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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才是吸血鬼(1 / 2)

幸亏今天程拙砚穿得还算普通,不至于太一本正经,谢情就带他往附近一个本地白领常去的火锅店里去。

因为天气冷下来了,火锅店里就显得热气腾腾的热闹,仿佛人间所有的烟火气都被笼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里。

两人落了座,谢情就问程拙砚:“你吃得了辣么?我记得跟你一起吃饭,没见你吃过什么辣的东西。”

程拙砚也不确定,他的生活从来忙碌,出门吃饭多是要谈事情,鲜少有这样悠哉游哉吃火锅的时候,愣了一下才问:“这里吃的辣,是有多辣?”

他这个样子实在有点儿蠢,谢情就笑了一下,“算了,别吃辣了,不想回头还送你上医院。你有什么Ai吃的?”

程拙砚的确没吃过这样接地气的饭,莫名其妙地坐着,想了想:“你点吧,别弄得太古怪了就行。昨天晚饭,上了一道鸭舌,简直…”他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你还是点几个正常的东西吧。”

“行。”谢情就拿起菜单来,没一会儿熟门熟路的点了菜,“我记得你Ai吃鱼,点了黑鱼片和鱼滑,其他的反正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放着我吃。”

不知道是店里人太多,还是室温太高,程拙砚永远苍白的脸上竟然起了点血sE,西装也穿不住了,脱下来放在一边,又挽起衬衫袖子来。谢情这才看见他手腕上竟然有两个红点。

她脸sE一变,程拙砚就看出来了,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手腕,笑道:“你认出来了?”

谢情瞪着眼没说话,觉得自己背上起了一层J皮疙瘩。

程拙砚就接着说:“你走了这么久,我一个人在海德堡很是寂寞,时常想起你,可你偏偏什么东西都没留下。只有手腕上这两个疤痕是你留给我的,我索X叫人纹在身上,时不时看一看,就像你还没有离开我一样。”

谢情是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着实有点儿被吓住了,不敢接话,正好服务生走过来,替他们打了火,又架上了锅,一时打破了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另外有个小妹也推了小车来,一样样把菜替他们放在桌子边上的小架子上。

程拙砚看见一碟菜,脸就绿一分,y是忍耐到服务生忙完走了,才前倾了上身,压着声音说:“你这点的是什么?!”

“火锅就要吃这些啊,这个是鸭血,这个是脑花儿,还有h喉,牛百叶你总见过吧?就是牛的胃。你可以不吃的,我Ai吃这些。”谢情说着拿起鱼片和蔬菜放在最上头,“这个总可以吃的吧?”

程拙砚铁青着脸,“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

“你往常还总说我像x1血鬼,你看看你点的是什么?又是血,又是脑子。我和你谁才是x1血鬼?”

谢情本来看见他心情就不太好,也不理会他,自顾自涮了一个脑花,故意当着他的面塞进嘴里,观赏他难得一见的崩溃脸sE。

程拙砚眯着眼睛,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来。

谢情刚才被他手腕上的纹身吓住了,也不敢太刺激他,想了想,说:“程拙砚,你看咱们周围的人吃的火锅,”说着用眼神示意他去看旁边的人。

那桌吃的是鸳鸯锅,外头一圈都是辣的,只里头圆心的位置是个小白锅。

谢情接着又说:“你这趟回国来发现了没有,走哪儿大家都Ai吃辣的对不对?打开菜单一看,好多都是辣的菜。可偏偏我就不能吃辣,跟朋友出去吃饭,大家稀里哗啦点一堆,最后我只能点个番茄炒蛋或者香菇菜心什么的。说起来好像有点儿落伍,但是我不能吃辣就是不能吃辣,所以我从来也不会为了合群y是吃辣菜。我就吃我的番茄炒蛋,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程拙砚看着她,晓得她是要借这个话题说什么,放下筷子,抱起手臂靠在椅背上等着下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这种犟头犟脑的脾气,小时候没少吃亏,但是我就真的改不了,既然我没法改变我自己,那我就要改变我生活的环境,所以我离开了古镇,离开了父母,甚至离开了中国,跑到德国去。程拙砚,你就像麻辣锅一样,大家都喜欢。你看咱们从进门到现在,周围多少人偷偷看你,你后头那桌的小姑娘刚才还偷拍你来着。我虽然倔强着不吃辣,可是当年我真的试着去Ai过你,可我发现我的确做不到。你有那么多本事,那么多心机,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你不是还有夏希怡吗?她Ai你Ai得要Si,跟你是合法夫妻,甚至你们上流社会那套都游刃有余,很是能帮上你的忙,你们好好过不好吗?”

谢情心平气和地给他解释,试图说通他,顺手端起鱼滑来,用勺子慢慢团成一个小球,替他下到锅里去。

程拙砚隔着氤氲的热气看着她:“夏希怡?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你与我一同回了德国,我跟她离婚就是了。”

谢情叹了口气,重新组织了半天语言,又说:“你没明白,你看,你自己肯定也晓得,只要你开个口,多少nV人都愿意跟你的,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以前对我挺好的,我也没少气你,我真心实意地跟你道个歉,咱们好聚好散,各奔前程吧,行不行?”

“怎么办?你做不到Ai我,我也做不到放开你。你倒是教教我,如何各奔前程?”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总听过吧?”

“可我也听过弱水三千。”

“程拙砚,我好端端请你来吃饭,是真的想跟你好好说明白的,你别跟我杠好不好?”

鱼滑熟了,谢情动作熟练地捞出来,放在他碗里。

程拙砚就笑了。

他深深地看着谢情,像是故意等她忙完坐稳了,才又开口道:“前几天见你,你紧张得像个刺猬,今天怎么这样放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情从他的口气中听出来一种熟悉的压迫感,警惕地抬起了头。

程拙砚仍然抱着手臂,说:“让我猜一猜,是不是你的那个小男朋友离开松州了,你就觉得我无可奈何了?毕竟,我的确是再舍不得对你动手了。”

他这话怎么听都不太对劲,谢情握着筷子的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绷着脸盯着他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么,一向就只有一样,跟我回去。”他语气温柔,像在哄孩子。

“我好好跟你说你偏不听。我不走!程拙砚,你在这里也待得够久了。你上回跟我说,你不做刀俎,就要做鱼r0U了,跟我在这里耗着,难道你不怕后院起火?”

“呵,”程拙砚轻笑一声,点了点头:“你的确了解我,我自然是怕的。”

谢情听了,晓得至少这个自己没猜错,稍微松了一口气,“就是啊,男子汉大丈夫的当以事业为重,你还是回去吧,好不好?”

程拙砚不接她的话,唇边浮起高深莫测的笑意:“小情,你的小男朋友为什么肯走?是不是有个什么项目,叫他回去帮忙?”

谢情背上一阵发冷,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睁大了眼睛SiSi瞪着程拙砚:“你到底什么意思?”

【抱歉更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不详的预感像是眼前火锅上漂浮的热气一样,扑头盖脸的笼罩了全身。

谢情看着程拙砚高深莫测的眼睛,心里慌乱地回想那天晚上她劝贺远唐回去的时候。

那天晚上他们两人坐在yAn台上喝闷酒,是谢情先开的口:“好几天以前你哥就给你打电话叫你回家是不是?我都听见了。”

贺远唐一开始不肯承认,后来被她b问了几次,终于才肯说其实他哥叫了他好几回了,说是家里一个什么项目的核心技术人员突然撂挑子不g了,让他回去顶一顶。他害怕谢情趁机叫他回去,就不肯告诉她,每次家里打电话,就躲在yAn台上接。

谢情就趁机说:“你不是总标榜自己是个负责任的人吗?家里正儿八经的事儿要你回去帮忙,你为了陪nV朋友不回去,像话吗?我可不愿意背这个锅。正事b谈恋Ai要紧,回去吧。”

对了,那个项目在哪儿来着?

是个什么县来着。

什么县呢?

周围是喧闹又嘈杂的人声,吵得她耳朵里嗡嗡作响,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之外什么也听不清。她脑子里一片混乱,纷纷杂杂中隐隐约约有一条线,可她总是抓不住。

一片嘈杂里,她听见程拙砚问:“是不是平县?”

平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的!

可是他为什么会知道?!

谢情SiSi盯着程拙砚的脸,哆嗦着嘴唇,靠在桌沿的双手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了手心里。她想问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可是她太清楚这问题的答案,反而自欺欺人地不敢问出口。

程拙砚像是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又多问了一句:“远城科技是做小型机器人的,可能你都还不知道吧?他们有个很着名的国家级项目,你晓不晓得是什么?是个救援用的工程机器人呢。你知道是用在哪里的吗?你知道平县最大的产业是什么吗?”

他上身前倾,小臂搭在台面上,十指交叉。他的动作是非常慵懒又游刃有余的,如同强悍的猎豹在捕食前,轻描淡写的T1aN了T1aN利爪。

谢情仍保持着那个姿势,用尽办法想要平静下来,可是她做不到。程拙砚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刺进她的心脏里去。

她想起来了,贺远唐那天晚上提过,是个萤石矿。他说平县那边的矿里产的是蓝紫sE的萤石,很漂亮,在夜里会发光。等他去了帮完了忙,一定带一块回来给她。

矿…

救援…

是矿下救援机器人。

他说好像是机器人出了什么故障,偏巧核心技术人员不见了,没有人懂得怎样把芯片安全的拆出来,所以叫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得下到矿洞里去。

谢情浑身发冷,x口急速起伏,但x1不进氧气,心脏疯狂回缩,全身血Ye凝固了一般,大脑一阵阵眩晕。

她骇然看着程拙砚,只觉得眼前这个人仿佛魔鬼,又一次要将她拉到深渊里头去。

程拙砚仍靠在桌沿上,从谢情的表情猜出来她是反应过来了,正要再开口继续说,却发现她脸sE发青,额角有汗顺着鬓发滚落下来,急剧地倒气,满屋子热闹的烟火气都不能给她的脸添上一点点颜sE。

她这模样程拙砚再熟悉不过,一看就知道她这是又要发病了,吓得不敢再说,立刻站到她身边去,手臂用力把她扶起来,“我的人付过帐了,你脸sE不好,我扶着你出去透透气。”

谢情自己也晓得不对劲,很需要一些新鲜空气,可是她根本站不起来。

程拙砚就半揽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扶着她慢慢往外头走。

整个大楼里暖气都开得很足,对于谢情这样的情况,反倒更让她无法呼x1。程拙砚应付她这种情况也很有经验了,弯下腰打横把她抱起来疾步往大楼外头走。

天已经全黑了,大楼外头下起了一点小雨,洋洋洒洒地在冷白sE的灯光里头,飘成一片薄薄的迷雾。

冰冷的空气带着水汽扑面而来,呛进了谢情的鼻子里去,引发了一阵剧烈的咳。

她从程拙砚的手臂里用力摆脱出来,扶着一边的墙壁站着。可是她咳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终于全然不顾路面的积水,整个人都蹲在地上。灰sE的薄羊绒裙摆x1了脏水,晕出一大片泥W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拙砚的司机跟着跑了出来,看见谢情的样子吓了一跳,犹豫着要不要去帮忙。程拙砚摆了摆手,接过自己的外套穿上,又接过谢情的大衣和一把伞,就让司机先走了。

谢情还蹲在地上,也许是新鲜的空气终于让她好些了,她终于停止了吓人的g咳和破风箱一般的喘息。可是她似乎依旧站不起来,靠着墙壁蹲在那里,浑身战栗着,从喉咙里发出受伤了的野兽一般的呜咽声。

程拙砚撑起伞,站在她身后,替她披上她的驼绒大衣。

他替她挡着雨,却没有拉她起来,由着她蹲在那里哭。驼sE的大衣也x1了脏水,晕出难看的灰黑sE来。

他看着她蜷缩的身影,心里无法控制的翻滚起报复的快意。

我也曾经像你这样的痛过,他想,现在你终于知道了吧?你总算晓得,你几次三番的离开我,那种搅动灵魂的痛是什么样的了。

这还不够,他想。

他举着伞,也蹲了下来,在她耳边说:“看来你是明白了。的确,都是我安排的。你也知道在矿井里头,什么样的事情都会发生的…你看,我自始至终,在松州都没什么人手,只有我自己罢了。小情,我早说了,你有什么能拿来与我抗衡?”

