和薛闲狐疑对望一眼:”难道梁辉又忽悠我们?““我就知道那家伙心脏。”
这时候门口传来脚步声,身穿polo衫的梁辉顺手带上门,他手上还提着一大包外卖,摇头对他们道:“他一句话你们就信了。难道连大一学弟也能诓你们?丢不丢脸。”
傅望书和薛闲瞧瞧梁辉又瞧瞧范乾津,俨然是被他们两人搞糊涂,不知道到底谁在忽悠人。傅望书瞧着范乾津和梁辉叹气:“果然网上说得对,越好看的男人越会骗人。”
薛闲抗议:“别地图炮啊,我那么诚实。”
傅望书凉凉道:“我说的是‘好看的男人’,你就把自己代入了?”
薛闲迅速又瘫成了生无可恋的咸鱼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忍俊不禁:“这回我没忽悠。方向确实是学弟深化的。他功底很深,谢老师也是知道的。“
“好啊原来是你这小漂亮,一来就骗人,跟只小狐狸似的。”傅望书伸手想去捏范乾津的脸,没够到,悻悻缩回。
范乾津继续无辜道:“以为你们个个都像梁学长那么精明,想先撇点干系,免得压榨我。”
“你到底对学弟造成了多深的心理阴影啊,这么草木皆兵的。”薛闲嗤笑道,“放心,这里资本家只有一个。梁主席。你被他拐进来,吃亏多了就习惯了。”
范乾津心里道:不对,资本家有两个。不过现在自己只假装食物链底层的小兵。
看上去,梁辉并没有把“合同”告诉这两位队员。想想也是,堂堂校学生会主席为了拉人进组居然得签合同,说出来得多丢脸。
梁辉一边把外卖在桌上摆出,点的都是好菜:蒜蓉扇贝、清蒸鲈鱼、肚包鸡、卤牛肉,还有个萝卜干贝汤,“摸着良心,我对你们,对他,都那么好。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针对我?”
“呵呵。”薛闲皮笑肉不笑,在桌边迅速坐好,“杉杉有意见,就是我有意见。”他转而问范乾津,“对了,你好像也是suae的成员哦。”
范乾津看准时机火上浇油:“薛学长,孟会把梁主席拉黑了,你没替她揍一顿人?”
薛闲薅着头发抓狂道:“打了,招新那天晚上就去打的,这不是没打过,杉杉就给我加‘前’字头衔了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望书吃惊道:“薛闲,你练拳击的,都没打过梁辉吗?还是说你被糖衣炮弹腐蚀了?”话虽如此,她坐在桌边预备吃喝的姿态也十分娴熟。
范乾津心下讶异,没想到这咸鱼瘫似的高数达人学长还有如此猛的运动特长吗?他还和梁辉约过架?
薛闲更生无可恋了:“没堵到。梁辉心脏得要命,不跟我打也就算了,还让萧典洋穿女装威胁我。“
范乾津忍不住笑了,那画面实在太美不敢想。“结果呢?”
“前两周记者团和文学社发在《融大周报》上面那篇《惊!男生宿舍半夜惨叫,女鬼竟然是“她”!》就这事啊,你没看?”
范乾津乖巧摇头,《融大周报》应该是固定被欧阳山拿去卖废品了。范乾津轻微洁癖,刘宁天卫生习惯也还行,加上欧阳山那个能靠承包一条走廊寝室卫生来赚外快的动手能力,他们寝室干净得连张纸屑都看不到。
三人一起望着梁辉面前那堆一次性餐具。跃跃欲试伸出手。
“说我坏话还有脸吃我东西?”梁辉一把将餐具卷高,他挑眉瞥范乾津,“尤其是你,这熟练的分化挑拨技能。”
梁辉摸着下巴,想到刚才傅望书管他叫“小狐狸”,还真挺……
范乾津拖长腔调,“学长……那个合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立刻脸色变得温和无害,飞快把一次性餐具分发给他们三个:“确实该在案例里面加个商业合同的分析模板。不贫了,快吃,早点吃完干活。”
傅望书狐疑问范乾津:“合同?分析模板?”