这一次,谢情没有回答,她顺着墙壁一点点的滑下去,直到整个人都倒在水坑里,终于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情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是在酒店的大床上。

她身上严严实实地盖着被子,连被角都被人仔细的掖好了,像是生怕她会着凉。

房间的一角放着一个不高的酒柜。酒柜边有一盏落地灯和一张单人沙发。落地灯没有关,尽职尽责的在深夜的黑暗中散发出一点温暖的光晕。空气里有高级香薰的味道,不冲人,很舒服清爽。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但是她知道这是程拙砚的房间。

这床上有他身上的气息,卧室外头的会客厅里有他和不知道什么人谈话的声音。

谢情歪过头望向窗外,那是个很大的露台,通往露台的落地门没有拉上窗帘,她躺在床上能够看得见外头的无数高楼大厦的霓虹灯。

于是她认出来这是市中心的顶级酒店,看这个规格,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总统套房吧。

她Si到临头Ai胡思乱想的毛病又开始发作了。

她躺在被子里,想着自己跟了他这么些年,为什么都没见过总统套房呢?哦,那是因为她不乐意跟他出去,觉得不自在。她接着又想,原来总统套房这么素雅的吗?怎么没有什么大红波斯地毯,也没有镶金砌玉、金碧辉煌的装修?一会儿要不要去洗手间看看,有没有金马桶和金浴缸?

她躺在那里,天马行空漫无目的的乱想,终于想起来,贺远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会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到家的时候还跟自己打了电话,两人说了很久的废话。可之后就没有再联系了。他是不是已经下矿里去了?有没有好好做好准备?

她越想越难过,心口沉沉地发痛,又忍不住无声地流下泪来。

要不是认识她,要不是她催他回去,要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突然有一阵无来由地心慌,一把掀开了被子坐了起来,举起袖子擦了擦脸,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穿着一身深蓝sE的男士真丝睡衣。

也许是程拙砚给她换的,算了,这时候她没心情,管不了这么多。

程拙砚还在外头跟人谈事情,好像是很顺利,时不时地一群人爆发出愉悦的笑声,估计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结束。

谢情心慌得很厉害,心脏咚咚跳得很快,脑子里头乱作一团。她用力咬住了手指,靠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还不知道程拙砚的布置,不能就这样走了。

可是他说的也对,自己什么都没有,拿什么跟他抗衡?

季家…帮不了自己,至少能让贺远唐平安无事吧。

她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依旧没什么头绪,只能见一步走一步,于是环视了一下房间,发现自己的衣服都不见了,包倒是扔在正对着露台的长沙发上。

她翻身下了床,赤脚踩在柔软的长绒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

外头说话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听起来似乎是事情谈妥了,宾主双方在互相道别。

谢情背上起了一点冷汗,快手快脚的翻出了手机,给季杭发了条信息:“快去平县找贺远唐!他哥知道他在哪里。照顾好他,别主动联系我。”然后又飞速把这条信息在微信里删了,把手机塞回包里,赤着脚走到酒柜边去,坐在地上,装作是在挑酒的样子。

她不想再回到那张床上去,而且她也不能装睡,她得套他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一会儿整个套房都安静了下来,卧房的门把手发出了声响,程拙砚走了进来。

谢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皱着眉问:“我睡了多久?你连衣服都换了一套。真够夸张的。”

“什么场合穿什么衣服,是一个绅士最基本的礼仪。”

“是么?你们绅士的礼仪也教你看见人晕倒了不送医院送酒店?”

程拙砚对她的YyAn怪气完全不以为意,甚至还愉快地笑了起来,“小情,你这样对我讲话,我可真是怀念。现在我是确信,你真的回来了。”

他径直走过去,坐在酒柜旁的单人沙发上,想m0一m0谢情的头发,却立刻被她躲开了。

没有关系,他有的是时间。

“你醒了不好好躺着,居然又开始琢磨喝酒?”他问。

“我没办法面对生活的困境,需要一点酒JiNg麻痹一下自己。”

“嗯,我看看…“程拙砚完全不在意她的挑衅,低下头仔细看了看酒柜,“这些都不怎么样,你随便拿一瓶就是。要喝好的,等回了海德堡,你去酒窖里自己拿吧。林管家还记得你Ai喝哪一种,每次酒庄的人来,他都替你定着呢。哦,你还记得周医生吗?他以前还说过,叫我劝你少喝一点,对皮肤不好。我看看你脸上的伤是不是都好了?自你那回受了伤,我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你。小情,我真的不该走那么久的,居然走了那一趟,就要隔这么久才能再见到你,我可真的是后悔。”

他每提一个名字,谢情的喉咙就不自主的紧一分,像是被无形的网又一次俘获了,再不得挣脱。

是真的再不得挣脱了吧,她想,可至少有季杭在,贺远唐会好好的,好好的毕业,好好的回家去,好好的生活在她也许再看不见的地方,做他的机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情,你是不是又在想要怎么摆脱我?”程拙砚看破了她的心思,“可惜你也知道,再没有可能了,是不是?”

谢情没有答话,定定地看着酒柜的玻璃门,看见门上倒映着自己的脸,眼角又有汹涌的泪滚落下来,一滴滴掉在衣服上,洇出一片水迹。

程拙砚这一次没有再b她,“你晕倒在积水里,衣服都脏了,方才送去g洗,也许要明天才能送回来。我知道你此时只怕并不想见我,不过夜已深了,还是该睡一觉。你放心吧,我去别处,不会来打扰你。”

他说完就起身就要走。

“慢着,你先别走。”谢情说。

“哦?你竟要我留下来?”程拙砚就又重新坐在了她身边的沙发上。

“你明知道我什么意思,你把话说清楚了再走。”

她在地上坐得久了,腿有点儿麻,活动了一下脚踝。

程拙砚顺着她的动作看了眼她的脚踝,ch11u0的脚在深蓝sE衣料的对b下,显得异常白皙。他像是被那一抹白刺痛了,挪开了目光,望向窗外的霓虹灯,“你想知道什么?”

“他在哪?”

“可真是直接。小情,你听过薛定谔的猫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知道薛定谔的猫是什么,少卖关子。”

谢情的腿终于不麻了,她换了个姿势,仍是坐在地毯上,手指无意识的抚m0地上柔软的长绒。

程拙砚盯着她的手指,慢慢地说:“薛定谔的猫关在盒子里,只要一日盒子没打开,这猫就既是Si的,也是活的,端看打开盒子的那一霎,它是什么样。咱们的小贺先生也是一样,我一日没有得到手底下人送来的消息,一日我就也不知道他怎么样。而你呢?小情,我一日不告诉你我何时要动手,你一日就也无从打听他的Si活。毕竟,连我也不知道我几时要动手呢。”

程拙砚转过头去,望着窗外的霓虹灯,唇角g起一丝残酷的笑来,“说起来,还是你给我的灵感。你第一次跑的时候,漫无目的的换乘火车,不就是怕我能算到你要去哪里,索X到处乱跑,连自己都不知道最后会去哪里。如此看来,我往时总说你没出息,可真是太偏颇了。你明明脑子够聪明,想得出办法;执行力也强得很,总是能够做得到。我当真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左右手,不如来帮我吧。”

“哼,”谢情冷笑,“帮你?你不怕我背后T0Ng你一刀,立刻就拱手把你的家产都让给你兄弟?”

程拙砚闻言却大笑起来,“你尽可以试试,做不做得到。而且你这样心软,我若没了家产,你难道会看着我露宿街头?这么一说,我倒是也很期待吃一次你的软饭呢。”

"露宿街头不会的,你靠这张脸,下海起码是个头牌。"谢情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程拙砚却像听不出她的讽刺,反而笑道:"不下海,只跟着你,好不好?"

“你到底怎么回事?"谢情终于抬起头仔细看他的脸,"我看你疯得越来越厉害了。”

程拙砚也收回了目光,低头与她对视,眼神深不见底,“是吗?我也这样觉得,自从你走了,我就总有许多疯狂的念头,连许丞和Noah都劝过我不要冲动。要知道,我可是个从来都不能算冲动的人。如今你回来了,我也许就没有那么疯了吧。小情,你想要他Si,还是要他活?又或者…半Si不活“

谢情一听他的话,又激动了起来,恨恨地瞪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想你Si。“

“哈哈哈,你这样说,也不是没有道理。小情,以你的聪明,一定是想着要从我这里问清楚我的计划,然后找季家的人帮你,对不对?"他伸出手去,谢情又习惯X地想躲开,却被他牢牢扣住了下颌,"我与你做个交易吧。我虽然很想一点一点的慢慢折磨他,但是归根到底,我只想你回来。只要你答应跟我回德国,我就让他痛痛快快地Si,好不好?”

他的语气Y冷又残忍,谢情呼x1一滞,紧张得头皮发麻。

这人到底谋划了多久?这样环环相扣,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弄回去,要把贺远唐弄Si,一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她留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眼角又有泪要涌出来,被她SiSi忍住了,拼命的控制了呼x1,让自己冷静一点。

她没有直接回答他,因为被他扣住了下巴,索X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眸,目光直刺到他心里去,“程拙砚,你知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Ai人,是你永远也无法战胜的?”

他冷笑了一声,“你是想说,你与他才是真正的Ai情?不,那是因为你从来不肯仔细看一看我的心。”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个世界上,你永远无法战胜的,是已经不在世上的人。我知道你想要弄Si他,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这样一来,他就是我心里永远没有办法跨过去的坎。时间总是会美化一切的,我每次想起他来,都是在他最好的年纪,最好的样子。我们之间的每一次争吵和不愉快,最终会被时间洗刷g净,只留下你,这个依旧活着的人,永远没有办法超越的美好。”

她语调沉稳,像循循善诱的老师。

“程拙砚,你今天弄Si了他,他就是我至Si不渝的恋人;你今天放任他好好的活着,他终究会跟那些你从来都看不上的普通人一样,娶一个别的什么姑娘,过上平凡的,朝九晚五的生活,也许也会中年发福,也会没了头发,终于泯于众人矣…你想让我记得什么样子的他?”

“至Si不渝的恋人…"程拙砚看着她清明如水的眼底,"小情,我收回上一次的话,你不用回学校重造了。你的话很有道理,说服了我。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过他,让你远远地看着,这个美好的男人,会怎样背弃你们的Ai情,最后彻底把你忘记。这世界上,只有我,会永远在你的身边,守着你。”

他这样一说,谢情紧绷的心情总算松了一线,她紧紧握着拳头,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好,记住你的话,程拙砚,永远不要让我再回到他的身边去。”

“可以。三天之后,我的私人飞机起飞,到时候,我去你家里接你。小情,你果然一如既往是个通透的人。”程拙砚松开了手,在她下巴上留下几个青白的指痕。

谢情r0u了r0u下巴,垂下眼,“不是通透,是我太了解你有病罢了。”

“我早就说过,我有病,你就是医我的药。好好休息,三日后再见。”

程拙砚起了身,在桌上留下一张房卡,出去了,只留下谢情一个人坐在地毯上发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私人飞机,三天。

如果她再等一等,不要催贺远唐回去,是不是就可以躲过这一劫?

谢情自嘲地笑,鬼呢。以贺远唐的X格,肯定还是会回去帮忙的,自己这里,不过是程拙砚设下的另一重保险,确定他会走而已。

还真是算无遗漏。

谢情在酒柜前头坐了好一会儿,觉得心里头乱的很。一边明知道这都是程拙砚的陷阱,一边又深恨自己掉进他的陷阱里去。

她站起来满屋子乱走了一圈,甚至真的去洗手间看了看有没有金浴缸。当然是没有的,这就是一个很宽敞,布置得很舒服的大套间而已。

落地窗外头的霓虹灯姹紫嫣红,热闹得很,她心里头却Si一样的沉寂。

这一整个晚上,她都陷在一种奇异的心理状态里。

像是有两个自己,一个坐在地上怔怔地发着愣,脑子里头像一团乱麻,又像一片空白;另一个悬在半空里,看着地上那个无助的人,想着她怎么会这样,Ai上了人,就会变得这样软弱吗?

然后,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被电话吵醒,说是g洗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问什么时候可以送上来。谢情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给白楠打了个电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楠都快急疯了,嫌她在电话里说得不够清楚,二十分钟之内就直冲进酒店来找她,b送衣服的人来的都快,Ga0得谢情开门的时候还穿着程拙砚的睡衣。

"你..."白楠看着她的模样,气得眼睛都要喷火,"妈的,那个不要脸的王八蛋!"

"他没怎么样,你别急眼。"谢情夜里着了凉,有点儿感冒了,x1了x1鼻子,倒反过来劝她。

"就没别的办法了?"

办法?能想到办法早就被程拙砚的连环扣堵Si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谢情抱住白楠,下巴搭在她肩上,无力地说:"我要走了。"

白楠又气又难过,也紧紧抱着她,"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他g吗就是不能放过你呢?他到底要g吗呀!"

"你是心理医生,你说呀。"谢情眼里又有泪洇出来,掉在白楠的真丝衬衫上,带着滚烫的热度,浸到她皮肤上去。

"高功能反社会?"白楠顿了顿,才又喃喃地说,"最难治愈的心理疾病,无药可医,除非弄Si他。可是他那样的人,哪里轻易弄得Si...",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要不然那个...哦,早呢。"

谢情被她的话惹笑了,"要不你现在嫁进季家去,把实验室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神经病,国家级实验室的买什么买,嫁国家主席都不行。我看你跟小魏一样,韩剧看多了,净想不着调的事儿。你怎么不说咱们凑钱买凶杀人?"白楠又哭又笑地骂她。

"我昨天晚上能劝他放过贺远唐,已经算是他的极限了。他难道不知道是我在忽悠他么,只不过是个跟我做交易的姿态罢了。白楠,他心机又深,准备得又充分,我跑不掉的。"

两人都沉默了,气氛一时凝滞。

她们都知道三天之内,是没什么办法了。

"叮咚!"

门铃响起来,白楠吓了一跳,以为是程拙砚回来了,老母J一样拦在谢情前面。

"不是他,他说了不回来,就不会回来的。"谢情绕过白楠去开门,是服务生捧着一个大盒子站在门口,给她送来g洗的衣服。

谢情道了谢,接过大纸盒放在沙发上,拿了衣服进卧室去换,边走边对白楠说:"我想了一晚上,可能这就是命吧。"

"别瞎说,要是信命有用,今天起我天天去烧香咒他出门就被车撞Si。"

"撞过,没Si成,要不你换个Si法咒他。"谢情进了卧室,房门留了一条缝,好跟白楠说话:"你这样想,说不定我天生就是个富贵命,注定要当个不事生产的富太太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得毫无底气,不知道是在劝白楠,还是在劝她自己。

"你乐意当富太太早当了,轮得到这个反社会?"白楠在客厅里头喊。

"也许未来还会有什么办法吧,"谢情说,"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叫季杭去找贺远唐了,有你们在,至少他能好好的。说到底,倒是我差点害了他,他平安无事,我走也走得心安。"

谢情换好了衣服出来,难掩憔悴的脸sE,"对不起,松州这堆烂摊子只怕要交给你了。"

她这话一说,白楠心里发酸,鼻子也发酸,走过来搂住她,"我买凶杀人去。"

"韩剧看多了是不是?"谢情也心里发酸,"可惜看不见你的豪门婚礼了。"

"那我等你回来再结婚。"

"你是不是傻?"

......

两个人拥抱着说了半天不着边际的傻话,谢情终于深深x1了一口气,"我会想办法回来,我不会放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我等着你。下次回来好好给我考个高级证书知道吗?当了富太太有空做研究了,多投点儿期刊给我涨涨脸。"

"嗯。你也好好g,将来升我当合伙人啊。"

"还有b回来更要紧的事,"白楠按住了她的肩膀,认认真真地盯着她的眼睛,"就算不能回来,也一定给我好好的,听见吗?别跟自己较劲,不论怎么样,好好的生活。我宁愿一辈子再见不到你,也不愿你做傻事。"

谢情眼睛一下子又Sh了,堵着鼻子,瓮声瓮气地说:"好,我一定好好的。"

谢情把白楠赶走了,重新洗了脸,收拾了东西下了楼。

大堂里头居然有人等她,一见她出电梯就迎了上来,“谢小姐?我姓李,是程总的司机。程总交代我等在这里,说可能这几天谢小姐可能要到处走一走?”

谢情一愣。

她是想的,可是现在突然就不想了。

“不用麻烦了,我住的很近。”她婉拒道。

不知道程拙砚怎么交代的,司机像是很害怕,不依不饶地劝说:“一点儿不麻烦的谢小姐,程总交代我无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情不耐烦地打断他:“你现在给他打电话,我替你说。”

司机居然真的拿了手机出来,“程总?我是老李,接到谢小姐了,她说要跟你讲话。”

程拙砚不知道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老李把电话递了过来,谢情接过电话直接说:“我不用司机,你的手段我领教够了,答应你走就会走的,你让他回去。三天以后我等你就是了。”

程拙砚在电话那头轻笑:“小情,我信你最后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谢情没说话,直接把电话给了司机,说:“他同意了,我先走了,再见。”

司机这次没有再追上来。

她大步跨出酒店的大门,深深地x1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突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不敢回家,也不敢面对所有与贺远唐有关的回忆,她害怕得要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结果谢情还是回了工作室。

她不会真的留下烂摊子给白楠的,所以还是仔仔细细地把所有工作都整理了一遍,一样样的交代给王析听。白楠在外头跑合作不在,整个工作室的人听说她要走了,全部目瞪口呆的,想打听又不敢打听。最后还是前台小魏大着胆子跑来问她,是不是跟那个混血总裁有关系。

谢情笑了笑,没回答。

她一直忙到窗外华灯初上,所有人都陆陆续续的下班了,才锁了办公室门往外头走,路过那个堆杂物的小办公室,想起上回贺远唐来修电脑的事情,心里头又是一痛。

那天回去打了他一巴掌,被他晓得PTSD的事情。好不容易被他治好了心病,眼看是又要复发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快步出了门往家里去。

快要过年了,整个松州的市中心处处都装饰得欢快喜庆。

她住的公寓楼从大门口开始就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金桔盆栽,盆栽上还挂着各式各样金红的红包,远远望去耀眼又漂亮,每一层电梯出来的地方还被物业挂了一个硕大的红彤彤的中国结。

谢情在这一片热闹喜庆中,独自进了电梯上楼。

叮。

电梯门打开了,她站在自己家门口,犹豫了很久,直到感应灯都熄灭了,才拿出钥匙抖着手打开了门。

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暖h的灯光洒满客厅,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空间。

窗外霓虹闪烁,万家灯火。厨房里咕噜咕噜地不知道炖的什么汤,满屋子都蒸腾着鲜美的香气,大凸窗的玻璃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白雾;贺远唐戴着银边眼镜,坐在堆满了零件的大餐桌前,握着冒烟的电烙铁抬起头,微笑问:“拯救完世界回来啦?”

谢情静静地在门口站着。

“这回没耽误你了吧,”贺远唐拿着电烙铁,小心翼翼地关好了,架在冷却架上,取下眼镜开始收拾桌子,“我炖了骨头汤,一会儿拿来吃火锅好不好?你那盒蛋饺做得那么漂亮,再舍不得吃就该放坏了,那多可惜。”

洗手间里有水的哗哗声,厨房里有碗筷勺碟的碰撞声,还有衣料摩擦和亲吻的细碎声响,都从虚空中一一漂浮起来。谢情好像听见自己笑着又去调戏他,被他反过来顶了几句嘴。

她反手带上了大门,梦游一般走到饭桌前坐下。

贺远唐说:“知道你不吃辣,只弄了清汤的。这碗料碟是我的,里头有辣油。你想要蒜末还是韭菜花?”

谢情张开口,嘴唇微微发抖。

“别发呆,要什么我给你调去。”

“……”

谢情坐在空荡荡地餐桌前头,声音带着哽咽的战栗,说:“……我想要芝麻酱。”

唰地一下子梦境褪去,犹如翻卷着泡沫的cHa0汐,将一切幻觉都席卷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客厅里只有她自己一人孤零零坐着,餐桌上空空荡荡,厨房昏暗安静,大玻璃窗冰冷清晰;沙发上扔着那只凶巴巴的哈士奇,昏倒了似的躺在角落里。

她掌心捂着眼睛,难过得浑身发抖。

那个人不在家里了。

那个曾经用无数温柔和Ai温暖了她的病痛的人,不在家里了。

而她也要走了。

她这一天一夜已经哭得太多,这会儿g涩的眼眶里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只疼得厉害。

她游魂一般,按部就班地脱下羊绒外套,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又走过家里每个房间,逐一打开灯,把家里照得亮堂堂地,仿佛就能够替代他,照亮此刻内心的绝望;又仿佛要确认这座堡垒是安全的、的、与世隔绝的;就像厚厚的坚y外壳包裹住自己,严丝合缝,牢不可破,将外头黑洞洞的世界和那个等待她自投罗网的牢笼,都SiSi地抵御在寒风之外。

然后她又回到客厅,窝在沙发上,听着窗外的欢声笑语与嘈杂的市井热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无尽的虚无里头,没有感觉,也无法思考,是一种彻底的空白。

她晓得这是自己的心理保护机制。

她太痛苦了,于是拒绝去感受,彻底躲避起来。

天已经很晚了,楼下人声渐息,她行尸走r0U一样地又站起来,去浴室洗了个热水澡,躲进被窝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床铺上仍然有贺远唐身上的味道,像是午后的太yAn从密密地银杏树叶间洒下来,暖洋洋地包裹着她,直到她沉沉地睡去。