范乾津既然已经吃上了饭,便假作乖巧点头不语,暂时保全了梁辉的面子。傅望书和薛闲都不是轻易糊弄的性子,不过在长期和梁辉的斗智斗勇中,他们都非常善于知难而退,迅速恢复了塑料团队默契。
吃完饭后他们总体讨论了一下范乾津的脑科学神经改善经济学的新方向,谈起正事来都像是换了个人格,功底确实非常扎实。
傅云书主要负责扒原始数据、写代码和架构模型。这回新方案要加不少参数,她迅速去电脑边忙碌了,一口气开了七八个大平台直播间抓数据,亏得电脑配置高耐得住。
薛闲则负责数学,写一段就自我欣赏一会儿,不断招呼范乾津来“欣赏美色”,发出“真是太美了”的沉醉感慨。范乾津也能体会到,欣赏后心情很好。
范乾津暂时负责写理论综述、优化案例,并被强制加了圆谎的“商业合同”分析。
梁辉还真像个资本家,在旁边时不时催几句进度,还会在他们周围绕来绕去,看谁在摸鱼就问到“哪一步”了?
梁辉人在这里,但学生会工作也非常忙碌,不停在回微信消息,时不时还有电话打来,他就到隔壁房间接。但等他空闲了,就会来讨论进度。
这个团队里没有工商专业的,梁辉就负责市场模拟运营那一块,他还会做视频,那34寸大电脑渲染起来效果没得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范乾津也暗暗在心里认可,这支队伍确实是比赛的态度,傅望书和薛闲都是技术流人才。梁辉组织后勤力也不可或缺。
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学到新的东西,有新的启发,都让范乾津觉得值,他暂时克服对梁辉的成见,与大家认真讨论。
不过梁辉老板出去接电话时,大家立刻又娴熟地开始摸鱼吹水了。
有了新的参数要求后,傅云书那从各个平台扒脱水数据的模样,熟练得如同黄金矿工,却苦瓜着脸。
“唉,要是老娘当年赶上挖点比特币,现在至于在这里连连看这些玻尿酸脸么?”她屏幕分成了三块,一块是数据处理界面,一块是自动抓取的表格,左下角有很小的一块是网红唱跳直播间。
薛闲则坐在沙发上,还是用传统纸笔,面前有几大张写着公示的纸,还在往下算,“快别提玻尿酸了。前阵子杉杉跟我讲,”他也顺便瞥着范乾津,“就是你们那suae宣传部的美女副部长去打针……”
“方辰吗?”范乾津吃了一惊。他还觉得那学姐挺不错的,而且她的脸也用不着整啊。
“不是,叫另一个名字,忘了。手术没做好,眼睛一大一小,造孽,希望顺利恢复……”
不是方辰就好。范乾津道:“很多人都想变得更漂亮。这也是网红经济爆发增长的原因之一。”
“学弟,像你长这么好看的人,瞧那些网红靠脸来钱那么快,会不会也想尝试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想。”范乾津道,“而且网红并不是躺着赚钱,也各有各的不容易。”
“也是哦。”傅望书道,“保养麻烦,健身要毅力。化妆品和护理里的学问也非常大。不比书本上的知识简单。”
薛闲皱眉问:“所以学弟,你一天到晚也会养颜吗?梁辉跟萧典洋那种人混在一个寝室,他捯饬得这么人模狗样我一点不奇怪。你呢?天生丽质?”