**

整整三天,谢情都在工作室里疯狂工作,她把所有手头的事情都整理得一清二楚,甚至给每个病人都仔细写了详尽的治疗计划,每天都累到JiNg疲力竭才罢休。

所以当程拙砚按响门铃的时候,谢情还什么都没有收拾。

他来的很早,谢情还没起床,听见门铃响,像是受惊地小动物一样一下子跳起来。

然后她反应过来,时间到了。

可是她不想开门。

她无视了门铃,先去厨房烧了开水,泡了杯茶,慢慢等茶泡开,才拖拖拉拉地走到门口去。

“不要进来,”她捧着茶杯打开门,蓬头垢面地冲程拙砚说,“麻烦你在外面等一等。”

这房子明明是租的,明明住了没多久,她却下意识地认为这是她最后的堡垒,不能允许给程拙砚沾染。

然而程拙砚心情很好,温和地笑着向后退了一步,“好,我不进来。我今天来早了,你不用急。”

谢情木着脸,关上门,捧着她的热茶靠在门板上,最后一次环视这间小小的公寓。这个她一手一脚收拾出来的,完全按照她的心意搭建起来的小小巢x。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她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她晓得程拙砚肯定什么都给她准备好了,按照他的喜好,他的心意,为她建立起来的华美牢笼。

她慢吞吞地回去洗漱,换衣服,喝完了一杯茶,又洗了茶杯放好。再回卧室去,拿了一个小登机箱出来,慢吞吞收拾些零碎,m0出手机来给白楠发了个信息,又去拿贺远唐替她做的反应堆小灯。

书柜上放着那本梁思成的书,她也取下来翻了翻。有好几页的边角都弯起来,想来他是真的很Ai看。

餐桌旁的矮柜上,还扔着贺远唐给她买的那盒糖。

谢情拿起一颗来,塞进嘴里,满口都是清苦的的抹茶和甜蜜的N香。

沙发上躺着晕倒的哈士奇,谢情拿起来,犹豫了很久,捏了捏它的鼻子,又放下了,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等我回来。"

她会回来的,不管是多少年以后,她一定要回来。

“走吧。”她终于又一次打开了门,冲门外说:“我懒得收拾了,其他东西白楠会替我处理的。”

"好。"程拙砚上前一步,要替她拿手提箱,刚要跨进门,谢情突然暴喝了一句:“说了不要进来!”

程拙砚脚步一顿,却依旧不以为意,好脾气地说:"好,我不进去,"他往后退了一步,"我等你自己出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程拙砚以为谢情听了这话又要发火,没想到她愣了一愣,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就拖着箱子出了门,然后沉默着把门锁上了。

她看起来没什么JiNg神,整个人都黯淡了下去,可是背却挺得很直,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她的脊梁似的。

喀喇。

是她咬碎了什么东西的声音。

"在吃什么?"程拙砚问。

谢情垂着眼睫,按下电梯,"吃糖。"

程拙砚就想起上次那颗她特意藏在手包里头不让他看见的糖。

呵,无所谓了,只不过是一颗糖。

等他们回了德国,那个买糖的人就可以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至Si不渝的恋人?

那就至Si不渝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又愉快起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愉悦的心情了。

几年前Jacob那个蠢货x1毒过量Si在nV人身上的时候,还有他启程来之前,Karl从大学演讲台上摔下去,差一点就半身不遂的时候,都不及今天早上,她蓬头垢面来替他开门的那一刻。

他觉得自己心里头有什么东西又活了过来,鲜活地叫嚣着,从骨头里一点点往外渗,让他激动得手指都微微战栗着。

所以他丝毫不介意她在屋里拖拖拉拉地磨蹭,正好可以让他在空寂的楼道里平复一下心情,以免被她看出来。

而与他的愉快正相反,谢情一路都很沉默,而且看起来非常平静,直到进了机场才像是因为好奇,稍微有了点活气,四处看了几眼。

私人飞机不像普通商业航班,程拙砚的车直接开进停机坪去,早有工作人员替他们把无数的繁杂手续一一办理妥当。

谢情安静地跟着程拙砚走上舷梯,站在机舱门口打量了好一会儿,才跟着他在双人沙发靠窗一侧坐下,傻乎乎地问了一句:"这么容易就能走了?"

"不然呢?"程拙砚在她身侧坐下,笑着反问。

谢情反应过来了,"哦"了一声,"你不一样。"

他有心引她多说几句,便问:"你上一次去德国,是怎样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麻烦。"

"多麻烦?"

"很麻烦。"

她显然不想多说,程拙砚便由着她,也不再多问。

机长是德国人,空姐也是德国人,都先过来问了好,才继续去做起飞的准备。谢情已经很久没有听见德语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小动物似的歪了歪脑袋。

她产生了一种古怪的,仿佛时光在回溯的眩晕感。

这还不算,她身后的单人座又走过来一个人,在他们对面坐下了,满面春风地同她打招呼:"谢小姐,好久不见啦。"

居然是许丞。

许丞对谢情一向很照顾,她条件反S一样点了点头,"丞哥。"

"不敢不敢。托谢小姐的福,我也回了一趟老家看看,真是好久没回来了,好多地方都认不得了。"

诡异的眩晕感越来越强烈,"丞哥,我头很疼,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她就不堪重负一般,闭上了眼睛。

许丞跟程拙砚交换了一个眼神,"谢小姐先休息休息,要飞七个多小时呢。要什么只管跟先生说,千万别见外。"他跟程拙砚点了一下头,就站起来回了座位。

原来私人飞机b商业航班快那么多,谢情晕乎乎地想。

飞机在轰鸣声中加速,直上云霄,巨大的后坐力把谢情一下子拍在椅背上。

程拙砚递过一颗糖塞在她手上,"降耳压。"

"不吃了,牙疼。"她缩回手,依旧闭着眼,紧拧着眉心,像是很难受。

程拙砚就不再坚持,趁她看不见,侧过头去,用目光细细描摹她的侧脸。

她的脸sE依旧不好,眼底一片青黑,眼眶也陷下去了,唇sE发白,看起来像是熬了很多很多的夜。

可即使是这幅鬼样子,程拙砚还是能觉得心底有一GU强烈的Ai意,岩浆一般灼热地翻滚,压都压不住。

她像是被飞机极速升空的气压变化弄得很不舒服,手指动了动,捏紧了沙发扶手,不小心触到了程拙砚的指尖。

指尖凉凉地,蜻蜓点水一般,一碰到他立刻就缩回去了。可只是这一下,竟然就有种触电般的刺激从他的骨髓深处猛蹿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人迷醉,叫他害怕。

程拙砚深深x1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来,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你看起来很累。"

"嗯。"她答,有气无力的。

"后头铺了张床,虽然简陋些,不过勉强还算能休息。一会儿飞稳了,去躺一躺么?"

"好。"

接着就又是漫长的,Si一般的沉寂。

许丞一个人闷坐在他们背后,深深庆幸Noah会做人,安排这架大点儿的飞机过来,要是那架小飞机,他估计能憋Si。好歹这会儿不用面对那两个能互相把对方b疯的人。

他是真的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孽缘。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nV人这样强烈的抗拒程拙砚。

他到底还有哪里不好呢?长得又好,又有钱有势,还时时掏心掏肺地想让她高兴。

那个小工程师又有哪里好?也就长的人模人样,脾气是好些,可还有哪里b得过程拙砚?

然而他又不可避免地想到谢情发病的样子,和程拙砚铁青着脸把她往Si里b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是冤孽。

可他虽然同情谢情,却又打心眼儿里庆幸她回来了。

程拙砚这一年多来情绪越来越不稳定,做事手段也越来越残酷,再这样下去,他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一切,就又要散了。

飞机上了平流层,越来越稳,许丞听见谢情开口说:"有安眠药么?"

"没有,怎么了?"程拙砚说。

"头疼得厉害,想睡但是睡不着。"

"去后面歇一歇吧。"他说,"你放心,我不碰你。"

多此一句,许丞想,真够小心翼翼的。

他俩不光是冤孽,还是彼此命里的劫。

【本来写好了昨天要更的,可是上一章写得很投入,情绪上出不来得缓一缓。接下来的部分可以给我一点意见吗?好像大家都喜欢程拙砚,要是这样我就再写一点他的片段,要不然就要准备收尾了呢。请多给我留言呀,谢谢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程拙砚领着谢情往后头休息去了。

许丞怕吵着他们,没叫空姐,自己往茶水间里拿了一套茶具出来,摆开阵势泡了壶大红袍,又拿了几样点心,想着他们俩估计得好一会儿才能安顿好。

可没想到程拙砚很快就又走出来了,在许丞对面坐下,拿起一杯茶来抿了一口,"这是什么茶?"

"大红袍,这趟回老家他们送我的,先生怕是喝不惯吧?"

"的确。"

他话虽这样说,到底出于教养,还是慢慢喝完了。

许丞往后头看了一眼,又拿询问的眼神去看程拙砚。

程拙砚点了点头,意思是她睡了,"她太累了。"

两人就压低了声音商量起公务来。

外头天sE黑下来,空姐来问要不要关了大灯休息一会儿。程拙砚殚JiNg竭虑了这么久,心里紧绷的一根弦直到这一刻才松了一松,也的确是觉得疲惫得很,点了点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许丞一半是不敢打扰他,一半又是可怜他,也靠在椅背上闭起眼睛,不一会儿又听得程拙砚说:"听说你太太又怀孕了,还没有恭喜你。"

一说到这个,许丞就忍不住的喜笑颜开,"哎,谢谢。刚发现那会儿她还跟我乐,说想不到三十大几了还能怀上老二。先生你说,才三十多怀孕怎么就怀不上了,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这是骂我不行还是怎么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一说起老婆孩子来就刹不住,絮絮叨叨地又讲了会儿大nV儿的事儿,"哎呀,然后她乐完了又发愁,老大才刚能好好走路几天啊,又有老二了,这老二生出来了可怎么照看?nV人当了妈可真是...难怪都说婆婆妈妈的,这可不就是嘛。以前那爽利劲儿都没了。哦,也不是,冲着我倒还有,半夜踹我起来给她端茶送水的..."

他嘴上抱怨个不停,脑门儿上却明明白白写着甘之如饴四个大字。

程拙砚看着他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又羡慕:"你家里又不是没有帮佣,怎么还要你端茶送水?"

"她说不一样,帮佣是外人,我是自己人。她这话一说出来,我能怎么办?可不就得老老实实地伺候她?带孩子也是,说我是亲爹,谁都b不过,怎么办?半条命都被这小娃娃折腾没了真是..."

自己人?

外人?

程拙砚抬起头看了一眼后舱谢情的方向。

打从一开始,她好像就客气得很,从不支使他,不要说端茶送水了,连要他陪着都没有开过口。想要什么东西,想去什么地方,她自己就安排了,最多只问一下他让不让去。

原来是从没拿他当过自己人?

可到底什么是自己人?

他这才发觉,自己从未见过真实的夫妇或是情侣相处的模样。

那么她和那个小工程师相处的时候,又是什么样?也会半夜叫他起来倒水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会的,他们在那个路边的小店里喝粥的时候,她一直叫那个男孩替她拿这拿那的。

原来是因为他是''''''''''''''''自己人''''''''''''''''。

他想到这里,心里就有一种冰冷的恨意涌上来,毒蛇一般缠住了他的心脏。

然后他又想起下头人偷拍的,许多他们相处的照片。

一阵剧烈的头疼突然袭来,像是什么东西钻开了前额似的,程拙砚"嘶"了一声,闭起了眼睛。

许丞看他脸sE不好,忙问:"怎么了?"

"太久没休息了,头疼。"

他摇了摇头,睁开眼看向窗外的黑夜,强令不再去想她在别的男人面前截然不同的样子。

"你走了这许久,手上的事可还压得住?"程拙砚换了个话题。

"放心吧,"许丞正sE道:"夏家现在不行了,老头子中了风,两个儿子又争了起来,正是一盘散沙的时候,咱们回去了正好收拾残局,这回要拉拢人心,先生别再用那些雷霆手段了,该是怀柔的时候..."

他顿了顿,又迟疑道:"可这样一来,太太那里..."

"小情好像很介意她,还是离婚吧。我有心与她重头来过,很应该摆正姿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到这里,突然很想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姿态。

"许丞,我以前一直以为你会喜欢那种听你话的小姑娘,怎么你太太又b你大两岁,听起来似乎还很凶悍,你却生怕她跑了似的,当年一出院就心急火燎地要娶她?"

许丞说到老婆就又笑起来,"听话小姑娘?没用的男人才喜欢nV人听话,贪图人家好拿捏,有什么意思。我讲的是两个人旗鼓相当你来我往的那个劲儿,她怎么折腾我,都是情趣。两口子有什么话都好说,没有谁压谁一头,也没有谁就是一家之主的。我就喜欢这个,觉得这才是家。"他笑着又把话题扔了回去,"话说回来,先生要什么nV人没有?谢小姐凶得很,又能闹,还不是千方百计地费劲了心思要把人弄回来拘着?不也是一样嘛。"

程拙砚听着他的话,垂下眼睫,"能闹?她几时真的同我闹过?她只会跑。"他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失落无措,"我倒是想她同我闹呢,吵架也好,撒泼也好,砸东西也好...同我闹,才是有回旋的余地,这样不声不响的..."

他顿了顿,又不解地问:"你太太总是闹你,连Noah都知道了。你说,她为什么不同我闹呢?"

你这样往Si里b她,她哪里敢跟你闹?

许丞这样想着,脸上喜sE渐散,语重心长地劝道,"先生,我厚着脸皮劝您一句。这回咱们把谢小姐带回来,还是好好待她,别b她了。"

他顿了顿,又说:"谈恋Ai这事儿,真不是谁强y谁就能成的。我也算认识了谢小姐这么些年了,她这人虽然厉害,但其实心底很好的。上回咱们太太那样大张旗鼓地要收拾她,换了别人早撕破脸了,她也没怎么样,反倒后悔手重弄伤了太太。她这样的人,吃软不吃y。你们有那么些过往,终究是心结难解。先生这样喜欢她,就别跟她y来,只慢慢捂着,总有捂热的一天。"

"好,我知道了。"

许丞接着又说:"自己的nV人么,多顺着些也没什么。哦,至于那个小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程拙砚知道他要提贺远唐,忙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又抬起眼去看后头谢情睡着的地方,让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我答应她不下Si手。按计划来,且看他的命数吧。"他声音压得很低,在引擎的嗡嗡声里,几乎听不真切。

许丞晓得他是怕谢情万一睡醒了听见,点了点头就不再提,只随便捡几件家里孩子的傻事儿来打打岔,"现在说这个还早,等过几年孩子要上学了,先生帮我写个推荐信吧。我自己读书不成,但还是想着能让孩子进个好学校,将来不用跟我似的从底层混起来。要不是遇见您把我捞起来,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呢。"

"那是你自己有本事,不要妄自菲薄。"

"是,是,先生慧眼识珠,对我有知遇之恩呐。离咱们到家还且有一阵子呢,要不也去后头躺会儿?你这阵子也是累过劲儿了,别熬坏了,不值当的。谢小姐好不容易回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歇过来了才好陪着她呀。"

"那里不宽敞,算了。"程拙砚说着站起身来,叫了空姐来把方才跟谢情一块儿坐的双人座放下来,成了一张临时的短床,盖上薄毯躺下了。

米白sE的沙发上有几根长发,应该是刚才谢情坐在这里掉的。

他捏起来,团成一小团,塞进贴身的衬衣口袋里,很快在引擎的嗡嗡声中陷入深沉的睡眠。

准切来说,谢情并不是"睡着"了,而是晕过去了。身心都备受煎熬和折磨的她,在面对这无能为力的局面时,终于因为过载而Si机了。

她不知道晕过去了多久,在意识逐渐恢复的时候,居然梦见了白楠。

她知道这是梦,可是她迷迷糊糊地怎么都醒不过来。甚至在梦中想,怎么梦见的是白楠,而不是贺远唐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梦中的白楠,全然不是现实中的nV强人模样,反而是个高中生。她扎着高马尾,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胳膊搭在教室外头走廊的栏杆上,微风吹起她的碎发。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是放学了,但是她们是高三,要留下来上晚自习。夕yAn的橘sE余晖洒在她身上,映出她满脸青春的光芒来。

该是多久以前了啊,可真叫人怀念。

青涩而压抑的时光,与好朋友站在走廊上发呆,即使不说话也一点儿不觉得尴尬。

她们两个看着楼下三三两两的人,发了很久的呆。

白楠终于开口了:"喂,二班那个班花说你抢她男朋友,你就这么算啦?"

"她那个男朋友跟猪头三一样,谁要抢?"谢情呵了一声,"就她当个宝似的,不就因为那猪头的爹是市委书记么。"

"那她好端端的造什么谣?被害妄想啊?"白楠不解的问,突然想起来什么,凑上来压低了声音,"你该不会揍那猪头了吧?"

谢情也心虚地压低了声音:"…踹了他一脚...他骗我去T育馆,想把我锁里头,那我总要自救吧?啊,还差点儿把他胳膊拧脱臼了..."

"你这人..."白楠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她肩膀,"我就知道,就你那狗脾气,有男生看上你就不错了,还抢人家男朋友?好么,Ga0了半天是揍了人家男朋友。"

"......"

"哎,你说你以后得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啊?谁受得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知道啊。我自己都没活明白呢,哪有空想男的啊。"

"你爸妈真肯让你出国?"

"嗯,让。"

"你g吗要去德国?德语咱们又不会,人生地不熟的。去美国英国不好吗?你英文那么好。"

"就是因为人生地不熟,身边也没人会德语才去啊。"

"彻彻底底重新活一次,对吧?"

"嗯。Si过一次,再不想Si了,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你好好的,听见吗?"白楠突然抱住了她,抱的那样用力,甚至勒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不论德国是什么样的,好好的为自己活。我相信你,你是在绝境里也能开出花来的人,一定要给我好好的活..."

白楠拥抱的力气实在太大,压得谢情心口闷闷地痛,几乎快要窒息了。

她极力x1了一口气,悠悠转醒了过来。

原来是真的有人抱着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熟悉的古龙水的味道,熟悉的宾利车,熟悉的三件套西服。

她目光低垂,看见她曾经无数次扣上过,那枚嵌着蓝宝石的链式袖扣。

她刚醒过来,还不甚清醒,大脑不经思索地掉落进这熟悉的情景里,"你g嘛又穿成这样?"

"因为要接你回家。"

程拙砚的嗓音有些沙哑,"你病了,睡吧。"

时间与空间的撕裂感又一次席卷而来,谢情脑袋昏沉沉的,疼得厉害,又一次闭上了眼睛。

程拙砚稳稳地揽着她,身形一动不动,只有指尖在微微地颤抖。

刚才一定是冲动了,他想,抱得她太用力,惊醒了她。幸而她发着烧,迷迷糊糊的,立刻又睡过去了。

他松了口气,顺着她方才的目光看见袖口上的蓝宝石。

她认出来了吗?她还记得吗?

是那个莱茵河畔的春夜,他带着她去游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从那夜在赌场的酒店失控,把她捆得手腕青紫了好几天之后,他心里一直隐隐有些后悔,总想要弥补一二。正好隔天秘书送了市政厅的邀请函来,说那天晚上在国王山有个纪念活动,邀请他携眷出席。

携眷?

谢情那会儿怕他怕得要Si,这种大型的社交场活动,肯定是不会跟他去的;夏希怡倒估计是想去,但是他根本不想见到她。那张邀请函的命运就归于了垃圾桶,可是邀请函末尾的日程安排倒是给他留下了一丝印象。

晚上九点钟在古堡的后面会放烟火。

她一定会喜欢看的吧。

春夜莱茵河上的烟火,是他能想到最适合她的浪漫情境了。

他手头上的事情总是很多,提前了半个月做安排,才算把那天下午和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甚至早早就回了家换衣服。

大家族的子弟,从小穿着打扮都有一套现成的规矩,出门的衣服配饰都有管家提前准备好的。

可这一天,他居然对镜仔细挑了许久,还做不了决定。后来总算想起,在他们关系还算融洽的时候,她曾随口提过那个蓝宝石的领带夹好看,很衬他。

那个时候,她还以为他是个正常人,就算有些怕他,也只是因为觉得他位高权重,不敢惹他。可她X格又实在不太正经,偶尔也Ai调笑他几句,说说贪恋他美sE才肯留在他身边之类的话来气他。

也许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要试着Ai上他的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程拙砚低头看了看又一次睡着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那天跟她求婚,y是把他母亲留给他的戒指给她戴上吗?毕竟她最讨厌被b迫着做什么事了。

可是那个戒指不是普通的戒指。是她母亲珍而重之的藏在床头,时时拿出来看一看的,硕果仅存的与他父亲之间曾经有过一点Ai情的证明。

这是他对Ai情唯一的理解,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足以证明他的Ai情的信物。

可是她闹得实在太厉害,以至于他都忘了告诉她这件事。

然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告诉她了。

【作者被从急诊室借调去临终关怀科两个礼拜。唉,可太叫人难过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车没有回大宅,而是按着程拙砚的吩咐往湖畔别墅开。

他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手臂微微放松了些,却始终舍不得放开手。

睡着的人总是很重,她这样沉沉地压在他x口,反倒让他产生了一种异常满足的快感。

他等待这一刻有多久了?

这样真实的拥抱,不再是梦境,不再是幻觉。

这么久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他本来还有许多事情要交代许丞和Noah,可是突然觉得那些你Si我活的争斗在这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他不想去管那些争权夺利的事了,舒尔茨家也好,夏家也好,在这一刻都不再重要。他甚至也不想再报复谁了,只要这个人陪在身边,他就无b的满足。

他只愿这车永远不要停,愿她能一直这样睡在他心口。

"离开了这么久,你还是先回家吧,"程拙砚压低声音跟坐在副驾的许丞说,"回去看看你太太和孩子,明天再来见我。打个电话给Noah,叫他也回去吧,不用等我了,有什么明天再说。"

许丞不可置信的偏过头,看见后座相拥的身影,又赶紧坐正了,"那我先回去。先生也好好休息休息,你脸sE不太好,还是也让周医生一并看看。"

"嗯。"

程拙砚闭上眼,低下了头,前额搭在谢情头顶上,却又怕惊醒她,只小心翼翼地贴着她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大概也病了,头疼得很厉害,太yAnx突突地跳,还有一阵阵的心悸,应该是疲劳过度的前兆。

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也许自从那一次车祸以后,就没有了吧。

谢情一直睡着,又或许是醒了却懒得应付他,总之一直闭着眼,直到被放到大床上去,也没有再看过他一眼。

周医生早就候在楼下,他们进了门就拿着箱子跟着进了卧室,待程拙砚把她放下,才走上前去检查:"小谢,我是周医生。你烧得很厉害,我替你看一看。"

谢情木然睁开眼,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又闭上了眼。

"我在隔壁。"程拙砚交代了一声就走了。

他其实很想留下,却也知道要徐徐图之,就像许丞说的,总有捂热的一天。

谢情的病情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太累加上心事重重,吃了退烧药,休息过来就会好的,因此并没有花多少工夫。

检查完毕,周医生取了带来的药交给nV佣,就收拾了东西,到隔壁卧室去找程拙砚回复。

他刚洗了澡出来,正穿着一身宽松的睡衣,半Sh着头发,平时的威严感就少了许多,难得的显出些轻松和气来,让人想起他也不过是个刚刚三十出头的男人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一是累了,二么..."周医生看着他的脸sE,小心措辞,"也许是有些什么JiNg神上的压力?"