“没有。”范乾津道,“就顺其自然,而且我真的觉得长相如何并不重要……很多有本事的人都长得一般。天生的东西就是动物性的东西,它并非人生的决定因素。千万不要被此束缚。”
“说得很好。”梁辉推门而入,大家赶紧装作认真干活。梁辉心情很好,走过来含笑道,“不要被动物性束缚住。人当然要超越它们。”他意有所指般,眼中涌起振奋又不平的某种光彩。
晚上10点左右,这支早晨才深化新方向的队伍,就效率奇高地把方案稿做了个七七八八。他们约了几天后的时间继续。
傅望书和薛闲一前一后离开。范乾津慢吞吞收拾着东西,对于他来说正事才开始——梁辉答应要告诉他那个新项目的情况。
范乾津斜眼瞥梁辉打了个哈欠,心想可不能让他改天再提。他正准备让李敏奇再佯装打电话来刺激一下。梁辉却主动道:“小范,跟我来。”
梁辉顺着客厅楼梯往上走,范乾津跟在他后面。这独栋小楼不高,第二层有几间紧闭房间门,第三层就到了露台。梁辉拿出一把钥匙开了顶层门锁,外面的漆黑夜色中,头顶星空辉映着点点微小光芒。梁辉把露台门关上,他们便置身在浩瀚星河之下。
周围有不少亮灯的高楼,比如那栋二十多层的双体大宿舍,几栋灯火通明的高大教学楼,更远处还有北京城金碧辉煌、纸醉金迷的城市夜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这一小片黑暗矮房顶,能看到夜空有不少星星,周围光源夺目,颇有些华灯碍月、飞盖妨星的味道。
“应该再用拍立得照一张。”梁辉仰头观赏着,“放宿舍里了。”
范乾津想到他送自己的那张照片,还压在荷包深处:“学长,这楼是给你一个人住的吗?你可以把摄影器械放在这边吧。”
梁辉道:“这栋楼最初规划的时候,本来是担心变异人数多了,两栋不够住,才额外准备的一栋空宅。看这架势可能那两栋十几年都住不满了。我入校的时候就申请在这里放点东西。不过大部分时候都回宿舍睡。“
梁辉大大方方,也没有因为“享受特权”做出不好意思的姿态。或许他早已习惯。而且这栋楼都是他父亲捐的,稍微有个特权区域,所有人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范乾津问:“误判了变种人的数量,是因为辐射学的文章吹得太过火了吗?”
梁辉神色不虞,“变异出现不过几十年,前沿研究远不成熟。武断以十八岁来划界是不严谨的。有人到了二十来岁才分化,并没有配套的成熟引导。”
范乾津听出他的语气中有一丝茫然忧郁。范乾津趁热打铁,故意道:“难道说,我那发小,有机会分化成变异人?和喜欢他那alpha学姐在一起?”
梁辉勉强笑了笑:“难说。不过老天爷很可恶,想变的变不了,不想变的突然让你变。”
范乾津又装模作样问:“那辐射学的文章,不是说ao对长远社会有不少优势吗?对个人发展也有助力,应该很多人都愿意吧?我那发小就天天说要是变帅变聪明了该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冷冷哼了声:“副作用不在乎么?人的主体生命意识觉醒后,又怎能回得去呢?两性的分化是为了对抗自然风险,人类进化到今天。社群性已经逐渐取代了家庭的抗风险性——个体变得越来越‘完整’了。这是道德和文明赐予人的礼物。可是ao变异就像是大自然在提醒人类:你们依然是有缺陷的、动物式的、永远不可能靠自己超脱和圆满……”梁辉越说声音越低。
范乾津心中一动,他居然能深刻理解梁辉这观点,并隐隐体会对方不甘的心情。因为他是“绝对理性之人”追随者。
自我独立的人无懈可击,自主意识凌驾于一切。如果在那上面还有更高存在,只有康德说的“道德与星空”,暗指人的意识与宇宙的承接关系,是庄重美的。
可是ao机制就像大自然将人类打回动物性。
从前范乾津就觉得ao机制“辣眼睛”。他看着梁辉与白日不同的落寞感,心想这骄傲的青年就宛如一个圈,看似圆融丰满,其实在繁华中水泼不进,固执不接受“另一半”。
范乾津很自然就顺着梁辉的思路说下去:“人都应该有选择的自由。无论是普通人选择ao,还是反过来。动物性难以抵抗,那就用生物科技或信息技术来包装,然后克服它。”
范乾津不屑于割短期泡沫韭菜。但如果这个新经济态能带来技术增长点,他也会赞同。
梁辉十分振奋:“这正是我想说的,也是我要做的事……小范,你……”他居然因激动而颤音,“为什么你这么……这么懂我呢?简直像是把我脑子里想的原话复述出来……你真是让我好惊喜,是我的,我的同道中人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范乾津波澜不惊,仰头观星:“学长高看我了。”
“范乾津,你知道吗?人一本正经说着和实力不符的自谦的话,就是一种傲慢了。”梁辉被范乾津浇了冷水,有些意兴阑珊,“还是说你依然觉得我‘自以为是’?不屑于被我‘引为知己’?”