"嗯,"程拙砚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想起了往事,目光停在虚空中的某一点,"她第一次到我身边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烧得不省人事...用药了么?"

"吃了退烧药,睡了。以前交代过没事不要用含有镇定作用的药,所以只是普通的扑热息痛而已。"

程拙砚的头又是如同钝刀锯过一样的痛。他忍不住捏了捏紧拧的眉心,说道:"我似乎也是病了,近来累得厉害,也许倒需要依靠药物睡一睡。"

周医生这些年很得程拙砚的信任,医术高明且在医疗界熟人多之外,做事严谨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他当然不会轻易给他开安眠药,坚持让程拙砚躺下,仔细检查了很久,又想了想,问道:“这一趟回中国,有没有病过?”

“没有。偶尔头疼罢了,并不厉害,休息过就好些。”

周医生又听了听心肺,才终于点了头,“"初步看来,并不是什么要紧的病症,应该歇过来了自然就好了。这一两年来,你总是思虑过重,始终不肯好好休息,才会这样病来如山倒。如今谢小姐回来了,去了一块心病,还是尽量放开x怀,才能走得长久。"

"许丞也是这样说,"程拙砚闻言笑道,"好,我歇一会儿,辛苦你了。"

周医生就带上了门出去,程拙砚也很快在药物的作用下昏睡过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换做以前,他一定会抗拒这种无措的、让他无法控制思维的昏睡;他需要对情势和身边一切事务有绝对的把控。

可是今天他一想到谢情也这样安安稳稳地睡在隔壁的房间里,居然就真的心头一松,安然地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很冗长很冗长的梦。

要知道,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似乎回到了年纪很小的时候,母亲牵着他的手去莱茵河畔的公园里玩。他的视角很矮,应该还不到上学的年纪。春日的公园是很美的,树林里有许多的小花儿和蒲公英。他就像所有其他的小孩子一样,摘了一枚蒲公英,鼓起腮帮子用力的一吹,看细小洁白的小绒伞如何在风里飘散而去。

他正高兴着,突然被人在脑袋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打得生疼,"你一个男孩子,怎么看见小花儿小草的就高兴?你看看别的小男孩,都在爬树打架呢!就你个蠢东西在这里玩小花,还高兴?有什么好高兴的?丢人现眼得很!"

小小的他,在梦里似乎很难过,委屈得要哭。毕竟他满心欢喜地要与母亲分享喜悦,却没想到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劈头盖脸地嫌弃了一通。

他甚至一下子想不明白,为什么喜欢蒲公英是错的呢?为什么打架爬树就是对的呢?

原来男孩子是不可以喜欢蒲公英的吗?

到底要怎样,母亲才不会打他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细味那难过,梦境突然又换了个地方。

是后来他们搬到了高级住宅区,那个时候他应该是个学童,不再天真烂漫,是个Y沉的孩子,很少与人打交道。

同学们都是高门大家,血统纯正的孩子,只有他是唯一的混血儿,从上学的第一天就被人看不起,变着法儿的欺负他。偏他成绩好得出类拔萃,人又聪明机警,这样一来,又越发的惹人记恨。

最初是为了自保,再后来是为了报复。一开始他还只会好勇斗狠,揍得没人敢惹他,后来年龄大了一点,就不再动手,反而仗着脑子好,专门使Y招给人下绊子。

可是小孩子再怎么会耍手段,在大人眼里也不过就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伎俩。终于有一天,他的母亲被叫到校长办公室去谈话,而他被停学了,关在家里。

他被锁在房间里,觉得x口闷得慌,于是打开了窗户想要透透气。突然有一小团漆黑的毛团猛地一下蹿了进来,被他手脚飞快地一把拎住了,发现是邻居家的小N猫。

这只小猫倒不怕他,拿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儿蹭他的脸撒娇,又趴在他腿上冲着他软绵绵地叫唤。他能猜出来它想要吃的,但是他只m0了m0它的脑袋,并没有动。

小猫是很可Ai没错,但是还不到能支使他的地步。

房间的门把手咔哒一声响,是他母亲回来了,他随手就把那小猫又从窗户扔出去。

他以为母亲要骂他,没想到她竟然很高兴,走过来紧紧拥抱他,"儿子别怕,g得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呢,有志气!有本事!哼,那些德国人有什么了不起?天天嘴上说的好听,装得一个个人模狗样的,谁不晓得心里头都脏着呢!你收拾他们就对了!要不是他们自己蠢得像猪一样,怎么会上你的当?技不如人,活该倒霉!"

他在母亲的怀抱里,既不觉得温暖,也不觉得高兴,他什么感觉都没有。

梦中的情境又是一转,是他被带着在心理医生的诊所做量表,作为他被允许回学校的条件。他好像也没有多少紧张和害怕,只觉得厌烦得很。临出门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带着那只又偷偷溜进他房间的小N猫,揣在运动服外套的口袋里头。小猫很乖巧,一直没有出声,像是藉着他身上的T温睡着了。他手抄在口袋里,m0着绵软的、热乎乎的小身T,听见医生跟他母亲说什么反社会人格,还要进一步检测看看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如果是后天,那么他这个年龄还是有不少g预的方法。

因为医生的诊断,他又被学校勒令,再去见六个月心理医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一次他都偷偷揣着那个小N猫,有时候是外套口袋里,有时候揣在怀里,拿衣服挡着。他天生智商很高,去了几次就揣摩出了医生的套路,每个问题都猜着医生想听的话来说,果然只用了三个月,医生就同意开了诊断书,可以不用再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生活总算又上了正轨。他怕了见心理医生的麻烦,在学校也收敛了许多。幸而那些同学也怕了他,不敢再找他的麻烦。

可是他的小猫不见了。

它长大了,有一天溜达回了它自己的家,再也没有回来。

这只猫居然背叛了他。

他很不高兴。

他在窗台下洒下那小猫Ai吃的金枪鱼罐头,在一个冬日的深夜里引了它来。

小猫长大得很快,早就不复当初娇软可Ai的样子。可是猫的脖子还是一样纤细,只要轻轻一掐就能SiSi扣住它的喉咙。小黑猫在他手里战栗着,喉间发出可怕的,骨头挤压和碎裂的咔咔声。在它濒Si的挣扎中,尖利的爪子把他的手抓得鲜血淋漓,可他竟然在这剧痛与惨叫中产生了无法压抑的快感,让他从骨髓里渗出一种过电般的愉悦。

他心跳得很快,头皮发麻,嘴角有抑制不住地笑意。

德国的冬夜是很冷的,可是他穿着普通的睡衣,居然一点儿都不冷,反而觉得浑身发热。

他就这样在屋外的草地上,激动地坐了好一会儿,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逐渐恢复了心智,冷静了下来。被抓破的手掌和小臂上满是滑腻的鲜血,伤口火辣辣的刺痛。他看着小猫的尸T,心里突然又空落落的,像是难过,像是后悔,像是丢了什么很要紧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喂,"他的声音在深夜里发着抖,"你别Si。"

小猫的尸T已经僵y了,回答他的只有晚风的呜咽。

"你别Si,"他又说,"你回来。"

冬夜的风温柔地抚过他的脸颊,吹得他浑身发冷,一直冷到骨头缝里去。

他觉得脸上凉浸浸的,原来是他流了满脸的泪,“你别Si…你回来…“

这一次,他是真实的感觉到了难过,心口有一种沉闷地钝痛,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SiSi的捏着心脏,又像是被带着尖刺的铁丝一圈圈地缠住了,冰冷尖锐地刺着他,不能挣扎也不能动弹。

漆黑冰冷的冬夜退去,周遭骤然明亮起来,满眼皆是刺目的白,还有仪器的单调的“滴…滴…“声。

有一个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生气的人躺在病床上,盖着白sE薄毯的x口随着机器泵的气压声机械地上下起伏。

他在窗户的倒影里看见自己,仍是那个冬夜里少年的模样,在他无b痛恨的墨绿sE的眼眸中,有惊惧,有担忧,有无尽的害怕。

他看见这少年握着病床上那个nV人的手,很轻很轻地说:“小情,你不要走,你回来…“

【作者:抱歉今天朋友买了房,一起去热宅,更晚了。童年以及青少年时期nVe待和杀害小动物,是反社会人格的一种表现。反社会人格的人,对一切生命都缺乏基本的同理心和敬畏,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引导和g预,其实是很危险的。对待小孩子、小动物,以及社会地位完全不及自己的人的态度,很能看得出一个人的本质。人人都说交男朋友要擦亮眼睛,不妨从他会不会对餐馆服务员说谢谢开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药物的作用褪去,程拙砚悠悠醒转,却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起身,而是睁着眼睛,怔怔地望着窗外发了一小会儿呆。

心口有一种无望的苍凉久久缠绕不去,脑子空空的,什么都没法想,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动摇灵魂的无边梦魇。

"咚咚..."

有人敲响了他房间的门。

不用想也知道是谢情。

他这几年来心事太重,又惯于在人前喜怒不形于sE,日复一日压抑得久了,沉疴难返,总是难以入眠。因此只要他睡了,就没有人敢敲门惊醒他。

当然她并不晓得这些,因为她走了。

"进来。"他说,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门把手"咔哒"一声轻响,谢情推开了门,却踌躇不前,"你醒了?"

"嗯,进来吧。"他的目光注视着她,看她满怀心事地进了门,转身又把门带上,在他窗下的沙发上坐下。方才几乎僵y到麻痹的心脏渐渐舒缓下来,仿佛在寒冷的冬夜里,突然浇上一GU温暖的热流。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许是他期盼这一刻太久了,终于又一次看见她靠近他,可是他很快就从她眼中看出了些许犹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是来陪伴他的,她有别的目的。

他好不容易暖起来的心脏,又一点点的冷了下去,“你不像是会因为想念我,而特意来看我的样子。说吧,什么事情?”

谢情垂下眼,深x1了一口气,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说:“我如今跟你回来了,我要知道他平安无事,你答应过我的。”

刚回到家里,就跟他说这个?!

她怎么可以这样若无其事地,坐在他的床边,说想要知道另外一个男人平安无事?

如果出事的是自己,她也会这样鼓起勇气,步步紧b着什么人,要晓得他的安危吗?

梦中遭到背叛的愤怒又一次冲上头顶,舌根泛上微微苦涩的味道,程拙砚Y沉着脸,深深x1了一口气,将x腔中灼热的闷痛压了下去。

“我答应过你?可你当年也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我,直到我厌倦的那一天…”他冰冷的眸子定定地望向谢情的眼睛里,“你那时一定没想到,我竟然永远都不会厌倦吧?然而我也没想到呢,你我竟然会走到今天这样的境地。”

这样绝望,而又无可奈何的境地。

然而那样久远的岁月,谢情真的早就忘了。

当时他们还有这样的承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程拙砚看出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迷茫,唇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你忘了?当时在采蝶轩的包间里,你跟我说‘既然要卖身,就要卖个好价钱。’谢情,你这身可还没卖完呢。”

他语气里有压不住的Y狠,谢情不由得喉咙发紧,移开了目光不敢看他,转而盯着他床头的雕花。

她沉默着回忆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想起来了,那时我说:‘等你厌倦了,能不能放我走。"

“我说:''''''''''''''''不然留着你碍眼吗?''''''''''''''''谁知道走到今天,竟然是我碍了你的眼呢。小情,你可要怎么办才好呢?“

谢情不再说话,她还能怎么办?

就像他说的,人为刀俎我为鱼r0U罢了。

她只是有些后悔收拾东西的时候没有带那只哈士奇过来。

那个时候,是哪里来的莫名其妙的信心,自己还会回去呢?一定是离开了他太久,忘了他是个怎样偏执而疯狂的人了。

她跑了两回,都被捉回来了。

事不过三。

幸亏带了那个反应堆小灯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许从此以后,在一眼看不见头的无尽岁月里,就靠着这一点弥足珍贵的回忆陪伴她,照亮她了。

贺远唐没事就行,只要别带累了他。

那样g净、美好的人,值得世上最好的东西。

不论距离有多遥远,只要想到他还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她就有继续活下去的力量,日复一日的走到不可知的尽头去。

即使是陷在无尽的深渊里,也有那样的一束微光,替她撕开黑暗,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得见。

“是啊,我除了认命,还能怎么办?“谢情叹了口气,”你有权有势,我还有什么能拿来跟你抗衡呢。“

她目光停在虚空中的某一处,像是想起了什么人,唇角泛起一点温柔的笑意来,然而又很快消失不见了。

那抹笑意再一次刺痛了他,像利刃直刺进心脏里翻搅,一直痛到骨髓里去。

"要知道他平安无事?好,你过来,我给你看他是不是平安无事。"他说。

他的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像是诱人的陷阱,有多甜美就有多危险。

然而她哪里还在意什么陷阱,什么危险呢?人都已经坐在这里了,还能怎么样?至多也就是搭进一条命去,要不就是再被他关一次小黑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情面无表情地站起来,走到他床边去。她虽然心里头已经豁出去了,可步伐却依旧缓慢。

程拙砚也不着急,起了身靠在床头,看她如何一步步地自投罗网,走到他的身边来,在他身边坐下。

"他在哪里?"谢情问。

"既然说了是薛定谔的猫,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又如何知道他在哪里?"程拙砚拉起她的手,贴在自己的侧脸上。

他睡了一夜刚醒来,还没有刮胡子,胡渣刺刺地刮着她的手心,很不舒服。

谢情的手瑟缩了一下。

"躲什么?"程拙砚又一次被她的瑟缩激怒了,手臂用力,一把就将她整个人拉到床上来,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又不是没上过我的床,有什么可躲的!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这既熟悉又陌生的情境。

熟悉的人,熟悉的身T,熟悉的环境,以及早就疏远的灵魂。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谢情紧张极了,背上一层冷汗刷的一下冒了出来,整个身T紧紧贴着床单。

她实在避无可避,只能偏过头看向一边。

程拙砚却不让她逃避,一手SiSi按住了她的手腕压在她脑侧,一手钳住了她的下巴yb她看向自己,"看着我!"

谢情下巴和手腕被他掐得生疼,动弹不得,只得看着他的双眼。

他眼中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暴nVe,痛苦,还有恐惧和愤恨。她总觉得他有哪里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那次车祸吗?有那么严重吗?何牧云不是说,是他自己做的局,假Si避难吗?

"程拙砚,你冷静点,没必要这样。"她放弃抵抗,不想再刺激他。

可是他完全不为所动,"不!对你这样的人,只能这样!否则你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背叛我!"

手腕被他按得实在是痛,谢情皱起眉头"嘶"了一声,再一次放缓了语气,"我说了,你有权有势,我的的确确斗不过你,完全没有办法。你先松手好不好?我手疼。"

"是么?你到今天才知道我有权有势?“程拙砚SiSi盯着她的双眼,冷笑着,松开了她的手腕,"小情,你这么多年跟着我,日子可真是白过了。"

他从枕头底下拿了不知道什么东西出来,”来,我告诉你,有权有势是什么意思。“

他依旧撑着手臂困着她,高大的身形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身下,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危险气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冷静点…“谢情又一次说。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下意识地知道他JiNg神状态不太稳定。

“冷静点?“程拙砚笑了,”我的nV人等在我的床边,满心都想着另外一个男人,“他把掌心里的东西塞进谢情的手里去,”谢医生,你来告诉我,我要怎样冷静?要不要剖开了我心来看一看,我有多恨?有多痛?“

手心里的东西坚y冰冷,谢情侧头看去,浑身猛地一震,手控制不住地抖起来。

那是一把闪烁着金属光泽的袖珍B0朗宁。

小巧,JiNg致,见过血,闪着肃杀的寒光。

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吓得都魔怔了。

这是要做什么?

"有权有势,把别人的X命捏在手心里。谢医生,要不要试试?"

谢情睁大了眼睛,瞪着手心里的枪,x口起伏不定,剧烈的呼x1。

"不敢吗?嗯...你说,那个男人是会平安无事呢,还是会被我一点点磨Si呢?他被关在一片漆黑的地底下,能坚持多久?你教过他你那些背书的小伎俩吗?"

无b惨痛的过往在这一刻涌上心头,谢情抑制不住的愤怒,握住了那把枪,SiSi瞪着这魔鬼一样的男人,抬起手来对准了他的额头。

程拙砚却一点都不怕,甚至满意地笑了,"这就对了。你会用么?要不要我教你?你的手抖成这样,准头可就差了。来,我帮你。"他俯下身,握住她的手下移,教她拿着枪口抵在心脏的位置,"手不要抖,握稳了。我Si了,你就可以离开我了,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情牙齿咬得咯咯地响,SiSi地瞪着他,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抖得厉害。

"这把枪上一次杀人的时候,就是你跟何牧云走的那一天。我做成了一件大事,害那两兄弟被董事会围攻,亏了大笔的钱不说,还大权旁落,被我的人接在手里。我急着赶回海德堡去见你,被他们狗急跳墙的派了人来,想直接要了我的命。我在那样的绝境里,一直想着,我还不能Si,因为你还在等着我。我就是Si,也要Si在你的手上,别的人,一个都不配!可是你竟然还是走了。可真是痛呐,原来世上竟然会有那样的痛。"程拙砚低下了头,墨绿的眼眸水光流转,深深望向她的眼睛,轻声说:"小情,我愿意Si在你手上,要不要教你怎样开枪?"

谢情浑身战栗着,两眼SiSi盯着顶在他x前的,乌黑的枪口。

泛着寒光的金属贴着他心口温热的皮肤,枪管随着他的呼x1一起一伏。

“来,你开枪,对着心脏打。“程拙砚沙哑着嗓音,又贴近了一点。

“...你别以为我不敢…“谢情寒着声音,下意识地偏过头想要躲开。

程拙砚低沉地笑,x膛压在枪口上,一寸一寸伏下身,“我知道你敢,别怕…“他笑着,把手伸向手枪。

咔嚓!

他把枪上了膛。

谢情被这声音了一跳,骤然从魔怔中清醒过来,“程拙砚!你发什么疯!“

程拙砚却不容她多话,手SiSi卡在枪栓上,五指抓着枪管顶在x口,声音却低哑温柔:“别怕,我要是Si了,我们就都解脱了。你看,有权有势是不是很好?枪握在你的手上,我的命就握在你的手上。“

这样近的距离,上了膛的杀人凶器,还抵在心脏的位置,她只要手指轻轻一扣扳机,就会要了他的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情心跳得快要蹦出x腔,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就这样随随便便弄Si一个活生生的人。

她惊惧之下,要把手指从扳机上挪开,可程拙砚却一下子把她的手连着枪把一起握紧了。

他更近的靠过来,越贴越近。

“握着别人X命的感觉怎么样?就可以为所yu为吗?不是的,小情,你做不到就是做不到。你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了?不,还要狠得下心。你看,反社会就是这点好,做什么事都没有感觉。啊,你一定明白的,是不是?“

谢情真快要疯了,太yAnx突突直跳,喉咙里像有一团火,“你别这样行不行?!你别发疯!我不想杀人!“

“你开枪。“他整个人都罩在谢情身上,冰冷的唇吻过她的颈侧,贴在她突突直跳的颈动脉上。

“程拙砚!“

“你开枪。“他不理会,握着她的手顶着自己的x膛,吻上她的侧脸。

“程拙砚!”

他依旧不理会,冰冷的唇印上她发抖的双唇,“你开枪。”

“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丞正跟Noah在楼下喝茶,等着程拙砚起来了好把最近的事情理一理。

两人本来还在扯闲篇,说谢情这一回来,程拙砚都不肯早起了,真是"从此君王不早朝"。

话音还未落,

"砰——"

一声枪响,响彻了整个别墅。

两人瞬间变了脸sE,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见同样的惊骇。

那是程拙砚的卧室,只有一个可能。

Noah丢下一句:"我叫救护车!"就冲出门去,许丞也是立刻拔腿就往楼上冲。

怎么昨天才刚回家,今天就闹到连枪都拿出来了?!

房门没有锁,许丞直冲进去,一眼就看见程拙砚后肩上绽开一个可怖的血洞,正汩汩地往外冒血,染红了大半边衣服。

"怎么了这是?!"许丞喊了一声,疾步冲到床边,"先生手臂别撑着,快躺下,我替你压着伤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x腹枪伤,第一要务是减缓血流的速度。

许丞打小从街上混出来的,被程拙砚捞起来之前,在唐人街大大小小的斗殴不知道参与过多少次,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近距离开枪伤的。

"别撑着,快躺下!"他着急得喊。

程拙砚满头冷汗,剧痛之下浑身都在发抖,Si撑着上半身,没有受伤的一侧手掌还SiSi掐着谢情的手腕。

谢情的脸sE也不好,紧咬着牙齿,像是也在忍着极大的痛苦。

"谢小姐!"许丞道,"先生怕压着你,你先往床边挪一挪!咱俩扶他躺下,得赶紧压住伤口!"

谢情却动不了,"他不肯放手!"

她旋即又冲程拙砚喊:"放开!躺下!你真的想Si吗?!"

幸而程拙砚是真的撑不住了,在他们两个合力之下终于松开了谢情的手,慢慢仰面躺下。

谢情姿态诡异地往床边挪了挪身T,也总算是挪下了床,惨白着一张脸坐到沙发上去。

许丞根本没空注意她,用力稳住程拙砚的身T,拿起床角的一张薄棉毯团成一团,使劲儿压着伤口,好控制出血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谢小姐帮个忙,拿点儿什么东西盖着他身上,失血过多T温降太快要出事的!救护车快来了,咱们得想想办法。"

没想到谢情一动不动,许丞惊讶地看去,却见她一头冷汗,"你这是?"

"不知道,可能脱臼了..."谢情忍着疼,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头蹦出来的,"刚才他突然倒了下来,把我手腕压着了..."