梁辉转过头看范乾津,范乾津并没有回应他的视线。梁辉于是走到他的面前,郑重道:“对话的时候,请你看我的眼睛。”
“对不起。”范乾津的视线从天空落到梁辉脸上,梁辉目测有一米九,比范乾津略高半点,还不构成仰视的角度。
范乾津很平静地直视着他。梁辉那英俊的脸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强硬攻击感,嘴唇抿得紧紧的。他那倒映着星澜的眼中也似乎燃烧着波澜。
分不出究竟是激动的好感,亦或清算的暗火。
这细小变化让范乾津忽然感到一丝毛骨悚然,好在范乾津自从那天在火锅店顶层包厢外听到梁辉要预分化的情报后,就购买了一根电棒。此刻也放在自己的书包里。他计划中要单独听梁辉的情报,怎么可能不做好防护准备。今晚来这栋小楼忙竞赛的事情,他也知会了室友。
“学长,如果你还在介意那天我和萧学长吃饭时对你的一些议论。你尽可以看做是我个人的古怪德性。别人围观你,你可以淡定自若;那么别人怎么看待,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世上值得你解决的烦心事,还多着呢。“范乾津揣摩道。
今晚梁辉要同他说的,不该是这个。范乾津本来以为梁辉已经消化了情绪,没想到独处时翻旧账。不由得在心里暗道:小气。他也只有把对方稳住,再把话题顺回来。
梁辉依然直直看着他:“范乾津,你跟我说实话。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吗?是那种‘你喜欢的姑娘瞧上我,我虽不知情但你仍然瞧我分外不顺眼’的事情吗?总不可能是‘帅哥看到另一个太帅了的不爽’吧?”
范乾津心想对了一半,没有姑娘,只有一轮巨航,你把他开沉了,几百亿漏洞,市值千亿的集团倒塌,自己搭上一条命,大小股东血本无归、另有几千人失去了生活来源。
在那个时空里,你梁辉跳楼一条命也不够赔的。范乾津知道自己是在迁怒这个时空无辜的梁辉,可他的发家轨迹正在往那条路上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范乾津也叫了全名,“你这种穷究追问,委屈‘别人不喜欢你’的模样,真的有点幼稚。”他也露了半句真话,也不知道这剂猛药能不能刺激对方认清自我。
梁辉呆了一瞬,大概从没人跟他这样讲过话。损友拌嘴也经常取笑他,指出他的缺点,但都和范乾津淡定语调中有几丝冷酷的话不同。
梁辉脸上显出明显被刺的痛楚,就跟每个受到伤害之人立刻的应激自卫反应一般,他怒火窜上来没有掩盖住,脸色一下子就沉了。
范乾津心想不会这是大少爷第二次被社会毒打吧?他当然也不再刺激,今晚情报还没到手,立刻道:“当然,还是我个人问题比较大,正常人谁不喜欢你呢。你也别把我‘引为知己’了,你受不了我的。不过我们可以商务合作,我的个人能力你知道,信用也蛮好。在一定规则线内,我们会彼此都很舒服。”
梁辉终于移开目光:“能力?人才?商务合作?我像是缺那些的人吗?范乾津,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你有触及到我灵魂的某些东西。那时候我们尚是陌生人。为什么认识后,你反而要拼命把自己推离我?“
灵魂?范乾津心想你梁辉也触及了我的灵魂,在我灵魂上砸了个大坑,至今作痛。他重复道:“学长,我说了,是我的问题。”
梁辉深深吐息平复心情,今晚的星空、夜谈和剖露,令他更多了解这个冷淡的学弟,也给了梁辉某种从未有过的烦躁和不忿。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颀长秀皙的青年。
范乾津看上去是那样淡漠冷静,像是一株纯白却散发着丝丝冰寒气的植物,赏心悦目之余又那么冷。而且尽管范乾津不断说“是我的问题”,梁辉却明显感觉得到,这寒气是精准对着自己的。范乾津和竞赛其他队友相处自然,和发小打电话还时不时笑一笑。
这一想,梁辉就更烦躁了:这正是人性里的贱根,越是对你不屑一顾的,越是想要被正眼看待;梁辉从来没有什么“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少爷脾气,但今晚不知怎么回事,难受得不行,就像有一把毛茸茸的大手攥紧了他的心脏,令他险些透不过气。
这贱根里,还鬼使神差冒起一个念头:如果对方抛下成见,也对自己笑一笑,那是不是尘世间“春风化冻”的光景呢?