程拙砚本来紧闭着的眼突然又睁开,转头去看她,x口剧烈起伏,像是要说什么。

尖锐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是救护车来了。

两个训练有素的急救人员迅速上了楼,许丞不敢松手,一直到急救员彻底接了程拙砚过去,才算是稍微松了一口气,忙又去看谢情。

幸亏她德语还没忘,三言两语把情况说清楚了,其中一个急救人员看了看,很熟练地捏着她胳膊一用巧力,"咔"地一声替她把脱臼的手腕接上了。

她剧痛之下惨叫了一声,脸上冷汗浸Sh了鬓角,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抬起脑袋朝程拙砚看过去。许丞的视线被救护人员挡住了一点,一时看不见程拙砚的脸,只看见谢情与担架上的他对视了一会儿,神情复杂地跟他说了句:"我明白你想什么,你先去医院。"

许丞不明白,忙又去看程拙砚,却见他如释重负似的闭上眼睛,很快陷入昏迷。

人群呼啦啦地散去,偌大的卧室安静了下来,空气中仍有浓重的血腥气。谢情怔怔地坐着,手掌无意识地轻抚方才脱臼的手腕,不知道在想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许丞刚才又是忙碌又是紧张,背上起了一层冷汗,这会儿被冰冷的空气一激,不由得缩了缩肩,重重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是..."

他话刚说了一半,被地毯上的金属反光x1引了目光,这才看见那把罪魁祸首的B0朗宁,沾满了血,安静的躺在地毯上。

真是作孽。

"你们这是...这是..."他又一次开口,可是结巴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有什么好问的呢?

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本以为谢情回来了,一切就又回到了原本的轨道,谁知道这列车早就脱轨了,直朝着不可知的深渊一点点的滑下去。

"是我开的枪,"谢情说,"我这辈子第一次m0到真的枪,他按了个什么东西,手指头卡着,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枪就响了。"

她的声音听起来发着抖,有气无力的,话说得颠三倒四。

许丞听明白了,"那个是保险,他把保险按下去了,你才扣得动扳机。"

也可能是她早就吓得用力扣着扳机,自己不知道枪上头都有保险这回事,直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么说是他故意的?

到底怎么回事?

"你说什么?"谢情的声音满是惊诧,"保险?什么保险?"

"防走火的。"许丞满脸疲惫的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会闹到这个地步?"

是啊,谢情想,事情是怎么闹到这个地步的呢?

哦,是因为她怕贺远唐出事。

她突然抬起头来,"丞哥,我求你一件事情。"

许丞不知道怎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对上她急切的目光,背上毛毛的,:"好说好说,别让我送你回国就行,别的都好说。"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难做的。“谢情的手腕不痛了,程拙砚也走了,井喷的肾上腺激素褪去,大脑恢复了运转,”你肯定知道贺远唐在哪儿,是不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许丞是一万个没想到她这个当口想到的是这个,急急地否认:“贺什么?谁?我可不知道。”

“你知道!”谢情不容他否认,斩钉截铁地说:“你这趟跟着程拙砚回国,就是帮他做这件事的,对不对?他负责步步紧b的把我弄慌了,你就在平县布置那些事情,把人家的工程师调走了,让他哥只能联系他回去,是不是?程拙砚从没去过中国,这次也一步都没离开松州,除了你他还能靠谁?你老家就是平县是不是?你把人还给我!”

谢情越说越激动,眼角泛起了一点红,“他好端端的一个人,又没有碍着谁,不过是因为沾上了我才惹了你们的眼。丞哥,我晓得你们在外头也做过不少事情,可是他碍着你们什么了?反正现在我也回来了,我也走不了了,你安排安排,让他好好回家吧,行不行?我就求你这一件事情,你帮帮忙!程拙砚也说的,只要我跟他回来,他就放过他的!”

许丞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前因后果想得七七八八了,晓得再否定也没意思,低下头在心里头暗暗思量。

那个小孩他虽然没有直接打过交道,却也见过几次,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好孩子,说话做事也挺谦和有礼貌的。说起来,的确是无妄之灾。在飞机上的时候,先生也发过话,说不下Si手,看他造化…

他在心里头暗暗叹了口气。

就当替还没出世的老二积点儿德吧,他想,当了爹,真的心都不如以前y了。

“谢小姐,”他再开口,语气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了,“我老婆在唐人街开了个N茶店,口碑还挺好的,要不然我请你喝一杯N茶压压惊?”

谢情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爽快,惊讶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生怕他反悔了似的跳起来就回房间去。

她头脸和身上都是程拙砚伤口喷溅出来的血,只得又赶紧洗了个热水澡,迅速收拾好了东西折回去找许丞。

许丞还在程拙砚的卧室里头,一脸凝重地看着帮佣们收拾残局,见她来了,也不说话,使了个眼sE示意她跟上,自己转身就往楼下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两人上了车,许丞问:"你刚才跟先生说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谢情却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走了,他出了什么事?他以前情绪从来没有这么不稳定过。"

"出了什么事?事情可多了去了…那场车祸你知道吧?咱们从医院出来你就走了,正好又撞见何牧云闯上门来偷东西,先生就借了他的手放了假消息出去,后来..."许丞斟酌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顿了顿,"反正斯图加特那兄弟俩一个x1毒过量Si了,一个现在还在轮椅上,夏家么...出了些事情,老头子气中风了,两个儿子争产闹得厉害,太太也跟先生大闹了好几回。"

谢情满脸惊骇:"都是他g的?!"

许丞没有直接回答,"他托了何牧云在慕尼黑照看你,腾出手来了,原本打算收拾好局面去接你,谁知道又被太太打上门来闹了一回,再想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回国了。唉,我也说不清是怎么了,反正这一两年是越来越稳不住了。"许丞重重叹了口气,"我打小就一直在街上混的,打打杀杀是常事,幸亏得了他的青眼,过上了太平日子。以往他心机重,多用的是连环巧计,从人家弱点下手;最近这一年半载的,反而倒是暴nVe手段多起来了,耐心也不如从前,连我都有点儿怕了他…"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陷入了沉思。

车子很快到了唐人街。

N茶店位置很好,还兼卖时下流行的炸J排和中式的传统甜品,就算现在是冬天,生意也还算不错。

谢情刚跟着许丞进了门,就看见一个大肚子nV人笑嘻嘻迎出来,"是谢医生吧?哦哟快进来坐,"她像是早就跟许丞通过气了,带着他们往最里头的一个卡座里走,"我珍珠还没煮好呐,红豆糯米丸子吃一碗吧?"

"哎,好,谢谢。"谢情还算年轻,身边没有过孕妇,生怕她磕着碰着了,"我都行,你别累着,哦,都不知道丞哥结婚了呢,恭喜你们啊。"

许丞老婆是个泼辣爽快的人,"哈哈哈,谢医生,我肚子里面是老二,老大在家学走路呢!哎呀,当了爹妈,就是要多替孩子想想,行善积德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莫名其妙丢下这一句,转身往前头去了。

谢情一头雾水地看了许丞一眼,许丞没解释什么,正sE道:"你在国内有没有人能帮你的忙?"

"有,他朋友,我几天前让他上平县去找他了。"

"哎呀,去早了!这样吧,你先问问他还在不在平县。我昨天才让人动手,他要是等了几天发现没事,转头又回松州了,咱们这可就麻烦了。唉,看那小孩儿命数吧。"他说着掏出了手机,跟谢情点了点头,起身往外头去打电话。

谢情也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手机卡装进去。

幸亏今天一早就出了事,程拙砚重伤进了医院,谁都没空管她。

幸亏她临走的时候不甘心,发了信息给白楠让她替她的手机号开了国际流量,又把手机卡抠出来藏在反应堆小灯里头。

幸亏她一直没放弃。

不一会儿许丞回来了,先去前台拿了点单的纸笔来,写了个编号给她看:“在这儿,你赶紧让人去挖他,几个小时以前他下去的。他朋友要是还在,那就来得及,晚了不好说,那边的人说里头废气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杭从来没有住过这么差的酒店。

这么小的房间,金碧辉煌到闪瞎狗眼的装修,无处不在的陈年烟味,以及门底下塞满的各sE诡异小卡片。

还有二楼走廊的楼梯口,永远聚集着一群流莺,每次看见他都要冲他吹口哨,"小帅哥,来呀,姐姐倒贴你呀。"每回都吓得他落荒而逃。

平县这鬼地方实在太可怕了!

等忙活完这回,他这辈子也不来这鸟地方了!

贺远唐这事儿他怎么想怎么觉得很不对劲。

谢情前几天半夜里的信息莫名其妙,话也说的不清不楚,显然是仓促之间发的,他当时立马就想到是不是程总要怎么着贺远唐了,吓得立刻就收拾东西出了门。

程总虽然相处的时候对他很好,又亲切又和气,但是他那天在车上拿出书签来的时候,还有后来跟谢情跳舞的时候,那种深切的眼神,只要看过的人都知道他的心思。

好家伙,松州有他们家在,他不敢动手,原来是把力气用在了别的地方?

真够J诈的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虽然跟贺远唐关系好,但是要找他哥,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联系。只好临出门把自己的名片塞了几张在口袋里,然后下了飞机直奔远城科技的大楼里,开口就要找老总。

幸亏他亲妈把茂林集团折腾得蒸蒸日上,集团名头还是很响的,再加上他跟着程拙砚混了小半个月,也很会装个高深莫测的样子,成功唬住了前台小姐,很快就见到了贺远城。

贺远城明显也是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家跟茂林集团有什么合作机会,至于让太子爷亲自大老远杀上门来找他。

谢情的短信太语焉不详,只说了叫他去平县找贺远唐,其他什么都没说,季杭就也不敢跟贺远城说太多。盘算了半天,只说是贺远唐朋友,说好了跟他去平县玩儿的,怎么也联系不上他了,g脆贸然上来找他哥。

“哦,平县那边有个萤石矿,一个关键岗位的工程师说是家里出了点变故,居然很不负责任的先走了,给我留了个烂摊子,只好叫远唐去顶一顶。”贺远城明显一点都不知道这些事情,“说起来,他是不是交了nV朋友啊?跟他打电话老是偷偷m0m0的,叫他回来还不肯。”

季杭也只好跟着打哈哈,“哎呀他不说,我也不好说啊,哥。你这肯定挺忙的,要不你给我说一声他在哪儿,我找他算账去?你看他这又放我鸽子,又联系不上的,给我吓够呛。”

“那边是矿上,有时候手机信号不好也是常事,他们那边联系都用卫星电话的。”贺远城想着季杭又是弟弟的朋友,又是茂林的太子,索X把事情做的好看些,“这样吧。我明天就要出差,的确是走不开,我派个车送你去吧。平县离这里不算远,两小时就能到。”

于是季杭就到了平县,见到了头发都没少一根的贺远唐。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谁都不明白程拙砚这是要玩哪出。

季杭根本不知道那个时候谢情已经答应要跟程拙砚走了,还劝贺远唐赶紧把事情弄完了好回松州去:“你不天天吹你技术好吗?你来了几天了?磨磨唧唧的,还没完事儿?赶紧回去,你这一来,那边肯定拼命撬你墙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远唐却说:“他们不给我下去,我说了好几次了。他们那个姓李的队长拉着我Ga0了三天安全教育,三天!又拿了好多图纸啊,工程图之类的给我看,就是不让我下去g活。我也想赶紧下去,就拆个芯片的事情,最多一两个小时就好了。你以为我想在这里啊?手机信号都不好,我想她打电话老联系不上,烦得很。”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季杭说,“反正我不放心,我陪你在这儿先混几天看看情况。他们不给你下去,你g脆就趁着时间做做准备,我怕你下去了他们要动手。”

“我知道,我也觉得哪里不对。但是也不能说就走了,毕竟来了是要做事情的。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你来了,我也就能确定这事情不对头了。”贺远唐回忆起上次跟程拙砚在谢情家门口对峙的情形,心里倒很确定他估计是不会让自己全须全尾的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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