梁辉眉头越皱越紧,呼吸急促起来,他一手按在心脏上,黑暗中的脸色变化看得不清楚。但范乾津听到他略有些急促的呼吸,瞧着那星光斑点映照的眼眸深处火焰似更旺盛了些。范乾津心里打鼓,忙问:“学长,你怎么了?”
梁辉额头跳起了一根青筋,他本来想说“没事”,可眼前蓦地出现对比强烈的色块。黑夜中本来模糊的轮廓诡异清晰了两分,就像戴上了夜视镜,令他把范乾津看得更清楚。在视网膜中的形象就像某种必须抓住的……送到嘴边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梵高画的星空在扭曲,无数斑斓色块如熔浆般从梁辉头顶倾泻而下。他感觉身体内部有激荡清澈的泉水涌出,对抗那股熔流。两股力量在他身上拉扯。
他的大脑中蓦然锐感被放大数倍,增强了五感。他鼻尖嗅到一股幽香,一开始以为是楼下种植的花草,但更像是滚泡开的花草茶香。
这种馥郁的花草茶香似乎是从面前这抹影子身上发出来的……是什么?是披薜荔女萝的山鬼?是参差摇之的荇草?是濯水的清莲?他可以把这根横斜的疏影扯过来细嗅吗?梁辉也确实这样做了。
梁辉听到了一声惊叫,随即他的手臂传来一瞬刺痛。梁辉回过神来,太阳穴还在突突跳。眼前怪诞色块消失。他的感知也退变为常人;那股花草茶香闻不到了,取而代之是灼伤后烫出的焦味。
摇曳鬼魅般的植物影子消融在黑暗中,站在面前的是表情震惊惨白的范乾津。他一只腕子折在半空,书包掉在地上,另一只手中举着根短小黑铁棍,还在“滋啦”冒电火花。
梁辉也头脑剧痛地意识到刚才真正发生的事——刚才梁辉猝不及防地扯住了范乾津纤瘦的左手腕,留下五根分明的红色掐痕。
似不止于此,梁辉甚至在扯过来之后,咬了范乾津的手背一口。
梁辉发誓,潜意识里他只是想闻一闻那股暗香浮动的清澈味道。
当时,范乾津另一只手迅速掏出书包里的电棍,刺在梁辉的运动衫袖臂上,烫了他一下。范乾津这才挣脱这股大力的钳制。两人呼吸起伏,四目相对都能看到震撼表情。
范乾津依然略有些颤抖地举着电棍,他第一次用这种东西,书包都不敢捡,疾步退到阳台边缘的露台门上,背靠着摸索门把手。
“小范!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不会再……”梁辉脑子里那股熔浆浇头的感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恢复后的冷静强迫他待在原地,以免加剧范乾津的惊惧,“其实我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猜。”范乾津早知原因,假作恍然大悟般,“很明显,学长你是未分化的……今晚,你彻底变成了alpha。你该去找防护站人员。今天太晚了,我马上,马上打电话给andy学姐——你以后该把她设个紧急联系人?”
范乾津摸到露台门把手,摇晃着居然是锁住的。钥匙在梁辉身上。
范乾津那只举电棍的手一直没放下来,另一只手背上有个半深的牙印,风一吹火.辣辣的感觉更清晰。范乾津忍痛从口袋里掏手机,正要打电话。梁辉已经很快走过来。范乾津本能感觉到危险和逃跑的冲动。
可是来不及了,梁辉已然靠近门边,和范乾津靠近不到半米。那黑沉沉瞳孔盯紧了他,甚至粗重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那一瞬间范乾津心跳似乎都止息,似错觉梁辉的视线在锁定某种猎物。然而下一刻梁辉只是用钥匙打开了露台的门锁。范乾津如蒙大赦般顺着开门无缝滑进去。
范乾津听到“叮”一声,梁辉把钥匙从缝里扔回了三楼走廊。然后“嘭”地用力关上铝合金门,让它自然锁上,在里边喊:“不要找andy。”然后又是一声沉闷声,似乎梁辉靠墙跌坐在阳台上。
范乾津知道铝合金门的结实,这才慢慢把电棍放下来。梁辉应该不好意思问为什么自己带这玩意。范乾津的书包还在阳台上,不过手机和宿舍卡已经随身拿着了,书包里就文具和两本书,暂时扔在那里没关系。
范乾津心脏这才渐渐平复跳动,他举起被咬的手背,牙痕约有一毫米,在手背上肿了一圈的点。这突发事件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范乾津回过神来心想这就是偶然中的必然,恰被自己碰上了。梁辉迟早要正式完全分化。
范乾津想,这个咬痕牙印,算是彻底在梁辉那里有了通行证。自己本来担心今晚梁辉算旧账,纠结“就是不喜欢他”,不愿讨论项目。
但此刻范乾津明白,他想知道的一切,对方都会双手奉上。虽然自己受到惊吓,有点疼,倒也阴差阳错有收获。智能技术和宇派发家的一切情况,他志在必得。
不过今晚,想必不适合梁辉再做脑力活动。梁辉即将永远和理性的人告别。范乾津无声笑了笑,在门后对梁辉以从未有过的和善语气道:“学长,我去找防护站工作人员?你不要把今晚我对你说的放在心上,我不该刺激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有。”梁辉果然就坐在门背后,沉闷道,“你回去,擦点药。我会解决这事。对不起。”
范乾津继续故作大度道:“没多大事,我就是刚才有点吓到,现在好了。你不能一直把自己锁在外面。你袖子烧焦了吧,出来处理一下啊。”
梁辉手臂只稍微烫了一下,两层外套没多大事,范乾津准头挺差的。
“不必。你做得不错。”梁辉声线黯然,“钥匙给楼下保安岗亭。我这里也有手机。你让我静一静。”
梁辉很明显感觉到范乾津态度转变得友善宽和,若放在几个小时前,梁辉会为此欢欣——可此刻他倒是宁愿范乾津比之前待他更有成见。是因见到他的狼狈而怜悯?是小心对待免得再刺激?梁辉痛苦地闭上双眼。他是伤人的那个,却已经在范乾津那里变作了“异类”。
“那我先回去了。学长,你这样的人不该被此束缚。”范乾津继续半真半假说着话术。
范乾津心中有种奇怪的安全感和愉悦度,似来自于这个牙印,又似阶段性胜利带给他精神上的振奋。他也不太分得清楚,被咬的那一瞬间,嗅到了温泉硫磺的味道——是错觉?还是汗水?
果然自卫防御是很消耗精神的事情,范乾津分明没做多大动作,竟然觉得自己跑了八百米似的,腿又有点软。看来虽然理智做好了准备,但惊吓始终是惊吓。还好带了电棒,真的用上了。
以后跟梁辉相处,想必防护工作会有更多限制。“通行证”倒是能“近水楼台”了?
范乾津一边推演着会发生的一连串事态,并不能看到露台上躺倒的梁辉狼狈模样。
暗夜的星空下,梁辉捋了满头发的汗,眼中翻涌着屈辱的泪水、失望的怒火及被激发的不甘锐气。他紧紧攥住拳头,砸在水泥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梁辉确实对范乾津有不少好感:颜性恋、智性恋,以及人类永远共通的慕强。他会对范乾津起点意思,太正常不过。之前想到都甜滋滋的。
在他原来设想里,游刃有余,循序渐进,潜移默化,让范乾津动心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最初那变异人也能和普通人自由交往的应用想法,也未尝没有切身偏好。
绝不该有今晚这种引他失控的意外状况,他感受到强烈的挫败沮丧:被alpha的动物性操纵,不小心伤到了范乾津。更难堪的是,他心知肚明,在那个时刻,迸发了不合时宜的强烈生理欲.望。
失态得就像是,晚宴的圆舞曲音乐刚奏响,他正以最饱满的绅士风度去邀请对方跳舞,人家的手都没伸过来,他的身体就忽然控制不住要扑过去撕开人家的礼服准备传宗接代。
梁辉闭上眼,两个月前的露营小河边,夜视镜中的逼真成像中,浑身湿透的胴.体跌入怀中,在根本挡不住夜视镜的帐篷中,范乾津把衣服换了一遍。那些画面不顾梁辉羞耻意识的来回驱赶,依然固执地漂浮在脑海中。他粗重地呼吸着,眼眸中火燎不息。
他再也不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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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应该就是肥肥的v章。这几天都会上大餐招待大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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